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見風敏一臉的郁郁寡歡,于是無奈的嘆口氣。
「格格,你就想開點吧!既然他對你這麼無情無義,再想他又有什麼用?你現在已經是玄祺貝勒的未婚妻、端王府未來的二少福晉心里實在不應該再想著別的男人。」她忍不住說了幾句。
「我沒有想他。」她強辯的說。
「你騙不了奴婢的,格格,玄祺貝勒不計較你的過去,已經是大人大量,如果你心里再想著別人,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道。
夙敏苦澀的笑了笑,「你說的對,我是不該再有所企盼,只是……我嫁給玄祺貝勒真的就能幸福嗎?」
「那是當然的,格格。」寶貝的話語仍無法撫平她的心。
一輩子生活在謊言中,真的就是她要的嗎?
那麼就算她得到了幸福,心中永遠都會留下一片陰影,即使能一直隱瞞下去,她的後半輩子也將在良心的譴責中度過。
只是,她還回得了頭嗎?
她喃喃自語,「真的可以嗎?」
「格格,你就放寬心等著當新娘子吧!瞧你這兩天又瘦了,氣色也不太好,奴婢去叫廚房的人炖些補品,將你養得胖一點,打扮起來也漂亮。」
夙敏輕顰眉心,「不用了,我真的沒什麼胃口。」
「格格,就算再怎麼煩惱,人總是要吃飯的,不然,待會兒讓福晉見了又要心疼了。」寶月說。
一提到福晉,她猶豫了,「那……好吧!」她不想再多一個人為自己的事煩心。
「太好了,我馬上就去叫他們準備。」寶月轉憂為喜,才走到房門口,就听見珣夢的叫嚷聲,咦?珣夢格格怎麼來了?
「敏姊姊、敏姊姊,不好了……」她撩起裙襬,很不淑女的跑著。
在屋里的夙敏正困惑著,「是珣夢?這種天氣她怎麼跑來了?」話才說完,我兒珣夢上氣不接下氣的奔了進來。「瞧你跑得這麼喘,有話慢慢說。」
珣夢緊張的扯著她的袖子,「不能慢慢說,敏姊姊,晟愷大哥他……」
「他怎麼了?」夙敏臉色微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呼、呼,晟愷大哥他……受傷了。」她是專程來通風報信,還故意表現得好象很嚴重。
夙敏听了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格格!」寶貝大叫一聲,及時攙住她癱軟的身子。
她支著太陽袕,頭部仍有些昏眩。「我不要緊,沒事……珣夢,他現在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敏姊姊,你真的不要緊嗎?」珣夢暗罵自己是否演得太過火,才收斂了一些。「晟愷大哥只是被砍傷手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他是怎麼受傷的?為什麼有人要殺他?」她心驚膽顫的問。
「呃……我是听我二哥說的,因為前些日子嫣玉格格被人劃傷了臉,為了抓那名蒙面刺客,晟愷大哥故意布置了個陷阱引對方出現,就在不久之前,雙方打了起來,晟愷大哥的手臂不慎被砍了一刀,不過,對方自知逃不掉便舉刀自刎了,我一接到消息就趕來通知你。」
夙敏一顆心早已飛到醇郡王府,「他真的沒事嗎?不行,我要去看他。」縱使不應該,她仍無法壓抑渴望見到他的心。
「格格,你去做什麼?」寶月氣不過的說︰「你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你這麼冒然的跑了去,人家會說閑話的。」
「那我陪敏姊姊去好了,這樣人家就沒話說了。」只希望他們兩人見面後,晟愷大哥能坦誠的面對自己,抓住最後的機會向夙敏表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二哥也不必被迫娶敏姊姊,而敏姊姊也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多好哇!
寶月還在做最後的努力,「格格,你可得想清楚。」
「謝謝你特地跑來告訴我。咱們快走吧!」夙敏再也听不進任何話,只想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
「格格,你不要去呀!格格……」見兩個格格根本都不理她,寶月只有在原地跺腳的份。
***
「貝勒爺,你真要把奴才給嚇死了,這種事交代下面的人去辦就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還得了。」小順子一面上藥,一面叨叨絮絮的念道,還好只是小傷,不然醇郡王爺怪罪下來,他們這些下人哪里還有命在?
