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
伶珍本以為這回自己贏定了,剩下最後一張牌竟然被贏了過去。
「你怎麼這麼好騙啊?」麥其慎已經贏到有點不太想玩了,可是這小妞輸到不肯罷手,非得要贏上一回她才甘心,說什麼都不肯停。
「我不相信我會輸啊!」雖然她不是玩撲克牌的高手,可是也從來沒輸得這麼慘。
「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什麼不干脆的接受?」他們已經玩三個小時了,她卻越玩越亢奮。
伶珍皺起眉,擺出一臉的可憐相。「那你輸我一次。」
「為什麼?」他也不喜歡輸啊!應該說是他愛看她輸的模樣。
「因為我啊!」雖然這麼說有點厚臉皮,但是……她應該有條件可以耍一下賴吧?
「因為你?」
伶珍露出最迷人的無辜表情,她記得有人跟她說過,只要她露出這種表情,不可能還會有男人拒絕得了她,雖然她覺得這樣贏得勝利還滿陰險的,不過對方既然是麥其慎那就另當別論了,她應該有向他耍心機的資格。
「干嘛?」麥其慎眼看她展露出女人致命的必殺絕技,卻硬是視而不見,想看看她接下來還能出什麼招。
她眼里多了點笑意,又死撐著不敢笑出聲,柔若無骨的手環上他的腰間,連臉都埋進他胸口。原以為這動作應該會讓人尷尬不已,沒想到她做起來才發現,自己可以這麼自然的跟他撒嬌。
「拜托嘛!讓我贏一個就好。」
「有什麼交換條件嗎?」他堅持有條件的落敗。
「還要有條件啊?」伶珍馬上抬起頭,原本她還覺得自己演得挺好的,一般人面對這樣可愛的女友撤嬌,應該都會心軟,哪知道他心腸竟然那麼硬。
「當然。」
「你很壞耶!」她決定不玩了,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後,從地板上爬起來,丟了一地的撲克牌也不管。「不玩了,我要回家-!」
可才一站起來馬上又被人往後拉回去,她一坐在麥其慎盤起的腿上。
「你不送我回家啊?」她裝出可愛的表情,但眼神卻是埋怨的。
「我是不打算送你回去。」
「那我搭捷運-!」開玩笑,她都幾歲的人了,哪需要走到哪里都要人護送呢?
「這時間已經沒有捷運可搭了。」麥其慎舉起手,讓她看一下手表上的指針。
「這麼晚了?」伶珍心想一定是自己剛剛太執著于勝負,才會激動得連時間都拾忘了。「沒關系,那我叫計程車。」
她記得自個的手機有叫車服務,可以輸入乘車車號,確保她安全到家。
「你不想留在這兒?」
「不想!」她肯定的答案馬上惹來一記輕敲。
「反正你明天又去不成約會。」
「誰說的?」她是不打算去了,可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只不過想另外跟幾個老同學一起逛街而已。
「我不肯讓你去的話,你去得成嗎?」這點他倒是很有把握。
「你不會是想把我關起來吧?」
「對啊!把你綁起來系在我的皮帶上。」
他的形容讓伶珍笑出聲,可下一刻,她的臉色變了一下。
「怕我吃了你嗎?」
「我注意到你把整桶炸雞都吃光了。」她用微笑掩飾不安。「你不會饑不擇食連人肉都啃吧?」
「不會,你到底在怕什麼?」
怕什麼?他應該很清楚吧?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下,一個晚上可以做很多事,她並不想事後才後悔今晚的心軟。
麥其慎看得出她的猶豫,直接許下承諾。「我保證今晚不會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這樣你會安心一點嗎?」
他只是不想讓她離開而已,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迷戀一個女子,或許是打從月兌離青春期開始,他就再也不曾對一個女孩如此戀戀不舍,伶珍的出現重新帶給他迷戀的感受,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只會隨著她游走。
「你保證?你上次也說不會公報私仇啊!」她嘟著嘴抱怨,但是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
「你怕在公司里會被同事另眼相看嗎?」
她當然擔心啊!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經過一天的相處,她確定麥其慎是對自己有好感的,而她呢?她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這樣就夠了。
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他們,都不能改變兩人互有好感的事實。
「反正離星期一還有一天,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做些心理建設。」她一副看開的模樣。
「雪芬說幾句話都可以讓你耿耿于懷,到了公司,那麼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你還可以這麼自然嗎?」麥其慎忍不住要潑她冷水。
「你這麼喜歡泄我的氣,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伶珍開始覺得未來看不到光明,就算她受得住別人的閑言閑語,但面對麥其慎,她還得有強大的耐力才可以禁得起他的冷言冷語。
此刻她臉上雖然有笑意,眼里的光芒卻不再閃耀。
「你可以要我幫你啊!」
「對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來說,就算我趴在地上恬他的腳趾頭他也不見得會幫我!那又何必拿我的熱臉貼你的冷。」
「你可以再用剛剛那一招試試看。」
什麼?他看出來她是裝的,難道她的演技那麼失敗嗎?一陣怒火攻心,外加下不了台的羞意,伶珍頭一次想活活掐死一個人。
「很好!謝謝你告訴我,我剛剛的表演有那麼失敗,我想我以後當不成演技派的女星了,不過你也休想要我再表演同一套把戲。」
她氣呼呼的模樣逗得他發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不服氣的也伸手掐住他的臉,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動作太好笑了,尤其麥其慎那一向俊美的臉被這麼一弄,原本的男人味全走了樣,也許從來沒人可以看見他被這麼捏住的模樣吧!
