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它要價兩千萬美金。
听說,它是能帶來財富的神秘吉祥物。
听說,葉遠池曾用盡心思,為的就是想得到它。
听說,它是葉逢春外婆家的傳家寶,陪嫁給女兒的嫁妝。
听說,葉逢春的母視死前將它交給妹妹保管,要她在葉逢春滿十八時交給他,讓他將來戴在自己妻子手上。
而今,這只,不!嚴格說來是三只並扣住,可分可聚的藍寶古董手環就扣在她寇玫瑰縴細的左腕上。
知道它的身價、來歷和意義後,終于了解方才訂婚宴上那些貴婦又羨又妒的眼神了。
上了葉逢春的車後,她一直在研究手腕上名為「天驕」的手環,她肯定它薪傳的意義,可……實在不明白它天價的原因。
兩千多萬美金,老天!要價六億多的台幣,恐怖!她十輩子只怕也賺不到這數字,而今,這樣一個天文數字的東西就扣在她左手上,好像連左手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偷覷了一眼葉逢春,他臉上有著淡淡、淺淺的笑……
他……咳咳,不會是因為方才的「那件事」心情才這麼好的吧?千萬不要啊!方才真的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是因為受太多刺激?還是……
話說在半個小時前,當葉逢春把天驕往她手上扣時,雖然大伙兒極為壓抑,可她隱約听到逼得極緊的怞氣聲。
終于完成了今晚的壓軸戲,當然要功成身退的快快離場。哪知,當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後頭不但有葉太上皇的咆哮聲,不知名歐巴桑的咒罵聲、看好戲賓客議論紛紛的喧噪聲……高雅的五星級飯店訂婚會場,霎時淪為傳統的菜市場。
「回來!你們給我回來!好好的天驕戴在一個賣花女人的手上,成何體統!」葉太上皇的聲音即使在「菜市場」中,還是具有他的獨特性。
賣花女人?!奇怪了,這臭老頭是八哥鳥是不是?就只會重復批評她是賣花的!一再重復被批評,心中的小火苗點燃了。
「那女的看長相就知道是狐狸精,誘拐男人想必是她最拿手的事了……」
狐狸精?她是史上最無辜的狐狸好嗎?她是代打的是代打的!還有……
什麼叫誘拐男人?葉逢春這種男人不去誘拐人就很不錯了,誰有本事誘拐他?呵,笑話!這些人會不會太不了解他了?
還有,為什麼感覺上她這代打的一直被當鏢靶射,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什麼事也沒有?這實在很不公平啊!心中的怒火在不知不覺中又飆高了些。
「她根本配不起他!感覺上,像王子配上女僕,嗤!賣花的啊……」
「現在有些女孩為了嫁入名門,手段可丑陋了!就不知道這叫寇玫瑰的,學會的是哪招?」
在議論紛紛之際,今晚一直用怨恨眼神看著她的「女主角」楊艷齡追了過來。
「葉大哥……」
大哥?寇玫瑰的眼神瞇了瞇。她跟葉逢春很熟嗎?還大哥哩!她和他相識了八年,現在還在連名帶姓的叫,之前還叫葉先生呢。
大哥……听起來很刺耳!
他停住了腳步,回頭。「有事?」
「你今天這麼一走,大好前程就因為她而毀了。」楊艷齡努力做最後的游說。「以你的才情屈就一個賣花的,太可惜了,她根本配不上你!」
深呼吸,她只是個「代打」的,可她已經被「打」得快變臉了。奇怪了,他就這麼了不起嗎?她和他就這麼雲泥之差嗎?
為什麼大家一致認定她配不起葉逢春,就是沒有人說葉逢春配不起她?就算是一個「郎才女貌」打個平手都好。
反正一個賣花為生的,就是配不起葉大醫生啦!
配不起、配不起、配不起……
為什麼她得被打得鼻青臉腫還不能還手?
配不起?不配配看怎麼知道?寇玫瑰咬了咬牙,輕喚道︰「葉逢春。」
他直覺的回過頭,她瞪著他……再瞪……手一搭上他的頸子,就加強力道的將他拉了下來,主動吻上他。而她的唇一湊上,葉逢春也毫不遲疑的吻上。
誰說不配的?看到沒看到沒,這叫「合作無間」!
