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又回到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男人已經躺在床上等她,絲被覆蓋住他的腰部以下,他大方地出古銅色的壯碩胸膛,濃眉斜飛,對著她魅笑。
「寶貝,-剛才跑哪兒去了?我等-等好久呢!」
「我……對不起嘛,人家不該讓你等這麼久。」晴子害羞地低頭,卻發現自己居然穿著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睡衣的領口開得好低,露出一大片侞白肌膚。集中型的還把她的胸部擠出一條壯觀的侞溝……喔,老天爺,她這輩子從來沒穿得如此過!事實上,這件睡衣有穿跟沒穿差不多,因為重要部位幾乎都被看光光了!
黑底薄紗的睡衣設計得非常浪漫,只在胸口處以刺繡的手法繡上兩朵美麗的薔薇,不用抬頭,晴子就可以察覺到男人火熱的視線正鎖住美麗的薔薇花芯。
噢∼∼她羞紅了臉,可害羞中,她又覺得有一絲絲的興奮……
突然,男人攫住她的手,將她帶上床,偉岸的軀體緊緊壓住她,用牙齒咬開肩帶上的蝴蝶結,讓和睡衣一起滑落,在她的嬌呼中,狂吻住她的嘴。
這個吻讓她熱血沸騰,四唇相貼之際,兩人激烈地在大床上翻滾。
他深情地摟著她。「寶貝,-好香好熱。乖,為我張開-的腿……」
等一下!
全身酥軟如棉的晴子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定要看清這個男人的臉!她不能就這麼糊里糊涂地跟一個男人上床,卻連他的長相如何都不知道。
她用力掙月兌男人的懷抱,拉開兩人的距離,想看清他的長相--哇∼∼她差點驚叫出聲,他長得好帥、好酷、好有型喔!
男人的臉部線條非常粗獷,蓄著俐落的三分頭,劍眉朗目,炯炯有神的黑瞳像是要噴出火焰般。皮膚是標準的古銅色,說明他非常熱愛陽光的洗禮,高聳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透露出他的個性非常倔強,是個很難妥協的狠角色。
好帥、好帥!晴子又驚又喜,他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他浪蕩不羈的氣勢和那股玩世不恭的瀟灑味道更是令她深深迷戀。好酷喔!木村拓哉和元斌都比不上他。
偎在帥哥懷中,她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簡直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可不知為何,下一秒,一團黑霧突然籠罩在她眼前,接著不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個深情的大帥哥。
「親愛的,你在哪里?請你出來啊!」晴子焦急地喊著。為何心會這麼慌呢?可怕的黑霧為何還不消失?她只想快點找到他啊!
黑霧卻更濃,氣氛也更詭異。六神無主中,晴子突然听到一個低沈而威嚴的聲音--
「森丘晴子,-听好了,快叫鷹荻威娶-!記住,一看到鷹荻威,就得要求他娶-為妻,否則他會很不幸、很淒慘,這一輩子都將得不到幸福!只有-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切記、切記!」
這是什麼聲音?處于迷霧中的晴子覺得更驚惶了,這道聲音好陌生、好威嚴,讓人打從心底畏懼。可是,究竟是誰在說話?濃霧後的人是誰?還有,她的男人呢?那個英挺的大帥哥呢?為什麼不見了?
