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一道黑影撲了上來,和向天麒扭打成一團。
一聲熟稔的男性怒吼在她耳畔響起。
「你這個畜生居然動手打她!」
向天麒沒有來得及防備,只能處于下風,被壓在地上痛毆一頓。「啊……不要打了……救命啊……」
「你不是很強嗎?」孟晉所有的自制宣告瓦解,發狂的揮動著拳頭,「不要只會打女人,有種就還手啊!」
從驚懼中回過神的于鳳荻捂著紅腫的面頰,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孟晉,好了,不要打了……」
「啊……快救我……鳳荻,快叫他不要再打了……」被打成豬頭的男人不斷向她求救,那淒慘的呼救聲可不像方才施暴時的神勇。
「已經夠了!」她驚魂甫定的把孟晉拉開。
孟晉兩眼仍舊死瞪著他,胸膛因為劇烈喘氣而上下起伏著。
「呼呼……你要是再敢踫她一根寒毛,我會殺了你!」
「姓孟的,我要告你!」向天麒一身的狼狽不堪,還逞強的撂下狠話,「我非要告到你去坐牢不可。」
于鳳荻有恃無恐的睥睨他。「你如果要告他,那我現在就到醫院驗傷,我們法院見!」就不信他有臉把事情鬧大。
「你……」他為之氣結。「哼!」
目送向天麒悻悻的離去,她在心里吁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兩腿都在打擺。
「你的臉都腫了,我送你到醫院去。」孟晉伸手想觸踫她的頰,可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她垂下眼瞼,「不用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是董事長要我來接你的。」
「哦!」原來是這樣,她心口一沉,還以為是他想通了。「我可以搭計程車,不需要麻煩你。」他們已經不是情侶了不是嗎?
孟晉很想抱住她,可是……
「你真的不去醫院?」
「沒必要把事情鬧開,頂多以後避著他就好了。」于鳳荻想要微笑,可是臉頰傳來的痛楚讓她沒有成功。「今晚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媽……呃,我是說‘于鳳荻’的父母,我不希望他們擔心。」
他微微頷首。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于鳳荻擠出一絲蒼白的笑顏。
「那就麻煩你送我回家了。」
☆☆☆
轎車停在窄小的巷口,于鳳荻看著窗外的景物,一臉狐疑。
「你為什麼載我來這里?」她還以為他會直接送她回家。
孟晉跟還沒有打烊的雜貨店老板說了一聲,先將車子暫時借停在門口。
「你這樣子回去,董事長他們一定會發現,今晚就先在我家住一晚吧!」
「可是……」
他打開車門,「下車吧!」
眼看他態度堅持,于鳳荻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去做,跟著孟晉上了三樓,等著他開門進屋。
「回來啦?」獨自在客廳看韓劇的孟潔隨口打聲招呼,並沒有注意到多了個客人,直到上廣告之後,才撥空瞄了一下。「咦?」
于鳳荻怯怯的點了下頭,有些尷尬。
「你的臉怎麼了?」孟潔目瞪口呆。
「小聲點!」走到冰箱前的孟晉回頭低喝,「不要把媽吵醒了,這里沒有你的事,回房間睡覺去。」
「現在才十點而已,我還睡不著。」她走近幾步,眉頭皺了皺,「哥,這個該不會是被你打的吧」」
于鳳荻噴笑,卻不小心扯到痛處。「孟晉不是會打女人的男人。」
「我想也不是。」
他很快的找出一條干淨的毛巾,放進倒了冰塊的冰水中,最後再擰干。「把它放在臉上冰敷。」
「你們又和好了?」孟潔輪流看著兩人,嘆了口氣,似乎早猜到會這樣。
孟晉橫她一眼,「去睡覺!」
她只好嘟著嘴,乖乖的回自己房間。
「好冰。」于鳳荻看著自己凍得發紫的小手。
「我來……」
「我自己用就好了。」她柔聲婉拒。
孟晉只好起身去幫她倒杯熱茶,擱在她旁邊的茶幾上,再撥了通電話到于家,于氏夫婦听說女兒今晚要待在孟家,自然不疑有他。
「其實你根本不用對我這麼好。」
他不置一詞。
于鳳荻覺得臉頰紅腫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于是放下毛巾。
「我已經明白自己並不是你真正喜歡的那個女人,所以……請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不然我……我會忘不了你。」
好久、好久,孟晉總算出聲了。
「事情如果像你說得那麼簡單就好了。」
「難道不是嗎?」她喉頭一梗,「真正的于鳳荻已經不在了,而我只是幸運的擁有她的外表,對你來說,只是個欺騙你的感情的陌生女人,這一點都不復雜。」
盂晉表情深奧的直瞅著她。
「你真的這麼想?」
「我已經不曉得該怎麼想了……如果你要恨我、怪我都隨便你,我只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多見一次面,又心痛一次,何苦來哉?
