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終于放晴了,連著一個多星期的滂沱大雨,心情也隨著琦空灰黑成一片,雨過天晴的陽光似乎特別燦爛,便人忍不住地想去擁抱它。
方晨扯著嗓門叫著死黨的名字,「方羽翾!方羽翾——」她的聲音充滿驚喜,接著推開室友的房門,「宇……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老天!一推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這種畫面——一個穿著連身白裙的女子,神情悠哉地坐在陽台欄桿上。她的雙臂擋著欄桿,一雙修長的腿在徐風吹動裙擺下,若隱若現地展現著。
「方小姐,我知道你……你平衡感好,但別三不五時地表現,行不?」方晨有些口吃地說,老天!那畫面是挺唯美的沒錯,問題是……此處可是十二樓高耶!從十二樓掉下去,身體不解體也會血肉模糊!
「這麼好的天氣不曬曬太陽挺可惜的。」方羽翾優雅地以手撐住欄桿,讓整個身子旋了過來,那一幕又教方晨嚇得忙捂上眼楮。
方羽翾的腳懸在半空中晃呀晃,神情一派天真,在陽光和笑容的交融下,她可愛的如同天使一般。
「方晨,你方才大呼小叫的,中了發票頭獎嗎?」方羽翾問著。這幾天就等著研究所的成績放榜,她對自己一向有信心。
「方羽翾,中了!中了!你所報考的研究所全上了!我也考上不錯的學校哦!哈……老天真是有眼!」
「考上學校?那意味著……」方羽翾燦爛的笑容蒙上一層陰霾。「得快去找工作了。」
「喂!你堂堂也是一個公司的女小開,不會連學費都籌不出來,得去打工才有錢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現在是杜阿姨當家……杜阿姨怎麼可能給我學費念書?」方羽翾低頭苦笑著。其實,她也算想得挺開的。
打從父親再續弦之後,繼母哪一天給過她好臉色?大三下學期父親因心髒病去世,她的日子可就更難熬了!繼母居然干涉她完成大學學業,若不是她半工半讀,只怕早在大三下學期就休學了,而既然有心想念研究所,學費早就有自籌的覺悟了。
「你父親去世,難道沒有留下半點遺產?」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方家雖然不是什麼首屈一指的富豪人家,但好歹也是幾家連鎖公司的負責人,身為方羽翾的好友兼死黨,自己自然知道有那「惡婆娘」當家,好友是絕對要吃苦頭的。可……方羽翾當初所掛念而不忍離家的原因——父親仍健在,如今已不復在,她大可拿走遺產,自個兒到外頭逍遙呀!那「惡婆娘」不會連遺產都獨吞了吧?方晨心忖。
「遺產?」一提到那兩個字,方羽翾笑得更苦澀。「我父親死于心髒病,遺囑都沒立……而杜阿姨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方羽翾說到傷心處,忍不住紅了眼楮,「方家所有的財產都成為她和她女兒的。」
「啊!她那拖油瓶女兒有遺產,而你這方家的正牌千金卻沒分到半毛錢?!這還有天理嗎?你老爸要是知道這事,怕不氣得從棺材里頭跳出來!」方晨十分氣憤,「老天,方羽翾,這種事你怎麼沒跟我說?」
「說了也沒用。」她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方晨提遺產的事,她還不打算說。唉……算了,事到如今,她只求日子過得平安。
頓了頓,方晨思忖,的確是說了也沒用。只是,這不便宜了那對惡婆娘母女?!「你家公司現在鳩佔鵲巢?」
「只要公司撐得下去,我不過問,就算想過問,也力有不逮。」她攏了一下長發,「但也好,閑閑的,節省腦力。」
「你倒是挺看得開的。」
「看不開?」方羽翾失笑,「市面上到外都有賣《完全自殺手冊》。」
「我還自殺DIY呢,神經病!」方晨瞪方羽翾一眼,「沒事別胡說八道!你自殺了我怎麼辦?」她可是不容易交到那麼心靈契合的朋友的。
「什麼你怎麼辦?」方羽翾抿嘴一笑,「本人可是對女性同胞沒興趣。」
「對異性也不見你對誰有興趣啦,你呀,再慢慢耗吧!年過三十你再高唱‘我的後悔可以說給你听嗎’,屆時,那可就‘晚景淒涼’了。」
說正格兒的,不是她「臭蓋」,方羽翾雖不是什麼艷光四射,到會讓男人的眼楮「閃」到的型,但好歹也漂亮得令人臉紅心跳,頻頻行注目禮,人家堂堂也當了四年的校花,可……偏偏,那些敢向方大美人下「戰帖」的,到目前為止——古今爭戰無人回。嘿!真夠慘烈。
「緣分未到,看誰都不順眼。」方羽翾笑著說,然後生怕好友又緊扯著這話題不放,于是她說︰「接下來的日子得忙著找工作嘍!」
「你不是在花店找工?打算辭掉了?」
「那麼高的時薪打哪兒找?」方羽翾睨她一眼,一個小時一百五。「不過,那是下午的工作,我得在晚上再找一份工作。」
「晚上?月入數十萬的那種?」說著方晨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是下海,我第一個去捧場。」
「去你的!」方羽翾也覺得好笑,跟著大笑起來。
???