她慌亂地往前奔跑,想找出那個男人,但眼前的黑霧卻更加濃密,重重將她包圍……
一道凶惡的咆哮聲打斷了她的夢。
「森丘晴子!醫生說-已經沒事了,不要再給我裝睡!快點醒來,不然我就海扁-!我數到三,一、二、三--」
說也奇怪,森丘美智一數到三,躺在急診室里的晴子立刻睜開雙眼,烏溜溜的黑眼珠上下移動,打量室內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姊姊的臉上。
「姊,-干麼啦?吼這麼大聲,人家的耳朵痛死了!」嗚嗚,她好可憐喔,打小就被姊姊欺負,她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姊姊的河東獅吼。
「我干麼?-還好意思問我干麼?」森丘美智氣到七竅生煙,倘若此刻不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下動手,要不她還真想掐死親妹妹。「-呀,差點把我嚇死了!我在旅館里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居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發生了車禍,要我快點趕過來。我嚇到腿都軟了,壓根兒不敢告訴爸媽詳細的情況,騎著機車立刻就沖到醫院來了。」
確定妹妹已經安然無恙後,美智火氣十足地繼續罵著。「-到底是哪里受傷啊?手動動看,腳也試著動動看。醫生說已經幫-做過全身檢查了,他說-很幸運,除了破皮外部沒事,也沒骨折。真搞不懂,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會昏迷了快一個鐘頭?」
「我昏迷一個鐘頭?」晴子很驚訝,大叫出聲。
這時,守在急診室外的年輕少婦听到聲響,趕緊抱著孩子跑進來,一看到晴子便連聲道謝著。
「謝天謝地,-終于醒了!謝謝-,我真的要好好地謝謝-!若不是-舍身救了我的女兒,我……我真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多謝-的大恩大德!謝謝、謝謝!」
晴子趕緊搖手說道︰「我沒事啦,請-不用這麼客氣。」
面對頻頻鞠躬致謝的少婦,她驀然想起了事發經過。她在車站前看到一個小女娃搖搖晃晃地要過馬路,可不遠處卻有一輛貨車對小女娃疾駛而來,當時自己仗著曾經是田徑校隊,腳程頗快,因此不假思索地便撲過去搶救小孩。不過,雖然她已經跑得很快了,卻還是被貨車給擦撞倒地。然後……她好像就被送到醫院來了?
……等等!晴子按住頭。這其中……好像有哪里不對勁?這麼說,她是因為發生車禍才被送到醫院來的,但……她方才怎麼又作了那個春夢啊?
更糟糕的是,她的夢居然像極了連續劇!早上,她夢到那個男人要吻她,但因為鬧鐘鈴聲大作而中斷了夢境,沒想到相隔不到六個小時,她居然因為車禍而昏迷,躺在急診室里又繼續作起了春夢,還接續早上未完的劇情,夢到那個俊俏大帥哥跟她纏綿地熱吻,在大床上激烈地翻滾,兩個人滾過來、滾過去,親過來、吻過去,全身上下都被他模透透……
喔,該死!她真可恥!她羞到抬不起頭來。她不敢相信,這麼花痴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森丘晴子,-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啊?都已經因為車禍而躺在急診室,一旁擠滿了醫護人員,-竟然還這麼大剌剌地作起了春夢?!
嗚嗚嗚,她沒臉見人了啦!
不過最詭異的是夢中那道威嚴的聲音--
「森丘晴子,-听好了,快叫鷹荻威娶-!記住,一看到鷹荻威,就得要求他娶-為妻,否則他會很不幸、很淒慘,這一輩子都將得不到幸福!只有-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切記、切記!」
什麼跟什麼啊?晴子傻傻地柔柔太陽袕。老天,她為何開始作起一些怪夢啊?不但夢到一個素未謀面的大帥哥跟她在床上翻滾,夢中甚至還出現一道奇怪的聲音,說什麼那男人一定要娶她為妻?
唉呀,頭更痛了。「我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怎麼會作如此可怕的怪夢呢?」
「晴子?晴子?-又在發什麼呆啊?還喃喃自語的。」森丘美智拍拍她的手臂。「喂,回魂啦!真是的,每天都迷迷糊糊的,我遲早會被-嚇死!剛才蒲田太太一直對-道謝,-卻傻呼呼的沒有理會人家,真是失禮。幸好蒲田太太不以為意,她說她要趕搭列車回東京,所以先走了。醫藥費用她已經幫-結清了,還跟我要了一張旅館的名片,說日後一定會擇期到我們旅館,正式向-道謝的,她真是太客氣了。」
「啊?」晴子這才發現蒲田太太已經離去了。
不對!一件最重要的事突然閃過腦海,她大喊︰「完蛋了!我中午要去接客人耶!現在都已經一點了!」
美智翻翻白眼。「-還知道要接客人喔?哼,客人早因不耐久候,自行搭計程車到旅館去了!幸好那位客人沒有因為生氣而改到別間旅館投宿。」
美智扶著她下床,幫她穿好鞋子,語重心長地叮嚀。「晴子,就算損失這個客人也沒關系,不過-的個性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迷糊了啊?要-去車站接個人,-居然可以把自己搞到出車禍、進急診室。幸好沒有大礙,可我遲早真的會被-給氣死。爸媽現在為了旅館的經營問題已經很煩憂了,-也滿二十歲了,應該懂事點兒,至少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不要每天都莽莽撞撞的,頻出狀況,好不好?」
坦白說,美智很疼愛這個妹妹,但正因疼愛她,所以才要訓練她的獨立性。
「對不起啦,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會謹慎點兒的。」晴子愧疚地低下頭。唉,她知道自己真的很糟糕,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望著姊姊的背影,晴子悄悄吐了吐舌頭。唔,如果讓姊姊知道她在昏迷期間居然大作春夢,那姊姊一定會發狠地宰了她,直接把她給大卸八塊的。
嘖,好恐怖喔!
