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得突然,但還好刁秉威的身手矯健,大部分傷口僅傷及皮肉,隔天他就嚷著要出院,若不是劉懿梅好勸歹勸,說院方要觀察他的腦袋有沒有腦震蕩,他早就溜出院回家了。
事後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劉智松初戀女友的老公不滿自己設好的陰謀被破局,之前才會偷偷模模破壞他的車子,就連這次的意外也是出自他的策劃。
游宏達在得知消息後,派人過去「好好關照」,嚇得對方立刻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這件烏籠事至此終告終結,不再「余波蕩漾」。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由于刁秉威受傷一事,劉智松總算看清昔日情人的真面目,斬斷對舊情的不舍,回家向老婆懺悔,請求王念慈再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
看樣子,他們夫妻倆的幸福指日可待,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這次刁秉威意外住院,劉懿梅倒是因此見到不少他的朋友,個個性格都很豪爽,不愧是會跟他兜在一起的朋友。
「拜托∼∼我不過是受點皮肉傷,又還沒死,干麼那麼多人來看我?」像到動物園看猴子的紅似的,刁秉威滿嘴牢蚤。
「喂!不準你亂講話!」那不祥的字眼讓劉懿梅覺得刺耳極了,一邊將剛買來的花束放到寶特瓶削成的DIY花瓶里,一邊嘟囔的斥責道︰「又還沒四十歲,只剩那張嘴;你明知道他們都是好意啊!」
「是是是,我全身酸痛,就剩一張嘴。」他伸伸懶腰,不意牽動身上的傷口,不禁齜牙咧嘴的低咒一聲,「對了,你昨天不是跟朋友出去嗎?都聊些什麼?」
這下子換劉懿梅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也沒聊什麼,只是敘章說要跟我重新開始而已。」
病房里出現短暫的靜默。
「你說重新開始是什麼意思?」他以為自己是她的初戀,難道他弄錯了?!
「以前念書時,我曾跟他交往過一段時間。」她沒有隱瞞,大方坦承。
刁秉威挑高眉尾盯著她。
「那時候同學瞎起哄,好像也沒經過什麼追求的程序,總之很自然就走在一起;後來也不曉得什麼原因,他提出了分手。當時我覺得分手不分手都無所謂,所以很快就結束了。」她像在背書似的平緩敘述完畢。
「他先提分手?」刁秉威對這點感到些許驚訝。
「對啊,我想他可能覺得跟我交往很無趣吧?」她自嘲的下了注解。
「一點都不無趣。」他不喜歡她這般妄自菲薄。「他不夠用心,沒發現你的好,我才不會像他那麼笨,沒把你藏起來就很過分了,哪有可能提分手。」該死的家伙,這樣欺負他的寶貝?!下回見到了,絕對給他一頓「粗飽」。
呆愣的回望他一眼,為他的話而小小感動了下。「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我哪可能做這麼膚淺的事!」他僵了僵,挺直腰桿,聲音也沒來由的變大許多。「我是氣他不懂得珍惜你!」
「是嗎?」笑著坐到床邊,她以指尖勾刮著他冒著短髭的下巴。「他若是懂得珍惜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欸?那倒是。
這麼說來,他反倒要感謝那個蠢蛋嘍?他苦惱的蹙起眉心。
「歐賣尬,沒想到我得到醫院來找你!」病房門霍地被打開,一道熱情的女聲響起。「刁秉威,我簡直不敢相信醫院賺得到你的錢!」
刁秉威翻翻白眼。「你那張嘴怎麼還是那麼臭?」
「哇哈哈∼∼」女子不介意的哈哈大笑,在看到坐在他身邊的劉懿梅時,兩顆眼瞠大得快要掉出眼眶。「哇 !你到哪拐來這麼個美女相隨?」
「什麼拐?我追來的!」得意的輕捏劉懿梅的臉頰,順道為雙方介紹。「我老婆劉懿梅;那臭嘴的家伙是我老妹,刁秉萱。」
「我有說要嫁給你嗎?」沒好氣的將他一軍,懿梅對秉萱露出淺笑。「你好。」
「哈哈哈!說得好!我欣賞你!」劉秉萱再次放聲大笑,大剌剌湊上去拍著她的肩,態度很是熱絡。「雖然你配我老哥是可惜了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我喜歡你當我大嫂,幸會幸會!」
劉懿梅感覺肩上一陣熱辣,臉上的笑意變得僵硬。
刁秉萱的手勁真大,這大概是刁家的遺傳,個個力氣大如牛啊!
