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鑼密鼓的賽前集訓展開,沈侃經常都是帶著疲倦的神情回來。不過不管他再怎麼累,對-君的呵護卻不曾稍減,他的細心看在-君眼里使她備覺溫馨,對沈侃的愛比之前又加深了幾分。
看沈侃每日奔波于球場與家里,-君總是為他感到心疼,但沈侃那份對籃球的熱愛更是讓她感動莫名,她從未看過他打球,不過她就是能感受得到沈侃一定是最棒的。
一連串的訓練之後是開打前的熱身賽,-君頭一次在電視熒幕中看到沈侃。球場上的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球迷們幾乎全在為他加油打氣,只要球一傳到他手上,女球迷的尖叫立刻響遍整個體育館,看台上有關沈侃的海報更是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給。
這就是沈侃不為她所知的一面-
君盯著熒光幕,看著沈侃縮小的身影在上頭來回奔跑、四處移動。她並沒有刻意去注意兩隊的比分,她相信沈侃一定會贏的,他的一舉手、一投足是那麼的自信滿滿,球隨著他所賦予的力道,在空中劃出各式各樣優美的弧線,然後準確的正中籃框,每一次出手都是那麼的完美。
一股心慌慢慢在-君的心中蔓延開來,她這才發現沈侃的另一面對她來說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她知道在這時候提起這種「門第之見」似乎有些無謂,她一向深信只要兩人相愛,這些小事都無法影響任何事,但她卻不能抑止自己去胡思亂想。
因為她無法確定……沈侃是不是真心的?
電視里發出了歡呼聲,-君努力的把分散的精神再度集中至畫面上。
沈侃那一隊贏了這場開幕賽,攝影機在場中捕捉獲勝後漾著滿意笑臉的沈侃,他向支持的球迷揮揮手,隨即步入了球員休息室,沿路上一大群愛慕他的球迷們蜂擁而上,-君看著他被人海團團圍住,鮮花和包裝精巧的禮物塞滿了他的手中,眾人爭先恐後的推擠使他寸步難行,在幾個在場人士的「開路」之下,沈侃才得以勉強步入休息室-
君伸手按掉電視的開關,躲進隔音良好的琴室,她沒有彈琴,沒有踫觸任何一樣樂器,只是背靠著門,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任由恐懼、心慌侵襲著腦神經中的每一個細胞。
???
沈侃似乎被緊湊的比賽行程所感染,表現于外的不是焦慮,而是一派自得,如魚得水般的浸沉于球場上的勝利喜悅中-
君和他溝通的時間越來越少,但這並不表示沈侃不關心她,一有休假他還是往家里跑,除了一些必要的球隊活動一定得參加,或是偶爾和隊友出去聊天之外,絕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會待在公寓里,看看比賽的錄影帶,抑或是到附近的球場獨自練球。
沈侃對籃球的熱愛令-君有些擔心,他的談話中總少不了「籃球」這個話題,為了要了解他言語中的內容,-君不得不到坊間的書店去翻閱一些和藍球有關的雜志書刊,深怕自己無法融入沈侃的世界。
面對屋內並列成排的體育雜志,-君有說不出的心慌,越了解沈侃,她越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沈侃的消息老是佔著書刊上最多頁數的那一篇報導,舉凡他在球場上的豐功偉跡、乃至于他私生活上的小點滴,均是書上的頭條新聞。而自己和他同居一事,要是被好事者批露出去,那將會被渲染得何等不堪啊!