到PUB打工並不是方羽翾挺願意的事,但是……它的時薪比一般工作高了不少,而且老板還告訴她,去那里消費的人,格調比一般PUB高,別無他因,只因此家PUB的消費比一般PUB高,學生群根本消費不起,而且是會員制。
這家PUB的格調高,它沒有嘈雜的搖滾樂團和吶喊嘶吼的歌手,更沒有干冰、雷射等特效,它有的只是大提琴和管弦樂器所營造出的優雅,燭光掩映出的浪漫,而店里唯一像PUB的地方只有Menu,里頭滿滿是各式調酒。
促使方羽翾首允在此工作的原因除了環境似乎沒想像中的復雜外,再者是老板親切的態度和一個小時兩百的時薪。PUB的營業時間從下午六點到十二點,有了這筆薪水再加上在花店打工的薪水,她的學費及衣食就不必擔心了。
當方羽翾被錄用後,她當晚就在PUB上班,這家PUB的格調真的沒令她失望,除此之外,進來消費的客人也大都是西裝筆挺、舉止優雅的人。
第一天上班,她覺得一切都好,其中有一段小插曲則是因為她服務態度親切,因此客人給了她一千元小費。
在十二點下班後,向老板令了當天的薪資,她開心地跑到二十四小時的超商去買了數罐貓食和一個「起子」。
她所租的房子是那一區中較新的房子,附近充斥著高高低低的陳舊房子和一到夜晚就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巷,而那暗巷是回家必經之路。巷子里有許多小貓,那些野貓也好些時間沒沒喂食了,今天領了不少錢,該與它們分享,感謝它們一路陪著寂寞的她。想著想,她不由得露出微笑。
她從小就愛貓,考上大學那年,父親送給她一只美國短毛貓,她為它取名叫「咕咕」,因為它大概氣管不好,老是會發出「咕……咕」的聲音,因取此名。大二下學期她放假回家,杜阿姨說「咕咕」被車撞死了,從此以後,她沒再「正式」養過貓。
巷子里的貓對她並不陌生,她心想自己大概是少數經營它們身邊,不會「惡言相向」的人吧!
方羽翾拿出「起子」,將罐頭一一打開,她身邊的野貓正在她的腳邊磨蹭,等著食物。
環在她身邊的貓群都跑開了,一個大黑影籠罩住她嬌小的身影,一股驚駭籠罩住方羽翾,猛然一回首,一張猙獰的臉湊了過來,一把抱住她——
「美麗的小姐……你的身子好軟……嘿……」
「啊——」她大叫一聲,身子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驚呼道︰「你別……別過來!救命呀……救……」
「叫啊!在這暗巷中,我倒要看看誰會來救你!」歹徒拿出一把刀子,亮晃晃地刀在她面前示威似地揮來揮去,「你敢再叫,我就在你身上先捅個十七、八刀,看你不不叫!」他左手伸出手,在她完美無瑕的臉上撫模著說︰「嘿,皮膚真光滑……」
方羽翾真是嚇呆了,她萬萬沒想到,電視新聞那些可怕的強暴事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抖著聲音說︰「不……不要……放手……」她害怕地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尖刀。
「老子好久沒嘗到女人了,今天算你走運,嘿嘿……」他一面瀅笑、一面探手伸入她的裙角,「真是銷魂吶……」方羽翾閉上眼楮,正打算接受殘忍的命運時,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接著是歹徒的一聲慘叫聲——
「大……大哥饒了我!」歹徒正在飄飄欲仙之際,被人從方羽翾身上提了起來,接下來被對方賞了幾拳。
老天!這男人不知打哪來的,又高又壯,那拳頭一拳就打斷了門牙,連著幾拳……不知道嘴巴里頭現在還剩幾顆牙了?還有……下巴……下巴只怕斷了。歹徒驚懼的心想。
「小小的警誡!」對方把那歹徒一把摔在地上,正好此時又來了另一名高大男子。
「戢穎,我方才找不到你,你去哪兒了呢!」他瞧一瞧在地上一臉狼狽的歹徒問道︰「他是……」
「不相干的人。」
「那個女的是……」
「不認識的人。」他提起那歹徒往前走。
方羽翾方才被歹徒嚇壞了,這時才稍稍回過神,她將衣服拉好,望向距離她愈來愈遠的救命恩人。
「先生……」她喚著他,以他們此刻的距離,他一定可以听到她的叫喚聲,可是,那救命恩人並沒有回過頭仍繼續往前走。方羽翾兀自大聲喊道︰「先生,謝謝你!」
然而對方仍沒反應。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方羽翾發起怔來,她的救命恩人……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長相,只記得他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及那高挑、修長的身材……
不!方才她好像听到救命恩人的朋友叫他「吉穎」?!嗯,吉穎,她的救命恩人……
???
