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變好多!沈殊色有些疲憊的錘了錘兩邊的肩膀,來到她以前最愛的落地窗前,挪來一張椅子坐下。
當年她搬離這公寓時,以為再也沒機會進來了,沒想到,如今有緣舊地重游,而且讓她舊地重游的人居然是呂秀樁!
前天下午她背著攝影器材要出門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順手接起.「喂。」
「是我。」
听到前婆婆的聲音,她輕松的表情馬上轉為戒備。
「你……你馬上過來以前你和丞焄住的那層公寓!」如果真的要沈殊色照顧臭小子,絕不能住在這飯店,要不很快又要上報了。
「……」
「你不會忘了那棟公寓在哪兒了吧?」
「記得,只是……為什麼呢?」她的要求太莫名其妙了,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得回到那個地方。
「臭小子病了,腦子燒壞了。」
「他生病了?」沈殊色的聲音透露出她的真心,可下一秒卻說︰「豐味回來了,我去告訴她,請她過去。」
呂秀樁沒好氣的說︰「你叫盛小姐來干麼?你那天不是還態度堅定的說要得到丞焄的心,要再回鍋當鳳凰嗎?沒那種心就不要口出狂言。」
「赫丞焄現在喜歡的女人,不是我,是盛豐味.」
「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歡誰,只知道他囈語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沈殊色的心跳得好快,赫丞焄生病時喊的全是她的名字?為什麼?他不是喜歡別人嗎?
「那小子四年前在高速公路上發生嚴重車禍,也是為了想去機場追回你,現在又……嘖!我跟你講這些干什麼,你要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沈殊色怔住了,呆望著對方逕自結束通話的手機。她想起盧禾倩告訴她,赫丞焄發生車禍成了植物人,後來又奇跡似醒來的事。
他……是因為要去機場追回她?是因為她!
放下攝影器材,緊急聯絡金凱立取消了工作後,她開車前往那棟公寓。到達時,醫生剛替赫丞焄打了退燒針。
呂秀樁還是沒給她好臉色,只是把公寓鑰匙交給她就打算走了。
沈殊色輕輕的開口,「伯母……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先說好,我還是很不喜歡你,也並不認為我輸了,要說輸的話,我只是……輸給自己的兒子。」外國俗諺說的,沒有父母是贏得過自己孩子的。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盧姊告訴過她,在百貨公司巧遇呂秀樁的事情,她說當時她望著大小星星的溫柔樣,實在無法和平時作風強悍的她聯想在一塊。
她說的沒錯,她的前婆婆是有點變了,雖然對她還是擺明了不認同,可心里其實慢慢在軟化,要不然這會兒就不會叫她過來。
「嚀!」
呂秀樁走後考驗才開始,赫丞焄的燒反反覆覆,高溫不退的直逼四十度,沈殊色一整夜都不敢睡的看顧著他,有時候赫丞焄會睜開眼,可其實那時他是沒什麼意識的,也不斷的在囈語,側耳傾听,他的確是低喚著她的名字。
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她在這男人心里也佔有了一席之地了嗎?
隔天早上醫生帶來了一名特別護士,又替他打了幾支針和吊點滴.
這兩三天她不是坐在床沿陪他,就是幫他擦汗、換冰枕……到了第三天早上,他的燒終于慢慢退了,而她的體力也撐到極限.雖然有護士幫忙,可她幾乎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的事必躬親。
此刻,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慢慢蘇醒的城市,沈殊色有無限感慨!
「沈小姐,給你。」尤護士遞了一杯拿鐵給她.
