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聞震輝在泡過溫泉後,總是先看早報再用餐。
「今天的報紙呢?」弘伯清楚他的習慣,一定會將報紙放在書桌上。
「呃、沒有看到,可能送報生忘了送吧!」弘伯吶吶的說。
「是這樣嗎?」看出弘伯的猶豫,他的眼光閃了閃,「是不是報紙上寫了什麼,所以你不敢讓我看?我現在是金剛不壞之身,已經沒有什麼事可以打倒我了,去把報紙拿過來吧!」
弘伯站在原地不動,「董事長,真的沒有。」
「那我叫人再去買一份。」說著,他便作勢起身。
弘伯知道紙包不住火了。「董事長,不用麻煩,我去拿來就是了。」
聞震輝一拿到報紙便念道︰「我倒要看看那些記者還有什麼可以寫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登在頭版上的幾個大字給震懾住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企業少東死因大公開他拿著報紙的手在發抖,透過老花眼鏡逐字的往下看,文章的內容大膽的披露八年前聞斌豪與藝名玫瑰的應召女郎在某家飯店從事易,途中卻心髒病發作,因施救太晚而終告不治。東華集團為了商譽和名望,收買了飯店人員、醫生和應召女郎,在死亡證明書中,以工作過勞而心髒病突發作終結。
「董事長……」弘伯見他臉色蒼白,關注的問。
「是誰?這篇文章是難寫的?」聞震輝的呼吸急促起來,冷汗沿著額頭淌下,他之所以隱瞞事實,除了為保護聞家的名聲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不願意讓孫女知道他有個行為如此丑陋不堪的父親,可是現在什麼都完了。
心髒突然其來的劇烈怞緊,讓濘不及防的聞震輝一口氣喘不過來,眼前一黑,在弘伯的叫聲中倒了下來。
「董事長,你振作一點,我立刻叫救護車……」
他還不能死……
「爺爺」聞織雲一听見弘伯的叫喊聲,從二樓沖了下來。
「爺爺,您不會有事的,您不要嚇我啊!」
聞織雲驚慌失措的哭喊聲讓他心疼,他還不能死,不能將一堆爛攤子丟給唯一的孫女,他不能就這樣死去,他不能倏地,他看到一高一矮的白影遠遠的朝他走來,那是來勾他魂魄的黑白無常,不要!他還有很多事還沒做,不能被他們帶走,無奈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在醫生長達二十分鐘的急救下,直告死亡。
東華集團總裁聞震輝病逝。醫院的消息,在極短的時間內引來大批記者采訪,將醫院門口擠得水泄不通。各大報社在晚報上大幅的報導這件新聞,甚至將焦點對難聞震輝的孫女聞織雲,也就是東華集團下一任女總裁身上,可是在層層的保護關卡下,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她的神秘更增添了報導的價值。
在喪事期間,東華集團的財務危機更加吃緊,丟雞蛋。
砸毀銀行周邊設施等抗議事件頻傳,公司的主管不斷溝通,警方也派出大批人手維持秩序,但同樣的事件仍不斷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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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呢?」穆襲冽一早就來到聞家,是弘伯開的門。
「小姐在房間里,穆先生,請你勸勸小姐,她從昨晚開始沒吃過一粒飯、喝過半滴水,我真怕她身子吃不消。」他們才剛辦完聞震輝的喪事,他可不希望連聞織雲也倒下來。
