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星島
「你說日聯組盯上你了?」「天權」諸葛縱橫眉心微蹙,斯文俊雅的臉上堆起了警
「是啊!明日瓊子居然是日聯組的大小姐,而她的妹妹似乎想找咱們報仇。」段允飛一點都不緊張,相反的,他看來有些興奮。
「她知道你是北斗七星之一?」「天旋」閻炯挑起了濃眉。
「應該是吧!她連我喜歡吃的東西和喜歡的女人類型都查得一清二楚……」段允飛回味著冰室寒那雙香醇可口的唇辦。
「你喜歡女人這種事不用調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閻炯冷哼。
「喂,你口氣好一點哪,明日瓊子可是你殺的,現在卻得由我來替你承擔後果。」段允飛瞪著他。
「我看是他們認為你比較好對付,才拿你第一個開刀吧!」閻炯譏笑著。
「你說什麼?」段允飛霍地站起。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日聯組不敢惹我,只好先由你下手。」閻炯冷冷瞄了他一眼。
「他們不是不敢惹你,而是找不到你,因為這陣子你幾乎都躲在這里陪著你的佟心語寫書,成了一只道地的縮頭烏龜。」段允飛反唇相稽。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了?」閻炯跟著站了起來,湊近他,兩人鼻尖踫著鼻尖,大眼瞪著小眼。
「不就是你嗎?驚悚小說家現在改寫愛情小說了,真可笑。」段允飛揚起下巴嘲弄。
「有什麼可笑的?我用大腦寫愛情,而你,你只會用你的下半身玩弄愛情,當心玩出毛病來……」閻炯大肆挖苦。
「怎麼,你幾時變得這麼關心我啦?」他瞪他。
「我才懶得管你!只怕你染了愛滋病什麼的,丟北斗七星的臉。」他也瞪他。
「閉嘴!你這個魔手怪男!」段允飛簡直要氣炸了。
「媽的,你這金毛猴說什麼?」閻炯也被惹得著火。
兩個身高相當的大男人就這麼對峙著,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其它人看得又是一陣無力。
「又來了!你們能不能休戰啊?老是這麼斗下去,真難看。」「天璣」狄劍淮翻個白眼,受不了地柔著太陽袕。
「難看你不會別看?」段允飛和閻炯異口同聲地駁斥。
大家對他們不約而同地說同一句話感到莞爾,「天樞」就曾說過,閻炯陰沉剽悍,段允飛則開朗狂放,他們雖然時常斗嘴,彼此又看不順眼,但事實上卻像光和影,難分難解。
「奇怪,你們到底是仇人還是朋友?」狄劍淮拂開他那頭烏溜溜的棕色長發,忍不住發噱。
段允飛和閻炯只要一見面就沒有不吵架的,可是一旦其中一個不在,另一個總會顯得有些落寞,真讓人搞不懂他們兩個到底算什麼。
「像仇人的朋友,異己卻同心。」「搖光」望月星野靠在椅背上,如吟詩般低聲念著。
冷凝又帶點自閉的他從來不隨便開口答腔的,突然冒出這一句,讓其它人都頗為驚訝。
諸葛縱橫卻破他的話深深撼動著。
異己同心!他們北斗七星,不正好是這四個字的最佳寫照?回異的性格下,七個人卻是個密不可分的共同體,被改造的殘酷際遇,反而讓他們成為一個特殊的團體,也因有相同的命運而更加團結。
「「搖光」,你在說什麼?誰會和這家伙同心了?「天旋」的心早被佟心語佔滿了,而我的可還空得很。」段允飛夸張地扮個鬼臉。