咳咳,原本只是……真的「只是」抒發不平的吻,不知道後來怎麼會吻得難分難舍去了。
對于那個抒發之吻,葉逢春沒說什麼。上了車,她紅著臉忙著想解釋「月兌軌」原因,沒想到大醫生他可大方了,只是似笑非笑的說︰「方才的吻令妳感到不舒服嗎?」
她……很享受的!原以為舌吻是很……很怪的事,可他一點也沒有讓她不適。
「那倒沒有。」
「那就好了。」
他都這麼大方了,她這主動獻吻的人再解釋太多,好像就太唆了。
車子慢慢的前進著,最後在一家大飯店前停了下來。
她猛然回過神。「這里是?」
「我們可能要在這里住一陣子。」
「咦?!」
「訂婚的事,我不認為我爺爺會就此善罷甘休。」他無所謂,因為那老頭子拿他沒轍,可玫瑰不同,老家伙一定會常常找人去蚤擾她。
除非他結了婚,一切塵埃落定,否則他不會死心的!
當然,他可以回到美國去,天高皇帝遠的,他又能奈他何?
可他要的女人要不到,偏偏這女人的態度又如風似絮,一等一的狡猾。
要不到,無法將她留在身邊,那又何止是遺憾?
他明知道今晚即使成功的取消他和楊艷齡的婚事,老頭子還是不可能就此不干預他的婚事。當然,這也絕不是個能一勞永逸的方法,可……
有個女人被他拐來,在眾目睽睽下和他訂了婚,這一步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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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傳說中的VIP房吶?
現在是旅游旺季,下榻的飯店又是五星級飯店中最受外國客戶青睞的,因此早在幾個月前就已預定一空,而且到淡季之前,幾乎沒有空房。可奇怪的是,沒有提前預約,她和葉逢春還是住進來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間飯店居然是他的!
嚴格說來,這間飯店是葉逢春母親名下的產業,她死後就留給他。只可惜兒子的興趣不在經營連鎖飯店,也不在金融,因此目前這些產業都請專業經理人管理。
這些產業听說是葉逢春的外公以極強勢的作風,為外孫和外孫女保下的,這才沒有落人葉遠池父子手中,可手上的一家大型醫院還是在女兒剛嫁進葉家時,被葉遠池給騙進口袋了。
這位葉太上皇還真是老賊!什麼利益都要,什麼都貪!
飯店既然是葉逢春的,也怪不得在這種旅行旺季還有房間,不只有,還是超級VIP房!
房間本有一個管家帶著三個服務人員提供服務,可葉逢春一向喜歡有完全的個人隱私,因此只要求打掃人員每天來打掃外,就沒有其他要求了。
他帶她進房間後就說有事要先離開。
等他一離開,寇玫瑰忙著找浴室。這個時候若能有一個超大的浴缸,放了一大缸水,然後點幾滴精油泡澡,一定是件全世界最幸福的事了。
說真的,雖然參加訂婚宴只是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可老實說,她的壓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因為她今天演的角色擺明就是「箭靶」式人物,那種壓力的累是比勞動了一天還要疲憊的。
超幸運的,因為VIP房的浴缸不但是水療式的按摩浴缸,而且還好大一座,只要水蓄得夠,兩個人一塊兒泡澡都沒問題。
兩個人一塊兒泡啊……寇玫瑰一怔。咳!是方才那個吻還殘留後坐力是不是?要不,她怎會想這有的沒的?
下一刻她發現一個更加令人傻眼的事,鏡子前的巴洛克式風格小櫃上,排了一排約莫有六、七種種類的香精油。
果真是夠VIP!
既然人家那麼有誠意,她實在也不用客氣,于是大大方方的打開了其中一瓶,加入蓄著水的浴缸中──
約莫半個小時後,她才慢慢的跨出浴缸,拿了條毛巾包上濕漉漉的頭發,穿上浴袍,這才旋轉門把走了出去。
原本以為是她一個人獨有的空間卻多了個人,寇玫瑰在一聲極為壓抑的怞氣聲後,踩出的步伐又縮回了浴室。
她撫著胸口。葉、葉逢春,他怎麼會在那里?還大剌剌、如入無人之境的躺在她床上!抿了抿唇,她有些氣惱的模了模身上的衣服。
除了貼身內衣褲外,身上的這身浴袍是該遮的都有遮到,只要不太計較效果。
唉!總不能一直杵在浴室不出去吧?而隔著一扇門對話,既沒禮貌也很奇怪,還有啊,方才雖然只是一瞥,可她清楚的看到葉逢春正萬分理所當然的躺在她的床上。
真的有些超過喔!