球季展開將近兩個月,沈侃似乎忘了結婚這件事,從-君搬到他的住處之後,他只有在家人來訪那天提過這回事,他的心中似乎只有籃球,根本忘了當初自己所允諾的話-
君心里又擔心又著急,幾次想開口,但卻又在最後關頭咽了回去,她並不是擔心自己的妾身未明會惹人批評,而是憂慮事情一旦爆發開來,這對沈侃的名聲將會帶來多大的傷害。誰不希望自己深愛的男人能永遠處于事業的巔峰?她不願去想像失去掌聲及支持的沈侃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她唯一確定的是沈侃目前並不能失去這一切。
「你為什麼喜歡打球?」有一次-君忍不住向沈侃問道。
「以前打球是因為自己長得比別人高大,佔了天生的優勢,打起來有種優越感,所以才喜歡打球。現在籃球已經變成我的興趣,在場上我能夠盡情的奔跑,就算再累我也覺得很快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
「兩年多以前我的腳受了傷,足足有三個多月無法上場比賽,甚至連練球都沒有辦法,那時候簡直痛苦得不得了。看著別人在場上,自己卻在場外干瞪眼,那種坐冷板凳的滋味才難受,所以現在只要能夠上場我一定全力以赴,最重要的是要保護自己不再受傷。雖然比賽總免不了會有一些沖撞,但只要練就足夠的本錢和耐力,仍然可以免去一些皮肉之苦。」沈侃滔滔不絕的提起一些預防運動傷害的常識。
「之前我們認識的時候,我記得你說你是去養傷的,對吧?」
「那只是點小傷,不礙事的。」
「你那時候一定很難過。」
「難過倒是沒有,只是有點無聊,不能踫球,每天只能做些零星的練習,無聊極了!」
「原來你是因為無聊才找上我的。」她微噘著唇抗議。
「嘿!別這樣嘛!」沈侃用他那一雙大手柔亂了她的頭發,他總是這樣。
「你好忙,我看到你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遺忘了一樣,沈侃一個禮拜之內總有好幾天不在家,她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沈侃不語,只是眼里帶著笑意地瞅著她,手依然停留在她發上。
等不到他的回應,-君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有時候也很無聊,你小心我去找別人排遣寂寞。」
沈侃笑出聲音來,翻身將她壓住,吻去她的驚呼,開始他的探索。
「你根本……沒有听我在說什麼!」她語氣不穩,一邊喘著氣一邊說。
沈侃笑起來很好看,但-君沒空去注意,她雙手正在和他的侵略對抗,他趁她只顧著上衣時,倏然褪去她下半身的衣物。
「啊——」她的喘息被他的吻淹沒,他誘人地在她體內綠動、顫抖……
他總是這樣,她並沒有完全陶醉在其中,心底的疑惑不安還未獲得他的解答,她遲疑著是否該釋放自己所有的情感。
「別那麼難過。」沈侃滴著汗水俯身看她。
換她不說話了,她退開身子側過頭。
「你只是還不習慣,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等到秋季結束我多得是時間陪你。」
他從來沒用這般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君心中的郁悶也因他的口吻而減緩。
她轉過來看他,「可是現在不行?」
「現在不行。」
「我懂了。」她的語氣落寞。
沈侃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解釋她才會真正了解,他也不想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連個朋友也沒有,每天就光是在屋子里彈琴。
「我——」
「別說了,我會學著適應的。」她微笑地倚向他。
沈侃一手橫過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情話-
君無言的看著他,心情不再像以前那樣悸動,她多擔心他和自己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他們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再多一點的進展也沒有了。她好像永遠都只能在他背後看著他,怎麼也趕不上。
???
