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里?」翌日,涂憶嵐一進屋便開門見山的問。
殷離一怔,還搞不清楚她的來意。「涂姑娘的意思是——」她為何突然變得這麼不友善?
「我們好心救了你,現在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到你自己的地方,你並不屬于這里。」她索性把話挑明了。
「這點我明白,可是——」
涂憶嵐眯起了眼楮,凝上淡妝的嬌容瞬間猙獰了起來。
「可是什麼?讓我猜猜看,你也看上了雷明哥對不對?昨天看你們在走廊上有說有笑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只要見雷明哥一眼,沒有女人會不愛上他。「不,你誤會了!涂姑娘,你听我說——」
涂憶嵐的理智已被嫉妒蒙蔽了。「我不要听,我只求你盡快離開鬼神島,殷姑娘,求你快點走。」
殷離輕搖螓首,「對不起,我還不能走。」
「那麼你是故意要跟我搶雷明哥了是不是?」涂憶嵐理智全失,一臉妒恨的推了殷離一把,害她不慎撞到桌子,把茶壺、杯子給摔了一地。「早知道這樣,那天就該讓你死在海上,不要救你就好了。」
「涂姑娘,你別這樣!」
涂憶嵐沒有停手,反而變本加厲的用力推她,「我從小就愛雷明哥,他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手上把他搶走!」
「啊!」殷離跌坐在地上,右手的掌心被杯子的碎片給割傷了。「好痛!」
就在這時候,听見屋里乒乒乓乓的聲音而過來察看的涂秀隻正巧見到這場面。
「憶嵐,你這是干什麼?!」她氣急敗壞的斥喝,馬上沖到殷離身前蹲下來,掏出腰間的絹帕緊緊纏繞在殷離手掌上,想暫時止血,卻沒注意到有樣東西隨著絹帕掉了出來。
殷離好奇的順手將它拾起來,那是一條用黑繩系住的項鏈,墜飾是塊未經雕琢、樸實無華的玉石。
「殷姑娘是我們島上的客人,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她?」涂秀隻氣憤地責罵女兒的不是。「還不快向殷姑娘道歉。」
涂憶嵐听到母親維護殷離,更是怒火中燒。
「我為什麼要向她道歉?她喜歡雷明哥就是我的敵人,我恨不得她馬上消失!」
「你給我住口!」涂秀隻氣怒難當的吼道︰「你可以喜歡任何男人,唯獨不能喜歡雷明,要娘說幾次你才明白?」
「為什麼我不能喜歡雷明哥?就因為我是父不詳的私生女,所以沒有資格喜歡他嗎?那還不都是你害的,是你讓我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涂秀隻泛紅了眼眶,哽聲斥責,「你用這種口氣跟娘說話嗎?」
「我愛雷明哥,就算你是我娘也不能阻止。」涂憶嵐大聲的吼完,便一鼓作氣的奪門而出。
「憶嵐——」涂秀隻無奈的叫著女兒。她好幾次想告訴女兒實話,她不是什麼父不詳的私生女,可是一旦說出實情,女兒將會更無法原諒她,其他的人也會看不起她,而且事情都已經隱瞞了十幾年,她實在說不出口。
「隻姨。」身後傳來殷離的輕喚。
涂秀隻忙用袖子拭去眼淚,歉然的朝她微笑,「殷姑娘,真是非常抱歉,是我沒教好女兒,才讓你受了無妄之災,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關系,你不要在意。」殷離深深的瞅著面前眼眶含淚的婦人,才攤開白皙的手掌心,「隻姨,這東西是你的嗎?」
「呃——是我的,這是我的沒錯。」涂秀隻神情倉皇的將墜子搶了回去,匆匆的將它塞回腰際中。「你的傷要不要緊?要不要請盧大夫來看看?」
殷離睇著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不用了,只不過是小小的割傷而已,過兩天就會愈合。」
「那你小心別踫到水。」她叮嚀了一句,又回廚房去忙了。
她一走,殷離扶著桌子坐下,才敢讓震驚的表情掛在臉上。怎麼會這樣呢?