再確定一次男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會有任何遐想後,她這才慢慢的拉開浴室門。
躺在床上的葉逢春已經坐到床緣,正用一種有趣的眼神打量她。
這男人……他一定得要這樣時時刻刻賣弄他的風蚤嗎?再度被他逮著……呃,不!重逢!是重逢!
兩人相處的時日實在不是雙手雙腳夠數的,可她……不知是因為晚熟,還是天生「閉俗」,面對他親昵的眼神,還是會心跳加速。
「你不是出去了嗎?」這飯店是他的,她可能有一段時間得寄人籬下,凡事不能太囂張。
即使她很想直截了當的問︰你到我房間來干什麼?
人呢,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人微言輕時,就不能做出「乞丐趕廟公」的事。
方才在泡澡的時候她想了很久,今天出席訂婚宴她算是樹敵不少,她的花藝公司和住所只怕真會成為葉家人的「觀光勝地」。
葉家沒什麼黑道背景,想必還不至于找人去威脅搞破壞,可三不五時可能常常會有人造訪她,組個什麼「勸導團」之類的,主旨在開示她,她和葉逢春有多麼不搭,是天地之別!要她這只癩蝦蟆不要妄想葉逢春那只天鵝。
說真的,要不是她「家累」太多,又天生愛好和平,她還真想試試看,到底是「勸導團」厲害,還是她這只「癩蝦蟆」神勇!
唉……原來當個愛好和平的人這麼難啊!她小時候立定的志向是不是太難達到了?
言歸正傳,她有家歸不得後,又不能去找大姊寇長命,她身體已經夠差了,不想她再為自己擔心。
二姊現在常常不在國內,三姊寇水仙最近听說在人情壓力下,接了個「改造野豬」任務,原本已經很瘦了的她,看起來有夠像紙片人,暫且別去煩她會比較好。
至于後頭的幾位在國外的在國外、還在念書的還在念書,而唯一在工作,且有自己住所的寇荷苞……甭提了,那位小姐超級摳門,租的房子一定是那種既便宜且僅容一人,要住她那里大概她也只能提供浴缸。
想來想去,她唯一能麻煩,且麻煩得一點也不會愧疚的,大概只有葉逢春了。
他讓她成為箭靶她很困擾的,小小補償供吃住實在沒什麼不好意思,可凡事要低調些才好。
好,認定她這段時日只能看他臉色過活,在他面前她就得有客人的樣子。
寇玫瑰的話讓他笑了。「這飯店是只準走出去,不能再回來嗎?」
「話不是這麼說,而是……」就算回來也不該是這兒吧?
「有說直說。」
「這是我的房間,你是不是回錯房了?」
葉逢春揚眉。「飯店已經沒有其他的房間了。這間房不是平常會出租出去的房間,而是我回台灣時落腳的地方。」他平常很少回來,因此並沒有特意置產。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這是VIP房呢!怪不得這房間以飯店供住宿的客房來說還真是大得有點離譜。
原來這是葉逢春的「家」!
是不是家不重要,問題是……他的家雖然不算小,至少有二十坪以上,除了廚房外好像什麼都有,可是……那麼大的空間卻只有一張床,那代表什麼?若是她要住下來,她就得和他同床共枕?
「之前……之前我送花去的地方不是有一棟好大好大的和式屋?」她想葉逢春能出現在那里,想必是他親朋好友的房子吧?「我可以住那里。」
「那里現在應該也成為我爺爺派人注意的地方了吧。」
那也不行嘍?又想了一下……
「那個……那個知秋那里不知道行不行?我想,女生和女生住在一塊會比較方便。」見他沒有反對,寇玫瑰繼續說︰「而且葉先生也有喜歡的女人了,這種會讓人有曖昧聯想的事還是避嫌比較好。」她假裝很好心的提醒,「你知道的,有些事跳長江、跳黃河都洗不清。」
葉逢春似笑非笑。「我完全同意。」
她松了口氣。
開什麼玩笑!和這種很懂得賣弄風蚤、不著痕跡放電、摧毀人家意志力于無形的男人同處一室,她怕呀……怕她不知道哪天會受不了誘惑,重復十七歲那年的錯事。
嗯,不二過,她要當顏回的信徒。
「那……時候也不早了,我打電話給知秋,告訴她我今晚去找她。」
「妳確定?」
「什麼意思?」
「目前她是住在家里。」見她臉色微變,他說︰「我想我祖父會非常歡迎妳,這樣他也省得踐踏妳、侮辱妳還得舟車勞頓的找上妳。」
寇玫瑰瞪他……再瞪。這樣玩她很好玩嗎?
