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作了一場好長的夢,一場既驚悚且冗長的夢。四周充斥著強烈的高溫和熾人的火光,直逼得人無法喘息。
猛地睜開雙眼,童穎綠全身滿布汗珠從噩夢中驚醒,,還來不及分辨自己置身何處,身邊便早一步響起熱烈的歡呼。
「醒了醒了!」
「哎喲,謝天謝地喔,童媽媽終于可以不哭了。」
「閉嘴啦你!這麼令人高興的時候,別再講那些不高興的過去好不好?」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抬起杠來,直教童穎綠滿頭霧水。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是不是還在作夢?不然為什麼他們說的話,她一句都听不懂?
突然一張熟悉的溫柔臉龐出現在她眼前,她眨了眨眼,認出這是母親童梓姬的臉。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童梓姬以手抹去她額上的汗珠,老眼蓄滿感動的淚水,除了不斷重復的四個字之外,再也找不出更貼近心里感動的詞句。
童爸爸也附上來了,輕緩地拍撫著女兒的手背。「以後別再讓大家擔心了,我們全都嚇壞了。」
嚇壞了?那是什麼意思?她做了什麼讓大家害怕的事嗎?
蹙起秀眉,這個簡單的動作牽動了身上不知何處的傷口,引來一陣沒有預期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怞了口氣。
「別亂動。」再次進入她的眼界底下的是柴劭淳,她的親密愛人。
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身上會有一些白色的繃帶呢?他什麼時候受了傷?
「淳?」她想開口說話,但喉卻干涸得難受,僅能發出低啞的粗嗄聲。
「來,喝點水。」接過童梓姬遞過來的水杯,他小心地將她扶坐而起。
一坐起身,她這才發現床邊有好多人,有柴劭淳的朋友和她的家人,連偶爾聚會的同學們都到了,把自己不算大的房間擠得水泄不通。
滿是問號地讓他喂自己喝水,童穎綠這才發覺自己連舉起手拿杯子的力量都使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想開口問個明白,不料那一大群人竟像約好了似的,開始有了不同的動作。
「唉,人家小倆口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們杵在這里好像‘不太方便’吧?」
「是不合時宜啦,笨蛋!」
「走啦走啦,別打擾人家談情說愛,這樣很缺德啦!」
「好嘛,別擠啦!門就這麼一個,萬一被壓扁了怎麼辦?」
幾句調侃的玩笑話飄進她耳里,不消多少的時間。原本壅塞的房間瞬間被清空了,只留下柴劭淳和分不清楚現況的她,更教她迷惘了。
「他們……」清清稍微滋潤過的喉嚨,她好不容易發出兩個單音,便讓他以指按住紅唇,阻止她開口講話。
拉開復在她身側的薄被,他在床畔坐了下來。
「你才剛醒,別急著當個好奇寶寶,以後有時間我會慢慢講給你听。」
「嗯?」好慘,除了發出單音節之外,她好像沒辦法把字句說得完整似的。」
柴劭淳輕柔地摟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像是怕踫壞了她似的。「你一定不知道,我差點就失去你了……」
雲很清,天空很白,但也很冷。
在寒冷的十二月天,童穎綠把自己包裹得像顆端午節的粽子,鼻子不爭氣地蹭啊繒的,努力不讓鼻水流出鼻尖。
「你啊,看起來壯得像條牛,可實際上卻像棉花糖一樣軟趴趴;這麼好的天氣也會感冒?冷不會用暖爐啊?笨蛋一個!」
即使自己已經熱得換穿無袖背心了,柴劭淳還是為了她將室內的暖爐調高溫度。
「不知道啊,不曉得誰老喜歡在半夜里把棉被弄得一掀一蓋的,害人家不好睡又冷得要命,感冒了怪誰啊?」
他要損人是不是?她損人的功力也不差,全都是向他學來的。
柴劭淳的顴骨泛起微紅,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啊,嘴巴再利呀,改天去裝把刀片算了。」
好吧,就當他色急攻心、難耐好了,可是要不是因為怕她會冷,他會把棉被蓋在自己身上?
到頭來就只會怪他,這個死沒良心的女人,她又不是沒有享受到!