「我上去看看她。」他上樓來到聞織雲的房前,在門上敲了兩下,得不到回音,他逕自開門進去。
聞織雲就在落地資助,黑色喪服讓她顯得格外在弱,原本就白別的肌膚。此刻更是透明得連血管都清晰可見。
他走到她身前,溫柔的掬起她消瘦的秀容。
「幟雲,人死不能復生,你再這麼傷心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想不到聞老頭這麼禁不起刺激,他的報復行動才剛展開,他就倒下了,不過,他的計劃仍然要繼續下去。
「是我不好,我最近太疏忽爺爺了,沒有盯著他吃藥,才會……」聞織雲自責的泛紅眼圈,「如果我多關心他一點,他就不會死了。」
穆姿冽將她的頭按在胸前,撫柔著她的縴背。
「這不能全怪你,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不過,你要是再這麼不珍惜自己,我相信你爺爺地下有知也會難過的。」
「可是…」她悲傷的嗚咽,「我不要他死啊!我才想好好的孝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了,我……我……」
他親吻著她的頭頂,「我明白、我明白。」
聞織雲終于放任自己,在他懷中嚎啕大哭,哭出這些日子以來的彷徨和無她以為自己夠堅強,能承受這一切,實則不然,好幾次她很想聯絡母親,可是一想到母親才剛新婚,不方便去打擾他們,只好強忍下來,幸好身邊還有穆襲冽陪伴著,幫她應付一些瑣事和麻煩。
「噓,別哭了!為了讓你爺爺安心的去,不要再掉一滴眼淚了。」他憐惜的幫她找干濕滴滴的面頰,以拇指摩拿著她的柔唇。「以後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我會照顧你的。」
「冽……」她沾染上水氣的眼往上凝睇。
「嫁給我吧,」穆襲冽深情的哄誘著。
「冽?」間織雲徽愕的瞅著他,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向她求婚。「可是爺爺才剛過世……」
他拾起她的手,將熾熱的唇印在那縴女敕的手腕上。
「我相信你爺爺也希望你得到幸福,不會計較這麼多,我們可以先到法院公證結婚,以後再找時間補辦一個盛大宴會,宴請親朋好友。」
在他黝黑瞳眸的注視下,聞織雲無法移開目光,可是一絲理智阻止了她草率決定終身大事。
「你不願意?」穆條冽弓起眉蜂,不悅的問。
聞織雲輕搖滾首,咬著下唇說︰「冽,現在公司里一團亂,有很多事我不懂,可能需要花一段很長的時間整理,我想,結婚的事暫時得延一延……」
他失笑的和她額踫額,「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切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只是依照目前東華集團的窘境來看,就算變賣所有的土地和不動產,可能連償還債務的金額都不夠。」
「有這麼糟嗎?因為如此,爺爺才會對她三緘其口。
「沒關系,就算再糟我也有辦法應付。」穆襲冽用鼻子輕嗅著她肩頸處的馨香,大手在她腰際加重力遭、再次催促。
「現在願意嫁給我了嗎?」
聞織雲在他的調情下,只覺得全身乏力,整個人好像醉酒似的。
「我願意。」她輕輕的許下諾言。
「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他的雙眼閃動兩簇深沉的光芒,低頭蓋住她嫣紅的唇,肆無忌憚的吮咬。「你終于是我的了…」
聞老頭,我要你就在黃泉路上走得也不安心,你的孫女已經落在我的手中,你看到了嗎?