在今天之前,她的讀心術只限定于觸踫對方的身體,才有辦法去「讀取」,可是剛才拾起那條玉石項鏈時,她居然可以從上面感應到隻姨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必它對隻姨來說,是件相當珍貴的寶貝,因為時常拿出來睹物思人,所以上頭才會殘留了她的思想。不過,這是不是也代表她的異能比過去更強了?殷離想到這里,全身發冷的互抱雙臂,任恐懼籠罩住自己。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還不放過她?若是這件事讓南宮斯文知道了,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她和娘這輩子休想擺月兌那個惡魔了。
???
黃昏時分,殷離在馬妞的陪伴下來到海邊,欣賞著滿載而歸的漁船一艘一艘的進港,年輕人打著赤膊、流著汗水將貨物卸了下來。雖然日光島上的居民也是捕魚為生,可是,她從來沒有機會見到這些,他們忙碌而勤奮的模樣,教人看了非常感動。
殷離沉靜的目光掃過那群年輕人,卻被其中一個身影吸引住。那男人的身形在所有人當中顯得鶴立雞群,他跟其他人一樣打著赤腳,只穿著一條長褲,褲管摺了好幾褶,赤果的古銅色肩膀和胸膛間全是如水晶般閃爍的水滴,在夕陽的余暈下發光。
那是伊雷明,他雖是一島之主,卻還是跟其他人一樣賣力的做事。這時,他直起上身,用手指將潮濕的長發爬梳到腦後,接著熟練的將松月兌的發帶重新綁好,才彎下腰繼續手邊未完成的工作,那一舉一動竟是出奇的迷人。
她下意識的捂住心口,仿佛想制住狂跳的心,防止它從胸腔內蹦出來。
「殷姐姐,你不舒服嗎?」發現她怪異動作的馬妞問道。
不行!她不是來這里談情說愛的,殷離強迫自己收起不該產生的遐思,將心思放在來此的任務上。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們工作得好認真。」
馬妞歪著小腦袋,毫無心機的笑了笑,「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大家不認真點可不行,否則就等著餓死了。」
「你們的生活有這麼困難嗎?」他們為什麼不動用那批寶藏呢?早點將它們挖出來,也好讓凱覦的人死心。
馬妞踢了踢地上的石頭,稚氣的臉上難掩憂慮。「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曾經听見爹和哥哥們討論,要是再這樣下去,我那三個哥哥便打算離開鬼神島,到沿海的城鎮找工作賺錢了。」
「是嗎?」她的困惑更深。
「我真的不希望哥哥們離開這里,可是為了養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馬妞頗為無奈的說。
殷離真的不懂,伊雷明為什麼遲遲不動用那批寶藏呢?既然從馬妞身上找不到答案,她只得另外找尋對象下手。其實,她也明白自己可以直接找上伊雷明,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居然會害怕和他單獨面對面,每當憶起那一幕男女交歡的畫面,她便會面紅耳赤,身子也情不自禁的顫抖。莫非她看見的是即將發生的事?
「殷姐姐,你還沒見過我爹娘,他們說想見見你,我帶你去見他們。」
馬妞拉著她的手往回走,兩人都沒留意到伊雷明正注視她們離去的眼光。
???
