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瑛的英文十分流利,所以球場老板便將外國客人全交給她。
今天來打球的客人是一家外商公司的老板和國外的股東,寓工作于娛樂。不見得都要上酒家才談得了生意,打球比上酒家顯得高尚許多,而且也不用在喝得醉醺醺的情況下胡亂談,尤其是這球場里還有個漂亮桿弟,頗得客戶歡心。
「Vivi,你要不要打打看?」breter突然叫住了薇瑛,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我跟Mac打賭,如果你能從這里將球打進洞,我給你一萬元小費,而Mac會輸我兩萬元。」
「不好吧……」桿弟不應該介入客人的賭局中,薇瑛可是非常珍惜這份工作。
「沒關系,小阮,你可以試試。」在一旁陪打的經理馬上露出微笑點頭。這群客人可是球場里的貴賓級客戶,他們想怎麼玩都行。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反正客人最大。薇瑛工作這陣子以來,也看了不少人的臉色,這幾個都算是好客人,出手很大方,更不會出現什麼低級下流的吃豆腐情事。
挑了桿子,她先衡量了一下地勢,幾個桿弟也過來提示她該怎麼打,球陷在沙堆里,但是旁邊就是果嶺了,如何把球從沙子里挑起直接打進洞……
也站直身子,順了順手,輕松的將球一挖,球彈出了沙坑,飛上了果嶺的草地,速度有點慢,但是方向卻很準。
咚!進了!
所有人臉上均掛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原本只是想開開玩笑,怎麼知道一個漂亮女桿弟竟然輕松的就把這一球給救進了洞里!
「我的天啊!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就說她行嘛!」breter顯得非常得意,雖然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旁的經理和其他桿弟都興奮的跳了起來,經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拍著薇瑛的肩一副贊賞有加的模樣。
「小阮,球場下個月要舉行比賽,你要不要代表公司出來比賽啊?」
「我可以嗎?」
「王老板的隊里還差一個,你來補剛好。」
王老板可是球場的主人,她這個小桿弟可以跟老板一起打球嗎?
「會不會太……」
「不會有問題的,包我在身上。」
「常煦呢?」一名打扮入時的小姐問道。
「總經理在辦公。」陳秘書當然認得她是誰,這女人一直都是常煦的「親密好友」。
「那我進去找他。」她一把拉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麥小姐,總經理交代過,你不能這麼闖進去啊!」陳秘書趕緊起身阻止,可是麥琪已經闖進辦公室里。
「搞什麼?」辦公室里馬上爆出一聲大吼。
常煦生氣的望著闖進辦公室里的人,還好他已經結束一通重要的國際電話,如果他還在講的時候有人闖進,那要怎麼談下去。
「總經理,我攔不住你的好朋友。」陳秘書冷著臉說。她一直很看不慣麥琪的作風,尤其是當酸梅姑娘逃婚後,麥琪更是三天兩頭的找上門來,不是打電話追蹤就是下班來攔人,存什麼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偏偏只有常煦看不出來。
「麥琪,我在上班,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你也不能這麼大剌剌的闖進來。」
「怎麼?你心情還沒轉好啊?」麥琪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話,反而笑臉迎人的走向他。「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不要老是待在公司里嘛!有空也應該多出去走走啊!」
「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常煦撈起公文遮住陰沉的臉。
他實在很不願對麥琪板起臉孔,但是麥琪在派對上的做為已經毀了他的婚禮,他應該要找個時間跟麥琪好好談談這件事。
「陪朋友聊聊天而已嘛!再說,我現在也是上班時間啊,我還不是經過這兒就繞進來看看。」
「麥琪,我沒有空陪你聊天,我最近真的很忙。」常煦皺著眉丟下公文,他知道陳秘書正在看他的好戲,她和薇瑛一樣,認為他跟麥琪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問題是他真的對麥琪沒那意思,也許他應該要表現得明顯一點。
「常煦,這樣很不像你耶!老婆跑了再找就有了,再說你們又還沒結婚,你是逃過一劫啊!劫後余生應該要大肆慶祝,哪有人像你這麼哀聲嘆氣,連朋友都不要?」
「你根本不懂!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們出去,不管是喝咖啡還是吃飯,我根本沒那心情好嗎?」
「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像那種一天到晚愛吃醋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啊?」麥琪有些火氣上升,她從不認為自己哪點輸了阮薇瑛,她是長得很漂亮沒錯,但是自己也不差啊!論學歷、論能力,她更是樣樣都比阮薇瑛強,為什麼阮薇瑛走了,常煦卻變成這樣?