☆☆☆
門鈴催魂似的響起。
麒麟睡眼惺忪,頂著一頭卷黑的亂發出來應門,「是你呀!」現在才晚上八點不到,你就上床睡覺了?「穆襲冽笑謔的問。
因為睡眠不足,讓他火道︰「別提了!我才睡不到三個小時,你就跑來把我挖起來,你最好有要緊的事,否則我要去睡回籠覺了。」
「她答應嫁給我了。」穆襲冽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
「你是說聞織雲?」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打開冰箱,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我這里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這個將就點喝。」他將其中一瓶先丟給穆龔冽,然後自行掐開瓶蓋灌了一口。
「除了她還有誰。」
「你的動作還真快,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穆襲冽松了松系在脖子上的領帶,「下個禮拜二先去公證,想邀請你和白虎來當我們的結婚證人。」
麒麟聳了聳肩,「那有什麼問題,接下來你預備怎麼折磨她?」
「折磨」兩個手讓穆襲冽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很快的恢復正常,他以為不會被人發現,不過,這細微的表情還是
沒能逃過麒麟的眼。
「怎麼了?難不成你真想跟她白頭偕老,當一對恩愛夫妻?」他托著腮。嘲諷的笑月兌著黑了臉色的穆襲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嗎?還是你愛上她了?」
穆襲冽下額一縮,粗聲的吼道︰「我沒有愛上她,也不可能愛上她!」
麒麟笑彎了一雙迷人的俊眸,「你這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青龍,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和白虎,你是真的愛上仇人的女兒了。」
「我沒有!」
麒麟收起俊美的笑臉,「那麼你在遲疑什麼?」
「我沒有遲疑!」他再次咆哮,一把揪住麒麟身上的睡袍前襟,「該死!你和白虎最近是怎麼回事?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娶她只是為了報復,沒有其他的原因,我不喜歡別人懷疑我的話。」
「你這是老羞成怒嗎?」
「不要逼我動手!」穆襲冽怒氣騰騰的低咆。
麒麟呵呵一笑,「好,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哪!」
穆襲冽故意忽略胸口陣陣的怞痛,「我會證明給你們看。」
「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穆爸爸和穆媽媽的仇就靠你了,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了。」
「我不會的。」穆襲冽神情冷硬的迎視麒麟,冷靜的問︰「最近鳳凰有跟你或白虎聯絡嗎?」
「他不是出國了?」麒麟恢復原先懶散的模樣。
他淡淡的說︰「沒錯,他的秘書一會兒跟我說他去香港,一會兒又說他到北京去了,我一直聯絡不到他的人,所以才想問你,既然沒有就算了。」
麒麟打了個大呵欠,「你要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不送了。」
房門「嗒!」的關上,穆襲冽立刻像粒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其實麒麟和白虎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真的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好窩囊沒用,變得容易感情用事,這樣要如何報仇呢?
他必須報仇,如果就此放棄了,那麼這十二年來所受的煎熬不就白費了?
自從父母去世,日子雖然孤獨寂寞,他還是咬緊牙關硬撐過來,半工半讀的完成大學學業後,便進入鳳氏財團,然後每天不停的工作,一天除了兩、三個小時的睡眠,他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公事上,只為了將來有能力對抗聞家,最後終于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如今聞震輝父子都已經死了,東華集團已經形同破產,而聞家又只剩下聞織雲一個人,他不能半途而廢,她是聞斌豪的親生女兒,所有的怨恨都該由她來承受,他不能心軟!
☆☆☆
「小姐,我可以進去嗎?」弘伯在外頭敲門問道。
正在書房內整理爺爺遺物的聞織雲抬起頭,吸了吸微紅的鼻子。
「請進。」她將放著私人信件的紙盒收回櫃子里,「有事嗎?」
弘伯將抱在胸前的牛皮紙袋遞給她,「這是剛才快遞送來的急件,指明要交給小姐。」
她好奇的瞥了一下紙袋上頭的字跡。
「咦?怎麼沒有署名是誰寄的呢?」手上的觸覺告訴她里頭裝的應該是一本書或是一疊紙張,問題是,對方為什麼要給她這些東西?
「小姐,你慢慢看,我出去了。」弘伯轉身要走,又被聞織雲叫住。
「有件事我想先跟弘伯說一聲,因為我和冽結婚後,就要搬到他的住處去了,而這間房子也要拍賣,到時,我會給弘伯和家里其他的佣人一筆錢。你年紀也大了,該退休享享清福了。」
「穆先生家里應該沒有佣人吧?雖然我年紀大了,可是家事還做得動。」他可是不服老呢!
聞織雲唇角浮現笑意,「弘伯,你不要把我當作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千金小姐,煮飯、整理家務我可是很在行,不會有問題的,倒是你要好好保重。」
「我知道了,就照小姐的意思吧!」弘伯不舍的點頭,起眼淚還沒流出來趕快出去。心想,以後有穆先生照顧小姐,董事長也可以瞑目了。
她用剪刀將紙袋的封口剪開,里頭果然是十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聞織雲隨意的怞出來一膘,秀致的臉頰陡地血色盡失,連呼吸都變得短淺急促,額上滲出一片晶瑩冷汗。
這不是真的!
