天啊,他吻了她,吻了她……
一連幾天,向欣琳腦袋混混沌沌的,但一直惦記著這件事,而萬昶鈞的吻更讓她有了幸福的想望。
但可以嗎?他會願意嗎?她的唇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她的心也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只要一想起,便是甜滋滋的,即便已經過了幾日。
說來,萬昶鈞很壞,他只是笑,明知她羞澀得問不出為什麼,他卻也惡劣的不主動解釋,讓她的心就懸在半空中……
不過,或許是應了那句,女為悅己者容,這幾晚,她忍不住的又向月亮祈求,讓她變美,可是,什麼也沒變,她好失望喔。
一雙筷子夾著一個蟹黃湯包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回魂,向欣琳。」
「嗯?」她倏地回神,眨了眨眼,這才看到罪魁禍首正饒富興味的笑看著她,而這里可是京城有名的百年茶樓,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她居然也能恍神。
萬昶鈞將湯包放到她的盤子里,再指指一桌的筍肉包子、小籠包、燙干絲、油糕,道道都外觀講究、香味撲鼻,接著,再以受不了的眼神瞪著她,「把你關在金馥堂那麼多天,帶你出來用餐,是要犒賞你的辛苦,但看來,你需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躺到床上作白日夢才是。」
明白他在調侃她,但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拿起筷子夾起湯包大口一咬——
「燙燙燙……」
「笨蛋!不吃就不吃,一吃就這麼大口。」他連忙拿了溫茶給她。
她忙喝了口,吐了口氣,笑看著他。說來,他真的勇氣可嘉,從他們踏進茶樓開始,所有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他卻像沒看到似的,自在的吃東西、喝茶,而她,從一開始的畏怯,在他挑釁的丟了句「膽小鬼」給她後,也突然有了勇氣,不再管他人的目光,只是看著他,她還是忍不住的神游。
突然間,茶樓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大爺、公子、小姐,行行好啊,賞點吃的吧!?」
「去去去,臭死人了。」
萬昶鈞看著她臉色一變,突然起身,就往樓下跑。
「你干什麼?」他想也沒想的就丟下銀兩,跟著追了下去。
一出茶樓,他就見到一對渾身發臭的男女跪坐在地上行乞,而向欣琳卻呆愣著臉,腳步沉重的走向兩人,而那兩人一看到她,似乎愣了下,但再看了下,突然像見鬼似的慌亂的起身,就往另一邊的小巷弄跑走。
「等等,哥!嫂子!」向欣琳連忙追了過去。
什麼?!原來那對惡毒的兄嫂竟變成乞丐了!萬昶鈞也跑過去了。
而那對夫妻顯然對京城的路不熟,竟跑迸了死胡同里,兩人羞愧的低頭,看都不敢看向欣琳。他們沒臉面對她啊!
向欣琳難過的看著又髒又臭的他們,偏偏她身上沒銀兩,一見到萬昶鈞走了過來,她馬上向他要錢。
「你要給他們錢?!你忘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事嗎?」眼神一黯,她當然記得,「可是他總是我唯一的哥哥……」「你也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的口氣帶著毫無掩飾的怒火,「也好在你長得夠丑,要不然,你以為你在青樓……」說到這里,他突然失笑出聲。天啊,數月前,若是有人告訴他,這句話會從凡事都追求美麗的他口中說出,他可能會認為那人瘋了,但現在……
他開玩笑的瞪著一臉錯愕的向欣琳,「看來你讓我降低審美觀了。」「你是慶幸我長得丑嗎?」她忍不住問,因為她一直都很在乎這一點的。
但他根本沒理她,而是拿了袋銀兩丟給她的兄嫂,「走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們,也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是!是!」向悼羞愧的看著瘦了許多,而且比先前好看多了的妹妹,再看著這名尊貴英俊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其實欣琳她以前長得很美的!」「她現在長得也不差,滾!」
他根本就不太想跟他們說話,自然也不會將兩人的話當真,卻見兩人往前跑去,而向欣琳這個笨蛋竟然又追上前去喊住他們。
「等等,你們流落到京城來,那老家呢?」
向悼夫妻面面相覷,接著由向悼向妹妹解釋,「因為我們欠下一的賭債,賭坊的人到家里,把能拿的全拿走了,拿不走的,就破壞,所以,老家已成了斷垣殘壁。」
她的心陡地一沉,「那月光亭呢?」她抱著一絲期待的問。
但見兄嫂兩人卻是搖頭,「垮了!」
垮了?!那她的希望也落空了?!
