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特烈要出現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AND內部,除了女職員為之瘋狂外,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居然來了一堆粉絲和媒體。
人怕出名豬怕肥的結果就是,搞得現在像是皇帝要出巡,AND大門外的紅毯走道兩旁,滿滿是人。
「這個真是……這個真是……好!好個羅之優!」歐特烈坐在勞斯萊斯里往外看,看到那黑壓壓的人潮時,他忽然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這年頭的粉絲很厲害,用網絡串聯相約去看偶像不奇怪,可如果連媒體都出現了,那內情就不單純了。
隨行的翻譯將他的義文翻成了中文。
「你不是對于東方女人特別有好感?瞧,外頭有很多東方女性為你瘋狂呢!」
一旁同等級的東方美男子在听到翻譯後涼涼的說,再經由翻譯傳到了歐特烈耳中。
「我現在已經找到最愛,那些是過去事了。啊,我的‘小櫻桃’才是我的最愛好嗎?男人啊,一找到了真愛,其他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歐特烈故意的眨眨眼。
「很遺憾的,你被東方女人包圍的日子才正要開始呢!」
「別避重就輕,你的真愛何時才肯認了你啊?嘖嘖嘖,可憐噢,都過了那麼久了,人家還不肯來找你,還得勞煩你親自上門,堂堂翔棋大老板的魅力也不過爾爾。」
坐在歐特烈身旁的賀曜樨冷冷的瞥了落井下石的好友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你該下車了。」
「嘖!態度不佳,早知道就不讓你跟了。」推門下車,少了車子絕佳的隔音,震耳欲聾的呼喚聲讓歐特烈見識到什麼叫「天王巨星」。
「歐特烈、歐特烈、歐特烈……」
「歐特烈,我愛你!」
「歐特烈,你好帥……」
歐特烈維持著笑容,深邃的眸子梭巡著害他變成天王巨星的罪魁禍首!在一群在大廳迎接他的主管中,他很快的就看到那一身時尚套裝,一臉皮皮的笑的羅之優。
沒關系,還能這麼笑,她就笑吧,反正等一下她可能會笑不出來。
「親愛的歐特烈,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的風流倜儻。」
「我很想用力的讓美你的美麗,但一想到你今天為我的到來一手策劃的‘萬人瞻仰’活動,我真是……感動到說不出話。」
「哎呀呀,我就知道你會懂得我的幽默的。」羅之優眨眨眼。反正計謀被拆穿了,她再裝也不像,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真不枉費我和你交心一場。」
「所以,我的用心良苦你一定也懂。」
「呃……什麼意思?」幾秒後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因為由他身後的車子上再度走下另一名西裝革履的軒昂男子。「天……」
隔著不到十步的距離,賀曜樨和羅之優對望著,隨著他腳步一步步挪近,距離越縮越短,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還是那麼好看、那麼的軒昂,表情還是那麼的……臭!她突然覺得她的心里加進各式各樣的調味料。
在這之前,她知道自己很想他,經過常去的餐館時想他、去買他常買給她吃的蛋糕時想他、有時連路人甲因為身高和他差不多,她也會想到他。在她的日常生活好像沒辦法和他分離。
當然她也想過如果哪天再看見他,她一定很開心,可沒想到當他真的出現在面前時,她的心情會是這麼激動!
激動到她好想立即投入他的懷抱,告訴他,她好想他、想他,真的是想死他了,然後她還要逼問他有沒有想她、想她的程度是不是跟她一樣多……
忽然問她明白了,原來分開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壓抑著對他的想念,她一直把對他的喜歡用以往欺瞞他的罪惡包袱壓制著,讓她遲遲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心。
賀曜樨無預警的來訪,她的心來不及偽裝,她不必花時間苦思要怎麼面對他、不必再三的自問是不是喜歡他、不必做一切庸人自擾的事……于是真心坦然的顯露了。
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她和母親的約定,她很純粹的以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動了心的那份心情在看著他。她想愛他,也渴望被愛。
她是喜歡他的!很喜歡、很喜歡!
