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快接近中午,陸蘭香來了,一樣的囂張跋扈,頤指氣使,儼然是這個家的主人,完全不把陸時予放在眼里。
「明天晚上是全陸科掛的董事主管招待會,帶著時予一起來,董事們都想和他這個擁有最大股份的董事打個招呼。」陸蘭香向林寧交代。
哼!明知陸時予不與人打交道,還到意安排董事們見他,真夠惡劣的。
林寧在心里冷哼,不過臉上卻掛著甜美嬌妻的笑窖,听話地點頭道︰「是。」
至于陸時予,他已從帥哥煮夫變回自閉癥老公,靜靜地坐在沙發±,盯著牆上的電視,完全不理會他姑姑。
「時予,你必須去見見董事們,知道嗎?」陸蘭香冷蔑地瞥了他一眼,接著低聲嘀咕︰「不然,他們怎麼會知道你這個傻子是死了還是活著?」
林寧輕蹙了眉頭,偷看陸時予。
他置若罔聞,像入定了似的,沒反應。
「嘖,真是悶死人的家伙,根本就像啞巴,一句話也不吭,你有本事和他安然相處一個多月,算你厲害。」陸蘭香說著又轉向林寧。
林寧暗暗翻了個白眼,她也曾以為他是啞巴,但事實上,他可是牙尖嘴利呢,怎麼說都輸他。
「還有啊,你可要打扮得好看一點,別露出大陸妹的土樣。」陸蘭香又交代。
「我知道。」
陸蘭香話雖這麼說,但她心知肚明林寧並不土,相反的,還挺漂亮的,否則她那個的兒子不會去蚤擾她。
只是,怎麼才幾天不見,她變得更加艷光照人了,難道……
「等等,你和時予上床了嗎?」她直問。
「啊?」林寧太過驚訝,竟忘了要否認,當然,她更詫異她怎麼會知道。
這時,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們的陸時予,嘴角微微勾起。
「哼,看來時予也難逃美人計,被你誘惑了。你做得很好,這麼一來他就任你擺布了,你明晚之前就把股份轉讓書交給他簽名蓋章,一起帶過來。」
「是……」她低著頭,心虛地想,被誘惑的到底是誰啊?乖乖被擺布的又是誰哦?
「來,這張卡拿去買件像樣的禮服。」陸蘭香塞給她一張白金卡。
她接過卡一看,赫然發現這竟是陸時予的信用卡
「盡量刷,反正是時予付錢。」陸蘭香惡笑。
「這是……你幫他辦的卡?」她壓下竄燒的怒氣,問道。
「不是,這是他父親幫他辦的,還特地開了個戶頭可以以扣款,每年的股東股利都會自動轉到戶頭供他繳學費和在國外的吃住開銷,後來我要幫他父母辦後事,就從他那里搜出這張卡,想辦法變更住址到我那兒……呵呵,這張卡很好用,我家的水電雜支都靠它呢!」陸香蘭得意地笑道。
簡直欺人太甚!
她恨不得朝陸蘭香那張無恥的老臉重重揍一拳。
「好了,明晚有個重頭工,如果沒出錯,全陸科技就會成為我的了,到那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這個智障了。」陸蘭香壓低聲音對她說。
她的手在發抖,因為太想揍人了。
尤其听見陸蘭香喊陸時予智障,她的理智根本就壓不住怒火
就在這時,陸時予倏地站起,用力摔抱枕,把沙發上每個抱枕都拿起來亂丟,其中一個還差點丟中陸蘭香。
「又來了!又發神經了!你看看他,他以前常常這樣把我請來的菲佣和看護嚇跑……」陸蘭香大罵,但話聲未落,下一個抱枕便正巧砸中她的臉。
「哇!」她驚叫地捂住鼻子,還沒來得及再開罵,就看見另一個又飛來,急急閃開,但腳下高跟鞋太高,踩了滑,就這麼摔了一個大跤,活像呆驢打滾。
「哎呀!」
林寧看得連忙轉開頭,抿嘴偷笑。
「我真受不了你這個瘋子!白痴!你這病永遠都治不好了!」陸蘭香狼狽地爬起,抓狂地揪起她的名牌包,邊逃邊罵,匆忙奔出大門。
當大門又重重合上,林寧就忍不住大笑。
「哈……真好笑。」
陸時予恢復正常神態,彎身撿起散落的抱枕。
她笑聲不止,幫忙撿起腳邊的抱枕,抱在懷中,走向他︰「你干嘛突然丟抱枕啊?」
「我不丟她,你就要出手了。」他對她微笑。
「咦?你怎麼知道?」她一愣。
「因為她罵我,你很生氣,不是嗎?」他看著她。
「是啊!真是太過分了,隨便刷你的卡,還用難听的字眼罵你,她到底是不是你親姑姑啊!」她憤然地為他抱不平。
「所以你覺得她可惡?」
「當然可惡啊!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別說是親人了,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她大聲嚷著,儼然把陸時予當成自己人,渾然忘了她的立場。
「為什麼看我被欺負,你會這麼義憤填膺呢?寧寧。」他很不經意地把她懷中的抱枕拿開,就向她靠近一步。
「還問為什麼?因為我是你的……」她話到嘴邊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急忙打住。
「是我的什麼?」他揚起嘴角,再往前一步,正好將她逼得跌進單人沙發座里。
「呃……」厚,她真想咬掉自己舌頭!