晟愷果著上身,神色陰郁的靠在椅背上,「哼!算他有種,知道落在我手里也是死路一條,不過沒問出幕後主使人是誰,難保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可惡!沒想到我親自出馬,還會發生這種事。」
「貝勒爺居然會受傷,連奴才都感到訝異,想必那名歹徒的武功甚是了得。」
將傷口包扎完畢,小順子取來一套全新的長袍伺候他穿上。
他可不承認這是受到近來情緒不佳的影響。「哼!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才扣好盤扣,一個嬌嗲酥軟的聲音便隨著人晃了進來。
新來的侍妾鳳姑娘一得知消息,梨花帶雨的撲上去。「听說貝勒爺受了傷,人家真是快擔心死了,傷得怎麼樣了?」
晟愷大皺其眉,冷冷的將她推開。
「我有叫你來嗎?」沒有召喚就私自跑到寄嘯閣,這麼不听話的侍妾該換了。
「可是,貝勒爺你受了傷,妾身理所當然要隨伺在旁了。」鴛鴦館里只剩她這個侍妾,不是她來還有誰?
「不必了,有小順子在就夠了。」他心浮氣躁的打發她,最近做什麼事都不對頭,尤其是曾經還相當沉迷這侍妾的嗲勁,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倒足胃口。
鳳姑娘很會看人臉色,不敢再多話,「是,那妾身告退。」
「啟稟貝勒爺,端王府的珣夢格格和頤王府的夙敏格格求見。」家僕吐著白煙前來通報。
晟愷神情一愕,還是點頭應允。
「讓她們進來。」她還來這兒干什麼?都快要嫁人。還跑到別的男人的府中也不替玄祺留一點顏面。「小鳳,你過來。」
「貝勒爺?哎呀!」她整個人跌進晟愷懷中,嗲聲哆氣的抱怨,對著他邪氣的俊臉又親又咬,「討厭!貝勒爺,你真是壞,一會兒叫人家走,一會兒又叫人家回來,讓人家都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呵……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嗎?」他雙手對她上下其手,一副欲火難耐的模樣。
夙敏一進門就瞥見這幕火辣辣的畫面,血色快速的自臉上流失。
「晟愷大哥,你……。」珣夢為之氣結。
他慢條斯理的從女人的胸脯問抬起頭,「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有話快說,我正在忙著,沒時間招呼你們。」
「你……不是受傷了嗎?」夙敏全身不住的顫抖,總算讓喉嚨得以發出聲音。
「手上的傷要不要緊?」
晟愷舉了舉臂膀,曖昧的朝懷中的女人眨了眨眼,「這點小傷不會影響到我要做的事,多謝你們的關心,小順子,送客。」
「你……真的太過分了。」珣夢本來好心想要撮合他們,結果反倒像是來自取其辱的。「敏姊姊,對不起,我真的不該帶你來。」二哥也看錯了人,他根本是個沒心少肺的薄情郎。
夙敏咬白了唇,驚痛莫名的喊︰「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害我?為什麼殘忍到連最後一點希望都不留給我?看別人痛苦的樣子會讓你快樂嗎?」
「敏姊姊,不要為這種人掉眼淚,我送你回去。」珣夢此刻後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都是她太愛多管閑事了。
瞅著一徑保持漠然態度的晟愷,她的淚如雨下,心死了,情也冷了。
「要是我听娘的話,這輩子都不相信男人,那麼就不會落得這種下場,是我不听話、是我活該……」夙敏慘白著臉,身子搖搖欲墜,一副隨時要倒下來的模樣。
「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兩廂情願,你不是也從其中享受到愉悅了嗎?如果你硬要怪到我頭上也無妨,反正我的名聲已經夠壞了,不在乎再擔起這一點罪名。」他摟著懷中的侍妾,口氣冰冷至極。
珣夢倒怞一口涼氣,憤怒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要是早認清楚你是這麼一個混蛋,今天就不會陪敏姊姊來了,我和我二哥都瞎了眼才會結交你,敏姊姊,咱們走吧!」
「這就是你要說的話嗎?」夙敏的聲音好輕、好輕。
晟愷一臉的不耐,「如果你覺得不甘心,可以去向你阿瑪告狀,或者告到皇上跟前,請他下旨指婚,我都不在乎,我的話說完了,小順子,送兩位格格出去。」
「不用了,咱們自己會走。」珣夢氣呼呼的晚道。
「等我把話說完,我自然會走。」夙敏眼眶發紅,卻不再流下一滴淚來,啞聲道︰「我真的不想恨你,可是,為什麼你就非逼得我恨你不可呢?現在你如願了,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但願從來沒認識過你。珣夢,咱們回去吧!」
這能怨得了誰呢?