「你有心嗎?去問問那些被你耍弄的女人,你根本是個沒心沒肺的男人。」閻炯冷笑。
段允飛雙眉往中央靠攏,魅力十足的一雙電眼危險地-起,聲音從齒縫中進出「我看你是真的很想和我打一架……」
「沒錯,我早就這麼想了。」閻炯也不示弱地摩拳擦掌。
眼看兩人又要起沖突,「天樞」忽然在屏幕上出現,輕斥一聲︰「別再鬧了。」
一句話,卻十足權威,段允飛重重哼著,轉身坐回座位。
一只鑼罷手,另一只鑼當然敲不響,閻炯只有乖乖坐下,臉色沉郁。
諸葛縱橫暗暗好笑,也只有「天樞」制得住這兩匹野馬。
「「開陽」,剛才湯醫生已分析了你拿回來的那只戒指,里頭藏著的注射液里頭有某種類似毒品的成分,這種東西只要注射進血管,不出三分鐘,就能控制人腦,被注射的人將成為一個傀儡,受到躁控……」「天樞」立刻進入重點。
「冰室寒想利用「開陽」來對付我們,是吧?」諸葛縱橫接著道。
「沒錯。」「天樞」道。
「哼,那小妞還真以為我很容易上手?真是太小看我了。」段允飛並不驚訝,因為他早就懷疑冰室寒千方百計要請他吃飯必有蹊蹺。
「我以為明日財團會找我們報仇,沒想到找上門的卻是日聯組……」狄劍淮支著下巴,美麗的五官微微皺起。
「嗯,和明日財團比起來,這個黑道組織反而更難應付。」諸葛縱橫早有預感明日財團會來襲。
「不過就是個日本幫派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閻炯擰了擰眉。
「日聯組不是一般的幫派,「天旋」,其組長冰室龍形向來在黑道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而且和各國情報單位都有交情,他已死去的妻子甚至還是前日本首相的妹妹。」諸葛縱橫又道。
「你真是厲害,連這點都知道……」段允飛佩服地吹了聲口哨,「天權」對世界上的一些大小事總是了如指掌,一點都不輸給「天樞」
「冰室寒能夠掌握你的身分,靠的就是日聯組遍布在全世界的勢力,明日瓊子一死,她就是日聯組的繼承者,嚴格說起來,她會是個很強的對手。」諸葛縱橫真正顧忌的是日聯組的力量。
「對手愈強,打起來才愈過癮。」段允飛渾然不把日聯組放在眼里。
「你要小心點,「開陽」。」「玉衡」石逸突然道。
長得剛猛高壯的他男子氣概十足,七個人中,他和望月星野一樣不多話,只不過望月星野牙尖嘴利卻傾向自閉,而他則是標準的實心人不擅言詞,只懂得用拳頭及武力解決問題,因此難免行事沖動了些。
不過,別看他一副暴力分子模樣,他的心腸可是北斗七星里最軟的,念舊又極具義氣,是個很能倚賴的伙伴。
「怎麼?「玉衡」,你擔心我打不贏冰室寒?」段允飛拍拍石逸寬厚的肩膀,笑道。
「不,我是要你小心日聯組,這個幫派和一般的黑道不同,兩年前我曾和他們有過接觸,冰室龍形不是個容易應付的角色,他心狠手辣,無惡不作,而且對毒品很有研究,我相信冰室寒用來對付你的這個藥也是日聯組的武器之一。」石逸對外的身分是個職業保鏢,他接觸過的人不少,其中更不乏些奇特危險分子。
「「玉衡」說得沒錯,「開陽」,不能對日聯組掉以輕心,繼續觀察,若日聯組有進一步舉動,就由你解決他們。」「天樞」嚴肅地道。
「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段允飛笑著揚了揚他那頭金發,往自己胸口一拍。
才沒幾天,他已開始想念冰室寒了呢!