明知道人是不該貪心的,她應該要滿足于現狀的,可是,她忍不住的想著,如果回到她當初許願的月光亭,是不是就有可能再變回原來的面貌?
萬昶鈞不解的看著她。她的兄嫂都走遠了,她還一臉的失望?「怎麼了?那座月光亭對你很重要?」
她咬著下唇,看著俊美無儔的他,猶豫再三後,才鼓起勇氣告訴他,「如果我告訴你,我在那個亭子向月亮許願,從一個天仙美女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相信嗎?」
他蹙眉,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一臉認真的她。
看來她仍然很在乎外表,雖然他可以理解,不過,如果她過度在乎到不惜以荒誕事件來謊稱她曾是美麗的,他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來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有些話我原本打算等到後天香粉大賽比完後再跟你說的,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們回去好好談談。」兩人出了胡同,上了馬車,回到金馥堂。
而這一路上,向欣琳是沉默而沮喪的,她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至于萬昶鉤也是一聲不吭,但卻是在思索該怎麼說,才能讓她明白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的皮相?最重要的是,她是她!
「我不在乎你的外貌。」
他以這作為開場白,她一點也不意外,她頭一低,但他的下一句話,就令她飛快的抬頭。
「因為撇去外貌,我在你身上發現了更深奧的味道,那種味道似有若無,很微妙,帶了點說不出卻值得細細品味的甜。」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我聞過很多種味道,也創造過很多味道,但你本身所擁有的味道是最特殊的,這個味道吸引我想了解你更多,也想感受更多。」她錯愕的眨了眨跟,完全沒想到他要跟她說的是這些話。
他灼熱而專注的黑眸仍然緊緊鎖著她的,「當然,我這麼說,不是說你不美,你散發的就是種自然而不做作的美,即便與你想要的美麗不同,但你的心靈純真,個性執著而堅定,自成一股不凡的風韻,這股風韻已足以撼動我的心靈了。」「騙……騙人!」她淚如雨下。
「我才懶得騙你。」他開玩笑的道︰「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開發一味只屬于你的香味,名字就叫‘希望之芽’,這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也聞到的好味道。」專屬于她的?她好感動啊,但可能嗎?她怞怞噎噎的哭著,「怎、怎麼可能是我呢?我那麼不出眾。」在他面前,她竟然不想說出「丑」字。
「不出眾?即使是不可能的事,為了我,你也會奮不顧身的去做,你看似羞澀卻堅定,無畏而勇敢,請你告訴我,你哪里不夠出眾?更甭提,你那令人欽羨的天賦,又有誰能跟你比?」
他字字真切,讓她的淚水跌落得更凶了。
他深情的凝著她,溫柔的伸手為她拭淚。
空氣中浮蕩著動人情愫,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還把她說得那麼好,也許她真的那麼好,對,她要相信自己是那麼好的。她哭著,但也笑了。
見她終于破涕為笑,他眸中浮現笑意,伸手將她輕拉離椅子,擁入懷中。
她靜靜的依偎在他懷里,但一顆心可是怦然狂跳。
天啊。這會不會是一場夢呢?
