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的愛妾 第二章 作者 ︰ 梅貝爾

皇宮大內

館娃宮當年先帝為了心愛的女兒所建,當年正值受寵的蓉妃不幸淹死在棲星湖中,留下年幼的九公主,先帝可憐這個失去母親的女兒,便下旨撥款建造了這座精致小巧的寢宮,並將最好的珍奇寶物全贈給了她。

這番舉動自然引起其它皇子皇女的不滿。既然明的不行,便來暗的,三番兩次的想置九公主于死地,幸虧蘭貴妃和太子出面,及時嚇阻了不少人野心。

如今當年的太子即位,成為當今皇帝,九公主依舊是他最疼愛的皇妹,其它人只能在旁邊干瞪眼除了在口頭上明褒暗貶之外,無人敢輕舉妄動。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今天的九公主可不象年幼時那般可以任人欺侮。

茜草將剛煎好的寧神湯端來,見斜臥在錦榻上的宮裝少女雙眼緊合,眉心微蹙,先將東西擱下,「公主,頭疼好些了嗎?」

一聲嚶嚀緩緩的逸出。「已經不礙事了。」

聞言,貼身侍女小心翼翼的詢問,「要不要傳太醫過來瞧瞧?」

「只不過是老毛病罷了,不要大驚小怪。」香鬢微亂的宮裝少女用手肘支起嬌軀,柔了柔太陽袕,才將套著白襪的玉足移到榻下,「皇兄政務繁忙,要是驚動了他,有你好受的了。」

「是,公主,奴婢不說就是了。」茜草蹲幫她穿上鳳靴,攙著她嬌貴的身子來到圓桌旁。「這是太醫吩咐的寧神湯,奴婢已經吹涼了,公主快喝了吧!」

宮裝少女,也就是當今九公主攢起彎彎的黛眉,「喝了這麼多也不管用,以後別再煎了。」說完,便以碗就唇,輕啜了半口,眉心皺得更深。「好苦,不喝了,撤下去吧!」

「公主……是。」在她凜然的凝視下,茜草只得把話吞了回去。

這時,一只擱置在桌上的狐狸面具惹來她關愛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拿起來把玩。

「這是什麼?茜草,是你的嗎?」

「這不是公主的嗎?」茜草月兌口而出。

她一怔,「我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難道自己又犯頭疼的毛病,所以剛才又……

茜草暗叫不好,為了掩飾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急切的解釋。「呃……其實是奴婢托人到宮外買回來的,因為再過兩天就是乞巧節了,為了應應景,所以才想買來送給公主。「

「送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九公主微哂。

「公主可別小看這只面具的意義,在民間有種古老的傳統,未婚男女可以在乞巧節這一天戴上面具到月老廟拜拜,便能替自己求得一段好姻緣。」她一臉向往的說。

九公主好笑的斜睨,「哦,真有這麼靈嗎?」

茜草一臉興致勃勃,「不只這樣,若是在當天,一對男女無意間看見對方的真面目,表示雙方姻緣天注定,將來會很幸福、很幸福,據說相當準喔!」

「你相信?」

茜草點頭如搗蒜,「當然了,公主。」

「就算真的又如何?你以為我的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主的嗎?」九公主澀澀的笑嘆,美眸空洞的凝望向窗外,「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民間女子,也許可以這麼做,可惜……我不是。」

她心中一緊,「公主……」

「八公主駕到!」層層傳報的吆喝聲從館娃宮外傳了進來。

****************

花枝招展、珠環翠繞的八公主總是不時的來到館娃宮報到,為了就是想從這里搜刮些寶貝,依仗的就是自己的親娘是當今皇太後,諒誰也不敢將她拒之門外,憑什麼她沒有,一個嬪妃庶出的野種竟可以擁有稀世珍寶,她連替她拿鞋子都不配!

