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台北。
「鈴鈴鈴~~」
雨菁接起電話,以甜美的聲音道︰「『逸欣室內設計工作室』您好!找盧總監嗎?好的,我馬上為您轉接。」
「總監,二線電話!」雨菁一邊把電話按保留,一邊還要留神由傳真機傳出來的數據,順手把數據拿起來整理。
老板兼總監的盧逸輪剛接起電話,一旁的另一個老板邵品欣便緊張兮兮地說「雨菁,我完蛋了啦!我約好敦南華城的業主陳先生要踫面,討論有關裝潢預算執行表的內容。可是我發現木工和水電工程的估價單都還不完整,怎麼辦?待會兒我就要跟陳先生、陳太太一起吃午餐順便做簡報,慘了慘了∼∼」
「別緊張。」雨菁氣定神閑地拿出一迭已經整理好的計算機數據。「前天听到妳跟陳先生在討論預算表的事,我就順便把妳交給我的數據也匯整一遍,包括鋁工、木工、油漆、水電和裝演管線的估價單,我都弄好了,而且還一一確認過,這是預算表。」
「雨菁,妳真是太棒了!」看到簡潔明了的預算表,邵品欣感動得歡呼。「你真是我的天使!什麼事都幫我們弄得妥妥當當,我簡直不敢想象,『逸欣室內設計工作室』要是少了妳,該怎麼活啊?」
雨菁微笑。「學姊,妳太夸張了,其實整理估價單和預算表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只是順手輸入計算機匯整而已。」
這時,工作室的設計總監盧逸輪也放下電話,慌慌張張地道︰「完了!雨菁,妳有沒有看到我幫趙小姐收集的『銀行修繕貸款利率明細表』?我明明記得自己放在這個資料夾,怎麼不見了?」
「沒關系,我這里有備份。」雨菁調出計算機里的數據,打印一份。
「總共有十家大型銀行有承辦房屋修繕貸款,我把貸款利率和償還的年限都標示清楚了,趙小姐可以馬上挑選出最適合她經濟能力的貸款方案。」
盧逸輪接過來一看,雀躍地大叫。「喔!天啊!這份明細表做得比我原先的草稿還仔細!雨菁,妳真的太厲害了,才來上班兩個月,就把任何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上次我差點把一個客戶的隔間裝演設計圖搞丟了,還是妳幫我找回來的!我簡直不敢想象萬一工作室沒有妳……喔喔,那一定是世界末日,天下大亂!」
「就是啊!」邵品欣頻頻點頭。「所以嘍,逸輪,我們應該要幫雨菁加薪!」
「對對對,當然要加薪!」盧逸輪非常同意,雙眼閃爍著熱烈光芒。「能夠請到這麼棒的助理是我們的福氣,雨菁比我們兩個都精明多了。品欣,加薪的事就交給妳去辦,我手機響了,一定是客戶在催我,那我先出門嘍!」
盧逸輪一出去,雨菁就對邵品欣道︰「學姊,我不需要加薪啦,你們給我的薪水很合理,而且當初說好試用期三個月,我現在才來兩個月,連試用期都還沒滿。」
「不行不行!一定要加薪!」邵晶欣一臉認真。「說真的,可以找到像妳這麼棒的助理,我跟逸輪都有撿到寶的感覺。當初知道妳在找工作,剛好我工作室的助理要辭職,兵荒馬亂中請妳臨危受命,我跟逸輪都沒想到妳居然這麼厲害,短時間之內就把所有工作模熟了,而且勝任愉快。現在啊,我跟逸輪最害怕的就是妳辭恥或被其它人重金挖角,所以一定要幫妳加薪!」
「學姊,真的不用!」
「一定要!我先輸入pda,免得忘記這件事。」邵品欣毫不理會雨菁的意見,拿起PDA就輸輸入。「對了,雨菁啊,雖然妳大學念的也是室內設計系,不過妳不是說一直沒有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嗎?怎麼這麼快就駕輕就熟了?是不是因為妳腦袋特別靈光啊?」
「不是。」雨菁淡淡地地回答,她當然不是腦袋特別靈光,可以在短時間之內進如工作狀況只有有一個秘訣——那就是她很認真,把所有的時間全部投入到公事里,連下班回家後也繼續處理工作,讓自己非常非常忙碌。
她必須讓自己很忙很忙,這樣,她才有辦法正常地生活。
品欣看看手鎮,嚇得跳起來。「我也該出門了,約了業主夫妻一起吃飯呢,千萬不能遲到!」
