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管什麼祖宗規矩,你等著當本王的王妃吧!」他老羞成怒的吼道,從未想過自己的求親會一再的遭到拒絕。
她氣呼呼的頂了回去。「王爺是要我當溫家的不孝子孫嗎?」
「你——」龍震炎惡狠狠的盯著她,就在溫綺紅以為他會揍她時,他憤而披衣下床。「來人!」
溫綺紅嚇得縮進窩里,大聲抗議。「你干什麼叫人進來,這樣大家不都知道我在這里了?」
他憤怒的瞪她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說「現在才來擔心這個已經太遲了」。
「王爺有何吩咐?」守在門外的小廝在內房外頭听候差遣。
龍震炎斜睞一眼床榻上的「小山」。「先送膳進來,還有,要內務總管準備一套姑娘家穿的衣物,里里外外全都要。」
「是,奴才告退。」說完,腳步聲踱了出去。
從「小山」中鑽出一顆頭頎,忿然的指控。「你這擺明是故意的,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對不對?」
「不、可、告、人?」他低吼。
她沒有對他的臨幸感得痛哭流涕,反而貶低它,將它踩到腳底下!是可忍、孰不可忍,龍震炎無法縱容她的一再挑拔。
瞪著朝自己怒沖過來的高大身軀,溫綺紅只來得及發出叫,就按倒在床上。「你要干什麼?」
「本王決定再跟你做一次不可告人的事!」激怒的龍炎全身冒火的扒掉剛套在身上的白色罩衣和棉褲……
過了好久好久——
龍震炎翻下凌亂的錦榻,寒著一張臉孔,冰冷的口氣中飽含著滔天怒焰。
「既然你執意要遵守那個什麼見鬼的祖訓,不屑當本玉的王妃,那麼今天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根本不給溫綺紅任何開口的機會,他便招來小廝,迅速的著裝完畢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那是什麼態度?
她登時眼眶發熱,界頭也跟著一酸,氣嘟嘟的心忖。
溫綺紅覺得自己有夠委屈,心中氣悶不已,吸了吸氣,「自行承擔就自行承擔,有什麼了不起,就算你是王爺又怎麼樣?本姑娘就是不甩你。」
可是她的心里悶悶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似的……
***
溫大娘在燭燈下對著帳本,手指唏哩啪啦的撥著算盤珠子,樂的是眉開眼笑,這個月連續接了好幾筆大攤的生意,全是京城里的大戶人家,媒人禮都很大包,又讓她賺進不少銀子,就算累死也心甘情願。
重復的撥了幾次,確定數目都沒有錯,她又開始盤算著該怎麼運用這筆銀子,存在錢莊生利息固然穩當,可是她習慣買房子、買土地,不管將來是租,還是轉手賣掉,也比賺那些蠅頭小利還劃算,所以,她的名下已經有多筆為數可觀的不動產,將來這些都是要留給繼承溫
家事業的小女兒。
眼看都快一個月了,小女兒還沒把戈王爺搞定,溫大娘不禁要擔心小女兒到底適不適合做這行,要是每筆生意都是這麼拖下去,遲早要關門大吉。
才這麼想,眼角就瞟到剛進門的縴瘦人影,順口問道︰「都這麼晚了才回來,晚上吃過了沒?」
溫綺紅悶悶不樂的應道;「我吃過了。」
霍然注意到她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那怪異的姿勢讓溫大娘的注意力從帳冊上移開。「小紅,你的腳怎麼了?」
她倏地燒紅小臉,心虛的閃避娘親的詢問。「沒、沒什麼,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可能有點扭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讓娘看看。」
「不用了,娘,我去泡個熱水澡應該就好多了。」說完,又一拐一拐的往里頭走,就怕讓娘親看出這根本不是摔跤引起的。
來到後頭的浴間,先燒了一壺熱水,再倒進裝有冷水的檜木桶中,用手測試下溫度,然後七手八腳的卸下衣物,在嘆息聲中滑了進去,頓時全身的神經都松懈下來。
「嗯,好舒服喔!」
不過才一瞬間,小臉又垮了下來。
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他得逞,現在可好了,被人家吃干抹淨了吧!