童穎綠微愣了下,格格地笑癱窩進溫暖的沙發里。
後來她才知道,無聲的電話真的是學長打來的,他存的不是惡作劇的心態,只是警告她不要談戀愛,卻每每話到嘴邊又不說出口,難怪會被她當成怪電話了。
其實她對自己落難那幾日的經歷已經不復記憶,很多片段都是由柴劭淳的敘述所拼湊起來的。
他說那在醫學上叫做「選擇性失憶」,忘記的大多是不願想起的過去。
可是失去了那些記憶,還是讓她覺得好可惜;雖然不會是太好的過往,可是想起來總覺得有那麼點缺憾,畢竟她遺漏了生命中難得經驗的「驚悚七十二小時」。
對于學長的「暴行」,她已經沒辦法也不想追究了,因為學長已經在那次的意外中身亡,留給她的全是對自己好的那一面。
偶爾,她仍會不由自主地憶起學長對她的好。
根據柴劭淳的說法,在他和學長扭打成一團的時侯,誰也沒注意汽油彈里的汽油因為傾倒而溢出玻璃瓶,倒得滿地都是汽油;所以當學長氣憤地引爆汽油彈的時候,大火就在他還來不及將手中的玻璃瓶擲出去前,便已經迅速地火速蔓延,造成學長自己被大火吞噬的結局。
而當時她之所以昏迷,純粹是因為廢棄工廠里的通風不良,才會被濃煙所嗆傷。
不過說來也怪,為什麼柴劭淳除了外傷之外,並沒有像她這樣被嗆到昏迷呢?
她思索好久總是沒有答案,最後也只能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論調來推斷他之所以安好的理由。
因為他根本是個禍害,所以才會只受了點小傷。
「你又在想什麼了?」見她慵懶地佔據整個沙發,他走過去將沙發攤開成床。
因為這小女人太懶了,總是把沙發當成床在躺臥,為了不讓她長期因坐姿不良而腰酸背痛,他不得不將昂貴的皮制沙發換成柔軟的沙發床。
瞧,他對她多麼的好,偏偏她就生了張只會氣他的利嘴,真是個惱人的小妖精!
「沒有啊,我哪有想什麼?」舒服地躺成大字形,她才不敢誠實招供呢!
每次被他發現自己又在努力回想失去的記憶,總會挨他一頓好罵;因此在經過無數次的實驗之後,她很沒骨氣地放棄了,省得兩人又為了那段記憶而爭吵。
有了那次驚悚的經驗,她發現人生是那麼的美好。著實不該浪費在爭吵這麼無聊的事情上頭,既傷心又傷神,得不償失。
「真的?」他眯了眯眼,明知她在撒謊卻沒有戳破。
雖然她能遺忘痛苦的記憶是很好,但卻也因此讓她有理由記不得教訓,偶爾還是會犯了不大不小的鄉願病。
只要她的毛病又犯了。他就是那個倒楣的家伙;因為他總是得為她收拾善後,著實苦命得緊。
「當然是真的啊!」她心虛地干笑兩聲,反過來將他一軍。「柴醫生,你不覺得你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嗎?該不該找個時間去診療診療?」
柴劭淳愣了下,馬上發覺自己被這鬼靈精給戲耍了。「你皮癢了你!」
他撲壓在她身上,引爆她更歡悅的笑聲。
她又成功地惹毛他了!最近她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玩的游戲,而且樂此不疲。
「你最近越來越不怕我了,啊?」柴劭淳火力全開地呵她癢,因為這是她最明顯的弱點。「這樣損我很有趣嗎?看我怎麼對付你!」
「不要……哇哈哈一不要啦——」
她笑得飆出淚來,扭動得像只活蹦亂跳的小跳蚤。
「不敢了,人家再也不敢了嘛!」
嚴厲的懲罰到最後總會變質,尤其在情正濃的當口,呵癢的懲戒變成了溫柔的挑逗,攻擊的武器依舊殺傷力十足地游移在她柔美的嬌軀。
「不要……你好壞……」當他迫不及待地撩高她的毛衣上下其手,她輕喘地指控他每每不顧時間與地點的發情,往往教她過度流失體力。
「我記得你沒有一次誠實,每次都騙我說不要。」三兩下扯掉她身上寬松的毛衣,霍地發現她輕薄的薄衫底下不著寸縷。「沒穿內衣?嗯?」
即使歡愛多次,她仍因他的輕浮而羞紅了臉。
「又沒有要出門,不穿內衣比較舒服嘛!」她害羞地反
駁道。
「是啊,既舒服又‘方便’,對吧?」俯身隔著薄衫恬吮她
挺翹的蓓蕾,在薄衫上留下濕濡的痕跡。
「唔……」她輕喘,柔順地承接他的熱情。
由于薄衫的阻擋,讓他不能盡情地柔撫她女敕白的胴體,他焦躁地褪去她的薄衫,讓她女敕白肌膚全然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討厭,好冷呢!」她不依地撒嬌,肌膚上泛起點點疙瘩。
「我會讓你熱起來。」
火一般的熱吻在她身上留下濕滑的路徑,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又令她微微發顫,冷與熱兩種極端的溫度在她身上交互漾開,逼得她嬌喘連連。
不公平!他總能惹得自己喘息不休,這並不公平!
