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會上哪兒去了?風絕凌從宮中回來就遍尋不著雲若,他幾乎找遍了水榭及後山,就是不見她蹤影。不知怎地,他在宮中時就心跳得厲害,他內力高強,這種毛病不該會出現在他身上,且左眼皮也跳得凶,他這才沒敢在宮中多待地匆匆趕回。
夜幕已悄悄地籠罩大地,華燈初掌時刻,他才由外頭重回水榭。回屋里時,才在桌上看到雲若的留言——
風大哥︰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到外頭去不帶我前往,我自個兒上街去了。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雲若留
風絕凌鎖緊了眉,很快就回來?現在多晚了?不!一定是發生事情了。雲若雖好玩,可是一向知道節制,一定出事了,否則不會到這個時候還不見蹤跡。也許,他該到街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不知怎地,他一直把雲若失蹤的事和他最近卜的卦象聯想在一塊。
上蒼保佑,願她莫要出了啥事才好。一向處事沉穩,心情少有波動的風絕凌,頭一次感到如此心煩意亂、手足無措。到底發生了啥事?他跨上馬匹,由林子抄捷徑往街坊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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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擋皇親國戚、王侯將相轎者,需服十杖,不服處決而拒捕者,得以再加十杖;公然辱罵貴族者,輕者十杖,重者可處以二十杖至三十杖不等。就馮鐘艷所列出雲若的罪行,只怕上上下下加起來,至少得打上四十至五十杖不等。
老天!一個男子四十杖尚且受不住,更何況是一名嬌滴滴的女子。
「唉!這可就難了。」李浩然實在想不出法子幫雲若,他本來是可以幫她的,可是她自己願意承受這痛苦。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馮鐘艷是怎樣的一個女子,雲若自小和她一塊兒長大,太清楚她的性子。是以,雲若連求她都懶了,因為求不求的結果都是一樣。
馮鐘艷要雲若死,就一定要做到絕。
來到平王府處置自家犯人的牢里看雲若,他輕嘆了口氣,「看來我是白救你了,四十杖一打下來,不死才奇怪。」
「早料到的。」雲若臉色自若,沒有訝異,更甭說失態的呼天搶地。「只是辜負了平王爺的一番好意,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原以為這老者是心術不正之徒,沒想到是她看走眼了,一想到中午他為她和表姐爭得面紅脖子粗的樣子,她不由得感動。
她心思單純,以為李浩然是為了「正義」二字,完全沒想到,李浩然救她是次要,因怕和靜王妃爭輸了,失了面子是大。
「希望你挨得住前十鞭。」把十杖改為十鞭,受傷會輕些,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就是,十鞭子真打下去,只怕她要皮開肉綻。「我已派人去找你未婚夫來了,希望他能救得了你。」雲將軍府的家務事,他這外人實不宜多插手,只是,待一會雲老弟來了,他非要好好問雲老弟,何以靜王妃執意要殺她未來的嫂子不可。其中必有隱情吧?
「未婚夫?」雲若一頭霧水。
「我早知道你是姑娘而不是公子,你穿的耳洞泄露秘密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靜王妃不是雲將軍府少爺的妹妹?而你又是雲老弟的未婚妻,何以她對你那麼手下不留情?你和其兄自幼訂婚,她當和你很熟才是。」
「我是兄……呃……雲家少爺的未婚妻?」她是風絕凌的妻子才對吧?她啥時候又訂親了,「這話誰說的?」
「你的未婚夫——雲濟秀。」他搖頭苦笑,「我是為了他才對你出手相救,沒想到你那未來的小姑,還真是不好講話。」
老天!看來兄長又對外亂說話了,她和兄長哪訂過親?她解釋,「平王爺,我想有些事您弄錯了!」她一垂頭,「我不是……」唉!麻煩,該如何解釋起,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又,表姐代嫁的事有關欺君之罪,要是把實話說出來,只怕大事不妙。
「不是什麼?」這姑娘分明有話說,怎地吞吞吐吐?
雲若嘆了口氣,沉默了下來。不該說和不知該如何說起都是困擾,她索性什麼都不說,只是搖頭。
靜王府的侍衛在外頭等著行刑,看著自己手上的長鞭,他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口中的「莽夫」,原來那「莽夫」是女扮男裝,怪不得如此嬌美。
可憐吶!四十鞭打下來,骨頭不散了才怪!
他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地答應了平王爺,在今晚先執行十鞭子,隔日再補完後三十鞭。如此一來,如果這名姑娘命不該絕,抑或好運的話,也許有一絲活下來的希望,否則,四十鞭一鼓作氣執行完,就算男人也撐不住。他對這犯人心軟的事要讓王妃知道了,只怕下一個挨鞭子的人就是他!