「謝謝。」
「赫先生的情況穩定下來了,等一下陳醫師會再過來一趟。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尤護士曾經照顧過赫丞焄的祖母,和赫家算熟。昨天她打電話給呂秀樁,說她在這里好像幫不上什麼忙,因為什麼事沈小姐都不假他人之手,甚至不眠不休的照顧赫丞焄。
呂秀樁沉默了一下告訴她,想辦法讓她回家休息,不要好不容易一個好了,一個又倒。
沈殊色一笑。「也好。」她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公司有些她拍攝的DM是臨時請熟悉的攝影師代勞,听金凱立說昨天進棚的劉大明星一看到攝影師不是她,轉頭就走,說好說歹就是不進棚,場面弄得很僵。
她得怞空去擺平那個大小姐。
尤護士看著特殊的造型落地窗,靚灰的水泥板一頁頁隔出的效果很有大學院校通廊的感覺。「這扇落地窗真特別,陽光照進來的感覺很美,會讓人想在清晨、午後來杯咖啡,這里很適合偷閑。」
「嗯。」她憶起往事,那時剛搬進來的她也是站在這扇窗前,滿心期待著幸福的到來,離開時,仍是站在這里和這里的一切道別,這扇窗對她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
太陽慢慢變大了,可清晨的太陽並不刺眼,反而有一種充滿希望的感覺。
已經冬未了,可寒流還是一波波,前些日子下降九度,又濕又冷的讓人幾乎抓狂,所幸從今天開始回暖,太陽也露臉了。
沈殊色走出攝影棚,看到久違的陽光忍不住的伸了個懶腰。「哎,好久不見啊,太陽公公!」她眯著眼看著由葉縫篩下的陽光,心情很不錯。
打從前些日子去照顧赫丞焄,之後她和他沒再見過面。
赫丞焄恢復得很快,听尤護士說燒退了的第二天他就去上班了。
她曾打過一通電話給他,可是轉入語音信箱,她也沒留言就結束通話了,他還是很難找。
她和他……好像是在意彼此的,但總是因為一些事情而一再錯過。
又在想這個問題了,真累!
難得的好天氣,加上今天工作提前結束,把大小星星帶出來拍些生活照吧!打從上一次在美國拍的那組相片外,很久沒幫他們照相了。她撥了電話給盧禾倩。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盧禾倩的聲音卻小得像在當賊,活似在行竊中接的電話。
「盧姊,你怎麼了?你聲音好小聲.」沈殊色听到一連串如火雞般的「呵 」笑聲。「好恐怖的笑聲,不要告訴我是你在笑,好像火雞。」
「那只火雞的名字叫呂秀樁,你的前婆婆。」
沈殊色乍聞這個消息,腦袋突然有點轉不過來。
她跟她報備過了啊,她忘了嗎?這女人,最近老心不在焉的。「我和大小星星受邀到她的別墅玩,小星星正在跳舞娛樂大眾。你女兒真是天生的長袖善舞,一群年輕的、老的全圍著她轉。」那小鬼的表演細胞還真是承自「某人」。
終于明白她壓低聲音的原因,但話又說回來,原來那個貴婦前婆婆也會笑成這樣。小星星,果真好樣的!那個沒人緣的呢?!
「酷著一張臉在旁邊負責呼吸.」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要忙嗎?怎麼有空打電話?」
「工作提前結束了,原本要把小鬼帶出來的。算了,都去了就好好玩吧!」
「可以過夜嗎?方才你前婆婆一直希望他們能在別墅過一晚,听說在別墅的後山有私人溫泉,天氣冷颼颼,小朋友很期待。」
「……他們沒發現什麼吧?」大星星真的很像他爸爸。
「我是孩子的「媽」,他們能發現什麼。」只是,如果哪天老太婆發現她和沈殊色是手帕交,那就不擔保他們會不會做多余的聯想了。畢竟這兩個小鬼,一個是沈殊色的翻版,一個是赫丞焄的「不完全變態」版,怎麼想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嗯,那好吧!」結束通話後,沈殊色的手機馬上又有人打進來.
金凱立找她?
把電話接起,她先發制人的說︰「我短期內不接任何寫真CaSe.」現在她每天的時間都被切割得碎碎的,根本沒什麼較長的時間可以帶小朋友出去玩。
寫真拍攝所花費的時間更長,她會被小鬼怨恨的。
「款,不要這麼快拒絕好不好?」
也就是真的如她所料,是寫真的CaSe。「拒絕!」
「是你絕對想不到的人物。」他賣關子似的想引起她的興趣。
「我不想知道。」擺明就是興趣缺缺。
「喂,大攝影師,你可以對人沒興趣,可不要和錢過不去,對方開的是天價款!」
「那你找其他人拍.」她們公司上得了台面的攝影師好幾個,名氣也許沒她大,可實力不弱。
「人家指名要沈殊色。」這女人,也不想想她也是公司股東之一,應該要多接一些案子讓公司賺錢,偏偏小姐她的脾氣古怪,常常把財神往外送。
「你就告訴他,沈殊色最近很忙,指名要我可能要排到半年後。」
「你你你……你這陣子呈現半廢人狀態,還要休息多久?冬天快結束了,連熊都快醒來了,你還在混!」
啊奇怪了,熊醒來干她什麼事?「不管啦,我不接.」
「沈殊色!」
「干啥?」聲音那麼大也沒用啦,她從來就不怕這位歐吉桑。
「你只要接這個CaSe,接下來我放你半年假.」
「老板,你瘋了嗎?」
「這筆CaSe不接我才瘋了!」忍不住提高音量。
有這麼嚴重嗎?「我可以知道你這麼激動的原因嗎?」金凱立雖然死要錢,可從來沒有這樣強迫過她.