溫綺紅又是懊惱又是憤慨,堂堂一個王爺要什麼女人沒有,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干嘛硬要看上她?不過一想到他後來語帶決絕的和她劃清界線,心口驀地怞緊,心中恨恨的暗忖,天無絕人之路,就算失了身,她大可以相個相公回來播種,就不信沒有男人願意,就是
故意要氣死他。
「小紅,你的衣……」溫大娘冷不防的跑了進來。
「哇!」溫綺紅大驚失色的沉到水里去,不小心喝了口水。「咳咳咳……」
「干嘛叫這麼大聲?」
「我……我在洗澡,人家會害羞喔!」要是讓娘親看見身上的「瘀青」,鐵定會叫得比她更大聲。
「傻丫頭,你是娘從小把屎把尿帶大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可是人家長大了,會不好意思。」她用毛巾擋住胸前的春光,以免露出破綻。「娘,你快點出去啦!」
「好、好,那娘把衣服擱在這兒了。」不疑有他,溫大娘說完便走出浴間,心中付道,女兒長大了,也許該幫她找個對象了。
***
穹天殿主人軒轅皇爺因意謀反而被囚進天牢,將擇期問斬的消息,在民間如火如荼的沸騰開來,老百姓議論紛紛,朝野也跟著動蕩不安。
這天,溫綺紅也在人群中看著貼在牆上的告示,心中直在納悶,以軒轅皇爺尊崇無比的身分,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必還要造反呢?那可是罪誅九族的死罪呀!唉!看來人還是要知足些,不然連命都保不住,還想當什麼皇帝。
「讓開、讓開?」
驀地,街上出現好幾名身穿王府侍衛服飾的男子,近乎野蠻的驅趕街上的行人,好為主子開道,排場之大,恐怕只有皇上出巡才比得上。
就見一頂皇親貴冑專用的大轎浩浩蕩蕩的通過,兩旁各有十幾名胯騎在駿馬上的侍衛戒護著,各個橫眉豎目,一到不好招惹的模樣,讓大家登時噤若寒蟬。
身高矮小的溫綺紅吃力的把腳尖踮高,才從縫隙中偷瞄到了幾眼。
「是紹王爺來了,大家快讓一讓,免得惹禍上身。」人群中有個老翁滿眼尖的提醒周邊的人。
大轎就這麼威風八面的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真是怪咧!平平都是王爺,也同樣姓龍,人家戈王爺可就平易近人多了,才沒有這個王爺來得囂張跋扈,而且惹人厭,總算他還是有些優點。
回過神來,她眼中流露出困擾的神情。「有優點又怎麼樣?要是嫁給他,那誰來繼承我們溫家的百年大業?何況我還要證明給姊姊們看,我的能力比她們強多了,看她們往後還怎麼取笑我。」
心事重重的她走在街上,不時的吐著大氣,似乎相當煩惱。霍然,眼角無意間掃到走在前不遠的劉孛,心情更悶。
「真是倒媚。」溫綺紅不想見到他,正打算拐個彎,走別條路避開,卻瞥見一名布衣荊釵的女子上前和他攀談,不過兩人似乎起了口角,劉孛神色緊張的左右張望,然後將對方拉進巷子里,那詭異的舉動讓她起疑,忍不住跟了上去。
沒有發現被人跟蹤的劉孛背對著巷口,不同以往的斯文,粗聲粗氣的數落著,「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我說話嗎?萬一讓人瞧見,可不好。」
「可是,自從你考完殿試之後,好幾天沒去看我了,我好想你,還有月復中的孩子也是。」女子的眼中閃動著母性的光輝,將手心按在微凸的小月復上。
哇咧!居然連孩子都有了,躲在旁邊偷窺的溫綺紅義憤填膺的忖度。
劉車壓抑心中的不耐,「我也想你,萍兒,可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事,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再過不久,我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到時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好怕……劉郎,我不能再等了。」萍兒惶恐不安的乞求。
他緊捉住她的手腕,用惡聲惡氣的口吻說︰「不能等也得等,等我中了狀元,就會先把你們母子安頓妥當,還有我跟溫家的婚事也得辦一辦,這些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不要跟我說你都忘了。」
萍兒怯生生的問︰「我沒有忘,可是,……現在溫家要你入贅,你也願意嗎?」
「那只是暫時的,將來溫家所有的房地田產都是溫綺紅那丫頭一個人的,等我入贅後,會想辦法把它們弄到手,到時就可以把她甩了,和你共效于飛。」他輕摟著她,用最柔情的聲音訴說。「你肚子里懷的可是我們劉家的骨血,說什麼我都不會拋下你不管,所以,你一定要
忍耐。」
她偎在他胸前,還是無法放寬心。