「九妹,姊姊又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吧?」濃妝艷抹的臉蛋上堆滿虛假的笑意,尤其是看見同父異母的妹妹臉上脂粉未施,卻更顯得清麗月兌俗,一股強烈的妒意油然而生,說起話來酸不溜丟的。

茜草趕忙上前見禮,「奴婢參見八公主。」

「起來吧!」她隨手一擺,就不客氣的一坐下,佯作關切的口吻問︰「九妹,看你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又犯頭疼了?唉!真是可憐喔!這毛病怎麼老是醫不好,那些太醫真是沒有用,非讓皇兄將他們全砍了不可。」

嘴巴說得好听,可是心里卻巴不得她痛死算了。

九公主眸光冷淡,一副不領情的姿態。「多謝關心,你想要什麼盡管拿就是了,少在那兒貓哭耗子。」

「你——」她為之氣結,暗自咬牙切齒,又不敢真的和她撕破臉,否則吃虧的絕對是自己。「九妹,你別把人家說得這麼現實嘛!姊姊今天最主要的還是來看看你,怕你一個人太孤單寂寞了。」真是不知好歹的臭丫頭,再怎麼說,自己都是正宮皇後生的天之嬌女,紆尊降貴的來探望她,她就該感激涕零了,還拿什麼喬!

「我喜歡清靜,也十分享受孤獨,就不勞你費心了。」九公主照樣不給情面,自顧自的端茶品茗。

八公主面頰怞搐了下,又假笑了兩聲,「九妹就是這麼愛逞強……咦?」一雙打從進門就賊不溜丟亂轉的眼光掠向狐狸面具,見她緊抓在手中,就恨不得把它搶過來。

哼!只要是她的東西,就算小至一塊糕點,也不想便宜她。「這個面具還真是逗……」

才伸手要奪,九公主很快的挪開,那是種下意識的反射動作,直覺地不想把它讓給她。「只有它不行。」

「怎麼?不過是個沒用的破面具,干啥這麼寶貝?」八公主輕蔑的低哼,「連讓姊姊看看也不行嗎?」

將面具交給茜草,九公主冷冷的拒絕。「不行!」

八公主臉色倏地變得難看,嘲弄了兩句。「不給就不給,以本宮的身份,也不適合戴那種卑賤的東西。」

這番侮辱人的話,讓茜草幾乎要開口替主子教訓她。

「還有別的事嗎?」九公主仍是一臉平淡的問。

她用巾帕掩著大紅嘴唇,笑得花枝亂顫,「對了,皇兄決定在近日為本宮賜婚,對象是南蠻皇帝的第五位皇子,听說他可能是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那麼我就是皇後了,再過不久,我們姊妹兩就要分開了,以後沒有姊姊幫你撐腰,你可得要多多保重。」

九公主半似譏刺的笑了笑,「恭喜你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是特地來跟她炫耀的。

「唉!誰教我比你早生一個月,不過,相信很快就輪到九妹了。」她假意的安慰,其實恨得要死。「皇兄這麼疼你,只怕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你可得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女人的青春可是不等人的。」

「我會的。」

見她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讓八公主覺得無趣。「那我就不多說了,有空可得到娥眉宮來陪姊姊喝茶。」

然後在侍女的簇擁之下,搖曳生姿的往外走。

「恭送八公主。」茜草早已迫不及待的送客,然後氣呼呼的折了回來。「哦~~真不曉得她是來這兒做什麼的,公主,你可別听她的臭屁,其實奴婢听說南蠻的五皇子中意的是你,不過讓皇太後從中動了手腳,賜婚的對象才會變成八公主。」

她挑起一道柳眉,「哦,有這種事?」

「是啊!不過另外一半的原因是皇上舍不得把公主嫁到那麼遙遠的地方,怕你會吃苦,所以,既然是皇太後的懿旨。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成全了。」