「薇瑛是個好女人。」而且只有薇瑛能讓他魂牽夢縈。
「我當你是朋友才來找你,想讓你開心一點,你可不可以展現一點你的男子氣概?別把那個女人講得那麼好。」
「麥琪,難道你不知道你那天酒後做了什麼事嗎?我真的不想把話說得太絕,但是你影響到我的生活了,我只想和薇瑛在一起。」這話說出口後,他覺得舒坦多了,至少陳秘書望著他的眼神不再帶著蔑視。
「那天……我喝醉了,我怎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麥琪索性推得一干二淨。
「但是我跟薇瑛都沒醉,我們都清楚發生了什麼,換成是我,我也會不高興的,我可以體諒她的感受。」
「她都已經走了,你為什麼還要一直提她?」
「因為我擔心她!」常煦連日來的憂心爆發開來,尤其薇瑛在電話里的冷淡語氣,他相信就算薇瑛真的面臨了什麼困難,她也死都不會向他求助。「她什麼都不懂,要是她在外頭出了什麼差錯,難道我可以心安嗎?」
「是她自己要走的,她在結婚當天溜了、跑了,她把你丟下來收拾那堆爛攤子,難道你都忘了嗎?是她自己要離開的,就要知道怎麼去面對現實人生,去面對一切可能發生的困難和挫折。」麥琪的回答犀利且冷酷。「她年紀不小了,應該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問題是她不需要那樣去體驗人生……」常煦嘆了口氣。「有我在,我一直都想照顧她的。」
一戰成名大概就是這樣,薇瑛也沒想到自己真有打高爾夫球的天分,她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以低于標準桿兩桿的好成績將冠軍杯留在球場里。
王老板覺得面子里子都有了,高興得將薇瑛認做干女兒,高額獎金也一文不少的給了她,還聘她擔任球場代言人,專門代表球場出賽,一心要栽培她成為職業選手。
當天還有許多大公司老板出席,薇瑛的優秀成績和出色外貌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拿到冠軍杯後沒幾天,就有化妝品公司找上門來,打算請她拍廣告。一般的桿弟因為長時間待在球場上,每個人都是一身黝黑,可是薇瑛卻十分白皙,而且健康亮眼。
「我們老板認為你膚色白里透紅,在球場上工作還可以保養得這麼好,對于客戶來說是一大保證。尤其你的出身也很有意思,從一個桿弟變成高爾夫球界的明日之星,這樣的例子,更能引發女性消費者的認同。」
加上王老板也鼓勵她去拍廣告,想著可以為球場多打打知名度,而郭姊則是樂翻了天,說好了要她多拿點贈品回饋同事,既然大家都希望她去拍,薇瑛也就大方的上陣-!
隨著廣告的推出,連新聞節目也爭相走訪這位高爾夫球界的新起之秀,一夕之間,薇瑛的廣告海報貼滿了大街小巷,代言的產品狂賣,有薇瑛出戰的比賽,新聞采訪車總是塞滿了停車場。
不過,這對闕阮兩家人來說是憂喜參半。
「阮小姐,你贏得這次比賽後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一大群記者團團圍著薇瑛爭相發問。
「我想跟同事聚在餐廳里打大老二。」
這回答實在有點出乎意料,一般來說拿到冠軍都會辦個慶功宴來大肆慶祝,可是這位台灣最新的人氣女運動員竟然只想跟同事打大老二?
「跟同事?你的意思是其他的桿弟嗎?」
「是啊!」薇瑛對著所有人微笑著。
「有賭注嗎?」
「有啊,餐廳阿姨的水餃!」薇瑛回答得很認真。「球場餐听里阿姨做的水餃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阮薇瑛的純真和樸實讓現場的記者們折服,即使贏得了百萬獎金,可是餐廳阿姨所做的水餃卻可以讓她如此滿足。」一名記者在一旁報導。「尤其她的微笑有種感染力,無邪又沒有殺傷力,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起,獲得全國同胞的喜愛。隨著她的知名度大增,許多節目也爭發她通告,想請她上節目談談她的心路歷程,可是阮薇瑛卻只喜歡和同事們在一起玩大老二和接龍,除了練球以外的時間,她都和同事們在一起,打牌是她唯一的休閑。」
「我的同事對我非常的好,大家都很熱心的幫我、照顧我,還教我很多事,所以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迅速,除了在球技上的幫助外,他們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薇瑛感性的說。
「對于幫助過她的人,她一直都懷著感恩的心情,現在她還是住在球場的宿舍,不過球場的老板已經為她另外準備一間單人宿舍。」記者接著說,畫面轉到了幾個長相淳樸的人臉上。
矮矮胖胖穿著兩裝的人是球場的專職司機,還有幾名中年人則是資深的桿弟。
「小阮性格很好,而且她很厲害,一教就會。」
「她英文很好,所有外國客人都是地帶的班。」
「她很善良啦!獎金都有給我們分紅。」見大家點點頭,他又加了一句讓人會心一笑的話︰「不過她牌真的打得不怎麼樣……」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笑成了一團——
「給我關掉!」阮老夫人冷酷的下令。
「媽……」阮母難過的喊著。
「我們阮家已經跟她斷絕關系!就當我們家沒有出過那種野人,打什麼球,她當我們是養野牛的啊!有哪個女孩子家這麼野蠻粗魯的!」阮老夫人拒絕接受這種事。
「女乃女乃,那是高爾夫球,不算野蠻啦!」薇瑛的大哥忍不住替妹妹求情。薇瑛現在的成就非同小可,如果能延攬回自家公司,幫公司打打廣告也好。先前本想和闕家聯姻可以有點利益,哪知道婚沒結成,妹妹還被逐出家門。「現在薇瑛有了點成績,我們應該要接納她,畢競她當初是一時沖動,她現在發展得這麼好,還真是出乎我們意料,如果她真的嫁給常煦,現在能這樣嗎?」
「以我們兩家的財勢,需要她去拋頭露面嗎?」阮老夫人一提起這就有氣,沒想到那不肖孫女竟然還拍廣告!
