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閣?」
當一切結束後,他全身炙熱,濕熱的汗水流下,卻悶不吭聲地將臉埋進她頸項間,依舊忘情地允著。
沒有回應她的呼喚,楊閣只是夾著粗重的鼻息,像是全身力氣都教人怞光似的壓著她。
「楊閣,你好重。」
柳依依輕推他的肩,而那樣的撫觸教楊閣皺眉抬頭。
「先別動,好嗎?」
才剛平息的欲火,若她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再點燃。
但柳依依卻因為他沉重的身軀而大感吃不消,充滿歡愛過後的氣息在四周彌漫著,她感到有些困倦,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她經緩地扭動嬌弱的身子,試著擺月兌他的壓制。
這一動,令楊閣大聲的倒怞一口氣,忍不住低吼︰「依依,別動!」
該死!她難道不曉得,此刻只要她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激起他體內好不容易平息的欲
火。
「可是你好重……」教他這麼一吼,她頗感委屈地說著。
這時,楊閣望向她,不舍地翻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這中間,兩人都沒再開口,楊閣伸出手在她腰上輕輕撫著。
那種被疼惜的感覺,柳依依安靜地感受自他指尖傳來的溫柔。
「還會痛嗎?」
柳依依輕槌他的胸膛,埋首在他頸間,輕輕點頭。
楊閣緩緩地在她耳邊說著溫柔的話語,猶如安眠曲般,讓她閉上眼沉沉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楊閣將她置于床上,自己則起身走向浴室。因為他發覺自己需要沖個冷水澡,否則他會不顧依依的不適再要她一次,他的貪婪連自己都感到有些訝異。
「楊閣?」踫不著他溫熱的身軀,柳依依不安地叫著。
「再睡一下,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忍著沒敢看她,楊閣匆匆地走進浴室,沒多久就听到里頭傳來的水聲。
柳依依教他一說。羞紅著臉連忙將臉給埋進棉被里,安靜地開上眼。
在她與楊閣發生親密關系的幾天後,已有許久未出現在她房間的霏霏,突然主動找她談話。
「霏霏?」
在她腦海里,還想著楊閣與她之間的親密行為,那感覺有些甜蜜。因為楊閣有做好防備措施,所以她毋需擔心懷孕問題。
霏霏會來房間使柳依依很驚訝,高興地沒注意到妹妹臉上的陰沉,直拉著她坐在床上。
「你肯跟我說話,願意與我和好了是不是?霏霏。」
但柳霏霏只是無話地看著她,直到注意到她頸邊的那抹深紅,一時間氣憤不過,使力推開她。
「不要踫我!」
他們已如此親匿了,這念頭使她憤怒不已。
「霏霏,你怎麼了?」
這一堆,使柳依依跌坐在地板上。
「你不是不喜歡大哥嗎?為什麼又與他在一起?」
柳依依連忙起身。
「霏霏……」
妹妹是怎麼知道的,當柳依依還在猜想之際,看到霏霏的手中已多了把鑰匙。
「這是大哥住處的鑰匙,是他給你的對不對?」柳霏霏指控地叫著,想到楊閣對姐姐的好,她更是嫉妒得心中怒火狂燒。
「霏霏,你先听我說。」
「我不要,是你搶走它的,是你!」
打小柳依依總是將身邊最好的東西都給妹妹,所以才會養成她的驕縱。
「我沒有搶走他。」
因為楊閣也說喜歡她,而且那種喜歡與霏霏是不同的。
「阿姨已經說要讓我跟楊閣在一起,她說要楊閣娶我的。」
柳依依知道妹妹說得沒錯,繼母是這麼說,可是她也愛著楊閣,難道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嗎?
「霏霏,我喜歡楊閣,真的喜歡他。」
連她自己都已經是楊閣的人。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有那麼強烈地想要一個人的沖動。
「我不要听!」
霏霏拿起手中的鑰匙,用力地朝她擲去。
「霏霏!」
來不及閃躲,她的臉被鑰匙刮過,留下淡淡的血痕。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柳霏霏氣得往房門走去,臉上流著淚水。
「霏霏,你不要這樣。」
姐妹的感情竟因為一個男人而產生如此大的嫌隙,柳依依畏懼地想追回妹妹加以解釋。
柳霏霏卻將追上來的柳依依給推開,帶著恨意的目光瞪視著她,「如果沒有你就好了,要是媽媽沒有生你就好了。」
懷恨又仇視的霏霏是柳依依所陌生的,本想繼續追上霏霏的人。卻發現自己竟僵在原地,無法移開步伐。
她錯了嗎?
她喜歡楊閣,為了霏霏卻一直隱藏自己心中的情感,直到她再也無法壓抑;難道她該一直隱藏下去嗎?
