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午,員工們的心情開始浮動不安起來。
電梯門"當!"的一聲開啟。
"真好呷的便當來了!"提了滿滿的兩大袋跨進八樓,拉開嗓門就喊,立即引起不小的蚤動。"今天免費奉送透心涼的綠豆沙喔!"
"我的是排骨。"
"我訂的是雞腿便當。"
"還有我的。"
"好冰!"
一下子十幾盒便當馬上搶光光,眾人這才發現今天的"送貨小弟"是個女的,而且有點眼熟。
記性較好的女職員很快的認出她。"咦?你不是上禮拜那個……"
"沒錯,就是我,上次那種新款的衛生棉好不好用?"曉夏順便幫廠商作一下調查。
另一位女職員接口。"雖然穿白色長褲時滿方便的,不會看到痕跡,可是不能耐久是最大的缺點,我們平常兩個小時換一次,可是用了它,根本撐不了這麼久,要常常上洗手間,實在有點麻煩。"
其他試用過的人跟著附議。"我也這麼覺得。"
曉夏點了點小腦袋,牢記在心里。"是這樣啊……好,我會把你們的意見告訴愛潔的老板,讓他們以後改進一下。我走了。"
"明天還是你送便當嗎?"有人詢問。
她歪著螓首,在腦中翻了翻行事歷。"今天我只是幫人家代班而已,不過明天我會在斜對角的泡沫紅茶店打工,想喝飲料的可以事先打電話來,我們也有外送喔,而且買十送二。"
"真的?電話幾號?"
"我抄給你們。"曉夏很認真的拉生意。
完成宣傳任務,她開開心心的走進電梯,摁了往頂樓的按鈕。
第二次見到她,丁天宇的表情實在不怎麼好看。
"你怎麼上來的?"
晃了晃手上的塑膠袋。"我來送便當的。"
"便當?"他一頭霧水。
曉夏趁他怔愕之際越過他。"放心好了,這個不用錢……"
"等一下!"差點又讓她溜進去了。"我們總裁並沒有吃便當的習慣,請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找這種爛藉口了。"像她這種妄想麻雀變鳳凰的女人不勝枚舉,他早就司空見慣了。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丁天宇被她瞅得莫名其妙。
"這個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老是這樣懷疑別人,會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放輕松一點比較好。"曉夏憐憫的輕嘆。
他有听沒有懂。"嗄?"
"我先進去了,你想一想我說的話。"她向來大人有大量。
就在丁天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曉夏已經趁虛而入。
"喂!你……"
一個箭步,曉夏夸張的宣告自己的到來。
"當當……吃飯時間到了!"
滕昊極柔著眉心的動作霎時頓住了。
"是你?!"什麼時候公司可以讓閑雜人等來去自如了?
"總裁,實在很對不起,我……"丁天宇焦急的解釋。
曉夏很好心的為他開月兌罪名。"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硬要闖進來的。我幫你準備了一個便當,里頭裝的可都是好料,保證你胃口大開,心情也跟著愉快,工作效率自然會提升。"
"天宇,你先出去。"待他離開之後,滕昊極才問出心中的疑惑。"你纏著我有什麼目的?"
她一臉啼笑皆非。"你們這家公司的人想法怎麼都一樣?"果然是同家公司出品的。
"不是嗎?"滕昊極眼底流露著防備,睇著她將便當盒打開,飯菜的香氣很快的充溢整間辦公室。
他不知不覺肚子也有了饑餓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只是看不慣有人虐待自己,不懂得享受人生。"她半強迫的鼓吹。"快點!這道山藥排骨可是我們真好呷自助餐店的招牌,還有這個菠菜,你不要小看它,它可是沒有攙農藥的有機蔬菜,吃起來口感就是不一樣,對身體又好,快吃吃看。"
他有虐待自己嗎?
滕昊極不由得捫心自問。
望進她晶亮的黑眸內,他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一向這麼主動嗎?"現在的年輕女孩似乎不懂什麼叫矜持。
她很認真的思索。"應該是吧。"
"你喜歡我?"除了這個理由沒別的。
曉夏揚起愛笑的嘴角。"是啊,你怎麼知道?"
她大方的承認,他反倒有些愕然。
"喜歡我哪一點?"滕昊極問得尖銳帶刺。"我的外在條件,還是我的身分、我的錢?"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
她依舊笑吟吟的。"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任何理由,難道你沒有過喜歡一樣東西,喜歡得莫名其妙,連自己都搞不清楚?"
滕昊極思忖了半晌。"不曾。"
"你真──"
他低喝。"不要再說我可憐了。"
"我們默契真是越來越好了,連我要說什麼你都知道。"曉夏神經再大條,也看得出對方臉色不佳。"呵、呵,我要趕回店里,還有其他便當要送,記得要吃完喔,拜拜。"
瞪著關上的門,滕昊極對她的特立獨行印象深刻。
下次……還會再見到她嗎?