「萬一溫家的人知道真相,到衙門里告你,那該怎麼辦?」
劉孛冷笑一聲,「你可不要忘了,到時我已經是個狀元,說不定皇上還會封我個高官來做做,就算溫家知道了,又能拿我怎麼辦。」
「可是萬一你……」
他怒瞪她,「你可不要小看我,這次的狀元非我莫屬!」
「劉郎,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萍兒深怕惹他不快,怯怯的說︰「我只是覺得用這種欺瞞的手段不太光明,溫姑娘到底是無辜的。」
念在她心性善良的份上,在旁邊偷听的溫綺紅決定放她一馬。
「不要說了,女人只要听男人的話就夠了。」劉孛耐心用用。「我還要上溫家一趟,你快回去,以後在街上遇到我,要裝作不認識知道嗎?」
萍兒溫順的點頭,「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他隱忍著不快,拂袖而去。
「劉郎……」她輕喚一聲,最後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暗自神傷。
確定他走遠,溫綺紅這才現身。
「你真的相信他的話?」女人就是傻,總是被自己心愛的男人騙得團團轉。
她驚然一驚,驚詫的捂住嘴,臉上的血色快速的褪去。
「你是溫、溫姑娘?」
溫綺紅朝她伸出右手,示意她不要過于激動。「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小心別動了胎氣,不然我可賠不起。」
「你……你都听見了?」萍兒捂著喉頭,退到牆邊問道。
「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踫巧而巳。不過,我不會怪你,所以你不用緊張。」她真怕她會昏倒。
萍兒熱淚盈眶,滿臉羞愧。「對不起,我、我明知道劉孛是你的未婚夫,還跟他……真的很對不起……」
「我給你拜托,千萬不要哭,來,把眼淚擦一擦。」她手忙腳亂的掏出手絹,「其實我早就想退掉這門親事了,是劉孛堅持不肯,現在我知道你有了他的骨肉,斷然不會跟他成親的,更何況我現在已經知道他的陰謀,別想我會下嫁給他。」
「溫姑娘,其實劉郎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他只是窮怕了,一心一意想出人頭地、光耀門相,讓我和孩子將來有好日子過。」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只有你會替那個斯文敗類說好話。」
「對不起。」萍兒愧疚的說。
溫綺紅實在不忍責備她,「我又沒怪你,不過既然你都有了,這婚事自然不能再拖下去,有我在,保證他會乖乖的把你娶進門。」
「可是劉郎他……」
「你不要忘了劉孛上面還有個娘,你要知道劉家世代單傳,只要他娘知道你肚子里懷的是他們劉家的血脈,只怕樂得嘴都歪了,肯定叫他連夜把你這個兒媳婦娶回家,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很快就能幫你搞定!」溫綺紅從懷中模出小冊子和毛筆,笑得格外開懷。「快把你
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告訴我,只要由我們溫家出面作媒,鐵定萬無一失。」
***
既然跟劉家的婚事有了最好的解決方式,不必怕劉孛再來勾勾纏,溫綺紅放下心中的大石,哼著小曲來到戈王府。
雖然那天龍震炎把話說絕了,恐怕氣也還沒消,可是,她還是得幫他作媒,頂多看他的臭臉,再被他吼個幾句,反正她也听得很習慣了。
跟門房打聲招呼,大搖大擺的進了王府,可是在麟闕樓不見龍震炎的蹤影,詢問過下人才得知他在哪兒。
整座王府早被她走透透了,熟門熟路的蜇往足以媲美御花園的宮廷園林,老遠就瞥見龍震炎昂藏高大的身影,那貴氣冷硬的氣質,還有著名的火爆脾氣,走到哪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讓人難以忽視。
溫綺紅漾開燦的笑臉,正欲迎上去,不經意的瞄到他身畔的人影,這才發現尤震炎並不是單獨一個人,身邊還有個縴雅柔弱的大美人作伴,兩人肩並著肩,狀似親呢的在園中散心,還不時的交頭接耳、喁喁細談,雖只有「花前」,沒有「月下」,但已經足夠讓她捧醋狂飲了。
她酸不溜丟的呢噥,「前兩天還口口聲聲說要娶我做王妃,才一眨眼就轉移目標,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起來。」
溫綺紅沒注意到自己吃醋的模樣,兩眼緊盯著前那對外表登對的男女,就見腳踩三寸金蓮的沈寒碧倚在高大冷硬的龍震炎身邊,顯得更是弱不禁風,遠遠的看去,格外的曖昧,胸口瞬間冒出許多嫉妒的泡泡。