「學姊,妳的資料夾和車鑰匙,手機也千萬別忘了。」雨菁貼心地幫她把必須帶的東西放入包包。
「謝謝妳,雨菁,妳真是可愛的天使!午餐時間到了,妳也快點出去吃飯吧,待會兒見!」說完,邵品欣又像一陣風似地往外沖。
兩個老聞都出去談case了,雨菁則繼續打計算機,直到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
口好渴,她拿起馬克杯走到飲水機前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後,默默地站在玻璃雌幕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雖然外頭艷陽高照,不過街上的行人和車流量還是這麼多,因為這里是台北東區,充滿旺盛的生命力。
好快!從巴厘島島回到台北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她儼然成了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把馬克杯拿去水槽底下沖洗,她的笑容有點苦澀……其實,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心底是否破了一個大洞,日子還是要過,太陽依舊會從東方升起……她已經厭倦自怨自艾的生活,也不想再為感情傷心傷神,躲在家里昏天暗地的流淚,這輩子她為愛情所流的淚幾乎可以填滿一座海洋了吧?不!不!她真的受夠了!她承認自己戀愛運很差,男人運更差,老是遇到爛男人!不過,她起碼可以拒絕再為那種用情不專的爛貨浪費眼淚。所以,從巴厘島回到台北後,她只在朋友的住處消沈了幾天,便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積極地找房子、找工作,打算重新開始。雖然她的戀愛運很差,不過感謝老天爺,她身邊的好朋友還真多。每個人都積極地幫她找房子,她因此很順利地租到一間不錯的小套房,現在這份工作也是以前大學時代很要好的學姊提供的,當時一听說她要找工作,學姊連面試都省略,就直接叫她來當助理了。
這間「逸欣室內設計工作室」就是由學長盧逸輪和學姊邵品欣連手創立的公司,原本有一名助理,不過助理的男朋友要出國念書,助理擔心遠距離戀愛會讓感情生變,便決定跟著男友出國。
幸好品欣姊和逸輪哥都是非常熱情的人,辦公室的氣氛非常和諧融洽,簡直像是一個大家庭!
這樣……真好!她順利找到好工作,也租到一個不錯的住處,看起來一切都很美好。又倒了杯水,雨菁走回玻璃雌幕前,眸光飄得好遠好遠……坦白說,齊赫勛給她的打擊非常大,她作夢也想不到居然會親眼目睹他跟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親吻,簡直比最爛的八點檔還令人作嘔!尤其,她曾經那麼深愛他、信任他,在歷經前男友何俊嘉的背叛後,他的溫柔讓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真命天子,找到永恆的歸宿。呵!!結果呢?可笑,真是荒謬可笑!她早就應該知道的,她才沒有那麼幸運,在愛情方面,她一直是這麼的倒霉,是啊,應該早就習慣了!習慣了……當時撞見那一幕之後,雨菁立刻沖到姊姊的辦公室告訴她一切,並表明自己想立刻離開巴厘島回台北!芷菁非常震驚,甚至氣到想當場沖到villa。去找齊赫勛算帳。但,雨菁拚命阻止她,因為男人一旦變心就是變心了,她不想再做一些沒有意義又拋棄自尊的行為,她只想安靜地離開。回來兩個月了,她明白自己的心離「痊愈」還有好長好長的距離,白天她可以藉由忙碌的工作來轉移注意力,但午夜夢回時,那股深不見底的荒涼感幾乎要將她吞噬,讓她痛徹心肺不管她再怎麼偽裝平靜,心底一直有個地方隱隱刺痛著,像有根針狠狠地刺入心房,很痛!很痛!
