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大嬸在門口分手後,李潼抱著一小包東西從外頭進來,臉上滿是興奮。
下午楊大嬸帶她去買針線,說明天要教她做女紅,想到可以幫他縫制衣物,她就好期待明天的到來。
李潼正要把東西拿進屋里放下,卻听到屋後有聲響。
相公這幾天都很晚回來,會是誰……她疑惑地朝後院走去。
一繞過屋角,眼前情景讓她抱緊了手中的東西,呼吸全然梗在喉中——他背對她站著,而他身上未著片縷!
他的身子和她的縴細完全不同,黝黑、剛強,充滿了力量,在夕陽的映照下,每一寸肌肉起伏都形成漂亮的陰影,水流順著賁起的肌理蜿蜒而下,滑過他的肩背、緊窄的腰婰、強健的腿,在地上形成一灘小小的水窪。
她知道自己該回避,不能這樣一直看著他,但她卻像被定住了似的,盡管腦海中不斷傳來提醒,她還是只能繼續站在原地,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強健的背影。
像是意識到她的存在,他突然停下動作,緩緩地轉過頭來。
對上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她的心幾乎停止跳動,她想逃開、想別開視線,身子卻沒了力氣,完全無法動作。
楚謀並沒有窘迫遮掩,也沒有別開目光,只是挺直地站在那兒,彷佛他並未全身赤果,彷佛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視線挑起了多大的影響。
總在教練場沖澡的他,今天因為躲避恩師的關系,來不及洗去一身汗水沙塵就離開了。回到家後發現她不在,豪邁慣了的他進到後院,月兌去衣物,直接提起井水一桶桶淋下。
他以為來得及在她回來前完成,也以為依他的耳力足以在她闖進來前就喝住她,沒想到水聲掩蓋了一切,等他察覺到,為時已晚。
當他一回頭,發現她就站在那兒,澄媚俏目就這麼盯著他瞧,那純潔無辜的模樣瞬間在他體內燎起了熊熾大火。
他從沒想過只是被人這樣注視著,他就可以產生那麼強烈的反應。她在看什麼?她又看到了什麼?光是想到這些,那股猛然襲來的灼燙烈焰就幾乎將他焚毀。
「有事?」當他能夠開口時,聲音沙啞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
李潼被拉回神智,慌忙地別開臉,想到自己不曉得愣了多久,而這副丑態全落在他的眼里,她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我、我……听到聲音……」她的心跳完全亂了節拍,一句簡單的話說得支離破碎。
楚謀不語,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看著她。因為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光是要控制住將她拉進懷里的沖動,就已費去他所有的心神。
但看在她的眼中,只覺得他從容自若到等著她有自知之明地主動回避。他一定覺得她很不知羞恥吧?連非禮勿視這種事都不懂。
「我……對不起……」她轉身想要離開,卻因為太過羞窘,不小心絆了下,還差點摔倒。「對不起……」她的臉更紅了,完全抬不起頭來,拖著不听使喚的虛軟雙腿落荒而逃。
直至她離開視線,楚謀才彎身撐住井邊,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因強忍而用力收緊的指節幾乎把井沿扳破一角。
他不斷深呼吸,仍無法平息那不住流竄的熾火,原已準備結束沖澡的他,再次提起一桶又一桶的水自頭上澆淋而下。
這一晚,他們異常地沉默,緊繃的氣氛讓時間慢得像停止流動。
「我要淨身……」在吃完飯後,李潼提了桶水進來,聲若蚊蚋地低道。今天因為和楊大嬸出去買針線,她並沒有足夠的時間燒水淋浴。
這不啻是造成燎原大火的最後一擊。楚謀沉默地退出屋外,等再進來時,他的眸色深沈得難辨思緒。
那時李潼已躺在她的位置,緊攢著身上的被褥想要趕快入睡。她已經不曉得要用什麼表情面對他了,快點睡吧,等明天醒來,或許她就可以忘記這件事了……她以為燈燭會一如以往地熄滅,但今晚,只有一抹黑暗覆住了她。
當沉重的身軀覆上她時,她驚訝地睜開了眼,毫無防備地望進一片狂肆燃燒的烈焰中,頓時屏住了呼吸。
楚謀要自己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他不要再忍了,這是她該受的,早在洞房花燭夜時他就該這麼對她!
他一把扯開她的衣襟,大掌攫取了她的豐盈,順著她的曲線逐漸下探。他沒有褪盡她的衣裙,但凌亂的衣衫什麼也遮蔽不了,若隱若現的胴體反而形成更撩人心魂的畫面,楚謀覺得自己就快炸開,想要她的沖動讓他疼痛得無以復加。
發泄完就離開,不用管她的感受,把這些疼痛全還給她,還給她!他忍住細細她的,不斷在腦中嘶喊要自己狠狠地傷害她。
李潼羞得全身發燙,當真的面臨時,嬤嬤之前教過的全部忘光了,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閉眼躺在那兒任他擺布。
當他抵上她的入口,那強烈又陌生的疼痛讓她不禁驚喘一聲,全身繃得僵直。
察覺到她本能的抵抗,楚謀停住了動作。不行,她還沒準備好,這樣會傷了她……但此時另一抹心音又起——傷了她才是主要目的不是嗎?別管那麼多,只要他覺得快活就好了!