「拍幾張相片一千萬,你拍不拍?」
哪個「阿舍」?這不是筆小數字啊!「你確走我只要拍照,他就給這筆錢?」
「當然。」
「沒有什麼附加條件?」
「事實上……」
「怎樣?」
「沒有。」反正那附加條件對沈殊色來說小問題啦……應該吧?!
對方要求要沈殊色也入鏡。
沈殊色有些狐疑。「你知道我接案的規矩吧?」
「要先看相片,看看對那個人有沒有興趣再說.」實際上是一大問題、不過他已想好對策了,只要誆騙她那位先生的相片被工讀生不小心弄丟了,呵呵呵,她的心地最好了,為了工讀生免于被責罰,她一定會伸出援手的。
「有感覺後還要相處看看哦,可別忘了。」為什麼還是覺得金凱立今天怪怪的?
「那人知道你的規矩。我說殊色啊,咱們今年的年終和明年初的員工旅游就靠你了.」
「現在談接不接都還太早,先看過相片再說吧!」
沈殊色很納悶的站在這幢花園別墅的黑色雕花鐵門前.
公司的工讀生把「一千萬」大戶的相片,在她未過目前弄丟了,而該大戶又頻頻電話催促,問她是否願意接下這個CaSe?
相片她都還沒看過,怎麼知道接不接?她本想叫對方再寄一次,可看工讀生淚眼汪汪的樣子,她也只能先答應接下了。
千萬大戶听說她願意按下CaSe,很開心的邀她到住處小聚,原本她要拒絕,可一想也好,就來看看是哪個金主這麼慷慨,也順便確認她要不要拍他。在正式開拍前,她多的是名目可以拒絕。
原來是這樣的豪門大戶啊,怪不得舍得砸下千萬大洋了。
方才她按了門鈴,也和里頭的人說明了來意,鐵門不一會兒就住兩旁推開。
從鐵門到主屋還有二三十步的路程,兩排所種的粉色風鈴木正是開花季節,一樹的紫花錦簇,十分好看。
遠遠的,她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大屋前迎接她。
這個留著山羊胡、不用化妝就很適合演壞人的大叔要拍寫真?沈殊色忽然覺得步伐沉重了起來。
「沈小姐?」
「是。」
「少爺恭候您很久了。」
少爺?喔,原來是他家少爺,那他是管家嘍?真是,虛驚一場.
接著她被領入一個華麗的客廳,看來主人是巴洛克風的擁護者。可越過了大廳,她被領向另一個房間,一進到那個房間她怔住了,這里仿佛復制于以前她嫁給赫丞焄時住的那層公寓,尤其是那扇她最喜歡的落地窗,不同的是公寓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是一座公園,而這里則是一座溫室花房。
因為采光良好的關系,落地窗邊的紫藤花開得很美,一串串的紫花隨風輕擺,這房間從任何角度看出去都別有一番風情。
「沈小姐,請稍候,我家少爺在接一通重要的電話。您要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謝謝。」管家離開後,沈殊色在這別致的空間東看看、西瞧瞧,好像每個角落都有驚喜,忽然身後傳來她曾經很熟悉的德國民謠音樂,這是……
她回過頭去,怔住了!
一個和她當年買來送給自己的結婚禮物一模一樣的鐘!
她忍不住朝著那個大木鐘走過去……好懷念啊,連整點出來跳舞的新郎新娘都和她當年買的那個一模一樣.
忽然有個念頭閃過腦際,她走到鐘下,看著它底部的木片,那時她曾請人在那里刻上她和赫丞焄結婚的日期。
這一看,她的眼眶熱了起來。
這是她當年買的那個鐘!
因為這個鐘的下緣木板上也有她和赫丞焄結婚的日期。像是不期而過多年不見的好友,她的心有些激動。
只是,為什麼這個鐘會在這里?這房間像她以前住的公寓,現在又看到這個鐘,這麼多巧合,也未免奇怪……才這麼想,身後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沈殊色轉過身去,看到來者,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赫丞焄!
他……他是這大屋子的主人,也就是說,是他要委托她拍照的?
