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道顯眼處釘上了指標,「無名」很快便吸引了不少玩家前來,連著幾天都是客滿,甚至瞿禹楠也讓出自己的房間,直接搬進程可綠的房里,兩人的戀情公開後一切變得更加明朗。
瞿禹楠放下富家公子的身段主動招呼客人,打掃清潔工作也不假他人之手,忙得既充實又滿足。
好不容易送走一波人潮,本以為今晚就四個人度過,程可綠還做了火鍋,卻等不到薩伊回來。
「奇怪了,薩伊怎麼還沒回來?」
她望著窗外,只見天色越來越暗,薩伊在天黑前去騎了一趟車道,這是他的習慣,說是去練習,但事實上他們都了解薩伊是去巡視車道,怕有人留下垃圾,他在越野車上放著小袋子,一有垃圾就撿回來,平常這時候薩伊已經回來準備吃飯了,可是今天卻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有些不對勁。」留在這里幫忙的越野車手愛德華顯得有些不安。「我們今天看到有人在附近烤肉,薩伊過去跟他們說這是私人土地,請他們不要在那邊烤肉,怕萬一發生森林火災很危險,可是那些人的態度不是很好,薩伊該不會又跑回去查看了吧?」
「什麼?!」程可綠一听臉色大變,和瞿禹楠對看一眼。
「那些人看起來像流氓,那時我們勸不走他們,想說他們只是到山上玩,趕他們走好像也有點不近人情,加上我們要去釘指標牌,所以就沒跟他們說下去。我怕薩伊去巡視車道時,說不定會遇上那群人,萬一起了沖突就不好了。」愛德華越說越擔心。
薩伊很有責任感,也對「無名」很忠心,比誰都還愛護這里的一草一木,說不定他傍晚出門就是去查看那些人烤完肉有沒有收拾,並順便把那些人隨手丟的垃圾撿回來。
「我去看看好了。」瞿禹楠打開門邊的櫃子,拿出手電簡便出去了。
愛德華見狀連忙跟上。「我跟你去!」
見他們兩個快步跑出門,露露立刻跟在後頭,寶寶差點也跑了出去,還好程可綠及時攔住它,將它關在籠子里,然後打了通電話,她不可能待在屋子里等,所以也開了越野車出去。
黑暗的山林里,她很快的就找到燃著營火的地方,那里有人大聲的叫囂,聲音回蕩在山谷里,她認出了其中有著瞿禹楠,他已經早一步找到那里了。
「你們在做什麼?」瞿禹楠臉色鐵青的看著那群混混,薩伊狼狽的躺在地上,他的怒火更是止不住的狂燒起來。「這是私人土地,你們未經許可闖進來已是不對,怎麼還可以打他!」
「什麼私人土地?這里哪有寫是私人土地了?這山里又沒人管,為什麼我們不能來?你們怎麼證明這是你們的土地?」一名混混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嗑了藥,連路都走不穩了,還大聲吆喝。
「你們是不識字嗎?車道入口那里明明有塊牌子寫了這里是私人土地,你們根本是硬闖進來的。」愛德華生氣道。
「喔!你是說白底紅字的那塊牌子啊?早就被他打壞了,哈哈哈哈……」小混混指著一名同伴說,眾人高興的笑成一團。
這里是三不管地帶,最近的警局都不知道在哪里,加上他們人多,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就連這個看起來很能打的原住民都被打得倒在地上血流滿面,就這兩個男的想打得過他們五個人,怎麼可能呢?
突地,一陣冷冽的刀聲傳來,在這深山里,出現這種刀聲格外嚇人,四周陰森森的,刀聲一傳出更是讓溫度又往下降了十度。
原本還囂張惡罵的年輕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了,但還是有人不信邪,硬是吐了口檳榔汁在地上。
「是誰?出來!」
程可綠從樹林里走出來,在看到躺在地上痛苦聲吟的薩伊時,面色一沉。
在山林間出現一個嬌俏女子,照道理說那群愛惹是生非的混混應該更加歡喜快樂才是,但要是那名女子手上還拿著把亮晃晃的刀,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只見程可綠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球棒走了過來。
「你們膽子很大嘛,亂闖我的地盤還打傷我的人,是混哪里的?」
她凶惡的語氣和人根本連不上,瞿禹楠幾乎不認得這是他夜夜同床共枕的女人,他怎麼也沒想到可綠會拿著刀毫不畏懼的面對這群凶神惡煞。
「你憑什麼說這塊地是你的?不過是個女人,你以為你多大尾啊!」
「你又以為你算老幾?這整座山我早就買下來了,入口處裝有攝影機,我已經報警了,他們等下就會過來。我看你們不只喝了酒,應該也嗑了不少藥吧?等警察趕到,你們得吃上的官司可不只亂闡私人土地一項了。」
「听你在放屁!拿一把刀就了不起啊!敢跟我們嗆聲,你有種拿刀,還不是沒種砍人!」他們才不怕她咧,不過是個女孩子有什麼好怕的!
