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晴一上完今天的最後一堂課,就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喂,別跑那麼快嘛!」余珠美快步的跟上,打從前天的PUB事件後,秦芷晴就不大理她。「你已經第三天不和我說話了。」嘴上不吐不快,腳步還得跟上。
「我忙啊。」自己人出賣她,她秦芷晴做人有失敗到這種眾叛親離的地步嗎?一想到那天的事,她還是氣不過。
呼!要跟上一個怒火狂燒的女人的迅速步伐真的好累。「我知道你還生氣,因此不理我,對不?」在距校門不遠處余珠美拉住她。
「你知道的話就別問我。」她止住了步伐,拉開她的手。「為什麼騙我說是你要告白,要我去壯膽?」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算騙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啊,可是,人家喜歡的是你。」她可是發揮了友誼的最高情躁吶!可顯然人家高材生不領情。
「喜歡我我就得回應?」
「當然不見得,可是,我見他想追你的心挺誠摯的,所以就撮合了。」她又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討厭男生,可你又不是因為是圈內人才討厭的。所以,有個那麼好的機會去嘗試喜歡男性,那不是很好嗎?」頓了一下,她說︰「而且,我發現Jeen靠近你的時候,你也不會起疹子。」
是巧合、是注定?反正她就覺得他們倆真的很適合。
「我的事不要你躁心,更何況,哪有人在不熟,甚至見不到一、兩次面的情況下,就說喜歡對方?這種感情態度未免太過草率、輕浮。」
「感情的事哪料得準,誰說雙方一定得要相處很久才會日久生情?照你這麼說,就不會有一見鍾情這種事了。」
「起碼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她十分肯定,而後她又補充道.「即使真的發生了,對象也不會是那個Jeen。」
為什麼?他在美術教室一月兌可是吸引了無數少女的心哩。她還曾經偷听到有女生說,能被這樣子的帥哥抱,此生就無撼了。「你…你真的不覺得他很帥?」說Jeen帥,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認為,那可能是她太主觀,問題在她,可Jeen的俊美是公認的,要不PUB里就不會有他的親衛隊。
「那一頭亂發和奇裝異服?」沒放火燒了那一把礙眼稻草,算是手下留情了。
「就算他那哈日風打扮不合你胃口,也不能否認他那張臉和身材很誘人吧?」臉蛋嚇人那就沒得救,可若只是頭發和服裝品味有落差,那要改變還不容易。
「那又怎樣?」若不帶任何批判意味和個人恩怨在其中,平心而論,他真的是少見的美男子。
他的臉蛋予人的感覺也許偏陰柔,可不帶任何脂粉氣,帥氣的臉上永遠是自信的笑容和一種在探索中尋找樂趣的恣意,尤其是他那雙眼楮……
在他雙眸的注視下,總會令人在不知不覺中心跳加速。
呃,這可沒有任何的曖昧意義,就僅僅只是自然反應而已。
「那也就是說,只要Jeen的發型和衣著改了!你的感覺就會不同嘍?」
秦芷晴向來不愛猜測、模擬未發生的事情。「改了再說吧。」為了談那個Jeen,她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低頭看了下表,她說︰「我要去趕搭公車了,明天見。」
會說明天見,那表示她原諒自己嘍?「明天見。」目送她輕快的背影,余珠美總算松了口氣、放下心中大石。
等公車的人還真不少!遠遠的,秦芷楮就看到各路公車站牌下都擠了一群一群的候車人潮,看來今天擠沙丁魚的痛苦又要出現了。
她嘆了口氣正要往前走之際,有部銀色的跑車在她身旁停了下來,車窗隨即搖下。
「上車。」
我嗎?秦芷晴怔了怔,看一看她身後有沒有站人。沒有!那他是在對她說話嘍?
可是……眼前這帥氣又氣派的男人她認識嗎?不會吧她結交的對象都是一些一級貧民戶,有部破銅爛鐵拼湊而成的摩托車就很了不起了,哪來這種一看就知道坐不起的車子?
嘿!車子的Mark還是一只囂張的黑馬。
這個穿著體面的帥哥是有些面善啦,可是,稻草亂發和破洞牛仔褲不等于整齊西裝頭配筆挺的西裝吧?
「我們認識……」她的問句尚未完成時,驚嘆句立即取代。「是你!」
Jeen?錯不了!光是他那兩道在取笑她時,總挑得一高一低的濃眉和老是令人心跳加速的眸子,她就確定眼前這男人就是他!
