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就開始放暑假,所以今天只有半天課。
「冠庭,妳要我們去妳家干嘛?」張嘉嘉走在她身邊問道。
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們不是說想參加十月舉辦的開拓動漫祭,不知道要扮演什麼嗎?我認識個朋友,他現在住我家,你們只要看到他的裝扮,一定會很羨慕。」心里不免有種炫耀的心態。
「真的嗎?」開口的是江紫繡,她長得袖珍可愛,身材也很嬌小。「是男的還女的?」
冠庭實話實說。「男的。」
「男的?!」不只江紫繡和張嘉嘉叫出聲來,還有另一個叫宋永華的男生也一樣。
「樓冠庭,我要告訴老師妳跟男生同居。」此話一出,三個女生不約而同的賞他白眼。「我、我又沒說錯。」
「是誰讓宋永華跟來的?」她不滿的問。
張嘉嘉和江紫繡馬上撇清關系,一點都不給他面子。「不是我們,是他自己硬要跟來的。」
「宋永華,你是男生耶!不去跟那些男生打球,老喜歡跟著我們女生干嘛?你不怕人家說你娘娘腔嗎?」冠庭凶巴巴的質問。
他白皙的臉蛋登時紅通通的。「我、我……」
「你該不會喜歡冠庭吧?」像是被張嘉嘉給道中心事,他的臉倏地紅得像豬肝,引起兩個女生的竊笑。
冠庭白了他一眼,「除非你變成趙子龍,我才會喜歡你。」
「我……」宋永華窘迫的低下頭,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
張嘉嘉不免失笑。「冠庭,妳這樣不行,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第二個趙子龍?」
「對嘛!冠庭,妳這樣以後會交不到男朋友的。」江紫繡也附和她的話。
她聳了聳肩頭,「那就算了,我只要每天在三國無雙和我的趙雲約會就好了,才不要交什麼男朋友,現在的男生都很幼稚。」
在場唯一的男生把頭垂得更低了。
在路上,三個女生走進便利商店各買了飲料和冰棒,一路嘻嘻哈哈的聊著,反正宋永華愛跟就讓他跟。
「對了!嘉嘉,妳已經決定要扮演誰了嗎?」恬了恬巧克力甜筒,冠庭才開口問。
沉吟了幾秒,她還是猶豫不決。「我喜歡庫洛魔法使的小櫻,也喜歡小魔女DoReMi的音符,所以好難決定。」
「紫繡呢?」
江紫繡倒是選好了。「我要打扮成真珠美人魚里頭的波音,還要做個魚尾巴,可是沒辦法走路,到時冠庭要扮成渚抱我進去。」
「不行!冠庭要打扮成月兔哥。」
「渚!」
「月兔哥!」
「渚!」
「月兔……」
冠庭翻了個白眼,「妳們都不要吵!渚和月兔我都不要,要扮當然要扮成我最愛的趙子龍了。」
「又是趙子龍!」
「我就知道!」
她一臉的向往和憧憬。「這還用說嗎?除了趙子龍,我誰都不要。」
兩個女生同時嘆了口氣。
「妳們那是什麼表情?趙子龍有什麼不好?」冠庭不太高興有人討厭自己的偶像。「虧我們三個還是好朋友,都不支持我。」
張嘉嘉和江紫繡無奈的相視一眼。「好,我們支持妳,總有一天會找到妳的趙子龍。」
「這還差不多。」她轉怒為喜。
「對了,我這兩天看到電視新聞,大家都在責怪妳爸爸沒有早日抓到槍擊要犯張錫平的事,我們家的人都很替妳爸爸打抱不平。」江紫繡關切的詢問。
「是啊!我們家也這麼想。」張嘉嘉也連忙安慰這位好同學。「妳爸爸已經夠辛苦、夠努力了,連續好幾天都沒回家睡覺,他們還一直怪妳爸爸,真是太不公平了。冠庭,我們都很支持妳爸爸的。」
冠庭將喝完的綠茶寶特瓶丟進路旁的垃圾桶。「謝謝妳們,其實我爸爸也知道大家只是害怕,萬一張錫平又犯案,不知道這次輪到誰倒楣,所以他也不會生氣,何況有我大哥在身邊幫他,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人……我家到了!」
「冠庭,妳朋友叫什麼?」進門之前,她們又問道。
「他叫炎玉。」
這可是在冠庭強大的威脅利誘之下,終于逼他說出來的。
「炎玉!炎玉!」冠庭一面叫著,一面走上二樓,卻沒听到回答。「該不會走掉了吧?要走也不先跟我說一聲。」
當她推開自己臥室的房門,瞥見坐在電視機前面已經看到入迷的炎玉,真是好氣又好笑。
「原來你還沒走,我還以為你回去了……拜托!你從昨晚看到現在,眼楮都不會酸啊?你嘛幫幫忙,休息一下好不好?不要把電視給燒壞了,這部亂世英雄呂不韋有什麼好看的?我介紹你看魔戒三部曲好不好?那種戰爭場面雖然是3D做出來的,不過真的有夠壯觀。」