她只能幽幽地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會遺忘的,會的,只要多給她一點時間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人在巴厘島的姊姊,雨菁一接听,姊姊的聲音便傳來——『雨菁,妳吃過中飯了沒?』「吃了啊,吃了我最喜歡的炸豬排飯呢!」不願家人替她擔心,雨菁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其實她沒什麼胃口。
『真的吃了吧?妳喔,一個人留在台北真是令人擔心,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姊,妳別躁心。」雨菁盡量讓語氣顯得輕快。「我不是說過在台北有很多好朋友照顧我,不但幫我找到房子還幫我找到工作,我的上司就是以前大學時期的學姊、學長,他們對我超好的,每天上班都好愉快。」
『最好是這樣。』芷菁的語氣還是隱藏怒火。『說來說去都要怪那個該死的齊赫勛!枉費他長得一表人才,居然是個到處留惰的大混蛋,我真後悔沒有在他退房前狠狠地修理他!』雨菁嘆氣。「姊,妳不要忘了自己做的是服務業,怎麼可以對客人沒禮貌?對了,他……他是什麼時候退房的?」
事情已經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她們姊妹倆常常以電話或msn聯系,不過,雨菁絕口不提齊赫勛,彷佛他不曾出現出現過。姊姊知道她的心情還沒調適好,所以也不主動開口。
芷菁語氣冰冷。『哼,他啊,算他識相!雖然妳離開巴厘島之前我就答應過妳,不插手管這次的事,也不會去找齊赫勛的麻煩。不過,只要一想到那個玩弄妳的壞男人居然還住在我開的villa,我就一肚子火!幸好你離開沒幾天,他自己就突然提前退房了。』「提前退房?他……是去住其它villa或飯店嗎?還是回台灣」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繼續追問有關那男人的事,但,雨菁就是無法控制已經到嘴邊的問題。
『我哪知道啊?』芷菁不屑地道︰『他滾了最好!一想到他對你所做的事,我就恨不得在他的飲料里放瀉藥,拉死他!其實,妳失蹤後,他幾乎天天都纏著我,追問妳到底去哪里?為何會突然消失?一直懇求我透露你的行蹤,哼,我真不知道他在演哪一出戲?明明身邊已經有一個美艷多情的女人,他干嘛關心你的下落啊?他到底想怎樣,一箭雙雕?他以為我們阮家的女生會這麼沒志氣嗎?我只回他一句——雨菁有急事必須立刻離開巴厘島,至于她的下落無可奉告!」听到他的消息,心頭仿佛飄來一片很大的烏雲雨菁忍不住又問︰「他是跟那個美艷的女人一起辦理退房嗎?」
『沒錯!』芷菁冷哼。『那女人一直住在他的villa里,兩人同進同出,親密得不象話!退房那一天那女人還緊繁地纏在他身邊,活像不貼著他就不會走路似的,真是讓人氣炸!」接下來,姊姊又說了什麼雨菁完全沒有听到,腦中只不斷回放她撞見的那個畫面……他跟那美麗的女人一起躺在床上,兩人親昵地互相擁抱,他還親吻她的臉頰,他吻她、他吻她、他吻她曾經說過會永遠愛她的男人,卻去親吻另一個女人,還對亞希子深情許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呵呵∼∼雨菁真的很想大笑,倘若她還笑得出來的話。太擠了,就像黛安娜王妃婚變後留下的名言——一段婚姻里,有三個人太擁擠了!