揚著頑皮笑意的俊臉上有著捉弄人的意味。「認出我來了,現在可以上車了?」他兩顆扣子未扣的冷色調直條絲質襯衫,強調著他狂傲不羈的特質。
模特兒般的身材,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挑不出缺點。
「我為什麼要?」收回驚艷于他的改變的眼神,秦芷晴又擺出咱們保持安全距離的姿態。
「我都專程來接你了,賣個面子吧。」
看著他那身耗費不貲的行頭和囂張跑車,她沒有不屑,只覺得浪費。「賣肉是辛苦錢,你光是租這些衣服和車子就花了不少錢吧?省些用,別在我身上花心思了。」她十分認真而誠懇的說。
唉,名車、名牌衣飾,這些東西他用起來感覺像租來的嗎?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痞子相就對了。
模特兒在她眼中是賣肉的?賣肉?他又不是在菜市場里揮動著大刀,吆喝著買肉的肉販,也不是午夜場的牛郎。
賣肉?為什麼他那為美而奉獻的職業在她眼里那麼……低級?要是讓她知道他住在殯儀館的那段日子,會三不五時替死人化化妝,真不知道她又給他冠上什麼名稱?
生活是很有趣的,職業也沒貴賤,因此在他年輕的生命里,為了不枉這黃金歲月,他不斷的在體驗不同職業的生活。
生命的可貴在多采多姿,而要多采多姿將賴以各種不同的體驗。
他在秦芷晴眼中還真是永世不得翻身,一輩子沒有回頭的機會吶!
見秦芷晴不賣帳,歐陽璟羲又得祭上老把戲。「喂,據我所知,歐陽仁德擺明著不願見你,是不?」
「你又知道了?」她是遭拒,可這家伙為什麼消息那麼靈?對了,他上一回根本沒告訴她任何有關歐陽璟羲的事,只是淨套著她找他的目的,聊一些五四三的事,然後就送她回去。
這男人真是有夠大☆OX£……
說到她遭拒一事,她還真是在心里罵了歐陽仁德N回!
就不明白,她都已經祭上黑心伯那和他比較有交集的人約他了,誰知他大老板架子仍端得高,一句「我很忙」,把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這搞不清楚狀況的老番癲,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的事才找上他的?要不是他生個兒子不好好教,她也不必丟著六法全書到處奔波,原本是公司最閑的員工,現在倒成了最忙的討債員。
反正她若是考不上律師,這歐陽仁德就得養她一輩子,否則惹得她心火上升,干脆一把火燒了宇中泄恨!
「我就是知道。」歐陽璟羲笑看她的沮喪。
「老人家愛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為人晚輩的只得奉陪。」他不見她,那她去見他可以吧?就不信在宇中堵他個十天半個月,會踫不到那老狐狸。
狡兔三窟,她倒有興趣知道狐狸有幾窟。
「你的最終目的是歐陽璟羲,陪歐陽仁德玩貓捉老鼠多無趣?」他提出一個良心的建議,「我直接帶你去找歐陽璟羲,如何?」
「他是你朋友,你會出賣他?」上一回被騙了,現在應該相信他嗎?
「為了你而出賣他,我很心安。」
「你連朋友都出賣,天曉得哪天你不會出賣我。」
「為了我自己而出賣你,我也會很心安。」他開玩笑的說。
秦芷晴懷疑的看著他,她平時最痛恨這種重色輕友、以愛為名出賣朋友的人,可天曉得她此刻是吃錯了啥藥?為什麼對于他為了她出賣歐陽璟羲的事,她反而有一丁點的……感動呢?
不尋常的感覺充斥在胸口,她竟然沒有像平常看到沒道義的事一樣,先瘋狗亂吠一頓再說。
怪哉?是她正義感變弱了,還是脾氣變好了?若真是這樣,黑心伯會不吝于奉上匾額一面給他,上頭題著「恩同再造」四個字。
因為討債公司不需要一個正義感過重的人,道德感太重,時而扯公司後腿,造成公司業務負成長,而黑心伯本身也不必時時防著被凌空而來的六法全書砸中斃命,結束小奸小惡的一生。
這男人是公司找來整頓她的嗎?
「這麼幫我你沒有任何條件?」Jeen這個人很高深莫測,因為不懂他,她多防著總是好的。
「有沒有條件那也得你上車再說,對吧?」
「也對。」
***
吃完了晚餐,歐陽璟羲帶著秦芷晴驅車直往海邊走。
「要去哪里?」她的心中仍惦記著歐陽璟羲的事,可仍忍不住會期待,待一會兒Jeen會給她什麼驚奇?