聞言,九公主垂下眸光,「或許,我也該請皇兄幫我賜婚。」

茜草委實大吃一驚,「公主,你可不要想不開啊!要是真讓皇上賜婚,大多是為了國家社稷,要不就是利益交換,歷代哪位公主有幾個真的嫁得幸福?公主可千萬要三思呀!」

「除了嫁人,我是離不開這里……」她無奈的四處張望。

對她而言,皇宮是世上最華麗的囚牢,公主的身份是枷鎖,讓她失去了自由。

「萬一皇上賜婚的對象公主不喜歡,那不是更糟了。」茜草憂心的勸說。

九公主忽而朝她眨了下眼,綻出少見的頑皮笑意,「那對象有本宮來選,再讓皇兄賜婚不就得了。」

「恩!這是個好主意……可是,公主要選誰來做駙馬呢?」

她沉吟一下,「你不是說過兩天就是乞巧節了,不如我們就挑那天來踫踫運氣,若是真有你說的那麼準,說不定真會讓本宮遇上了真命天子。」

茜草卻面露難色,「萬一對方只是個普通老百姓,而公主可是金枝玉葉,皇上是不會同意賜婚的。」

「到時再說吧!」她一臉的無所謂。

****************

到了乞巧節這天,京城的街道上處處見到戴著面具的未婚男女,尤其是月老廟前更是香火鼎盛,四面八方擠滿了善男信女,只為求個好姻緣。

烏杰別扭的扶了扶臉上的牛頭面具,渾身不自在的跟著主子。

「爺,我非得戴上這玩意兒不可嗎?」

「這是習俗。」戴著惡鬼面具的閻無赦低笑一聲,相當自得其樂。「反正沒人會任出你來,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他嘆了口氣,終于放棄將它取下來。

向來眼底只有生意,從不休息的主子,居然為了女人,特地放自己一天假,就為了再遇見她,這可是破天荒的舉動!但依照主子的習性,他的寵愛不會長久的,不過能讓主子如此大費周章,實屬難得。

「烏杰,你見過她,應該認得出來,我在這兒等,你到別處找找。」他們上回約好在廟門口見面,他相信她一定會來。

烏杰嘴巴一張一合,最後只得任命的遵從。「是。」

拜托,每個人都戴著面具,簡直象大海撈針,教他從何找起?

等了約莫一刻鐘,就在閻無赦失去耐性,覺得自己的行為象個大白痴,霍然之間,在前來上香的香客之中,瞥見了那只狐狸面具,雖然它樣式普遍,隨處都看的到,可是,從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絕不會認錯。

閻無赦見她一副東張西望的模樣,仿佛是在等人,薄唇一掀,優雅自信的上前,擋住對方的去路。

「真是的,茜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遍尋不著貼身侍女的九公主暗自懊惱,她們是專程出宮散心,順道到廟里來拜拜,走到半途,卻被人潮給沖散了。

也許茜草已經在廟里等她,思忖之余,一道高大的陰影遮住她眼前的視線,她本能的往右閃,沒想到陰影也跟著移動。她又閃向左側,仍舊被擋了下來,不由得仰高螓首,冷凝的目光睇著高她許多的男人,直覺將他當作登徒子。

九公主語氣淡漠的問︰「有事?」

雖然嗓音不似以往嬌憨,多了幾分清冷,但絕對是楚楚沒錯。

他低沉一笑,「當然是找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你認錯人了。」說完,她作勢越過他走人。

閻無赦眉梢一挑,抓住她的手腕,「你在玩什麼花樣?」

「放肆!」面具後的嬌顏一沉,反手掙開他,跟著玉手一揚,直直揮向他的門面,[啪!]的一聲,將惡鬼面具打掉,露出俊爾卓絕的男性臉孔,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卑瑣猥褻,不禁怔愣一下,「你…你想干什麼?」

他眼光倏冷,再度扣住她的手腕,「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說著,另一只大掌粗魯的摘下她的面具,同樣的嬌媚動人、清艷無暇,證實並沒有認錯人,只是,她今天的裝束跟前兩次有很大的不同,完全象個名門千金。