在兩人相對無言的同時,其他AND的主管你看我、我看你,大伙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為羅總監的眼楮盯在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對她也是,而且這兩人一看就看了很久。
咳!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總監,看男人的機會還很多,先進公司再說?
「嘿嘿嘿……」唉∼能現「時」報的感覺真好!歐特烈看著視線黏著對方,再也移不開的男女,他揚了揚眉,清了清喉嚨,「我說羅總監,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羅總監?」
羅之優這才不好意思的回過神。「咳……里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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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股東視巡AND听完主管會報後,公司還辦了一個歡迎會。
這個歡迎會美其名是歡迎歐特烈,其實是員工福利,大伙在吃吃喝喝之際,還可以和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近距離接觸,這樣的好康可不多啊。
歐特烈一進會場即被熱情的員工包圍,所幸,礙于他的身份,員工即使迷他,也不敢貿然出手,相較之外頭那些粉絲想盡辦法要踫觸他的情況是好多了。
像有一個粉絲還突破封鎖線的吻了他一記,不少粉絲也趁混亂在他身上亂模一通,最不可思議的是,還有人往他婰上擰了一記,是「擰」喔,就是那種捏起來,轉了一圈再放回去。
一回頭數十雙手在他眼前亂揮,他也只得嘆了口氣的自認倒楣。
羅之優好笑的看著被包圍的歐特烈三不五時投來的咬牙切齒樣,還拿起果汁回敬他。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走出到外頭的通廊講手機,可里頭的員工太瘋了,她回自己的辦公室接。
這通電話在數分鐘後結束,一拉開門毫無預警的就看見賀曜樨姿態優雅的倚靠在門邊。
「你……」
「不請我進去坐坐?」
羅之優讓出通路,賀曜樨走進總監室。「公司經營得還不錯。」他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嗯,還不錯。想喝什麼?我這里有很專業的咖啡機喔,我記得你喝咖啡只加牛女乃,不喜歡加女乃精和糖。」她話說得輕松乎常,然而拿著空杯的手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站在她早熟悉如何躁作的咖啡機前,她動作卻笨拙得像新手,甚至忘了倒牛女乃就按下蒸氣鈕,破百度的蒸氣直接噴在她手上,她嚇了一跳的尖叫!
賀曜樨飛奔過去,忙把她拉離危險地帶,順手一把拔掉插頭。「你有沒有怎麼樣?」他拉起她紅腫的手背,問明化妝室在哪里,連忙把她往里頭帶,用冷水沖她燙傷的手背。
「你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看著她那紅成一片的手背,他又急又氣!
看著他為她心急的模樣,羅之優手上的疼痛好像也不這麼痛了。「呵呵呵……你以前不常笑我皮厚,我沒事的。」
這女人是什麼性子?平常精明得要死,可對于生活瑣事,卻常常冒冒失失的,身上的小傷不斷,偏偏她對這種小傷又不在意,有時候他真的會氣到無語。
賀曜樨瞪著她看,看到她羞愧的低下頭,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尷尬的撓了撓臉。「……」
幾分鐘後兩人回到辦公室,他用急救箱里的藥膏先應急。「沒起水泡還好,不過洗澡或洗手還是要小心點。」
羅之優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越看心跳越快,因為她想……想告白,想告訴他……「大老板,那個……」咕嚕的吞下口口水,沒了下文。
像蒼蠅蚊子般的聲音誰听得到,賀曜樨也許心里還想,這公司衛生不好,居然還有蒼蠅!
「好了,暫且就這樣。」他抬起頭來。「你剛才要說什麼嗎?」
「那個……對,對了,我前些日子有看到你出現在某本女性雜志上。大老板會接受訪問我很訝異。」羅之優你這個俗辣!平時大剌剌,以調戲賀曜樨為樂的那個羅之優到哪兒去了?所謂的告白不就要一鼓作氣嗎?你這樣忸怩作態的,一點也不像你!
