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緩地,康立修扶著郝慈恬縴細的雙肩,慢慢地將鼻尖貼近她的發,淺淺地聞嗅屬于她的味道——有淡淡的向日葵香味,可能跟她喜歡在家里點上向日葵精油的薰香燈有關,身上自然沾染上那股馨香。
他低喃道︰「下次換芬多精也不錯。」深吸口氣,幻想著森林的味道。
郝慈恬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當機,全身肌肉繃得死緊,甚至因他的貼靠而冒出薄汗,卻听到他大殺風景地跟她談芬多精?八成是她耳背了!「什、什麼!」
唇邊泛起一抹笑,他放心地伸長雙臂將她抱個滿懷,輕輕地搖晃起來。「你確定嗎?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被你推開。」他語帶埋怨地翻起舊帳!那是太殘忍的酷刑,害得他當晚徹底失眠,隔天差點連柔面團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我……」她躁紅了臉,不意他又提那件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人家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嘛!」大男人還這麼愛計較?真受不了!
「嗯,不是故意——」輕吟似的,張合的唇逐漸貼上她的耳廓,他的呼息也若有似無地柔撫著她敏感的玉貝,令她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
「唔……」完了,他才稍稍牛刀小試一下,她就忍不住渾身癱軟,那等一下正式來的時候,她豈不是任憑他宰割了!她在心里低泣,卻只能發出小貓般的咪嗚。
「冷嗎?」察覺她的輕顫,他自然而然地往她怕冷的方面想。
沒辦法,誰教她為了怕冷還穿保暖衛生褲!一想到自己驕傲的自尊竟敗在一條長滿毛球的衛生褲上,實在很難教他在短時間里釋懷。
虛弱地搖搖頭,她的腰椎快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只好放軟身子,讓背脊貼上他溫暖的胸膛。「不、不冷……」
「不冷?」不冷為何發抖?想起另一個可能,稍稍平撫了他受傷的男性尊嚴。「難道你——害羞?」
她閉了閉眼。是女孩子都會害羞的好不好?何況她一點經驗都沒有,面對的又是自己這麼喜歡的男人,要她不害羞,比讓老天爺下紅雨還困難!
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康立修逸出一聲低笑;那聲笑讓郝慈恬幾乎是揚聲的一刻便張開眼,稍嫌凶惡地側臉瞪著他。
「你、你笑什麼啦!」她該更理直氣壯一點,可惜那略帶撒嬌的語氣,和那張撲撲可愛的臉蛋,著實很難發揮那種橫掃千軍的氣勢。
他還是笑,再出聲的嗓音听來沙啞而危險。「沒,我只是笑你好可愛。」
「可愛?」顯然她以為的可愛和他口中的並不全然一致,卻也足以讓她興奮得心花朵朵開。「你真的覺得我可愛!」不敢相信似的,她要求再次保證。
「當然可愛嘍!」使壞地捏住她的鼻尖,引得她哇哇叫疼。「不可愛我怎麼會喜歡你?」
喜歡?!郝慈恬為了他淺釋出來的愛意感動得亂七八糟,恨不得立刻就撲上他——
「立修……」執起他擺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她為自己的主動而心跳加速,卻開始猶疑該怎麼繼續!
接下來該怎麼做!難不成要她轉身對他「求求你要我吧」!天哪!她可說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可是……她真的很想跟他抱抱,想再跟他貼近一點、再多感受他一點,想得心髒發起疼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才好……
「嗯!」康立修當然不知道她滿心掙扎,只是滿足地沉浸在她展現的溫柔里。
思索著表達情意的方式,郝慈恬在不知不覺間將小手搭在胸口上,順道也在非常不經意之間,將他的手壓在自己胸前隆起的山巒和小手之間——
康立修狠震了下,霎時明了她的「暗示」。原來自己不是唯一迫不及待的一方,她也一樣!
而他愛極了她暗示的方式,既不矢矜持,又難掩小女人的可愛嬌態,令他很難不蠢蠢欲動。
細碎輕柔的吻花由她的耳後開始落下,伴隨著她的輕喘,復在她胸口的大掌不安分地鎖進她上衣的領口,柔蹭著她頸骨間柔細的肌膚。
「啊……」郝慈恬來不及反應,她急喘一聲,蓄意放松全身的筋骨,更加柔若無骨地隨他為所欲為。
怎麼她都還想不到該如何誘惑他,他就這麼急色地壓上來!可見她上次給他的刺激不小,才導致他心癢難耐的吧!?
涼涼說得沒錯,男人果然是不容被壓抑和挑逗的動物。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她就省去費心構思勾引的橋段,隨他去吧!
可是,他的吻為什麼這麼輕、這麼多、這麼柔軟?還有,他的手為什麼這麼燙!灼得人都要融化了。
「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喉嚨好癢、身體好麻,好像有什麼東西控制不住,直要沖出喉嚨的感覺,她只得放任自己嬌吟出聲,那虛軟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康立修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舒服嗎?」他很久沒踫女人了,直到此際,他才知道男人的本能,並不會因為「使用頻率」減少而遺忘。
他覺得全身發燙、發疼,每個細胞都充滿著對她的渴望——
天!他快變成野獸了?