「你是故意在耍閻某的嗎?」

九公主心生不悅,美眸圓瞠,「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放手!听到了沒有?你知道我是誰嗎?」這男人該不會是瘋子吧?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不可攀了?我倒比較喜歡你原先的模樣……」閻無赦不喜歡這種被耍的感覺,尤其是被個女人玩弄!「看來你還真是只千變萬化的小狐狸,先是天真無知,這會兒又變得傲氣矜貴,究竟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面目?」

她氣紅小臉,努力掙扎著,「你這人太放肆了!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只是,這時要是表明身份,恐怕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爺,怎麼回事?」折回原地的烏杰見狀,還搞不太清楚狀況。

九公主氣勢凌人的使喚,「麻煩把這個瘋子帶走,免得隨便在街上亂咬人!」

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她寧可乖乖待在宮里。

被激怒的閻無赦眼中躍動著殘酷的光芒。「你還想繼續玩嗎?那閻某就奉陪到底。」

「誰在跟你玩,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高傲如她,不自覺的端出公主的架勢攻擊。

[啪!]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甩了上去,打歪了螓首,登時頰上的雪膚烙紅一大片,人也驚呆了,就連周圍的路人不禁也開始指指點點。

烏杰難以置信,「爺?!」

「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閻無赦陰恨的怒視她羞怒交織的表情,「這是你欠閻某的,自然要加倍討回,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別人欠他一分,他會連本帶利,用十倍的代價討回來,這是商人的本性。

閻無赦拂袖離去之後,九公主才捂著燒紅的面頰,從震懾中回過神來。

「你……你別走!」她憤怒的嬌斥,從來沒想過會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挨男人巴掌的一天,那折辱了她的自尊,眼眶明明泛紅了,卻又要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他到底是誰?

居然敢這麼狂妄囂張……

才這麼想,就有人好心的提供她答案。

「姑娘,你就別叫了,閻老板對女人向來就是這麼無情……」身旁的路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人開口奉勸。「一旦吃干抹淨了就翻臉不認人,你又能拿他怎麼辦?就任了吧!」

幾個三姑六婆用斜眼打量她,滿臉不屑。「看你長得這麼標致,要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干啥自甘墮落,真是造孽喲!為了銀子出賣自己……唉!我真替你爹娘感到丟臉……」

「說的是,誰不知道閻老板身邊的女人多得數不清,玩膩了就丟,听說最近還送走了二十幾個……」

「真的嗎?你听誰說的?」

「我有個親戚就在縱橫山莊當差,前天休假回家時,不小心說溜了嘴,不過,人家閻老板有的是錢,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可多餓……說真的,現在的姑娘臉皮真厚。」

那明顯的鄙夷口吻讓九公主面頰因羞憤而發燙。

「不過,他人不只生得俊俏,又家財萬貫,要是我能年輕幾歲就好了……」三姑陶醉神往的說。

六婆馬上吐她的槽。「我看你得年輕個三十歲才行。」

「要死啦!我還沒那麼老……」

九公主握緊粉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閻老板……縱橫山莊……

很好!只要有這些線索就夠了。

今天的屈辱,她會牢牢記住。

過沒多久,急得象無頭蒼蠅的茜草總算找到她,見她臉頰上五道紅腫的指痕,嚇得差點暈死過去,連廟門也沒踏進一步,就匆匆的送她回宮,免得再有個差池,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

這幾天[穹天殿]的軒轅皇爺因叛國造反之罪被關進天牢,即將在近日處斬,整座皇城禁宮籠罩在一股詭異不安的氣氛中,身在寧壽宮的皇太後和邵王爺的勢力正在暗潮洶涌,各方的政治角力也虎視眈眈。