「是啊!那大家誰也別想走……」她走到一旁這群混混開來的破車,一刀刺破車胎,車胎立刻扁掉,所有人都看得傻眼。「今晚你們沒給我一個交代,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這已經不是傻眼而已,原本是五比三,瞿禹楠認為己方有點贏面,畢竟這群混混喝了酒,雖然薩伊受了傷,但愛德華再加上露露應該還是有點機會,當程可綠出現時他嚇了一跳,畢竟她是女孩,保護她是他第一個想法,不過看見她手上拿著刀時,他就不這麼想了。
混混們的車顯然已經不能開了,他們也嚇了一跳,畢竟在這深山里,沒有交通工具要怎麼離開?而且他們打傷對方的人,顯然對方不可能善罷甘休,他們該不會真的要被困在這里吧?
「你以為把車胎弄破就算了嗎?我們來時看到那邊有房子,有房子一定有人,大不了我們把你們全打掛,然後住你們的房子,開你們的車下山就好了,說不定……」其中一個人不怕死的走近程可綠,伸手想要踫她。「我們還可以親熱一下。」
那支球棒不留情的打中他的手臂,痛得他大聲哀號,怎麼也沒想到這女人真的敢動手打他。
「你敢打我?我們人比你們多,你以為你真的打得過我們嗎?」那人被打得抱頭鼠竄,但嘴里仍不服輸的嚷著。
「我怕你啊?我就是在打你,萬一把你打死了,我只要把你剁了分尸埋起來,你以為會有人那麼無聊上山來找你?會有人有閑工夫把整座山翻過來只為要找你的死人骨頭嗎?」
程可綠這話一出,其他人臉色跟著轉綠,他們的車子沒辦法開了,對方人數雖然不如自己這方,但說不定那棟屋子里多得是他們的人,萬一所有人都過來,他們恐怕也不是對手,加上剛才玩得太爽,大家不但喝酒還嗑了藥,真要打起來也手軟腳軟……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哼!我可沒心情跟你玩!」她一棒又打在那個人的身上。
「媽的!你敢欺負我兄弟!」其他人見狀跟著飄起了狠話。
「我就欺負他怎麼樣?」程可綠再一腳踹在那人身上。「你們敢欺負我的人,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你說什麼?別忘了你的人還倒在這里,你要是敢再打我兄弟,我就打你的人。」
「好啊,你打薩伊一下,我就斷這家伙一只手,你敢再踢薩伊一下,我就再斷他的一條腿,你們幾個盡管囂張吧,反正總會輪到你們的。」程可綠將刀用力插在地上,一副大家走著瞧的狠樣。「這片山林這麼大,只要挖個洞就足夠埋你們幾個了,你們看起來都有吸毒,說不定還有前科,警察只會把你們當失蹤人口,不會太認真去查你們的下落,這輛車子大概也是偷來的,要把你們無聲無息的干掉,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她話一說完,眾人全倒怞一口氣。
「你……我……我可以再叫人來!」小混混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一副要叫人來的樣子。
「這里根本收不到手機訊號!」瞿禹楠雖然被她嚇了一跳,不過他仍不失冷靜,回了那人一句。
沒錯,手機根本沒有訊號,這下怎麼辦才好?