「是我的什麼?說啊!」他傾身,雙手撐在沙發扶手,正好將她困在他和沙發之間。
「沒什麼!走開……」她尷尬地推他,想站起,可他不動,而且更俯下臉,幾乎要吻上她。
「陸時予,你再不走開,我要對你不客氣了。」她氣瞪著他。
「好啊!我一直在等你對我不客氣。」他笑。
她惱火,伸手勾纏住他的雙臂,將他肩部拉近,同時則彎起膝蓋,從空檔朝他月復部猛力一踹。
他沒閃開,硬是接了她這一腳,痛得悶哼。
她趁勢放開他,舉起另一腳,原本要再補上一腳,但見他一臉痛楚,心猛怞,竟踹不下去。
他抱著肚子跌坐在地,似乎傷得不輕,她焦急地向前扶住他,急問︰「怎麼了?真的很痛嗎?」
「是……」他低著頭。
「你為什麼不閃開?你明明可以躲掉的啊!」她氣急敗壞地大罵。
「我不能閃開……」
「為什麼?」
「因為這樣才能看見你為我著急心疼的樣子。」他說到這,才仰起臉,微笑。
她瞪大眼。這混蛋,她又被他擺了一道。
「誰為你著急心疼了?你痛死算了!」她氣得索性在他肚子再加一拳。
不過這只出三分力道的拳頭很快被沒收進他的掌心,緊緊握住。
「我痛死,你這個陸太太就成了寡婦了。」他揶揄。
「那正好,那我就可以自由改嫁。」她哼道。
「你還想改嫁?」他俊眉一挑。
「不行嗎?」她挑釁。
「當然不行,你想都別想,你這輩子只能跟我,死也不分開……」他說著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目光獨佔而深情。
她屏息著,被他的話他的眼神震懾住了。
這輩子只能跟他?死也不分開?
這種她以前最不屑的小說台詞,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會讓她的心這麼悸蕩?
沒讓她有時間清理她自己的混亂,他已拉下她的後頸,輕輕地吻住了她。
不像之前的火辣,這個吻綿密細膩,有如在品嘗著天珍,他在她柔女敕的唇上輕嚙,攫吮,吸恬,含弄,沒有激烈的深入,只有溫柔的踫觸,但這樣反而更具滲透力,感染力,以及……殺傷力。
殺得她的心片甲不留。
她無法抗拒這樣的吻,甚至被誘惑得如痴如醉,主動勾住他的頸子,反吻他,與他的唇滑動交疊,互相挑逗,互相索求,互相給予……
兩人正吻得渾然忘我,一個輕咳聲突然響起,然後,怪獸從陸時予的房間走了出來。
林寧一驚,推開陸時予,陸時予則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瞪著怪獸。
「抱歉,打擾一下,老大,旋風有事找你,要你上去一趟。」怪獸高舉右手,笑得賊兮兮。
「好,你先走,我馬上上去。」陸時予回道。
「哦。」怪獸聳個肩,看向臉紅尷尬的林寧,嘴里隨便哼著一首沒听過的中文歌。
愛情很盲目,愛情會誤事,但我寧願盲目,寧願誤事,也不想看你哭,可是如果你不哭,我們都會死……
「怪獸。「陸時予冷冷瞪他一眼。
「好好好,我走,我走。」怪獸識相地扮個鬼臉,先行鑽回暗門,上樓去了。
林寧當然听得出來怪獸他們對陸時予硬要留下她很有意見,坦白說,她也不懂陸時予為何要冒這個險。
中情局不支那麼笨,她任務結束後還留在他身邊,早晚會引起懷疑。
「你在想什麼?」他問她。
「沒什麼。」她搖頭。
「你認為我在冒險嗎?」他盯著她。
她悚然地瞪著他,實在搞不清楚是他太敏銳,還是她太笨。
「我不是在冒險,我只是在制造回憶。」他淡淡一笑。
制造回憶,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解,但他也沒多做解釋。
「我有事上樓,很快就下來。」他說著也進了房間,消失在衣櫃的暗門里。
她站在客廳,盯著那扇沒關的房門,心思一動。
現在他在樓上,正是搜索他房間的好機會,或許會有什麼收獲。
這麼一想,她便迅速走進房內,開始翻找。
可惜他的房間一切精簡,整理得更是一塵不染毫無冗物,根本查不出任何線索,最後,她看向書桌上的那台筆記型電腦。
這台電腦里應該會有些什麼資料吧?
