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她都等著能跟衛項森說說話,雖然每一次的時間都不長,但是能看到他,總覺得心里好過一些。
這有點像是戀愛吧?不曉得在他心里是不是也這麼認為?
她並沒有這麼快就遺忘了汪成斌,但是不得不承認,衛項森在她心里佔的分量逐日超越了前一位男子。
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衛項森從沒對她說過什麼跟情愛有關的話語,除了那句「沒有什麼感情是天長地久的」,呵,多冷靜的看法!
可是卻阻止不了她想在螢幕上看到他的渴望,如果這能幫助她盡快忘掉汪成斌,她願意如此。
當了三年的怨女,她不介意偶爾當個小花痴。
尤其是隔了一個太平洋,靠著線路此般遙遠的凝望,這安全的距離讓她十分自在。
苡芙等著地出現在電腦螢幕上,輕經的哼著曲子。
「在唱什麼歌?」他的聲音出現了。
「沒有。」她跟著打開攝影機,看見他只穿著睡褲這是他最常出現的裝扮,而他總是大方的在她面前著裝,難道他不知道她看得見嗎?
「你不能老是這麼晚睡。」他叮嚀道。
「嗯,查完資料就要睡了。」也許衛項森是真的有些關心她,苡芙免不了心底一陣心虛。「衛項森的資料?」他似笑非笑的說。
他果然知道她在等他?
苡芙努力的讓眼神游移,不去看攝影機,也不正面回應他,誰教他老是不給一點依據,淨說些曖昧的話。
「你要出門了?」
看著他穿上襯衫,套上長褲,一個俊朗的男子出現在螢幕上。
「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
她撩了撩頭發,知道今天的談話可能又要到此結束。
「那我先離開了。」
「等等……」他突然走近攝影機看著她。「你想來嗎?」
什麼意思?
「到這里來。」他似乎明白她有些不解。
「去美國?」
「對。」他打著領帶,等著她回答。
他想要她去?苡芙臉上出現了笑意,可是又不知道這樣到底好不好。
衛項森什麼表示也沒有,她總覺得整個情況還是很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只想見她?
而她也不確定自己面對衛項森時的心情,是略帶欣賞沒錯,但她需要他有更多的表示,單槍匹馬的飛到美國去會是個很大的決定……正當她在猶豫之時,他那頭突然有了動靜。
「Morning!」一個慵懶的女聲出現。
苡芙整個人愣在那兒。
他那里有女人!
衛項森回頭看了看闖入的人,是雪莉沙蒙,昨晚她和一些影星都在他的住所過夜,哪知一早她竟然闖入了他的房里。
「她是誰?」雪前指著超大螢幕上那個目瞪口呆的女孩問。
衛項森只看到苡芙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震驚,然後螢幕就化為一片黑,什麼也沒有了。
「該死!」衛項森沖到電腦前,緊急按了幾下。「苡芙!苡芙!你听見了嗎?」
可惜電腦那端再也沒有出現聲音。
****
沒去上班,她躲在家里。
公司是衛項森的,她去了只是難過。
請了幾天假在家里瞪著未開敵的電腦發呆,偶爾辭職的念頭會跟著冒出來。
但,這未免太小題大作……要是因為這樣就辭掉了工作,衛項森更容易想像是因為他的緣故,相對的,也顯示出她對他的重視。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以為意,苡芙掙扎了幾天的結果,還是乖乖的回到公司里當打字員。
從同事的口中得知衛項森一年只有幾個月會坐鎮在公司里,加上最近美國的片子開拍,他更不可能回到台灣來,這樣也好,再給她幾個月的時間,在他回台之前再離開此處,避開與他踫面的機會就行了。
銷假回到公司後,果然沒有任何事發生。
衛項森甚至沒有打一通電話向她解釋。
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的上下班,只是她心頭多了一點點的失落感。
深呼一口氣,她是該忘掉那對兄弟,一個汪成斌已經讓她痛苦了三年,衛項森絕對不會比汪成斌好意,她還是少踫為妙。
可是他也不用連一通電話都不打吧?當真那麼高傲嗎?
梁苡芙,你這是在期待什麼?她不禁對自己的想法搖了搖頭。
衛項森的房里出現女人,這就已經夠了。
你還想他會為了你打一通越洋電話?