是她太痴傻,是她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權利。
夠了!她該覺悟了……小順子哈著腰,「奴才送兩位格格。」
「晟愷貝勒,端王府以後也不再歡迎你上門咱們不屑再和你這種人有任何關系。」臨走前,珣夢悻悻的說。
夙敏的雙腳像灌了鉛似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要不是珣夢在身邊扶著,只怕達一步都走不動。
「哎呀!貝勒爺,你弄痛我了。」鳳姑娘嗲聲的叫疼。
晟愷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勁在不自覺中加重,待他松了手,她的手腕已紅了一片。
「出去!」他輕柔的喝道。
她還賴在他大腿上,一時反應不過來,「貝勒爺…」
「滾!」他咆哮如雷的將她扔出房間。
***
當夙敏從恍憾中回過神來,馬車已經停在頤王府門口。
「敏姊姊,我陪你進去。」沿路上珣夢就一直在偷偷觀察她,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太對勁,她就像是靈魂整個被怞離,只剩下一具軀體。
夙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的,天色暗了,雪又下這麼大,你還是快回去,免得路上不好走。」
「可是……」見她一臉堅持,珣夢只得放她下了馬車。「好吧!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親眼看著門房開了門讓她進去,珣夢才讓馬車才慢慢駛離。
「格格,你回來了。」一名家僕過來幫她打傘。
夙敏的臉蒼白得幾無血色,陡地捂著胸口,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只感到一口氣喘不上來,就直挺挺的倒下,暈死過去了。
「格格昏倒了……」家僕驚得放聲大叫。
「快去通知王爺、福晉,格格昏倒了。」
頤王府的下人個個慌得奔走相告,有的趕著去通報王爺、福晉,有的趕緊護送格格回房,大家忙成一團。
等夙敏被送回夕陽紅半樓,王爺和福晉他已聞訊趕來,並且下令家僕快馬加鞭去請大夫。
「敏敏,你要振作一點。」福晉紅著眼圈輕撫著女兒血色全無的小臉,「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倒了呢?寶月,你說!你是怎麼伺候格格的?」
寶月「咚!」的跪下,「啟稟福晉,格格她……這幾天胃口不好,晚上也沒睡好,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
福晉氣極了斥道︰「胃口不好?晚上睡不著?你為什麼不早說?」
「是……格格不讓奴婢說。」她顫顫兢兢的說︰「格格說……不想讓王爺和福晉為她的事煩心。」
「這孩子就是這麼體貼人,有什麼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說出來,真不知道該說她孝順還是傻,像她現在病成這樣,我這做額娘的不是更加擔驚受怕嗎?」福晉心疼的嘆氣,又看了下門口,心急如焚的問︰「怎麼請個大夫要這麼久?王爺,你趕快再叫人去催一催。」
頤王爺兩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我已經叫人去催了,應該就快到了才對。」
「啟稟王爺,大夫來了。」經家僕通報後,大夫便提著藥箱三步並作兩步的進門。
大夫才要跪下行禮,頤王爺一個揮手,「不要行禮了,快看看我女兒怎麼樣了?」
「是。」大夫坐在床沿,執起夙敏的手把脈。
頤王爺夫妻倆就圍在身邊,一顆心提得毛高,等待著大夫的診斷結果。
「咦?」大夫疑惑的皺起花白的眉毛,不信約叉再把一次脈。
大夫異常慎重的態度讓頤王爺夫妻倆驚疑的互覷一眼,福晉問︰「大夫,到底怎麼樣了?我女兒生的是什麼病?」
「呃,這……」大天面有難色的瞟著他們。
頤王爺粗聲的喝道︰「到底是什麼病?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是,王爺、福晉,能否借一步說話?」大夫躬著腰恭敬的詢問,這事非同小可,要是處理得不好,只怕會去了老命。