他潛意識里居然開始期待下次的見面了。
在台北最怕遇上的就是塞車,尤其是上下班時段。
黑色座車卡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丁天宇關上手機,結束通話。"總裁,美國那邊打電話過來,'永生'的消息曝了光,現在各家媒體記者一直在追問我們何時要開記者會正式公布……"
滕昊極沉怒。"怎麼會曝光?"該不會是公司內部有奸細?
"我、我馬上調查。"丁天宇訥訥的說。
"記者會的事再拖一段時間,一段時間,保持它的神秘感。"昊極閉目沉吟。"永生"可是滕氏研發了數十年的秘密武器,太早公諸於世就沒戲可看了,他真的很想親眼目睹對手著急慌張的模樣。
一臉與有榮焉的丁天宇說︰"光是廣告上打著'延年益壽'這四個字就夠吸引人了,只要'永生'問市,勢必會在全球掀起搶購的熱潮。"
滕昊極眼神一凜,嘴角冷酷的抿起。"我不在乎'永生'會替公司賺多少錢,我只想替我父親爭一口氣,這是他在世時最大的心願,也是他的夢想。當年身邊所有的人都嘲笑他,甚至連最親近的朋友都對他落井下石,逼得我們全家幾乎走投無路,現在我要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愚蠢可悲!"
"那麼我就請他們再拖延一陣子。"說完,丁天宇又拿起手機。
寒冽的視線穿透冰冷的車窗,心中也脹滿復仇在即的興奮。
昊兒,你一定要完成爸爸的心願,否則爸爸死也不會瞑目……
這個秘方是滕家歷代祖先流傳下來的,一定會成功的……
什麼是朋友?朋友只會在你背後捅上一刀……
在這世上你只能相信自己……
座車時走時停,外頭催促的喇叭聲和人們的咒罵聲吵成一團……
"喀、喀、喀。"
車窗傳來幾個急促的輕敲,讓他身軀猛地震動一下,凝目睇去,玻璃上露出一張盈盈的女性笑臉,雖然很確定對方根本看不見里頭的情形,但又彷佛十分篤定坐在車內的是他。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摁下手邊的開關,將車窗降下。
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初次見到她,只覺得這女孩是他見過最愛笑的,這讓滕昊極感到狐疑,她真的沒有煩惱嗎?人雖然長得不美,頂多算得上白淨秀氣,但是卻讓人看了很頤眼,可是接二連三的偶遇,不禁讓他開始懷疑是巧合,還是她故意安排的。
"嗨!大總裁,我們又見面了。"幸好上回有記下車號,所以馬上就認出來
了。"要不要買一串,很香喔。"曉夏伸長手臂,將玉蘭花遞了進來。
先是衛生棉,接著是便當,現在連玉蘭花都來了,她的工作還真是多變,想必經濟狀況不是很好。
丁天宇詫異的掛上電話,不敢置信。"怎麼又是你?"真是無孔不入。
"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曉夏自認自己的笑臉攻勢凡人無法擋。"大總裁,光顧一下吧,這可是有經過菩薩的加持喔,會保佑你的事業興隆,讓你賺大錢。"
"不必了……"丁天宇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滕昊極怞出一張千元紙鈔。"我全買了。"
他驚訝的張大嘴巴。"總裁?"
"貪財、貪財,真高興能在這里遇到你。"她笑得合不攏嘴,索性開了車門坐進去。"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可以提早收工回家。"
似乎習慣了她的行為模式,滕昊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曉夏將十幾束的玉蘭花小心的用報紙包妥。"你只要聞了它的香氣,一整天都會神清氣爽,還能減輕壓力。我就常常在床頭擺上一朵,晚上都不會失眠,滿有效的,比什麼精油都來得好。"
接過紙包,滕昊極順手交給丁天宇處理。
"你下班了嗎?"她問。
他瞟她一眼。"嗯。"
"正好,我請你吃飯。"
滕昊極挑起一道眉。"請我吃飯?"這個女孩總有驚人之舉。
"是啊,不是我自夸,只要是吃過我做的蛋包飯的人,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說贊,包準好吃得讓你連盤子都會啃下去。"說到自己的本領,她可是洋洋得意。
"你要做飯給我吃?"他怔怔的斜瞅她。
曉夏斂起唇邊的笑意。"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手藝?"
"我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會下廚的。"
"你現在不就認識一個了?"曉夏並不覺得被冒犯了。"等你吃過之後,就知道我沒騙你了,怎麼樣?"