居然有人意圖染指她可愛的好室友?!唔——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
方晨一听方羽翾訴說昨天差點慘遭狼吻的經過,她氣憤地握緊了拳頭道︰「哪個下三濫,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下一次不要讓我遇到,要不……我一定要讓他絕子絕孫、六馬分尸!」
「古代的酷刑只有‘五馬分尸’,哪來的‘六馬’分尸?」方羽翾看著好友。昨天的一場惡夢,現在想起來仍心有余悸,不過,都過去了。
「六馬分尸?那是專門給那些變態狂和強暴犯特別設置的。」
經她那麼一解釋,方羽翾笑了出來。真服了她這個寶!那麼殘忍的事情,她居然想得出來。
「雖然遇到那麼可怕的事,幸好一切沒事。」
「是啊,不但沒事,還來了場英雄救美哩!」听方羽翾敘述她的救命恩人,听說很高哦!呵……男人只要一高就能遮三丑了,光是兩條修長的腿就教人「心跳加速」了。方晨搖了搖頭,把滿腦子「齷齪」思想甩掉。
「沒那麼浪漫吧。」方羽翾笑道,當時她嚇都嚇死了。「瞧你一副很羨慕的樣子,下次你要不幸的遇到,希望你還能那麼正常的同我說話。」她這室友沒別的長處,幻想功力倒是一把罩。
「我才不要遇到哩!屆時來救我的鐵定是‘Everyday’型的‘歐吉桑’。我從大學時候每次聯誼,怞摩托車老會怞到‘簽王’就知道運氣之背!」方晨倒是挺認命的,「所以啊,我還是安于我的陳秀運就好,長腿哥兒就留給你吧。」「別開玩笑了。」方羽翾淡淡一笑,「我想見他,只是希望能當著他的面為昨天的事道謝,其余的……」她打住話。真的,她沒多想。
「也對。像他那種什麼都沒留下的人,要找他只怕不好找。」方晨想了一下道︰「除了他叫‘吉穎’之外,你對他一無所知?」
「那名字還是他同伴叫他時我才知道的,也許,他為善不欲人知吧。」她說著,對于那個人,她心中始終有一種特別的感受,也許,正因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吧!唉……不想這些了。「對了,我打工的那家PUB感覺不錯哦!哪天可以叫陳秀運帶你到那里去。」她知道方晨和陳秀運都喜歡喝調酒,而且,陳少爺對那里的消費不會嚇得打退堂鼓的。「不過,那是會員制的。」
「PUB?哪家呀?」
「射手座PUB。」不單是氣氛,連名字都特別。
她一提名字,方晨先是一陣沉吟,然後笑開了,「拜托,小姐,你不覺得光听那名字就似曾相識?我跟你提過那家PUB已不下三、四次了,那家店是陳秀運他大學同學開的,那店里的酒保長得很帥、很有型,然後又一臉似笑非笑的。哦,那家伙光靠那張臉,一年不知替PUB拐進多少女人的鈔票。」
「你是說小G?」她昨天第一天上班,吧台的調酒師就只有小G和小保。小保那頭紅稻草就算了,臉實在也不符合帥哥的標準,至于小G嘛……勉強听!也許那「襆襆」的樣子是現代女子心中的白馬王子吧!
可……小G,他符合眼光一等一的方晨的標準嗎?他要是稱帥哥,那陳秀運不就號稱萬人迷了!