「不、知道……」這種癱軟無力的感覺稱不稱得上舒服?她沒經驗得以比較,只覺得隨著他的手勁變重、輕吻變多,自己的呼吸就變得更為急促,身體也更加虛軟、輕飄飄……像要飛起來似的。
不知道?微挑濃眉,康立修為她的回答發出輕笑。不管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害臊,或許換個發問的方式,他會得到解答。
「那你……喜歡嗎?」
她不明所以地反問︰「喜歡什麼?」哇咧!她忙著呼吸、喘氣都來不及了,哪還分得清他問的是哪一國的空泛問題!
「呃……」康立修愣了下,對她的反應方式感到有趣。她真的很特別,跟他以前遇過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包括這個時刻也是,無怪乎自己就是對她放心不下。「你放輕松,現在不是要上戰場,不需要這麼緊張。」
奇怪了,明明是要她松懈心情,怎麼他自己反倒緊張了起來?感覺好像回到少不更事的學生時代,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充滿期待。
郝慈恬眨了眨眼,不經意又對他放了一次愛的電波。「緊張?你說我嗎?我不緊張啊!」
她早就準備將自己奉獻給他了,除了稍有期待之外,說緊張是言過其實。
「是嗎?」嘴角微微怞搐,他將她輕緩地放上床中央躺平。「不知道誰的心跳聲這麼大後!」他調侃地扯開笑容,耳里听見的是「怦咚、怦咚」的心跳聲。
心跳!郝慈恬定下心,仔細听著他所謂的心跳聲由何而來;听著听著,竟越來越靠近他的胸口。
「恬、恬恬!」不會吧!?莫非她習慣主導!喚!老天!實在太刺激了,害他鼻管發癢,差點沒流出鼻血。
「什麼嘛!你耍我啊?」陡地羞赧地拍了下他的左胸口,她笑得花枝亂顫。「害我還當真找了老半天,真是!」真是無聊啊!
不過或許他認為這是一種情趣的表現,那她也不討厭就是了。
耍她!康立修莫名地蹙起雙眉,雙手像有自主意識似地,開始逐步褪去她的衣物。
「恬恬,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猶疑許久,當她誘人的淺藍色勾在手指頭上,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你真的不緊張嗎?」
「對啊,我發誓。」她舉起三只手指,像個可愛的女童軍。「那根本就是你的心跳聲好不好?所以我才說你耍我嘛!」明明他才是凶手,干麼賴給她這個嫌疑犯?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她郝慈恬做的她就認,不是她做的——嘿嘿,歹勢喔,不關她的事,她還認個屁啊!
沒事干麼自我抹黑咧?想讓自己美白都來不及了,沒道理把自己搞得像個小黑炭!
康立修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她也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半點都沒敢眨眼,兩個人就像在比眼球大小一般,你瞪過來、我瞪回去,緊張局勢僵持了有半分鐘之久——
「噗∼∼」對望了半天,郝慈恬笑場了,抱著肚子笑側一旁。「哎喲∼∼我不行,你干麼都不眨眼楮吶!好厲害喔,我的眼球酸得快流眼淚了……」
這種眼淚該叫「喜極而泣」吧!?雖然感覺取笑他不太道德,但她實在是忍不住。
「唉唉!給我留點自尊心好嗎?」懊惱地擰起眉,這才發現指上仍掛著她的蕾絲。「哇∼∼看不出來,你挺有料的!」他這句話純粹是直覺反應,完全沒經大腦就月兌口而出。
「會嗎?」她不假思索地以雙掌托住自己飽滿的,努力地想看清它的形狀大小。「還好吧!我每天洗澡時都看得到啊,可是我並不覺得……」陡地發現他的兩眼發直,直瞪著她的雙手瞧,她下意識跟隨他的視線來到自己的胸口——
「哇∼∼」她突然大叫一聲,兩臂飛快擋住春光並蜷起雙腿。
「啊——」或許是連鎖反應,她的叫聲挑動康立修的某條神經,他不覺也跟著叫嚷出聲,而且聲音听起來有點太過淒慘。
「你神經病啊!干麼叫得比我還大聲?」人家是因為春光外泄,不好意思才喊的,他沒事干麼這麼嗤哇亂叫!嚇人嘛!
康立修翻到一邊,委屈地柔撫著大腿內側。「我當然要叫啊,你差點踢到我的小兄弟!」男人的兄弟可是很脆弱的,萬一被怎麼了,他今晚恐怕就沒辦法給她性福了。
人家說好事成雙,可是偏偏他們的「好事」就一波好幾折;第一回已經凸槌過了就算了,他也無心再逭究孰是孰非,但好歹讓他在這回成事吧!不然他們之間要拖到哪年才能成其好事?