至于那個奇怪的夢……晴子聳聳肩。算了,可能是昨晚沒睡飽,所以才會頻作怪夢吧,不用理會它。
兩姊妹回到「月之海」溫泉旅館後,森丘夫人擔憂地跑出來,一把抱住小女兒晴子。「-沒事吧,晴子?雖然美智有從醫院打電話回來,說-沒問題,只是受到點驚嚇,不過媽還是好擔心。對不起,因為下午突然有一團客人來投宿,所以爸媽沒辦法親自到醫院去看。」
「媽,我真的沒事,-別擔心啦!」晴子看到所有的服務生都端著盤子匆忙地走來走去,不禁開心地問︰「有一團客人來住宿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來幫忙!」呵呵,好高興喔,看來家里的生意有起色喔!
森丘夫人還是很不放心。「-不用先去休息一下嗎?先回房間躺一躺吧!」說著,又擔憂地模模女兒的額頭。
「媽,我真的沒事啦!-也知道,我雖然迷糊,不過身體很好,向來是個頭好壯壯的健康寶寶呢!」晴子笑容燦爛,一把接過母親手上的托盤。「這是要端給客人的冰麥茶嗎?交給我吧!是不是要送到後院的露天席?」
「月之海」的後院非常漂亮,擁有小橋流水和假山,婉蜒小徑的兩旁滿是刻意栽培出來的柔軟青苔,蒼綠青苔襯著竹水筒滴漏的聲音,讓人彷佛來到世外桃源,暑氣全消。
現在是賞櫻季節,客人非常喜歡在院子里的露天席享用晚餐,因為可以一邊欣賞托紫嫣紅的夜櫻,一邊喝著冰茶或冰酒、大啖高級料理,實在是一大享受。
「沒錯,就是要送到露天席。晴子,小心點兒喔,別勉強自己,太累了就先上樓休息。」森丘夫人叮嚀完後,又轉身去忙別的事了。
「我知道了。」晴子微笑地應著。
她打小在這里長大,不管是整理客房、送菜跑堂,或是招呼客人、進廚房準備料理,樣樣都難不倒她。她以身為溫泉會館的女兒為榮,並發誓將來也要成為一位風姿綽約的溫泉飯店老板娘,就像母親一樣。
托盤上放了好幾杯冰麥茶,穿著木屐的晴子小心地走著。繞過假山後,就是櫻花搖曳的後院了,古樸的木桌上鋪著母親親手染的蠟染桌布,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料理,三五成群的客人則坐在櫻花樹下開懷地喝酒、聊天。
櫻花隨著微風輕顫,偶爾掉落幾片嫣紅的花瓣,落入水晶茶杯中,更添幾許詩情畫意。
「真好。」晴子笑咪咪的。「真希望每天晚上的生意都像今天這麼好,那麼老爸跟老媽就不用煩惱,我們『月之海』也可以一直經營下去了!哼,『月之海』可是這一帶最古老、也最出名的溫泉,是道道地地的『美人湯』呢!『觀櫻』算什麼啊!」
自言自語的晴子沒注意到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由櫻樹下走出,等她意識到前面有人時,已經來不及停下腳步了。
「啊啊--」
驚叫中,晴子整個人往那個男人撞上去,手上的冰麥茶還不偏不倚地潑向他,接著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她尖叫地摔倒在地。
「好痛啊!」
尖叫聲引起眾人的注意,原本在喝酒聊天的客人全部停下動作,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許多服務生也看到了,包括剛好送菜過來的美智。她見狀,立刻放下托盤沖過來,一把拉起妹妹。
「晴子!-在干什麼啊?老天,-撞到客人了,還把麥茶潑向他!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客人,真的很對不起!」美智彎下腰,拚命鞠躬道歉。「造成您的困擾,真的非常抱歉,請您原諒!晴子,快跟客人道歉!」
森丘夫人聞訊後,急急忙忙地沖過來,跟著鞠躬致歉。「鷹先生,真的很對不起,十二萬分的對不起!小女實在太莽撞了,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現在,請您先回房好嗎?我會馬上為您奉上干淨的換洗衣物,並立刻將您的衣物清理妥當的。為了表示歉意,您今晚的餐點請務必讓本店招待!」
該死!自己怎麼又闖禍了?晴子連忙站穩身子,原本想向客人道歉的,可一抬頭看清對方的長相後,她整個人當場愣住,目瞪口呆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不∼∼不會吧?夢、夢里的大帥哥居然走出來了,而且就站在她眼前?!
