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謠才帶完一團西歐的高價豪華旅行團,接著又在老板的拜托下帶另一團到美國東岸旅游。
一連串的密集帶團讓她忙得不可開交,連和宣鏡寧連絡的時間都沒有,最後她以離職作要脅,反正她可是鑽石級的優質導游,學識豐富、精通多國語言,又加上她個性活潑、經驗豐富,要找工作太容易了,老板才不得不讓她放個長假。
帶完最後一團回來台灣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宣鏡寧。
她共打了四通電話,他根本不接,後來她又傳了簡訊給他。
宣大哥︰
好久不見了呢,我剛帶團回來,我們見個面吧?想你的謠。
第一封簡訊沒回應,於是她又傳了第二封。
之前無意間在一家小咖啡廳遇到了金碗兒小姐,其實我第一次在你公司看到她就覺得她像雲白。
發型像,衣服款式也像,听說那些衣服都是你買給她的。
然後我在無意間又發現了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這一連串的事使我很懷疑……
第二封簡訊發出了半個小時後,蘇雲謠眯著眼看著完全沒有回應、靜悄悄的手機,然後她又發了第三封。
是我弄錯了嗎?那……我直接找金碗兒小姐來問問吧!問她知不知道我姊姊是你的前女友,問她知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成為你的女友。
我想她要是知道這樣的事,想必反應會很有趣吧?呵呵……
第三封簡訊傳出約莫十分鐘,宣鏡寧就傳來了簡訊。
見面的時間、地點你決定吧!
蘇雲謠看著那姍姍來遲的簡訊,原本不悅的心情又增添了幾分妒恨。
他一開始或許是真的把金碗兒當成姊姊的替身,可他現在會擔心金碗兒知道這件事就表示……
他在乎金碗兒,甚至喜歡上她了!
宣鏡寧啊宣鏡寧,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我也告白過,可你拒絕了我、喜歡上雲白我只好認了。
後來雲白死了,我仍舊戀你如昔,就算你敞開心扉再接受下一段感情,那個人也該是我,但你卻喜歡上一個雲白的替身?!
不可以,我不能夠忍受這樣的事發生!
既然你……無法愛上我,我也不讓你安心的去喜歡別的女人……不,不對……
我絕不會讓你去喜歡別的女人!
按下了手機的簡訊功能,她發了一封簡訊給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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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宣鏡寧在老板娘的帶領下來到了和蘇雲謠約好的包廂。
他由門口的鞋子看出蘇雲謠已經到了,門一推開,她果然就坐在里頭。
老板娘替宣鏡寧倒好茶就退了出去。
彼此席地跪坐在軟墊上,蘇雲謠一面品著茶,一面打量宣鏡寧。「干麼這麼嚴肅?我看了會很緊張呢。」
「我以為該緊張的人是我。」他面無表情的道。
「呵呵……錯!女人看到你這種美男子,心跳加速、呼吸不順是正常的。」
「雲謠,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喜歡你,十分、十分的喜歡你。」她認真的看著他,「其實你早就知道,一直以來我心里就只有你一個人。」
「我早就拒絕你了,不是?」
「是啊,在雲白活著的時候拒絕,後來她死了,你還是拒絕我,就連現在,你也拒絕我拒絕得毫不遲疑!」
面對她的抱怨,宣鏡寧只是沉默。這世上有很多事可以因為勉強就得到,可愛情不是。
蘇雲謠對他的傾心他敬謝不敏,什麼也無法回報。
「宣大哥,我發覺你喜歡的型都很像,不是個性,而是指外在。」再度被拒絕她不意外,可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認命,她……要讓他嘗嘗什麼是失戀的感覺!
