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是從二樓跳下來,要不然可能真的會摔死!」
老張的心跳依舊保持高速運作,他怎麼也沒想到前一晚會過得如此刺激,他幫忙躁控遙控飛機,而懷恩負責開車,只見風箏妹妹房間的窗子打了開,接著當她看到了遙控飛機上的風箏以後,竟然想也不想的就跳樓……
「我可不想成為第一個有綁架前科的畫家啊!」
「放心好了,綁架是唯一死刑。」老張還有心情加上這句。
「你別嚇我了。」懷恩馬上打了老張一拳。
「拜托,驗傷單都已經出來了,那個歐巴桑就算想告我們也告不成,她根本是預謀殺人,風箏妹妹被打成那樣,如果穆強沒發現不對勁,搞不好現在風箏妹妹已經掛點了。你不想在這輩子看到夕陽的時候都想到放風箏的女孩子已經被她老母打死了吧?那多不夢幻啊……」
「呸呸呸!」懷恩馬上又補上一拳。「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啊?」
「恕我直言,以我現在惶恐的心情,實在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他們兩個接送的人都已經嚇成這般,更別提抱著滿身是傷的風箏妹妹回車上的穆強了,雖然他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但是他臉上那副想殺人的表情絕對是害他們兩人嚇出心律不整毛病的主因。
「唉,救出來就好了,至少我的夕陽依舊美好。」
「磋!你除了夕陽以外,就不能想想別的嗎?」
房外的兩入說說鬧鬧心情放松了不少,而房內的穆強和語璇則不是如此。
穆強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尤其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從窗口躍下,雖然只是扭傷腿,但她身上的傷卻把他嚇了一大跳,他怎麼也沒想過她會被打成這樣。
「我很好……」語璇躺在床上吃力的說著,小手被他握著,她臉上有著虛弱的微笑,但眼淚卻始終沒停過。
「我那天就該把你帶走的。」穆強既自貴又憤怒,但見著語璇流淚的模樣,他又不願表現得太激動。
「我沒事……」只是止不住眼淚。語瑾在心里補充著,能再見到穆強,恍若隔世,她多高興穆強最後還是來救她了。她還有什麼好埋怨,即使帶著一身的傷,她仍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語璇流著淚,露出了少見的微笑,她是那樣的渴望見到自己,以往兩人見面時她總是神經緊繃,深怕被人看見,如今她躺在床上竟然對著自己微笑。
「我好高興……因為你就在這里。」語璇伸出手提著他,就怕這只是一場夢,一醒來穆強就會消失。
「如果你不哭,我會比你更高興。」穆強用臉頰與她的臉頰緊緊相貼。
「我盡力好嗎!」語璇伸手擁住他。「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太高興也是會哭的。」
「相信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好好的照顧你。」
當他眼看著語璇往下跳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了語璇對自己的心意,她為自己的付出他都感應到了,既然她對自己是如此真心,那麼他關穆強也絕不會負她半分1
「哇……哇哇哇……」懷恩看著眼前的人,忍不住繞著語璇「哇」了起來。
「完全變了個人嘛!」老張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依偎在穆強身邊的女孩跟以往印象中的風箏妹妹仿佛是不同的兩個人,有了愛情的滋潤,加上細心的照料,原本那朦朧畫中舶少女,輕盈靈巧的從畫里走了出來,變成活生生的人,雖然語璇眼里總寫著些許驚慌,但只要站在穆強身邊,感覺上多了仕嬌弱和一種無法用言語轉述的距離感。
也許那只有穆強才親近得了……
「風箏妹妹,要不要考慮當我的模特兒?」懷恩馬上提議。
「免談!」一旁在填寫資料的男子首先回應。
語璇看著說話的穆強,嘴角浮現了笑意。
「真是小氣!」懷恩翻了翻白眼,不以為然的聳肩。「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出發?」
「星期二。」穆強頭也不抬地說。
「所有證件都辦齊了嗎?」
「都好了。」
穆強的語氣感覺上就如同還在軍營里預謀私奔時一樣的確定,而如今語凝已在身邊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呢?只要語璇在他身邊,誰也不能將她帶走,他不可能再讓語璇回到過去那種生活里,她將和自己一起到美國去念書,接著他們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會讓她幸福的。
「那……你爸媽知道嗎?」
「這是我的事。」穆強抬起頭,倒是一直沒想到這問題。父母一向教導他獨立自主,而語璇是他自己爭取的,他並不是懵懂少年,在愛情的戰場上也算是有不少經驗,但他從未想過去爭取什麼,除了語璇……「我想他們不會反對這件事。」
「什麼?!」老張和懷思同時投以訝異的眼光。
雖然他們也耳聞穆強的家庭開放民主,加上家境富裕,這種家庭環境一向是他們兩個所羨慕的,但是穆強帶了女孩回來,還準備一塊帶到美國去,這種事總不好連他爸媽都不通知一聲吧?