「雷明哥,那女人來歷不明,你還是早點把她送走比較好。」用過早飯,涂憶嵐攔下正打算出門的伊雷明。
伊雷明的臉上略微煩郁,斜睇著她,「她姓殷,是昌州骨董商的女兒,不是什麼來歷不明的女人,你不要污蔑她。」
「我污蔑她?雷明哥,我這麼說也是為了大家好,那姓殷的女人隨便說說,你們就相信她?我看她根本是不懷好意,你們每個人都被她騙了。」沒想到雷明哥也跟其他男人一樣,擋不住美色的誘惑。
他微拱眉心,「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
涂憶嵐兩眼發亮,加油添醋的說︰「當然有了,這兩天我一直在注意她的動靜,發覺她似乎忙著認識島上的人。真正的大家閨秀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像她到處拋頭露面,而且還老是問一些有關我們鬼神島的事,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別人,也只有馬妞那笨丫頭會傻傻的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也許她只是好奇。」伊雷明下顎一緊,沉聲的說。
她氣不過的譏嘲道︰「雷明哥,你分明是在偏袒她,這可是攸關鬼神島所有島民的安全,萬一她真的是奸細,你可不要後悔。」
涂憶嵐的話成功的挑起他的疑心,盡管他不願相信殷離真是有心人士派來臥底的,可是听了涂憶嵐的分析,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問題。
「雷明哥,你可不要被那個女人給愚弄了。」她尖銳的喝道。
他的身子僵得好直,「我會調查清楚的。」
該死!是什麼原因讓他失去冷靜的判斷力,讓他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如果殷離真的騙了他,他會親手掐死她!
凝睇伊雷明離去的僵硬身影,涂憶嵐擠出一朵猙獰的笑容。她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他,為了愛他,什麼事她都做得出來。
???
「砰!」房門被人用力拍開,把在屋里沉思的殷離嚇了一大跳。
「你太無禮了!沒有人教過你進門之前該先敲門嗎?」她捂著胸口嬌斥。
伊雷明興師問罪似的沖到她面前,怒瞪著殷離那張媚如海棠的艷容。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她臉色微變,「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要再裝了,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他氣惱自己居然像毛頭小子般輕易的被她的美貌蒙騙了心智。「說!」
殷離矢口否認到底,「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他煞黑著臉,譏誚的冷笑,「還是不說嗎?如果你是朝廷派來臥底的,那麼當今皇帝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以為憑你一個女人就能收服鬼神島的所有人嗎?」
「我說過我不是!」這關她該怎麼過?
「那麼就是為了寶藏而來?」伊雷明一把扣住她的縴腕,厲聲的重喝,「只要我活著一天,誰也別想找到它們,你休息從我嘴里打探到任何消息。」
他痛恨這世上有那批寶藏的存在,因為是它間接的奪走他爹娘的生命,是它讓伊家接連遭受到不——
一股強大的恨意排出倒海的涌進殷離的腦海中。
她臉上的血色盡褪,因為感應到他所承受的一切而心痛,可是娘還在等著她回去救她,這麼一想,她不得不硬起心腸,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你捉痛我了!什麼寶藏?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殷離擰起黛眉,使勁地想扯回自己的手。「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
伊雷明鼻翼一張一合,憤怒的粗喘著,「那麼你為什麼要到處探听鬼神島的事?有許多人可以作證,不要想狡辯。」
「你這個瘋子!不要像只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因為心虛、愧疚和不忍,讓她只能用痛斥他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既然這里的人都如此不信任我、不歡迎我,那我馬上離開這里總行了吧?」
話一說完,殷離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她這是孤注一擲,要是失敗了,不只救不了娘,自己恐怕也不能活著離開鬼神島。
可是該怎麼證明,才能讓伊雷明相信自己呢?她一路奔向海邊,心念一動,在不少人驚詫的眼神下跳海。
「有人投海了!」
「快救人哪!殷姑娘跳到海里去了——」
幾個年輕人在怔愕過後,正要采取行動時,卻有人動作比他們更快。
伊雷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過他們眼前,迅速的月兌去上衣,一個縱身,「撲通!」跳進浪濤中。
他心里後悔得不得了,不該那樣冤枉她,才逼得她跳海以示清白。
萬一她不識水性,有個三長兩短,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老天!請讓他盡快找到她,並保佑她平安無事。
伊雷明很快的找了一遍,還是沒看到她的人影,馬上將頭伸出海面,深吸了一大口氣,又鑽進海——
???