這個男人的足跡是不是遍布極廣?他帶她去的地方都很不起眼,可絕對有寶可以挖。
例如說,他方才帶她去一家巷子里的小館,小小的一扇門推進,才知道里頭別有洞天。幾乎客滿的人潮令她訝異!端上來的東西看似樸實不起眼,甚至是路邊攤常見,可每一口嘗下去都叫人停不了筷子,貨真價實好吃得令人訝異,而價格更是物超所值。
吃完了晚餐,再沿途吃了幾家小吃,他帶她來到一家布滿灰塵的原石店,里頭有許許多多炫目的寶石原石,論斤稱重,巴掌大的水曰的原石居然只要一百多塊!
和他在一塊的每分每秒都充滿了驚奇,而且會期待下一刻驚奇的發生。
才五、六個小時,她好象已經對Jeen改觀了。他似乎不像她早先的印象中那樣!是個不學無術、輕佻可惡,又只會到PUB把美眉的那種爛男人。若真是這樣,他今天帶她去的地方也許就不是那些看起來不起眼,卻樸實有料的地方了。
出了原石店,兩人走在人行道上,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開著雙B高級房車的男人在停車,待他停好車時,忽地降下車窗,從上頭扔下一大把垃圾,順道吐了口痰,這才走下車。
「社會上就是有這種人,怪不得人民生活水平老不能提高。」秦芷晴皺了下眉。「要是打人無罪,我一定立刻沖上前去給他一頓粗飽,順道為他上一堂公民課。
「他那麼壯,你打不過他的。」
「別小看我,我的跆拳道可是學得不錯!我的教練還告訴我,可惜我只是想防身用,要是再有企圖心一些,也許可以朝國手努力呢!」
「你會跆拳?」他笑著看她,「需要嗎?你只要開口就能殺人于無形,學跆拳不會太浪費時間了嗎?還是你的討債公司老板要你去學?說不過人家還可以用拳頭?」
她白了他一眼,「我會去學跆拳才不是因為這理由呢!我啊,是因為我的偶像去學的。」
「你有偶像?我還以為你是自己心中的神呢。」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強勢而有個性的,「你的偶像是誰?言承旭還是木村拓哉?」
「是盜俠!」她又不是時下的小女生,要迷那些偶像她還不如迷他,就她看來,Jeen這個人盡管一無是處,她還是得承認他的「美貌」。
身材高大又有一張無懈可擊的開麥拉費斯,最重要的是,他有股很特別的氣質……她懷疑他家境可能不錯,盡管他去月兌衣賣肉,但依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若不是出身良好,只怕培養不出吧?又不是貧窮貴公子。
總之她要說的是,哪天他不賣肉了,可以考慮去賣那張臉,相信很多女人會賣他的帳的。
「盜俠?」歐陽璟羲有些訝異。
那名詞是他年少時期在貪玩和正義感泛濫下,制造出的產物。好訝異吶!沒想到有人知道那名字,而且還是秦芷晴。
知道他就是盜俠的人並不多,因為他在扮演那角色時通常會易容,即使見過他的人,也不會知道他就是盜俠。
「你可能沒听過吧?可他在窮人圈圈里很有名哦!只可惜很多年沒他的消息了。」在人行道的座椅上坐下,她開始聊起她高中時候的一次奇遇……
「為了像他一樣厲害,一次可以對上十個人,我可是很努力咧。」她努力學跆拳的原動力就是他。
秦芷晴說著她習武的原因,歐陽璟羲卻在心里想,原來他在「收山」前最後一次以盜俠這名字行事時,在育幼院遇到的那高中女生就是她!怪不得、怪不得他第一次在校園里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些面善!原來如此。
之所以從前會對秦芷晴印象較深刻,除了因為那是他收山前的最後一次任務外,也是因為他和她見面的地點是在他名下的育幼院,更因為當時秦芷晴對他的稱呼令他訝異。
他記得那時他闖入她房間,表明自己是盜俠時,她那驚喜的樣子……
她不但不怕他,還約他再見面!這麼有膽識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本來這件事他也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又想起。看來,兩人會相遇,也算是種緣份吧!
秦芷晴說起盜俠可是眉飛色舞的,「算來,我跟他很有緣吶。在遇到他之前,我對任何男生都過敏,男生靠近,我的臉馬上起疹子,就他不會。」起疹子嗎?對喔!他們在校園第一次見面時,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就疹子長疹子短的叫,好象他是怪病帶原者一般。
現在謎底總算解開了。
「是嗎?」不會因為她奇怪的病狀,使得知道他就是盜俠的人又多一個吧?