炎玉已經懶得去糾正她不可直呼他的名諱,只是滿臉震驚的瞪著電視螢幕。打從昨晚知道這個叫「電視」的東西,到現在他都還處在極度下可思議的狀態中。
不過他愈看卻愈著迷,原來戲不用人來演,是從這個方方正正的東西里頭跑出來,而且各種戲碼都有,讓他委實大開眼界,心里也出現一個很小的聲音,重復的在告訴他一件事實,那就是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他原本居住的。
「這里頭演的是哪個朝代?」
「嗯,應該是春秋戰國末年。」她說。
他喃喃低語。「春秋戰國……不對!」戲里頭出現的人物所穿的服飾,所用的器物,非常類似他的世界中的東西,可是又不是很像,他都快要被搞糊涂了。
「怎麼會不對?我的歷史成績每次都是九十分以上,不會錯的,春秋戰國結束之後,就是秦始皇統一天下……啊!我想起來了,難怪我老是覺得有點眼熟,你的衣服,還有戴在頭上的那個帽子,前後都有好幾條流蘇,還有腳上穿的那種鞋尖翹翹的靴子,都很像電視上演秦始皇的人穿的,原來你是在扮演他。」
「朕才不是什麼秦始皇!」炎玉氣憤的大吼,「朕是赤帝。」
冠庭一臉沒好氣。「我已經查過所有的漫畫、卡通,還有電玩游戲,里頭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世界叫作夔,還有什麼岩國、赤帝,該不會是你得了妄想癥,自己幻想出來的吧?」
「放肆!」他氣惱不已。「岩國是真正存在的,不是幻想。」
她也不客氣的吼回去。「我都說過歷史上根本沒有你說的朝代,也沒有一個君王叫赤帝的,更沒有一個國家叫岩國,要說幾遍你才听得進去?」
「不可能!不可能!」炎玉如遭電殛般的搖晃軀,眼光沉痛。「如果岩國不存在,那麼朕呢?朕又算什麼?朕也是不存在的嗎?」
「我能模得到你,能和你說話,你當然是存在的啊!這還用說嗎?」她搔了搔面頰,「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然我帶你去看精神科醫生,說不定他們可以找出原因。」
炎玉瞪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朕是存在的……朕不是虛幻……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麼朕這二十年來所受的苦又算什麼呢?誰能告訴朕,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認為自己盡力了。「你要沉溺在幻想當中當你的皇帝是你的事,可是你的家人怎麼辦?逃避現實不是個好方法,到最後你還是要面對自己的生活。」看他的態度有條不紊,不像是個精神病患,所以冠庭只希望能喚醒他。
「家人?朕早就沒有家人了。」炎玉苦澀的笑嘆。
看他難過的表情,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她才十五歲,哪會說什麼人生大道理。「好了,先別說這個了,我有三位同學在樓下,他們想來看你,你快跟我下去。」
炎玉沉下俊臉,天生的君王威嚴表露無遺。「朕是什麼人,可以讓人說見就見的嗎?想見朕就按禮數前來謁見。」
「請問一下要什麼禮數?」她很配合的問。
他不耐的橫睨她,「那當然是要他們前來見駕,等朕宣他們,他們才能進來,哪有朕去見平民百姓的道理?妳笑什麼?」
「沒、沒有。」冠庭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音,可是實在快忍不住了。「好、好,我去叫他們上、上來……噗!」在爆笑之前趕緊奪門而出。
沒過多久,她真的按禮數敲門進去了。
「啟稟王上,我同學在門外,可不可以請他們進來?」
瞥見她臉上忍得好辛苦才沒笑出來的滑稽表情,炎玉臉色陰郁不悅,要不是無處可去,早就給這丫頭顏色看看了。
「宣他們進來吧!」
冠庭抖著唇瓣,「是;是……噗!」急忙捂住嘴巴,閃了出去,再進來時,身後跟著兩女一男。「我說的就是他。」
同時,三雙眼楮都瞪得又圓又大,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用椅墊來充當藻席的炎玉端坐在那兒,俊俏肅穆的臉龐冷冷的睇睨眾人,自有一股尊貴的天生氣質。