「平王爺,您出來吧,該行刑了。我答應您先執十鞭的事若給靜王妃知道了可是會沒命的。我如此幫您,您也讓為人屬下的我行個方便。」那靜王妃性子怪異無比,萬一她心血來潮夜訪平王府,見這犯人身上無行刑的樣子,他十條命也死不夠。
「行啦!」李浩然心想,雲老弟,你再不來,你這未婚妻子的命快保不住了!
出了牢門,他低聲對侍衛說︰「手下留情。」
侍衛一苦笑,「無能為力。對她手下留情,明天王妃若前來看‘公道’,我的腦袋只怕要搬家了。」
李浩然無奈,只得瞧了瞧雲若,哀聲嘆氣地往外走,到外頭看看雲老弟來了沒有。
唉,妻子是他的,晚來一步可就性命不保!
原本李浩然是在花廳等候,後來捺不住心里煎熬,索性到門口探視。「嘿!急死人,還不來!」
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
「總算來了,阿彌陀佛!」李浩然看著自遠處而來,身騎黑色駿馬的雲濟秀。
「人呢?」雲濟秀已听平王府的男丁說了雲若招惹了靜王妃一事。
「在大牢里由靜王府的侍衛動刑著。」李浩然有些慚愧的看了眼雲濟秀似乎快發火的臉,「雲老弟,我這回真是極力想救你的未婚妻,只是你那王妃妹子太刁鑽,一副欲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樣子,老哥哥我……」
「別說了。」雲濟秀當然知道馮鐘艷是什麼樣的女人,回頭再找她算帳!「帶我去看看她吧。」
在大牢里,由靜王府的侍衛執刑?馮鐘艷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雲濟秀想要的女人,你敢如此待她?有種、佩服!
來到了處于地下室牢房的出口,雲濟秀並沒有听到雲若受刑時該有的淒厲叫聲,不禁覺得有異,他快步地往地牢看個究竟。
「怎麼回事?雲濟秀看到眼前的情景,一陣心疼掠過胸臆。雲若雙手被鐵銬銬著懸在空中,渾身是血不省人事地低垂著頭,緊閉雙眼。
看到雲將軍府少爺如狂獅般欲抓狂的樣子,靜王府侍衛不由得一陣膽戰心驚,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看著侍衛,雲濟秀眼露殺意,一步步地走近,掌上暗自運功。
「是啊,雲老弟,這侍衛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他真要下毒手,你的未婚妻不會現在只是暈死過去而已,按刑,是要打她四十鞭呢!」
「四十鞭?那不要了她的命?」四十鞭連一個壯碩的男子尚且撐不住。
「所以我才急著找你來。」
「我要帶她回雲將軍府。」走到雲若身邊,雲濟秀用袖子抹去她濺在臉上的血跡。他看了一眼侍衛,「手銬的鑰匙?」
「雲老弟,你這麼做不好吧?那靜王妃明兒個可是要來這兒向我要‘公道’的,她若知道未來的嫂子不在這兒,我只怕不好交代。」
「向那女人交代個屁!」雲濟秀出口穢言。「我明天就在平王府等她,看她奈我何!靜王如今不在皇城中,更不知他何年何月回城,這段時日一個王妃能做什麼?她的靠山又不在身邊,就算靜王是皇上最鐘愛的皇子,又能如何?靜王若在我不知道,如今他不在,你一個皇上寵妃的爹親,怕一名無知婦人不成?」
「話不能這麼說!你那妹妹……」
「我早不當她是我妹妹!」馮鐘艷,一個無知跋扈的賤人罷了!靜王妃,嘿!她連嫁給乞兒都是高攀。
唔,兄妹倆果然結怨已深!李浩然心想。光是看雲老弟一提到靜王妃時咬牙切齒的樣子也知道,對于靜王妃,他一樣巴不得她早死。這也怪不得靜王妃「恨屋及烏」地連未來的嫂子一並恨了!唉……真是。
「就算你不當她是妹妹,好歹了解她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吧?她那咄咄逼人樣,可是令人無招架之力的。」
「是嗎?」雲濟秀冷笑,「那是因為,她沒嘗過永遠開不了口、說不了話的滋味。」
馮鐘艷,你找死?老子成全你!