他冷冷的問︰「你想說什麼?」
「金碗兒和我死去的姊姊……說真的,乍看之下還真是神似度百分之九十呢!」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怕人家听不清楚似的,「尤其是她低垂眼瞼,居高臨下看她的那個角度更是神似,從側面看也很像。我第一次在公司看到她時,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碗和雲白長得並不像。」當他開始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可他卻無法離開她的時候,他……也許就已動心了。
不,也許更早,早在他仿佛患了失心瘋似的去買下某個東西,只因為貪看著金碗兒注視著它時的驚喜眼神時,或許他就開始了對她的情感,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還未知曉而已。
「至少神韻是像的,而且你一手把她變得和雲白更為神似了,不是嗎?」
宣鏡寧冷眼看著她。她果然感覺出來了。
「因為這件事太令我好奇了,所以我請徵信人員幫我調查過了。」她微笑的看著宣鏡寧更冷的神情,「金碗兒之前是女扮男裝進航旭的,當然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後來重回航旭時,她那一頭短發是在你的建議下接發變波浪長發的,至於她身上穿的衣服,無論是上班服或是約會穿的衣服,也是你送她的。」
「那又如何?」
「你在改造她。」她看著他,不讓他逃避,「你在忽略金碗兒本身的特質,硬是把她改造成那個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可你心中一直無法忘懷,直到現在還深愛著的女人!」
宣鏡寧低吼,「夠了,不要說了!」
「你也會害怕面對嗎?面對自己欺騙人的心情、面對自己其實只愛著已經死了的女人,而無法愛上那個可憐的替身金碗兒?!」蘇雲謠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她看得出來金碗兒對他的意義絕對不只是這樣。
不是,不是這樣的!只是這樣的心情,他不必向蘇雲謠解釋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
「也對,我的確管不著,只是……同樣是愛著你的女人,我有點替金碗兒感到可悲,對於我,你直接就拒絕了,傷人是傷人,可至少沒留給我什麼奢望的空間,這樣的傷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你對金碗兒卻極度的殘忍,你看著她,可眼里看到的卻是別的女人;吻著她,在你的感覺中吻的也是別的女人;甚至抱著她,把耳朵壓在她胸口,也許連心跳在你听來還是別的女人。
「你知道嗎?你的這種愛對金碗兒而言是多麼難堪,你比出軌更嚴重!出軌有時只是逢場作戲,只是一時沖動,但愛的始終是同一個女人,可你對她根本就談不上愛,因為你的心在別的女人身上。
「最可惡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情況,還傻傻的愛你、傻傻的付出真心,到頭來她才知道這樣奇怪的愛情竟然是因為她的皮相。
「你愛的不是完整的她,不是她皮相下的其他,而是愛她像蘇雲白!」
「不要再說了,你根本不懂!」
「我不必懂,只要知道你為什麼鍾情於金碗兒就行了,啊,我說錯了,你是鍾情於蘇雲白。」
宣鏡寧冷冷的看著她。「雲謠,我和金碗兒的事你愛怎麼想那是你的自由,可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你私下去找她。」
「你在害怕?」
「不是害怕,是愧疚。」他愛她,愛得很深,可一開始追她的出發點的確是自私、卑鄙的,他無法不愧疚。
「如果我非要找她說不可呢?」她挑釁的問。
「……那我們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
他的話讓蘇雲謠忽然大笑了起來,她笑得悲哀,笑得諷刺,笑得十分囂張,好一會兒笑聲才停歇。「朋友?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就不只是朋友,所以你的這句『我們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對我一點威赫效果也沒有。」
「你到底想要怎樣?」
「……來不及了。」蘇雲謠冷冷的說,她站了起來,走向後頭的和室隔間,伸手拉開門。
有個高挑的女人單獨坐在隔壁的和室里,一看見她,宣鏡寧震驚得無法動彈,就像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金碗兒?!
她……她怎麼會在這兒?!他看著因為前陣子的傷而瘦了一圈,臉色一直恢復不了以前紅潤而蒼白透明,隨時像會消失了似的金碗兒。
「蘇雲謠!」宣鏡寧的手握成了拳。他被設計了!
蘇雲謠一揮手。「你們倆想必有許多話要說,不打擾,我走啦!」說著她立即離開,轉過身去時,她張狂的笑臉才垮了下來。
再見了,她妄想了六年的愛情夢!
這一別後,下一次若有機會再見面,她和他也不再是朋友了。
宣鏡寧……會恨死她了吧?
從他剛才看著她時眼底流露的恨和痛,她就知道他愛上金碗兒了。如果沒有愛上她,他眼里不會有對自己的恨;沒有愛上她,他眼里也不會有心疼她而產生的痛。
蘇雲謠走後,和室里的兩個人隔著長長的距離對望,那距離像是彼此心的距離,令宣鏡寧害怕,他的心狂跳,腦袋里有一段時間的空白。
她平時仰望他時的深情、溫柔眼神變得空洞,像是突然間失了焦……
他無法忍受那可怕的距離感,主動走向她,來到她身旁。「碗……」
金碗兒不去看他,她的視線仍舊冰冷,空洞。「你……一開始想和我交往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我和蘇小姐的姊姊長得像嗎?」
「碗……」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金碗兒覺得自己肺葉里的空氣好像一瞬間被怞光了,她閉上眼,想起了自己曾和宣鏡寧說過的話——
我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愛一個人是一瞬間就能決定的這種鬼話!我覺得愛情像是堆積木,每一塊的位置都要考量好,一層一層的疊上去……
堆積木式的愛情其實是很危險的,因為,有時候你以為堆得很順,夠扎實了,可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兵敗如山倒……
她曾經不明白宣鏡寧為什麼要追求她這樣平凡的女人,論美貌,比她美的大有人在;論學歷、家世各方條件就更不用說了。
她也想過他追她的許多可能,例如他其實是個公子,只是追著玩的;又例如她的工作能力還不錯,也許可以考慮讓她成為他個人的終身員工,甚至……他是真的對她一見鍾情。
想了一堆可能,她就是沒有想到這個,沒想到她只是一個已經不存在這世上女人的替身!