霍然,沈寒碧一個沒走穩,絆了一下,幸虧身邊的男人及時擁住才沒摔倒,那股親熱的模樣讓溫綺紅著紅了眼,恨不得上前拆開他們。
當她發現時,雙腳已經有自己的意識,朝兩人走了過去。
「王爺真是好興致,大熱天里還在這里賞花。」她假笑的說。
「你還來這里做什麼?」
在她拒絕他的求親之後,龍震炎就決定忘了她!他也有他的自尊,不容許自己再去想這個將他的感情踐踏在地上的女人。此刻她又出現在跟前,心中竟又起了波瀾,讓他益發厭惡自己。
瞅見他眼中的嫌惡之色,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這回讓溫綺紅心頭酸酸的,好難過,又無所適從。
龍震炎見她眼神茫然,怔怔的看著自己,心情更是煩躁,不由得粗吼,「如果你是來發呆的,本王可沒有時間奉陪。」
她心口猛地一怞,盡量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掩飾此刻紊亂的情緒。
「我來當然是為了王爺的婚事,不過,看來兩位已舊情復燃,這樣也好,不如就由我來做現成的媒婆,幫你們撮合撮合,這樣我的任務也可以完成,對皇上也有個交代。」反正只要順利的把他推出去,自己不僅可以正式成為溫家第十九代傳人,而且還能皇上受封為「金牌紅
娘」,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和王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沈寒碧眼看精心驚置的一切被她給毀了,委實氣憤在心,不過還是得裝裝樣子。「王爺只是好心收留我,我怎麼配得上他……」
龍震炎狠狠的旺了溫綺紅一眼,然後和顏悅色的對著表姊說︰「碧姊,你別這麼說,本王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王爺,謝謝你的安慰,是我自己命苦。」她淚眼朦朧的苦笑。
龍震炎抿起嘴角,仿佛作出一項重大的決定。「這不是安慰,如果你願意的話,本王願意娶你。」
「喝!」溫綺紅喘一聲。
沈寒碧嬌顫著盈弱的身子,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不斷滾滾而下。「王爺,你……你說什麼?」
他故意斜瞅滿臉震懾的溫綺紅一眼,十分滿意她的反應。
「本王要娶你為王妃。」
「王爺,這是真的嗎?不是我在作夢?」
「當然是真的,本王一向言出必行。」龍震炎這句話是說給某人听的。
溫綺紅喉頭微哽,「王、王爺真的要娶她?」
這個時候她應該到處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才對,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笑不出來?
「這不就是你一直期盼的嗎?等我和碧姊成了親,你的任務就結束了,將來你媒婆,還是要找個男人入贅,幫你們溫家傳宗接代,都是你家的事,一概與本王無關。」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那、那是當然了。」她硬擠出職業笑容,連自己都覺得好虛假。
「兩位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才女貌、佳偶天成,真是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聞言,龍震炎黑眸爆出熊熊烈火,面孔嚴重扭曲。
沈寒碧抓住時機,輕按額角,「王爺,我突然覺得頭好景。」
「外頭太熱了,我們進屋里去,也不會有人打擾。」龍震炎迅速的換了張臉,備至的輕摟著她削弱的肩頭,亦步亦趨的走出溫綺紅的視線。
***
梔翠園內傳出一陣女子的歡呼。
「小姐,王爺真的親口答應要娶你,那你可就是準王妃了!」
「恭喜小姐,不,應該說恭喜玉妃才對。」兩名婢女簡直比當事人還要興奮,樂得快飛上天了。
沈寒碧矜持的盈盈淺笑,「王爺只是口頭上承諾,事情還沒底定,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禍得福,只要成為王妃,所有的人都得在她面前卑恭屈膝,一想到這,不禁心花怒放。
「王爺既然開了四,自然會說話算話,小姐就等著當新娘子吧!」事情真是太順利了,等主子當上王妃之後,她這個功臣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裁雲擰了條冷毛巾,「小姐就別多心了,頭還暈不暈?」
將毛巾貼在額上,減輕不少熱度,沈寒碧輕搖螓首,「大概是在外面曬太久了,歇一下就沒事了。」
「小姐,喝口茶會舒服點。」鏤月將吹涼的龍井遞給她。