注意到他們一個個像在看珍禽異獸般直盯著自己,他微啟唇瓣,「見了朕還不跪下?」
話才出口,包括冠庭,四個人全都捧月復大笑。
「他真的跟妳說的一樣耶!」
「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
「我看他腦子有問題,樓冠庭,妳要小心。」
「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冠庭也笑得喘不過氣來。「不過他演得很像對不對?你們看他的衣服,真是超棒的,可惜他這人有夠小氣,都不肯告訴我去哪里做的。」
炎玉皺緊入鬢的漂亮眉峰,陰沉著臉色看著眼前三個平民百姓對他動手動腳,不時好奇的撫模他的龍袍,彼此竊竊私語的討論,拳頭驀地握緊,驟然起身,大聲的怒斥。
「大膽刁民!敢對朕無禮,你們不怕死嗎?」
霎時,三雙眼楮怔怔的仰望他,然後一陣狂笑在房內響起,接著便是拍手叫好的掌聲。
「演得好棒!」
「好像戲里的皇帝。」
「可是皇帝都比較老,他太年輕了。」
他簡直氣壞了。
「滾!都給朕滾出去!滾!」
冠庭見他大發雷霆,只得把同學都請下樓去。「他這個人很不好相處,我們到樓下去,不要理他。」
當笑聲和說話聲被阻隔在門板之後,炎玉彷佛力氣用盡般的坐倒,垂落在冠冕前後的垂旒不斷搖蕩。
炎玉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的無助和憤怒,即便在王宮之中,處處受制于三公九卿,可是還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他無禮怠慢,他這才明白一旦完全失去權勢,他便什麼都不是了。
右手的手掌緩緩的捏緊,直到指頭關節發出喀喀的聲響。
此刻,他的眼神和想法完全改變了。
他不能再待在這里,必須想辦法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奪回原本就該是他的東西,再也不能忍受、也不能容許那些大臣繼續掌控一切。
因為他是赤帝,是真實存在的。
炎玉在心中發誓。
他要向天下人證明這一點。
學校開始放暑假了,所以冠庭也不用去上課,原本她打算整天耗在網咖里「練功」,偏偏炎玉還住在她家,又不能帶他去,因為他死也不肯換掉那身衣服,所以跟他出去還真是有點丟臉。
她只好借漫畫回家,或者租一堆片子來看,尤其是那些歷史大戲,特別是大陸所拍攝的戰國七雄、大漢天子、康熙帝國、雍正王朝等等,他可以整天盯著螢幕,也不肯多睡幾個小時。
冠庭看完了《死亡筆記本》第七集,嘴里嘀咕著。「真討厭,又要等第八集出來了。」每次都是看到最精采的地方就沒有了,有夠掃興。
她將漫畫丟到一旁,拿起《孫子兵法》,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孫子日地形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翻到後面的白話文想看上頭的解釋,肚皮突然咕嚕咕嚕響了。「炎玉,你餓不餓,我要出去買便當?」
「嗯。」他還是沒有回頭。
她翻了個白眼,拿了皮夾就下樓去。
這時,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一名三十出頭,長得人高馬大的男人開門進來,兩人正好踫上。
「大哥?!」冠庭大叫。
理著平頭的樓冠鈞狐疑的看著她,「干嘛叫這麼大聲?不高興看到大哥回家嗎?還是妳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哪有!」她免不了心虛一下下。「你們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回來?是不是爸爸怎麼了?」
樓冠鈞關上大門。「不是,是爸爸擔心妳一個人在家,要我回來巡一巡,順便看妳是不是整天都往網咖跑。」
「我才沒有,一定是大哥故意在爸爸面前說我壞話。」她瞇眼質問。
他好笑的柔柔她的頭,「妳猜對了。」
「我就知道。」冠庭撥開他的手。
「雖然現在放暑假了,妳可別到處亂跑。」樓冠鈞其實很疼愛這個小自己那麼多歲的妹妹,特別是家里的男生都不在,就剩下她一個,總會掛心,不過他們鬧慣了,總是喜歡逗她玩。