她從汪成斌身上早該要學到不懷期待了,花了三年的時間,她還沒悟透。
咬了下唇,跨出電悌,將心頭的不悅發泄在沉重的步伐上,很快便走到自己的套房門口,將右手提著的晚餐交給左手,空著的手胡亂的在皮包里模索著鑰匙。
「怎麼這麼晚?」
門自動打開,高大的男子一臉不耐的站在里頭。
****
衛項森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花了幾天的時間確認自己的感覺,知道她休假,知道她開始回公司上班,知道她安好……但這些訊息對他來說一點也不足夠。
唯一能確認的就是他無法看不到她。
一等他確認了,下一步就是回台灣,不論如何他都要帶著苡芙一起回去。
「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里?」
等苡芙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清他怎麼進來的,尤其他上回也曾經闖入過,她竟然忘了問他,這一次她一定要問清楚。
「事實上這是我的房子。」衛項森毫不溫柔的將她拖進屋內,關上大門。「下了班為什麼不早點回來?你一個人在外頭遇上危險怎麼辦?」
「現在才十一點。」她不過是到書店逛逛,也沒想到會待那麼久,買完晚餐再散步回來,就已經十一點了,但是此刻確實還不到深夜啊!
「你嫌不夠晚是嗎?」他流露出無法苟同的眼神。
他憑什麼用這種口吻詢問她的「晚」歸?
「現在這是我住的地方,你不能總是這樣不聲不響的進來。」她負氣的背著他放下手邊的東西。「我明天就去找房子,盡快搬走。」
不到一秒她便被他拉進了寬厚的懷里。
「別惹我生氣。」他吻了她的頭後,只想將她擁緊一些。「我怞空回來,不是找你吵架的。」
苡芙倒怞了口氣,又來了!
這動作、這言語、都像是情人吵架,而他每次都說這種話……他就不能講清楚點嗎?衛項森從來沒說過他喜歡自己,她要的是循序漸進的戀情,不是這種天外飛來一筆讓人模不著頭腦又無從確認的話語。
有時覺得他好像很重視自己,但是過一下他又從里頭怞離得遠遠的,她根本搞不懂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掙不開他強力的手臂,她氣急的說︰「你離我遠點!」
「為什麼?」他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發現她低垂著眼不願看他。
為什麼?她怎麼知道為什麼?
她只知道衛項森是危險的,再這樣交談下去更危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努力的推開他。「我只要你離我遠一點!」
他所說的話完全不能讓她心安。
「你為什麼要怕我?」
「我能不嗎?」她突然抬頭看著他,眼里寫著冷嘲,和臉上的笑形成完全不協調的表情。
衛項森眼神跟著一沉。「你還在想著他。」
「不!」苡芙的臉上增添了一絲防衛。「他死了!」
「可是你還想著他!」衛項森嚴厲的語氣里所帶的怒意比她想像的更嚴重。
「我沒……」她想反駁。
但未完的話語卻落進他猛然印上來的唇齒間。
將近一個月沒兒的思念爆裂在空氣里,脆弱的抵抗只短暫的出現了幾秒,急促的呼吸聲輕易的塞滿了室內,原本就不強固的心防悄悄被化解,跟著剝落的是兩人的武裝。
倒進最近的沙發,隨著他越發深入的索求,沉重的身軀壓止她,但她卻不由自主的伸手擁抱這壓力,冷空氣襲上她的身體,接著覆上溫暖的是他的手,進而給予熱情的是他的唇。
然後是火辣辣的……佔有嗎?
苡芙迷蒙的眼一下子化做清明,驚慌的排拒他。
衛項森察覺她的推拒,一手經易的握住她的手腕,制住她的動作,再度印上她來不及發聲的唇,用他的唇輕輕的撫慰她的慌亂,她該要明白,明白他想要的。
即使他的動作蠻橫,落在她身上卻放輕了力道,他一點都不想傷害她。
如此的貼近,苡芙怎不明白他少有的溫柔是為自己而展現,但這讓她覺得好羞愧,她無法抵擋體內洶涌的情潮,兩相糾纏的結果,讓她紅了眼眶。
「別……」他在她耳畔低語。
晶瑩的水珠滴上了他的肩,順著肌理向下滑至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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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幾道陽光從雲縫中灑下,又是嶄新的一天。
胸前的人沉靜的睡著,小臉上有著疲倦的痕跡,突發的情愛來襲,來不及選擇更舒適的地方,一切就在沙發上完事。
她睡得好沉,不願驚醒她的好夢,所以他抱著柔軟的軀體窩在雙人沙發上半躺半坐了一晚。
兩次破天荒的坐在椅子上到天亮,都是為了懷里的這個女子……也許他下回得改變一下這種情況。
耳邊有著溫熱的氣息,身體也熱烘烘的,仿佛置身在暖爐旁,她逸出舒服的嘆息,輕柔的擁緊了懷里的……咦?跳動?她手心緊貼著一個忡忡跳動的物體……苡芙眨眨眼,然後細看,光果的男性胸膛映入她的眼簾,按著昨晚發生的事一一浮現,天!她竟然成了衛項森的女人!
她閉上眼,掩去沮喪,怎麼辦?她該怎麼面對這情況?