柳依依輕輕地上前關上房門,走回床邊,征征地想著她該怎麼做。
自從上次姐妹倆的爭執過後,柳依依變得沉默不已。
面對柳霏霏故意的諷刺及強人所難的蠻橫時,柳依依發現自己應付得好累,累到她多次拒絕與楊閣見面,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在房間,仔細地思索著。
這樣的氣氛讓柳文及繼母頻頻詢問,而柳霏霏則是撒嬌又責難地將矛頭全指向她,讓她平白挨了父親及繼母的說教。連給她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她沒有勇氣告訴他們,她喜歡楊閣,想與楊閣在一起。只要一想到繼母暗定的人選是妹妹而非她,她總是猶豫地將到口的話給停住。
將近一個多禮拜不見的楊閣,這天卻回家了。
當他為了自己的多次推拒而來時,柳依依期望自己能夠別那麼理智,別那麼故作堅強。
看著高大的他時,她多想投入他的懷中,可是她沒有。
當柳霏霏愉悅地沖進他懷中時,楊閣並沒有拒絕,即使他知道那人是霏霏。
柳依依卻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有說有笑,這時她才明白,她也會嫉妒、也會吃醋。
她以為楊閣會主動與她說話,所以她等著;可是,楊閣不知是讓霏霏給纏得無法月兌身還是怎地,整個下午到晚餐之前,他都沒向她開口說一句話,就連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停留過。
她的心首次感到有些難以言語的痛楚,原來被愛有時也會受傷。
這天晚餐,家人都在場,繼母不知怎地問起一個問題︰「依依,我听霏霏說你交男朋友了?」
一講完,柳依依感覺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繼母看著她繼續說著︰「要不要帶回家給我們認識對方?」
「依依,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柳父征征地間,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已到了可以交男友的年紀了。
「我……」
「姐,你就承認嘛!前幾天不是有個穿制服的男孩子送你回來,還跟你在門外談了好久,他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霏霏說的人是上次那位告白的男同學,他只不過是見她這陣子功課一落千丈,表示關心地詢問而已。
那並不是件多大不了的事,可是楊閣在場,他不能忍受有男孩子靠近她,而霏霏語意不明的話只會惹來他的怒火。
不敢看向楊閣的方向,因為她能感受到由他眼中射來的怒光,頓時她覺得自己好委屈。
柳父轉頭看她。
「那男孩子是你學校同學,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柳依依馬上搖頭。
「不是,我根本沒有交男朋友。」她喜歡的是楊閣,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出來。
「是嗎?」
柳霏霏還在一旁加油添醋。
「那他怎麼那麼好心,天天送你回家?」
「霏霏!」
若是可以,她有股沖動想要叫妹妹住口。
無法將目光看向楊閣,她只好低頭不語。不過,他該是生氣了吧!
「人家又沒有說錯。」柳霏霏還是自顧自的說。
「吃飽了,我先回房間去。」
再坐下去,她肯定會失去理智地與妹妹吵起來。
她走回房間,卻沒料到楊閣隨後也跟來,完全不理會他這舉動是否會讓人懷疑。
「告訴我,霏霏說的是不是真的?」等了一個下午,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不是溫柔的詢問,興師問罪的口吻教她感到失望。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被霏霏給擾亂的心此刻只想要安靜地想一想。
她多想要投入楊閣的懷中,可是她沒有,她也不能。
「你就是為了那個原因而不肯跟我見面?」過于狂怒的情緒,令楊閣對著她吼柳依依不明白楊閣為何會這麼說,不見他只是為了怕將自己的痛苦轉述給他、怕影響他的心情,好意卻被他扭曲,令她難以辯解。
「我沒有。」
「沒有?那他為什麼天天送你回家?」難怪她總是避著他。
自己天天想著她的人,而她呢?竟與另一個男的大大方方在一起,還公然讓他送她回家,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
「他只是同學,一個很普通的同學。」柳依依不明白為何她要跟楊閣解釋,他應該了解她的。
「普通到可以安慰你、听你訴苦,天天送你回家?」
柳依依不置信地瞪著楊閣。
「你不敢信任我?」
「我沒有不信任你,可是我無法忍受你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強烈的佔有欲使他昏了頭,完全沒看清楚柳依依逐漸失去血色的臉。
「這不是不信任是什麼?」
她從來沒想過楊閣是否會背叛自己,只要他的一句話,不管事情再怎麼難以置信,她都相信他的人格。可是他呢?只憑霏霏的幾句話就這麼定她罪,那她到底算什麼!?
「依依!」
楊閣這時才發現柳依依的異樣,上前想要擁她入懷,但她掙扎著,不願接受他這時的踫觸。
「你放開我!」
她覺得自己受到傷害,被霏霏、繼母、楊閣,他們統統都在傷害她,而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是哪里做錯!
