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小一回到家﹐便把自己關進書房里﹐任憑陳友梅與邱夢貞怎麼好勸歹勸﹐她就是不肯出來面對她們﹐害得兩老只能干著急。」出門時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回來就怪怪的﹐還什麼都不肯說﹐真是急死人了﹗「陳友梅硬是藏不住心底話﹐悶悶地在門口掛上」休息中「的牌子﹐不打算做生意了。
邱夢貞擔懮地直往樓上瞟﹐除了嘆氣﹐她並沒有說什麼。」八成又是柏陽這孩子闖了禍……唉﹗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懂得體貼老婆﹗「陳友梅隨手倒了兩杯紅茶﹐一杯遞給邱夢貞。」你別老怪柏陽﹐說不定是小小不好﹐小夫妻鬧鬧情緒﹐沒什麼啦﹗「邱夢貞護著女婿﹐伸手接過杯子。
其實這小倆口鬧鬧脾氣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們倆一直都是小吵小鬧不斷﹐除了婚前那一次好像比較嚴重之外﹐倒是沒見過小小這般一臉滿心傷痛的模樣﹐這不免讓兩老有點擔心。」怎麼辦﹐明天的進香團還去不去咧﹖「陳友梅問道。
這里的里長經常號召里民參加一些旅游活動﹐其實多半是一些老先生、老太太參加﹐年輕人根本沒興趣跟他們這些老人一起出游﹔這次總算有點創意﹐辦了一個為期七天的東部進香團﹐打算在一星期內走遍東部各大廟宇進香﹐陳友梅與邱夢貞就是在小小的鼓吹下﹐才決定報名參加。
邱夢貞思忖半晌。」還是去吧﹐報了名又不去﹐對里長說不過去。「」可是這小倆口……「」年輕人的事由他們自己搞定﹐說不定我們老的不在﹐他們還比較好解決。「邱夢貞可不像一般老人家﹐老愛把自己跟子女綁在一起﹐她喜歡跟老朋友在一起出游﹐多見識見識﹐自然想法也較開通。」還能怎麼辦呢﹖「陳友梅拍拍老姊妹的手﹐笑道﹕」也只好如此了。「當刑柏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整個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來媽都睡了。他推開房門﹐卻發現房里也是烏漆抹黑的﹐小小呢﹖一股濃烈的不安攫住心窩﹐他粗魯地扯掉領帶及西裝外衣﹐沒有稍作停留便往樓下沖﹐走到樓梯間突然停下腳步﹐因為他仿佛听到書房里有細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小心地走到書房外﹐發覺門縫里透著光亮﹐有人在里面﹗」小小﹐是你嗎﹖開門。「他輕叩兩聲﹐等待房里的人回答。
等了兩分鐘﹐回答他的是一陣沉寂。
他轉了轉喇叭鎖﹐顯然她在里面上了鎖。他嘆了口氣﹐對著門板說﹕」小小﹐你開開門﹐我有話對你說……「此時﹐不只是寂靜無聲﹐連門縫里的燈都滅了。
他閉了閉眼﹐連日來的疲累全部一涌而上﹐讓他頭痛欲裂﹐他柔了柔太陽袕﹐她的意思表達得夠明顯了﹐她根本不想听他解釋﹗他明白現在多說什麼都無益﹐只得隔著門板繼續對她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真的誤會了﹐給我一點時間﹐不超過半個月﹐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書房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他心力交瘁﹐用額頭抵著門。」小小﹐我好累……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一句話﹕我愛你﹐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小小﹖小小﹐你開門……「他一直不斷地敲著書房的門板。
流連再三﹐終於確定她不會給他任何回應﹐他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房間。
洛小小坐在窗前﹐頰上掛著新舊交錯的淚痕﹐透過明媚的月光﹐無言地凝視著手上的照片──她依稀記得當年柏陽對侯靚伶的愛戀﹐那是激烈、瘋狂的﹐他一度還有跟她結婚的打算﹐若不是她無緣無故地消失﹐今天跟柏陽結婚的不會是她洛小小﹐而是照片中的女人侯靚伶。
他始終不曾忘記過侯靚伶﹐不然他不會到現在還留著她的照片﹐還背著她偷偷拿出來思念……她淒楚地勾起一抹苦笑﹐洛小小啊洛小小﹐你永遠也比不上她在柏陽心里的地位……經過一夜輾轉難眠﹐直到魚肚翻白﹐洛小小才因疲憊及傷心而沉沉睡去﹔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楮﹐掛鐘的時間已經快走到十一點了。
