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哭!
晨懿策著馬兒,出了別館,來到後山坡的這條淺溪旁。
她翻身下了馬背,走到溪畔坐下來,凝睇著清澈的潺潺溪流悠游的小魚兒。她再也無法如此自由自在了,她的心有了牽掛、有了束縛,有了悸動,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成了一個大笨蛋!
深吸口氣,她低下頭,用雙手潑了些冰涼的溪水在臉上,不然,她眼眶熱熱的,心兒酸酸的,想哭的感覺愈來愈濃。
望著溪水里的倒影,她咬著下唇,熱淚仍然滴落而下。怎麼回事?她從來就不是愛哭鬼,更不是貪心鬼,也不是撒謊鬼,可她發現她都是,她不想他納妾,她想要獨佔他的人、他的心,不要跟任何女人分享他!
但秦莫更過份,他不是不喜歡寧格格嗎?干麼又抱她?那當初請皇上賜婚不是皆大歡喜,她不必為了恩恩跑這麼一趟遠路,不會遇上他,不會賠上自己的身心,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全是他的錯,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如此虛偽,沒心沒肝的可惡家伙!
她愈想愈生氣,眼中的淚水迅速盈眶。」哭什麼?「
驀地,溪面上的倒影多出一個偉岸身影,晨懿嚇得一愣,驀地回頭,這才看到不知何時已策馬追上來的秦莫,但許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听到馬蹄聲,也沒有听到他走近的腳步聲。
秦莫一看到她盈眶的淚水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黑眸浮現溫柔,在她身邊蹲下後,伸手輕拭她臉頰上的熱淚,」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是看到寧格格抱著我,因而深受打擊?「」什麼打擊?「她尷尬的扯掉他過于溫柔的大手,」我又沒哭,只是剛剛用溪水洗臉留下的水漬。「」傻瓜!「他大手一攬,將她帶入了懷里,」我連眼淚跟溪水都分不清嗎?「」別抱我!你去抱她就行了!「
她還是想推開他,口氣也有妒意。」真像個打翻了好幾壇醋的妒婦。「他莞爾一笑。
晨懿臉色一變,」誰、誰是妒婦!「」不承認?「秦莫深深地看著這名偷走了他的心的俏格格,」你知道嗎?這幾天,寧格格找到機會對我不是摟就是抱,在我冷眼睨視時,她才肯松開手……「」那又如何?「竟然還不只一次,太過分了!」那又如何?好問題。「他搖搖頭,」在那當下,我的腦海就會浮現你的臉,就開始在心中開罵——「」罵?「
他點頭,」我罵難道我的懿兒不知道我在水深火熱之中?夫妻之間,不是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她卻任我一人單打獨斗!「」這……「她有點兒迷惑了。
見他說了這麼多,他仍未開竅,他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傻懿兒,我在等你走向我,你不懂嗎?「」什麼?「
秦莫抱怨道︰」妻子找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你這個沒良心的妻子,竟然讓我等了好多天。「」是誰沒良心?你以為我不擔心你嗎?哼,你快點走開!「一雙小手推拒著他,但他硬是不放,她生氣的抬頭,」你——「
他順勢的掠奪了她柔女敕的唇瓣。
這個吻有著太多的溫柔、太多的疼惜、太多的感情,他一一借由這個吻來傳遞他對她的所有感覺,他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但他對她的感情絕對是真的。
從這一記深深地吻中,晨懿感受到他的情感,在他終于放開她時,她氣喘吁吁,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他深情凝睇著她,向她告白,」我必須向你承認,這一生,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堅定,我的心、我的魂,都在告訴我,我只要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只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共度每個晨昏。「
她熱淚盈眶看著他,久久無法言語,被他的一席話深深地感動了!」我承認,我一直沒有對你坦誠自己的身份,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曉得我是一個格格,你一定會派人送我回定王府,可是……我不想就那樣離開,我舍不得離開你。「
秦莫眸中的深情更濃了。