「噗!」她本來還在氣頭上,一下子又破了功笑出聲。
「真受不了你,一下生氣一下笑。」他站起身,順便把她拉了起來。「我去找件運動衣給你當睡衣。」時間不早,也該睡了。
「你真的不送我回去?」她本來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你走了我就沒枕頭了啊!」麥其慎把雙手放在她腰間,一路將她推向自己的臥室。
伶珍在臨進他的臥室前又卻步了。「麥其慎……我說真的。」
「你真的不想待在這兒嗎?」他低頭望著她的臉,像是想從上頭找尋答案。
這又是另一個天人交戰了,她實在不該待在這兒的,可是看著他,她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心里有個聲音響起──他都說不會踫你了,你是在擔心什麼?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他又加了一句,沒有裝腔作勢用哀求的口吻,也沒有做出搖尾乞憐的動作,卻讓伶珍動了心。
「那……」唉,她真沒用。
「那什麼?」麥其慎早看出她已經動搖了。
「那你不可以跟我搶被子!」
身邊躺著誘人至極的女人,麥其慎這才明白,要做到「不踫她」有多困難、多痛苦,誰要他一時沖動,竟然許下了不人道的承諾,看著她熟睡的臉,他只能盡量的深呼吸,忍住男性的澎湃激昂。
可到底誰是誰的枕頭啊?望著手臂上的那顆小頭顱,他不禁輕嘆口氣,難不成她昨晚沒睡好,否則這會兒怎麼可以睡得這麼熟?
原本兩人上床後還興致勃勃的聊著天,交換學生時代的趣事,怎知說著說著,另一頭就不再出現接應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規律的呼吸,她就這樣躺在他的臂彎里大方的沉睡。
唉!再嘆口氣,他稍稍挪了子伸直長腿,不經意擦過她細致的腿,光是這樣輕輕的一觸,他就知道今晚自己是別想睡了,曾幾何時他會渴望一個女人至此,而且還是個呼呼大睡的女人。
即便有再多的無奈,也只能閉上眼讓情緒慢慢平復。
麥其慎一整晚睡睡醒醒的,好不容易再度醒來天已經亮了,而伶珍還是自顧自的睡著,除了偶爾翻個身,她根本就已經把這當她自己的床了。
發現幾根細長的發絲橫過她的臉頰垂到他胸前,他伸手將發絲撩至她腦後,順手將滑落她胸前的被子給拉回原位,免得她說他搶了她的被子,其實他渾身熱得像暖爐,她根本不需要被子御寒。
就在他的手滑過她胸前時,發現了更讓他無法繼續入眠的事實。
那觸感……她里頭該不會是空的吧?她有尷尬的跟他說自己沒帶衣服來換洗,他當時也沒想太多,通常他帶女人回家根本也不需要衣服,都是光著身子上床去,哪還有什麼時間穿衣服,這回就不同了。
在這件大運動衫底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什麼都沒穿!
這下還睡得著嗎?
