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再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已經超過九點。
平時,這個房子他並不常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總部頂樓,通常只在他想獨處時才會回來,這次他接連兩天回到這里,已經引起Megan的臆測。
Megan是他的得力秘書,她的工作能力強、學習力強,和他的「智傷女孩」簡直是天差地遠的兩種人,偏偏他就是喜歡代代,這算不算自虐行為?
他悄悄走回自己房間。
床上,代代還在睡,她將自己埋在棉被下方,Steve拉起棉被一角,偷偷望了一眼,她頭發蓋住臉,手腳圈住他的大號枕頭,睡得很安穩。
床頭櫃上面的兩個空杯子,有泡過麥片的痕跡。
她的一天用兩包麥片打發?還真不重視飲食。
「代代,起床。」他推推她,代代睡得很熟。
早上也是這樣。他彈跳起身,她沒醒;他刷牙洗臉換衣服,她沒醒;催人電話響個不停,她還是沒醒。
熟睡的代代,恐怕連天打雷劈都不會阻撓她作夢權利。
「代代,起床。」
他把她整個人舉高,在室內繞過兩圈,她仍然沒醒。
「代代,眼楮打開。」
他把她抱到樓下,打開電視,讓電視的吵雜聲音叫醒她,可惜代代的睡功比電視厲害。
會不會她不是在睡覺,而是陷入休克昏厥狀態?他越喚越心慌。
想不到辦法了,他把她抱回房里、抱進浴室,用濕冷毛巾在她臉上擦拭。
代代覺得好冷,翻翻身,在他胸前找到一個溫暖巢袕窩著。
「代代,我命令你馬上醒過來。」
他沒想過自己的「命令」會用在叫人起床上面。
「好,再睡一分鐘。」模模糊糊中,代代討價還價。
這個討價對Steve來講,有著重大意義,因他證實她只是睡著。
「一分鐘到了,起床!」
他果真用手表計時,時間一到,他不容許她多貪睡半秒。
「起來了。」柔柔惺忪睡眼,她沖著他微笑。
「送外賣的人說沒人在家。」
「我在啊……不過,我沒听到電鈴聲,我睡著了。」
「就吃這個?不餓?」他指指床頭的空杯。
「還好!」
她餓慣了……餓慣?誰餓她?怎會餓慣?腦細胞搭不上線,代代想不起來。
「下樓,我幫你找一點吃的東西。」
「好。」
應聲好,她打開雙臂,意思很明顯——地板太冰,反正他拎她拎得挺習慣,她也讓他拎的相當舒適。
「我不是你的貼身男佣。」
他沒好氣,兩天不到,他已經把她寵壞。
「拜托,我很可憐。」
整整睡幾十個小時的女人大喊自己可憐,那他算什麼?
要不要繼續寵壞她這件事,沒讓Steve花太長時間思考,他走到她面前,把她攔腰抱起,就算為了……為了她的可憐,誰讓他是這個可憐女人的「好心人」。
抱她下樓、抱她進廚房、抱她坐上餐桌,他在冰箱里翻半天,只翻出幾個過期的色素果凍。
他把果凍放在桌上。「都過期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當她的視線接觸到紅色果凍時,下意識縮緊脖子,蒙住頭聲吟。
「你怎麼了?」
他快速拉開她的手臂,捧起她的臉,眼眶紅了、鼻頭紅了,她正在忍受強烈疼痛。
她搖頭、再搖頭,搖散了本就凌亂的頭發。
奸痛……為一個洛神花果凍,她挨打了……一棍棍敲下,施力者將滿腔怒焰藉著棒子打向她……她看不清殘暴的施虐者……是誰?她是誰?
「代代,說話!告訴我,你哪里不舒服?」他把她壓進自己胸前,緊縮雙臂,告訴她,他存在、他可以保護她。
「我的背好痛。」
她拉住他的衣服哭得淒慘,仿佛十幾年不曾宣泄的淚水,今夜要把它一次流個夠。
「我看看。」
他抱住她,從她頭上褪除大號T恤,她背後縱橫交錯的舊疤嚇住他了,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年輕女孩,能做錯什麼大事,誰忍心這樣待她?