「冰室寒一直在追蹤你的行蹤,這陣子你先別回北極星島,等一下有人員要離開,你和他們一起走,你未來的行程都不需要改變,我想,冰室寒應該會主動找上你,如果遇上麻煩,立刻通知我。」「天樞」又道。
「我怎麼可能會有麻煩?有麻煩的應該會是冰室寒吧!」段允飛笑著站起身,向眾人做了個瀟灑的道別手勢,便哼著歌定出會議室。
狄劍淮搖搖頭,好奇地問︰「奇怪,為什麼他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段允飛還沒回答,閻炯就先替他說了。
「這還用問嗎?那個冰室寒肯定是個大美女,這小子八成想假公濟私,把對方弄上床。」閻炯的口氣全是了然。
「原來如此……」狄劍淮恍然,不過他覬美的臉上很快地閃過一絲誰也沒注意到的陰晦。
北斗七星之中,「天旋」看似與「天權」感情最好,不過,他看得出來,真正和「天旋」最知心的,反而是「開陽」。
而他……永遠只能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天旋」,無法走近他身邊……
會議結束,其它人陸續走出會議室,「天樞」卻突然叫住了他。
「「天璣」,等一下。」
狄劍淮轉身,奇道︰「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去支持「開陽」,他一個人要對付日聯組可能會有危險。」「天樞」向狄劍淮道。
狄劍淮皺了皺眉,他和「開陽」兩人雖不常吵架,但是個性實在不怎麼合,要他支持他,難免有點不爽。
「他不是對應付女人很有把握嗎?」他冷哼。
「愈有把握就愈容易大意,「開陽」會需要幫忙的,你隨時準備待命。」「天樞」道。
「我知道了。」他很快地點點頭。「天樞」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懶得去質疑或爭辯。
狄劍淮離開後,諸葛縱橫一個人留下來,盯著計算機屏幕中的「天樞」,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天權」,有事嗎?」「天樞」問道。
「你在擔心,對吧?」他一眼就看穿「天樞」心事重重。
「我在擔心什麼?」「天樞』反問。
「「諾亞方舟」!」他緩緩地道出答案。
「天樞」頓了幾秒,笑嘆,「我真是愈來愈欣賞你了,「天權」。」
「別抬杠了,你查出「諾亞方舟」的相關資料了嗎?」諸葛縱橫擰著眉。
「是的,由三個財團組成的慈善組織「諾亞方舟」的確涉嫌當年的人體變種研究計畫,只不過證據早已湮滅。」「天樞」空洞的臉孔在屏幕上轉著。
「所以,當年的科學家們雖然已死,但幕後主使者其實還活著,對吧?」諸葛縱橫沉聲道。
「對,而且,似乎正準備將我們一個個獵捕回去。」
「而你怕他們躲在暗處,利用日聯組卯上我們之際出手?」
「這下無可能,唐紹宗和日聯組之所以能得知我們的身分,必定是經高人指點……」
「這麼說,我們即將有一場硬戰要打了?你打算怎麼做?」諸葛縱橫眼鏡後的眼瞳精光一閃。
「以靜制動,我會丟出個餌引蛇出洞。」「天樞」深沉地說。
「餌?老天!你是指……」「天權」心思一動,一臉恍然。
「所以我才說會有危險。」「天樞」笑了。
「天權」瞪大眼,久久才冒出一句,「你真是個陰險的家伙!「天樞」。」
「我也這麼認為……呵呵……」「天樞」以可惡的笑聲響應他的「恭維」。
☆☆☆
洛杉磯
一輛銀色保時捷跑車飛快地駛進比佛利山莊的一棟高級豪宅,打破了正在舉行的露天派對的歡鬧氣氛,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些驚訝,不明白這位就這麼直闖而入的人到底是誰。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身著黑色西裝的冰室寒跨出車子,眾人無不被她的美麗驚炫,雖然男性化的穿著將她緊緊包裹住,可是依然難掩她光芒四射的艷麗,許多男士早已放了懷中的女伴,兩眼發直地盯著她,根本-不開視線。
她一下車,豪宅的主人立刻上前,驚喜而和善地詢問︰「這位小姐,請問-是……」
冰室寒沒開口,緊跟在她身後的武田雷太很快地沖到她身前,擋住對方。
「我們是來找人的。」他冷冷地道。
「找人?你們要找誰?」主人愣愣地問。
在主人錯愕之際,冰室寒早已筆直走向豪宅,大刺刺地闖入主人的屋子。
寬大的豪宅內,有許多男男女女相摟擁吻著,一看就知道,對外宣稱露天派對,實際上卻是個搞三捻七的性派對,這種事,比佛利山莊里多如牛毛。
冰室寒看也不看其它人一眼,很快地轉進後園,就在游泳池畔,一對男女幾乎全果地交纏在躺椅上,那女人嘴里不停發出愉悅的聲吟,而那男人正壓在她身上蠕動著……
冰室寒倏地站住,眼楮瞪得奇大,眼前的景象讓她想起了多日前的那一幕,這個女人的影像與牡丹重疊,一樣發出瀅蕩的聲音,一樣一副欲火焚身的丑態,好象只要是踫上了段允飛,所有的女人就會變得同樣下賤!