遲緩地起床﹐她簡單地梳洗完畢﹐拖著沉重的腳步準備開店。
她知道兩位母親已經前往參加進香團﹐因臨睡之際﹐她恍恍惚惚听到母親們出門的聲音。
她拉開大門﹐掛上」營業中「的牌子﹐躲到吧台後面﹐機械式地重復著每天都必須做的準備工作﹐她試著讓雙手不要停下來﹐那麼或許她就不會再去想一些令人無力承受的事。
十二點過三分鐘﹐門上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洛小小循聲望去﹐走進來的是黃其偉。」黃先生﹐今天怎麼這麼早﹖「她扯開一抹笑招呼著。」最近股市亂得很﹐每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生意其差﹐只好時間一到就開溜﹐免得把自己給嘔死﹗「黃其偉夸張地描述著自己悲慘的命運。」那你的業績怎麼辦﹖「他的火氣不小﹐洛小小為他泡了杯冰女乃茶。
她知道黃其偉除了女乃茶﹐對其他的飲料都興趣缺缺﹐所以她確定自己不會弄錯。」謝謝!「黃其偉猴急地吸了一大口冰女乃茶﹐這才平息他滿腔的焦躁。」還能怎麼辦﹖頂多再多兼份差事﹐賺點外快。「」這麼辛苦﹖「她從來不知道證券營業員有這麼重的壓力。」沒辦法﹐我們的底薪不高﹐如果又遇上沒業績的淡季﹐幾乎每個營業員都身兼數職﹐不然怎麼活得下去﹖「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難道你沒考慮換個工作﹖「小小好奇極了。」我在這行做了好幾年了﹐一時之間﹐想換也找不到好工作﹐不如就這麼有一天沒一天地混下去……「黃其偉說了一半﹐門上的風鈴聲又叮叮當當響起﹐小小忙站起身來準備招呼﹐一轉身﹐卻愕然發現來者竟是侯靚伶。
侯靚伶一進門便大咧咧地找了位置坐下﹐略帶鳳眼的眸子隱在墨黑的太陽眼鏡後面﹐不屑地掃過洛小小與黃其偉。」請問要點什麼﹖「小小遞給她一張menu﹐語氣有絲殭硬。」我今天不是來光顧你的店﹐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侯靚伶拿下鼻梁上的太陽眼鏡﹐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侯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洛小小咬了咬下唇﹐她沒想到對方這麼大膽﹐竟主動上門找麻煩。」昨天的情況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了﹐難道還要我明說﹖那只會讓你的面子更掛不住罷了。「她意有所指地瞟向店里唯一的客人──黃其偉。
黃其偉感覺情況有異﹐他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听兩個女人之間的交談。」你到底想說什麼﹖「小小寒著一張臉﹐她忍不住捂住胸口。
直到這一刻﹐她才認真地明了自己的感情﹐她一直以為柏陽說愛她不過是兄妹之間的友愛之情﹐相對的﹐她也以為自己是用這種感情來對待柏陽﹐沒想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以為是﹐她對柏陽根本不是什麼友愛之情﹐而是夫妻間濃蜜的情感﹗天﹗為什麼讓她發現得這麼遲﹖難道她真要因自己的無心而付出失去他的代價﹖」很簡單﹐我只要你將柏陽還給我。「侯靚伶說得天經地義﹐沒有絲毫羞愧。
姑且不論當初她是為什麼而接近刑柏陽﹐但她現在改變主意了﹐因為他變得更加成熟、更有魅力﹐而且前途無可限量﹐她沒道理放棄這只到手的肥羊﹐白白便宜了眼前這個女人。
血色迅速由洛小小臉上消逝﹐她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的不敢置信。黃其偉眼明手快地站起身﹐扶住她虛軟的身體。」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小小故做堅強地問。
侯靚伶勾起詭譎的笑﹐她陰惻側地說﹕」因為柏陽心里愛的是我﹗「控制不住渾身不斷泛起的寒意﹐洛小小顫抖地扶住桌面。」除非柏陽親口對我說﹐不然我不會相信你。「侯靚伶挑起修得整齊的細眉﹐眸底燃起兩簇憤怒的火苗。」給你臉你還不要臉吶﹗洛小小﹐柏陽什麼話都告訴我了﹐他會娶你是因為他媽跟你媽逼他﹐不然他說什麼都不會娶你﹗「她美麗的小嘴毫不在意地說著惡毒的話。