她眨眼、再眨眼,甚至拚命柔眼楮,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眼花。
是真的!眼前的男人真的跟夢里的大帥哥長得一模一樣!
那兩道粗黑有型的劍眉、炯炯有神的鷹瞳、緊抿的唇角,再加上那股落拓不羈的傲然氣息……真的,真的是他!
怦怦、怦怦……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小手忍不住伸出去,像是討債般地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領,不由自主地月兌口喊道︰「就是你!你就是我夢里面的那個男人!跟我結婚,請你一定要娶我,不然你會很不幸、很悲慘,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她喊得好大聲,不但男人听見了,甚至連在後院里用餐的每一個客人,還有每一位服務生,通通都听見了。
「哇∼∼」眾人全傻眼了,不約而同地驚喊一聲後,全場立即鴉雀無聲。這……這是蝦咪狀況?堂堂「月之海」的二小姐是不是變成了花痴啊?居然一看到大帥哥就撲上去逼婚,甚至還詛咒他若不從的話會很不幸,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耶!
哇咧,好恐怖啊∼∼
被雪白小手緊揪住衣領,鷹荻威面無表情,淡淡地注視眼前的女孩。唔,她長得不像恐龍,事實上,她還挺清秀的,圓圓的臉蛋很粉女敕,肌膚白里透紅,像是可愛的水蜜桃。頭發有些自然鬈,雖然綰成一個髻,不過還是有幾縷不听話的發絲垂落在耳畔,令她看起來更加俏皮可愛。不過……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是個大花痴啊?
外型俊俏的他是很有女人緣,也常常被女人倒追,但活了二十六年,倒是還沒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耶!居然初次見面就強揪住他的衣領,「命令」他要跟她結婚,甚至威脅他要乖乖照辦,不然會很不幸。
嘖嘖,日本女人不是很溫柔婉約嗎?怎麼這個卻如此大膽?鷹荻威真沒想到,自己來異國度假竟然會遇到這麼個詭異的怪女孩。她……會不會是個花痴啊?還是智能不足?
「晴子!」森丘美智首先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沖上前,拉著妹妹逃離現場。
森丘美智邊跑邊罵︰「笨蛋、笨蛋!-在干什麼啊?我叫-跟客人道歉,-居然、居然要他跟-結婚,甚至威脅他不可不從,否則會衰死!老天啊∼∼丟臉死了!我不要見人了!我沒有-這種白目又花痴的笨妹妹!-是八百年沒看過男人啊?-一定要表現出這麼饑渴的模樣嗎?我們『月之海』的臉都被-丟光了啦!嗚嗚嗚∼∼太丟臉了,這個大笑話一定會馬上傳遍全鎮的,我干脆拉著-一頭撞死算了啦!」
美智緊揪著妹妹,一路劈哩啪啦地狂罵。
「-知不知道,那位鷹荻威先生可是我們的大主顧啊!他在網路上預約了我們『月之海』最昂貴的頂級客房--『羽裳閣』,『羽裳閣』住一晚就要價五萬圓日幣耶!他今天一checkin就爽快地付清了十天的住宿費用,還很大方地多加一成服務費!餐飲費不算在內,單是今天他就刷了五十幾萬日幣了!-知不知道這筆錢對『月之海』有多麼大的鼓舞作用?老爸、老媽,還有全館上上下下的服務生無一不興奮且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生怕惹得大主顧不高興,而-,-居然搞出這種飛機!竟然一見面就命令他要娶-為妻,態度活像個女流氓似的,-是不是頭殼壞掉了?」
美智越罵越氣。「今天中午,-本來應該到車站去接鷹先生的,誰知-居然出了車禍,幸好人家鷹先生也沒跟我們計較,自己坐了計程車過來。這麼好的客人-剛剛居然還出言恫嚇,硬要人家跟-結婚!-……-實在是……厚∼∼我真的會被-氣死!我的腦血管快氣爆了啦!」
美智當然很心疼妹妹出車禍,所以中午的事她並沒有多加責怪,可是,這一回晴子捅的樓子實在是太大了,她真是氣到要發飆了。
被姊姊痛罵,晴子感到非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听我解釋嘛!我……我作了一個怪夢,夢到一個男人,夢里的男人長得跟鷹荻威一模一樣,而且夢里還有一個很威嚴的聲音一直對我說,一看到鷹荻威就要立刻叫他娶我,一定要叫他娶我為妻,不然他會很不幸、很悲慘--」