可是白紙黑字是騙不了人的,頓時事實好像把利斧,將她的心劈成兩半。
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唆使者聞織雲看下去,顫抖的小手機械似的將上一張紙移到旁邊,又繼續往下看,直到全部看完為止。
原來……她的喉頭好像被什麼東西梗住,讓她發不出聲音,只能痛苦的閉上眼楮,任所有的知覺痛到麻木,任沾著淚水的紙張宛如破碎的心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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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和穆先生約好,可以見他嗎?」一身的黑衣更襯出聞織雲清靈之美。
「請等一下,我跟穆先生說一聲。」秘書小姐在得知她的身分後,憐憫的說了些請她節哀順變的話,然後和辦公室里的上司通了幾句話。「聞小姐,穆先生請你進去。」唉!美女就是美女,就算穿著喪服也一樣好看。
才打開門,穆襲冽已經走到門口,關注的握住她的小手。
「我還以為你會在家,怎麼突然想到公司采?」這兩天他忙著和鳳氏的專屬律師討論接手東華集團的細節,等它並入鳳氏財團後,東華集團這個名字將從此消失。
聞綠雲吞咽下即將選出喉中的一聲便咽,柔柔的曬道︰「我只是忽然很想看到你,所以沒有先跟你說一聲就跑來了,有沒有打擾到你工作?」
她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嗎?真的要拿自己的終生幸福來當賭注嗎?
「就算忙,我也會怞出時間來陪你。」他熱切的眼神、深情的笑容讓她的心驀地揪緊。「你的眼楮紅紅的,是不是又哭過了?」
她笑得淒迷,別有一番嫵媚的風情。
「我只是想到就要嫁給你了,覺得自己很幸福。」
穆襲冽輕撫她光果的手臂,‘我也是。「
「真的?」
「要我對天發誓嗎?」他促狹的用鼻頭摩拿她的,低沅的
笑了笑,「這兩天,你可以先把整理好的東西請搬家公司的人送到我那兒去,省得結婚那天忙不過來。」
聞織雲被動的輕點頭,「好。」
他關注的將手心覆在她的額頭上,「你今天好像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的話,可不要瞞著我,我……」他的唇被點住了。
「抱著我,什麼都不要說。」她閉上紅潤的眼眸,將瞼埋在他胸前,「緊緊的抱住我好嗎?」再沒有比這句話更撼動人心了,穆襲冽動情的收緊雙臂,將那柔弱無骨的嬌軀鎖在懷中,他的身子卻因這樣的接觸而堅硬起來。
「織雲,你怎麼了?」他的婰部靠著辦公桌的桌沿,大掌將聞織雲按壓在他火熱的身上,「天大的事有我扛著,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的。」
可是,誰來保護我不被你傷害呢?聞織雲閉了閉眼,唇邊泛出一絲苦澀。
「今晚我可以去你那兒嗎?」她怯怯的問。
穆襲冽震動一下,微微的俯下頭,「你說什麼?」他以為自己听錯了。
她像個勇敢的小斗上,揚起一雙無畏的眼神,「我可以去嗎?」盡管羞紅了臉,她仍然不願臨陣退縮。
「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到時……」他艱澀的吞咽一下口水,不認為自己的定力強到能不踫她。
「是我自願的,你怕什麼?「聞織雲難得堅持己見。
是啊!獵物既然自動送上門來,豈有拒絕的道理?穆襲冽眼光一冷,將她的粉婰安置在他的兩腿間,讓她感受到他的亢奮。
「那麼你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而轉為深沉的眼眸瞧得她全身發熱。
「我知道。」她不由自主的恬了下唇瓣。
穆襲冽的喉頭緊縮一下,親了親她赧紅的桃腮,「再過兩個小時就下班了,我們先去吃個飯,然後再到我那兒去。」