之前也不是沒說過喜歡你,甚至還熱吻過了,現在才在害羞?太慢了吧!
這麼一比較才發現,當初她會一見到賀曜樨就巴不得立即攻陷他,而且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是因為她只想到完成「約定」。
如今她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面對他,她喜歡他、想告白,當然會緊張,會害羞。
想想這也不算是她第一次告白,她小三時可就寫了很火辣辣的情書給賀曜樨了呢!只是這兩次告白的時間相隔了十六年,還真是夠久的了。
「本來我是拒絕訪談了。」
「後來為什麼改變主意?」
賀曜樨拿起紙杯,為自己倒了杯水,啜了口。他壓低視線看著杯里澄澈的水,微晃著水杯,杯中起了小波瀾,那種感覺像戀人的心,是那麼的干淨透明,即使有小波瀾也該保持著干淨透明的。
「因為我……在分手的這段時間,只能透過一些媒體節目、雜志訪問看到你,只要有那麼一幕、一篇訪談是關于你,我那一天的心情可好上一整天。」那是他見不到她的日子、想念她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于是我想,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樣,會在一堆雜志中尋找著我的身影呢?有時只是幾張相片、只字片語,我也能有一些些安心的感覺。在這樣的心情下,我接受了訪問。」他將線線轉落在她身上。
他當然可以去見她,但見到了又怎樣?如果她還是那個迷途的孩子,一切還是不會有改變。
「你這樣的心情,我從來不知道。」羅之優羞愧的低下頭。
她知道賀曜樨是喜歡她的,可她沒想過他會陷得這麼深,一向予人冷傲感的他,一旦動了心會這樣的溫柔!
她想起弟弟說過的話。
有種人對人冷漠無情,一旦愛上了,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感是濃烈到你無法想像。
是因為是同類型的人嗎?也許旭之是最了解他的。
賀曜樨看著她。「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想我。」有些事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沒有愛上她,他不會知道關于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不會明白即使知道了是單向的愛情,他也能去寬容、去原諒、捺著性子等。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站在原地等她,而她還是在遙遠的、他不可及的地方。于是他不禁懷疑起,他自作多情了嗎?
羅之優猶豫了一下,這才說︰「分手的這些日子,經過我們以前常一起去的館子,我總會不自覺的放緩腳步;走在我們常帶CC去散步的公園,我會忍不住問CC,它想不想念‘大老板’;路過了翔棋大樓,我會想像你冷著臉辦公的模樣……有時候只是一樣我們共享過的冰品、一個一起度過的舒服的暖日上午、一個和你相似的背影,我都會忍不住的想起你。
「在一個人的寂寞日子里有和你一塊的美好回憶陪伴著,日子好像也不怎麼難過。
「那一天無意間在電視上看到經典歌曲的MV重播,有一首歌叫‘月琴’。MV的內容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抱著一把老月琴,緬懷著和亡妻年輕時候的快樂歲月,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
「忽然間我的心好沉、好痛,仿彿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然後我明白了,我以為只要活在有你的回憶就夠了,可那樣的滿足並不是真的滿足,而是一種在無可奈何下的讓步。但……能怎麼樣呢?做錯事的人是我。」
「你的確做錯事了。」
所以,他不打算原諒她了嗎?羅之優的心好沉,慚愧的壓低了頭。
「你只在乎你的愧疚,卻忽略了我一直在等你。」
她沒想到是這樣的「錯」!訝異的抬起頭來,賀曜樨那雙充滿情感的眸子讓她的心暖了起來。「你……可是……可是方才你的態度還……」感覺上就像他打算不原諒她了。
這一向會察言觀色的小狐狸遇上了感情事就變笨了嗎?「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和我爸約好要去買一輛腳踏車。約好了下午三點到公寓接我,可他始終沒出現,所以我就直接搭公車去找他算帳!見到他明明是很開心的,但還是忍不住的發了一頓火。之優,你又讓我重拾了那個年紀才會有的任性和別扭了。」
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等她,可她卻始終沒出現,因此當他自己找上她時,當然得先給她一頓排頭吃嗎?