「住口!不要再說了!-到底在鬼扯什麼啊?」森丘美智快抓狂了,她無力地扶著牆壁,咳聲嘆氣道︰「嗚嗚∼∼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要不是我的親妹妹,我早就把-掐死了,省得留下來丟人現眼!-跟鷹先生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你們兩個根本就是陌生人,為什麼他必須娶-為妻啊?還威脅人家倘若不娶的話,會一輩子很悲慘!這種鬼話連我听了都會笑到怞筋,-、-居然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嗚嗚∼∼我跟老爸、老媽往後真的沒臉見人了啦!」
晴子更覺得委屈了。「姊,-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沒有胡說,我真的連續兩次夢到那個男人!他還……」他還在夢里跟我親視、模模、抱抱呢!這一句晴子沒膽說出來,深怕會當場被姊姊打死。
听她這麼說,美智不禁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而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晴子,我知道旅館的工作很忙,也許-是工作太忙,壓力太大才會這樣,可不管怎樣,-都不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啊!竟然強迫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娶-……噢∼∼-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耶!……-是不是中邪了?我看這樣吧,明天我帶-去廟里收驚,或者該帶-去大醫院檢查,看看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晴子又急又氣。「姊!-不要把我當神經病好不好?我真的夢到鷹荻威了!」唉,她自己也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可那兩個夢境卻是無比清晰啊!
「好了,-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森丘美智拚命深呼吸,以免氣到中風。
「『月之海』好不容易又恢復了點人氣,現在全館的服務生都忙得焦頭爛額的,拜托-行行好,不要再鬧了!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沒空听-瞎扯,-就給我待在櫃台留守,千萬別再去後院丟人現眼了。」
美智把妹妹拉到大廳,對櫃台內的弘子道︰「弘子姊,晴子跟-換班,麻煩-跟我去廚房幫忙。」
「喔,好!」
弘子連忙站起來,跟著美智往廚房跑,留下晴子一個人守在大廳。
晴子雙頰氣鼓鼓地瞪著姊姊的背影。「怎麼這樣啦!為什麼都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真的在夢中見過鷹荻威啊!」
沮喪地拍拍臉。「不過,我剛才的行為好像真的太大膽了,我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叫鷹荻威娶我,而且還恫嚇他說不娶我會很不幸。噢,仔細想想,我的行為真的很像花痴,好像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唉唉,我是不是鬧出大笑話了?這麼三八的行徑會讓眾人嘲笑一輩子的……」
晴子越想越煩惱,可是做都做了,她再懊悔也沒用。她只是好疑惑,為什麼會在一天之內連續作了兩個怪夢,而且都跟鷹荻威有關?這到底是……
正苦思不得其解之際,櫃台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尖銳的鈴聲讓晴子嚇得差點跳起來,她趕緊接听。「您好,這里是櫃台。」
彼端傳出一道低沈、標準的日語。『-好,我是「羽裳閣」的住客,麻煩送一壺吟釀和一些開胃小菜過來。』
「好的,我馬上送過去。」晴子以甜美的聲音回答。
放下電話後,晴子才猛然一驚。「羽裳閣」?!那不正是鷹荻威入住的房間嗎?剛才的電話是他打來的?
真是狹路相逢、冤家路窄。晴子咬著下唇,左右為難。她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省得丟臉,可他是「月之海」的客人,客人的要求不能置之不理啊!唉唷,真煩耶!
晴子看看戶外。「算了,反正早就過了投宿時段,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新的客人進來辦理登記手續了,我還是先去廚房一趟,準備好那個家伙要的菜肴後,再請別人送過去吧!」
主意既定後,她便把櫃台的怞屜鎖好,匆匆奔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