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經習慣晚餐和德輪一塊吃了,可她不知道他今天下了班後,會不會回來帶她出去吃飯,抑或是另有應酬?
他好像時常這樣考驗著彼此的默契。
今天是星期五,齊嫣語心血來潮的想听听他的聲音,也想知道他能不能一起共進晚餐,于是她打了通電話給他。
不喜歡工作時接到女人電話的德輪,在听到話筒傳來齊嫣語清亮悅耳的聲音時,意外的感到愉悅。
當他听她以著想到外頭走走為由約他一塊吃飯時,他的心情更是大好。
他的她不太會為了想見他面而找理由。
想到外頭走走?一听就知道是借口,想見他就說嗎,真是!
約好了齊嫣語在他下班前到公司等他後,彼此結束了這通電話。
掛上電話後齊嫣語開始準備,她進到浴室洗了個舒爽的澡,然後拿出德輪送她,而她一直沒穿過的洋裝開始打扮起來……
她心情愉快的輕哼著歌,打從和尤子翔分手後她多久沒打扮、多久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呢?她都快忘了!
女為悅己者容,她是該好好的讓自己看起來更漂亮的,只是……這悅己者是指誰?齊嫣語腦海中清楚的浮現德輪漂亮有個性的男性臉龐,她訝異的怔了怔。
是他嗎?是為了他而打扮?
她現在的心情像什麼?像是去赴情人的約!
給她想打扮自己的心情的是德輪。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繼續告訴自己,她不喜歡他嗎?
喜歡一個人該是很甜蜜、很窩心的事情,為什麼她要那樣子辛苦的去否定,不承認自己喜歡上德輪呢?
喜歡上人錯了嗎?不,沒錯!
一次的愛情挫折難道就代表她沒有再去愛人或被愛的權利?就因為德輪富有,她就不可以喜歡他嗎?
雖然他是公子,可她既然知道自己喜歡上他,那就……去喜歡吧!也許是單戀,不過,他對她好是她可以感覺到的。
喜歡一個人該是自己的事,能夠兩情相悅最好,若不能,也不必去否定喜歡上人的心情。
只要是發自真心的、不欺騙的,無論是被接受或被拒絕,都是很珍貴的回憶,是不?晤,感覺上自己好像挺勇敢的!
齊嫣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從現在起,她承認自己喜歡德輪,甚至愛上他了。雖然知道單戀的可能性極大,她仍忍不住想問,他喜歡自己嗎?
她記得他說過月……她能相信他嗎?
哎!現在的心情適合相信,那就假裝他是說真的好了。
裝扮好自己後,她拎著皮包出門,微揚的嘴角顯示出她心情愉悅,感受著和情人約會的快樂,她多久沒這樣了啊?
就在齊嫣語前往德輪公司的途中,德輪有些訝異好友蘇菲亞的來訪。
蘇菲亞是威肯家族成員中二嬸的佷女,兩人是大學好友,私交不錯,加上又有一層親戚關系,因此兩人理所當然的走得很近,甚至傳出兩人曾要論及婚嫁的傳言。
婚嫁?實在太Over了!
對于蘇菲亞,德輪不否認對她頗有好感,可那好感卻一直無法再進一步的發展成為心動,所以,他對她也只能說感覺特別而已。
他知道她十分中意自己,二嬸也極力的想促成他們兩人,可是不來電就是不來電,他只能說遺憾,感情沒有勉強的道理。更何況,他相信蘇菲亞也有許多追求者不一定非要他們兩人配成一對。
這件事在前些日子鬧得很凶,二嬸甚至去搔祖父的耳根,說如果他再沒有固定的對象,或是相親老挑不到自己喜歡的對象的話,那索性就讓蘇菲亞和他親上加親算了。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以為他是她可以擺布的嗎?
有些女人以為在家罩得住老公,外頭的男人就全在她掌控下嗎?
總之,這件亂點鴛鴦譜的烏龍事隨著蘇菲亞家在美國成立了一家分公司,而她被派去坐鎮和齊嫣語的出現,他和她成了未婚夫妻的情況下總算落了幕。
「好久不見了。」德輪對蘇菲亞打著招呼。他低下頭看了下表,確定時間。
「和人有約?」
他一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我待會兒有約會,下次再補償你。」
蘇菲亞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裝作沒听到他有約會的事,不識暗示的繼續留下來不走。和什麼人約會會比和她這久未謀面的朋友更重要?