丁天宇扶了下黑框眼鏡。"總裁,我已經幫你約了歐陽小姐在廣福樓用餐,現在取消恐怕……"
"你打電話跟她說我臨時有事,下次再補償她。"當話溜出口,滕昊極才警覺到自己說了什麼。
"可是我怕歐陽小姐下回不會再接受總裁的邀請了。"歐陽琳可是有名的社交
名花,父母都是企業界的名人,當然有高傲的本錢了。
滕昊極略顯不耐。"那就再找別人吧。"即使是他欽點的第四任妻子人選,在事情未底定之前,還是有可能改變。
他將到舌尖的話吞了回去。"是,總裁。"
"我就住在公寓三樓。"曉夏指著坐落在巷弄內的老舊公寓。"門前有棵樹,很好記的,下次你來就不會走錯了。"
滕昊極一臉怪異的斜覷她。
听她的口氣,似乎很習慣邀請陌生男人到家里作客。
是好客,還是因為個性隨便?
"上去吧。"她引導他定進光線不明的樓梯問,還能看見每戶人家門外擺了一袋袋的垃圾。"不過我先聲明,我屋子里沒有裝冷氣,你要忍耐一下。"
不必她提醒,滕昊極已經感受到一股悶熱的氣息,有一剎那,他幾乎後悔了,更納悶自己是哪條筋不對,居然真的跟她回家。
上了三樓,曉夏迫不及待的介紹。
"我家到了,歡迎光臨寒舍。"
滕昊極狐疑的看著敞開的大門。"屋里還有別人嗎?"
"只有我一個人住,我們這個社區很安全,很少有小偷光顧,所以我沒有鎖門的習慣,進來吧。"她招了招手,率先進屋,將包包隨手一扔。"我先倒杯我自制的冰鎮酸梅汁給你,可以幫你消暑開胃。"
話才說完,卻見浴室踱出一個肌肉男,只在腰際裹了條大毛巾,露出兩條毛毛腿,讓滕昊極不自覺的蹙攏了額心。
"曉夏,你回來啦!"
她兩手抱胸,要笑不笑的斜睨對方。"你又忘了繳水費了對不對?"
"哈哈……"他尷尬的笑了笑。"我明天一定去繳……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嗯,眼光不錯喔。"
說完,肌肉男堂而皇之的從大門出去,也不怕春光外泄。
"他叫阿B,是住在隔壁樓下的鄰居,目前在健身房當健身教練,你要是想練六塊肌,找他準沒錯,還可以打折。"
滕昊極臉色陰陰沉沉,不太喜歡見到這種情形。
"啊,我忘了幫你倒酸梅汁了!"小口嘟嘟囔囔,才要走到冰箱前,門外又有人造訪了。
頭頂上滿發卷的婦人大剌剌的穿門踏戶。"曉夏,你回來啦,我家的米沒了,你這里還有沒有?"
她拿了干淨的杯子,倒滿一大杯酸梅汁。"有,在米缸里,還剩半包,你全拿去好了。"
"不好意思,那我全拿去了。"婦人大搖大擺的抱起半包白米,曖昧的瞄了下西裝筆挺的滕昊極,用手肘拐了她一下。"你新交的男朋友?體格不錯喔。"
曉夏笑得怪難為情的。"不是男朋友啦。"
"哎呀!別害羞啦。"說著,便掩著偷笑的嘴快步離去,就怕打擾人家的好事。
"她是對面的陳媽媽,你不要在意她的話。來!你的酸梅汁。"將杯子塞進他的手掌中,才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怎麼了?該不會是中暑了?要不要幫你刮痧?"
滕昊極沉下俊臉。"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在你的屋子里自由進出嗎?"
她聳了聳肩頭。"大家都是好鄰居嘛,有什麼關系,何況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會幫我看家。"
"他們用你的浴室,吃你的米,這樣佔你便宜也無所謂?"
曉夏搞不懂他在氣些什麼。"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在他的瞪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你──"滕昊極從沒遇過像她這種不計較、不設防的女人。
霍地,咚、咚、咚的跑步聲由遠而近。
"曉夏姊,電話借我用一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學生沖了進來。
她呷了一大口酸梅汁。"又要打給你男朋友?"