「不會講話就給我閉上嘴!什麼牛糞?一點氣質都沒有。」這樣將來怎麼嫁人?除非有人瞎了眼,不然老妹恐怕會「滯銷」,那他就慘了,得養她一輩子嘍!「輕一點啦!打傷了她我會心疼的。」
「啊咧∼∼」刁秉萱趕忙收回雙手。「你這個重色輕妹的老哥,看不出來我才出國一趟,你就吃了一嘴糖,甜言蜜語說得這麼溜!」
刁秉威丟給她一記「那當然」的睥睨眼神。
「找我干麼?」
「嘿嘿,知我者莫若刁秉威也!」刁秉萱由背包里怞出一疊紙張,不由分說的丟到他面前。「幫我個『小忙』唄!」
「天啊!又來了?!」瞪著那疊紙,刁秉威都快哭了。「我是病人耶,你不會找別人幫你嗎?」
「就是沒人才找你嘛!」卷起袖子,刁秉萱準備開始讓他「幫忙」。
「你們忙,我去裝熱水。」劉懿梅沒打算陪他們一起攪和,起身拿起熱水瓶。
「別去太久,我會想你。」刁秉威含笑的看著她往外走。
「我的老天∼∼你能不能別那麼肉麻?」搓搓手臂,刁秉萱的雞皮疙瘩已經掉滿地了。
輕笑著離開病房,劉懿梅羨慕他們兄妹極好的感情。
她記得自己跟劉智松似乎不曾像他們這般親熱,加上之前的事件更讓彼此之間產生疙瘩,若不是大伙兒還住在一塊兒,恐怕兄妹倆的感情會降到冰點吧?
小心的將熱水注入熱水瓶里,注滿後蓋上瓶蓋,她悠閑的走出茶水間,緩步往病房走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說清楚?難道就這麼瞞著她嗎?」就在她準備推開病房門時,刁秉萱的聲音隱約傳到她耳里,她一愣,指尖定在門把上。
沒了剛見面時的熱情,刁秉萱此刻的聲音是緊繃、激憤的,隱藏在她听起來還算平穩的聲調里——劉韶梅蹙起眉心,心頭揚起莫名的不安。
「怎麼說?說我們不是她想像中那種單純的兄妹?」
刁秉威的聲音跟著響起,令她猛然一震。
那是什麼意思?是她的語言能力有問題了嗎?為什麼無法理解他們話里的意思?
「你要我眼睜睜看你跟她在我面前甜甜蜜蜜?你未免太自私了!」刁秉萱激動低吼。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大聲昭告天下,說我們其實是一對戀人?」刁秉威不服輸的跟著大聲了起來。「你能背負被世界唾棄的亂輪罪名嗎?至少我就不能!」
晴天霹靂——
劉懿梅驚愕的瞠大水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里听到的訊息。
亂輪?!
這算什麼?
在她以為自己已尋到幸福之際,竟讓她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實,要她怎麼推開門去面對其實不單純的兄妹?!
難怪他們感情這麼好,好到令人嫉妒……
靈魂像被怞離似的,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
她失神的將熱水瓶放到地上,茫然的轉身離開——她沒辦法要自己推開那扇門,假裝什麼都不曾听見,她做不到!
「懿梅?」游宏達在走廊上遇到她,被她慘無血色的小臉嚇一大跳。「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沒听見他也沒看到他,劉懿梅雙眼瞬也不瞬的越過他,沒有任何反應的往醫院大門走去。
游宏達不明就里的瞪著她的背影,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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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將一切丟下,全身怞離,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劉懿梅戴著太陽眼鏡,舒服的躺在租來的海灘椅上,頭上頂著一樣是租來的彩色大陽傘,凝視著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水和熱鬧的戲水人潮。
昨天離開醫院之後,空空的腦袋只知道自己要離開,離開刁秉威那對不單純的兄妹,也離開令她喘不過氣來的家,于是她回家收拾幾件輕便衣物,無視母親的呼喚、詢問,頭也不回的跳上公車,坐到車站換火車,買了最遠的車票,毫無目的的隨著火車行進。
茫然的坐到火車終點站,下車之後換上回頭車再往回坐,腦子里突然閃過苗栗通霄唯美的海景——畢業旅行曾到那里一游,偶爾閃過再去一次的念頭,既然暫時還沒決定到哪兒落腳,趁此機會舊地重游又何妨?