這是沈家三姊妹每隔半個月的聚會,但今天多了一個人-
君不安的坐在她們當中,她無緣無故的被沈從家里拖出來,到了這里還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直到沈倪向她解釋,她才知道她們在做什麼。
一定是沈侃要她們這麼做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著,他大概是怕自己在屋子里關太久,所以才要她們帶她出來。
「你和大哥現在過得好嗎?」沈倪關心的問-
君可以從她們說話的方式和發型的不同分辨出她們三胞胎誰是誰。
對于沈倪的問題,-君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只能淡淡的笑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和沈侃只有在床上很好,其他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你的臉說你過得並不好。」沈馬上看穿了她的想法。「告訴我,沈侃那家伙是不是欺負你了?」-
君連忙搖頭,「沒有,他對我很好。」
「看看你,老是為他說話。」沈在逗她。
「沒有啦,他除了在家的時間比較少之外,其實都對我不錯。」
「說得也是,哥他從以前就很少在家里,自己一忙就冷落了別人。」沈輪也開口了。
「-君,那你都在家里做什麼?」沈疑惑的問道,她不相信能有人一天到晚悶在屋子里不出去。
「有時候出去買買菜、吃吃飯,再來就是在家里彈彈琴、寫一些曲子。」其實她已經漸漸習慣這種日子了。
「都是一個人?」沈倪覺得她好可憐,難怪大哥會要她們有空過來陪陪她-
君故意不去注意沈倪眼中的同情,她假裝開心的說︰「一個人的日子也不錯啊!」
「你居然就這樣一個人,老哥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他有事啊!」
「你想不想出來工作啊?」沈突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你可以到我的工作室來幫忙啊!」
「算了吧,做你的老媽子啊?依我看,要把你的工作室整理好,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夠。」-
君腦中閃過兩個字——工作!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她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來做的,老是在沈侃那兒當一只米蟲也不是辦法,她也不想一輩子都靠他養,要是哪天他不喜歡她了,那她要怎麼辦?
可是如果她去工作了,那她和沈侃見面的時間一定會比現在更少,她能夠忍受嗎?
「你會寫歌是不是?」沈輪想起老哥曾經引以為傲的說-君是個才女。
「對啊,你可以到介聲那兒幫忙,或者幫他寫幾首曲子……」沈倪興奮的附議,「只要我開口,介聲一定不會拒絕的。」
沈倪無意地宣告她和範介聲的情誼非比尋常。沈輪穩住心中的淒楚,試圖裝出笑臉。
「好啊,你去跟那個臭要範的說一聲。」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樣叫他。」
「哦,舍不得了啊?」
「我才沒有呢!」沈倪羞紅了臉,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可是我……」-君一想到如此一來和沈侃的相聚又要減少了,馬上遲疑了起來。
「有什麼好可是的,」沈輪拍拍她的肩,「反正有沈倪幫你,你什麼都不必擔心,範介聲一定會用你的。」
「不是,我——」
「走吧,事不宜遲。沈倪,我們現在就帶她去找範介聲。」沈是個說做就做的人,立刻拉起-君。
「好啊,介聲現在應該還在工作室,我們去找他。」沈倪一听到要去找範介聲只差沒舉雙手贊成。
「我還有事,我——」沈輪並不如沈倪那般興奮,要她看著自己的姊姊和那個人在一起,教她情何以堪?
「沈輪,說好了今天一整天都要空下來的,你是在干什麼?我不管,你叫凌冠宏去處理,反正公司是爺爺的沒人敢記你曠職的。」沈看沈輪一臉的勉強,只好使出殺手 。「算了,你不敢跟凌冠宏說是不是?我來跟他說。」說畢,便作勢要拿沈輪的大哥大打電話給凌冠宏。
「沈!」沈輪立即搶回她的大哥大,如果沈打電話回公司發現她今天請了假,那她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我去,我去。」
「對不起,我看我還是不要去好了。」
三人吃驚的看著-君。「為什麼?」
「我……」我怕這樣一來就不能和沈侃在一起了。
可是她怎麼能這麼說呢?這教她怎麼說出口?
「我怕自己做得不好,會讓範先生為難。」
「安啦,這都是可以解決的,我們只是先去看看,又不是一定要你在那兒工作,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大可走人嘛!」
「是啊,只不過是去看看嘛!」沈倪也催促道。
「可是……」她看著沈輪。
沈輪笑了笑,「別在意啦,我只不過不想被她們兩個疲勞轟炸,想開溜罷了。一起去看看也無妨。」
不知道為什麼,沈輪從第一次見到-君就對她有股親切感,總是沒辦法拒絕她,下意識地就想對她好-
君似乎有些被說動了。
「好吧!」
???