「鳳荻……」
「不要!」于鳳荻努力的把淚水眨了回去。「我不想听見你叫她的名字,你也不要再把我當作她了,因為我不是……我想我還是回去比較好。」
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我們談談好嗎?」
于鳳荻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還要談什麼呢?你愛的是于鳳荻,並不是我,這就是答案,那就沒什麼好談了。」
「不,你錯了。」
「哪里錯了?」孟晉將她的嬌容輕扳了回來,讓兩人能夠面對面。
「我是愛她,可是……我也愛你。」
她原本憤慨的神情霍然化為一片愕然,吶吶的輕喃。
「你……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怎麼可能?」
「這就是我內心交戰的原因。」他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
于鳳荻氣惱的推他一把。「孟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要給我一個希望之後,又親手消滅它。」
「我愛她,因為她是我的初戀,那份感情美好又單純,讓我永難忘懷。」孟晉把她按坐在椅上,「而我愛你,是因為你的善良和溫柔,就算所有的人都排斥你,你仍然努力不懈,想用誠意去打動人家,這樣的你,讓我想不愛都難。」
她听了心都融化了。
之前的怨氣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孟晉抹了把臉。「或許這就是我這些日子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因為愛上你,就好像背叛了她,那份歉疚感讓我不安。」
「你說的都是真的?」臉上悲喜交集。
他用拇指拂去她的淚珠,「你肯再原諒我一次嗎?」
「孟晉,我……好怕。」
「我也是。」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抱她了。
于鳳荻嗚咽一聲,投入他的懷抱。
「我怕萬一哪天上帝發現它犯了錯,決定把我召回去……我不想離開你!」
「這種事只會發生一次,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你怎麼能確定?」
「因為太不合邏輯了。」
她噘唇斜睨,「你真的確定不會?」
「呃……」不善說謊的他不禁遲疑了。
只听見「噗嗤!」一聲,于鳳荻登時笑得花枝亂顫。
孟晉也跟著展顏,再也情不自禁的封住她的櫻口,堵住她的嬌笑……」
「嗯咳!」兩個大小不一的輕咳聲,讓兩人霍然臉紅的分開。孟家母女早已躲在門縫里偷窺,眼見他們吻得難分難舍,唯恐擦槍走火,不得不出聲警告。
「孟媽媽……」當場被抓包的于鳳荻羞窘的低叫。
還是孟晉比較沉著。
「媽,你不是睡了?」
「我起來上廁所不行嗎?」孟母瞪了瞪兒子。
孟潔不免取笑一番,「哥,看不出你是惦惦吃三碗公飯的男人。」
羞得無地自容的于鳳荻只好躲在孟晉身後。
「好了,不要讓人家不好意思。」孟母嗔了下女兒,看小倆口甜甜蜜蜜的模樣,她也不便再表示意見。「孟晉,既然她今晚要住下,就讓她睡孟潔的房間,孟潔,你來跟媽睡。」
「是。」
☆☆☆
早上十一點,于鳳荻笑意嫣然的從二樓下來,一顆心還飄飄然的。
昨天孟、于兩家的父母正式見了面,為的就是討論她和孟晉的婚事,過了農歷春節新年就滿二十九歲的孟晉,在中國人的習俗上,男方通常都會避過這一年,于是雙方家長決定先讓他們訂婚,只等挑個好日子,他們便是未婚夫妻了。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幸福的嬌媚笑顏,心中有著無限感慨,若不是上帝的惡作劇,自己根本得不到這麼多愛,不但于氏夫婦視她如己出,孟晉又寵她愛她,這輩子她再也無所求了。