她毫不猶豫的坐到苗栗,跳下車找了間干淨的民宿投宿,隔天就殺到通霄西濱海洋生態教育園區散心。
這里有著細白的沙灘,漂亮寬闊的海,由于快入秋了,海灘上的人群雖不很多,卻玩得頗為盡興,唯有她安靜得像原本就存在當地的景物一般,和沙灘上游玩的人群形成強烈的距離感。
「小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一個有著陽光笑容的男人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可愛的排球。
「不了,謝謝。」她揚揚唇,透過墨鏡對男子露出淺笑。
她在這里坐了兩、三個小時,不知多少男人過來搭訕,但她實在沒那個心力再去認識新的朋友,尤其是心傷還沒復原的現在。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在這里坐滿久了,真的不起來跟我們一起動一動?」側過身指了指他身後的一小群人,每個人都對她熱情的揮著手。
「來啦!人多一點好玩哪!」一個穿著比基尼的辣妹,用手圈在嘴邊對她喊話。
「對嘛,一個人坐在那里多無聊?我們都很好相處,一起來吧!」另一個一樣有著陽光笑容的年輕男子跟著喊道。
他們一群人見她獨自一人坐在那里發呆,好似靈魂都怞離了似的,沒有人敢預料她心里在想些什麼;由于近來輕生案件頻傳,為免再添一縷無辜幽魂,幾經商量後,決定好意上前邀約。
「這……不太好吧?」似乎感染了他們的熱情,她的堅持有點松動。
「沒什麼不好,來吧!」男人咧開嘴笑,剎那間讓她有絲閃神。
這個男人的笑容跟刁秉威有點神似,都是熱力十足的那種,她著魔似的起身,加入他們沙灘排球的行列。
以前她在學校曾經是排球校隊,也很清楚沙灘排球困難在沙灘不像平地那樣方便移動,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在沙灘上撲倒數次,劉懿梅也不例外。
熱情的陽光往年輕的臉龐上招呼,她開心的笑著、跳著,隨著球的來去而移動,露出她幾乎忘卻的歡愉笑容。
過了約莫一個鐘頭,她的臉上、身上沾滿了細白的沙,渾身汗水令她感到些許不適,便向那班人告辭,回到位置拿起包包離開海灘。
「有機會再一起玩嘿!」
「下次再見嘍!」和她一起玩瘋了的新朋友不斷向她揮手。
她旋身揚起笑,也用力揮手致意,感謝他們給自己一個歡樂的午後,然後緩步定向租賃的民宿。
沿途經過賣飲料的小販,她買了一瓶礦泉水,拿錢包時赫然發現掛在包包上的神奇阿拉丁不見了!
掉在什麼地方了?
她付了錢,原想回頭去找找看,但念頭一起,隨即難受的搖了搖頭,打消踅回去的打算,逐步往民宿走去。
還找干麼呢?找到了又怎樣?他跟他妹妹之間的事就能當作沒發生過嗎?
在不小心知曉了那個秘密之後,一切都沒辦法再回到原點了,就像她和敘章之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沒重新開始的可能。
她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無法形容此刻復雜的心境。
回到民宿洗了個舒服的澡,才回到房間,手機便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確認是王念慈,她才意興闌珊的接起。「喂。」
『懿梅,你跑到哪里去了?』王念慈擔憂地問。『媽說你都不理她,拿著包包就走,晚上沒回家,連通電話都沒有,讓大家擔心死了!』
「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過幾天我就回家了。」全家人住一起就是這點不方便吧?若是她一人獨居,就不會有這些問題。
『你心情不好嗎?為什麼不說出來讓大家為你分擔?』王念慈一直以為她是快樂的,何況現在也談了戀愛,有什麼不開心?
「還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她月兌口而出,電話兩頭霎時靜默無聲。
『我這婚姻就這樣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沒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回來再說好嗎?』王念慈擔心她跟自己一樣想不開,但至少當時自己在家做傻事,還有家人把她由鬼門關里拉回來,但她呢?只身在外,她就是不放心。
「放心啦大嫂,我不會想不開的。」她肯定的保證。
『……你知不知道秉威也在找你?』猶豫了好一會兒,王念慈才提起另一個更為憂心的人。『他不顧醫生的勸阻,到家里來好幾回了,難道他沒打電話給你?』
有,但她都沒接,因為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我沒事的,大嫂,麻煩你跟爸媽說一聲,過幾天我就回家。」沒給王念慈再勸說的機會,她沉靜的掛上電話。
她知道自己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很不應該,但她需要喘息的空間好好思索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包括她和刁秉威之間。
雖然注定沒有未來,但總得做個了結。說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听見了他和刁秉萱的對話,說不定他還認為那個秘密能繼續對她隱瞞,但天不從人願,她終究是知道了。
如果沒听見那席對話,她現在應該還無憂無慮的陪在他身邊吧?
如果他隱藏得夠好,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但倘若他的保密不到家,在若干年後仍被她發現呢?