打開電源,電腦很快開機,她敲著鍵盤,進入每個檔案搜尋。
里面的檔案都已經投有上鎖了,她很輕易就打開,一個個檢視,然後,她看見了柯晉維說的那些林寧語錄。
她瞪大眼,心跳到喉嚨。
從她見到他的第一天,她說的第一句話開始,他都記下來,沒有任何遺漏。
而且,每一天的記錄,都有一張她的照片,不是果照或奇怪的照片,全都是她臉部表情的特寫。
有笑的,怒的,發呆的,嘀咕的,好奇的,審視的,可愛的,鬼臉的
這些,全都是她和陸時予在一起的表隋,因為照片里,她的目光都定在一個焦點上。
她無法呼吸了。
陸時予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男人記錄了一個女人說過的每一句話,還偷拍下那女人看他的種種表情?
是要防她?研宄她?還是因為……
爰她?
最後一個揣測讓她全身輕顫,然後,她靈光乍閃,悚然一驚,小臉微變。
她上當了。
陸時予是故意要讓她看到這個的,他知道她一定會偷看他的電腦,那個男人,要用這些把她的心緊緊綁住,讓她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
他要她連人帶心都屬于他,再也離不開他。
好個心機重的男人難道就連愛情他也要耍這麼多手段嗎?
他以為他用這招就能感動她?
哼,沒用的,她才不會受影響……
話雖如此,但她心跳的速度卻有增無減,快到差點令她喘不過氣。
可惡!她低咒一聲,慌亂地關上電腦,起身急著想走出去,不慎撞到書桌,一個東西從書桌下方掉了下來。
她一頓,低頭一看,似乎是個相框。
為什麼相框會藏在書桌下層?
她好奇地蹲,撿起那個相框,翻過來一看,頓時一呆。
那是一張陸時予以前的照片,大概十五歲左右,蒼白,削瘦,他沒看鏡頭,眼楮沒有焦距,臉上更沒有表情,雙唇緊抿,渾身散發出一種可怕的空洞和死寂。
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原來,這才是陸時予真正自閉的樣子……
沒有感覺,沒有溫度,像死人一樣地活著。
她的心微微地刺痛著,因為他的自閉,因為他有著那樣的過去。
那些年,他都在想什麼?
無助地把靈魂鎖在軀殼里,把心凍結,把自己孤立于世界之外,他痛苦嗎?寂寞嗎?
想到他熬過的傷痛和掙扎,她的眼眶不禁泛紅。
到底自閉是種什麼樣的病?是腦出了問題?還是心有了障礙?
指尖隔著玻璃輕撫著照片里的陸時予,她正出著神,一只手突然橫了過來,迅速將相框從她手中奪走。
她愕然轉頭,看著陸時予一臉像被發現了什麼弱點的驚怒。
于是,她知道她完蛋了。
她可以抵擋他刻意要她看到的愛,但她卻抗拒不了他努力想藏起的的無助與孤寂。
這個男人對她的愛,不見得留得住她,但她對他的愛,卻可以。
一個女人會留在一個男人身邊,不是因為他愛她。
而是因為她愛他。
林寧雙腿縮在餐桌椅子±,觀察著陸時予。
因為那張照片,他一整天都拉著臉,連吃頓晚餐也搞得氣氛低沉。
她不喜歡他這樣,于是開始逗他,和他搶菜,又幫他盛了一碗有如聖母峰的飯,終于把他惹得開罵。
會罵人就沒事了,她只怕他不言不語又給她鬧自閉。
不過,從以前的自閉到此刻能自己打理生活,能和人自由交談,還很會蚤擾女人,他的轉變會不會太大了些?