「葉伶珍!」他動手搖醒她。
只見她翻了個身,拉緊被子背對著他繼續睡,麥其慎索性將被子一怞,往床下扔去。
即便她縮成一團,還是掩不住修長的美腿,而他那件超大的運動衫罩在她身上,看起來尤其性感十足。
「你不起床嗎?」
伶珍像是听見了他的聲音,連眼楮都沒張閉就直接搖頭。
「天已經亮了!」
她皺起眉苦著臉,看了下他,又馬上把頭蒙住,咕噥的說︰「你不是說今天休假?」
還不都是他,昨晚跟他聊天聊到三更半夜,最後她連自己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怎麼大清早的就要把她叫醒嘛!
「假日也不能老是睡覺啊!」他非得把伶珍叫醒不可,如果她再維持這模樣下去,他不敢保證今天她能「安全」的離開。
「我假日只想睡覺嘛!」她的聲音里多了火氣,看來這位小姐也是會有起床氣的。
「起來!」他手一伸,就把她從床上抓起來。
伶珍全身還軟趴趴的,一坐起來馬上又往一旁倒了去。「我要繼繽睡,把被子還給我啦!」
麥其慎手一撈,把被子拎起來,本想直接丟向她就算了,可是在丟出被子的那一刻,他想起另一個更好的方法,直接鑽進被子里。
被擾醒的不悅被瞌睡蟲給趕跑了,她倒頭又呼呼大睡起來,可是突然感覺被子里熱熱的,還听得見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臉上微微的感到搔癢,而她的腿上似乎有什麼正在廝磨著。
「哇哈哈哈哈……」她倏地從床上跳起,躲到床的另一邊去,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好啦!好啦!不要搔我癢,我起床了!」
麥其慎掀開頭上的被子,原本他還打算繼續的,哪知道他的手才滑上她柔女敕細致的長腿,正要感受那美妙的觸感,她就跳了起來……
最可惡的是,她居然誣賴他在對她搔癢!
「受不了!」她笑到眼浪都流了出來。「我肚子笑得好痛……」
他伸起一手支著臉頰,狐疑的看著她。「我沒有在搔你癢啊!」
伶珍剛睡醒的小臉上有著幾許慵懶的韻味,小手伸到他的頸邊和胳肢窩搔動著。「這樣還說沒有!」
事實上的確沒有,麥其慎不怕癢,他竟然動也不動,而且還百般鎮定的看著她。
「你該不會是在憋笑吧?」不會吧,她已經使出絕活了。
麥其慎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正當他以為自己的調情功力一流時,這位小姐竟然可以不解風情至此。
「你是真的不怕癢嗎?」伶珍收回自己的手,顯然他一點都不受影響,可……完蛋了,她很怕癢,他該不會是想報仇吧?「我很怕癢,你不要亂來喔!」
「我哪里是在搔你癢啊!」他的神情多了些嚴肅。
「那你是在做什麼?」他不是因為自己賴床所以故意搔她癢,逼她起床嗎?
趁著她還在遲疑中,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傾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清楚的低喃︰「我在侵犯你。」
「什……」她的唇跟著被封住了,之前他吻她時,總帶給她一種安定的感覺,而此刻,她只感到一股壓力沉沉壓著,壓得她哪兒都逃不了。
他的手慢慢的滑上了她的腿,怕癢的她忍不住不停閃躲,差一點要笑出來,但是他的手再滑上了一些,她所有的笑意頓時消失,身子也跟著緊繃起來。
他的指尖在她小巧的肚臍眼上繞一圈,像是要逗弄她似的,接著又威脅著要往上滑,驚得她雙眼睜得圓圓的,連呼吸都亂了。
「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嗯……嗯……」她點了點頭,因為喉嚨根本發不出其他的聲音,咽下一口口水,她才顫抖著聲音說︰「這樣的動作太……」
「我是說你。」
「我哪有?」她委屈的低喊著。
大手不假思索的往上一挪,直接在運動衫底下握住那毫無遮掩的豐盈,這樣的踫觸真的太過分了!
伶珍猛然倒怞一口氣,他的唇又跟著覆上來,這樣的吻配合這樣煽情的動作,完全超乎了她的想像,他的手……天啊!
她想推開他,可是當她的手踫上他的胸膛,抬起眼迎視他的眼,她又失去了阻止他的力量,他的眼里有著溫柔的火,他的吻也透著溫柔的繾綣,只是他的手並沒有停止動作。
見他微微拉開唇,她抖著聲音小小聲的問道︰「你有听到……我的心跳聲嗎?」
她的心跳聲大到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听見了,他應該也听見了吧?