對她而言,一段感情里有三個人又何嘗不是太過擁擠呢?所以,她選擇退出,她不想再看到他跟亞希子卿卿我我,她也不要再听他滿口謊言,她會努力地遺忘他早上一到辦公室,雨菁就明顯地感受到兩位老板歡樂的氣氛。
「太棒了!太棒了!」盧逸輪整個人神采奕奕。「可以接到這麼大的案子,我們真的太幸運了!哇哇∼∼天母璞園耶!是我心目中排行第一名的高品味豪宅,豪華程度不亞于帝寶,設計風格卻多了一份人文風,曾經勇奪好多項建築大獎!」
邵品欣也喜致致地接口說︰「而且啊,听說業主還沒有預算上限,完全尊重室內設計師的理念,真是太贊了!逸輪,我們一定要好好拚這一仗,只要打出名號,等于替我們『逸欣工作室』做了最好的宣傳,往後的case一定會源源不絕地涌來,我們就可以數錢數到手怞筋!哈哈哈!」
「兩位老板早!」雨菁笑著走向咖啡機煮咖啡。「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雨菁,我跟妳說,我們接到超級大案子了。」品欣興奮地道。「妳知道天母璞園吧?」
「當然知道啊!」雨菁點頭。「豪宅中的超級豪宅,據說除了尊貴,整棟建築還充滿人文藝術氣息,而且還座落于天母最高級的住宅區,鬧中取靜,生活機能超強,儼然是政商名流的最愛。」
盧逸輪笑得意氣風發。「有個以前的客戶幫我們介紹了這個case,听說業主很有錢,目前定居在L.A,因為工作關系所以在台北置產。呵呵,天母璞園耶!我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負責設計那麼棒的家宅,嘿,我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領來好好發揮,打響這一炮!」他興致勃勃地開始計劃著。「雨菁,麻煩妳開始幫我收集資料,這位業主很喜歡度假風,他希望把屋子布置成山巴厘島的風格,所以,我會運用大量木雕、石雕、藤編家具和藝術品等元素來裝演他的房子。」
「好,我知道了,我會馬上收集所有可以找得到的數據。」雨菁點頭,心底卻滑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巴厘島?最近還真是很多人喜歡巴厘島啊!算了,不準再想了「我先把這些文件拿去影印。」她腳步一轉,走向復印機。
邵晶欣開心地道︰「對了,這位Jason先生約我們明天下午三點在XX路的『長春藤咖啡』踫面,做初步的溝通,我也先來幫忙收集資料好了。真可惜我約了客戶明天一早到上海去找骨董家具,不然,明天下午我還真想去拜見這位Jason先生呢!」
望著站在復印機旁的雨菁,品欣笑吟吟地對盧逸輪低聲道︰「喂,笨蛋盧!雨菁已經來上班兩個月了,你明明就很喜歡她,卻遲遲不肯告,到底想怎麼樣嘛?你要當老死在家里的宅男嗎?這幾天我要去上海出差,你們兩個有很多獨處的時間,再不懂得把握機會,我會瞧不起你喔!」
怕雨菁听到他們的交談,盧逸輪走入以玻璃隔間的個人辦公室。「妳不要大聲嚷嚷好不好?我……我打算慢慢來嘛!之前我是覺得我們的工作室規模不大,我也不算事業有成,所以盡管很喜歡雨菁,卻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給她穩定的未來。不過,現在我有信心了,接到天母璞園這個大case,不但代表對我能力的肯定,這筆案子的進帳也一定很可觀,屆時,我就可以充滿信心地跟雨菁告白,請她跟我交往!」
品欣欣慰地笑著。「這才對,拿出這份魄力和熱情追女人就對了!雨菁來上班不久,我就發現你老是在偷瞄她,拜托喔∼∼大哥你都幾歲了?二十八歲的男人還在玩暗戀這種把戲,丟不丟臉啊?人家我跟你同屆畢業不但兩年的就順利把自己嫁出去,還生了個超可愛的寶貝哩!老同學,加油點!記得準備鮮花和精致的禮物,希望我從上海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有好消息了!」
次日,下午兩點半。