數日之後,在眾人的期盼下,局勢終于有了峰回路轉的改變。

「公主,好消息……」茜草欣喜若狂的直奔館娃宮,沖到她的跟前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啟稟公主,戈王爺他找到證據……剛剛皇上已經下旨釋放軒轅皇爺了……」

九公主鳳眼微微彎了彎,閃過極淡的欣慰之色。「堂兄做事向來不曾讓本宮失望過。」

「皇上也同時下旨將邵王爺收押進天牢,只怕……」

她冷嗤,「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邵王爺不當,偏偏還妄想當皇帝,真是愚蠢至極,這下皇兄就算想饒他一死都難了;皇太後那邊情況如何?」

「很平靜,跟往常沒兩樣。」茜草沉吟的說︰「不過,奴婢听說皇太後以養病為由,想到避暑山莊住一段時日,皇上已經同意了,就連八公主出嫁南蠻,也辦法親自出來主持。」

「這是不是就叫畏罪潛逃?」九公主嘲弄的冷笑,「算她還有點羞恥心,也不想想自己生了個草包兒子,也敢妄想坐上龍椅,這樣也好,省得留在後宮里興風作浪,索性就留在那兒養老算了。」

茜草盛上一碗冰鎮梅子湯,讓她消消暑氣。

「娘是被皇太後害死的對不對?」她幽幽的冒出一句話。

「公主……」茜草神色驀地一緊,「娘娘她是……是自個兒不小心掉到湖里淹死的,不關他人的事。」

九公主斜睞她一眼,美眸沉痛,「你別再瞞我了,其實對于娘的死因大家都心照不宣,雖然當年父皇曾經命人調查過,可是依舊毫無結果,就算有所懷疑,也因為缺乏直接證據,只能讓真兄逍遙法外,再說她當時貴為正宮皇後,要是真查出個什麼來,恐怕也是弊多于利,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茜草語帶哽咽,「公主……娘娘就算死得冤,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真恨……」眼看殺母元凶就在眼前,卻動她不得,那種挫敗感會讓人整個崩潰。

茜草焦急的安撫她,「公主,恨能傷人,你要為了死去的娘娘多多保重……對了,公主不是要奴婢調查縱橫山莊的事嗎?奴婢已經查到了。」

話鋒一轉,將她的情緒帶離仇恨的深淵。

「你查到什麼了?」她不提,自己倒忘了。

「公主,這縱橫山莊可不是尋常百姓的宅邸,他的主子人叫閻無赦,閻是閻王的閻,殺無赦的無赦,他今年不過二十有四,卻已經是全國首富了……」茜草將對方的來歷娓娓道來。

「奴婢听說他是閻家的獨子,而且天懷異稟,才兩歲大就會用算盤算術,五歲就會記賬,八歲跟著父親出門實習做生意,十歲那年談成第一筆生意,在商場上嶄露頭角,十二歲時買進第一件古董,再以五倍的價錢賣出,他驚人的經商頭腦和獨到的眼光,從此不敢讓人小看……」

九公主淡諷,「想不到他還是個天才孩童。」

「公主,還不只這些,這位閻老板十八歲就繼承家業,行事作風可以說只向錢看,完全不通人情,所以大伙兒便給他取了個[閻王]的外號,特別是女人方面的名聲更壞,不但風流韻事不斷,更是有許多女人前僕後繼的想巴上他。當他溫柔似水的時候,簡直可以讓女人為他生、為他死,可是一旦翻臉,不是將女人晾在一邊,就是一腳踢走。公主,你要奴婢調查他做什麼?」

她用湯匙舀了口冰鎮梅子湯,淺嘗了下味道,的確酸甜適中,極為順口。「本宮自然有用。」

原本對他的憤怒,漸漸有了另一種想法。

茜草語重心長的提醒她。「公主,這樣的男人沾惹不得。」

「就因為他有很多女人嗎?」九公主諷笑一聲,「皇兄不也一樣,放眼朝中的文武大臣,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何況身為商界首富,要他只忠于一個女人,可說是痴心妄想。」

「公主,你……你該不會是想……」伺候主子多年,有些事不用說,大概也猜得出端倪。

「或許本宮可以跟他談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茜草吶吶的問,不確定自己想不想听。

九公主斜瞟,唇角淺淺的扯了下,「要是他成為本宮的駙馬,本宮不介意他豢養其它女人,只要他給予本宮需要的自由。」

「公主,您別跟奴婢開玩笑了……」這真的不好笑!