冠庭瞪他一眼,「知道了啦!那你也不準再跟爸爸打小報告,在背後說我壞話知道嗎?」
「這個嘛……」他搓了搓下巴沉吟。「好吧!只要妳下次見到敏惠時,多幫我說幾句好話,讓她早點答應當妳大嫂,那我就買台電腦送妳。」因為工作過于忙碌,冷落了親親女友,害他的求婚計畫也失敗了。
她二話不說便伸出手。「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樓冠鈞跟妹妹握手達成共識。「對了,我剛回來時,隔壁的王媽媽說好像看到妳帶一個男生回家,有沒有這件事?」
「怎麼可能?」她矢口否認,暗罵鄰居真是大嘴巴。「大概是前幾天我們班上幾個同學來家里玩,當然有男生也有女生,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樓冠鈞一臉懷疑。「真的嗎?」
「我干嘛騙你。」冠庭一臉無事狀,其實心髒狂跳的說。
他挑了下眉,便往樓梯方向走。「我要上去檢查看看。」
「什麼?!」這下完蛋了。「等一下,不準進來。」
她一馬當先的街上樓,快速的奔進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鎖上。
「快躲起來!」一把拖起斜躺在地板上閉目養神的炎玉,他終于看片子看到累了。
「朕為什麼要躲?」
冠庭打開衣櫥,「因為我大哥突然跑回來了,要是看到你在這里,一定把你抓去警察局……這里也不行,大哥太聰明了,馬上就發現了……床底下好了,快點鑽下去。」
「妳叫朕躲在床下?」炎玉俊臉丕變。
她一腳將他踢了進去。「叫你躲就躲,廢話那麼多。」
叩!叩!
「妳在里頭干嘛?還不快點開門!」樓冠鈞在門外叫道。
「再等一下!」她搬來雜物擋在前面。「快好了。」
樓冠鈞疑心大起。「再不開門,我要踹門進去了。」
「好啦!」冠庭再三確定應該沒問題了才開門。
瞥見房內亂七八糟的樣子,他忍不住搖頭。「妳是不是女孩子?怎麼睡的地方像豬窩一樣?吃東西吃的地上都是,整天就只曉得看漫畫、看錄影帶……還有房間這麼臭,窗戶也不打開來透透氣,真是比男孩子還髒,看妳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媽要是還在看到,準又要擔心了。」
「大哥,你別念了好不好?我馬上整理就是了。」她咕噥的說,要不是某個人不肯天天洗澡,連衣服也不換一下,她的房間怎麼會臭呢?還下都是某人害的。
他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不要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
「啊!好痛。」她偷偷吁了口氣,還好騙過去了。
半夜醒來,冠庭柔著眼皮、打著呵欠下樓喝水,差點被坐在客廳里動也不動的黑影給嚇出一身冷汗。那黑影穿著一身白衣,和一頭長發,真會讓人以為自己活見鬼了。
「你不睡覺坐在這里干嘛?我還以為是看到鬼了。」她拍了拍胸脯,幸好只是虛驚一場。「怎麼了?睡不著是不是?」索性把桌燈點亮,坐在他身邊表達一下關心。「還是有什麼心事?」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炎玉一臉黯然,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讓他俊麗的臉龐多了一股荏弱的味道,讓喜歡保護弱者的冠庭無法袖手旁觀。
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朕方才正在向神界的天帝祈求,祈求祂大顯神威,把朕送回原來的世界。」來了這麼多天,他已經漸漸接受眼前殘酷的事實,他不是在作夢,是真的來到一個超乎他想象的奇怪世界。
「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好?」她決定順著他的話問。
炎玉沉下俊臉,「因為朕不屬于這里,而且朕還要奪回原本屬于朕的東西,所以非回去不可。」
她真的很想相信他的故事,不過冠庭實在很難想象真有他說的世界。「那你想出辦法了沒有?」
他沮喪的搖了搖頭。