沒錯!和那女人吻得激切情狂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段允飛,她早就知道他會參加今晚的派對,放浪形骸的他最喜歡這種場合,只要有人邀約,他一定參加。更何況,這里的主人還是他的車迷。
她嫌惡地皺起眉,還沒開口,段允飛就笑著抬起頭,緩緩轉過身。
「-還真有辦法,冰室寒,從德國又一路追回美國……我真搞不懂,我是哪里惹到-了?為什麼-要對我窮追不舍?」
冰室寒冷冷地盯著他,美麗的臉龐結滿霜氣。
「你怎麼可能不懂?你應該心里有數才對……「開陽」。」她喊出他的代號。
段允飛眉一挑,站起身,把長褲褲襠半開的拉煉拉上,果著上身,毫不吝嗇地展露著他健美勻稱的胸肌。
「什麼是「開陽」?我不知道-在說什麼。」他-著腰,走近她,並且低頭看她。
她果然知道他的身分,這可有意思了。他暗忖。
撲鼻而來的男性氣息莫名地攪亂了她的心跳,她腦中有幾秒鐘的紊亂,只因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想起了他那掠奪似的一吻……
不知足中了什麼邪,這幾天她經常會想起他火熱的舌尖采進她口中的感覺,一團火從她的舌尖一路延燒到她的胸口,並在那里肆無忌憚地狂燃著。
但讓她最氣恨的,是無論她怎麼做都撲不掉胸口的火花,段允飛的吻簡直就是個火種,像蠱一樣,除非殺了他,否則火苗永不會褪!
只要殺了他……
「少裝蒜了!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她吸口氣,淨空自己的思緒。
段允飛或者對女人真有一手,不過,她會讓他知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喂,-到底是誰啊?干嘛打斷我的好事……」躺椅上的金發女人不悅地站起,毫不介意自己著上身,橫眉豎眼地擋在她和段允飛之間。
「沒事,珍妮,我和這位小姐有點過節,-先到房里等我。」段允飛安撫地拉住自己的女伴。
珍妮不依地回身勾住他的頸子,嗔怒道︰「不要,人家好不容易等到你來,我才不把你讓給別的女人。」
「唉,乖一點,進去等我,這個女人可不好惹哦!」他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了吻她艷紅的唇。
「不過是個女娃兒,我可不怕她……」珍妮說著用力拉下他的頸子,火熱地吻著他。
他來者不拒地張開嘴,舌尖與她的熱烈地交纏著。
冰室寒看他們旁若無人地擁吻著,火氣陡地上升,從後腰拔起槍就對著珍妮發射。
可是,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段允飛竟在零點一秒內放開了珍妮,轉身,出手,箝住她的手腕,把槍口向上一扯……
「砰!」一聲,子彈射向天空。
好快!她震驚地愣了愣,段允飛的動作在眨眼間一氣呵成,快得驚人。
「動不動就開槍,真是火爆哪!」他嘖嘖地搖著頭,瞥了一眼被嚇壞了的珍妮,疼惜地道︰「看-把我的小寶貝嚇得……」
她憤然地掙開他的手,以能將人凍成冰棍的聲音冷哼︰「叫她滾,然後你跟我走。」
他嘆了一口氣,朝珍妮道︰「-快走吧!珍妮,我現在有麻煩了。」
珍妮沒想到這小女人如此凶悍,瞪大眼,嚇得拔腿就跑。
冰室寒的槍口轉而對準段允飛,一副掌控了局勢的得意樣。「今晚,你不和我走都不行了。」
「原來-這想念我,急著要我陪-……」他笑著要著嘴皮子。
「閉嘴,我是要和你好好算一算我們之間的帳,你對我的不敬,我要在今天統統討回來。」她陰厲地-道。
「敢情-還對那天我吻-的事耿耿于懷?」他故作驚訝。
「沒有人敢那樣對我還逍遙地活著。」她狠怒地瞪著他。
「真的?從沒人吻過-嗎?」他睜大眼,難以置信。
她細眉擰起,真是討厭極了他那副痞子嘴臉。
「好吧!算我對不起-,大不了賠-一個吻……」他說著嘟起嘴湊近她。
「你找死……」她氣不過,把槍上膛,指著他的眉心,俏臉一片冰寒。
「-不敢開槍的,殺了我,-就找不到北斗七星了。」他不畏懼地挺立著,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
她心頭微凜,他說得沒錯,現在沖動地殺了他,她查不出北斗七星,更無法向父親交代。
「我現在不殺你,不過,你的命已在我手中,永遠逃不了了。」她冷笑,朝身後的武田雷太示意。
武田雷太上前押著段允飛的手臂,手中的槍抵著他的背心,冷硬地道︰「走。」
段允飛很無奈地拎起披在躺椅上的襯衫,被迫走向大門。
這時,主人匆匆奔了過來,看著他被人帶走,驚道︰「段允飛,這……這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布朗先生,冰室小姐只是想請我去她家作客而已。」他笑著對主人道。
「真……真的嗎?」瞧這情況,可不像是在邀請人啊!