呵呵,多可笑,愛情城堡的積木取掉了大梁……她終於知道兵敗如山倒是什麼滋味了。
「……原來是這樣啊。」
「碗,你听我說!我……」
金碗兒終於回過頭看他。「請你……以後再也不要用這種充滿情感的眼神看著我,不要再對我說什麼甜言蜜語,我不是蘇雲白,無法代替她回應你,無法代替她接受你的感情!」她笑著看著他,淚水卻掉了下來,「你看清楚了嗎?我是金碗兒,所以,不要……不要再對我好了,那真的很可惡、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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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碗兒一直在外頭游蕩,直到天黑才回宣鏡寧的公寓。打從她受傷後,生活起居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辨,為了方便起見,她暫時搬到這高級寓所。
才七點不到,宣鏡寧應該還沒有下班,可她一回家將燈打開卻發現他坐在客廳。
「在家為什麼不點燈?」
宣鏡寧看著她。「你發型變了。」
「這才是原來的我。」前些日子新接的發,她到發廊全部剪掉,清湯掛面的模樣很適合她。
「很適合你。」
她撥了撥頭發一笑。「我以為你會生氣呢!」
打從「那件事」東窗事發後,他們之間仿佛有一層透明的牆,宣鏡寧想辦法讓高牆倒下,金碗兒卻不斷的進行著防御工事……
這幾天她開朗、平靜的模樣讓宣鏡寧很不安,說是提心吊膽也不為過,她不和他吵欺騙她的事,兩個人還是常同進同出,只是她凝視他的時間變長了,發呆的時間也變長了,而且最近她手上常出現一些美容雜志。
他隱約嗅出了山雨欲來的味道,也感覺得出暴風雨前的寧靜,可他卻有一種無從提防起的無力感。
金碗兒慢慢的走回房間,先到浴室放熱水,然後再走回臥房拿換洗衣物打算洗澡。
等了好一會,她輕松的哼著歌,腳步輕快的走入浴室。
褪了衣服後,她稍微沖了一子才泡人大浴池,泡不到十分鐘,就有人喚著她的名字。
「碗,不要一次泡太久,你的傷還沒完全好。」
金碗兒睜開眼楮。「好。」
她听話的起身,宣鏡寧拿了條大毛巾將她包了起來,然後讓她坐在浴池畔,開始動手替她洗頭發。
洗完頭沖淨後,他又動手替她洗澡……
每一次替她洗澡,看到她身上那些粉色的刀疤,他的心就痛一次。
「……還痛嗎?」他輕吻著她胸口接近心髒的那道大疤。
那是同情,還是愧疚?因為他覺得欠她,所以才不得不對她好嗎?金碗兒努力壓抑著微起波瀾的心。
她的眼對上他的。「早不痛了……」好久之後,她才輕輕吐出,「因為有個地方比它更痛,痛十倍、百倍……所以那些小傷不算什麼。」
金碗兒拿起蓮蓬頭將身上的泡泡沖掉,拿起大圍巾將身子圈住走了出去。
宣鏡寧的雙手垂在一旁,他想做些什麼,可卻無能為力。
臥房里宣鏡寧早開了暖氣,在這寒流來襲的低溫夜,房里還有二十幾度,金碗兒靜靜的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拿了罐除疤膏走到她身邊,輕輕的將藥膏涂在她的傷疤上。
「碗,我知道你很不快樂,為什麼不發泄?現在的你在這個時候該是滿身帶刺的,可你卻溫馴得一點也不像只剌蝟!」他受不了她這樣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反應。
「你不知道嗎?刺蝟在氣數該盡或受重傷時刺會一根根的掉落,掉到最後它就像一只沒毛的老鼠,根本看不出它是刺蝟。那模樣……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你應該很傷心、很生氣,為什麼不發泄?」
「怎麼發泄?」
「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揍我。」
金碗兒慢慢的抬起頭看他。「罵你、打你,甚至揍你,你就可以把金碗兒看成是金碗兒嗎?如果不能,我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說完她又慢慢的把視線調回鏡子前。
這幾天她的話特別少,性子溫馴得不像金碗兒。
今天她更是安靜,像現在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在她眼里好像只看得見自己,那種寧靜和幾分縹緲的氣息像是隨時會消逝。
要消除心中的恐懼,宣鏡寧故意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你在看什麼?」