「小G?」方晨一臉不可思議,「他是帥哥?!方羽翾,你‘頭殼歹去’還是‘月兌窗’?那款的叫帥哥,那陳秀運就成了東方不敗了!」
「什麼意思?」
「所向無敵!」方晨夸張地拍拍額頭,「我才不是說他哩!我說的是季軒。那個人哪,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哦!不知道是不是人長得帥的緣故,就連調出來的酒也都特別好喝,他可是射手座的活招牌哦!」
「你是說他是一匹‘人頭馬’嗎?要不,怎麼會是活招牌?」射手座的象征物不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
「我可是說真的!你昨天才上班,他可能遇到輪休你才沒遇上,要不天雷勾動地火……呵,很精采哦!相信季軒那一型的,你一定會喜歡。」
「我對‘人頭馬’沒興趣?」方羽翾向她扮了個頑皮的鬼臉。
「話可別說得太早吶!想我當初最恨說起話來咄咄逼人的律師,結果呢?我八月初就要和一個律師結婚了,我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別像我一樣,又自掌了嘴巴!」方晨提醒她,但這都得怪可惡的陳秀運,壞了自己的「忌諱」!
「我有自信對象一定不會是那個叫季軒的。」
「那可不一定。」方晨微笑道,像那種帥哥,只要他肯追,只怕連方羽翾都逃不過。
「我喜歡的絕對不是那種壞壞的男人,我可不想無緣無故成為一大群女人的公敵呢!」
「那你到底喜歡哪一種男人?」方晨喝了茶後看向室友,「陳秀運有幾個朋友你見過的,他們都是學有專精的專業人士,並且對你也都有不錯的印象,如何?給不給機會?」那群男人可「饑渴」了,見過了方羽翾之後,一個個忙著巴結她,請她幫他們約個會,只是那幾個……呃,基本上,她覺得方羽翾的條件是可以挑到更好的,不過,還是問一下,也許方羽翾喜歡比較平凡的。
「交朋友的事,不急嘛。」方羽翾有絲逃避地說,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哪一種的,一切隨緣吧。
二十三歲……她真的還很年輕,雖身旁從不乏追求者,但是,她不曾為誰心動過,相信緣分早在冥冥中安排好了,她該在什麼時候認識誰、會愛上誰,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而她就只要等著那一刻的到來,一切不急……
???
方羽翾到PUB之後,先到更衣室換上工作服,才開始上班。
「呃,方羽翾,你來啦。」老板親密地叫著她的名字。「給你介紹,這位是季軒,咱們PUB的「招牌草’。」他搭上季軒的肩,為雙方作介紹。
方羽翾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季軒,然後一挑眉,樣子果然如同方晨所說的——很壞的帥。
「幸會。」
這聲音……哪兒听過?方羽翾盯著他看,似乎想從那張俊臉上找出些什麼回憶。
望著她那有些失神的表情,季軒笑意更深,他挑高眉,有些諷刺地說︰「你看人都是這樣看嗎?我覺得我好像是那種穿得很少的男人。」說著,又是一記令人臉紅心跳的邪笑。
這一刻,方羽翾意識到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真想一頭撞死!
哦!老天。紅著一張臉,她立即轉身,又好死不死地撞直一道肉牆,這面肉牆還不是普通的「雄厚」,要不是後面有老板扶住她,她早就被撞飛出去,這是不是印證人倒霉也會「無三不成禮」呢?
捂著鼻子,方羽翾痛得眼淚快掉出來,「唔……該死的……」真的好痛!完啦!她鼻子里的微血管一向脆弱,那麼大力一撞,八成又流鼻血了!她松開鼻子……沒液體流下來,還好,沒事!
「該死的?」對方一挑濃眉,冷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反應,「是罵我嗎?」
方羽翾正在氣頭上,原本想隨著心意回答,「不是罵你,難不成罵我自己。」可是一回頭看到老板一臉「你就饒了我吧」的悲慘表情,她只得把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呃……那是我的口頭禪。」咦,為什麼她的腳此刻有點長短不一的感覺呢?一低頭……哦,老天!請你要整我就一次整死我吧!
那只鞋……它……它此刻已「橫尸遍野」的分散四方,她的鞋在她撞直那座「肉牆」時不知怎地飛了出去,然後她昨天才精心用強力膠黏上去的鞋跟,此刻正和鞋子「藉斷絲連」的躺在一塊,哦!再笨的人從鞋子和鞋跟間「牽絲」的畫面也知道,那鞋子是用強力膠「整個」過的,好寒酸的一幕……
方羽翾的眼楮注視著這一幕,在場的諸位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呃……那是我的鞋……」
後頭傳來季軒的聲音,「我們都知道那是你的鞋,不會有人跟你搶的。」他說完之後,笑聲此起彼落。
我的鞋就是我的鞋嘛!它畢竟服務了我多年,總不能在這時不認它吧。待她要彎子撿鞋子的時候,一只大手比她更快的把鞋子撿了起來。
呃……方才她撞到的那面肉牆蹲子,這樣的高度,利于讓她將他看清楚——
此時的他半垂著眼瞼打量著她的鞋子。他的眉毛既濃又黑,十分霸氣,睫毛既濃密又長得教人嫉妒。挺直的鼻梁和似乎永遠只據成一絲的嘴巴,這樣的俊美五官,教多少女人斷腸?