好難受!她快不能呼吸了。
殷離覺得自己不斷的在往下沉,眼楮也睜不開來,仿佛有一股力量拖住她的腳,讓她直往漆黑的海底而去。
咕嚕!海水灌進了殷離的口鼻,她就快要死了嗎?
不!她還不能死,娘還在日光島等著她——
迷糊中,她似乎見到了孤零零的母親,本能的伸長長臂想抓住她——
驀地,一只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的縴腰,然後她被整個提高,不再往下墜了。究竟是誰救了她?這個問題是殷離僅剩的殘余意識——
在岸邊等待的人們一見伊雷明成功的將人救上來,紛紛鼓掌叫好。
「殷姑娘沒事了吧?」
「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投海自盡?」眾人圍上前,都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伊雷明無暇理會他們的追問,他將殷離放在地上急救,虎口力道適中的擠壓著她的肺部,果然順利的讓她把海水吐出來。
「唔——」她逸出一聲嚶嚀。
他抬高她的下巴,張嘴封住她失去血色的櫻唇,將新鮮空氣一口一口的哺渡給她。片刻後,殷離重咳幾聲,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終于能夠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了。當她的意識漸漸恢復,猛地張開美眸,才發覺壓在她唇瓣上的「東西」居然是伊雷明的嘴唇!
「唔——你——咳、咳、干什麼?」原本還雪白的臉蛋霎時火紅似牡丹,殷離很想甩他一個
耳光,可是渾身使不出半點力來。
伊雷明大喜過望,「你醒了?」
「殷姑娘醒了,真是太好了!」
「多虧老大急救得宜,殷姑娘才撿回一條小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圍觀的群眾你一句、我一句的喳呼著,誰也沒注意到殷離一臉羞慚,恨不得挖個地洞好鑽進去。
他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輕薄她,即使是為了救她也不行。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的斥責聲虛軟無力,反倒像在撒嬌。
伊雷明將月兌下的上衣包裹住她的身子,遮住可能外泄的春光,「難道要我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嗎?」
「這不都是你逼我的嗎?何必還要假惺惺的救我——啊!你干什麼?」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整個凌空抱起。
殷離羞憤萬分的掙扎著,一時之間無所依恃,只能攀住他的項頸,靠著這個宛如海賊般蠻橫的男人。「我有腳可以自己走,放我下去,你听到了沒有?」「到了目的地,我自然會放你下來。」就在所有人的叫好聲和哄笑聲中,伊雷明像抱新娘子似的回到住處。
「你們怎麼了?」涂秀隻從屋里出來,詫異的瞅著像落湯雞的兩人。
「隻姨,先別問那麼多,麻煩你幫她換套衣服。」說完,他便關上房門,先退到外面等候。
「雷明哥——」涂憶嵐在旁邊從頭到尾看得一清二楚,她怎麼也沒料到殷離會使出這招,不可否認的確相當有用。她覷著伊雷明關切焦急的神情,便明白一切都太遲了。
他冷冷的說︰「我現在不想听你說話。」
「不要這樣對我,雷明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她慌了,以前雷明哥再怎麼冷淡,也從來沒用過這種口氣跟她說話,這是否代表她再也挽不回他的心?「我怎麼也料不到她會去尋死。」
伊雷明听到這里,表情也凝重起來,「她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以後我不許你再編派她的不是。」這話是提醒、也是警告。
「雷明哥!」她噙淚驚呼。
「我要說的話就說到這里,其他的你自己去想。」他的冷漠刺傷了她。
涂憶嵐撲簌簌的淚水像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但伊雷明依舊無動于衷,在難堪與氣惱交加下,她捂住唇跑走了。
「咿呀!」的一聲,涂秀隻打開房門走出來,「我已經幫她換好了,我去煮點姜湯過來。」
她在屋里听見兩人的對話,知道真相遲早都要揭開,否則將會釀出一場不可挽救的悲劇。
「那就麻煩隻姨了。」伊雷明朝她頷了下首,便進屋去探視殷離的情況。
???