晨懿哽咽道︰」我一開始的確也是很混亂,不知道自己為你動了心,所以總是胡亂的找借口來說服自己,為什麼必須繼續隱藏身份待在你身邊,然後知道你也召了軍妓那晚,心里的不平、悶氣全涌上了……「」我也必須向你承認,我的確曾因生理上的需求而——「」你不用說的。「」不,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尤其是我因為一名軍妓而長駐在邊疆不回、不娶妻的傳聞都是我刻意傳出去的,因為我並不想跟女人有太多的瓜葛。「他笑了起來,」但你是絕對的例外。「
這一听,她的淚水又滴答滴答的掉落,」你這麼說我就很滿足了,寧格格她,不,我想皇太後把寧格格帶到這里,她要是沒有逼你娶了寧格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因為,她那張老臉也丟不起啊!「」那是她的事,是她自己不要她那張臉的。「他口氣嚴峻,但為她拭淚的手卻很溫柔。
凝望著他深情的臉孔,她真的覺得很滿足了。」其實,我也不敢想獨佔你。「
秦莫濃眉一揪,」你再說,我要生氣了。「他將她擁入懷里,」我現在需要一個可以勇敢地跟我站在一起,讓皇太後跟寧格格知難而退的妻子,你明白嗎?「
晨懿點點頭,可是仍然憂心,」皇太後跟寧格格恐怕沒那麼好應付。「」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由我來擔心。「
他將她摟得更緊,她也伸出藕臂環抱住他的腰,兩人相依相偎,對彼此的感情更加堅定了。
晨懿怎麼也沒想到,秦莫的下一步是這麼走的。」稟太後,臣要帶懿兒回家,並且派人通知定王府,邀他們至將軍府參加我跟懿兒的婚禮。「
第二天,他擁著她到遠雨軒,直接朝皇太後跟寧格格丟下這顆震撼彈。
皇太後臉色丕變,寧格格更是臉發白,瞪著這雙登對的璧人恩恩愛愛的站在她面前,她又氣又恨,」太後女乃女乃,你沒听到——「」哀家听到了!「她眼內冒火的瞪視著神情倨傲的秦莫,還有一臉無畏的直視著她的晨懿,」不行!這件婚事在哀家認為尚未得到圓滿結果之前,不可以有任何動作!「她強勢命令。」臣的婚事與太後並無關系。「秦莫冷冷的提醒。」放肆!你不要以為哀家奈何不了你,一旦哀家驚動皇上——「」皇上如果答應賜婚,太後跟寧格格就不必走這一趟遠路了。「」你!「這話一針見血,皇太後氣在心里,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要她就這麼回京,這張臉她著實丟不起!還有小寧兒,她沒考慮太多就帶她來這里,等于是把她帶來給秦莫鑒定,但卻被嫌棄退貨了!
這日後,她們肯定會成為達官貴人們茶余飯後的笑柄。
不成!事情到此地步,她不能模著鼻子走人,要不然,小寧兒的幸福也被她親手給毀了!」秦莫,如果你不娶寧兒,哀家便將你貶為庶民。「」哼,太可笑了!太後似乎沒忘了,臣就算成了庶民,也絕對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庶民,太後是貴人多忘事了吧?臣不介意提醒太後。「
是了!他這麼一說,晨懿倒是想起來了。當初,為了恩恩請江湖好友去查秦莫的身世背景時,她就查到了秦家世居在東南的」秦家堡「,秦家財富驚人,代代在生意投資上都別具慧眼,財富驚人,也因與各地重要商會來往,權勢、地位都相當崇高,反而是眾多達官貴人爭相籠絡的對象。
而秦莫是目前秦家堡老堡主的唯一孫子,他的雙親則另居在京城的將軍府上,秦莫若不做將軍,最高興地肯定是這三位長輩了。」你!「皇太後臉色丕變。她還真是忘了!」好,哀家奈何不了你,但晨丫頭呢?她上回踢傷小寧兒,傷了哀家的人,哀家就把她關入牢里!「」荒謬!太後顛倒是非,先動手的是寧格格!「秦莫動怒。」那又如何?就算不是這個原因,哀家要關任何人只要一聲令下,也不需要原因。「
簡直是不可理喻!晨懿怒不可遏,卻是朝秦莫搖搖頭,」太後沒說錯,愈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不必浪費唇舌了。「
皇天後冒火的眸子倏地一眯,」你——你現在就犯了忤逆哀家的罪!「」隨你判吧,反正顛倒是非、強人所難一向是太後的強項。「」你給我閉嘴!「她怒聲咆哮,」來人啊,把晨懿格格給我抓起來,送到這里的官府去關起來!「
皇太後的侍衛上前,但秦莫也上前,將晨懿攬至身後,冷硬的道︰」太後,別欺人太甚!「
她冷哼一聲,」是你不識抬舉!如果你肯娶——「
他俊臉驀地一沉,」我不會娶寧格格!「」那好,看誰先低頭!「她已有所指的瞥向他身後的人兒。
晨懿微微一窒,明白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皇太後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軟的不行來硬的,一定要秦莫娶寧格格為妻……」好,太後要我進牢,我就進牢里去。「她上前一步。」什麼?我不允許!「秦莫臉色鐵青的扣住她手臂。
但她卻回身,踮起腳尖,在他耳畔咬起耳朵,」听著……懂了嗎?「」可是——「」就這樣。「她不想那麼絕的,但既然她們敬酒不吃,就換她跟秦莫給她們罰酒喝。
雖然反對,但他不得不承認那是唯一一個治得了無法無天的太後的辦法!