「那、那你們呢?你們不是報警了嗎?等下警察來了,你還敢拿著刀威脅人嗎?」
「那又怎樣?我這是自我防衛,你們闖進我的土地還把我的人打成那樣,我有什麼道理不能反擊?」程可綠冷眼看著他們,毫不在意的說︰「再說除了我們三個以外,屋里少說還有十個人,再加上我的人等下就會趕來了,反觀你們呢?車子不能開了,你們還有多少機會在這里說大話,更何況攝影機一定有拍到你們開著車闖進來的畫面,你們又全都嗑了藥,誰對誰錯很明顯,我沒什麼好害怕的。」
混混們互看一眼,發現情勢真的不利于自己。
「呃……有話好說嘛!你犯不著這樣,我們把車胎換了走就是了,沒必要弄得兩敗俱傷。」
「你傷了我的人,憑什麼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你們走?」她一點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他只是個工人,了不起我賠你醫藥費!」
「你們怎麼可能賠得起?」愛德華氣憤的開口,「薩伊本來要跟我們一起參加比賽的,你們把他打成這樣,叫他怎麼參加比賽,你們以為花錢就算了嗎?薩伊花了多少時間練習,現在因為你們全都白費了,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
那群混混眼看說不下去,而且也走不了,干脆撲上來就打,但喝酒又嗑藥,就算人多又怎麼樣,對付一個薩伊還行,可是要對上三個人勝算就小了,更何況露露一張嘴就足夠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一場混戰跟著開打了起來……
趕來的警察將那群闖入的混混帶走,大家也一起到警局里做筆錄,小小的警局里坐了滿滿的人,跟程可綠交情不錯的警察笑說今天局里大爆滿。
做完筆錄要離開前,她向警察道謝。
「不用客氣啦!抓到這幾個我們可是立了大功,這次他們想出來可不像以前那麼容易了。」警察滿臉喜悅,這五名混混不但前科一堆還被通緝,車子上還搜到毒品,能抓到他們可是大功一件!
「喂!你就這麼簡單放他們走?」一名混混看著程可綠等人要離開,不爽的大聲嚷嚷。
「對啊、對啊!他們也有打我們耶!」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混混氣呼呼的罵道︰「媽的!等我們出去大家走著瞧!你們住在哪里我們都知道,到時候……」
「你們要是知道你們闖到誰的地盤里,相信你們情願一輩子待在牢里不要出來,程小姐可是程漢的女兒。」
程漢?!五名混混互看一眼,臉上都出現「怎麼可能」的表情。
「用你們的豬腦袋想想吧,十幾輛車比我的警車還早到,你們還以為她是什麼普通人啊?」
連警察都知道程可綠的來頭不小,要不然她一個女孩子住在山上真的不怕危險嗎?要不是她正好是中南部黑道老大的女兒,有哪個女孩子有那麼大的膽子一個人住在深山里,要是有壞蛋上山她不就慘了?
在一旁听著對話的瞿禹楠總算了解,難怪可綠一個人什麼都不怕,面對這五個混混還拿把刀把對方嚇得語無輪次,一般的女孩子誰有這種膽子?更別提她干起架來,那等架式可一點也不輸入,狠勁更是超乎他的想像。
程漢,那個名氣響亮的黑社會老大居然是可綠的父親,果然是虎父無犬女,難怪可綠面對打架場面一點也不害怕,連聲尖叫都沒有,只是一臉寒霜的跟著打。
薩伊被打得全身傷痕累累,尤其是他的腳得休息個把月才能復原,他們將薩伊送回家,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好好休養,在回程的路上,愛德華則是不停的對程可綠發問。
「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你爸爸真的是程漢?那也太威風了吧……」接著他又開始碎碎念,「太強了、太不可思議了,難怪你打架那麼厲害,一通電話就找來五十幾個人上山,那幾個白痴一看到這麼多人就傻了,本來我還想我們可能會打輸呢……」
瞿禹楠回頭看了程可綠一眼,只見她面無表情,對于自己的背景她不想解釋,他也不多問,至少不是在這時候問,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問她什麼,加上車里還有愛德華,有些問題他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問出口,只好憋著滿月復的疑問回到「無名」。
雖然是三更半夜,但「無名」卻燈火通明,瞿禹楠知道有喬治在,通常晚上大廳的燈都會亮著,可是全點亮了這似乎不是喬治會做的事。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到一個問題,他們跟那群混混打起來沒多久,喬治就帶著一群人趕來,那條山路他開車來回也有好幾次了,怎麼就沒喬治開得那麼快?
「為什麼喬治可以這麼快就到‘無名’?」瞿禹楠問出心中的疑惑,雖然他知道喬治玩賽車,不過應該只限于電玩的賽車吧?怎麼現實生活里他車子也開得那麼快?