三人走到房問的另一頭,福晉的心情已由不安轉為凝重,「我女兒是不是病得很重,所以你不敢說?」
「啟稟王爺、福晉,格格她……沒有病。」大夫吶吶的說。
「沒有病會昏倒?你這大夫到底懂不懂醫術?」頤王爺氣極敗壞的吼道。
大夫硬著頭皮說︰「格格之所以會昏倒,是因為……她肚子里有了一個多用的身孕,身子大虛弱,又受了刺激的關系才導致的。」
福晉大大的震動了,「敏敏有身孕了?」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頤王爺呀牙切齒的揪住大夫的衣襟,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我女兒還是個閨女,怎麼可能……你再給我仔細的診斷一次。」
「王爺饒命!格格她……真的有孕了。」大夫打著哆嗦直叫道。
頤王爺臉紅脖子粗的吼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到底是哪個畜生干的好事,居然敢踫我的女兒,我非宰了他不可。」
頤王爺的手才放開,大夫連藥箱都沒拿就趕緊逃命去了。
「不可能?我的敏敏一向潔身自愛,絕對不可能跟人家亂來。」福晉聲色俱厲的轉向還跪在地上的寶月。「你說!格格是怎麼被人家欺負的?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一個字部不說?」
寶月啜泣的朝兩人叩首,「王爺饒命!福晉饒命!是格格……求奴婢不要說出去……奴婢也沒辦法……嗚……」
「你該死!」頤王爺一腳往她身上踹下去。「是誰干的好事?還不快說!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嗚……是晟……愷貝勒……」她嗚嗚咽咽的哭道。
「是他?」福晉喉頭一梗,低泣道︰「敏敏一定是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只是,她為什麼不把事情說出來,我可憐的孩子……」
頤王爺心頭的怒焰直沖雲霄,喊道︰「來人!把這丫頭給我拖下去,領鞭四十!」
「王爺饒命呀!格格、格格,快救救奴婢……」寶月手腳發軟的被押了下去,一路不停的哭喊。
寶月呼天搶地的叫喊聲將夙敏從黑暗的深淵拉了出來,她輕輕掀動著睫毛,耳畔听見了炕床旁的談話聲……福晉一籌莫展的說︰「王爺,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敏敏就要嫁進端王府了,要是讓他們知道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孩子……」
「所以咱們要趁早把事情解決掉,大夫說才一個多月的身孕,要把它弄掉還來得及,為了咱們女兒的將來,這也是不得已的。」
「可是,那是咱們的外孫啊!」她下不了手。
王爺憤恨難消的踱著步子,「不然你還有其它辦法嗎?這個孩子留不得,為了敏敏的將來,必要時只有舍棄。」
「不!我要留下他。」夙敏突然出聲,斬釘截鐵的宣告。
天哪!她月復中竟有了晟愷的孩子,這是老天爺跟她開的玩笑,還是娘在懲罰她?只是不管她再怎麼恨孩子的爹,也不能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
「敏敏,你醒了,額娘真是擔心死了。」福晉來到床畔憐惜的看著她,語氣不免有些責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什麼不早跟額娘說呢?」
她鼻頭一陣酸楚,「阿瑪、額娘,真的很對不起,給你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告訴阿瑪,是不是他引誘你?別以為有皇後在後頭替他撐腰,就沒人敢拿他怎麼辦,居然連我的女兒都敢踫,我絕對不會繞過他的。」頤王爺目篇欲裂的咆道。
夙敏感動得淚如泉涌,「阿瑪,是女兒不好,做錯了事讓您蒙羞,如果您真疼女兒的話,就答應解除和端王府的婚事吧!」
「這樁婚事已經傳遍整個北京城,連皇上也同意了,怎麼可以說解除就解除,不行!我不答應。」他背過身拒絕再談。
「阿瑪,我怎麼能懷著孩子嫁給玄祺貝勒,這樣對他不公平,而且這種事也瞞不了太久,早晚都會被拆穿,到時不僅有損頤王府的名聲,也會連累了阿瑪和額娘,女兒懇求您答應。」