秦莫凝睇著她,以眼神向她承諾,他一定會做好安排,不會讓她受到委屈。
一會兒後,晨懿就被押定,而林管家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明白的跟著同行,他得先去打點打點,讓夫人即使成為階下囚,也能吃得好、睡得好。
而太後在滿意之余,也不忘撂下狠話,」這件事要是有任何人多嘴的傳出去,哀家絕不輕饒!「
此話一出,別館里的丫鬟、小廝個個臉色丕變,小玉跟小紫更是在心中大罵太後的無恥。
不過,她們看向面無表情的將軍,相信將軍絕不可能讓夫人陷入絕境的。
五日後,揚州——」探到消息了?什麼?我家格格成了階下囚!「
清秀的丫鬟小雨從晨懿格格女扮男裝離家後,就透過格格結交的各路江湖友人尋找格格的下落,但怎麼也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消息。」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們有幾名朋友已打算聯袂前往營救。可以確定的是,杜天元的確是受晨懿所托,安排前往秦莫將軍軍營的駐地。
說話的王芸娘是江湖中有名的俠女,父親還是稱霸南方的商幫魁首王鈞景,她跟交友滿天下的晨懿一見如故,成為摯友,也是這一次逮到杜天元,逼他說出晨懿下落的人,但至于送他一陣拳打腳踢的原因就不必多說,免得小雨擔心。
小雨想了想,也不定決心,「我也要去。」
「不行,你不會武功,還試留下來吧。」
「那福晉跟王爺那里?」
「就讓他們以為還沒有找到人吧,這個消息只會讓他們更憂心、更害怕而已,我們前去把人救回來後,再做妥善安排。」
小雨也只能點頭了。
她拿起菜籃,離開了這位在巷弄間的茶館,走至熙來攘往的街道,因為整個心思全在主子成了階下囚的壞消息上,當一輛馬車疾駛過來時,她竟然還渾然未覺得走了過去——
「小心!」一個熟悉的叫聲陡起。
小雨瞬間回了魂,及時的閃過馬車,但已嚇得魂飛魄散了。
她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一個身影突然跑向她,緊緊地抱住她,「小雨!」
「咦?」她愣了一愣,怔怔的看著眼前這淚如雨下的女人。「小毓!」
她又驚又喜的丟下菜籃,用力的回抱她。
「天啊,我以為這輩子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也是啊!我幾乎死了一次,是他救了我!而我,也嫁給他了。」
小毓說著說著,臉紅紅的回頭,小雨這才看到她身後一名斯文俊逸的男子,溫柔的看著小毓。
「坐下來談吧。」
兩個在晨懿格格及恩頤格格身邊伺候的丫鬟,就在小毓相公的建議下,到了間比較隱秘的茶館小坐。
小毓立即娓娓道來恩頤格格跟她在離開浚王府後,到了太白的寒旭山莊便把主子弄丟的事,而她在掉了盤纏,一路乞討卻也染了重病回到揚州後,幸運的遇到救了她的何府少爺,也在他細心地照顧下才恢復健康。
「所以,我們這會兒就要前往太白,救我家格格去。」
「為什麼不跟你家福晉王爺說呢?」小雨不明白。
「我把主子弄丟,哪有臉見他們!」
也是。她嘆息一聲,「說來說去,全是寧格格搞出來的,我家格格也陷在軍營出不來,成了囚犯,這事我也沒法子跟我家福晉王爺說!」
小毓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
小雨搖頭,「主子丟下我自己走了,這消息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格格的朋友們要去救她了,我看你們也趕快上路,這兩個主子真是讓我們牽腸掛肚的,好擔心啊!」
「可不是,那我們先走了。」
兩人約定有好消息一定要告知對方,再三叮嚀後,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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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秦莫咬耳朵,要由這個邊塞城市的百姓們傳出她入冤獄的內幕消息,也因仲打斷。