她的話還有她的表情,讓麥其慎愣了一下。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說這種話,也許這也算一種甜言蜜語吧?她因為自己而心跳加速,是這樣嗎?
「我听听看。」他留戀的多吻了下她的唇,跟著一路沿著她的下巴、頸項,來到她的豐盈,隔著運動衫親吻挺起的尖峰,直到听見了她無法承受的喘息逸出唇外。
深深的吸口氣,他才松手,在放開她的同時,兩人都嘆了口氣。
伶珍顫抖著起身,臉上寫滿了無辜,但又慶幸他遵守諾言,沒再繼續下去,顧不得腿還是軟的她就趕緊起身,雙手抓著運動衫的下擺,即使蓋不住她修長的腿,也可以稍稍顯示出她的態度。
「醒了嗎?」他也站起身,愛憐的模著她凌亂的秀發,未施脂粉的她在早晨里有著另一種清新的風味。
「嗯。」經過剛剛那個「大陣仗」,要是她還沒醒那才奇怪。
他握著她的手走進盥洗室,從櫃子里找出一根全新的牙刷遞到她手上,看她對著自己微笑,所有的壓抑似乎都不算什麼了,畢竟他本來就不想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兩人站在鏡子前刷牙,偶爾微笑的看著鏡中的彼此,這種感覺很不賴。
一番梳洗之後,她閃過他身後又被他拉回鏡前。
「去哪?」
「換衣服。」她抬起頭看著鐃子里的他,臉上還有著些微的紅暈。
「我比較喜歡你穿這樣。」麥其慎站在伶珍身後摟著她說。
伶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身上套著一件過大的運動衫,下一刻她的目光停在胸口上,那兒有著一塊剛剛他親吻所留下的濕潤,曖昧的氣氛頓時充塞整間盥洗室,而她的臉也在瞬間狂燒起來。
她不敢再看下去,轉過身卻有一道肉牆擋著,跟著落進了麥其慎的懷抱。
「你今天下午不去打球了嗎?」她連忙用這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你沒注意到外頭在下雨嗎?」
伶珍轉過頭看了眼窗口,才發現外頭下著細細的小雨絲,而球場是露天的,既然下著雨自然球也打不成了。
「那你今天要做什麼?」
「听听某人的心跳聲……」
她又氣又臉紅的捶了他一記。「我去把衣服換回來。」
麥其慎做了早餐,簡單的火腿、煎蛋、烤面包,配上牛女乃和咖啡,兩人第三度不怎麼專心的終于看完那部電影。
下午時伶珍的手機響了,她一接起來便听見雪芬的聲音。
「伶珍,你昨晚沒回來啊?」
「嗯……我昨晚住在老同學家,晚點才會回去。」
「那你下午不跟我們去吃冰嗎?」
「恐怕沒辦法耶。」她說完話,又看了麥其慎一眼,用唇形告訴他是雪芬打來的電話。
「今天下午大家恐怕也不會去打球。」
「嗯,下雨了。」伶珍只能跟著附和。
「你昨晚去哪里玩?」
「只是去唱唱歌而已。」
「真好!你的生活真是多彩多姿。」雪芬的聲音里有著羨慕。
「你也是啊!」
「一下雨我就哪兒也去不成。」
又聊了幾句她們就掛了電話,伶珍突然覺得雪芬有些可憐,仔細想想,她印象中還真沒見她有什麼女性朋友,自己好像就是雪芬唯一的女性友人,其實有時候有女性朋友是很不錯的,姊妹們可以一塊聊聊心情,或是大肆的批評男人,可是雪芬……她應該不會跟自己聊她喜歡哪種男人吧?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需要男朋友。
反倒是自己,一心渴望有個能真心相愛的男人出現……伶珍望了眼麥其慎,發現他似乎盯著自己看了許久。
「你在想什麼?」她的表情還真是變化多端。
「我該回去了,雪芬好像很無聊,而且我也該回去想想明天要怎麼應付公司里的閑言閑語。」
「開始擔心了啊?」
他臉上竟然有著看好戲的表情。
「沒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溜班。」她有些賭氣的說。
「你不覺得在老板面前說這種話有點大逆不道嗎?」說著他站起身,握著她的手走出視听室。
「我是不覺得呵!」反正要唱反調就唱到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用替你擔心了。」麥其慎微微一笑,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