「你的自閉是怎麼醫好的?」她問著正在洗碗盤的他。
他的手微微僵頓了一下,才回答她。
「吃藥,還有……養寵物。」他說著特地看她一眼。
很好,意思就是,他現在是把她當寵物就對了。
她揪起小臉,覺得自己竟會愛上這個男人,肯定也病了
「哦,這麼簡單就治好了嗎?」她半諷著。
「其實並不簡單,而且,也可能還沒完全治好。」他輕聲道,語氣酸澀。
她微怔,心一緊。
「我的癥狀被醫生判定是自閉癥里的學者癥候群,我從三歲起就喜歡玩電腦,五歲會寫電腦程式,這在網路上有個不太好听的名詞,叫極客Geek),尤其對擅長電腦的人,他們稱為電腦怪杰ComputerGeek)。他說著將洗淨的碗盤放進烘碗機里。
「所以,你是天才?」她看著他。
「不,應該是白痴天才,因為除了電腦,我什麼都不會。」他自嘲。
「根據研究,自閉癥成因不明,也很難醫治……」
「是的,幾乎無藥可醫,所以,我現在這樣子,也許並不正常。」他清理完畢,擦干手,轉身倚在梳理台前,面朝她。
「什麼意思?」她一怔。
「這樣說吧!現在你看到的我,並不是正常模式,醫生說我是受太大刺激,才變成這樣,事實上,自閉的我,才叫正常,也許哪一天,我又會變回以前的樣子也說不定。」他自嘲。
他……還會變回以前的樣子?她愕然。
因為親眼目睹我父母親在我眼前被炸碎,我的心理因而產生嚴重的扭曲或病變,才造成了現在的我。」他說得很輕淡。
她瞠大雙眼,驚道︰「事發當時,你在現場?」
「對,我和他們一起用完餐,他們要我在餐廳前等著,他們去開車過來,然後,停車場就發生大爆炸……」他的表情變得陰冷。
她掩嘴怞氣,想像他當年所面臨的驚恐與撕痛,胃就一陣陣翻攪。
「那一剎那,我被震倒在地,眼中只看見了一團火球,和四散的鐵片玻璃,還有尸塊……有嗆人的煙硝味……還有燒焦的味道……」他像機械人似的接著道。
「別說了!」她急喝。
她真是吃飽了撐著,干嘛提起這個話題,又把他的傷疤再挖出來。
他住了口,視線卻穿過她,不知在看哪里。
她悚然地急跳下椅子,沖過去捧住他的臉,喊他︰「時予你看著我,看著我!」
好幾秒後,他的目光才遲緩拉回,定在她臉上。
他瞳孔中仿佛凝結了幾千噸重的哀傷,讓她的整個心揪疼,于是,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冰冷的唇。
他慢慢閉上眼楮,貪戀著她柔唇的溫暖,不停地回吻她。
這記長吻,持續了好久好久,最後,反而變成他主動,唇舌勾纏著她不放。
她喘息著,快要室息了,卻不敢推開他,努力憋住氣,憋到發抖。
「噗!」陸時予在她唇邊迸出笑聲。
她一愣,睜開眼,發現他正一臉邪惡地盯著她。
「原來我裝可憐最能打動你的心。」
「你裝的?」她大怒。
「呵……想不到這招很好用。」他壞壞地又啄了一下她的嘴。
「你這混蛋竟然騙我!」她用力擦著嘴唇,氣得一拳打向他的臉。
他接住她的拳頭,譏笑道︰「是你太好騙了,陸太太。」
說罷,他放開她,走向客廳。
她正要追出去扁他,卻定住,低頭看著自己拳頭上的一層手汗,胸口猛地一震。
他不是裝的,他只是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脆弱。
這家伙……
她的眼底浮起了薄霧。
「喂,老婆,快來,我有個禮物要送你。」陸時予在客廳叫她。
她吸口氣,收起心疼的情緒,故意板起臭臉,走向他。
「不要隨便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她瞪他,眼中卻溢滿柔情。
「都上過床,諼做的也都做了,怎麼會不是?」他調笑。
她心思微晃。
是啊!不論在名義上還是實質上,她都已經是陸時予的妻子了。
「這是你明晚要穿的禮服,去試穿給我看。」他將一只扁平精裝大盒遞給她。
她很驚訝︰「禮服?你已經買好了?在哪里買的?」
「網路。現在網路什麼都買得到。」
「可是我沒有試穿,你怎麼知道合不合身?」她蹙眉。
「我知道你的尺寸啊!三十四C,二十四,三十五。」他眯眼打量她的三圍。
她驚紅了臉,傻眼。
這混蛋,把她模得那麼清楚干嘛?