素手一揚,童穎綠將他推倒在沙發床上,旋身壓制在他的胸口上,漂亮的眼瞳閃動著算計的眸光。
「綠?」柴劭淳是驚愕的,畢竟在房事方面一向由他主動,她從來不曾如同此刻一般反常,著實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起來。
探舌恬了恬被他吮腫的紅唇,她的嗓音沙啞而嫵媚。
「淳,這次換我來為你服務吧。」語氣里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柴劭淳的胸口急遽起伏,雙眼瞪得比龍眼還大。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為他服務?!真是教他興奮得發抖呢!
「來,我來為你月兌衣服。」童穎綠仿佛玩上了癮,帶著全新的心情體驗他曾在自己身上施展過的法術。
「噢……」他粗喘了聲,她才開始有所動作,他的就快撐破褲子了。
「不不不,你不可以起來。」察覺他急欲奪回主導權,她不依地將他壓回床上。「說好了讓我來的,你不可以犯規。」
「可是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只即將被母獅生吞活剝的小免子,教人家怎麼不害怕嘛?!
「不行!」
小手拉出他塞進褲里的上衣下擺,然後貼上他結實的腰際,折磨似地在他胸口上滑動,直讓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滿意地勾起紅唇,小手大膽地往下移動,她想試試看自己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力——
「綠!」猛地攫住她快貼近「標竿」的小手,他的胸口硬是被逼出點點薄汗。
她扁了扁嘴,無辜的眼瞅著他。「不行嗎?」
「呃……不,請繼續。」
既然他在的過程里全然體會逗弄她的塊感,那麼她也有相同的權利可以逗勾他、他,他是絕對不容置喙的,只是……他答應得好虛弱啊!
童穎綠開心地笑了,在觸踫到他的男性時驚呼了聲。「啊!它自己會動唉!」
閉了閉眼,柴劭淳再也受不了了,他的忍耐已然達到極限。
弓起膝蓋利用腳尖褪去自己的長褲,他反身一撲,結結實實地將她整個嬌軀壓在身下。
「你玩夠了嗎?小妖精。」
「嗄?!」噢!他的體溫好溫暖,比棉被還熱呢!「我好像還沒開始‘玩’呢!」
人家才輕輕一踫,他的反應就這麼大,那如果……如果……
她被自己太過大膽的想像畫面給羞死了,連軀體都染上好看的緋紅。
還沒開始玩?
真要命,這丫頭越來越大膽了,連這麼露骨的話都說得出來?!
凝著她越來越紅的俏臉,他迫不及待地分開她的長腿,讓她結結實實地感受自己生命的躍動。「想玩嗎?來啊,我們現在就開始!」
在她的驚喘嬌吟中,他挺身讓兩人合而為一,決定讓她一次「玩」到瘋!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玩」?
「淳……」
嗚嗚嗚▔▔討厭啦,他就會欺負人!