「嗯!」她心跳如擂鼓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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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離開高級餐館來到穆襲冽的住處,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很明顯的,這一頓飯讓兩人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聞織雲在他狂烈眸光的注視了,好幾次都想打退堂鼓,畢竟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冒險。
她假裝欣賞掛在牆上的畫作,試著緩和緊繃的情緒。
「想喝點什麼?」穆襲冽看了下冰箱,嘎啞的問。
聞織雲難掩緊張的微笑,「我不渴。」
「這兒是你以後的家,想不想四處參觀一下?」他松開襯衫的幾顆扣子,露出里頭的胸肌,少了上班時候的拘謹,多了份狂野,好像準備掠奪的海盜。「先到我們的房間,如果有缺少什麼,這幾天可以馬上添加。」
「好。」她輕喘一聲,在穆襲冽的帶領下,進入以黑色為空調的主臥室。嵌在牆上的圓形壁燈亮起,營造出柔和的氣氛。
穆襲冽將她的長發勾到耳後,親吻她的耳垂,「喜歡嗎?」
「喜、喜歡。」她的身體因激情而打顫。「我可以先……去浴室一下嗎?「她怕自己會昏倒。
他打開同樣是黑色基調的浴室門,笑既著她略微倉皇的躲進去。
聞織雲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發熱的臉頰,征仲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只一次的問,真的決定這麼做了嗎?趁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否則不管將來如何,她都不能後悔了。
不,我不會後悔!鏡中的人兒仿佛在這樣告訴她。
她苦笑著,倏地腦中一閃而過曾在一本書中看過的幾段句子,如今和自己的心境相互對照,居然產生了共鳴,記得書中是這樣寫著——恨的力量大,愛的力量久。恨常常被愛化解,愛永不被很消減。
「恨常常被愛化解,愛永不被恨消滅。」聞織雲無聲的念著,可她真的辦得到嗎?她真的有辦法用愛來平息他的恨意,得到他的真心嗎?
光是用想像的是沒有用的,她必須親自去做才知道。
聞織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培養了勇氣才走出浴窒。
她見到的是兀自怞著煙的蕭索背影,他也同樣在掙扎嗎?
這個想法讓她的心情好過些。
他听見聲響回過頭來,捻熄了指間的頭,性感的低笑,「放松心情,我看你的表情好像要上斷頭台似的,我可不希望待會兒弄傷了你。」
她噗哧一笑,面對初夜的壓力因此得到舒緩。
「我相信你舍不得弄傷我的。」將自己交給心愛的男人,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她沒什麼好猶豫的。
「那可不一定。」穆襲冽抵住她櫻唇的嘴角,額含深意的道︰「不要太相信別人,尤其是我。」他的低喃像陣冷風從她心頭拂過,聞織雲強迫自己不去想,主動的迎向他的吻。
聞織雲逸出一聲嚶嚀,拋去淑女教養,在他懷中蠕動,小手本能的鑽進他的襯衫內,輕柔他的胸膛……
沒多久,一股爆炸後的塊感席卷了兩人,她在極度的滿足中無法克制的顫抖,旋即被擁進一具汗濕的胸膛。
「你還好嗎?‘他親親她昏昏欲睡的小瞼,滿足的從她身上翻下來。
聞織雲已經累得張不開眼,宛如柔順的小貓,安穩的偎著他。
「嗯!」在她沉睡之前,心里想道,或許這麼做不能改變什麼,可是,至少她感覺得到穆襲冽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恨她入骨,說不定她還有機會為地做點什麼來彌補父親的過失。
她相信愛會給人勇氣,不管將來他會如何的對待她,她都要當那個給他愛、給他幸福的女人。
幾天後,她辭退了家中的佣人,搬進穆襲冽位在信義計劃區內的住處,兩人到法院公證結婚,聞織雲正式成了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