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世上大部分的事不能用「應該」兩個字來概括,尤其是特別篤定的時刻。
符劭剛是記得蘇聿繪公寓的位置沒錯,但等他下了車後,正準備打開駕駛座側邊的門,好叫一路昏睡的蘇聿繪起來時,他該有所行動的兩只手驀然頓住了。
該死!他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戶的哪一樓!
「聿繪,聿繪?」他拍拍蘇聿繪紅女敕的臉頰,符劭剛打算將她挖起來問個清楚。「你清醒一點,告訴我,你住在哪邊?」
「邊?」蘇聿繪揮揮手,不耐地趕走擾人的「神」。「名譽……生命擺兩……邊,‘擺兩邊’,咯,擺中間……」她的小嘴喃喃夢囈,中途還夸張地打了個酒嗝。
「SHIT!」她根本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符劭剛忍不住低咒了聲。
他微慍地雙手叉腰,深深地嘆了口氣。現在這麼晚了,整棟大樓的燈都已經轉暗,他又不好隨便按她鄰居的電鈴。
現代人大多冷漠,有的人當了幾十年的鄰居都互不認識,他總不能隨便按一戶就問一句︰「請問蘇聿繪住哪一戶?」他要真敢這麼做,八成會被當成瘋子,連夜被送到精神病院掛號!
他由鼻管哼了口氣,慍惱地瞪了眼窩在前座的蘇聿繪。
很好,這該死的女人就這麼放心地睡暈過去,到底他現在該把她丟在路邊好,還是把她帶到哪里「掩埋」?
他煩躁地在原地來回踱了兩圈,隨後用力甩上車門,把車子滑進車道駛離公寓。
還能怎麼辦?只能把她帶回家了!
***
還在車上的時候,蘇聿繪的表現極其正常,只是昏睡,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可一回到符家,問題就來了。
原以為把她往客房的床上一丟,他就可以回房安穩地睡大頭覺了,完全沒想到喝醉酒的人竟是這麼麻煩!
「該死的!不會喝就別喝,喝得那麼痛苦干嘛?」符劭剛邊詛咒邊沖洗沾了穢物的長褲,因為他實在無法忍受長褲上不斷散發出酸臭的氣味。「吐?吐死你算了廠
或許因為在車上有小睡片刻,下了車的蘇聿繪半睡半醒地被他攙扶著進門,沿途還可以稍微清醒地問起,為什麼要到他家來的問題;沒料到才一踏進客房,那沒酒量的女人卻突然面色難看地捂著胃,他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狀況就這麼發生了——
她吐了,吐了他滿褲管!
「我……惡,對不起,我要……」她斷斷續續說了幾個沒什麼關聯的單字,然後只見她頭也不回地往浴室里沖,接著,他就听到浴室傳來令人作嘔的干嘔聲,夾雜著她不甚清楚的悶聲說明。「嘔,吐——」
有些人對嘔吐的聲音沒什麼抵抗能力;很不幸的,符劭剛就是那一種人。听到別人嘔吐的聲音,會令他跟著想吐!
而蘇聿繪不僅在他眼前吐,還吐在他褲管上,這個認知讓他強烈地感到不舒服,臉色難以控制地越來越難看。
他不斷地吐納呼息,不僅控制自己翻絞的胃,更重要的是,他在努力控制他的脾氣!
畢竟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發火,是件極沒品的事;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干了什麼蠢事,就算他在這里氣得咬斷牙,那女人可是一點都無所覺啊!
「SHIT!」過沒多久,見蘇聿繪搖搖晃晃地由浴室里走出米,他仍忍不住低咒了聲。
他得先擺平這女人,然後再擺平他自己!
將不斷傻笑的蘇聿繪按坐在床上,他再也無法忍受地沖進浴室去「整理儀容」,刷完長褲順便洗個戰斗澡,之後,問題又來了。
他總不能赤亦身露體,招招搖搖地從那女人面前晃過去吧!?即使她可能醉死了,根本不會發現他的窘態!無奈之下,他只得用浴中系在腰間,勉強包住「重點部位」,以免有「獻寶」之嫌。
但他千料萬料,料不到迎接他的竟是如此失控的陣仗——
蘇聿繪在床上扭絞翻滾著,及踝的棉質短襪早已不知道被地丟到哪去了。
她感到體內不斷竄起火苗,一股令人無法壓制的火苗令她匿不過氣來,她需要更多氧氣供應並包圍她!
她開始無意識地拉扯身上的衣物,先是胸前襯衫的整排鈕陽,然後是束在腰間的長褲金屬扣;但這還不夠,她還是熱得幾乎燃燒起來。所以,她不自覺地拉開襯衫,讓衣料月兌離她的身軀、手臂。
這樣似乎好多了。
她傻笑地看著自己的襯衫,絲質的布料讓她感覺微涼,雖然無法忍受它包裹著軀體,但撫模起來的觸感卻令她覺得舒服。
沒有考慮地,她拿著那涼薄的衣料輕觸自己發燙的肌膚,胸口、臂膀,並滿足地發出小貓般的喟嘆;她甚至想讓自己的腿也享受這種酥麻的質感,她用力踢蹬著長腿,企圖甩月兌黏在腿上的長褲——
符劭剛步出浴室,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床上的女人面露桃腮,迷醉朦朧的眼散發著嫵媚饑渴的流光;嬌女敕的肌膚暴露在初夏微涼的夜晚,性感的黑色緊緊包裹著胸前的,襯得肌膚更顯雪白。
糟糕,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快速而誠實地產生原始反應!