「他本來是幫我爸開車的。」程可綠簡單的回道。
「我知道、我知道!」愛德華興奮的舉高手,「該不是為了要躲避仇家吧?所以黑道老大的司機都很會開車!」
程可綠的回應只是嘆了口氣,其實她不喜歡提起家里的事,但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兒,這是個事實,而那位黑道老大現在應該已經坐在「無名」的大廳里等著她回去,老爸不喜歡她一個人待在山上,這下子他肯定又找到借口要她回去。
車子還沒開進車道里,外頭停的車比平常要多了好幾輛,其中一輛黑色高級休旅車是瞿禹楠認得的,他抑下心頭的焦慮看了程可綠一眼,只見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因為車道最里頭停著另一輛黑頭大車。
「看來似乎有人來了。」她深吸口氣,像是要下車打仗似的說。
「是有很多人來吧。」愛德華還是頭一遭看到「無名」擠進這麼多人,光車子就停得滿滿的,現在還是半夜呢。「大概是那些來幫忙的都還沒下山吧。」
三人走進大屋,果然里頭坐了滿滿的人,甚至還有人是站著的。
除了程可綠的父親之外,另一頭坐著一位器宇非凡的中年男子則是她不認識的,但她似乎曾在哪看過他。
「你們回來啦。」程漢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女兒一眼,再轉向女兒身邊的男人,並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你就是瞿禹楠?」
「是,想必你是可綠的父親。」瞿禹楠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安,只是微微點了個頭。
「听說你們出現了點小問題,所以我就上來看看我的寶貝女兒。」程漢一臉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他親眼看到女兒沒事就好。
「哥他們呢?」她記得離開時有看到大哥他們的車子開上山來。
「他們來過了,因為沒什麼事,所以我就叫他們回去了。」程漢揮揮手,招來了寶寶。寶寶毫不怕生的直接撲到他身上,一副撒嬌模樣。「你什麼時候多養了一只狗?這狗還真可愛。」
「這是……瞿禹楠帶回來的。」她解釋著,看了瞿禹楠一眼,希望他可以多說點話。
瞿禹楠卻是望向坐在另一邊的男人,開口介紹道︰「程先生、可綠,這位是我大哥。」
「我知道,我剛剛已經跟瞿先生聊了一會兒。」程漢彎腰抱起寶寶放在懷里撫模著。「看來你大哥不喜歡你待在這里,我想你們兩兄弟得好好談談了。」
瞿舜槐神情嚴肅,眼神同樣在程可綠進門時先打量她一遍,看得出來她不是什麼崇尚虛華的女孩,長得也清麗月兌俗,但他不能讓弟弟一輩子待在山上。
程可綠看得出來瞿舜槐臉上的不以為然,她可以了解外人對「無名」的看法,尤其是像瞿家這樣的身分地位,又怎麼可能讓瞿禹楠留在這種世人認為不會有發展的地方?
「爸,你吃過東西了嗎?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她不去理會他們兄弟之間暗潮洶涌的對峙,佯裝沒事的和父親說話。
「好啊!」程漢自然明白女兒不願介入他們兄弟倆的爭執里。
他了解女兒的個性,也沒有任何立場去裁定誰對誰錯,除非可綠受了委屈,否則瞿禹楠的存在與否,對他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你在這里待太久了。」瞿舜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已經道出了他的不耐。「我要你今天就跟我回台北。」
「我沒有說我要回去。」瞿禹楠想都沒想的就應道。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從小受兄長控制的男孩了,現在的他已經三十幾歲,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這一回他是不可能再放手了。
「你不回去?別告訴我你真的要待在這里,你只是負氣而已。」
瞿舜槐自以為明白弟弟不肯回台北的主因,禹楠早就想月兌離他自行創業,「禹仕」是做得很不錯,所以他收購好公司有什麼不對?更何況有了「禹舜」雄厚的資本做後盾,只會讓「禹仕」的發展更好,可是禹楠卻無法原諒他。
「我有什麼好負氣的?只因為我的公司被你給吞了嗎?」瞿禹楠雙手一攤,表示他根本不當一回事。「你拿走了我的公司,我拿走了錢,這筆錢對我來說夠我一輩子吃喝不盡了,雖然一開始我是有點不服氣,但是我現在已經想開了,我只想留在這里跟可綠開開心心的過生活。」
「你不可能只是這麼想,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瞿舜槐不能接受一向尊敬他的弟弟對他說出這種話。「悶在這地方,你的才華根本沒有發揮的地方,你去過世界各地,閱歷豐富,怎麼可能會忍受一輩子待在這小地方?」
「我了解什麼對我才是最好的,我喜歡待在這里,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現在喜歡待在這里只是因為那女人,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對她失去興趣,到時候你一樣會離開這里。」瞿舜槐很清楚勸他不會是件容易的事,但他一定要把弟弟帶回去。「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嗎?爸媽留給我們的公司,就應該由我們一起經營下去。我知道你怪我硬要收購‘禹仕’,但合並之後‘禹仕’的發展更好,我會提供你各種的資助,有這麼好的後盾,你想做什麼都不是問題──」
沒等他把所有好處說完,瞿禹楠便先打斷他。
「我對公司的事已經沒有興趣了。」
「那是你一手創立的公司,你不可能沒有興趣的。」
當初瞿禹楠為了要月兌離他的光環,努力的想以「禹仕」來走出自己的路,瞿舜槐全都看在眼里,現在他卻說他沒興趣,這怎麼可能?