「拍那則廣告有七位數字的酬勞耶!」大嫂忍不住要拉拉丈夫的衣袖,女乃女乃真是不知道世道行情,薇瑛的身價已經不能和昔日相比了。
「反正我們阮家已經沒那個人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起跟她有關的事!」說完,阮老夫人便要管家扶她上樓。
其他人只能面面相覷。
唉,世事難料啊!哪知道當日將薇瑛說得一文不值,今天她竟然可以闖出這番成就,就算現在大家再回頭找她,也難保她會認他們?更何況她和球場里的同事打成一片,又有了對她愛護有加的干爹,她身邊所有人都像她的家人一樣,而他們這些正牌的家人,又要拿什麼去見她?
阮家這邊情況是如此,闕家那頭就更糟了。
尤其當薇瑛人氣越來越旺,新聞媒體也等著要炒八卦,在得知薇瑛悔婚,而且與家人斷絕關系,這樣勁爆的話題哪能不炒!
男主角、雙方親戚,都是熱門的采訪人物,甚至是左右鄰居和附近小吃攤的老板都被收買爆料。
「闕先生,可不可以談談你跟阮小姐認識的經過?」
「阮小姐悔婚的原因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
「闕先生,你在外頭的女友是不是就是阮小姐悔婚的主因?」
「阮小姐現在有這樣的成績,你要不要給她一些祝福?」
記者們的問題如排山倒海的襲來,常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什麼也不回應,那群記者像禿鷹一樣,給了一個答案通常會被歪曲成另一種意義。
從新聞節日里得知薇瑛的作法與自己相同,與工作無關的話題她全部不回答,她倒是學得快!
看著電視上反覆播放的美白廣告,常煦心痛不已。很好!本來只是他一個人的薇瑛,現在是所有人的了,她下個星期還要去日本比賽,看來全世界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被她征服!而他呢?他現在什麼也不是,唯一可以扮演的就是被拋棄的可憐新郎角色。
不過這可憐扮相並未為他贏得同情,由于女主角是敢愛敢恨的台灣甜心,他這個可憐的男主角只有繼續悲情下去,沒有人相信薇瑛會無故離他而去,從嬌滴滴的富家女甘心到球場背球具曬太陽,所有人都相信他花心在外的傳言屬實,否則好端端的漂亮寶貝干嘛躲到球場去賺辛苦錢?
「樓下的情況還好吧?」陳秘書看著灰頭土瞼的老板問道。
常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連日來被記者追趕,他已經快被這情況給搞瘋了。而且他心里並沒有因為得知薇瑛的消息而好過一些,他很開心她的安全無虞,至少他想像薇瑛出門在外叮能會遭遇的危險都沒有發生,她身邊的人看來都十分照顧她,但是……她離他越來越遠,這事實卻傷害了他。
她現在有了她自己的朋友,薇瑛甚至可以不承認他這個曾經與她論及婚嫁的男人,而他呢?他什麼也沒辦法做,他甚至連解釋自己的清白都沒人相信。
「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陳秘書當然看得出來老板失魂落魄,打從那天他當著麥琪的面說出那些話後,她開始相信老板對酸梅姑娘是真心的,可是人都已經跑了,先前沒有酸梅姑娘的消息就算了,可是現在酸梅姑娘現身了,老板竟然無計可施,這就有點——
「她不會想見我的。」之前那通電話里薇瑛把話說得很清楚,她甚至認為他不是個男人,還說他只會把罪往別人身上推。
「你至少可以去跟她道個歉,她當初義無反顧的離開也需要很大的勇氣,至少我就做不來。她也知道她這麼一走,阮家的人不會原諒她,對于像她那樣養尊處優的女孩子來說,要靠自己的勞力賺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她依然那麼做了。」
「她可以不要走,她可以听我解釋,可是她一點也不相信我。」常煦不禁要為自己說點話。
「老板,你還沒醒啊?」陳秘書真想月兌下高跟鞋敲醒他。「你以為你一天到晚跟別的女人去喝咖啡、吃飯,你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人信任的?」
「我真想不透你們這些女人在想什麼,只要我和薇瑛在一起的時候很愉快就好了,不是嗎?」
「顯然你讓她感覺不是太愉快。」陳秘書一臉揶揄。「要不然她也不會當落跑新娘。不過她人都跑了那麼久,你還在自欺欺人,看來你也滿容易自我陶醉嘛!」
「陳秘書。」一天到晚被秘書虧,他有些掛不住面子,他好歹也是個總經理吧!