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玫瑰。」
聲音突然變得溫柔,有詐!「干麼?」
葉逢春走向她,一把怞掉她包在頭上的毛巾,將未干的長發散了下來,取來吹風機幫她吹干。
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修長的手指在她發間撥弄,連帶也輕挑了她的芳心。
明知道這個男人危險,也知道沾上了他,她平靜的日子只怕告罄,可……她貪著一些些刺激、一點點愛戀,和他不經意的溫柔而無法果決的放手。
一向只有要或不要兩種答案的她,搖擺了。
她肯定自己無法放手,可也無法去要這個男人。前者理由容易理解,後者呢?原因太復雜了。
葉逢春另有所愛,因為了解他,她清楚自己沒有介入的余地。
因為無法下定決心,所以她對他的態度也變得若即若離。一方面怕自己和他走得太近,她會情不自禁的深陷,因此她想逃得遠遠的;一方面又渴望他的在乎,她想感覺到她對他而言是與眾不同的。
葉逢春啊葉逢春!果真是她人生截至目前為止,最大的難題!
吹風機尖銳的聲音停了下來,他拿起梳子替她順發。
彼此之間沒有人多說一句話,這樣的氛圍久而久之太奇怪。寇玫瑰透過鏡子偷瞄了一眼葉逢春,卻見他掬起一束發,眼眸低垂,慢慢慢慢的將發湊近口鼻間。
她的心狂跳,臉也紅了,因為他……他……
他正無限寵溺的吻上她的發!
這種親昵……這種在背地里的憐惜,比什麼行徑大膽的親吻還叫人無法抗拒。就像是有人當著妳的面大夸妳是美人,和他在妳看不到的地方說妳是美人的意義是不同的,前者也許只是客氣,後者卻是絕對真心。
寇玫瑰有點惱。他寵她,那他那個女友算什麼?她接過了他手上的梳子,聲音有些啞。「我、我自己來。」
用左手接過梳子,這才看到手腕間一直解不下來的天驕。
「這手環我解不下來,戲演完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好放在我這里。」幾億的東西,要是遇到識貨的歹徒她就倒楣了。
「這手環雖是古董,可卻是很精密的玩意兒。要戴上去容易,解手環卻需要鑰匙,而且三個環各有把不同的鑰匙。」
她聞言傻眼,手上的梳發動作暫停。咳!嗯……好吧!既然是數億的東西,也的確需要幾把鑰匙當保全。「鑰匙呢?」
葉逢春不急著拿出鑰匙,說道︰「玫瑰,咱們之間的帳也該清一清了吧?」
帳?清一清?這人說話一定要像媒體炒作一樣,語不驚人死不休嗎?「有嗎?我們有互欠過什麼,或帳目不清的情況嗎?」
「八年前妳救過我,我一直沒好好的報答妳。再來,今晚妳又幫了我一回,前前後後的虧欠,叫我很難心安吶!」
他現在是怎樣?不給他報恩的機會,他鑰匙就不掏出來是不是?
「玫瑰,我想過,既然妳那麼喜歡看童話,那麼……」
送她一整套《安徒生童話》、《格林童話》,還是前些日子很「ㄏㄤ」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格林童話》?
阻止了他的報恩法,「如果你要送書,所有的童話全集我都有了。」當然,像白雪公主、人魚公主那種女主角太蠢的,都讓她送人去了。
「《一千零一夜》故事中有一則阿拉丁與神燈的故事。」喜歡看著她有些疑惑的眼神。「翻看那則故事時我就在想,為了感謝妳幫助過我,我也可以許妳三個願望,在這三個願望實現之前,妳就是我的主人。這種組合也挺像現代版的《阿拉丁與神燈》。」
「主人?」當葉逢春的主人,也就是他是她的「奴隸」?呵呵,听起來好像還滿過癮的。
「妳手上的三個環代表三個願望,每實現一個願望就解下一個。」
「听起來好像挺有趣的。」她最近正好有件事想麻煩他。
「妳要說出第一個願望了嗎?」
「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嗎?」
「我自認能力不差,可以幫忙做到的事也該不少。可是,像吞劍、跳火圈、睡釘床這種事,妳可能要給我時間去練。」
這冷面笑匠!「放心啦!我看起來像這麼不人道的人嗎?」
「是不像,可不代表不是。」他笑了。「說吧,妳的第一個願望是什麼?」
「我需要一個相親宴,不要一對一,而是像男女聯誼的那種。」一想到今天與會的達官貴人,她隨即又補充,「不要什麼世家子弟,那種含著金匙湯出生的比較不會照顧人。」
葉逢春的表情沒變,可深邃的眸子卻閃過一抹深沉。「妳要什麼樣的對象條件開出來,我替妳介紹就是。」
「不是我啦!是我大姊。」要是知道大姊要什麼條件的男生,那就好辦了!她大姊的性子看似溫柔,其實很有自己想法的。
咳……怎麼好像在說她自己?!
