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由歐陽霓霓房里傳來一聲聲的尖叫聲。
「爹地、媽咪……」
就在她的叫喊聲中,一道人影突地閃進房間,並且將那縮在牆角的小小身影給抱住。
「霓霓,怎麼了?」魅未岸緊張地問著。看著她一張嚇白的小臉,他著實不忍地將她摟得更緊。
「未岸,有蟑螂,有蟑螂!」
那教歐陽霓霓驚慌失措的元凶竟是一只小小的蟑螂,而且此時也順著她所指的方位,一動也不動地處在另一端牆角。
「別怕,我就在這里。」
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魅未岸知道她怕這些小東西,特別是蟑螂。
「把牠趕走,把牠趕走……」緊緊地抱住魅未岸,歐陽霓霓將整個臉埋進他胸膛里,感受他的氣息。
「那妳也要先放開我。」
被她抱得這麼緊,魅未岸很難移動分毫。
「可是我會怕。」
小臉硬是不從地繼續埋著,聲音自他胸膛前不甚清晰地傳來。
不得已的魅未岸只得將她小小的身子給抱起,很輕盈的她柔軟的身子趴在他身上,雙手更是自然地勾住他的頸項。
把她放在床上後,魅未岸這才輕聲地說︰
「好了,妳先在床上坐著。」
歐陽霓霓順從地坐在床中央,而後就見魅未岸輕而易舉地將那小小的丑陋蟑螂給移出她的房間,沒多久後就見他再度回到房間。
魅未岸的臉上有著無奈及疼愛的笑意,「別怕了。」
看著她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魅未岸走上前,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
「未岸,你不是有事跟爹地談嗎?」
「談完了。」
「哦。」
歐陽霓霓看著魅未岸,很是信賴地感受著他就在自己身邊的安心感。
「霓霓,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你陪我。」
她總愛以著最甜膩的語氣對魅未岸撒嬌,這樣的她教魅未岸難以拒絕。
「好,我等妳睡著再走。」
他來到她床邊,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並且撫過她一頭及腰的長發。這發她留了三年,自從第一次見面後,她的發不再剪過。
「未岸,牽我的手好嗎?」
歐陽霓霓提出個不算強硬的請求,小手更是主動地伸出,輕輕地觸向他的大掌,白皙的柔荑與他的黝黑甚是分明。
「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魅未岸感覺今晚的歐陽霓霓有些不同,只是他說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
「沒有,我想看你。」
是啊,她想看著他,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笑,看著他的人,看著他注視自己的眼神,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的身影,這樣的他,她都愛看。
「不是每天都在看嗎?」
她與他,主人與保鏢,從沒分離過。
三年來,在他來到魅居後,保護她成了自己最終的責任,而疼惜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情感,只是他很能自制地將那份感情維持在單純的關懷,不讓自己多想,也不讓霓霓有錯覺。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拿捏得很好,霓霓對他有著依賴,可那是因為他是保鏢,纏著他是因為自己的寵溺。
然而他發覺,這幾個月來,情形似乎在改變,而他所擔心的事只期望能夠別真的發生。
「冷族」的族規,保鏢不得動情,不得動心;心動情動,立即逐出族門。
這樣的規定在他一進入魅居時,魅皇早已向他說明,所以他向來有分寸,怎麼樣他都不會違反自己許下的承諾。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歐陽霓霓開口說著︰「未岸,你可不可以低頭一下?」他太高大了,就連坐著時也一樣,而那寬厚的胸膛教她想要窩上,感受那里的心跳及暖意。
「怎麼了?」
魅未岸邊說邊低頭,語氣中有著一絲絲的柔意。對于他的小公主,魅未岸總是輕聲細語。
「再低下來一點點。」
沒等魅未岸再開口,歐陽霓霓已輕摟住他的頸項,小心地將自己的唇貼上,感受他的氣息。
只是這個吻只停留了幾秒,馬上就教魅未岸給拉開,並且很是不贊同地瞪向她。
那怒目教她更是不敢看向他,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只是她好久以前就想知道品嘗他的雙唇究竟是什麼感覺。
剛剛的一吻,她只覺得甜蜜而窩心。原來親吻就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情侶間總是會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霓霓!」
「我只是好奇。」無辜的她輕聲地說著。
就算她本是有意這麼做,在他的怒氣下也不敢承認。她一直都知道,魅未岸的性子是因為她而顯得柔軟;在組織里,他的冷漠無情是出了名的,也因為這樣,他在組織里是最為出色的保鏢之一,只是那樣的他她不愛,因為那教她感到陌生,與她所認識的魅未岸完全不同。
「不可以這樣,妳是女孩子,懂嗎?」
剛才的那一吻,不僅訴說了她的青澀,也將自己潛藏的情感給引出,教他明白,他的心是會悸動的,為這小自己五歲的她而起伏。
「你吻過別的女生嗎?」
魅未岸是個極為出色的男人,她一直都明白,在組織里,他的冷酷教異性深深著迷,而她更是愛戀他在心里口難開,她想要知道,在他心里是否真有個人藏在里頭。
「霓霓!」
「有對不對?你一定吻過別人了。」
歐陽霓霓不禁感到委屈,更是有些吃醋地瞪向他。
看著他的唇,她想著其它人給過的吻,不自覺地再次伸手,拇指輕柔地來回滑過唇瓣,想要將那些吻給除去。
「妳今天怎麼了?」
魅未岸按住那來回摩挲的手指,放入掌心。
「有人向我告白。」
她的美不在話下,追求她的人本就不少,只是她從未放在心上,因為她只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那就是魅未岸。
「妳答應了?」
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只是以為她並不在意,沒想到今晚她會再提起。
歐陽霓霓抬頭看了看他,縴縴小手教他給擒住後,此時正滿足地置于他的大掌之間。
「你在意嗎?」
是啊,他在意嗎?這是她想問的、想知道的。
「若對方是真心喜歡妳,那麼……」
「我不要,我拒絕了!」
他的話好不直接,也好不傷人!