「你就為了這個睡不著嗎?」她不是心理醫生,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不如就讓它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
炎玉偏頭覷著她良久,頭一次放下君王的身段,含蓄的表示感謝之意。「其實朕欠妳一個人情,若非有妳伸出援手相助,朕流落到這個世界,不曉得會遇上什麼事情。」
「只是舉手之勞,又沒什麼。」冠庭笑得有些靦腆。「你要是無處可去,就一直住在我家好了,沒有身分證,我會拜托我爸爸幫你申請看看,就說你是大陸的親戚,打算來台灣定居。」
他深深的看著她,「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當然因為我們是朋友。」她最喜歡結交朋友了。
「朋友?」這個字眼他很陌生。
冠庭用力點頭。「沒錯,難道你不把我當朋友?」
「朕、朕從來沒有交過朋友。」他是君王,是高高在上的,卻也是孤獨的。
「也不知道什麼叫朋友。」
她很樂意的為他解說。「很簡單,朋友就是要肝膽相照、患難與共,既然是朋友,就永遠不能做出背叛對方的事。」
「妳真的當朕是朋友?」
「這還用說。」冠庭朝他伸出手來,見炎玉一臉納悶,于是主動握住他的右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炎玉感受到她小小、溫暖的手掌,有些動容。「肝膽相照、患難與共、絕不背叛。」重復念道。
「對。」冠庭真心的笑說。「你什麼都不要擔心,安心的住下來,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我們可以一起來面對,就算我不行,還有我爸爸和兩個哥哥,相信他們也會幫你的。」
他自嘲的搖頭,「這種事誰也幫不了朕,不過朕還是很感激妳的心意,妳上樓歇息吧!」
冠庭可是怕他想不開,萬一瘋得更厲害就慘了,見炎玉依舊愁眉不展,順手往他頭上打去,想要他振作精神。「好了,不要再想了!」
滿臉驚愕的捂著自己的後腦勺,他咬牙切齒的低吼,「妳、妳一天沒有打朕的腦袋,手會很癢是不是?」
「哈哈,對不起,我打習慣了,反正很順手嘛!」冠庭干笑兩聲,作勢逃走。
習慣?順手?
他額際青筋暴凸。「不要跑!」
「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對不起。」
炎玉繞著沙發追著她跑。「那妳也過來讓朕打一下,朕再考慮看看要不要原諒妳……還跑!」
「你既然是王上,就有要容人的肚量,何況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要這麼小氣嘛!」冠庭忽而跑左忽而跑右,見他精神恢復不少,就知道這招有用。「你不是喜歡吃披薩嗎?大不了明天我請你吃一客超大的海鮮披薩。」
他把手臂探長,差點就抓到她。「這樣還不夠,朕還要吃那個叫什麼炸雞還有可樂。」
「好,好、好,我都叫來給你吃,撐死你算了……哇!」冠庭決定讓他一次,假裝被他抓個正著。「你要吃什麼,我都請你就是了。」
「哼!讓朕逮到了吧!」炎玉得逞的笑了。「讓朕也敲妳的腦袋一下,看妳下次敢不敢再手癢。」
冠庭閉緊眼皮,肩頭往上拱。「好啦!好啦!給你打就給你打,不過你要小力一點。」
「看在妳是女的份上,朕會從輕發落。」他神氣兮兮的說。
她咧牙笑了笑,「那我要說謝王上恩典了。」
炎玉語帶恐嚇的宣告。「那朕要動手了。」
「王上饒命,你要手下留情。」冠庭把眼皮閉得更緊,學連續劇內的台詞求饒。
睇著她皺成一團、令人發噱的表情,他有些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實在是打不下去,可是平白無故被打了好幾次,實在很不甘心,見她雙頰因憋氣而變得紅撲撲,心弦一動,便俯下俊臉,重重的親了一口……
「啊!」她驚訝的掀開眼皮,模了模被偷襲的面頰,又羞又氣的大叫。「你這!不要臉!怎麼可以使出這種賤招?居然敢偷親我,看我的如來神掌……佛山無影腳……」
他旋即轉身往樓上跑。「哈哈……這是朕對妳的懲罰。」
「不要跑!」
「哈哈哈……」
「可惡!我要揍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