會是傳聞中,德輪的未婚妻嗎?一思及此,她更硬是賴著不走。
他都已經告訴她他有約會了,可她仍不肯走,德輪有些無奈的又坐了下來。老朋友一段日子不見了,他是該多關心一下對的。
算了!女人約會總喜歡遲到,也許齊嫣語還在打扮呢。
一段時間不見,蘇菲亞出落得更有自信了。德輪看著她,真有這種感覺。「到美國三、四個月了,日子不算短,」他啜了口咖啡說︰「你愈來愈有女強人的架式了,看來,你在那里的工作應該很順利才是。」
「那你呢?」她有些幽怨的看著他。「沒有我的日子,你看起來好像過得更好。」頓了下,她十分不悅的又開了口,「德輪,我很不高興哦!」
「什麼?」這女人怎麼了,許久不見,一見面就以著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說的話又那麼沒頭沒尾的。
「我听說了。」這件事還是前幾天姑姑打電話到美國告訴她,她才知道的。「听說你讓一個東方女人懷孕了,因此不得不娶她?」為了這件事,連著幾天夜里她都睡不好,把公司的事情稍稍作了交代後,她立即飛回法國。
「誰傳了這件事?」其實不必問他大概也知道。
齊嫣語被人這麼說,他不禁感到愧疚,好似說他誤中了人家的仙人跳,不得不負責的感覺。
呀……真要說誰設計了誰,這件未婚夫妻事件,從頭到尾都是他自編、自導、自演,連演對手戲的齊嫣語都是被強拉下水的。
她要是知道自己給人傳成這樣不吐血氣死才怪。
蘇菲亞沒回答他的問題,她看著他。「你敢說這件事是沒有的事?」
「是有這麼一件事,可是事情的‘原貌’和你听到的好像有出人。」他有必要作解釋不希望齊嫣語給人傳得如此不堪。「我和一個東方女子訂婚,是因為我喜歡她,這和她懷不懷孕沒有關系。」看著她,他再道︰「你該最了解我的個性,不喜歡的女人若想以著懷孕為手段嫁人威肯家,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你……」听到德輪這麼說,蘇菲亞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我是因為喜歡齊嫣語,所以才和她訂婚的,這和你所听到的,因為她懷了孕,所以我才想要娶她的傳聞不同。」他再度重申。
「你喜歡她?」她的心好痛,高傲的個性使她想哭卻哭不出來。「那……那我怎麼辦?你難道不知道我……我喜歡你?」他不會不知道的!他是個敏銳的男人,沒道理對她那麼露骨的感情沒感覺。
她從大學時代就喜歡他,看著他周旋在一群仰慕者之間,不斷的換著女友,只有她始終被他以好友看待的守在他身邊,她以為對他而言,她是不同的,有朝一日當他玩夠了,他會回到她身邊。
在和女人的交往中,他從來不說喜歡,也不承諾未來,也因此她更加認定,他終究會是她的。可是現在……
「喜歡一個人是很主觀且不能期待對方一定能有回應的。」對于她的感情,他只能心領。「不能回應你的感情我只能說遺憾,但我不說抱歉,因為,我從來沒有承諾過你什麼,不是嗎?」
蘇菲亞看著德輪,心里很難過。他說得沒錯,是她自己太傻!她遺憾他的選擇不是她,卻沒理由恨他。他從來沒承諾過她什麼,不是?
「這樣的話,果真像你的作風。」很干脆、很絕、很狠!她明明知道自己沒理由恨他,可是為什麼心里還是很不平衡?
「你很了解我的,不是嗎?」
像德輪那樣冷靜,那樣懂得自己要什麼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不過是發泄生理需求的人,是什麼樣的女人能使他動了真心,使他說得出喜歡、承諾未來?忽然間,她對德輪情之所鐘的東方女子好奇了起來。
「告訴我,你喜歡的她長得什麼樣子?她又是怎麼樣個性的人?溫柔嗎?听話嗎?她又有什麼特質吸引你?」
長相?「她有一頭長發、一雙漂亮的大眼楮,長得像洋女圭女圭——東方的大眼女圭女圭。」比起他以前交往的那些亮眼艷麗的女人,老實說,齊嫣語並不出色。可是,她就是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和魁力。
「至于脾氣……」溫柔?听話?德輪想到蘇菲亞用的形容詞,忍俊不住笑了起來。齊嫣語若真的溫柔又听話,他懷疑她可能患了失憶癥了。「我想,很少人會像她一樣凶吧!」
一想到她,德輪笑容加深,眼中有蘇菲亞不曾見過的溫柔和深情,那樣子看在她眼中十分刺眼。
「原來你對凶的女人有興趣?看來我是不夠凶。」她听在耳中更不平衡了。凶女人?感覺上就沒什麼家教!
她輸給沒家世、沒家教的女人?真的很不甘心!
她郁卒的話听在德輪耳中只覺好笑,他又笑了起來。「那樣才會對不上我的胃口。」其實齊嫣語的凶他好像得負一些責任,誰叫他老愛捉弄她、逗著她玩?
蘇菲亞從未關緊的門縫看到一個女孩坐在外頭長廊的椅子上,好像在等人。黑發、黑眼……是東方女孩。
那女孩有一頭漂亮的長直發,眼楮大大的,像是搪瓷女圭女圭一般。她忽然想起方才德輪形容他所喜歡的東方女孩的樣子,他待會的約會……
由此斷定,外頭那女子只怕是德輪喜歡的東方女人。蘇菲亞眯著眼,以著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那半垂著頭等在外頭的女子。
情敵見面份外眼紅,她忽地起了壞心眼……
蘇菲亞低垂下頭裝作不舒服的樣子。
德輪看她不對勁,臉色似乎不好看,不禁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我……忽然覺得很不舒服。」她站了起來,腳步似站不穩,德輪自然的去扶住她。順勢的,她拉著他往地上躺,忽地大膽而熱情的獻上了吻,在德輪因突來狀況而怔愣,來不及反應推開她之際,她用手構開了已拉開一小道縫的門……
齊嫣語發覺門開了,連忙抬起頭,這一看,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德輪和一個金發女人躺在地上熱吻……
她呆在原地,一股突然襲來的痛苦令她全身冰冷了起來。
德輪對她說過的喜歡回蕩在耳際,變成可怕的詛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