「我不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歐陽霓霓大膽地望入他眼里,「因為我喜歡的是你,愛的人也是你。」這句告白她放在心里好久了,而今說出來,她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霓霓,不行!」
魅未岸想都不想地打斷她的話,並且松開她的手,快速地站起身,為她的話而不悅,因為那話教他的心緒起伏更大。
「為什麼不可以?」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她只想要喜歡他,單純的與他在一起,難道不行嗎?
「妳是我的公主,我是妳的保鏢,這是我跟妳的關系。」
歐陽霓霓很難相信他會這麼簡單的訴說兩人的關系。
「只有這樣嗎?」
「這已經夠了。」
對他而言,待在她身邊,小心地看護著她,那已是最美妙的一件事了,而他的心該是緊緊地封閉住,怎麼樣都不能讓感情泄露出。
「不夠,一點都不夠,我要你愛我,真正的愛我。」
只是,這樣的夜晚,這樣的談話,教兩人之間本是簡單的關系覆上了一層灰暗。
而後,開始有了分離……
★★★
隔天,下午四點,正是學校放學時間。
魅未岸倚在黑色轎車邊,沉默地等著歐陽霓霓放學。在他眼前的是一所私立高級中學,而他的天使正是這所學校的高三生。
每天接送她上下學是他的責任,也是他拋開組織沉重壓力的短暫時刻。
戴著墨鏡,魅未岸注意著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很教人注目。
他所在的位置還是最為明顯的校門口,可想而知,他所受到的注目禮自是不在話下。
不過他一點都不引以為意,只手置于長褲口袋。
在等候的時刻里,他總是習慣性地怞上一根煙,這樣的習慣在他的天使的抗議下,依舊是沒有改變。
經過昨晚的思索,魅未岸下了個決定,之前他一直猶豫再三而放不開。
沒多久,他的視線鎖住那教人眼神一亮的嬌小身影,目光不由得放柔,而嘴角也輕揚起笑意,不過那只是短暫的幾秒,而後隨即斂下。
因為跟在歐陽霓霓身邊的還有另一個人,一個模樣不錯的男孩子。
這一幕教他的心為之揪緊,本是平靜無波的心再次翻騰。
若是他曾想過,有一天他的天使將會與另一個男的生活,而他可以繼續當她的貼身保鏢,那麼此時他已打翻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的心不能平靜。
「未岸,我等一下跟朋友約好了要去看電影,不跟你回去了。」歐陽霓霓走上前,目光不同以往的飄過他地望向遠處。
那略微紅腫的雙眼明顯地告訴自己她哭過了,想來昨晚他離去後,他的天使又是帶淚入眠了。
「我開車送你們去。」
那男孩在一旁深情款款地看著歐陽霓霓,想來真是愛煞了他的天使。
「不用了,我有車,所以不用麻煩了。」
歐陽霓霓還沒開口,那男孩已搶先一步拒絕。
「是嗎?」
魅未岸再次確認地看向歐陽霓霓,想要知道她怎麼說。
「你先回去,晚點我就回家。」
語畢,她就與那男孩一同離開。
注視著他們的身影,魅未岸有股沖動想要上前將她拉回,不讓她這般離開自己,可他沒有。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無權這麼做,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跟蹤。保護她一直都是他的責任,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
連著幾日,歐陽霓霓與魅未岸之間有了第一次的冷戰,在旁人看不出的戰局里,歐陽霓霓不讓自己軟弱。
只是她明白,那都不是她的真實心意,她只是想要魅未岸別再將自己推開,別再這麼拒絕她,更何況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平凡、單純的愛。
與男同學外出,為的是要刺激他,想要他阻止自己這樣任性的行為,可魅未岸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他沒有出聲,沒有向爹地說明這些事,只是一如以往地守在她身後,安靜地繼續當她的貼身保鏢。
這樣的反應,著實又刺痛了她的心。
因為他的行為在在說明他對自己根本沒有喜愛之心,所以他無視于自己的放肆,那麼她又該怎麼做呢?