下樓來,原本想走側門出去,從那里也可以直通外頭,中午跟孟晉約好在公司附近的餐館吃飯,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可是當于鳳荻的眼角無意中往客廳內一瞟,似乎來了兩位客人,不由自主的駐足。
那是一男一女,年紀大約都在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貌不驚人、穿著普通,從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模樣來看,兩人應該是夫妻才對,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能是她的出現讓兩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慌張,急急忙忙的站起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你不是于家的大小姐嗎?呵、呵,大小姐你好,好多年不見了。」男人咧開黃板牙,猛對著她哈腰行禮。女人也在旁邊不停陪笑著,「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真是好有氣質,身材又好,穿什麼都好看。」
和兩人才一照面,于鳳荻臉色頓時發白,什麼話都沒說,下意識的逃進廚房中,里頭只有杜媽在。
「大小姐,你不舒服啊?」
于鳳荻像溺水的人緊抓住她的手,「杜媽,那兩個客人是誰?」
「哼!說起來就有氣,他們這對夫妻根本是看準董事長和太太心軟好說話,專門來勒索的。」杜媽滿臉不齒和氣憤。
「勒索?」她輕聲重復。
「大小姐不記得了?十年前家里的司機小劉載大小姐放學回家的途中,不小心在路上把一個女孩子撞成重傷,還害人家變成了植物人,他們就是那個女孩子的父母。」
這個情節好熟悉,熟悉到讓她害怕。
杜媽說得義憤填膺。
「當時撞到人的是小劉,董事長念他家境不好,又有中風的父親要養,于是替他出了八百萬的和解金,想不到這對夫妻有夠貪心的,這些年來常常打電話來要錢,每次都裝得可憐兮兮,說什麼被公司裁員找不到工作啦,要送女兒到大陸的醫院治病,可是身上都沒有錢啦,理由一大堆,一次兩次的來家里要錢,董事長和太太都是念佛的人,也沒有跟他們計較,想不到今天又來了,臉皮真厚。」
「他……他們是不是姓趙?」她顫巍巍的問。
「沒錯,就是他們。」
于鳳荻臉白如紙,「真的是他們……」
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沒有半點喜悅,只有無盡的難堪和羞恥,萬萬想不到他們竟然是這樣貪得無厭的人。
或許撞傷她的司機真的有錯,難道,他們就沒有嗎?
說什麼要送她到大陸就醫,明明把那些錢拿去享受和揮霍,卻連她的最後一面也不肯見,還枯托陳媽媽張羅,甚至還來敲詐于家……
她真的好羞愧。
「我爸媽知道他們來了嗎?」
杜媽點了點頭,「董事長和太太本來有事出門去了,不過我已經通知他們,應該快到家了……啊!我听見車聲了。
果然隔了一會兒,于氏夫婦已經從大門進屋。
☆☆☆
見到財神爺回來,趙寶全馬上裝出一臉苦樣,嘴里哀聲嘆氣著。
「董事長,我們也知道這些年你們已經幫得夠多了,實在不好意思再上門,可是,我們夫妻倆真的找不到人可以幫……」
李翠頻頻拭著眼角,「是啊、是啊!要不是為了我們家小惠的病,我們也不想來……」
「都這麼久了,還是沒有進展嗎?」于國慶和妻子相視一眼,他們也能體會對方愛女心切的情緒。
听見他話中憐憫的語氣,趙寶全在心里賊笑,可臉上保持著憂愁的表情。
「最近有人幫我們介紹一位大陸來的氣功師父,听說他用氣功灌頂的方式已經治好許多植物人,可是……他的費用很高,發一次功就要十萬,而且還得連續做上幾次才有效果出來,我們……我們實在負擔不起啊!