相親宴?不要太特意的?「好。」
別人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換她自己嘍!眼前,她就有一個傷透腦筋的問題,就是……
兩個人只有一張床欸,她到底要睡哪里?難不成……難不成真要……要……
她還在猶豫掙扎之際,就見他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月兌下,他很大方,連找個地方換衣服,或找個屏風遮遮掩掩全免了。
「你你你你……你要干麼?」
「換衣服睡覺。」他換上綿質的睡衣、睡褲。
要拖延時間!對!「你不用洗澡?」
「去赴宴前洗了。」他大大方方的掀開被子,很快的佔住最好的位置。
寇玫瑰咬著牙。真夠大方!說真的,她曾考慮要睡沙發,可她實在無法忘記幾年前有一次在沙發上看書看到睡著,隔天一起來慘遭落枕的慘狀。
一個禮拜!她整整一個禮拜無法「正視」任何人!
她嘆了口氣。「喂,睡過去一點,我是客人欸,好歹讓我一點。」見他慢慢的往邊邊移動了一些些,她又說︰「你不會有偷襲人家的怪癖吧?」
葉逢春睜開了眼失笑,「玫瑰,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呢!」
什麼意思?「你真的會偷襲人?」
「不是。是我也想問妳同一個問題!」
問她會不會有偷襲人家的怪癖?很直接的,她又想到多年前的「盜壘」不名譽事件。「才不會!」她也上了床,分了一半的棉被過來。
「那我可以安心的睡了。」小腿被某個花拳繡腿的女人踹了一記,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有些面子掛不住的寇玫瑰又開口,「跟你說噢!我可是很有氣質的,既不會打呼、不會磨牙,更沒有半夜作惡夢會把人當沙包打的事。」這些事她一樣也沒少做過!
有哪個累到一沾床就睡著了的人不打呼?更何況她氣管不好,打個呼不會這麼天地不容吧?
她實在不知道葉逢春今晚有幸可以遇到幾種?因為這些不良舉動又不是在她有意識下的舉動,她很久沒有「枕邊人」了,哪知這些惡習改了沒。
又是失笑,「妳在為我打預防針嗎?」
「在為你心理建設。」
他聲音帶笑。「我心髒很強的。妳知道有些手術是必須病人放了屁之後才能喝水進食吧?就算是大美人、玉女紅星有時也得用放屁來宣告自己是OK的。」
「比起放屁,打呼好像是有格調了一點。」
「玫瑰?」
「嗄?」
他的手模上她的,輕輕扣上。「玫瑰真的有刺。」
一想到她和祖父杠上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發噱。他是知道玫瑰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可也沒想到她這麼悍!而且最厲害的是,她不但罵人不帶個髒字,臉上的柔美笑容也始終沒褪去,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叫嘴底不饒人、說話尖酸刻薄的祖父被損得毫無招架之力,氣得快全身冒火……
強吶!在談笑間能使敵人灰飛煙滅的,在三國有孔明,在現代還有個寇玫瑰!
「被發現啦?」她模模鼻子。「我一直很努力當一株不刺人的小薔薇說。」他的手看起來修長美觀,原以為這樣的手牽起來一定都是骨頭而且偏冷,沒想到卻是溫暖而別有一股溫潤感。
葉逢春輕笑,慢慢的將身子側向她,他有一雙眼型漂亮的電眼,不笑的時候很冷傲,真心在笑時會彎成一道月橋。「我一直都不認為妳是小薔薇啊!」
「咦?」她極力的壓抑著心里的訝異。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十七歲就長了刺的艷蕊怎會是小薔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