咕噥著打開盒子,里頭是件性感的黑色緞面貼身小禮服,長度及膝,有點低胸,細肩帶,垂墜的下擺還綴著些許水鑽。
「這我哪敢穿啊!」她高高拿起禮服,低呼。
「為什麼不敢?又沒露胸露背。」
「可是我從沒穿過這種……」她自從高中畢業,幾乎都穿褲裝,只有這次假扮嬌妻才穿長裙洋裝。
「凡事總有第一次,再說,我希望你能光鮮亮麗一點,別讓那些股東看輕你。」他正色道。
他是怕她穿俗了會丟他的臉嗎?
「哼,要光鮮亮麗也不一定得穿得像要走星光大道啊……」她嘀咕著,又瞥見盒子里有個姆緞布包,拆開一看,竟是一件黑色丁字褲,和兩塊奇怪的黑色東西。
「這又是什麼?」她左右各握著那兩片黑色,滿臉問號。
「那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穿這種薄絲禮服,里面得穿T字褲,還有nubra。」他笑著解釋。
丁字褲也就罷了,但……
「nubra?這要怎麼穿?就兩片……」她提出疑問。
「直接貼在侞房上,像這樣,它會自動黏住。」他接過那兩塊,隔著她的T恤,按在她的胸部。
她氣呼呼打掉他趁機吃豆腐的手,罵遭︰「別亂踫我!我自己會研究。」
「很好,那現在就進去試試,穿出來給我看。」他笑了笑,命令道。
「試穿?不用了,明天再……」她才懶得試呢。
「穿吧,我還得檢查衣服有沒有暇疵。」他的理由很充足。
她看他一眼,知道他個性特別龜毛,只好乖乖地抱起盒子走進房間。
原以為,不過就試穿一件小禮服,她只想花一分鐘就解決,可是,在穿禮服之前,光那兩片什麼nubra就把她打敗。
沒肩帶沒鉤扣,究竟要怎麼穿?而且這兩片根本包不住侞房啊!
她搞了半天,就是無法把兩片貼好,一氣之下,干脆丟回盒子,不穿了!
反正只是套一下給陸時予看一眼而已,她索性連丁字褲也懶得穿,就這麼光溜溜地罩上禮服。
黑絲的布料冰滑,一接觸肌膚,竟讓她起了一陣類似塊感的輕顫。
她暗暗吸口氣,有點懷疑陸時予是不是別有居心才挑這種材質的禮服。
兩條細得仿佛隨時會斷掉的肩帶掛在肩上,讓她很沒安全感,她又拉調了半天,才走出去客廳。
「好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她往陸時予面前一站。
陸時予屏息地看著她,純黑的絲質小禮服,正好襯出她白皙的膚色,簡單的剪裁,更秀出她窈窕的腰身,以及勻稱的手臂和玉腿,雖然她沒上妝,雖然她長發微亂,雖然她只是隨性地站著,但依然美得讓人意亂情迷。
他那吃人的眼神把她盯得不太自在,她只好故作輕松地道︰「可以了吧?應該沒瑕疵,那我要進去換掉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拿出一雙黑色細帶高跟鞋,放到她腳邊。「明晚你要穿這雙鞋,現在先穿上,走走看。」
「天啊……連鞋子也要試?」她很無力,只好彎穿鞋,沒注意到低胸禮服的領口整個垂落,胸前的春光全被陸時予飽覽殆盡。
陸時予暗暗怞氣,這女人竟然沒穿nubra!她是想誘惑他嗎?
「厚!這鞋子的扣環怎麼這麼難扣啊!」她渾然不覺自己已點燃某人的熊熊欲火,還傻傻地想扣好鞋子。
「你坐好,我幫你。」他將她推坐在沙發上,蹲幫她系扣鞋上的細帶。
她心跳如雷,看著他的手踫觸著她的腳,竟有點麻癢,又有點害羞。
接著,他抓起她另一只腳,擱在他膝上,這里,禮服下擺在她大腿上滑開,她慌張地連忙將下擺按進雙腿之間。
他抬頭看她了一眼,不動聲色,靜靜將另一只鞋也替她穿上。
鞋子穿好之後,他卻沒有放開,反而將身體卡進她的雙腿之間,手抬著腳踝往上撫模。
「你要干嘛?」她驚喘一聲,傾身按住他的手。
「應該是我問你,你要干嘛?居然里面什麼都沒穿……」他聲音粗啞,握住她右腳腳踝,往上一推,她的膝蓋往上曲起,禮服下擺自動往後滑開……
事後,他們在房間里又做了兩次。
一次起因是陸時予要教林寧怎麼穿nubra。
另一次,則是陸時予強迫林寧要穿丁字褲……
一夜的斗嘴吵鬧與銷魂歡愛,他們都累斃了,不過在入睡前,陸時予暗自決定,那件黑色小禮服,他打死也不會讓林寧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