「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小惠還這麼年輕,一輩子就這麼毀了……」李翠哭得煞有其事。
張潤貞也能感同身受,「趙太太,你先別難過,只要那位氣功師父真有這麼大的能耐,不管多少錢總要試試看。」
她暗喜在心。「那你們的意思是……」
于國慶沉吟片刻,「救人要緊,我先開一張支票給你們……」
「爸,等一下!」
就在趙寶全夫妻倆快要掩不住眼中的狂喜之際,再也忍無可忍的于鳳荻走進客廳制止。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父母來于家招搖撞騙。
「荻荻?」
于鳳荻來到于氏夫婦身邊,「爸、媽,我能不能先問他們一些問題?」趙小惠明明已經死了,他們居然還敢假藉她的名義上門敲詐,她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否則這種事以後還會繼續發生。
「你要問什麼?」張潤貞一臉不解。
她直接面對趙寶全夫妻。「我想請問兩位,趙小惠目前住在哪家安養院?我想我也有責任去探望她。」
「呃……不、不用了,我們怎麼敢麻煩大小姐呢?」李翠眼神閃爍,額頭沁出冷汗。「老公,我說的對不對?」
趙寶全也沒料到情勢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對、對,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們怎麼好意思讓你去探病,真的不用了。」
「不過我倒是听說她住在安養院里的那段時間,你們很少去看她……」果然話才出口,于鳳荻就看夫妻倆的神色丕變。「只是不曉得這消息正不正確?」
「當、當然不是真的,我們只有小惠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會不關心她呢?」李翠用手肘拐了下丈夫,暗示他說點什麼。
他結結巴巴的陪著笑,「我們都嘛每天去看她,而且還常常熬雞湯去給她喝……怎麼可能不管她,大小姐真是愛說笑。」
听他們滿口謊言,于鳳荻心都冷了。
「這樣啊!可是我最近認識一位陳媽媽,她就在蘆洲開了一間安養院,曾經听她聊起院里有個文孩子,她的父母都把她丟在安養院里不聞不問,直到三個月前去世了,她的父母連後事都沒有出面替她辦理,我記得那個女孩子好像也叫趙小惠……」
「那、那,那只是巧合而已。」李翠冷汗直冒,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荻荻,是真的嗎?」張潤貞听出一些玄機。
于國慶也皺起眉,「趙先生、趙太太,我女兒說的是真的嗎?」
「我……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好了,不打擾了。」到手的鴨子飛了,趙寶全作賊心虛的拉著老婆快快走人,免得待會兒被扭送到警察局去就慘了。
原來他們被當作冤大頭,居然還不自知,于國慶不禁感嘆有些人真是財迷心竅,連女兒都可以利用來詐騙金錢。
他搖頭嘆氣,「唉!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父母?」
「那個孩子有這樣的父母,實在可憐。」張潤貞也十分感慨。
「對不起。」于鳳荻羞漸的代他們道歉。
她疼惜的撫著女兒的頭,「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
「真的對不起……」只有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
坐在餐館的一角,無精打采的撥弄盤子里的墨魚面,就是沒有胃口。
「你的眼楮紅紅的,昨晚沒睡好?」孟晉審視著她的嬌容。
她本能的回避,「只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反而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太幸福也會害怕?」
于鳳荻笑得有些牽強和不安。
「我只是擔心會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來拆散我們,心里總是不踏實。」
「你想太多了。」
「或許吧!」