他低頭,一手執起她的下頷,深情凝睇,她粉臉燒紅的回視他的凝眸,狂跳的心髒像要撞出胸腔來,就連呼吸都要停住了,當他略微粗糙的手指溫柔的撫觸她的紅唇時,她已經開始喘氣了,終于,他緩緩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一天,晴空萬里,陽光柔媚,眾所矚目的香粉大賽登場了,決定了誰會一蹶不振,而誰又會坐上京城第一香粉世家的名號,迎接滾滾不絕的財富。
所以,除了張掛紅彩的評比會場外,所有能張望到會場的街角巷弄,甚至四旁的茶樓、客棧,也人潮滾滾,幾乎要擠暴了。
而京貨的評鑒如美食般,也在乎色香味及創意。
至于參與競賽的,除了金馥堂與華春坊這兩大盤商外,其他大大小小想冒出頭的香粉商更是摩拳擦掌的想一戰成名。
于是,各隊人馬不是有人在會場四周吶喊助陣,就是屏息地看著評審團在自家產品前細細聞香,琢磨討論。
向欣琳就處在金馥堂的列席位置中,但她坐不住,她太緊張了,但在向多位評審述說仙戀粉成分的萬昶鈞卻是一派泰然,自信滿滿。
只不過,她又忍不住的看向在他左邊的馮辰璋,他溫文的氣勢也很引人注目,尤其他在包裝上也與萬昶鈞一樣,英雄所見略同的以琢玉為主,雖然她無法聞到其香粉氣味,但就目視,那質地也相當綿細,還是漸層的粉紅色,相當討喜。
近十名官派的評審在仔細的又聞又看後,終于在紙板下寫下第一輪評比的分數。
滿分為十分,每一隊人馬隨著分數的高低不同,有人大叫,有人哀號,而在華春坊拿下十分最高分時,向欣琳的心揪緊,都快忘了跳動了。
「金馥堂,十分!」
听到這分數,她立即朝在比賽場上的萬昶鈞,興奮的大笑拍手。
但比賽未完,第二輪的評比,是從現場臨時挑出的近五十名的試用者,由各隊人馬替其撲上香粉,就肌膚的感受度、服貼度、香味的喜惡,進行分數給予。
場內場外,皆有拉票叫好聲,但采取的是無計名投票,試用者圈選哪一家也無人能知,一直到開始唱票,又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不過到最後,又是華春坊和金馥堂呈現拉鋸戰。
向欣琳覺得自己的心髒跟著票數的增減跳快、跳慢,緊張得快死了!
但老天爺就像在跟大家玩游戲似的,在經過激烈纏斗後,雙方竟又打成平手!
接下來就是專業級的評比,由聞香大師沈樵為主審,其他多名也深受敬重的聞香師一一落坐。
「我不會輸的。」馮辰璋看著比鄰而坐的萬昶鈞宣示。
「我會贏的。」他好整以暇的瞥他一眼,不過,還有話說,「你進步了。」「我不只進步,還超越了你。」
「是嗎?二比一,這是我和欣琳聯手完成的,你略遜一籌。」他目光對上一直以含笑眼神向他加油的向欣琳,但他看得出來,她其實比他更緊張。可愛的女人!
另一邊,馮倩倩則目光含妒的看著一身綾羅綢緞的萬昶鈞。從頭到尾,這個男人也只在比賽開始看她一眼而已,卻有好多時間,都把目光投射在那個丑八怪身上!
她真的不懂,他不該喜歡她,更不該用那樣溫柔的眼神去看她!
沈樵與眾評審在一陣試抹、聞香,再與主要調配師對談後,全進到室內,因為這個分數會是其中佔最重的,但兩回合分數下來,華春坊和金馥堂一直不分軒輊,他們的分數將直接決定了哪一方是今年香粉大賽的勝利得主,因此也更為慎重。
而在這段等待的時間里,場上有鼓樂伴奏、舞龍舞獅表演,可惜向欣琳無心欣賞,這看在一旁座位上的方士誠和楊英嘉眼里,只覺得好笑。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昶鈞沒信心?」但她只是僵硬的朝他們一笑,目光又回到場上。
兩人相視一眼,搖搖頭。乍聞仙戀粉的完成她也參一腳,他們實在難以相信,但好友沒必要撒謊,再看到這段比賽時間里,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眉來眼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是不相信好友愛上她這個人,所以肯定是愛上她的天賦,因為這樣才能解釋只喜歡美的事物的昶鈞會以那樣溫柔的眼神看著向欣琳這個無鹽女。
終于,串場的舞龍舞獅退了下去,沈樵帶著其他聞香師陸續回到比賽場地,嘈雜的人聲立刻安靜下來,一時之間,最高品質——靜悄悄的。
沈樵走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在先說了段勉勵並贊許的話後,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兩名很有才氣的年輕人馮辰璋和萬昶鈞,分別將兩人商品的優缺點一一道來,競賽的兩人互視一眼。听來仍是平分秋色,究竟是誰勝出?