「原來我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
「看起來很靈動,很慧黠。」
「可我不太滿意呢!如果它再大一點就好了。」
「……」
「嘴巴好像也太小,听說男人都喜歡大一點,厚一點的。」
「你這樣很好。」
「啊,對了,還有就是這張心型瞼,太圓了,听說削骨能讓臉型變成我想要的臉型,我打算弄成標準的瓜子臉。」她逕自說下去,仿佛那是她誓在必行的事,
「我問過了,如果這些全做的話,醫生願意算我比較便宜。」
醫生?最討厭去醫院的金碗兒會無緣無故自己跑去醫院?!「你……去找整形醫生?」
金碗兒無神的一笑。「嗯,有一位韓國女星不是說,如果整形能讓自己變得更有自信,為什麼不呢?」
他已經害得她連被愛的自信都沒了嗎?宣鏡寧感覺他的心仿佛要擰出血來了。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金碗兒站了起來,從包包里拿出一張整形醫院將她的長相輸進電腦,然後模擬她動刀後可能模樣的相片,她將相片遞給他。
「整形後我有可能就是這樣喔!」
宣鏡寧的眼眶灼熱了起來。相片中的女人對他而言太陌生,陌生到……幾乎看不出金碗兒原來的樣子。「你現在的模樣很好,沒必要去整形。」他的心在滴血!
有什麼方法可以補償她嗎?就算要他去死,他都願意!
「我……討厭我這張臉!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模樣。你知道嗎?以前我最喜歡你凝視著我的感覺,因為你眼里的深情將我團團包圍,讓我感覺自己是被寵溺、被深愛著的,可現在……我害怕看著你的眼!
「我不再相信那樣的寵溺、那樣深的情感是對著我的。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大聲的告訴你,如果你看著的女人不是我,請不要把視線落在我身上,你可以選擇不看我,可不要在看著我的時候,心里卻想著另一個女人!」
「我看著的人是你。」
金碗兒的眼眶紅了。「我很想相信,可怎麼辦呢……現在的我已經無法相信你,無法相信你是看著我,愛著我的,對我而言,你一整個人都是謊言!」她的眼淚決了堤,身子因為激動而顫抖。
「我想逃離這張臉帶給我的痛苦,如果整了形、換了臉,我相信你會把視線移開,因為你在我身上再也找不到蘇雲白的影子,到那個時候你會愛上別人吧?再愛上另一個長得像蘇雲白的女人,而我……也可以解月兌了,從這可笑的謊言里解月兌!」
宣鏡寧痛苦的緊抱著她。「碗,這樣緊抱著你,你還感覺不到我的心跳嗎?請你仔細聆听,現在的我心里放的女人是你!我承認一開始你會吸引我,是因為你有點像雲白,可是……後來我在不知不覺中真的喜歡上你了。」
金碗兒的淚還是一直掉,她用力的抱緊他,失聲痛哭。「你距離我那麼近,幸福像是就在眼前,可是……可是……我還是無法相信那些是我的,無法相信宣鏡寧喜歡的人是金碗兒。
「我曾經想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喜歡我哪里?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凝視著我,那種火熱的視線像是要把我燃燒起來。我迷戀、我沉醉,我傻呼呼的跟著你的腳步……到頭來才知道,那樣的幸福是借來的,原來令人著迷的甜言蜜語可以變成致命的利刃,每一句你說過的話都像箭射在我的胸口上,一箭、兩箭……
「萬箭穿心是什麼滋味?只是愛一個人,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痛……如果你對我有那麼—些些的情感,你怎麼會舍得讓我承受這些痛苦?
「現在……只要你的視線追逐著我,我就想逃,不想讓你看著我,怕你眼里看的人不是我,而是蘇雲白!我……究竟是誰呢?
「我們在一起的所有美好回憶我不敢去想,怕我自己會把自己置身於回憶外,把它歸成是你對她的思念……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無助的痛哭。
「你要我怎麼做?」
金碗兒搖了搖頭,搖下紛亂的淚。「離開你,我會很痛苦,可不離開你,我會活在猜忌當中。你就當我貪心吧!現在結束,哪天你想起我這個人也許回憶還是美好的,可若再繼續勉強下去,也許我會成為你連想都不願想起的人物。」
宣鏡寧的眼眶也紅了,他忍痛問出口,「你想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