歐陽霓霓,魅皇的掌上明珠,也是魅居的寶貝,而保護她則是自己的責任,對這樣的重擔他魅未岸甘之如飴,只因他的天使是他心中的小公主,更是他的女神。那溫柔卻放肆的性子總是教他捉模不定自己該拿她怎麼辦,而她總有辦法鬧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然而前幾天夜里,她款款訴說的情話卻教他明白,該是自己遠離的時候了。
歐陽霓霓需要的是個能夠給她安全感、給她安定的男人,而那人絕對不是他。更何況他的身分只是組織內的一名殺手保鏢,就算他再有能力,他依舊不該高攀這朵小花,有人比自己更適合她;而且她才十八歲,怎麼樣都太小了,足足小了自己五歲的女孩,她怎會知道自己的心?
直到今日,在她的生日宴會中堆積如山的禮物教她的小臉漾起比平日更耀眼的幸福笑容,也教他感受到先前的霓霓又回來了。
那樣的笑教所有人也跟著開懷。
「霓霓,許個願望,給自己一個成年的禮物。」魅皇摟著女兒,寵溺地說。
「什麼都可以嗎?」
「嗯。」
「真的會實現嗎?爹地。」
歐陽霓霓一直當父親是無所不能的強者。
「只要妳誠心,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
這樣的對話使歐陽霓霓看向一旁的魅未岸,而他此時也正看向她,兩人四目相接時,魅未岸的眼中有著柔意,帶笑地為她祝賀。
一直以來,他就這麼沉靜地在自己身邊,不管她是喜、是怒、是哀、是愁,他總是守在一旁等著安撫她不安的心靈。自然的,他成為自己的倚靠、一份斬不斷的寄托,這樣的情愫沒有人知道,她只是小心地埋入心里,等著有一天將它打開,細細的回思。
「那我要許願了哦!」
閉上眼,歐陽霓霓在心里默念著︰讓他愛我吧,請讓我得到他的愛。
睜開眼,魅未岸依舊立于原地,眼中的柔意也不曾減退,只是那是對公主的守護,不是對她歐陽霓霓。
她轉頭輕抱住爹地,並且在他及媽咪頰邊各給了個吻。
而後音樂響起,歐陽霓霓婉拒了所有求舞者,緩緩地走向魅未岸,執意將她的第一支舞給他。
那優雅中帶著女人味的裝扮,將她整個人襯托得更為嬌柔。
魅未岸本是倚在牆邊看著所有應邀參加宴會的客人,他的責任是保護他的小花,本就無意加入這場宴會。
可歐陽霓霓壞了他的本意,不顧眾人的目光來到他面前,帶著她特有的香氣;他無法移開目光地直盯著她,這朵他守護了三年的小花,而今是長大了。
「未岸,陪我跳第一支舞好嗎?」
她的成年舞,在她的十八歲的第一天,她想要和眼前這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一同分享。
「妳該邀請其它在場的男士。」
魅未岸依舊無意加入,盡管他仍是目光柔和地看著她,但他仍覺得她的第一支舞該留給最重要的人,而那人絕對不是他。
「陪我好嗎?」
不理會他的拒絕,歐陽霓霓主動地伸出手挽住他有力的臂膀。
這樣的舉動教魅未岸不能退開,因為他不能當著全部人的面怞回手,害他的小公主失了顧面。
「就一支舞,好嗎?」
今晚,歐陽霓霓想要好好地感受他的溫柔。她在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早已一見鐘情,再加上三年的朝夕相處,更是日久生情;只怕她再也不願尋覓他人,只因眼前的他,早教自己的芳心失落。
拗不過她的要求,魅未岸只得摟著只及自己肩膀的歐陽霓霓,緩緩地步入舞池中央。那樣出色的外表,兩人猶如一對璧人般地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歐陽霓霓很自然地窩在他的懷中,兩人輕柔的在舞池里翩然起舞。
魅未岸開口︰
「霓霓,生日快樂。」
「謝謝你。」
他的一句話,足以抵過所有人的祝福,讓她的心盈滿幸福的愉悅。
直到那舞結束,魅未岸將她給帶離舞池,交付給魅皇,而後轉身離去。
「未岸……」
「霓霓,未岸還有事,別勉強他了。」葛宇妮看著女兒,輕撫著她。
魅皇與魅未岸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轉角。
他的離去,教歐陽霓霓感到失落,輕聲地喊著,可魅未岸早已遠去,頭也不回地。
「媽咪,今天是我的生日,爹地為什麼還要給他任務?」
「不是任務,是未岸有事與妳爹地談。」
葛宇妮相信,那肯定是十分重要的談話,否則魅皇不會中途離席;對他而言,女兒的重要是無人可敵的。
「是嗎?」
歐陽霓霓心中思量著,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