她不敢想像那個情景,那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面對及承受?她無法預料。
門外傳來些許蚤動,民宿主人不曉得和誰起了爭執的樣子,她無心去探究,她只想好好的靜一靜。
躺上床,拿起昨晚在便利商店買的八卦雜志,她信手翻閱,卻沒有一個字、一張圖片進得了她的眼,她簡直成了訊息停滯機,再也無法吸收任何訊息。
「劉小姐,劉小姐你在嗎?」她呆坐在床上好久,直到門板上傳來如雷的拍打聲,她才由失神里驚醒。
「哪位?」她搖搖頭,搖去腦子里的恍神。
「我是老板啦,你開個門好嗎?」老板的口氣顯得很不耐煩。
「有事嗎?」她戒備地問道。
她一個單身女孩出門在外,一切都得小心,即使是民宿的老板,都應該小心應對。
「欸……是有位先生直嚷著要找你,我拗不過他的堅持,畢竟我這兒還要做生意,他這麼鬧我真的沒辦法對付啦!」要不是那個男人吵得他快抓狂了,他絕不會打擾客人。「你幫幫忙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男人?幾乎不需要思考,她立即知曉前來尋她的是誰。
她從不認為自己不會被找到,畢竟曾在他的事務所幫過忙,太清楚他尋人的本事,只要他有心要找,逃到天涯海角都枉然;不過她可不承認自己有任何逃的必要,畢竟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只是出門散心而已,何錯之有?
因此她深吸口氣,即便心里頭千百萬個不願意,仍以極緩的速度前去開門。
果然,門一開,那張熟悉的臉龐立即映入眼簾——
「劉小姐,你確定這個人你認識厚?」民宿老板卷起袖子,大有她不承認的話,他就跟對方杠上的打算。「你要是不認識,我就把他趕走,免得他在這里亂不停。」
客人在他這里投宿,他自然得保護投宿者的安全,他做生意絕對是做信用的啦!
刁秉威才不管民宿老板的叫囂,一逕兒盯著面無表情的劉懿梅。
「打擾你了老板,他是來找我的沒錯。」她沒幼稚到跟他玩躲貓貓的游戲,更不想給好心的老板添麻煩。
「安捏喔?那……那我去忙了嘿!」老板霎時有些尷尬,搔搔後腦後離去。
刁秉威不發一語的凝著她,她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相互對看,仿佛在比誰的眼楮大、誰撐得久不講話似的。
「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去倒個熱水會倒到通霄來嗎?」刁秉威首先敗下陣來,他額上的青筋微突,胸口的起伏急促,顯然在壓抑某些不知名的情緒。
看吧!這男人果然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離開……
撇撇嘴,她率先進入房里,卻沒有關上房門。「進來再說。」她很確定那件事不適合在可能有人不經意听見的場合討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踏進她租的房間,一關上門,他就追著逼問。
一發現她毫無預警失蹤,他便開始尋人的動作。原以為是之前襲擊他的那幫人找她下手,後來確認她的失蹤不是因為那幫人,他更沒敢停下動作,不僅自己找,還動用他所有關系幫他一起找,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人。
經過這麼大費功夫的折騰後,他當然要好好問清楚她干麼跑給他追?事出必有因,他不問個明白誓不罷休!
「你做了什麼心里有數。」說不怨懟是騙人的,她實在無法平靜以對。
「我心里有數?!」他火了,沒想到自己不眠不休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我見鬼的心里有數!醫生不準我出院,我硬是從醫院里跑出來找你,結果你竟然給我一句心里有數?!我要他媽的心里有數就有鬼了!」
「你小聲點。」她蹙起眉心警告。
真的不能讓別人听見啊!丟臉的是他,難容于社會的也是他,她一點都不樂見那種下場。
他攫住她的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這女人奪去他全部的心思、愛戀,誰知她說變就變,他根本無法接受。
「是你在搞鬼吧?」定定的望著他,她感到一陣鼻酸。
明明是他做錯了,為何他還能信誓旦旦地指責她?這是什麼世界啊!
她的神情今他心頭一悸。「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搞了什麼鬼!」這是他所陌生的容顏,因為她冷漠的態度,教他由腳底開始發寒。
「你別這樣,快放開我!」她掙扎著,企圖月兌離他的箝制。
「你說清楚我就放手,沒有第二句話。」他保證,只要消弭他的疑慮,她願意跟他回去,一切他都可以當成不曾發生。
「你跟秉萱做了什麼你心里清楚——」又急又惱之下,她激動的月兌口而出。
「我跟秉萱?」眸心閃過一絲茫然。
他哪有跟秉萱做什麼?那丫頭出國一趟就纏著他幫忙,如此而已。
「我都听到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潸潸落下,她以為自己夠堅強,也一直告訴自己不準哭,她只是識人不清,怎知和他見了面,仍沒用的掉眼淚。「秉萱問你何時才要對我坦白,你……你說了什麼應該沒那麼快就忘了吧?」
那不堪的關系她實在說不出口啊!
愕然的瞠大雙眸,刁秉威當場傻眼!
這女人,竟然……這是怎樣的一個大烏龍?!
「我的老天,你的誤會可真大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