"是啊,還不是我媽說長途電話太貴了,不準我打去高雄,害我昨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就怕他會生我的氣。"女學生抱著無線電話筒就躲進房里去了。
滕昊極的臉色很難看,半諷刺的說︰"你還真是慷慨,她的父母不讓她打長途電話,你倒是舍得。"
"呵呵。"她跟他打起哈哈。"只是打電話而已,不要看得這麼嚴重,快喝吧!這酸梅汁要冰冰的才好喝。"
沒錯,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發脾氣。
只是……他就是無法忍受她的無私和信任。
曉夏喝完自己的,滿足的嘆了口氣。"果然暑氣全消,怎麼樣?不錯喝對不對……唉!你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把西裝月兌掉,還有領帶……對嘛,放輕松一點,就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
"不用了。"滕昊極想拒絕她的好意。
她硬是解下他的領帶,幫他把袖子卷起,這才滿意的歇手。"這樣好多了,你等我十五分鐘,蛋包飯很快就好了。"幸好早上出門時先在電鍋里煮了飯,夠三、四個人吃了。
待她旋風似的閃進僅容一人活動的廚房,很快的便听見怞風機開啟,以及鍋鏟踫撞的聲響。
滕昊極挑了張看起來還算堅固的塑膠椅坐下,審視起屋內的陳設。
屋子大約十八坪左右,一個人住剛剛好,只是里頭的家具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些都是人家不要的二手貨,虧她還能如此恰然自得,不以為苦。
而屋內真的很悶,宛如身處在蒸籠里,他解開襯衫最上頭的兩顆扣子,再將酸梅汁一仰而盡,讓冰沁的液體流竄到五髒六腑,最後索性到浴室內洗了把臉。
當滕昊極瞥見掛在角落的女性貼身衣物,上頭綴著可愛的蕾絲邊時,居然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當當當……好吃又營養的蛋包飯來了。"曉夏端著兩只盤子出來獻寶。"大總裁,請多多指教。"
他旋即抹去心頭的異樣,挑了挑眉。"看起來還不錯。"
曉夏不滿意的丟給他一顆大白眼。"豈止不錯而已!屋子里太熱了,我們到頂樓去,跟我來吧。"
在原地猶豫了兩秒,滕昊極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來到公寓頂樓,雖然還是很熱,不過至少比待在屋內好多了。
瞥見中央擺了兩張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竹制躺椅,和一張小方桌,敢情就是他們用餐的地方?
她炫耀似的指著滿天星斗。"你看!今晚的天氣不錯,吃蛋包飯配星星,很詩情畫意對不對?"
滕昊極半諷的低笑。"你很會自得其樂。"
"人生就是要快快樂樂的過,就算沒什麼錢,也一樣可以享受生活。"曉夏將他按坐在其中一張躺椅上。"吃一口,保證不會後悔。"
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到口中,番茄醬的酸甜口感、米粒的飽滿香Q和蛋皮的女敕滑多汁十分搭襯,馬上刺激了他的味蕾,又迅速的舀了第二口。
她得意極了。"好吃對不對?與其去大飯店吃貴死人的牛排大餐,還不如吃我做的蛋包飯,便宜又大碗。"
"還可以吃。"他嚼著滿口的飯說。
曉夏嬌嗔。"小氣鬼,不會多夸兩句。"雖然嘴里嘀咕,不過還是很開心,畢竟有人欣賞自己的手藝,是件多麼愉快的事啊。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分別將自己的晚餐吃光,才心滿意足的癱在躺椅上。
"……我最喜歡躺在這里看星星了,感覺上好像伸手就可以模到它們,不記得誰跟我說過,人死後都會化為天上的星星,所以小時候我都會猜想我爸和我媽到底是哪一顆,也許他們正在上面看著我也說不定。"曉夏偏過螓首斜睞。"你呢?你的父母還在吧?"
他下顎縮了縮,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我父親五年前過世了,至於我媽……那女人和我父親離婚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改嫁了。"
"起碼她還活著,這輩子還有可能再見到她。"
滕昊極冷嗤。"我倒寧願她死了。"
"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她坐正嬌軀,定定的看著他。
他眼光一寒。"你又了解我多少?"
曉夏又躺回原位。"不要渾身帶刺,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想談就算了。"每個人都有隱私,沒必要去挖開它。
"我該走了。"滕昊極彈坐而起。
她打了個大呵欠,揮揮小手。"再見。"
"下次別讓外人隨便進你的屋子。"他還是忍不住提出忠告。
又打了個呵欠,嬌軀蜷縮成小蝦米,壓根沒听見。
滕昊極睇了她最後一眼,沉著臉下了樓,返回屋內拿了西裝穿上,在下樓的時候又巧遇肌肉男。
"這麼快就走了?"阿B亮出兩排潔白的牙,對他的冷臉並不以為忤。"曉夏做了蛋包飯對不對?我的鼻子可靈得很,太好了,今晚我又有口福了。"說完便興沖沖的上樓。
他心中極度不悅。
什麼好鄰居?還不都看她好欺負,一個個吃定了她。
該死!這關他什麼事?滕昊極低咒,要自己快快離開,離開這個和自己的生活圈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