「打從‘禹仕’合並進‘禹舜’之後,我就對它再也不感興趣了,我現在有興趣的是這里,我只想留在這地方。」瞿禹楠肯定的說。
他不能也不想走,他不想再讓可綠失望一次,更何況他的確喜歡這里,只是他也清楚大哥不會認同他的看法。
「台北多得是女人讓你挑,更何況你過慣熱鬧的生活,在這深山里,少了五光十色的環境,你以為你能在這里待多久?」瞿舜槐有些火氣了。「我不能讓你留在這里,因為我是你的大哥,我有責任帶你離開這里,‘禹舜’需要我們兩個同心協力的管理,你這樣走掉我很難向其他人交代,你還想自我放逐多久?我不能永遠這麼包容你!」
「我不需要你的包容。」
「你以為一走了之很瀟灑是嗎?遇上挫折就丟下一切不管,‘禹仕’內部出了問題,你應該要幫我把它整頓好的,我並沒有要你交出管理權,是你什麼也不說就離開,我是你親大哥,我有可能搶走你的公司就把你掃地出門嗎?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肯听我解釋?」
「因為我不用听你解釋,打從你開始算計我的公司時,我就已經了解了。」
「那是公司的經營方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就是因為我太清楚了,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禹仕’里有許多跟著你打拚的員工,你說走就走,那他們呢?你再也不管了嗎?」
「那是你要冒的風險。你一開始打我公司主意時,難道沒有做好合並後的考量?還是你也把我算進你的計畫里,認定我一定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瞿禹楠反過來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想?你是我的弟弟,我們是一家人!本來就應該這樣不是嗎?」
「不是!當然不是!」瞿禹楠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向證明自己可以不靠瞿家的名聲打出一片天來,他也的確證明了自己有這個能耐,可是大哥卻奪走了他的一切,讓他的苦心全化為泡沫,難道他就要接受這種對待?「我有我的人生,你必須了解,我的人生不是你能掌控的。」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拋下這一切嗎?你姓瞿,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遲早得回來,你不可能永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那不會有結果的!」
「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天長地久?我只是想過簡單的生活而已,我從小就听你的,長大後努力的結果也是白費,我發現這根本不是我要過的日子,現在我找到想過的生活,你卻又用大哥的身分來指使我,真以為我這次會隨便讓你左右我的人生嗎?還是你以為你可以用錢辦事,花錢要她趕我走,把我趕回那個你認為該屬于我的地方?」瞿禹楠可以猜得到他大哥心里所想的。「可綠不是那種可以花錢擺平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她做任何事,如果你真以為這次可以用錢解決,那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只要是為你好的事我就會去做!」
「我已經長大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正視我已經成年的事實?難道你真以為我會一輩子听你的話,到七老八十都不能擁有自我嗎?」
「你是瞿家唯一的血脈,我不可能任你留在這里。」瞿舜槐結婚多年沒生下一兒半女,唯一的指望就只有這個弟弟,除此之外,他還有更重要的理由需要瞿禹楠回台北。「我檢查出來身體里長了腫瘤,開刀的日子已經訂好了,我需要你回公司坐鎮,如果你不回去,我沒辦法安心開刀,我不能把公司交給其他人,因為我的親兄弟只有你一個啊!禹楠,我需要你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