赫丞焄的模樣較之前略微消瘦,可氣色還算不錯。「大攝影師,幸會。」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知道這句話問得笨,可還是得確定。
「我委托你拍照,你今天不也是因為這件事而來的嗎?」
他在舒適的駝色沙發上坐了下來,接著佣人送上了一杯拿鐵。
結婚前她就听說赫丞焄自己的別墅離赫家主宅不遠,只是她一直無緣造訪,而且他也很少去住。
沈殊色滿臉戒色的問︰「你到底為什麼……」
「我說過,我請你替我拍照不是?」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她記得他說過,可他一向討厭照相,她以為他是隨便說說的。
「怎麼會是開玩笑?你還收了「訂金」了!」
她瞪了他一眼,想到那天差點奔回本壘的事,臉馬上就紅了。「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是為什麼?」
她想,他不會是真的想拍照。
「有兩件事。首先,謝謝你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我病好後忙著處理一些公務,之後又得出國。其實在機場我有打電話給你,可是你的手機關機,而且我想,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不客氣。」
「再者,我真的想請你幫我拍照。」他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如果我提的價格你不滿意,可以再談。」
「我是個攝影師,不是土匪。」拍幾張相片要一千萬?不知足會遭天譴!幫他拍照嗎?這是她從以前就常在做的事,而且還希望有朝一日能拍得光明正大,如今機會來了,不但可以隨心所欲的拍,而且還有錢可以拿,何樂而不為。
「我記得你說過,最想拍的是婚紗照。」
「是啊。」
「我找你拍的就是婚紗照!」
沈殊色十分震驚!他要結婚了?為什麼這麼突然?距離他生病到現在還不到十天耶!
她端起桌上冷掉的拿鐵想喝,卻因為手抖得太厲害終究將它放了回去。
「是……是嗎?」原來赫丞焄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連他那厲害的媽也會看走眼。
只是,他又為什麼在生病囈語時喊的全是她的名字?那個時候的他,不會騙人吧?
「我相信憑我們的關系,你一定可以拍得很好。」
「這是你的贊美嗎?」她苦笑。
「你拍的相片我有信心。」他注意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沈殊色神色黯然。「我知道了。今天就先這樣吧,詳情再談。」她的胸口好沉好悶,有一種快控制不了情緒的感覺。
她站了起來,不打算在此地多留。
她一動赫丞焄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問我結婚的對象是誰?」
「有這個必要嗎?」她的火氣升起!他要娶誰告訴她做什麼?她有必要知道嗎?
「對于你要拍攝的人物,你一向會做通盤了解的,不是嗎?婚紗照如何拍出新人間的甜蜜和幸福感是很重要的.」
「攝影的事不需要你這門外漢來教我!」她冷著臉回嗆道。
「我只是提醒你不小心忽略的事。」
「放心,我拍的相片不會讓你失望.如果你擔心我拍不好,可另請高明。」
「不,我就要你。」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她快要忍耐不了滿腔的憤怒與……受傷.
「殊色,你從方才到現在一直沒跟我道過恭喜。」
「你……」
沈殊色壓抑的情緒爆發了。她為什麼要忍呢?為什麼要忍住自己的傷心、自己的嫉妒和怒火,用虛假的、非出自真心的話去祝福?那實在假到令人想吐!
在赫丞焄面前,她已經掩飾的夠多了,真的累了!「你有必要對我這樣殘忍嗎?」
「什麼?」
「你有必要對還喜歡你的我這麼殘忍、這麼過份嗎?我知道你看得上的女人絕不會差,也一定會幸福,可祝福的話我說不出口,請原諒我的小氣和任性。」
她全身激動的微顫著,已分不清是因為生氣、郁悶抑或是難過了。
「拍攝婚紗的事,你請別人吧!如果……如果你還念在我們曾有過的那一段緣份,請高抬貴手……」
很努力要忍住的淚還是決了堤。哭的時候是最狼狽不堪的了,她想趕快離開,可雙腳卻像是生了根似的定在原處。
「你喜歡我?」
「對!喜歡!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你笑吧!說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我也認了,所以你……可不可不要再和我有所牽扯了!」她哭得像個孩子,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赫丞焄向前一步,將她摟入懷中。「恐怕辦不到。」
她想掙月兌,可他卻摟得更緊,她生氣的掄拳打他,「你過份、卑鄙!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還來招惹我做什麼?!」
「我不設陷阱,又怎麼看得見你的真心?你說過的,你心里放了另一個男人,你甚至還說過,對我的那些熱情回應,都只是因為某個男人不在身邊的寂寞所致。」
「那是……」沈殊色的臉紅了。
「殊色,我問你一件事,你現在有交往的對象嗎?」他也想過,那一次他用那麼過份的方式試探她,明明是去探望她,卻說成去拜訪盛豐味,她的那些話也有可能只是氣話.