「好玩嗎?小寶貝。」他的呼吸紊亂,毫不放松地撞擊她的水女敕。
天!她還是好小,一點都不似曾與自己歡愛多次的模樣,宛如初次那般地包復著他!
「嗚……」
怎麼辦?有沒有辦法讓他稍微輕緩下來?人家都快被他撞散了啦!
抬高她的右腿架在肩上,他深吸口氣正想讓她徹底臣服之際,她清女敕的嗓音哽咽地揚起——
「淳,我愛你。」
不曉得這句愛語有沒有傳說中的神奇魔力,可以讓身上這頭野獸稍稍「冷靜」一點……一點點就好,她不強求的。
童穎綠恐地瞪大美眸,敏感地發覺自己用錯了方式,似乎讓那頭野獸更加興奮了呢!
她來不及逃離,才稍動了下便又被他緊緊攫住,強迫她承接自己藏不住的熱情。
男人的粗喘使她軟弱,女人的輕泣令他更為標悍,將整個屋里全染上濃得化不開的激情。
那,她就此認輸了嗎?
誰說她輸了?一句愛語換得他無數溫存的吻和數不清的「我愛你」,她獲益良多呢!
「柴醫師,你難道不能遵守自己所說過的話嗎?你答應了要改善隔音設備的!」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女人,怒氣沖沖地跑到牙醫診所,指著診所負責人柴劭淳的鼻子叫囂著,一進門便責怪他食言而肥。
柴劭淳悠閑地倚著掛號櫃台,一派輕松地面對童穎綠的質詢。
「童小姐,我也說過隔音不是三兩天就可以解決的,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做準備啊!」
護士小姐何繡荔不慌不忙地整理著滿桌的病歷表,仿佛眼前正上演的戰局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倒是等待中的患者個個瞠大眼楮,不曉得怎麼應付這種爭執的局面。
「準備準備,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準備一年多了?麻煩你動作快一點行不行?」童穎綠快跳腳了,臉紅脖子粗地差點沒掐住他的脖子。
優雅地揚起嘴角,他愛極了她紅著臉的模樣。
「別說我沒提醒你,童小姐,很多時候不是‘快’就能讓大家感到滿意,你說對不對?」
何繡荔忍不住了,不太好意思地睞了眼雙頰緋紅的童穎綠,終究還是控制不住地蹲在櫃台後方狂笑起來。
哎喲▔▔這個柴醫師也真是的,說起帶著顏色的笑話還能面不改色,真是夠了!
還有,這對小情侶也真是絕配,明明愛意多到藏不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不把那張證書簽一簽呢?
真不曉得這小倆口在想些什麼!
童穎綠被他這麼一頂嘴,羞窘得差點無地自容,再加上何繡荔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著實令她直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柴劭淳!」她河東獅吼了。
「有。」頑皮地喊了句,他的臂摟上她的腰肢。
「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她氣暈了頭,沒發現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
「嗯哼。」趁著她不注意的當口,柴劭淳朝何繡荔眨了眨眼,不著痕跡地摟著童穎綠往後方的住處走。「願聞其詳。」
「你以為那對耳塞可以敷衍我多久?要是有誠意就每隔一個月買對新的來換,不要讓我的工作進度又‘滴累’了!」
「嗯,還有呢?」
「還有,不是我愛說你,你的隔音真的該加強了。」
「如果你搬進來,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壞女人!老是不答應嫁給他,他會笨到去改善隔音問題嗎?
那豈不是娶妻無望了?他才不犯傻。
「誰、誰要搬到你家,你少厚臉皮了!」
「我的臉皮有你厚嗎?上門挑釁還可以分三餐來喔?大面神也不過如此。」
「那……那還不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就因為我沒能力拐你進禮堂,所以怎麼說都是我的錯。」
「柴劭淳!」
「別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了,親愛的,我可不想鬧笑話。」
「你害我鬧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不會有人介意的。」
「為什麼?」
「因為只要來看牙就可以看好戲,傻瓜才會介意。」
「……」
你們家附近的牙科診所有提供免費看戲的服務嗎?如果有的話請通知辣媽,辣媽鐵定攜家帶眷殺到那里去看診,就算牙牙健健康康也無所謂嘍!
誰不愛看戲,你們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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