範介聲初見到直發的沈倪,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直到他望見了走在後頭、有著相似臉孔但卻有著一頭波浪卷發的沈輪,才露出欣喜的笑容。
「介聲,你猜我們帶誰來了?」沈倪用著她一貫柔柔的聲音問道。
「沈輪!」他率先喊出沈輪的名字。
沈輪臉上閃過奇怪的表情,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打了聲招呼,「範先生,你好。」
「喂,臭要飯的,還有我呢!別忘了我以後可是你的大姨子呢!」
範介聲差點忘記還有別人在場,「你好,沈。」
天啊!他該不會是在作夢吧,沈輪居然來了。
自從他們兩人從英國回來之後,她便再也不肯踏進這里半步了。
「介聲,我來替你介紹。她叫柳-君,她會寫歌哦!」沈倪早已把自己當成是這兒的女主人了,她將-君推入錄音間,要她在鋼琴前坐下。「來,-君,你彈首你寫的曲子給我們欣賞、欣賞,我們就在里頭陪你。」-
君猶豫的看著那位渾身上下充滿男人味的範介聲,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一件同色系的長褲,看起來不像是個制作人,反倒像是個時裝模特兒,長得既高大又英俊,也難怪沈倪會喜歡他,他的外表就像個標準的公子,沈倪如果真的愛上他鐵定會吃虧,因為他們一點都不相配,他身邊的女人應該是成熟穩重的,就像……
沈輪!-
君看向沈輪,突然發現沈輪一臉的心事重重,她的眼楮一直看向地上的某一點,可是這名貴的地毯上既沒有精致的花紋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除了幾條電線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可看性,她的樣子就好像是在逃避某個人的眼光。
譬如……範介聲。
範介聲的眼楮直盯著沈輪,他根本沒在注意-君,-君懷疑自己是否要彈下去?
沈輪好像發現了她的疑惑,冷著聲音說道︰「範先生,別一見到我二姊就胡涂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你听听-君的歌,不是來看你們兩個表演的。」-
君覺得一頭霧水,範介聲明明是在看著沈輪的,為什麼沈輪硬要說他是在望著沈倪發愣?
「輪,你少胡說了。」沈倪不好意思極了。
範介聲則是深深的看了沈輪一眼,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好了,好了,專心一點,-君,你就彈吧!」沈不耐煩的說,她可是急著要听听看老哥口中的音樂才女到底有多優秀。
「你有沒有帶譜來?」範介聲出奇的有著一副好嗓子,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好听。
「拜托,她是被我們三姊妹臨時拉來的,哪有人會把譜帶在身上的?」沈已經沒什麼耐性了。「你若不要她,我可是搶著要她到我工作室當助理咧!」
「那你還記得你的曲子嗎?」-
君點點頭。
「那麼就開始吧!」-
君不知所措的將手指放在琴鍵上,隨意按了一、兩個音,不知該從何彈起。
「你可以隨便彈一些,不必太緊張。」範介聲終于成功的把注意力移回-君身上,並細心的發現她的緊張。
听了他的話,-君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手指頭自動彈奏了起來。
不同于時下流行的音樂,她的曲子竟是那麼的特殊,那麼的……奇怪,但卻好听得……令人無法形容-
君輕啟唇瓣,開始低低地吟唱。
錄音室里涌進了更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想進來瞧瞧沈氏三朵花的美麗;沒想到听到-君的聲音之後,所有的人便停住了腳步,沒有人肯離開。
她的聲音多變,可以清亮、可以沙啞、可以高昂、可以低迷,音域極廣。
不但曲子很棒,連歌詞都不落俗套,很簡單,但傳達的情感卻讓人深深的撼動。
人越來越多,進不來的人有的站在外頭,眾人交頭接耳的猜測里頭那位美麗女子的來頭。
「我要簽下她。」一位資深的經紀人首先表態。
「豐哥,我剛要成立工作室,你就大發慈悲把她讓給我吧!」一位在歌壇頗負盛名的男歌手開口道。
「我要去叫我們老板來看看,他正好在樓下。」一名宣傳連忙想到,這種會唱歌的女孩子歌壇並不多,一心想改造公司形象的老板一定會來看看她、听听她的歌,簽下這種具有實力的女歌手,公司也免得老被外界批評為專門出產一些花瓶玉女。