「對啊。」頓了一下,她看著他,「好奇怪哩,除了他之外,你是第二個令我訝異的人,因為你靠近我,我也沒起疹子。」她笑了。心情對又提到偶像,她今晚的笑容特別多。「該不會你就是盜俠吧?」
嚇!歐陽璟羲嚇了一跳,訂異的直瞅著她看。
女人的心思細,他就這麼被認出來了嗎?不會吧,平常冷靜的他,此時卻有些慌了。
看他一副奇怪的表情,秦芷晴大笑,「你不可能是他的啦!人家一出手可以對付一群人,你一副手無縛離之力的文弱樣,搞不好連拿菜刀都還得雙手一起。」
「說的也是。」歐陽璟羲失笑。有朝一日,如界她發現他就是盜俠,不知道會是什麼訝異樣?算了,她沒機會發現的,他早收山了,盜俠二字不會再出現了。
邊聊著她的偶像,他倆走過了方才亂丟垃圾的那部高級轎車旁。她忽然說︰「如果盜俠看到這種差勁的人,不知道會怎麼對付?」
「那還不容易!」他笑了笑,動了些手腳將車門打開,然後走到數步外的垃圾桶把桶子搬過來,將滿滿一桶的垃圾往轎車里倒。
「嘩,你……」她頓時傻了眼。
歐陽璟羲把垃圾桶放回原位,拍了拍手。「你的盜俠的作風八成是這樣吧!」
看著那塞滿眾味雜陳垃圾的車前座,秦芷晴有種快意恩仇的塊感。「我該說你什麼?」不待他反應,她隨即笑著說.「酷!」
兩人笑聲不斷的來到停車的地方,上了車。
今天晚上,他心情不錯,邊開車邊說︰「你不是想見歐陽璟羲?」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現在?」她停頓了一下才說︰「今天心情難得挺愉快的,見了他……怕壞了心情。」
「他長得不差,女人看到他會心情愉悅,不會壞了心情的。」他不會傻到听不出來她對歐陽璟羲有很深的成見。
老狐狸,你毀謗你兒子還真在行!
真不知道待會她知道他就歐陽璟羲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即使他是潘安再世,我還是對他很有意見。」
「就只為了他要育幼院遷走蓋夜總會?」
「這還不夠惡質?」秦芷晴回頭看他,方才對他的改觀……收回。
狗改不了吃屎、物以類聚!
這女人還真是「千面女郎」,說變臉就變臉!好歹听人把話說完整咩,听話老听一半,怪不得她的火藥蓄量老降不下來。
想來他也不得不懷疑口自己的眼光,天仙美女他不動心,溫柔佳人明說了只能是朋友,自討苦吃的「哈」上火爆女,難怪老狐狸老說他是怪人,把苦當樂吃還能苦中作樂,樂此不疲。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也許他要蓋夜總會的事,是空袕來風、無中生有的。」
「歐陽仁德那只老狐狸會這樣毀謗自己的兒子?」這可是黑心伯從歐陽仁德那里听來的,絕對錯不了。「虎毒不食子。」
「他是狐狸不是老虎。」早料到她會這麼認為。
唉!老爸!你這招真夠狠!親生爹毀謗自己兒子,的確不會有人懷疑事情的真實性的。
橫了他一眼,秦芷晴說︰「你是歐陽璟羲的朋友,當然是要為他說話。」兩手一攤,她根本認定歐陽璟羲是人渣。
他聳聳肩,不想和她爭論了。「我很好奇,待會兒你見到歐陽璟羲,要怎麼面對?」不會是一開始就演出全武行吧?
「我也好奇,待會兒他見到我,要怎麼面對?」
「看來會很刺激。」一切順其自然啦,不過,事情有些棘手就是。對于自己的情緒,他可以掌控得很好,可秦芷晴這個火爆女,她的行為舉止就不在他的臆測範圍內了。
天曉得一受到刺激,她是用話毒死人,或是拳頭就飛過來了呢?
「你倒好,站高山看馬相踢。」
真能那麼置身事外就好了。歐陽璟羲回以她 個苦笑。
不久,車子在海邊一楝漂亮歐風別墅門前停下來。
「到了。」
秦芷晴透過車窗看外頭,「那麼大的別墅,他們家住這兒?」也許可以順道看到老狐狸。
「他一個人住這兒。」事實上他已經許久沒回來了,不知道佣人是不是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個星期會有兩天到這里打掃?