『雨菁,糟糕了!我現在人還在板橋這邊,因為木工師傅完全弄錯我的設計圍,導致主臥室的衣帽間出現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一定要當場解決,不然再繼續施工,以後更難補救。可是我跟Jason先生約好三點要在「長春藤咖啡」踫面……』盧逸輪在電話那頭說著,語氣非常煩惱。
人在辦公室的雨菁也很擔憂。「學長,需要我過去支持嗎?我可以現在馬上趕到板橋去幫你盯現場施工,倘若真的時間緊迫,你可以先離開去跟Jason先生踫面。」她很清楚Jason的案子對于「逸欣工作室」的影響有多大,如果第一次踫面就遲到,給對方留下負面印象就麻煩了。
盧逸輪左右為難。『唉,可是這里的施工很混亂,我真的不放心,必須留下來跟師傅繼續溝通。這個屋主非常注重施工的種種細節,萬一出現重大瑕疵,不但屋主不能忍受,我也沒有臉交出這樣的劣質作品,他們把房子交給我設計,我就有義務把每一個細節盯到最完美。』在他的想法里,不管總預算金額多寡,每個客人都是貴賓,他們把自己心愛的屋子交給他設計,他就得承擔起相對的責任。因此,明知Jason是超級大貴客不能得罪,但,他也無法丟下板橋這邊的錯誤不管又看看手表,盧逸輪道︰『沒時間了,雨菁,妳先帶筆電和我們整理出來的圖片檔案去「長春藤咖啡」等Jason先生,先讓他看看我們收集到的計算機數據,跟他大約聊聊他想要的設計風格,我再跟木工師傅溝通一下,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盡量不會遲到太久。』「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出發!」
結束通話後,雨菁趕緊拿起筆電和相關檔案夾,緊張地確認︰「筆電ok!檔案夾也ok了。該帶的都帶了,唉,倘若這個時候品欣姊在台灣就好了,至少可以由她出馬。」
其實盧逸輪和邵晶欣外出談case或到現場監工時,也常常帶雨菁去見習,耳濡目染之下,雨菁也學習到很多專業知識,懂得如何跟業主溝通,也掌握了一些溝通的技巧……不過這次的業主是住豪宅的客戶耶,感覺壓力好大,害她也跟著緊張兮兮。
快三點了,沒時間再躊躇了,抓起自己的手機,雨菁把筆電放入包包里,迅速出門。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雨菁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咖啡後才猛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對了,我又不知道Jason先生長什麼樣子,要怎麼認出他啊?我真胡涂,居然忘了先問學長!」她趕緊撥盧逸輪的手機,可對方一直在通話,中,唉……完蛋了!不死心地繼續撥打學長的手機,還是通話中,雨菁只好打電話給人在上海的邵品欣。
「晶欣姊,我是雨菁!」
彼端的聲音卻很模糊。『雨菁啊,妳可不可以大聲一點?這里收訊好差,我听不到……』「品欣姊,我是想請問妳,妳知道Jason先生的長相嗎?」
『什麼?什麼?妳說什麼?』邵品欣懊惱地重復。『收訊怎麼這麼差?難道是我的手機有問題咦……』嘟嘟嘟嘟……她話都還沒講完就斷線了。
雨菁傻傻地拿著手機,這下真的完了,聯絡不上學長,品欣姊那邊好像也幫不上忙,看來她只好自力救濟了。她打算每隔半分鐘就繼續撥打學長的手機試試看,不過,現在已經三點了,Jason先生隨時可能會出現,既然她此刻代表「逸欣工作室」,就要展現應有的專業,總不能以慌亂的態度面對客戶吧?強壓下心里的不安,雨菁打開筆電叫出相關檔案,服務生送來熱咖啡,她正想喝一口定定神,一抬頭,冷不防看到一抹高大又熟悉的身影站在對街。
賽時,雨菁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彷佛瞬間結凍,她拿著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中無法動彈,雙眼瞪得好大……沒有錯,她的視力沒有問題,也沒出現幻覺真的是他!
該死的!怎麼會是他齊賀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