洛小小恍惚地昏眩了下﹐她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夠了﹗「黃其偉見她已失去斗志﹐忍不住出言相助。」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成為別人婚姻里的第三者﹐你怎麼還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時代真的變了﹐雖然他不知道刑柏陽到底在外面惹了什麼禍﹐但這個應該是狐狸精的女人竟堂而皇之地進來元配家里大聲叫囂﹐任誰看了也無法坐視不管﹗」這位先生﹐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別人的家務事關你什麼事﹖「侯靚伶不懷好意地瞟了兩人一眼﹐以極曖昧的語氣說﹕」難不成你是看上她﹐還是跟她有一腿﹖「」喂!你說話客氣點﹗「黃其偉氣到頭發昏﹐索性連」小姐「兩個字都省了。」喲﹗舍不得啦﹖「侯靚伶夸張地尖聲怪叫。」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客人﹐也好﹐免得她以後無依無靠﹐挺可憐的。「」你……「黃其偉氣瘋了﹐他激動地掄起拳頭。」你想干麼﹖可別動手動腳﹐不然我告你﹗「侯靚伶見他一臉蠻橫﹐倒也開始心虛起來。
洛小小虛軟地拉住黃其偉的手﹐不想他因沖動而傷人﹐不巧此時大門又被推了開來﹐進門的人竟是刑柏陽。
侯靚伶一見救星來到﹐馬上飛奔到他身邊﹐故做嬌柔地膩在他身旁。」柏陽﹐你看看他﹐他好可怕﹐竟然想打人﹗「刑柏陽冷眼盯著小小扯住黃其偉的小手﹐努力壓抑心里不斷泛起的酸意。」你還說﹐小心我揍你﹗「黃其偉實在看不慣侯靚伶囂張的氣焰﹐忍不住吼了她一聲。」你看啦﹐他真的想揍我!「侯靚伶緊張地偎緊刑柏陽﹐整個人像掛在他身上似的。
洛小小臉色蒼白地望著他和侯靚伶﹐突地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看著他們倆倚偎在一起的模樣﹐好似她才是那個阻礙他們的第三者﹗刑柏陽﹐你到底搞什麼鬼﹖這個女上進門就不客氣的對小小大呼小叫﹐還要小小把你還給她﹐她到底是誰﹖」黃其偉看不過侯靚伶的雙面表現﹐忍不住站在洛小小這邊挺她。
「其偉﹐你別管!」刑柏陽死盯著小小的手﹐語氣不善地道。
「我別管﹖」黃其偉見他幫著外人﹐一口氣憋不住﹐便開始口不擇言。刑柏陽﹐原來你是這麼對待小小的﹐要不是我正好出差不在﹐我一定把小小追走﹐不讓你這麼欺負她﹗「洛小小怞了口氣﹐只見刑柏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握緊的拳頭就怕控制不住怒焰﹐而侯靚伶則是一臉得意﹐暗自高興。」黃其偉﹐這是我和小小之間的事﹐說什麼也輪不到你插嘴﹗「刑柏陽陰郁地瞪著黃其偉﹐只差沒在他身上瞪出個洞來。
黃其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小小拉住﹐她扯著他的袖子﹐快步往門外走去。」小小﹐你怎能就這麼算了……「黃其偉不平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闔起的大門外﹐直到消逸無蹤。
刑柏陽渾身僵直地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他嘴角微微怞搐﹐眼底布滿傷痛。」柏陽﹐怎麼不追去﹖「侯靚伶見機不可失﹐故作賢慧地獻殷懃。」要留人﹐也得留得住心﹐如果心不在了﹐那留她何用﹖「他撇了撇嘴角﹐將」休息中「的牌子掛上。」我看那位先生對你太太很有好感。「她乘機煽風點火。
刑柏陽勾起唇﹐露出一抹苦笑。
他何嘗不知其偉對小小有意思﹐只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無法分心安撫小小﹐只好等到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向她負荊請罪了。」坐﹐我請你喝咖啡。「刑柏陽月兌掉外套﹐開始動手沖泡咖啡。」順便聊聊你這八年來是怎麼過的。「」有了新人忘舊人﹐你都討老婆了﹐哪還會關心我過什麼樣的生活?「她酸溜溜地說著。」既然你這麼認為﹐為什麼又回台灣來?「他準備了兩副美美的咖啡杯組﹐並為它們逐一注入香醇的卡布其諾。」人家忘不了你嘛﹐畢竟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貞躁一直是女人的籌碼﹐她怎能不好好利用﹖」我之後呢﹖是否有人再有榮幸成為你的入幕之賓﹖「他細心地在卡布其諾上加上發泡的女乃油﹐並灑上一些糖粉。
侯靚伶臉色一變﹐又迅速變回原來的面容。」我怎麼會是那種朝秦暮楚的女人﹐人家一直都只有你一個。「刑柏陽但笑不語﹐將香醇的卡布其諾放在她面前。」陽﹐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好好地安置人家嗎﹖你到底想把人家擺在哪里﹖「她努了努嫣紅的唇﹐嗲聲嗲氣地撒嬌。」擺在家里好不好﹖「他說。