兩人接著往語璇那望了一眼,發現語璇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或者應該說連她也一直沒想過這問題,所以臉上也浮現驚
語璇的確從來沒想過這問題,她一心只想跟穆強在一起,尤其穆強細心的照料她,不管是身體上的傷口或是心里的傷痕都因為穆強而愈合了,而她只顧著和穆強在一起,卻忘了現實的問題。
在穆強家里住了這麼久,沒有見過穆強的父母,只知道他的家人全在美國,而這房子又大又豪華,她早該知道穆強是富家子弟,而他這麼貿然的帶著自己到美國去……難道他的家人真的會不聞不問嗎?
「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穆強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也不容別人懷疑他的決定。」倒是老張……你跟阿屏呢?」
提到自己,老張馬上就忘了穆強的事,臉上掛著落寞。
「我跟阿屏的情況不能跟你們兩個比……你們也知道阿屏她媽的事,她媽一直想我跟阿屏現在先訂婚,她們家的經濟情況不好,就靠阿屏在工作撐著,阿屏也不可能這時候跟我一起去念書,而且這一去就非得一年半載才會回來……」
「現在訂婚不好吧?你們都還年輕啊!」懷恩皺起了眉。
「當然不好啊!」老張搖著頭說︰「我才幾歲?一點經濟能力也沒有,而且就算是念完了書也得再工作個幾年才能存點錢結婚,結婚哪會不需要錢啊?沒有任何基礎我根本不敢去想終身大事,這時候就先訂婚……我也覺得不好,雖然我和阿屏的感情很穩定,訂個婚也是無所謂,但是我老覺得有點怪怪的……光是當兵就分開了一年多,接下來要出外又得分開個兩年,分開那麼久回來突然就要結婚,那……好像不太對勁,不過看來阿屏也是緊張兮兮,昨天下了最後通牒,還放了狠話,說不訂婚的話就別怪誰無情。」
「唉!」眾人完全可以了解老張的顧慮。
「風箏妹妹,如果是你呢?」老張突然轉而對著語璇問道。「如果你得跟穆強分開三年,你會想現在先訂婚嗎?」
「你問她這種問題干嘛啦!「懷恩總覺得語璇像是自家妹妹一樣,這問題很難讓人回答耶!
「都是女人,問問嘛!搞不好她們想的一樣啊!」老張擺明已經是走到絕路了,以往和阿屏在一起的時光不算不好,大學生活不錯,但是歷經了當兵心境上已經完全不同,退伍後幾次見面總是話不投機,如果就這麼訂婚……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語璇躲在穆強後頭,睜著大眼搖頭說。
如果…如果穆強在這時候離開,那她怎麼辦?
語璇一直沒有想過這問題,當她從樓上一躍而下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了這輩子跟定了身邊的這個男子,承諾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兩個人能在一起這世界才會變得真實,所以就算是訂了婚又怎麼樣?!分開一天兩天……一樣都是分開。
「對啊!你看,風箏妹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懷恩白了老張一眼。
「也是……風箏妹妹年紀還太小,不懂這些的。」老張想想也是,風箏妹妹也才滿十八沒多久,她哪懂得這麼多?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語璇突然開了口,「我也許不會想訂婚吧…」
這倒引起了穆強的注意,他放下手里的筆,轉過身望著語璇,有些疑惑與不解。
「為什麼?」
他們的情況並不如老張與阿屏那般的僵持,他們相愛的程度是不同的吧?而語璇並不想要求他有個承諾?
是太過于相信自己,還是完全不信任?