原來這個大男人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呀!
「羅之優,現在的你還會方向感不好而迷路嗎?」
羅之優笑了,她搖了搖頭。「謝謝你讓我找到你!」
他走向她,將她擁入懷中。他用力的抱緊她,感受她身上淡雅的女性馨香,以及久違了的溫暖。
「大老板……」
「嗯?」
「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
他享受著她在他懷中的感覺。「什麼事?」
她掙月兌他的懷抱,往後一步直視著他,那模樣太過正經八百,連賀曜樨也不禁嚴肅了起來。
羅之優挺直了腰桿,一張臉紅得像牛番茄。「那個……」
「什麼?」
老夫爺保佑,她可不想才重逢就心髒麻痹死掉。
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液。羅之優加油!你不是一向膽識過人的嗎?只不過要讓賀曜樨知道你的心情的一句話,你都說不出口嗎?
你給我爭氣點!深呼吸……
「大老板,我……我……」
看她那世界末日快到了的樣子,賀曜樨幾乎失笑。他大概猜得出她想說什麼,等待著這久違的記憶再次重現。
「大老板,我……我喜歡你!」
他笑看著她,不回應。
羅之優紅著一張臉,有些發急。「……這不是問候語啦!」
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我早就喜歡你了!」
她抬起一張紅撲撲的臉看他,有件事放在心里有點久了,不問不快。「大老板,我問你,那時你放開我的時候,不怕我會被其他人追走嗎?」
嗯,以她的精明似乎該發現一些事了吧!「你知道嗎?人的記憶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受到刺激的時候。」他低著頭微笑的看著她。「在公眾場合的一記熱吻,你想一般人能記多久?」
被她套出來了厚!才說咩,以賀曜樨的性子,他怎麼可能在決心要分開了,又在分手前半個小時在公眾場合熱吻她!原來是替她注射超強的「防蚊液」,這麼一來,即使他不在身邊,也沒人敢覬覦她。
正經男原來也是有手段的,會來陰的!
「你果然是愛我愛到沒有我不行的!」長期以來心中的沉重大石終于落地,羅之優有心情捉弄他了。「哎呀呀,說到底,我的魅力還是很夠看的!」
這女人!賀曜樨用力的抱緊她。「你要是沒魅力、我要是沒有愛你愛到沒有你不行,我會等你那麼久嗎?」老天,禰饒了我吧!沒想到我也會說這麼愚蠢的話!
「……」
羅之優的沉默讓他覺得奇怪,低頭一看。
老天!她的臉紅得像快冒煙了,還一臉笨熊笑。
他忽然明白了,原來想堵住她那張滿口渾話嘴的唯一方法就是——說出比她更惡心、更讓人想死的話?!
遇上這種女人,是上天懲罰他這輩子渾話說得太少嗎?!
羅之優的臉往他懷里直鑽,有些含糊的說︰「經過這些事,我還能在你懷里尋得溫暖,真是幸福得想哭呢!」
眼淚嗎?他想起羅旭之的話。「我還真希望你真的能哭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之優。」賀曜樨捧起她的臉。「以後你所有的一切、你的喜怒哀樂,我們都一起分享、一起面對,好不好?」
她的心有些激動。「……好。」
在這種溫馨感動的時刻,門口卻傳來了怒氣沖沖的擂門聲!
「羅之優,你在里頭我知道,你這出賣朋友到不遺余力的小魔女!」義大利語一陣劈哩啪啦!
欸,都忘了,歐特烈還被拋棄在他最愛的東方女人堆里呢!想必他這回之後大概會對東方女孩產生恐懼癥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