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留在公寓里發呆。
怎麼辦?他現在越來越放肆,動不動就吻啊吻,弄得我像個孬種。
混蛋!我對著空氣揮拳,剛才為什麼沒有給他一拳?我想了想剛才的情景,也許我的選擇是對的,當時給他一拳,恐怕會使危機升級。
想來想去,不就是怕他嗎?
結論一出,我驀然憤怒起來,為什麼怕永祺,我幫他打飯、洗衣服、當保姆,應該他怕我才對,我為什麼要怕他?
我開始站起來,在公寓里邁著憤怒的步伐轉圈。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永祺越來越可怕,而我越來越怕他,敵我形勢大壞,而我不能坐以待斃。
轉到第二十個圈,我停了下來,做下重大決定反抗!
反抗要從小事開始,首先,停止坐以待斃。
我提起書包,準備出門。既然永祺已經可以自己跑躁,那他就一定可以自己買早餐,同時也可以自己吃早餐。而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出去早讀也是應該的。
再見吧,貼身膏藥,你自己照顧自己,我要開始下定決心,瀟灑一人了。
「這麼早去哪?」
一開門,迎面撞上一人。
我嚇了一跳,定楮一看,原來不是永祺。
「去找個地方早讀。」
譚妙言看著我,環起手︰「早讀?吃過早餐了?」
「沒有。」想起永祺正在幫我買早餐,心里特別別扭。我皺眉︰「不吃早餐也無所謂。喂,不要擋在門口。」
「我看見永祺破天荒跑躁去了。」譚妙言微微翹起嘴角︰「所以趕緊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雖然想起剛才那個可惡的吻,可我絕對不會露一點餡。我冷笑一聲︰「能出什麼事?那小子今天被我教訓一頓,開竅了,知道要勤快一點。」
「我看是你被他教訓了吧。」譚妙言輕聲嘀咕。
「你說什麼?」我提高聲調。
他連忙安撫︰「沒什麼。瞳瞳,不吃早餐不好,這樣吧,我請你吃麥當勞,然後一起早讀。」
「麥當勞?」肚子咕嚕一聲,我懷疑地看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我還是……」
不等我說完,譚妙言一把扯著我的胳膊︰「走吧,我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呢。」
麥當勞的誘惑力不小,雖然我也挺有志氣,但是腿半推半就地跟著他走了。
既然去了麥當勞,也不必替譚妙言省錢,我一口氣叫了四個漢堡、兩杯汽水、兩塊薯餅、兩個隻果批。
譚妙言站在我後面說︰「不用幫我叫。」
「我沒有幫你叫。」
「你吃得了這麼多?」
我愣了一下,當保姆當慣了,居然買東西都習慣買兩份。我扯扯嘴角︰「留著中午吃。」
「會冷的。」譚妙言忽然微笑︰「不如這樣,先吃早上的,中午我們再來。」
我回頭,詫異地看著他︰「中午再吃一頓?」
「嗯。」譚妙言點頭︰「我請,你盡管吃。」
隱隱有點不妥,我比較了一下麥當勞和人身安全,終于還是忍痛搖頭︰「不用了,你也不要浪費錢,請我吃個早餐就行。」
譚妙言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付了帳,我們端著盤子找個位置。
一坐下,我立即精神抖擻,全力奮戰,左手可樂右手漢堡,一口薯餅一口隻果批。
譚妙言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我︰「你很餓?」
「嗯。」我毫不在意地點頭。要請客就不要小氣。
「我看你倒不是真的這麼餓。」
「嗯?」我滿嘴漢堡地轉頭看他。
「你想快點吃完回去看永祺吧?」
我搖頭,飛快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喉嚨,咕嚕咕嚕喝了一口汽水︰「誰說的?我才懶得管他。煩死了。」
「真的?」
「你查戶口?問這麼多。」我翻他一個白眼,為了回應他的話,開始對手里剩下的半個漢堡慢條斯理,細嚼慢咽。
瞧瞧,我一點也不急。永祺那小子早被人扔到天外去了。
譚妙言沉默下來。
他一直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當我終于解決了第一個漢堡,準備朝第二個漢堡進軍時,他忽然開口︰「永祺吻你的時候喜歡用強嗎?」
噗……
我一口汽水吐在對面,幸虧那里沒有坐人。
「你說什麼?」我瞪大眼楮,轉頭壓低聲音問。
「你的上唇被他咬傷了,腫起一塊。」
什麼?這麼丟臉?我居然毫無感覺,還跑出來麥當勞到處晃。我慌張地拼命用手模嘴巴︰「哪里?在哪里?」
譚妙言默不作聲地看著我,過了很久,忽然呵呵笑起來。
「笑什麼?」
「哈哈,瞳瞳,哈哈……」他好像看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滑稽電影,笑得肩膀不住顫抖︰「你真是一騙就上當。呵呵,永祺一定可以耍得你團團轉。」
我眨眨眼楮,看著他。
他笑了半天,忽然結束笑聲,露出嚴肅的面孔︰「和永祺一起你保證吃癟,讓我來保護你怎麼樣?」
我繼續眨眨眼楮。
他壓低聲音,靠了過來︰「我和永祺不同,我從來不用強的。」
砰!一聲巨響,譚妙言從凳子上掉了下去。
全餐廳的視線都集中在我伸在半空的右拳上。
我冷眼看著摔在地上的譚妙言,緩緩收回拳頭,將剩下的漢堡和隻果批揣在書包里,拿起汽水,然後站起來,露出最堅毅的眼神,昂頭闊步走出餐廳。
身後一片寂靜……
出到餐廳外,我抿唇,對著開始繁忙的馬路看了五秒。
「啊啊啊啊啊!上帝啊,一個不夠還來兩個,我跟你有仇嗎?」我對天狂吼,路人側目。
我的悲慘大學生活,我的悲慘大學生活……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