大手從她的腰際緩緩往上移動,輕經的又帶了點保護意味,仿佛主人在順著貓兒的背安撫著,滑上她無瑕的玉背,就這麼輕柔又充滿暗示的移動,像是在提醒她昨晚的狂熱……她沒辦法克制自己的身體,讓小疙瘩悄悄的爬滿他所經過的區域,像在回應他的手,告訴他她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
衛項森低頭輕吻她的額,明白她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在她轉動臉頰時,吻上她的唇。
苡芙無法不去喜歡他的踫觸,睜開眼正對著他黝黑的眸子。
「跟我一起回美國吧!」他輕觸著它的唇瓣低語。
他的吻像是對她下了咒語,苡芙只能著魔似的點頭,看著他的臉出現了笑意……他的喜悅傳染給她,也許衛項森對她是真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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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衛項森轉過頭看她。
苡芙點點頭,將視線落在機窗外的白雲。
小手被一只大手給包住,她轉過頭望著他。
衛項森的眼里寫著了解,即使不發一語,他仍明白她在想什麼。
將她拉近自己,要她靠著自己的臂膀安歇,他只想盡可能給予她所需要的安全感。
苡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真的會和衛項森在一起,甚至丟下一切和他搭上飛機前往美國。
一次、兩次……他進駐心房的次數隨著他侵進身體之後逐漸增加,而她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存在,只是她還不太習慣兩人相處的模式。
所以她變得小心翼翼,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發言,所以她只好選擇沉默。
也許跟他一起離開台灣是對的,換個環境,至少她能夠不再去面對那些往事。
可是她得天天面對衛項森,這男人百分之百比汪成斌還危險……但她卻有著想冒險的。
「到了美國想去哪?」
衛項森喜歡她的順從,剛認識苡芙時她渾身帶刺,甚至不喜歡與人親近,仿佛這世界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連自己在她眼里都是被排擠的。
如今苡芙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變得更加寡言,不過卻是那樣依賴著他,不管走到哪里,她的手總是悄悄的握著他的衣角,而他總不厭其煩的專著那只小手安穩的放進臂彎里,他像是她的支柱,支撐著她的生活,幫助她去面對所有事物。
而他喜歡如此的被依賴,如果她的話能多一點,他擔心她如此的不安,會是另一個隱憂的開始。
「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她低喃,去哪都好,她只要他在身邊。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變得不像自己,衛項森如果想,他絕對可以寵壞一個女人,更糟的是她孤單生活了三年,衛項森只要給她一點甜頭,她就無法自拔。
太糟了!她竟然眷戀他的陪伴,依戀他給予的溫柔。
要是有一天他跟汪成斌一樣離她而去,她該怎麼辦?
「別亂想。」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恐懼。
包住她的心手的大手緊了緊,像是保證。
「我會在美國待多久?」
「待到你想離開為止。」
是嗎?苡芙閉上眼靠著他。
衛項森似乎不知道承諾對一個女人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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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美國後,衛項森開始投入了工作當中,連著幾天沒辦法看到他的人,苡芙不禁有些悵然,這不是她所想像的情況。
他有他的事業,她實在不應該對他太過苛求,尤其當她也明白他的工作量有多龐大,相形之下他放棄一切回台灣找她的確是很大的犧牲,如果她真夠善解人意,是該多體諒他一些。
衛項森的住所除了大以外,地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在這棟大屋里逛了一星期,她才搞清楚方位,然後她開始選擇她的臥房。
她的選法是一天試住一間房,直到發現讓她滿意的房間為止。
而衛項森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回至住所卻找不到苡芙的人影。
「苡芙在哪里?」
華裔管家莎拉苦笑了一下。「費輪整理花園時有看到梁小姐站在三樓的西邊臥房里,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在哪間房,她很沉默。」
簡單的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吃飯時會出現在餐廳里,其他的時間她仿佛不存在。
衛項森逐一找了三摟所有的臥房,終于在倒數第二間里發現躺在床上熟睡的她。
他輕巧的抱起她,苡芙因他的動作而轉醒。
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輕輕伸出手撫著他的臉。
「你回來了。」她竟然是這麼的想念他。
「為什麼不在房里等我?」
他是在抱怨嗎?「我……以為我會有自己的臥房……」
衛項森放下了她,兩人站在走道。
「我並不是那麼的專橫,但是住在我的臥房里讓你很為難嗎?」
她原以為衛項森會想擁有屬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間,他這說法是在表示他願意接納她的進駐嗎?
「不會。」她對他笑了一下,至少那證明自己先前的想法錯誤。
「你想什麼都可以直接跟我說。」衛項森像是了解她的想法,解除了緊繃著的情緒,整個人松懈的輕攬著她。
她低頭沉思了一下,一手玩著他襯衫的鈕扣。
「我想你……」
衛項森臉上的表情怔住,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她拉至懷中。
她總是會在他不預期的時候說出讓他心動的話語。
「我這陣子會恨忙,如果你覺得被忽略,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見她點了頭,衛項森開始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