語璇的手輕輕的覆在他的手上,嘴邊綻出微笑。
「因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是嗎?」
看著語璇的眼,還有她臉上的期待,穆強知道自己在語璇眼里是唯一的一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壓力,但是他卻跟著語璇一塊笑了。
「對,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有些事只在心里起作用……我知道你會回來救我,就是知道,不需要其他的約定。」
老張和懷恩看著他們兩人相視微笑,兩人也識趣的互看一眼。
「你們兩個慢聊,我看我要回去跟阿屏好好談談,問問她心里是不是也會跟著起作用。」
母親的臉突然出現在語璇夢里,那多年來的惡夢使她從夢里驚醒,驚慌的坐起身。
「怎麼了?」穆強跟著醒來,憂心的看著她蒼白的臉。
語璇搖著頭,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又做惡夢了是不是?」穆強讓她躺到床上,摟回自己的懷里。
「我夢見外頭一直在下雨,風箏壞了……沒辦法飛上天。」」你在等我?」
語璇帶著歉意抬起眼看了穆強一眼。「……是我爸爸。」
「那跟你放風箏的原因有關嗎?」」小時候,我爸爸總會帶著我去放風箏。」
從一些鄰人的口中得知父親原本也是住在城里,後來娶了母親之後便一塊住在鄉下。
父親那張年輕而且總是帶著微笑的臉,在面對語璇的時候永遠是充滿熱情,他常常騎著舊單車到處去送貨,回到家後便陪著她玩,用著送貨的單車載著她到處游逛,而雜貨店里的小桌子上總是擺滿了做風箏的材料,父親專心的低著頭制作著風箏的模樣一直印在她的心里。
那一次他們到郊外去,第一次把風箏放上了天……
風箏一下子就飛得很高,語璇開心的跳起來大叫一邊揮舞著手,而父親將線繩交到她手上,並對著她說話。
「他說只要線還在我手上,不管風箏飛到了哪里,我永遠都可以把風箏拉回來……過不久他就走了,那天晚上我趴在樓上窗戶,看著他提著箱子走了,媽媽在樓下哭……她哭得很小聲,但是我听得很清楚。」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了?」
「對。」語璇伸手抱住他的腰,像是害怕失去他。「媽媽連哭的聲音都是壓得低低的,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提起爸爸的事,一次也沒有……她老是說我跟我爸一樣,走了就不會再回去。」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等我們到了美國,你什麼時候想回去都行啊!你可以常回來,更何況台灣跟美國不算遠,搭飛機頂多十幾個小時就到了,地球就這麼一丁點兒大,而且現在交通這麼方便,距離已經不算什麼了……我只是不想讓她那樣對待你,你知道你現在只要一回去,就再也別想出來了。」穆強並不希望語璇被她的夢境所影響,他得加強她的心理建設才行。「語瑾,你這時候不能再猶豫不決了……」
「我知道。」語璇伸出手撫著他的臉頰,即使房內燈光昏黃,她仍看得清穆強的臉。
「我都已經在這里了,怎麼舍得再離開你呢?」
「那你就答應我不要亂想了。」低頭給她一吻,穆強的手仍留在她身上,好像她隨時會消失一樣。
兩人靜靜的相擁了片刻……
「你想……我爸爸是不是在騙我?」語璇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很不願意那樣想,但是父親真的後來就再也沒回去過,這是事實,而且這令她無法釋懷。
「你答應過不亂想的。」穆強睜開眼,望向她時卻發現她眼里有著水光,只得嘆出一口氣。「這世界有很多事不是我們所願意看著它發生的,你爸爸也許有他的苦衷。」
「這世界這麼小……可是他卻一直不肯回去看我們,我在頂樓上放風箏,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一直都知道,一個人如果心不在了,那風箏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他看得見,我只是希望他知道,知道我在等他回來。」
她是那樣誠心誠意的等著父親回來,她總想著只要父親願意回來,母親也許會快樂一些,至少母親不會再如此刻薄,她可以多點自由的空間,但是……父親卻連一封信都沒寫過。
「我知道,我也能體會你的感覺,但是你現在有我啊!」
穆強唯一能做的只是抱著她,給她一點支持。語璇也許年輕,但是在她心里壓抑的情感卻是那樣的豐富,她母親因為失去了丈夫,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給予語璇該有的關心和照顧。
而他在看到語璇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定了她將是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女子。她是那樣的蒼白和脆弱,以及她看著自己的方式,完全表露出她的渴望,被一個充滿著渴望的人盯著,當時他覺得世界在旋轉,什麼都可以不存在,只有眼前的她是唯一真實。
當語璇第一次吻上他的唇的時候,他更是認定了這份感覺,而不再只是風箏飄揚在空中那般虛幻,一切都是真的,這個美好得近乎不存在的女孩,貨真價實的存在他懷里,他怎麼能夠放開她,他怎麼能夠讓她一輩子待在那禁錮她的地方,她應該只存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保護之下。
「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掉的。」穆強再一次的保證道。
「但是人生的路那麼長,你怎麼能在現在就跟我說這種話呢?」