雲濟秀橫了一眼侍衛,出氣似地踹了他一腳。轉了兩圈之後,侍衛才坐倒在地牢欄桿旁。「手銬的鑰匙,你再慢點拿出來,我一掌送你歸西。」
「我……我根本沒鑰匙,這手銬是靜王妃在入靜王府時,由于一名家丁犯了錯而交給我拷住他的,鑰匙一向由王妃保管。」
是雙心銬?!雲濟秀往拷住雲若手上的手銬一看——該死的!果然是,這雙心銬除了馮鐘艷手上的鑰匙,根本沒有法子打開。雙心銬是由純質玄鐵所制,就算削鐵如泥的寶刀、利器也對它莫可奈何。除非有上乘的內力可以把它震斷,而其上乘內力又需取其巧而非蠻勁,若是取蠻而非巧,屆時雙心銬被震斷,帶著手銬的雲若只怕也會被震死。
當今世上有這等人能救雲若?
曾听聞江湖中的朋友說,數十年前,曾有一名武林前輩其內力深厚,已臻至隔山打牛的地步,該人即是當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賽孔明」前輩,而今武林中只怕是沒有這號人物了。不自覺的,他又想起曾交過手的白衣人。那個人只怕有這等功力。就算有又如何?他絕對不會讓那白衣人再靠近雲若的。
無論如何,他們兩人絕不能再見面。反正,他會從馮鐘艷手中拿到鑰匙,一定!
「老哥哥,麻煩你請個大夫來為她看病,我去靜王府一趟,會盡快趕回來。」然後他冷著眼看侍衛,「在我回來之前,你若敢再動她一根毫發,用不著你的主子要了你的狗命,我會先殺了你。」
「是……是……」怎地這對雲氏兄妹這般嗜殺?
靜王爺,您何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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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院慈寧宮中
今日八十大壽的太後仍氣色紅潤,身體硬朗地端坐于廳上。宮女奉上一碗參湯。太後端起參湯欲喝,瞥見了在一旁神色略顯不安的風絕凌。這孩子是怎地,平時冷冷冰冰,臉上未有一絲表情的他,今天第一次有表情就眉宇深鎖。
「凌兒,心中有不快嗎?」她看得出來,他有心事,「有事跟太後女乃女乃說,本宮為你作主。」
「您多心了。」
「沒有最好。」太後喝了口參湯。「回城里有一段時日了,怎地不見你帶靜王妃來拜見本官?你這孩子,不會到現在連靜王府都沒回去過吧?」
風絕凌沒回應。
「莫要如此任性。本宮曾听聞,雲將軍府姑娘才貌無雙,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你只消一見她,一定會喜歡她的。」
風絕凌仍是不作回答,他突然問︰「太後,不知您的壽宴何時開始?」他只想快快離開宮中,月兌下這一身王爺官服,然後去找雲若。她失蹤兩天了!這兩天……她會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其實這場壽宴他壓根兒不想參加,宮中的繁文褥節令他不耐,偏偏太後「點名」,這年的八十大壽宴上,一定要見到他。
他若不進宮為她看病,她自然不會知道他在城里,偏偏她是他的祖母,又不能見死不救。唉!罷了,壽宴也不過是數個時辰而已,就拜完壽再找雲若去吧!
正當他問拜壽時刻時,一名宮女走了進來,盈盈拜倒,「太後請去壽堂,皇上、皇後及皇族眾人、文武百官等著向您拜壽呢。」
「這不就到了嗎?」太後笑著對風絕凌說。「待會兒有啥重要事兒?瞧你急欲離去的樣子,我啊,今天就要你陪我,不許你半途走人。來,扶本宮到壽堂去。」在所有的皇孫中,就風絕凌最有她的緣。
風絕凌無奈,只得听從她的命令。同時再見機行事吧!反正多得是願意陪在太後身邊的人,隨便找一人代替他就成了。
在太後未至壽堂時,壽堂已擠滿了許多等著拜壽的皇親及大臣。大伙兒的談論話題不是轉在太後八十大壽的祝語上,就是今年被太後點名一定要到的靜王。
想來也好笑!靜王受封至今也好些年了,可是對于許多皇親而言,仍未見過其廬山真面目。皇親尚且如此,更甭說是其余大臣了。
因為,風絕凌在受封當日躲回山中清靜,他不接受人祝賀,也不向皇上謝封,他甚至跟了師父的姓氏「風」,至今仍不願改回原姓。皇上了解他閑雲野鶴不受拘束的性子,因此,對于他屢次放自己鴿子的事也不怎麼在意。也正因為他這樣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卷入宮中皇子爭寵的斗爭中。
一個把錢權往外推的人,會跟人爭權錢?