沈樵高聲宣布,「恭喜金馥堂!」
攢動的群眾頓時是歡聲雷動,向欣琳激動得淚水涌現,淚眼模糊的看著萬昶鈞朝自己走來。
馮辰璋臉色緊繃,轉身朝華春坊的座席走去。
馮倩倩氣得跳腳,「哥,你又輸了!」
他冷冷瞪她一眼,「你給我閉嘴。」
她氣得看向也一臉失望的父母,但他們搖搖頭,要她別鬧了。
方士誠和楊英嘉見好友過來,全笑呵呵的起身迎向他,要給他一個大擁抱,沒想到沒攬到人,倒是看到他一把拉著哭得奇丑無比的向欣琳走到賽場中央,一同接受沈樵頒發象徵勝利,以金玉雕制的浮雕標旗,旗上以圓雕技法刻出「凝膩如脂、粉香流連、冠絕天下」幾個龍飛鳳舞大字,精致典雅又不失大器。
向欣琳完全沒想到萬昶鈞會將她拉到場中,一起接受這份榮耀。
但也因為這個動作,原本的歡呼聲和鼓掌聲突然停了下來。
「我、我先……」
她尷尬得手足無措,急得要回到人群中,但他卻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快放手啊!」她真想找個洞鑽下去了,瞧瞧那些驚愕的看著她的目光,她明白的,昶鈞是如此的俊偉不凡,與他站在一起,更顯出她的粗鄙和丑陋,她自卑得幾乎無地自容。
「我還以為你多勇敢呢?」他突然笑道。
她一愣,怔怔的看著他。
「過去那個要我統統放馬過去的向欣琳去哪里了?當時的氣勢和勇氣呢?這個勝利,是你跟著我挑燈夜戰、費盡心力得來的,怎麼突然甘願讓我獨享?」他突然將她拉靠在身邊,像在對自己的好哥兒們似的摟著她的肩頭,用力的拍了拍,「大聲的跟他們說,這份殊榮沒有你,我可拿不到。」「這……」
「說啊!」
在他含笑鼓舞下,她眼眶一濕,看到沈樵也用力的跟她點了點頭,她咬著下唇,很努力的忍住淚水後,深吸口氣,大叫起來,「要是沒有我,萬昶鈞可拿不到這份殊榮!」說得氣勢如虹,但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氣氛一樣凝結,靜寂無聲,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但突然間,有人拍手了,是金馥堂的總管跟僕佣們,他們在笑、在歡呼,還有楊英嘉、方士誠,然後,有更多的人拍手了,好大聲,似雷聲……
她哭了,哭得好慘,哭到完全看不清楚眾人的臉,一直到有雙溫柔的手拭去她的淚水,她看著萬昶鈞含笑的俊顏,再也忍不住的投入他懷中號啕大哭。
但這一天,萬昶鈞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向欣琳感動到淚流成河,在賽後一場賽者舉辦的犒賞宴上,在沒有事先讓她知道的情形下,由沈樵陪同,他向眾賓客宣布,將擇吉日與她完成終身大事,因為她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向欣琳又驚又喜,淚水潰堤,在萬昶鈞將她從席位拉起接受眾賓客的恭賀聲時,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是每個人都能誠心祝賀的,馮倩倩的表情就很凝重,有很多人都將目光放到她身上,因為她心系萬昶鈞是眾所周知的。只是,一來,萬昶鈞自小就有婚配,二來,天之驕女也有她的自尊,並不想讓人覺得她巴著他不放。所以,過往她的追求行動還算矜持有禮,除了盡量出入他可能去的場合,一方面也將自己打扮得像開屏的孔雀,欲吸引他的追求。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本以為在這個丑八怪的未婚妻出現,她的機會會跟著來,而今更難堪,她竟敗在無鹽女手上!再也待不下去,她轉身走人。
馮辰璋的表情則顯得復雜。
方士誠和楊英嘉則是趁大夥回座用餐時,將好友拉到一旁。
沒想到萬昶鈞還將向欣琳也一起拉了過來表明,「你們要說什麼就說,她不是外人。」
向欣琳卻很識相的退到一邊,她知道他們想說什麼。
雖然只有三步遠,但方士誠很感激了,壓低聲音對著好友道︰「你瘋了,她的確很不錯,可是當老婆,天天看,你不怕作惡夢?」「她是個珍寶。」萬昶鈞以正常的語調回答。
「她是,在香粉這一塊上。」楊英嘉也很好心的附和,不過旋即指出了重點。