他一進門就目光灼灼的打量著殷離,瞅得她全身不自在。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低頭檢查自己的穿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氣自己變得軟弱,端不起昔日冷若冰霜的架子。
伊雷明緩慢的瀏覽過她驚人的美貌,難以掩飾眼光中的激賞,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這還是他初次認真的去注意女人的長相。這麼多年來,他自制慣了,也從來不曾有過女人,不是沒有,而是沒有時間讓他放縱;再說,島上的年輕姑娘大家都相熟,除非想娶對方過門,否則他絕不會玩弄對方。缺少了象久而久之,自然也很少往那方面去想。而他今天當眾親吻了她,雖說是為了救人,不過也算是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傳出去總是不好听,于情于理他都該負起責任,況且他也無法否認自己為她心動,嗯!這應該是個好理由。
被那兩道熾熱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殷離壓抑著來自心底的顫動,勉強的戴上平靜無波的面具。
「沒事的話請你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她咬了咬下唇,那兒似乎還留著方才四唇相觸的余溫。
他的嘴角往上扯出一道弧度,帶著些許邪氣。
「你許人了沒有?」
殷離愣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要娶你。」伊雷明丟下一顆炸彈,當場把她震得頭昏眼花。
她一臉錯愕,「什麼?」
「罷了!就算你曾經訂過親又如何?你現在人在我的地盤上,誰敢來跟我搶?」此刻的伊雷明像極了他的祖先,那曾經縱橫在東南海域,目空一切的狂妄海賊頭子,既大膽又危險,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魅惑。
「剛剛在海邊大家都親眼目睹我吻你,而且還不只一次,所以你現在已經算是我的人了。」
瞥見她因過度驚愕而微啟的粉唇,他不禁想念起它們的滋味。
她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伊雷明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吻住她,起初是溫柔的親吻,後來變得瘋狂需索,依著原始的本能展開男性的掠奪。
殷離張大美眸,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異能、感應都發揮不了作用,只能呆呆的被他摟抱在懷中,完全不曉得該怎麼反應,任他的唇舌吮吸她、探索她,撒下令人迷惑的魔咒,讓囚禁在她體內的熱情開始覺醒——
「不要!」她陡地清醒,大叫一聲,也退出伊雷明的懷抱。
天哪!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居然說要娶她,這簡直是一大諷刺。
伊雷明不讓她走,又將她牢牢的嵌在胸前,不悅的低喝︰「為什麼?你心里已經有別人了?」她狂亂的搖著螓首,「我不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能娶我!」
「為什麼不能?」他露出邪魅的笑容,誘惑她陷溺在其中。「既然你心里沒有別人,而我又吻過了你,你還能嫁給別的男人嗎?」
殷離困難的吞咽一下口水,「這不是理由——請你出去,讓我好好想一想。」她直覺的想逃避。
他要娶她?
她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如果他知道她混進鬼神島的目的,還會想娶她嗎?照理說她該一口答應才對,畢竟嫁給伊雷明之後,會更容易查出無涯島的所在位置,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好亂、好矛盾。
「除非你說個原因,否則我不會走的。」他捏住她美麗的下巴,強迫殷離面對他如火焰般的黑色瞳眸。
殷離故作孱弱的支著額頭,「我好累,人很不舒服,你先出去。」
「殷離——」她的逃避讓他氣餒。
「算我求你好嗎?」再下去,她就要崩潰了。
伊雷明無言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終究還是不忍心逼她太緊,他緩緩松開對她的鉗制。
「好吧!你好好的休息,不過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我不會放你回昌州,除非你是回娘家,那就另當別論。」
待他走出房門,殷離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眼光迷離的苦笑兩聲,她真的不願意欺騙任何人,尤其是他,但是為了救娘,她不得不違背良心。
這種心情好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