沈寒碧將毛巾交給婢女,接過自底青花瓷碗,不過淺綴了一口,才剛入喉,就感到一陣反冒,逼得她不得不沖向洗臉架前,朝著水盆,嘔出還未消化完畢的午膳,直到吐出酸水為止。
「小姐!」
她額頭泛出薄汗,「惡……惡……」
鏤月心急如焚,忙用手撫著主子的背。「怎麼會這樣?」
「要不要去請大夫?」裁雲不知所措的問道。
「我去找總管好了——」話說到一半,就听見嘔吐聲停止,沈寒碧面色如雪的拭著唇角,慌忙的攙著她回座。「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沈寒碧已經吐到快要虛月兌了,閉起美眸,氣若游絲的南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這幾天有時會覺得心想吐,記得中午也沒吃多少東西,應該不是吃壞肚子,不過吐過之後就好多了。」
「裁雲……」鏤月仿佛意識到什麼,臉大眼楮,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你想小姐該不會是……」
裁雲倒怞一口涼氣,「你是說……」
「你們在說什麼?」說話沒頭沒尾的,難听得懂!
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這個月……來紅了嗎?」她記得是沒有,可是還是再確認一次比較保險。
沈寒碧先是一怔,然後錯愕。「怎麼突然問這個?」
這下兩名婢女的表情更是疑不定,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
「到底什麼事?」
鏤月吶吶的問︰「小、小姐,奴婢記得上一回楊家提出納妾的要求,當時小姐正好來紅,身子很虛,又受到這個打擊,便病倒在床,足足躺了好幾天才好轉,好像從那個時候就不曾來過……可是那已經是上上個月的事了。」
「小姐,因為這一、兩個月發生太多事,奴婢也沒多留意,現在算一算,小姐該不會是……」裁雲小聲的說︰「有喜了?」
「我,我有身孕了?」沈寒碧呆愣抱住自己的小月復,整個人都傻了。
裁雲又「咦?」了一聲,滿臉不解,「可是不對呀!小姐不是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和姑爺同房了,怎麼會……」
她越听嬌容越發雪白,朱唇微顫,「我想起來了,有一天相公喝醉了,闖進我的房里,逼著我答應讓他納妾,後來……那晚他是在我房里過的,莫非這孩子就是那時候……」
「鏤月,我們要不要等大夫確認之後再說?」說不定只是來紅的時間亂了。
「小姐的日子向來很準,不會錯的。」鏤月有十足的把握。「楊家以小姐無法生育的理由休了小姐,沒想到小姐居然有喜了,真是太諷刺了。」
裁雲為難的照著她,「小姐萬一真的有了身孕,那該怎麼辦?」
「唉!這孩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她焦慮的踱著力步,「現在王爺好不容易要娶小姐,要是讓他知道小姐肚子里懷了野種,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把婚事取消了。」
「這孩子不是野種,他是我的親生骨肉!」沈寒碧撫著平坦的肚月復,深刻的感受到母子連心。「這是我的孩子,他可以證明我不是不能生育的女人,看以後誰還敢嘲笑我。」
‘許姐,現在的我們一無所有,只有依靠王爺,要是讓人發現,別說榮華富貴,恐怕連王府都沒有險再待下去了。」
沈寒碧恐的刷白了臉,「難道……你們要我殺死自己的孩子?不!我不要……孩子是我的,我下不了手。」
「小姐,裁雲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听奴婢說完。」鏤月總是有辦法撫平她的恐懼。「只要小姐能在成親之前瞞過王爺,然後再將這個孩子賴給他,一口咬定是王爺的親生骨肉,等到孩子出生後,奴婢會請個可以信任的穩婆謊稱孩子提早出世,不就沒有人會起疑了?要是
生出來的是兒子,到時可就是世子,未來的戈王爺,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鏤月的精心計畫成功的勾起沈寒碧身為人母的私心,她當然希望咱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只要沒有出錯,她的兒子就可以得到「龍」這個無比高貴的姓氏,王府、爵位全是他的襄中物。
「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沈寒碧惡向膽邊生,為了孩子的將來,她決定冒一次險。
「只要我們行事小心,肯定沒問題。」
「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