「真的啦!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邊走邊穿上襯衫,就這麼被押向冰室寒停在大門口的那輛保時捷跑車。
「嗯!這輛車正點,就和它的主人一樣靚,-好象很喜歡保時捷的車子……」他一看到車子便連聲稱贊,伸手模了模那銀亮的外殼。
冰室寒對他的動作極為不悅,搶步向前,打掉他對她愛車的觸踫。「別亂模我的車,上車!」
「咦?連車也不讓人踫?-這樣不行哦!」他皺起眉,怎麼會有這麼冰冷的女人呢?她實在需要好好教一番。
冰室寒不想再听他廢話,手一推,就要將他推進車子後座,但他卻倏地往旁一閃,從車子的後車蓋翻身過去,身形快如閃電。
「啊!武田,攔住他……」冰室寒驚呼?
武田雷太很快地就撲上去想抓住他,可是卻遲了一步,段允飛已經奔向他的紅色法拉利,上車發動引擎,並且挑釁地從窗戶伸出手,朝冰室寒勾勾手單挑。
追得上我,我就跟-走。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冰室寒大怒,上車追了過去,兩輛車于是一前一後呼嘯地沖出豪宅,咆哮的引擎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小姐!回來,太危險了……」武田雷太大聲一吼,追出大門,但冰室寒的保時捷早已隨著段允飛的法拉利消失在轉角,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煙塵。
☆☆☆
兩輛跑車在黑夜里飆速,一輛火紅,一輛銀白,完全無視于街上往來的車輛,公然把街道當成了賽車場。
只是,在一般街道 車的難度更高,不但要閃避其它車輛,還得對路上所有狀況做反應。
但是段允飛一點都不擔心,他所駕駛的這輛紅色法拉利和他賽車用的那輛正好是同款,內部引擎經過改裝,性能極佳,而且馬力十足,加上他向來習慣在夜里縱情奔馳,因此此時此刻他反而很享受這種被追逐的樂趣。
冰室寒也非等閑,這些年來她一直接受各種駕車技術的訓練,為的就是學習如何在高速的車輛追逐中自保,所以不論段允飛如何沖刺,她都能緊咬住他的車尾。
很好,盡量跟上來,游戲正要開始呢!
段允飛瞄著後照鏡,嘴角微揚。
他是愈來愈對冰室寒感興趣了,冷艷的冰室寒酷是酷,卻似乎對男人非常生澀,這更激起他的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把她教育得像冰一樣?女人本來就該媚、該柔、該像一團火,燒得男人片甲不留,可她卻好象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一顰一笑全然沒有溫度,連看人的目光也都帶著霜氣,每當她對他露出那種冷冰冰的面容時,他就有股沖動想用自己的體溫去融化她用冰雕出來的武裝面具。
沒錯,他得教教她什麼叫做熱情。
一個蛇行,他很快地閃過了前方的車子,借著車道與車道問的空隙竄向前,然後稍稍減緩速度等她追來。
冰室寒果然依樣學舌地跟上,毫不放松地緊迫盯人,段允飛就這麼快速楓一陣,又故意減速地引她往偏僻的道路行進。
不久,來到一個斜坡,兩輛車的車距非常近,他突然踩煞車,來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滑行到對面車道,冰室寒吃了一驚,連忙隨著他回轉,車子在地上劃出一道眙痕,煞車聲響徹夜空。
段允飛笑了笑,繼續往前疾馳,冰室寒連續換檔、油門猛踩,緊追上去。
她氣惱地發現,段允飛從一開始就是在要著她玩,她早已看出,他的開車技巧比她要高出甚多,她之所以能跟上他,全是因為他刻意放水。
可惡!她咬著下唇,不服輸的個性完全被激超。
她就不信逮不到他!