「好啦,不講了。反正以後愛心便當是無望了,還好你已經習慣餐廳里的伙食了,雖然我們沒有可以做出超好吃水餃的餐廳阿姨,不過公司樓下有一家不錯的牛肉餡餅攤,也算聊勝于無。」
「小阮啊!下個星期的比賽有沒有信心啊?」
一台球車停在草地旁,王老板特地來看他的寶貝干女兒練球。
「沒有耶!干爹。」薇瑛很老實,她從來沒有參加國際賽的經驗,不過輸了應該不丟臉,大伙都幫她做好了心理建設,反正她是頭一遭,最重要的是累積經驗,畢竟打球靠的就是經驗。
「沒關系,放心去打就好,先休息一下吧。」王老板倒是不急,不管薇瑛有沒有贏得比賽,她只要出賽就可以幫球場增加知名度,這幾個月來,球場光是會員證就多發了幾百張出去,貴賓級的人數更是急速上升,薇瑛為球場所帶來的經濟效益極為可觀,不管她有沒有在國際賽上得獎都不重要。
薇瑛依言將手套月兌下,打球對她來說是種休閑活動,也就是她這種輕松活潑的態度,所以才讓高爾犬球這種運動讓大家更為接受,不再認為這是項困難的運動。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阮家的女兒。」王老板笑道。
「我已經被逐出家門了。」提到這,薇瑛只能露出苦笑。
「我跟你女乃女乃見過幾次面,你爺爺當時還在世,他是個非常有深度的人。」阮家老爺是黨國大老,也算是個顯赫的人物。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甚至不記得爺爺的臉,我念完小學就出國了,家里的事我也不清楚,再回來……就已經是這樣了。」
「大家族里規矩總是多一些。」王老板可以了解,阮家人禮節之繁雜他也領教過。
「我本來也以為我可以接受,但顯然我想得太天真了。」所有人當她是個廢物,結婚才是她唯一的歸宿,原本她也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因為她認為她有一個好對象,結婚並無不可。
但常煦……他讓她非常失望。
「不過,你在婚禮當天跑掉,對他們來說是非常掛不住面子,尤其是這麼大的家族,兩家人都是要面子的。」王老板提醒她。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她一走了之的結果會是怎麼樣,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想到後果。「但當時的情況並不容許我有其他的選擇,我知道我悔婚的後果,女乃女乃會跟我斷絕關系我並不意外,她那麼好面子的人是不會原諒我的。」
「但畢竟是親人,血濃于水。」他並不會自私的要求薇瑛不再輿家人聯絡,反而鼓勵她和家人重新開始。
「君子之交不是淡如水嗎?」沒想到薇瑛竟回了他這麼一句。「干爹,我這陣子總是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作出那種決定,我現在可能是整天待在屋子里,看著電視上的購物頻道,等著我老公和其他女人喝完咖啡回家。」
「情況真的這麼糟?」原來傳聞都是真的,闕常煦有這麼漂亮的老婆還要偷吃?
「沒有人站在我這邊幫我想想,常煦不認為他有什麼錯,我的家人則只會認為我大驚小怪,把錯全推到我身上。我承認我沒什麼長才,對于阮家也毫無貢獻,但是我一直不認為我是個沒用的人,我有心肯努力,我要的並不多,只是多一點的關心而已。」
「我了解。」王老板拍拍她的肩膀。
「在這里,劉伯伯會教我怎麼打球,郭姊教我怎麼獨立生活,司機周大哥還陪我打牌,餐廳里的阿姨會多幫我留一份水餃,他們關心的是我這個人,不是我給了他們什麼,我剛到這里的時候什麼也不會,可是他們給了我機會,每個人要的不就是一個機會而已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給闕常煦機會了?」
「機會不是我能給的,他習慣了女人跟在他後頭跑,我沒有那種追趕跑跳踫的天分,我寧可一個洞一個洞老老實實的打,輕輕松松的活下去。」薇瑛望著球場,這是唯一可以證明她能力的地方。「我知道我的悔婚是不可饒恕的,我對那件事感到很抱歉,他們怎麼怨我我都沒有話說,但是如果我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證明我不是那麼沒用,我會怨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