多久沒回來了?二、兩年跑不了吧,沒回這里的日子,他在外頭租了個大倉庫,放置他的一些電影化妝道具和造型成品以及行李,然後再加放一張小床,就睡那里。
為了在外頭活得自由自在、放下歐陽家上層階級的包袱,他的物質生活一直是能省則省。
「一個人?」秦芷晴聞言瞠目結舌,「歐陽家真是財大氣粗!這種寸土寸金的社會,多少人是無殼蝸牛,而他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屋子?真浪費!這地方要是闢成育幼院的圖書用地多好!」
「育幼院要是多收容幾個你這種人,不久就晉身『田僑仔』階級了。」他下了車。
她立即反駁,「那也好過被某個人為了討好女人,而拿育幼院用地去蓋夜總會好吧?」跟著他下了車,她一步步接近別墅。
這地方真的好美!歐風造型的主屋和花園設計上看就知道定又是出自什麼名家手筆了。有錢人家真的會為了生活品質的提升,一擲千金也面不改色。
秦芷晴心里想著事情,一個失神腳絆到了個突起物,整個人往前撲——
「啊……」
在她叫聲未歇,歐陽璟羲便動作敏捷的扶住她。「小心了。」
有一瞬間,一聲聲的沉穩心跳聲傳入她耳中。這心跳絕不是她的,因為她的此時正以一百、一百一的速度狂飆,那這是Jeen的!
她的臉此時正貼在他的胸口。
意識到這件事,她立即迅速的保持了距離,真是感謝此時的照明不佳,可以不讓對方看到她猴子似的臉紅。
深深的吸了口氣、清了清喉嚨,秦芷晴若無其事的說︰「嗯……這里的照明真、真是太差了!」心口不一大概是說她這種人,方才還感謝照明不佳,現在又批評一番。
歐陽璟羲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大手往她的手握去。
「喂,你……」
「照明不佳,這里的路我熟,跟著我就沒錯了」牽女孩子的手對他而言是很平常的事,可這回牽著她的手,卻不僅僅只是因為好玩、禮貌,或是惡作劇,他珍惜這種體溫交會時的甜蜜和幸福感。
隨著步伐一步步的靠近別墅,這一切很快就會不存在,河東獅吼的畫面在即,他別無選擇只有面對。
來到大門前,他掏出鑰匙打開門,然後第二道、第三道!
「歐陽璟羲真是相信你,連他家的鑰匙你都有,他不怕你哪天發起狠來,把他家能賣的東西全給賤賣了?」秦芷晴開始覺得怪,Jeen開鎖的動作可真熟練,好象這原本就是他家似的。
「我連他都『賣』給你了,你的話說得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呢。」開啟最後一道鎖,門一推,終于登堂入室了。
兩、三年沒回來,家里的擺設沒變吧?他模索到了電源,將客廳的燈打開。
燈火通明的那一瞬間,他即瞧到一張四開大的哈佛畢業學士照,就吊在入門右側的鋼琴後的牆上。
完……完啦!他正這麼想時,秦芷晴已經眯著眼走向前去看個究竟了。
她看著相片,確定那是「年輕」時候的他後,開始諷刺的念著旁邊的一行小字。
「璟羲吾友惠存︰友子熙攝于一九九一年哈佛校園。」
「那個……」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今天他是打算承認他就是她口中的那個「無恥之徒」沒錯,可他打算循序漸進的告訴她,怎麼知道他那張好友關子熙幫他拍攝的畢業照,會由書房直接跑下樓來嚇人?
這種突發狀況還真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秦芷晴轉過身來,「歐陽璟羲!」
唉,任誰也沒想到這麼大分貝的聲音是出出口長相柔美的秦芷晴,河東獅吼登場了,這種吼聲連外頭的海浪聲仍略遜一籌。
「歐陽璟羲和你還真是好到在娘胎時就約好長得一模一樣了,是不?」怒火中燒的她一步步靠近他。
「不、不是這樣的……」他有種感覺,此時若被她捅上一刀似乎也在情理之內。
一刀?哪有那麼便宜,他顯然低估了生氣時候的秦芷晴的殘暴!她現在覺得即使宰了他都難泄心底之恨!
「這樣騙我好玩嗎?你一定在心里笑到腸子打結,還得吃瀉藥、洗腸通便吧?」她恨透了被當傻瓜要!
「你听我說嘛!」
「說?」很火哩!
一揚腿,慘叫聲在安靜的海邊格外清楚……
「說什麼說?要說到泌尿科說給醫生听去!」秦芷晴在逞凶後推門離去,完全不理會重要部位受創的歐陽璟羲。
人說最毒婦人心,這一刻他算是親身印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