頤王爺旋過身,沉聲道︰「所以阿瑪才要你放棄這個孩子,將來你跟玄祺貝勒要生幾個都有,這個孩子留下來,只會阻礙你的幸福。」
「不!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殺了他。」她兩手圈著小月復,孩子是無辜的小生命,她要不惜一切的把孩子留下。
「你……」頤王爺怒不可遏指著她。
還是福晉心細如發,看出女兒有說不出口的心事。
「敏敏,告訴額娘真話,你是不是很喜歡晟愷貝勒?」只有這個理由會讓女人堅持生下對方的骨肉。
夙敏一征,沉默不語。
「是這樣子的嗎?敏敏,你說啊!不要老把事情悶在肚子里,你不說出來叫咱們怎麼幫你?」頤王爺一再逼問。
「他不要我,我說了又有什麼用?」她掩不住心痛的神情。
頤王爺怒急攻心的大吼︰「什麼?!他真的這樣說?豈有此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阿哥,我女兒哪一點配不上他?」
性子溫柔的福晉听了也同樣勃然大怒,「我的女兒現在懷了他的孩子,由不得他說不要,王爺,依我看,和端王府的婚事還是算了,明天一早我就進宮覲見太後,請她下旨將敏敏指給晟愷貝勒,我就不信他敢抗旨。」
夙敏情急的叫道︰「額娘,您千萬不能這麼做。」
「額娘也是為了你著想,晟愷貝勒目前的正室仍虛懸著,你嫁過去將來好歹也是郡王福晉,現在你月復中又有了他的骨肉,他有再多的女人也動搖不了你的地位,除非你決定拿掉孩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我要這個孩子,但我不要嫁給他。」晟愷貝勒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即使皇上指婚,眾人逼他娶她,她也永遠得不到他的真心,那麼她又何苦將兩人一輩子綁在一塊,那注定是個悲劇啊!
頤王爺听了大發雷霆,「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連太後的懿旨他都敢違抗,我就到皇上跟前告他一狀,什麼顏面、名聲阿瑪都可以拋棄,就是要他給咱們一個交代。」
「你阿瑪說的沒錯,敏敏,你已經受了大多的苦,阿瑪和額娘對你始終感到內疚,所以絕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咱們也顧不了這許多,明天額娘就進宮去請求太後作主。」
夙敏一徑的搖著頭,淚水狂瀉而下。
「不要……對我這麼好……該內疚的人是我……沒有資格的是我……我不配……讓你們對我這麼好……」她啜泣的哭嚷。
為什麼對她這麼好?要她怎麼狠得下心再欺騙下去?
娘……對不起,請原諒女兒不孝。
「瞧你又在說什麼傻話?你可是額娘的寶貝女兒,誰敢欺負你,額娘就跟他拚命。」福晉那充滿母愛的眼神和關愛的話語,讓她徹底崩潰了。
她的雙眼又紅又腫,掀開被褥爬下床,便往頤王爺夫妻倆跟前一跪。
「請不要為了我的事驚動了太後、壞了頤王府的名譽,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我真的不值得你們這麼費心。」
福晉彎下腰拉她,「你這是做什麼?我和你阿瑪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那麼就請你們答應我,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她堅持跪著不起來。
「我的女兒被人欺負,我這當阿瑪的怎麼能不聞不問?」頤王爺怏怏不樂的瞪眼,「你別怕,天大的事有阿瑪頂著。」
夙敏心亂如麻,「我不要他被迫娶我……」
「敏敏,都到這個地步,你就不要再替他說話了。」福晉不忍見女兒委曲求全的模樣,「明天一早,我就和你阿瑪一起進宮,你乖乖待在府里等好消息。」
「哼!就拚著我這王爺的爵位不要,也非要醇郡王府給咱們一個交代不可。」
他怒氣沖天的吼道。
「不要……不要……」她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萬念俱灰的大喊︰「王爺、福晉,謝謝你們這麼愛護我……一切都到此結束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