這個男人一身的冷、一臉的傲氣和……魅力,一看就是少惹為妙的典型。
「我的鞋子可以還我了嗎?」她紅著臉看著在他手中成了嬌小可憐的鞋子。這男人不但有張顛倒眾生的臉,還有一雙修長的手指。
「月兌下來。」又是命令式的口吻。
「什麼?」她听錯吧?「月兌……月兌什麼?」
對方一挑濃眉,眼中有抹曖昧的笑意,「這里不是賓館,你不月兌什麼?」他用眼楮一掃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沿著她因穿著短裙而在外的均勻小腿。「你的鞋跟斷了,一高一低的你怎麼走路?」說著,他不管方羽翾同不同意,一把月兌下她的另一只鞋,然後對著鞋跟使力一折,他將兩只折成了平底鞋的高跟鞋整齊的平放,然後站起來,對老板說︰「薛哲,等一會兒我有三個朋友要來。老位子及一瓶威士忌。」說罷,他沒多留一刻的往PUB里的貴賓席走去。
薛哲走到方羽翾身旁問道︰「那家伙夠酷吧!只是……小心吶,他可是對女人出了名的沒興趣,他有興趣的只有他的工作而已。」
「他……他對什麼有興趣有與我何干?」方羽翾紅著臉匆匆的把鞋套上。
「我是好意相勸!」薛哲一面說,一面對著季軒擠眉弄眼,還作了個「V」字手勢。
「不必勸我什麼,我對他沒興趣。」說著她拿著冰開水去招待客人。
「你想,這回成不成?」薛哲等也離開後,靠在吧台和季軒聊了起來。「那天我一看到小隨來應征工作時,直覺的就想制造這個機會讓她和戢穎見面,所以,我才把時薪調高至一小時兩百。」
「你錢多呀你。」季軒搖著手中的瓶瓶罐罐。「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你干啥花錢去制造機會?神經病。」他一臉冷笑,「‘冥王四月’哪一個不擁有‘開麥拉費司’?要找女伴還不容易?」他對同出師門的戢穎信心可足了。「‘傲月’只是不屑女子而已,你真以為他對女人沒辦法?」
「我哪敢藐視你們‘四月’,只不過是認為小翾和戢穎挺合適的就是。」
黑白兩道一提起「冥王門」何人不知、誰人不曉?冥王門既不屬黑道,也不屬白道,它在世界各國擁有極大的財經勢力,是成功的商人。若認真要把它歸類為類似黑道的地方,大概是它擁有自己的兵工廠及化學研究部門,以及看似大哥級的部屬。
冥王戴震天在生前收了四個徒弟,分別為孤、皓、傲、冷四月,而冥王門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局面則是聚集這四家跨國企業而成。
四月中的以「傲月」戢穎是哈佛經濟學博士最具理財觀念,因此掌管冥王門財經。
「冷月」冷硯出身名校的法律博士,乃是冥王門對外的法律權威。
「皓月」季軒則是耶魯華學、醫學雙科博士,乃是冥王門的研發部總監。
至于「冷月」龍騰則是對外武裝訓練的首領,手下有四分堂、十二舵。
「戢穎有興趣的女人他會自己去追,用不著咱們這些人為他空著急。」季軒冷冷一笑,「事實上那叫方羽翾的女子早在之前就和戢穎見過面了,只是她似乎沒認出來。」她沒認出來那是她眼拙,季軒可不認為精明如戢穎會認不出這女子就是因他而免于失身的女子,雖然那天晚上在小巷中的照明幾乎等于零。
他不贊同薛哲的亂點鴛鴦譜,冥王門有冥王門的傲氣,但是……這回這家伙似乎錯中有對——
戢穎今晚在PUB的舉止太不像他了!一向身視甚高、傲視群化的「傲月」也有為女子撿鞋的一天?!很詭異哦!
那叫方羽翾的女子清新可愛、氣質不凡,而這樣清純玉女型的女子是戢穎的品味嗎?
天曉得!
師兄弟一同穿著開檔褲長大,自己可不曾听說「傲月」為哪個女子心動過,所以對于他的品味——莫宰羊。
莫非……這方羽翾會是「傲月」的FistLove?嗯,只有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