對立的聲音在他體內拉扯,幾乎將他撕成兩半,箭在弦上的痛苦更是讓他大汗淋灕,但當看到她蹙眉咬唇的模樣,勉強凝聚的殘忍被摧毀得半點也不剩。
他跪撐起,將自己抬離她,原本握住她腰肢的手輕緩地往上探索,溫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你怎麼能?你這是貪戀美色!嚴厲的聲音在他腦中斥責。
不,這只是不想讓自己淪為禽獸的地步,除了強要她之外,一定還有其它的方法!他反駁回去,卻無法抹去被一語中的的心亂,只能藉由沈溺在她的軟馥中,逃避似地不去面對這一切。
當他低頭在她的頸側吮嚙而過時,那絲絲的麻癢讓她不由自主地攀附住他強健的臂膀,當他吻上她胸前的蓓蕾時,那火熱的塊感讓她以為自己會就這麼融化。
嬤嬤騙人,這感覺並不難受啊……在他的大掌探進她身下時,她不禁拱起了身子,氤氳的半睜水眸充滿了誘人的風情。突然,她意識到不對。
怎麼這麼亮……在發現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全被褪去,而被推到一邊的被褥完全沒有任何遮蔽功能時,渙散的理智全都回籠。
「燈沒熄……」她嬌羞地在他身下扭動,想把他推開。
「有什麼關系?」楚謀咬牙低吼,強忍的他根本不堪她這樣的躁動。
「不行,這樣太瀅亂了,不行……」嬤嬤說這種事只能暗中進行,而且她不能有反應,這樣是不守婦道的。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她的手竟然主動環住他同等赤果的身子,她像燙到似的迅速收回,雙臂交抱遮掩住胸前的春光。
瀅亂?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她,看到她害羞不已的表情,有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她不怕勞苦,卻只怕這個?難道床笫之間的親密是她的弱點?
「不,我要看你。」他不但沒下榻熄燈,反而坐起,將她拉靠懷中。
這個姿勢讓她毫無防備地曝露在他的視線之下,感覺他的起伏完全貼住她的背,李潼羞得想避開,卻被他箝制在腰間,她的閃躲只是更加深兩人之間的火熱熨貼。
「別這樣,求求你……」她不曾違抗過他,如今卻慌到快哭了。
她的反應完全應證了他的猜測,沒想到在道德觀念開放的皇宮中,竟會有她這麼謹守禮教的人出現。
她的柔媚讓他不想放手,而這個發現更是讓他無法平衡的心情找到了出口。這是唯一可以傷害她的方式,將深入她的內心,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心念一定,沖突的心音取得了共識,他的手穿過她的臂下捧起她的一對酥胸,指尖恣意挑惹殷紅的頂端,方才因掙扎而有所保留的想望,此刻全都狂放地加諸到她身上。
突來的塊感將她所有的心神全數掠奪,她仰靠在他的懷里嬌弱喘息,原要拉開他的手如今卻無助地攀附住他的手臂,迷亂在他厚繭摩挲柔女敕肌膚的陣陣狂潮中。
不讓她有絲毫恢復理智的機會,楚謀握起她的手帶到她的身下……
「潼兒……潼兒……」她生澀又熱情的響應擊潰了他,以為已經抵抗住的心在瞬間失防,無法抑止的呼喚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
這是他第一刺那麼溫柔地喊她的名字……她緊緊地擁住他,這一刻,她的心、她的人,已完全地屬于他,再也無法收回。
「啊……」李潼坐在屋前刺繡,不小心讓針刺進了手指,疼得趕緊用嘴吮住傷口。
她放下手,看到傷痕累累的指頭,再看手中那個完全認不出是在繡荷花的布樣,不禁輕嘆口氣。
一定是她手腳太笨拙了,所以成親這麼多天,相公還是不曾給過她一個笑容……想到他那總是嚴峻的表情,她心里沮喪又難過。
她知道他人很好,但是她真的好想看到他對她笑。但他唯一願意對她顯露溫柔的時候,是和她歡好的時候。
憶起這幾日的激狂,秀麗的小臉整個紅透,但下一到,又因強烈的自責而褪去了顏色。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一再告誡自己要莊重,但只要相公一踫她,她就沒辦法思考,都是直到相公提醒她,她才發現到自己的迷亂與狂放。
她怎麼能如此?《女誡》和古書都再再言明,她該安靜的承受他,而非主動響應,但她克制不住了,她喜歡相公這樣踫她,不僅是因為那歡愉的塊感,更是因為只有在那時候才能听到自他口中呼喚她的名字。
不是「公主」這個距離極遠的稱呼,而是她的名字,潼兒。如此溫柔又如此親昵,讓她一次又一次沈迷在他的擁抱里,無法自拔。
但看在相公眼中,是否會覺得她不守婦道?也許因為這樣他才會不斷地提醒她,但她還是讓他失望了……她咬唇握緊手中的布料,強忍著不讓淚掉下。