即使語璇听見穆強這麼說是喜悅的,但是穆強怎麼能這麼確定?老張跟阿屏不也在一起三、四年,當了兵以後,老張就懷疑起兩人的未來,這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而已。
「因為我很確定……我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
「那時候我看起來不是很糟嗎?」回想起過去自己的模樣,她總是穿著破舊的外套,整個人畏畏縮縮的,若不是穆強給了她信心,此刻的她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我知道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好。」
「你對所有事情總是這麼的有把握。」語璇嘴角微微翹起。
這是讓她愛上穆強的理由,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永遠只能待在毋親的陰影底下,再也無法見到陽光,但是穆強將她從母親的影子底下解救了出來,告訴她這世界還有許多可以讓她歡樂的事情。
他的表情,他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強勢且有把握,和穆強在一起時語璇總能感受到一種被保護著的安全感,這使她再也離不開這個男子。
「因為你只有十八歲啊!」他笑了笑,低下頭輕吻著她的唇。「我多怕等你長大了以後,再也不需要我,那時候我該怎麼辦?」
「怎麼會呢?」語璇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不需要他的時候。「我就算看不見你,你也一直在我心里,你大概不知道你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你也是……」抱著她年輕的身子,他輕輕的覆蓋上自己的熱情,穆強多希望她能拋開過去的一切,當她從樓上不顧一切的跳下來時,就已經證明了她會丟開一切的包袱,但是越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他卻越發現了語璇的猶豫。
他不苛求語璇完全遺忘她母親的一切,畢竟那女人是撫養她長大的唯一親屬,但是語璇如果不能放下那些跟著他走……
那現在兩人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毀滅。
在離開的前一天,語璇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回去。
就算她要走了,也該向母親道別。」語璇,你到底去哪里了……你還不回來,你媽都快死了……她每天都在哭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呢……你爸已經傷透了你媽的心,你竟然還這麼對她……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你以為那小子會對你有多真心,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像那種有錢人不過是想玩玩你而已,你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你好歹也想清楚…那種人怎麼會真的把你娶進門呢?」
鄰居的阿福嬸接了電話,在電話那頭講述母親的病情,加上那些指責的話語,語璇整顆心都慌了。她真的該跟著穆強一起走嗎?她突然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對的。尤其她和穆強的差異那麼大,她就算真的和穆強一起到了美國,又真的能和他廝守終生嗎?他的家人是否會在意她的出身?她不過是個鄉下女孩,什麼也不懂,怎麼配得上穆強如此出色的男子?
如果到了美國才發現自己並不受穆強家人的歡迎……那她又該怎麼辦?
門被打了開,穆強回到家了,語璇仍在為那通電話而心慌意亂,直到穆強遞出了一個紙盒到她眼前,語璇才勉強從唇里逼出話來。
「這是什麼?」
語璇張著一雙大眼,其實心里五味雜陳,卻又不敢提出問題,只好詢問這個紙盒的用處。
「你拆開來看看……」穆強眼里的笑意映出了他快樂的心情。眼看著離開的時間一步步的逼近,接著他可以帶著語璇離開這里,兩個人一同到美國去求學,每天都可以和語璇在一起,那生活是多麼美好……等他完成學業以後,也許他可以考慮和語璇生幾個孩子,這都是他以前沒有想像過的生活,原本他以為自己應該會一輩子抱持著不婚主義,就那麼流連在女人與事業之間,過著自得的單身生活,但語璇讓他有了對于「家」的想像,甚或是更深層的引發出他想要保護她的。穆強可以想見將來兩人的生活一定充滿幸福甜蜜,這總令他十分快樂。
語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接過盒子,長型紙盒的包裝一層層的被拆開,里頭出現了一個卷起來的彩色風箏,語璇的表情變得僵滯。
「你喜歡嗎?」穆強笑著從後面抱住她。「這是我要送你的風箏,懷恩之前就說過他要畫個風箏給你,所以上頭的畫是他畫的,他說等他以後成了名,這風箏可就價值不菲。」
語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著風箏,她竟只想起母親孤寂的背影。她不該把事情想得太糟,但是打回家里的電話,得到的消息讓她感到百般煎熬,她完全沒有離開的勇氣了,即使此刻穆強正抱著自己,但她心頭卻一直發冷,一直在指責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
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