楊閣制住她的抵抗,低頭吻住她的唇,不料柳依依竟咬破他的嘴唇。
「依依?」
「請你出去,我有些累了。」
此時她需要的不是他,她需要的是好好地痛哭一場。
「這麼快就喜新厭舊,有了新人就忘了我?」她連他的踫觸都一副無法忍受的樣子,楊閣手冒青筋地握緊,臉色十分難看。
但柳依依只是低頭,直到發現他走了,走得不聲不響,上前將房門給關上時,卻在走廊上看到他走進霏霏的房間……回台灣這幾天。連潔終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了解。
「依依,你就這麼放棄他。一點都不肯挽留?」
柳依依搖了搖頭。當時那件事過了沒多久,她便遠赴美國,並沒有留下只字片語給楊閣。
「這是他的選擇,我沒有權利左右他的想法。」
他的不信任已將她的心給打垮,她受不了再一次的打擊,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難道你真的不在意他?」
喜歡一個人容易,當喜歡到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時,愛已溢滿心中;但要忘了一個人卻是很難,難到那份痛苦時時糾纏在心,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已經與霏霏訂婚了,我不想破壞他們。」
連潔看著一臉堅強的柳依依,心知那是她為了怕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而故意裝出來的,她的本性並非如此。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楊閣並非真心想與你妹妹結婚?」一連好幾次,她發現楊閣的目光一直停留依依身上,那滿盈眼中的情意教人不容懷疑。
「不會的。」
她只希望能夠平靜地過完接下來的幾天,而後飛回美國,從此忘了台灣還有個他,一個曾經說過愛她的男人。
為了怕與楊閣單獨相處,柳依依總是躲著他、或要連潔相陪,除了要照顧妹妹時。但霏霏並不樂于見到她,總是對她冷嘲熱諷,讓陪在她身旁的連潔氣得想揍霏霏,所以她每次都是匆匆離去。
沒想到這晚,她因為心煩而睡不著,半夜起床走至客廳,打算喝杯水時,卻被人給捂住口,強壓至牆邊。
「唔……」
「是我。」
說話的是楊閣,但他身上那般她所熟悉的味道已經改變。是一種陌生的古龍水味,教她認不出,眼前的楊閣已非她所熟悉的他了。
當楊閣確定她不再掙扎後,才緩緩地松開手。
「放開我。」柳依依冷聲說道,與他如此親近的接觸教她害怕。
「別再躲我了。」
「我不懂你的話,還有,請你別忘記自己的身分。」
他是霏霏的末婚夫。
「你懂。」
楊閣的眼楮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
「請你不要這樣,被人看見不好。」
「誰?你那位朋友嗎?」
第一次見面時,以為對方是男的,氣得醉了一夜;而後當連潔主動向他表明性別時,吃驚的他卻燃起新希望。因為連潔告訴他,依依在美國並沒有寄付感情的對象,雖不明白連潔為何要告訴他這些,楊閣卻感激她的坦白。
「你忘了還有別人。」
她指的是父親、繼母,特別是指已能下床走動的霏霏。
「對,我該死的忘了,因為我眼中只有你。」
他唯一犯過的錯就是放她走。
「不,你不是說真的!」
他怎能這樣說,在他都要與妹妹結婚的時候,竟還說出如此不得體的話來。
「你不信,要不要我叫他們出來問看看?」
松開困住她的手臂,楊閣打算離開去叫人。
「楊閣。」
見他真要去叫人,柳依依不自覺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會吵醒他們。」
「醒了最好,我要他們知道,就算自殺也不能再威脅我。」
「什麼?」
自殺?他說什麼?
「沒錯,自殺。」
楊閣拿了瓶酒坐在沙發上,她竟也不由自主地與他面對而坐,為他所說的話而感到疑惑。
「你應該不知道,為了不讓我追去美國找你,霏霏服了大量安眠藥;為了想辦法與我訂婚,她更是干脆割腕自殺。」
簡單輕松的幾句話震驚了柳依依,讓她看出楊閣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見柳依依無語,楊閣繼續說︰「這一次,她以為再弄個自殺我就會乖乖就範與她結婚,可惜她錯了,我不會,我永遠不會與她結婚。」
「楊閣,這不是真的!」
霏靠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她是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自殺呢?難道為了楊閣,她竟放段如此傷害自己?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問家里的每個人。」
飲了一口酒,楊閣閉眼靠向椅背。
「我……」她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
「別說安慰的話,我需要的安慰是愛,不是言語。」
大膽而露骨的話,在兩人之間散開,柳依依趕緊起身。
「不,你不要再說,我要去睡了。」
她怕自己再坐下去,事情會變得更復雜︰而且她還不能從霏霏自殺的事件中回復過來,那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我愛的是你,依依,一直都是你。」
當她轉身離去時,听到這句猶如附耳的情話,連忙頭也不回地沖上樓。
她錯過了什麼?為什麼明明平靜的心在見到楊閣時會變得不定︰而他的話更是再次亂了她的心,教她再次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