「本宮是認真的。」說著,她動作悠然的起身,神情卻是再正經不過。

茜草呆呆的跟在後面,「公主要上哪兒去?」

她微笑,「御書房。」

****************

數日後

「……欽此。」當今皇帝身邊的貼心內侍宣讀完聖旨,跪在底下的一票人全都象被點了袕道般,半天沒有回應。

張公公將聖旨卷好,睇著為首的年輕男子,攏起兩道灰眉,口氣不佳的問︰「閻無赦,還不謝恩?」

他能說不要嗎?

閻無赦縮緊下顎,俊臉陰郁,目綻寒光。「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自己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有幸讓皇帝賜婚,娶的還是當朝公主,一位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莫非要他娶回來當尊菩薩供著?而且婚期就定在半個月後,如此急迫,活象怕會嫁不出去似的。

躺在手中的聖旨仿若有千斤重,既不能撕,也不能丟,最後只能將燙手山芋交給烏杰,否則難保自己不會當場放把火把它給燒了。

「恭喜你了,閻……不,咱家應該稱呼你一聲駙馬爺了。」

閻無赦笑得讓人打從心底發毛,字字都從牙縫中迸除。「草民何德何能,得蒙皇上錯愛,真是不敢當。」

張公公甩了下手上的拂塵,「哈哈……眾人皆知駙馬爺在商界的影響力是首屈一指,和九公主絕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九公主能看上你,是駙馬爺修了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

「公公的意思是……這椿婚事是九公主親口提的?」閻無赦先是錯愕,接著是震怒,他何時讓人看上了,自己居然毫無感覺?

張公公拈起蓮花指,笑得見牙不見眼,「雖然是九公主提的,但皇上可對你贊譽有加,況且九公主才貌兼備,不只是先皇最寵愛的皇女,更是萬歲爺疼愛的皇妹,能娶她進門,將來閻家貴為皇親國戚,有了皇室做後盾,在生意上可是無往不利,以後咱家還要請駙馬爺多多關照了。」

「哪里,張公公真是太客氣了。」閻無赦皮笑肉不笑。

笑話!他還需要靠皇帝來做後盾嗎?

說好听點是皇帝對他贊譽有加,實際上無非是想拉攏縱橫山莊為其所用,將來國庫若需要銀兩救急,主意自然會打在他頭上,而且還不能算利息,說什麼都是他吃虧,這位高貴的九公主非但對他的事業沒有絲毫幫助,還可能反過來扯他後腿。

張公公又說了幾句場面話,「駙馬爺沒事的話,咱家就要回宮復命去了。」

「何總管,代我送公公一程。」充斥在胸口的怒氣已飆到了臨界點,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奴僕們早全下去干活了,何總管看了下手上的燙手山芋,大概明白主子的心情。

「爺,皇命不可違。」要是背上抗旨的罪名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閻無赦悻悻然的啐道︰「我知道。」不然剛才早將聖旨仍回去了。

何總管盡忠職守的建言,「聖上賜婚可是天下大事,莊里是不是應該開始準備了?」往後縱橫山莊有了九公主來當主母,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連升了好幾級。

「你急什麼,難道還怕新娘子跑掉不成?」閻無赦沒好氣的吼道。

何總管自討沒趣的模了模鼻子,不敢再發表意見。

[砰!]一掌擊在桌上,瞬間彈跳起來,頎長的身軀疾射想門口。

「爺要上哪兒?」

他頭也不回撂下一句,「戈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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