「我們齊風也要她,你們別湊熱鬧了。」
外頭的人吵得不可開交,里頭的人則是被-君的歌給嚇了一跳。
「天啊,老哥果然沒說錯,你真的是個天才。」沈高興得沖上前去抱著-君喊道。
「介聲,她真的唱得好棒,是不是?」
「這首歌真的是你寫的?」範介聲吃驚的問道。
「有什麼不對嗎?我唱得不好?」-君膽戰心驚的問道,「我也許是太緊張了,我從來沒唱歌給那麼多人听過。」
「你唱得很好,咬字很清楚,情感的掌握恰到好處,我只是有點吃驚。」範介聲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位美得出奇的女子,他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她長得這麼漂亮,因為他眼中只看得見沈輪,但一听完這首歌,他才發現她不只是個空有外表的洋女圭女圭,她的才華更是令人折服。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沈輪則因為這首歌的歌詞而心動。她很少听歌的,幾乎是沒有時間去听,但也因為一直沒有一首像這樣的歌可以吸引她聆賞,所以提不起興趣-
君停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說︰「愛情止步。」
???
沈侃回到家,見到-君煮好了一桌的菜等著他,心情也跟著大好。
「你回來了啊!」-
君向他甜甜一笑,沈侃險些閃了神,搞不懂為什麼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還是能讓他有所反應。
「你心情很好?」
「是啊!前幾天和沈她們一起出去了,她們對我很好,」她端出一鍋熱湯,沈侃連忙放下手邊的東西,前去幫她,深怕那鍋熱騰騰的湯會燙傷她-君對他的行為感到一陣窩心。「還有你也是。」
沈侃將湯放在桌上。「你說我怎樣?」-
君撒嬌的抱住他。「我說你對我很好。」
「這還用說嗎?不對你好我要對誰好?」-
君樂得像個傻子。
「瞧你高興的。快點過來給我一個吻,我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君順從地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吻。
「謝謝你要她們陪我。」
看她一掃前些日子的憂郁綻出歡顏,沈侃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否則一離開她,他也跟著魂不守舍,打球的時候總記掛著她,怕她一個人在家里無聊難過。
「她們沒有帶壞你吧?」他打趣地問道。
「你沒有看報紙嗎?」
她那次在範介聲那兒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呢!第二天還上了報,報上形容她是一顆璀璨的新星,還夸她的聲音是十年難得一見的好嗓子,是音樂界不可多得的奇才……結果沈侃都沒看到。
她有些失望,不過那並不重要,對于那一堆圍著她想和她簽約的人,她可是一個也沒敢答應。她對上電視、出唱片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範大哥還當場買下了她的那首曲子,隔天她便領到一筆可觀的報酬,範大哥甚至還答應她可以繼續在家里創作,不必天天到公司上班,她再也不用靠沈侃來養她了,她有了自己經濟獨立的機會,這讓她興奮了好幾天。
「看報紙!你們上了社會版啊?」沈侃以為她在開玩笑-
君突然想起他是不看影劇版的,只好暫時不去提自己唱歌上了頭條的事,反正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天再給他一個大驚喜也不錯。
「是啊,我們跑去星期五,和一群牛郎大跳三貼的時候遇到警察臨檢,全被抓進警局,在里頭過了一夜。」她也跟著瞎鬧。
「慘了!你果然被她們帶壞了,變得那麼愛說謊。」沈侃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惹得-君笑到腰疼。
「我是被你帶壞的。」
「好,我決定再教教你對我要怎麼壞。」
沈侃一把將她抱起,兩人一路嬉鬧地往臥房走去。
???
她掏出鑰匙,經過一天的忙碌,此刻她極需用熱水澡來洗去一身的疲倦。
但……門居然是開的?