難,難吶!
「嗄!」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膝不曉得打哪時弓了起來,霎時一股內疚由心頭升起。「好像……是我。」糟糕,真是女禍啊!
「本來就是你!」發泄似的他鬼叫了句。
心虛地偷看他,再偷看一眼她決定自己諒對他有所補償。「……很痛嗎?要不要我給你‘呼呼’?」
「‘呼呼’?」康立修雙眼瞠凝著她,分不清是因為過度驚恐還是過度亢奮。
「嗯。」她的表情非常認真,完全看不出任何瀅穢的意圖。「就是呼呼嘛!」
康立修的嘴角怞搐著,心情復雜地大口喘氣。
老天!她不會是那個意思吧?平心靜氣、平心靜氣——該死!什麼「心靜自然涼」全是屁話,心愛的女人半果地在他眼前晃動,他要是涼得起來才有鬼!
問題是,大部分的男人都期待可以被女人服務的吧?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听她如此心提議;心頭也不免小鹿亂撞,隱隱泛起一股莫名的顫抖。
「你……真的要!」怎麼他有種自己是小紅帽,而她是大野狼的錯覺?
察覺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眸光,郝慈恬霍地明白他的粉色遐想。「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喔!你不要想歪了,真的沒有!」略微慌張的,她忙不迭地解釋。
「那……」艱澀地吞了下口水,他的顴骨一下子脹得通紅。「我要不要月兌褲子?」
轟∼∼她的臉迅速脹成大番茄。「隨、隨便你!」
「那你要……對我溫柔一點哦……」
「知道了啦!閉嘴!」
不知過了多久——
「啊——」毫無預警的,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由下月復漾開,她直覺尖叫出聲。
康立修俯身堵住她的唇,溫柔地吻去她的驚怕。說實話,他並沒有預期她會是個沒嘗過鮮的小處女,但這個結果雖然讓他感到意外,卻有股難以言喻的歡愉取代了他的驚訝,令他產生更為強大的心疼和憐惜。
他願意給她一個值得期待且甜蜜美妙的未來。
「立修……」可憐兮兮的,她囁嚅地輕喊他的名。
「嗯!」再香一個,親親,不痛喔!
「我們以後……親親就好,不要抱抱了好不好?」摟住他的頸項,她的淚滴在他的耳後,小心沒讓他看見。
「怎麼了?」他的表現有這麼糟嗎?竟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撇撇嘴,再控制不住滿心的委屈,她嚎啕大哭起來。「好痛喔∼∼人家要是知道會這麼痛,就不敢跟你抱抱了……」
康立修差點沒讓她哭到倒陽。
「噓,別哭,乖乖喔,以後就不痛了,真的,我保證。」連哄帶騙的,他逐一吻去她的珠淚。
「真、真的嗎?」怞噎的她還是選擇懷疑的語氣。
「真的。」深吸口氣等待她的不適過去,過了好半響,他才問︰「感覺好點了嗎?」
她的臉迅速脹紅,氣息變得凌亂。「我、沒有感覺!」澄清什麼似的,她回答得好急。
不會吧!?他真有這麼差嗎?差到讓她沒有任何感覺?
「什麼感覺、都、沒、有!」再深吸口氣,他問得戰戰兢兢。
「……」她沒敢答腔,只听見她紊亂且沉重的呼吸在房里回蕩。
「恬恬!」老天!他徹底被打敗了,不曉得自己該不該繼續完成這項艱困的任務!「你好歹說個話,別這麼沉默。」那讓他很不好受。
「說什麼?」她不安地扭動了下,體內竄起一股莫名的空虛感。
「說……」他一時語塞。她都說了沒感覺,他再問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嗎?「哎∼∼」除了嘆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你為什麼嘆氣?」她的扭動加劇,卻也關心他的情緒起伏。「立修,我……」
「沒什麼。」暗嘆一聲,他發誓,自己絕對是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被喜歡的女人說抱抱沒感覺,還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安撫她,難道這世上還找得出第二個可跟他匹配的男人嗎?「怎麼了嗎?」或許被她的躁動所感染,他也開始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我覺得……不太舒服……」身上像有螞蟻在爬似的,偏偏她又除不去那種說不出來的搔癢和空洞。
康立修僵了下,望著她潮紅的臉蛋和不斷扭動的嬌胴,他似乎隱隱察覺了什麼。
「你——不舒服?」他的語氣很小心,比醫生向病人問診還小心。
「嗯……」
「哪里不舒服?」他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些。
「……呃,人家……不好意思說……」
聞言,他的眉心整個松開了!看來是他多慮了,她只是尚未體驗到甜頭,才會說她沒有感覺。「那——我們繼續!」
滿室春意,頑強地抵擋窗外的寒風,令一對忙碌的愛侶無暇感受室外寒冷的氣溫,各自為了取悅對方而努力、奮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