再度換檔,加足馬力,她決定放手一搏,車子在油門的催速下一下子往前沖去,趕上了段允飛的法拉利,兩輛車在車道上並行。
段允飛轉頭看著她,玩興大起,也以高速與她競飆。
就這樣誰也不讓誰地沖了好幾公里,陡地,一輛大型貨櫃車迎面駛來,佔用了逆向車道的冰室寒微驚,著急地想切入原有車道,可是段允飛竟然不肯相讓。
她轉頭瞪著他,氣得俏臉發白。
大型貨櫃車猛按喇叭,眼看著就要撞上,段允飛不再逗她,踩了一下煞車,讓出一個空隙,她乘機轉進,險險地避開了這次的危機,可是,她才剛松了一口氣,保時捷的右後輪竟然毫無預警地爆了一聲,輪胎整個掉落,正在高速行走中的車子立刻後傾,車殼與柏油路擦出一長串火花,車體強烈晃動打旋,方向盤完全失控……
「啊……」她驚慌地想穩住車子,但安全氣囊堵住了她的視線,她根本看不清前方。
段允飛的車仍在行走當中,她的車一出狀況,他的法拉利眼看就要追撞上她--
「Shit!」他驚駭地低斥一聲,忙不迭地換檔、煞車、轉向,驚險萬狀地避開了她的保時捷,擦身而過。
但冰室寒就沒那麼幸運了,她想辦法要煞車,卻由于車子不穩,整輛車旋了幾圈之後竟然翻了過去,保時捷就這麼三輪朝天地仰躺著向路旁的草皮,滑行了數十公尺才停住。
段允飛停好法拉利,飛快地沖下車,上前審視著她的情況。
「冰室寒!」他蹲喚道,試著從被壓扁的車蓋里抓出她,但她身體被座椅及安全氣囊卡住,動彈不得。
「唔……」她痛苦地喘著氣。
「等等,別動。」他立即伸腿往車身一踹,強大的力量讓車子翻了回來,接著,他扳開變形的車門,從短靴里拔出一把利刃,刺破氣囊,割斷安全帶,順利將冰室寒抱了
「放……放開我……」冰室寒以僅存的力氣掙開他,搖搖欲墜地跳離他的懷抱。
他眉一挑,冷笑地看著她顛躓的背影。
她根本連站都站不住了,而且腳似乎有些扭傷,額頭也還流著血,這麼虛弱卻還死守著她的傲氣,真可笑。
「喂,-傷得不輕,得去醫院做個檢查……」他好心勸道。
「不用你管……」她陰冷地轉頭,但這一轉身卻讓頭更加暈眩,身體一下子失衡,往前栽倒。
他沒有上前扶她,悠悠哉哉地冷眼旁觀。
她就這麼摔倒在地,痛得悶哼,卻是死都不求他。
「嘖嘖嘖,很痛吧……」他幸災樂禍地問。
她氣惱地想撐起身子,但是才一撐起頭,便覺得天地不停地打轉,連段允飛的影像也愈來愈模糊……
「我看-是不行了。」他嗤笑一聲,走向她。
她直覺該遠離他,無奈渾身都已不听使喚,眼前很快的被黑暗一一吞噬,最後傳進她耳里的,是他沉沉且帶點輕佻的笑聲。
他在她身邊蹲下,再度抱趄她,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喃喃地道︰「-啊!還真是愛逞強!」
她溫馴地躺在他懷中,沒有像往常一樣冷言回嘴,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忽然覺得這種感覺還真該死的好……
只是,究竟是誰干的?冰室寒的車輪明顯的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在高速中爆胎,這絕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回頭看著她那輛破損的保時捷,他不禁沉吟思付。
「算了,不管是誰搞的鬼,我都得感謝他,因為這樣,我才能和-兩人單獨共度一個美好夜晚!」低聲輕笑,他抱著她回到自己車上。
一場追逐結束,不過一個狂歡之夜正要開始,長夜漫漫,該到哪里去好好享受這個天外飛來的艷福呢?
他將她平放上車時,眼尖地發現她鈕扣上一顆追蹤器,二話不說便將其摘除,臉上緩緩浮起了一抹詭笑。
從現在開始,誰也別想來打擾我們。
上了車,油門急踩,火紅法拉利載著段允飛的笑聲向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