她不敢把這種瀅穢的事拿來和楊大嬸討論,的沈溺與禮教的沖突讓她惶然無依,只能把一切放在心里,任由不安與罪惡一日一日啃蝕著她的心。
不行,她不能露出這種表情。她深吸口氣,努力揚起笑。別發呆了,還有好多事要做呢!她打起精神,收起慘不忍睹的繡品,打算等明天空閑時再來挑戰。
本想打掃院子,但在看到天色之後,她決定先去燒水。這幾天相公越來越早回來,她得早點沐浴,免得被他撞見。
她走向廚房,將鐵鍋放在灶上,然後開始提水。
雖然廚房離水井很近。對較弱的她而言,光是要將水絞上來就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每走兩趟她就得停下休息,但只要想到辛苦過後就可以享受滌淨身子的舒暢,再多的疲累她都不以為意。
楚謀踏進後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惹人心憐的模樣。她的雙頰嫣紅,鼻頭冒著小巧的汗珠,累得喘不過氣來,而她只是稍事休息,平穩呼吸後,又把水桶擲進井里,臉上布滿了期待的笑容。
明白她是在為什麼而準備時,他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火熱的視線緊鎖住她,足下無息地來到她的身旁。
李潼提起水正要往廚房走去,一回身,突然出現眼前的身影將她嚇了好大一跳,不小心失手打翻手中的水桶。
「啊——有沒有潑到你?」她驚喊,盡管她的身子被淋濕大半,還是只忙著審視他的狀況。
濕濡的衣料完全貼服住她的曲線,楚謀緊凝著她的視線不曾稍瞬,喉頭一緊,體內的遼源大火更加猛烈燃燒。
見水並沒有潑到他,李潼才松了口氣,一抬頭,發現自己被他狂熾的眼神所籠罩,強悍、侵略,每刺當他這樣看她,就代表她即將被他吞噬。
她的心頓時瘋狂鼓動了起來,感到全身發燙的同時,羞愧和自我譴責也一擁而上。一定是她做了什麼不得體的事,相公才會被她影響,現在還是大白天啊……她急忙轉過身,想藉由提水分散心思,不敢再和他對上眼神,怕自己會不由自主又做出什麼鼓勵的舉止。
「你在做什麼?」他朝她走近一步。她開始覺得窘迫了,這是傷害她的好機會……楚謀不願承認自己是被她的柔媚誘引了,把一切動機都推給了報復。
唯有如此,他才能為自己想擁抱她的舉止正名——他不是被她迷惑了心智,而是在利用她拘謹的道德觀念當成傷害她的武器,他沒有心軟!
「我要燒水沐浴……」絞動繩索的手突然頓住。相公回來了她要怎麼沐浴?她懊惱不已,正要松手讓水桶落回,一只大掌握住了她。
「天氣開始熱了,井水很暖,你不試試看?」低沈的嗓音撩過她的耳際,除了誘哄她嘗試冷水外,彷怫還帶著另一種隱含的語意,準備將她拉往另一個火熱的深淵墜去。
李潼緊張到無法言語,他貼近她而站,衣袍被她染濕,肆張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他握住她的手開始絞動轉盤,另一只手卻是徐緩地在她的曲線上輕撫而過。
「別……」她想阻下他,但那微小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抗衡。
她的驚慌更是讓他找到停不下手的借口,他環住她的腰間一轉,帶她背靠著水井,他則擠進她的雙腿之間,將兩人的距離縮短為零。
「試試。」他提起水桶,緩緩地朝兩人之間淋泄而下。
清涼的水溫讓她怞了口冷氣,本能地往他身上躲,他卻將她困在他的身體和水井之間,不讓她離開。
「好冷,不要了……」她不禁求饒。
「只是你不習慣而已。」他又提起一桶水,將兩人淋得全身濕透。
她打起哆嗦,不自覺地緊環住他,想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好冷……」
「一定是濕透的衣服讓你覺得冷。」他開始動手去除她的衣帶。
察覺到他的意圖,她的臉赧紅一片,趕緊制止他。「不要,我回屋子再月兌……」
他卻不放她走,不但褪下她的衣物,也褪下了他的,她的大掌驅走了寒意,帶來陣陣火熱。
「別這樣,我們不能在這里做這種事……」根深柢固的傳統觀念讓她壓殘存著一絲理智。
她不允許自己如此放蕩,但體內強烈的空虛卻又讓她好想感受他的給予,無法取得平衡的沖突幾乎將她擊潰。
「你別出聲就不會被人發現。」想折磨她的念頭已完全被想要她的覆蓋,他停不下,只想品嘗她的甜美……
「潼兒……」他不覺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任自己墜落在他的狂野之中,讓那波抵擋不了的狂潮將她淹沒。
即使這是不對的,即使她覺得自己如此不堪,她仍克制不了,因為他只在抱她的時候才會柔聲低喚她的名字,那種美好讓她無法抵抗。
只要能听見他這聲輕喚,即使必須因此背上瀅蕩的罪名她也願意,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