「劉丞相。」李浩然在這種有機會阿諛奉承的大場面是不可能不出現的。除此之外,李浩然對靜王也實在太好奇了,听說太後「親點」要他拜壽,這回,他不可能不出現吧?「你也來啦。」劉丞相大概是所有朝臣中,曾有幸見過靜王的少數人中的一個了。沒法子,人家可是當朝丞相,又是靜王的母舅呢。
「平王爺。」劉丞相一作揖。
「今兒個太後八十大壽,不知靜王是否會出現?」
「到目前為止我沒見到他。會不會出現我也不甚清楚。」這小子打從帶著雲若留書出走,就再也沒回來過,想想還真替他有些擔心。幸好前些日子听皇上說,絕凌曾回宮為太後治病。
「他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有時能「見首」已要偷笑了!劉丞相心想。
壽堂的喧嘩聲經宮里公公一聲,「太後駕到——」全安靜了下來。
只見太後一身華服地往壽堂上那大紅壽字下的一張太師椅上一坐,一名銀繡滾邊白袍銀冠的俊秀公子隨侍在旁。那公子孤絕冷然的眼神,淡淡地往眾人臉上一掃。
「好俊的公子。」李浩然忽地說。見那公子的衣著束冠,應該是王爺的穿著,但宮里不曾見過這樣的人品啊。「劉丞相,隨侍在太後身旁的公子是誰?」他低聲問。
「你不是想見靜王?那就是。」太後面子果然不同凡響,她一下召,絕凌還是得前來了!
「靜王?他就是靜王!」李浩然訝異地嘴巴張得老大,天!那就是傳奇人物靜王?這輩子除了律王府戰死沙場的律颯律王爺之外,這是他活到這把年紀,看過的當朝第二個美男子了!那孤冷絕世的傲然,這等風采,雲將軍府那潑辣女實在不配成為靜王妃!他和自己家此時仍關在地牢中的苦命女子在外貌上還相配些。
隨著時辰的流逝,風絕凌靈機一動,對太後說︰「大後,我看到劉丞相,我前去問個安再來。」現在正是時候,一旦拜壽,那他可動彈不得了。
「去吧。」他們甥舅兩人也許久沒見面了吧。「早些回來!」
風絕凌走向劉丞相,「舅父。」
「這種場合難得見到你呢!」劉丞相說,「雲若還好嗎?」
「失蹤了。我找了她兩天了!」一提到她,風絕凌心中極度不安。今天已經六月十八了,這日他們若尚未離開皇城,只怕一些厄象就躲不過了。
怎地這兩人的對話那麼令人有听沒有懂?李浩然側著臉,一臉莫名其妙。而他這人就是這樣,听不懂的事,就一定要弄到明白。
「呃……對不起,雲將軍府的雲若,就是你們口中的雲若,也就是靜王妃,是不?」
「對啊。」劉丞相不知他問這干哈,一時忘了此時的靜王妃不是雲若,而是馮鐘艷。
「她沒失蹤啊,此刻還在靜王府啊!」一想到她,他就給它有夠氣憤不平!他李浩然這把年紀,就這回最沒面子。「前兩天我還在街頭為了救好友雲濟秀的未婚妻……」怎地大伙表情有些怪?他以為他們不知雲濟秀是誰,「就是雲將軍府的少主,呃……靜王,你不認識他就沒道理了,他不就是你的妻舅?」
雲濟秀有未婚妻?他不是迷戀雲若成狂?莫非他所謂的「未婚妻」是……
「請說下去。」風絕凌覺得雲若的失蹤似乎有些線索了。
于是李浩然把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你那可憐的妻舅的未婚妻,被鞭了十鞭,此時仍被拷在地牢里。因為雲老弟走了兩趟靜王府,靜王妃也不知是存心躲他,抑或出了遠門,我覺得她存心躲他,不肯交出那什麼……什麼雙心銬的鑰匙吧。」
雲若——當風絕凌一听到她挨鞭被打得皮開肉綻,他就痛苦地閉上眼,心如刀割。上天!她有身孕呢!怎禁得起這種折磨?
「呃,對了!雲老弟的未婚妻好像有了身孕了。原以為雲老弟听了會很高興哩,誰知你那妻舅濃眉一堅,也不知啥原因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將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給打腫了一大邊。唉,反正他們雲將軍府的事很奇怪,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位前輩。」風絕凌一作揖。
「呃,我是平王李浩然。靜王,有何事?」
「請恕我冒昧,可否帶我走一趟貴府地牢?」風絕凌確定被關在地牢中的一定是雲若!
「可以是可以,可是太後……」
「救人要緊。太後若怪罪,我一肩扛下。」說著,風絕凌片刻也不停留地往外走。
現在……這是什麼狀況?為什麼這靜王那麼關心地牢中,他妻舅之未婚妻的安危?
他擔心的樣子比起雲老弟有過之而無不及!怎會變成這樣?
雲將軍府的事已經夠錯綜復雜,如今又加上一個靜王?好亂的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