她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然後又裝做一臉委屈的模樣。」可是你有了洛小小﹐你媽會同意嗎﹖「」你不是說就算當小的也沒關系﹐難道你是說好玩的﹖「他板起臉﹐一臉不悅。」當然不是﹗「她忙陪著笑。」我這麼疼你﹐你是不是不該有事瞞我﹖「他試探性地問。」我怎麼可能瞞你﹖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絕不隱瞞你半句。「」真的﹖「他擺明了不相信。」真的﹗「她恨不得挖心掏肺﹐只為了留在他身邊。」唉﹐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不過前兩天﹐龔仔說他看見你跟劉火樹晚上在外頭一起逛街……我不是要管你還是怎麼的﹐不過听起來心里就是不舒坦﹐你怎麼說﹖「劉火樹是另一家競標那塊土地的華盛公司負責人﹐也算是唯一稱得上台面的敵手。」哎呀﹐你可別想歪了﹐他不過是一位老朋友。「听他說得醋意橫生﹐完全沒有引起她的懷疑。
賓果﹗沒想到瞎掰的劇情也能誤打誤撞地成了真﹐她真的與敵對公司有接觸!」什麼老朋友﹐該不是背著我偷偷約會吧﹖「他蹙起眉﹐認真表演起吃醋的男人。
其實這一點都不難﹐只要想起小小勾著黃其偉的手﹐他就忍不住妒火中燒﹐一心想砍人﹗」你想到哪兒去了﹗「侯靚伶怕到手的肥羊飛了﹐索性全部招認。」公司不是正在準備競標一塊土地嗎﹖他知道我在威福上班﹐所以故意來打探消息的。「」你說了﹖「他斂下眼瞼﹐不讓她發現自己雀躍的眸光。」當然沒有﹗「她委屈地噘起嘴。」別說我不知道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我不會拿石頭去砸你的。「她忙著為自己澄清。」好了﹐到此為止﹗「他突然說道。」什麼﹖「侯靚伶呆愣半晌﹐不曉得他是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不管是公司里的事﹐抑或是我跟你之間的事。「他悠閑地啜了口咖啡﹐翻臉不認人。」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听不懂﹖「她怔忡地盯著他﹐仿佛看個陌生人似的。
他不是才說要讓她搬到他家里來嗎﹖為什麼一轉眼又好像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靚伶﹐好歹我們以前也曾交往過﹐很多事我不想做絕﹐這次土地競標分三次定案﹐前兩回威福都以極些微的差距輸給華盛﹐我跟龔仔早就懷疑公司里有內奸。
「龔仔早將目標鎖在你身上﹐因為唯有你才能以接近我為藉口﹐自如地進出我的辦公室﹐而不致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我今天才會跟你演這場戲﹐為的便是證明我們的猜測。」他冷靜地說著。
「演戲﹖你說這一切都只是在演戲?!」侯靚伶瞬間變了臉色﹐瞧她做了什麼好事﹖親手拆了自己的舞台﹖「雖然有點抱歉﹐但我們之間早已過去﹐而且我也曾明白的告訴你﹐我不可能跟小小離婚而娶你﹐因為我不再愛你了﹐那不過是一段年少輕狂的愛戀﹐現在我愛的人是小小﹐我的妻子。」事實也許無情﹐但不攤開來說﹐或許更為殘忍﹗「你利用我﹖」他利用她想抓住他的心態﹐讓她自己輕而易舉地露了餡。
刑柏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彼此彼此﹐你不也利用我得到前兩次威福競標的底價﹖我想你應該從中得了華盛的不少好處。」
侯靚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青澀的十九歲、那個單純又好騙的大男孩﹗「我錯了﹐我不該想抓住你﹐卻被你反咬一口﹗」她憤恨地站起身來。
「我只能說我們各為其主﹐而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他憐憫地看了她一眼﹐所有往日美好的記憶已然不復存在。
「好﹐好一個各為其主﹗」她拎起皮包﹐知道戲已落幕。「你也沒得到多大的好處是不﹖希望洛小小能跟著她的情夫雙宿雙飛﹐讓你悔恨終生﹗」她撂下詛咒的話語﹐轉身離開他的視線。
刑柏陽疲累地柔著太陽袕﹐她的確說中了他最大的隱懮。
小小帶著對自己的誤解跟黃其偉走﹐他應該相信她的﹐可是……他不安呵﹗只因他從不確定她對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