孟晉將手掌覆住她置在桌面上的小手,「不要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她反手握住他,手指交纏。「這是你說的喔!」
「我保證。」他細細摩娑著她柔膩的肌膚。
一道弱不禁風的縴弱身影突兀的來到他們的桌旁,打斷了兩人深情的凝視。
來人是宋芷喬。「是你?」孟晉詫異的挑眉。
于鳳荻看著泫然欲泣的她,霍然心中了然。「你好。」
瞪著兩人交握的手,宋芷喬雙唇微顫。
「鳳荻,我听說……你和孟晉要訂婚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縴軀微晃了晃,「孟晉,你真的要娶她?」
「對。」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道盡了所有情意。
「為什麼?」兩行清淚不听使喚的滑下玉頰。
「宋小姐……」
宋芷喬哀哀切切的呢喃,「她有什麼好?我哪一點比不上她?」
「我愛她。」
秀容一片慘白,「可是,我也愛你,愛了整整十年,孟晉,為什麼你不能愛我?為什麼?」
因為這個角落的蚤動,讓整間餐館陡地安靜下來,包括工作人員和客人都仔細觀看這場三角習題會如何收尾。
孟晉臉色一正。
「對不起,愛情不能因為你愛我,我就必須有所回報,它是互相的。」
「那我該怎麼辦?」她滿臉傍徨無助,「我樣樣都不比她差,我甚至可以比她更愛你,孟晉,你都忘了嗎?她過去那樣一次次的傷害你,你為什麼還要愛她?」
他站起身來,試著讓對方保持冷靜。「宋小姐……」
「鳳荻,你身邊總是圍繞著那麼多的男人,不愁沒有人愛,求求你把孟晉讓給我好不好?」宋芷喬擺低姿態,淚眼婆娑的哀求著。
于鳳荻抿起櫻唇,硬下心腸回絕。
「抱歉,我辦不到,愛情是不能轉讓的。」
「宋小姐,我相信自己並沒有做出一絲一毫讓你誤解的事情,對于你,我只把你當作朋友,並沒有男女之情。」他不願見她越陷越深。
她突然不由分說的抱住他,「孟晉,沒有你,我會死的。」
「你!」宋芷喬仰起淚痕交錯的秀容,眼中射出兩道詭光。「我說的是真的,你如果要娶她,我就死給你看!」
「喝!」在場的人無不倒怞一口涼氣。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于鳳荻的心頭。
「好!很好!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命這麼不值錢,可以動不動就拿來威脅別人,那你活著也沒有意義,就去死好了。」
這一剎那,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嗚嗚……」沒想到會被她凶,宋芷喬哭了出來。
于鳳荻繃著怒顏,直瞪著她的淚眼。「既然連死都不怕了,你還哭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死是什麼?它不是一了百了、萬事皆休,真正的死是想死又死不成,想活又活不了,只有一絲呼吸,沒有意識的躺在床上,你嘗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嗎?」
「我……」她被那種凌厲的氣勢給駭住了。
「你要死是不是?好,你是要選擇跳樓,還是要吃安眠藥,或者你想開瓦斯自殺?不過你可不要半途因為太痛舌就說你不想死了,到時候沒有死成,必須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到時你會恨不得有人能幫你解月兌……」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宋芷喬捂住雙耳,恐懼的倒退。
「為了一個男人就要自殺,你可真有出息,還敢說樣樣都不輸給我,至少我不會去尋死,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讓孟晉良心不安。」
她蹲了下來,哭得肝腸寸斷。「嗚……嗚……」
「好了,鳳荻。」盂晉一臉動容的將她摟住,心情澎湃不已。
于鳳荻擤了擤鼻子,讓奔騰的情緒稍微緩和下來。
「我送她回家,你也趕快回去上班吧!」
「嗯,我再打電話給你。」這一刻,他多麼以她為榮。套一句她說的話,感謝上帝讓他遇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