但秦莫可不想就這麼乖乖屈服,他也清楚,這事如果直接叫探子把消息送到皇上那兒,最後仍是不了了之,皇上頂多訓誡皇太後跟寧格格一下,再釋放晨懿,送些黃金綢緞便想息事寧人。
但接下來呢?難保皇太後跟寧格格不會又繼續花招百出的找他跟晨懿的麻煩,所以他有了新計劃,但晨懿勢必得委屈的留在牢里一段時日。
他給了何予威一個任務,要他利用在營區外的人脈把晨懿入獄一事沸沸揚揚傳開來,而且定要傳到人盡皆知,傳到引起公憤,任務才算結束。
「敢問我該用什麼方式來傳送?」這根本就是要他去浪跡天涯嘛!何予威問道。
「你是軍師。」秦莫直接把問題又丟回給他。
他開玩笑的冷瞪他一眼,「干麼不自己去?」
「我得留在這里保護懿兒。」秦莫一臉認真道。雖然這兒的官府跟他一向交好,也承諾會好好照顧懿兒,但他就是不放心。
「也是。那我就走唱、說書,努力的灑狗血,應該也挺稱職的。」何予威笑著自我調侃。
于是他和一隊人馬分散開來離開駐地,扮成說書人,將邊疆駐地發生的事,在一個城又一個城的說唱流傳,然後流言四起,傳啊傳的,傳到大小城鎮、傳到了京城。
「听到沒有?上回寧格格才把秦莫將軍父母看中的兒媳婦恩頤格格,硬是請皇太後作了主,賜婚給聲名狼藉的幸輪貝勒,這一次更過分了……」
「我也听說了!好惡劣啊,秦莫將軍救了失憶的晨懿格格,兩人相知相惜,成了夫妻,皇太後為了寧格格卻還是要來棒打鴛鴦!」
「我知道,听說皇太後硬要栽贓個罪名給她,還要讓她游街斬首示眾,這是殺雞儆猴,看誰敢再跟秦莫將軍沾上邊,跟寧格格搶男人!」
「好狠毒的寧格格……」
「好自私的皇太後……」
這些話語傳啊傳的,傳到秦家堡、傳到將軍府,也傳到定王府。
這兩家人算了算就有一、二十人馬不停蹄的從南到北的趕了好幾天的路程,一前一後的直奔紫禁城面聖,秦家自然是為了未曾謀面的媳婦而至,定王府則是為了寶貝小格格前來。
皇上在听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自是震怒無比,惱怒的叫道︰「來人,立即派快馬傳朕旨意,要太後馬上釋放晨懿格格,並立刻帶寧格格回來,要是膽敢抗旨,就用押的將她們給朕押回來,快去!」
「是!」明白皇上怒不可遏,內侍連聲應道,急急的退了下去。
秦家二老及定王爺立即感激的跪拜行禮,「謝皇上隆恩。」
皇上嘆息一聲,「全起來吧,說來這是無妄之災,皇額娘寵溺寧格格太過,為了以絕後患,朕該替寧格格找個好人家嫁了。」
真是皇上英明,眾人心有同感,更是喜出望外,異口同聲道︰「謝主隆恩。」
接著,兩家人在離開皇宮後,亦齊聚商討該辦個隆重的婚禮了。
兩個月後,一場盛大的婚禮在秦家堡舉行。
听說,地點改在秦家堡是因為秦莫將軍的親朋好友太多之外,古靈精怪的晨懿格格也不達多讓,尤其是江湖友人就來了近百人,簡直像在開武林大會。
而秦家與眾多商會友好,各地前來祝賀的馬車,就將進入秦家堡的大小道路幾乎塞爆了。
還有前來祝賀的皇親國戚、文武官員陣仗更是不小,所以,當天所開的流水席不下數百桌,穿著藍衣的小廝、粉色裙裝的丫鬟也有數百人的穿梭在觥籌交錯的客人間,場面驚人。
但最溫馨的一幕,該是一對新人的長輩互相舉杯敬酒時所說的話——
「感謝上蒼,感謝秦家,晨懿這個丫頭所闖的大禍小禍不斷,但秦家人全包容了,還迎她入門,謝謝,謝謝!」
「親家公客氣了,我才要謝謝你們,生了一個美麗率直的女兒,才能擄獲秦莫的心,讓他願意成親,讓我們有機會含貽弄孫,謝謝,謝謝!」
此話一出,席宴爆出熱烈掌聲,不少人的眼楮因感動而濕灑漉的。
至于俊美過人的新郎與美麗出眾的新娘,一身喜氣洋洋的吉服接受眾人的祝福時,臉上的喜悅跟幸福感染了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面。
而在這麼多賓客里,一對同樣出色的俊男美女在稍晚時,被請進了新房——那便是恩頤格格跟幸輪貝勒。
他們在新婚當天因得知晨懿入獄的消息,連洞房花燭夜都沒過,便啟程去救人了。好在這路途遙遙,他們還沒趕到,就听到百姓們傳出皇上的聖旨已釋放晨懿格格,而無法無天的皇太後跟寧格格則被強勢的請回宮中,不過十天,寧格格便安排和親,嫁至異族去了。