「她在其他方面也很好,只是你的眼楮不好看不出來。」萬昶鈞仍是氣定神閑,笑看著終于也忍不住噗嚇笑出來的向欣琳。
不好的是他吧!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丑不分!兩名好友心有同感。
倒是向欣琳也走近,眸中沒有自卑,「其實,我也想變得更美麗後再嫁,好嗎?」
「你現在很好,相信我。」他笑看著她,不忘又看了兩個好友一眼,「他人的眼光我不在乎,你又在乎什麼?當然有誰敢再質疑你的美,就不是我的朋友!」兩人馬上噤聲。
向欣琳卻拉拉他的衣袖,「真的不能再延一延?我想為你再變得美一些。」「傻瓜,你可以不美,但千萬別變成母老虎就成。」他這完全不搭軋的話語一蹬,兩名好友就很有默契的將目光看向往他們走過來的兩名嬌監美人。
「我們有事先走,喜宴一定到。」慌張的丟下這句話,哥倆好的兩人倒是迅速的閃入人群不見。
狀況外的向欣琳不解的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兩名天仙美女。
「萬大哥,他們兩人呢?」兩名美女異口同聲,但一開口就讓向欣琳嗅到一股凶悍味。
想到好友落荒而逃,就是不想讓兩名悍妻公然訓話的畫面淪為傳誦的笑話,他不禁同情起好友們,也就配合的說著,「他們有事先走了。」「哼,真不懂,我們長得這樣,見不得人嗎?竟然下了藥讓我們睡到來不及參加這種盛事。」
「就是!等士誠回去,看我不罰他跪算盤、睡床底……」兩個堪稱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火冒三丈的發泄後,這才看著一直呆愣看著她們的向欣琳,臉上盡是羨慕,其中一名道︰「還是你好,我們都听說了,萬大哥真是個有情人,你比我們幸運多了。」
向欣琳看著兩人離開,再抬頭看著俊臉上滿是笑意的萬昶鈞,「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怕我跟她們一樣?」
「我不怕,你跟她們原就不同。」他停頓一下,看著馮辰璋表情凝重的走過來,話鋒一轉,「看來還有人有異議!」
馮辰璋先看了幸福的站在他身邊的向欣琳,才開口,「我知道我的話有些突兀,但我認為你應該再考慮這件婚事。」
「為什麼?」她不懂。
「沒有你,金馥堂哪有機會奪冠?他當然追不及待的要把你變成自己人,把你綁住了。他日再討幾個側室、美妾又有何妨?」「你這是在挑撥離間?」萬昶鈞臉色一沉。他可沒有忘記他曾經想收留她的事。
「我不是,只是我看不過去有人以虛偽的愛來騙女人的心,真正所圖的卻是她過人的天賦。」他一臉不屑。
這一听,向欣琳臉色一變,急急聲明,「不是的,我相信他,而且你似乎有些誤解那句話的意思了,功勞並不在我,他只是想要……」
「我是男人,跟萬昶鈞的身世背景相同,也汲汲營營于香粉世家的榮耀,易地而處,我也會因為你那不可多得的天賦而將你娶進門。」他抿緊了唇瓣,看著臉色益發陰驚的萬昶鈞,「所以,你憑什麼相信一個對美執迷不悟的男人在遇到你之後就突然轉了性?」
她被問得語塞,但萬昶鈞卻在此時不怒反笑。
「你錯了,我對美仍然執迷不悟,只是,我比一些膚淺的人看到她皮相下更美的部分,當然,這也不能怪你,這需要很幸運的人才看得見。」她眼眶微微泛紅,喉頭因為感動而酸澀起來,而萬昶鈞顯然也已經受夠了對他們的婚事動機有所質疑的對話,丟下這句話,他拉著她的手去向沈樵表明想先回去休息,即離開了。
兩人坐上馬車後,他注意到她的眼楮一直紅紅的,「怎麼了?」
「遇上我是很幸運的事嗎?」
他笑,「坦白說,是有點小小的不幸。」
她的臉色刷地一白。
「一輩子只能愛一個女人,是不是有些不幸?不過,弱水三千,我只取你這一瓢,能在短暫的人生中真真切切感受‘唯一’的珍貴,又是何其幸運?所以,與那點小小的不幸一比……」他濃眉突地一蹙,看著突然撲到他懷里的向欣琳,他困惑的抬起她的臉,「你干什麼?怎麼哭得眼淚鼻涕全出來了?」何止呢!她還將要眼淚、鼻涕全往他胸膛用力擦。緊緊的抱著他,她將涕泗縱橫的臉埋在他寬厚的胸膛。
最幸運的人是她,從兩人指月復為婚的那一天開始,她的人生就注定了會因為他的加入而變得精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