符劭剛眯起眼,黝黑火熱的目光由她飽滿的山丘往下移動,越過她小巧可愛的肚臍後,來到敞開的牛仔褲褲頭;那件松滑的牛仔褲有逐漸下滑的趨勢,隨時都可能因她不安的扭動而滑落,敞開的部分甚至露出緊貼著她肌膚的黑色薄紗……
轟!完蛋了,全身血液一滴不剩地沖向脆弱的鼠蹊部,立時的痛感令他臉上堅毅的線條變得猙獰起來,強烈的猛力沖刷他瀕臨崩潰的理智。
該或不該?該不該在她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踫她?
他猶豫了。
蘇聿繪全然不了解自己挑起怎樣的漫天大火,她難耐地轉過身又趴回去,細長的手臂毫無所覺地推扯著卡在腰際的牛仔褲,她需要空氣、需要降溫,所以她利用腿部的伸縮褪去質料稍硬的牛仔褲,再次滿足地發出歡呼。
啊!好涼,好舒服!
符劭剛閉了閉眼,他還不至于下流到對個酒醉的女人出手,即便這女人對他存有某種程度上的吸引力。
他吐了口氣,走到床邊拉起薄被,大手一張,揚起的被褥像羽毛般緩緩覆上誘人的嬌胴,他站直脊背,僵硬地轉身準備離開客房。
蓋上被子不到兩秒鐘,蘇聿繪便敏捷地由薄被里鑽了出來,長手長腳露出被外,滿臉緋紅地低嗔︰「熱……水……我想喝水……」
她細微的聲音阻止了符劭剛的腳步,他頓了下,不甚情願地踅回床邊,彎身詢問︰「你說什麼?」
蘇聿繪張開迷蒙的眼,粉女敕的舌尖不自覺地恬弄干燥的紅唇。「我想……喝水……」
熱呼呼的馨香近距離地蚤動著符劭剛的耳翼,猛一側臉,卻又在看到她嬌媚的神情時戰栗了下;他以飛快的速度沖到廚房拿水,再快速回到客房里,把水杯遞給她。
「嘻……你,喂我……」蘇聿繪坐在床上傻笑,的黑色肩帶已被她不安分的手撥到臂膀上,露出更大弧度的視覺,嬌憨性感的姿態更加撩人心扉。
符劭剛的眼變得深邃,喉管間的喉結困難地上下滾動,未幾,他沙啞地開了口。「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啊,喂我……喝水……」定不住焦距的美眸盯著他的臉,白細的指尖胡亂地在空氣中亂點。「嘻,喝水。」
她要是真知道她在做什麼才有鬼!
毫無技巧、亂無章法地挑逗男人的定力,卻該死地散發出天真純潔的誘人氣味;她絕對不知道,世上最高明的誘惑就是純真,讓人無力招架、難以抗拒。
瞪著手上的水杯好一會兒,他無奈地坐在床沿,在盡量不踫到她身體的情況下喂她喝下杯中清澄的液體。
可惡的是,她絕對是個不合作的女人。
水漬由她的嘴角蜿蜒成一條小溪,滑落她的下顎、滑下她的縴頸,最後滑向她胸前拱起間的凹谷,直教符劭剛移不開炙熱的眼。
她像只毛毛蟲般不斷扭動軀體,間或不經意地磨蹭他的手臂,在如此不經意的情況之下,也不經意地挑起他再難控制的欲火!
他試探性地以唇輕觸她紅女敕的臉頰;他得先確定她會不會對他的踫觸產生任何排斥感,不然他就成了道地的下流痞了。
「嘻,好癢……」蘇聿繪縮起脖子笑得花枝亂顫,美眸眨啊眨的,似乎想在模糊的視焦里看清他的模樣。「你、在做什麼?」
「我想抱你。」他呼出一口涼氣,噴拂在她漾滿緋色的臉蛋,啞聲問道︰「可以嗎?」
「抱抱?」她的眨眼速度快了些,或許因他吹的涼氣,她一連眨了好幾下。
「嘻,好啊,抱抱。」豐厚的唇揚起美麗的弧度,她天真的開心笑著。
符劭剛松了口氣,大大地松了口氣,而且逐漸興奮了起來。
她答應了!她真的答應了!
這是不是表示,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符劭剛不知道蘇聿繪心里所想的「抱抱」,跟他在意念上「抱抱」有段差距,很大的一段差距。不過他沒問,她也不曾解釋——或許該說,她根本不曉得符劭剛想的,是那種邪惡至極的意思,所以各有所思的兩個人,竟前所未有地達成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共識。
他們都想抱抱。
有點雀躍,又有點急躁,符劭剛啄了下她的紅唇,在確定她沒有任何抗拒的意圖之後,他放大膽地伸出舌尖,沿著她明顯的唇線游移、輕吮。
蘇聿繪輕笑著,混沌不清的腦子里,直覺認為他是在跟自己玩游戲,一個好玩又陌生的游戲;她生澀地學著他的動作伸出女敕舌,與他的舌相互嬉戲。
符劭剛愕然于她不同以往的熱情,但他很快就恢復理性,循著之前的軌跡進行。
男歡女愛,沒什麼好訝異。或許她在男女的關系里習慣主動配合,這沒什麼不好,相對的,該死的好極了!
他喜歡熱情的女人。
輕而易舉地侵入她甜蜜的檀口,他放縱自己恬吮她唇內每一寸柔軟香馥的肌肉;兩個人口里都有淡淡的酒味,完全不同的酒味,讓交纏的唇舌染上彼此微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