沈輪心中浮起一陣疑雲,會是他嗎?
她今天一天已經夠累了,可不想再面對他,她甚至可以猜出他的來意,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他這又是何苦……
正當她想拔出鑰匙,另尋一處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門突然開了,範介聲毫不溫柔地將她拉進屋內。
沈輪步履不穩地像是要跌倒,範介聲連忙又扶了她一把,可是卻被她閃過。
「你為什麼不肯進來?」他怒氣沖沖地問。
「這是我家,我有必要向你報告嗎?」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一點也不想跟他吵,她累極了。
「別再折磨我了好嗎?」他抑下心中的不滿,將她拉到沙發旁坐下,好聲好氣的請求。
為了使自己不去想他,她一直保持在忙碌的狀態下,就這樣卯足了勁在工作,也拚了全力在躲他;沒想到他還是找來了。大概是累了吧!沈輪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這沖動也許是從認識他以後才慢慢培養起來的,以前的她從不是一個想哭就哭的人。
還來不及制止,淚水便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傾泄而下。
她這一哭,可把範介聲嚇壞了,認識沈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她哭呢!
「你到底怎麼了?從關島回來後你就一直對我避不見面,好不容易在錄音室踫到你了,你卻把我跟小倪配成一對。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你,我對她只有朋友的情誼,更何況她又是你的親姊姊,我理當對她好一些,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我當禮物送給她啊!」範介聲一古腦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沈倪,她……她愛上你了。」她的話里有著指控,仿佛在怪他。
「嘿,公平點,我又沒有要她愛上我,這不是我的錯。」
「可是……你讓她誤以為……你也……愛她,你讓她這麼想。」她索性豁出去了,忿忿地指責他。
「是你自己不讓我們的感情曝光的,要不然我早就想——」他的話立刻被沈輪打斷。
「感情。我們之間有‘感情’存在嗎?自始至終你一直都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她聲淚俱下地控訴,「今天和蘇子英、明天和江彩霞,你敢說你沒有讓別人誤會?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她們才會一窩蜂的擁向你,以為自己可以捉住你了,可惜她們都太傻了,你絕對不會只要一個女人,因為你自私,一個女人根本無法滿足你的自大,兩個、三個、幾百個、幾千個都不夠。」
「報上都是在亂寫,我承認自己以前很花心,可是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別人有牽扯了,你要相信我啊!」範介聲吼道。
「無風不起浪,你一天到晚像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四處張揚,沒有這種事發生才有鬼。」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你值得我相信嗎?」她抬起頭,淚眼模糊的望著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姑且除去你那數也數不盡的前科不算,股份有限公司的事你要怎麼辦?你怎麼可以……她是我的親姊姊啊!你的所作所為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們真的是一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範介聲氣極了,他真想活活把她掐死,什麼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她真的也以為自己和沈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難道她看不出他有多愛她嗎?
「走!」他將她的手腕緊緊扣住。
「你要帶我去哪里?」他的表情嚴肅得令她害怕。
「我們去找沈倪,我要當面跟她說清楚,我愛的人是沈輪,不是沈倪。」範介聲有著百分之百的認真。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們這一去不是要逼她去死嗎?她那麼愛你,她不像我,我可以撐過去,但她不行啊!」
「那我呢?你只顧慮到她,我沒有你也一樣過不下去啊!」範介聲將她摟進懷里,像是要將她柔進自己體內。
「不要逼我做選擇。」她哭得柔腸寸斷。
「是你在逼我,是你!」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愛你啊!」她終于肯承認了。
「那就嫁給我。」他突然提出請求。「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這輩子只向一個人求婚,我要你嫁給我,我要你在我身邊,永遠不再胡思亂想。」
「那沈倪怎麼辦?我不行……」沈輪即使為他的話震撼不已,但她還是想到了沈倪。
「我不能再讓她阻擋在我們之間,就算你不嫁給我,我還是會告訴她我愛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