只是,洞房花燭夜耶,秦莫跟幸輪貝勒坐在新房外的側廳喝酒,而新房里則一直听到不斷地嬌笑聲。
「喂,把你娘子帶回去了,沒听過春宵一刻值千金?」
秦莫當了一天新郎,被折騰了一日,好不容易挨到這一刻,當然想抱老婆了。
邪魅的幸輪貝勒笑得可惡至極,「我的春宵也是因為你娘子而化為烏有的,你應該也听說了吧?」
秦莫瞪他一眼。他是听說了,但是——
「此一時彼一時,我不等了。」他笑著轉身入內。
在龍鳳燭光映照下的新房里,兩名角子巧笑倩兮的握著手聊著。
「別說什麼對不起的話了,瞧,我們現在多好,尤其是我,原本只打算混到軍營里去當差,沒想到混這麼大,混個將軍夫人回來耶!」
听著晨懿俏皮的話語,連秦莫都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而跟在他身後的幸輪貝勒也跟著一笑。
兩個男人的笑聲,讓新房里的兩位美人愣了一愣,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
幸輪貝勒走到恩頤身邊,在秦莫走到晨懿的身邊擁著她時,笑道︰「我想恩恩混得也不差,在格格賣笑後,還能混到一個福晉來做不是?」
恩頤粉臉一紅,羞怯的瞪他一眼。
「好了,你們這對好姐妹要聊天可以另找時間再聊,原諒我們——」秦莫的話還沒說完,新嫁娘就先送他一個拐子。
「不行,我們聊得正起勁呢!」
還是恩頤較貼心,「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先走了。」
「這——」
「不得有異議,因為恩恩得補個春宵給我。」幸輪貝勒在剎那間似乎又成了讓外人聞風喪膽的匪盜之王「黑帝」,他一把抱起恩頤,就狂妄的施展輕功從窗戶飛掠離開。
「終于只剩下我們了。」
秦莫總算能好好抱抱自己剛出爐的娘子。從要辦婚事開始,他們之間就老是有一些人在,總是進進出出,忙來忙去,他要抱一下、吻一下,就像在當小偷,更甭提有什麼機會能翻雲覆雨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躺在床上相依相偎,感覺彼此的心跳,感覺這珍貴且神奇的一刻。
接下來,他們要攜手同心,共度未來的人生。
「對了,予威好像沒來耶?」她突然想到在她這次歷劫歸來中居功厥偉的苦命人。
「他走唱到最南方,來不及趕回來了,不過——」秦莫突然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在這一刻,你想到別的男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晨懿忍不住露齒一笑,「此刻都名副其實的成了你的妻子了,你還會吃醋?」
他承認,「當然吃,就這兩個月吃最多,老是有一大堆人圍著你,連想獨佔你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只剩下兩個人,你的腦袋里竟還有另一個男人——」
「那是她有良心好不好?」
他驀地一愣,「什麼?懿兒,你的聲音怎麼變成男的了?」
噗嗤一聲,晨懿笑了出來,指了指窗外,「我們有客人了。」
秦莫一回頭。可不是嘛,何予威就坐在窗台上。
「呼!總算趕回來了,你別瞪我,我快累死、渴死、餓死了!」
他跳下來,走到滿滿的一桌山珍海味前,逕自喝酒、吃東西。
「你忙你的,我听不到、看不到,酒足飯飽後,只會像死人一樣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已……」
秦莫懊惱的大叫︰「給我走!算我拜托你了!」
晨懿抱著肚子大笑。看來,她的洞房花燭夜會跟她的好友一樣,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可是,她一點都不介意,甚至覺得很公平,她和恩恩果然是難姐難妹啊!
欲知溫婉賢淑的恩頤格格離家出走後,如何遇上匪盜之王「黑帝」,請看格格兼差之一《格格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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