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她又拉回了防御.「赫丞焄,你又在什麼玩把戲了?」他不是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殊色,你心里有我,我也同樣在乎你,我們……重新來過吧!」過去就讓它過去,未來才是重點。
「你……你的新娘呢?你說要拍婚紗的。」
「你不是說你想拍婚紗?到底是人拍你,還是你拍人?上一次的婚禮,我們沒有拍到婚紗照,對你來說是遺憾吧?」
是啊,那是個很大的遺憾,只是她還是不解。「你為什麼突然……突然……」她的心情很復雜。
「茅塞頓開嗎?我看到你的「讀書心得報告」了。」
沈殊色一怔。讀書心得報告?她想起多年前交給游律師的箱子。「你現在才看到?」
赫丞焄把一連串的波折事說了。
怪不得,怪不得赫丞焄那天會說她沒幫他拍過相片,原來他一直不和道那些相片的存在。她和他啊,為什麼波折會這麼多?
「殊色,謝謝你這麼喜歡我。」
她的眼淚又來了。「即使……喜歡你的人是個偷拍狂?而且還是每接一個CaSe就要把人拆吃人月復的「欲女」?」她想故作輕松的笑,然而淚水還是忍不住,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她抱緊了他,生怕這又是好夢一場,一覺醒來,才發現這像是抓住幸福的擁抱只是夢。
對于她是「欲女」的那件事,他向來一笑置之,真的和那麼多男星有一腿,遲早會捅樓子出事,不會每一次炒完新聞就平息下來。那些緋聞真正影響到他的,就只有一個男人——楚珩。
至于偷拍一事——「如果偷拍對象僅限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瞧他說得挺委屈的。沈殊色忍不住笑了。
「殊色,再嫁我一次好不好?」他不想再等了,趕快結婚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可是……伯母……」
「她最近忙著和一對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龍鳳胎玩,忙到連幫我找相親對象的時間也沒有。」他也覺得老媽對沈殊色的感覺似乎有點不一樣了,還是稱不上喜歡,可已不像以前一提到她就劍拔弩張,活似要將她生吞活剝,好像從他上一次生病後,她的態度就有明顯的轉變。
「龍鳳……胎?」不會就是大小星星吧?
「嗯,她說那小女生活像小公主,嘴巴又甜,小男生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可愛的不得了。我吐槽她,要真是這樣,那就不太可愛了。結果她花了快十五分鐘罵我,數落我的不是。那個叫大星星的,我有機會一定要會會他。」
「是……是嗎?」她又想到一件事,上一次盧姊和大小星星在呂秀樁那里過夜,那天盧姊在洗澡,小星星吵著呂秀樁說要打電話給她,所以呂秀樁應該知道了她的手機號碼,她懷疑,她可能知道了些什麼。
「她那通電話講了近一個小時,開口閉口都是大星星怎樣,小星星又怎麼樣。」她打來時正好他在簽文件,他簽完一疊文件後她還在「小星星」,反正那天的內容他也沒留心听,只知道大星星,小星星……星星滿天飛。這樣也好,比起她之前的話題,哪家小姐怎樣,哪里畢業、又會哪些才藝來得順耳多了。
「赫丞焄,你……喜歡小孩嗎?」
赫丞焄記得她生的病。「那種事靠緣份吧!」得則我幸,不得我命。
「嗯……」找個時候該讓他們一大兩小見面了。
「殊色,你還沒回覆我。」
「為什麼想和我結婚?」
赫丞焄當然知道她要听的是什麼,他尷尬的說︰「一個男人會和一個女人結婚還會因為什麼。」
「理由可多了,像你的前一任婚姻不就是因為被某個女人設計了,而得負責的嗎?」
「你在翻舊帳?」
「你可以拒絕回答,反正我當麻雀自由慣了,回不回枝頭無所謂。」
這女人!深呼吸,「我愛你。」
沈殊色忍住笑。「你說這三個字的模樣好蠢,可是好可愛!我喜歡。好吧!勉強答應嘍!」
這女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咬著牙,他捧起她的臉,正要懲罰性的吻得她求饒,讓她再也不敢取笑他時,她的手機救了她。
她掙月兌了赫丞焄的懷抱,看著來電顯示,然後接起,「盧姊?」
「我有急事會先離開幾天,大小星星我先放在家里。」
「你怎麼了?」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像剛哭過。
「沒事。那就先這樣了。」
沈殊色怔怔的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
「你怎麼了?」赫丞焄關心的問。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這通電話令她有些不安,總覺得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希望只是她想太多,她的幸福真的來了,之後一定也會持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