手輕輕觸上她的背,想起她腕間傷痕、臉上舊疤,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心痛、心憐,不舍的情愫撐滿他的心髒。
代代不答話,光是拚命哭、努力哭,哭得沒道理。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哭?不曉得自己有什麼委屈,值得淒慘地淚濕透他的衣裳?
怕冷的她,赤果著身體反而不覺得寒冷,因為他在。
淚水慢慢收干,她的嚎陶大哭變成細碎怞噎,情緒穩定下來,心也跟著澄徹。
「還痛嗎?」他親親她的額間發際,輕輕在她臉上制造溫存。
「不痛了。」搖搖頭,她破涕而笑。
「準備告訴我,為什麼大哭嗎?」他很有耐心問道。
「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Steve很少對人事失卻耐心,卻在她的不知道上面感覺煩躁。
他認定了她知道、認定她不想告訴自己所有的「知道」,他不氣她,反而氣自己無法取得她的信任。
「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反身把滿桌子果凍掃進垃圾桶。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是不想告訴你。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痛、為什麼哭,不知道我背後……我背後有傷嗎?」她替自己辯駁。
「代代,我能忍受你保有自己的心事,但是不要說謊,懂嗎?不要說謊。」他一再重申不願受欺騙。
「我沒說謊。」她堅持自己沒對他保留任何事。
他悶了,轉身獨自離開廚房,把她留在餐桌上面。
同樣的,他在上樓梯前想到她怕冷的小腳,這回他決定不寵壞她。拾級而上,他每個腳步走得無比沉重。
然後,他仿佛听到她啜泣的聲音。Steve在樓梯中央停下,幾個猶豫,他回頭,下樓梯兩步。
停格動作,側耳傾听,偌大空間安靜無聲,大概是他听錯,再往上走幾個階梯。
她臉上的傷跳出來告訴他——「拜托,我好可憐」,他不理,繼續往房間方向走。
接著,她手上的傷也搶身而出,告訴他——「拜托,我好可憐」,他執著不理。
打開房門,床頭櫃的兩個空杯子映入眼中,強調她一整天只用兩包麥片裹月復,她真的真的很可憐。
于是,他用力甩掉門、用力下樓梯、用力穿過客廳、用力走到她面前。
「你來了。」
她張開雙臂,一臉笑意,算準他非來不可、非寵她不可。
「你在生氣嗎?對不起,不要生我的氣嘛,拜托笑一個,我真的很可憐。」
她又可憐了?Steve沒好氣地搖頭,抱起她。
「你先洗個澡,我叫外賣。」
「你要陪我吃飯嗎?」
他不回答。
他在生氣,氣自己抗拒不了她的可憐;他在生氣,氣自己的心情讓Tony料得準準;他在生氣自己不夠理智、生氣自己應該把她丟給一個手下,讓人把她送到愛荷華,他卻做不到。
他的氣累積到胸口,卻在她一臉嬌笑、一個軟聲哀求下,原則和怒氣同時問蒸散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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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懷疑自己要不要帶代代去看醫生,她連續睡四天四夜了,難不成她是睡美人來投胎,非要睡足一百年,找到一個屠龍王子之後,才能清醒過來?
拉開她蒙住頭臉的棉被,他的襯衫在她身上變成短洋裝,他的四角內褲在她小小的上,變成運動休閑褲,見她睡得那麼好,她大概穿的很習慣。
這兩天他忙昏了,未上軌道的公司,新加入的演藝事業、和幾個等在暗處,隨時準備反擊的敵人,讓他和Tony忙到天昏地暗。
他忘記派人到機場把她的行李箱找回來,忘記讓人到服飾店幫她找幾套便服,他由著她穿他的衣服在房子里面走來走去。
當然,對一個成天在床上消耗時間的人,是不用太在乎衣服形式。
不過,他卻沒忘記在冰箱里塞滿食物,雖然她很懶,但當他看到床頭櫃的蛋糕盤和牛女乃杯,他曉得她肚子里填進麥片以外的食物。
放下手上的薰衣草沐浴侞和洗發精,這是他托Megan買的。他終是听進去她的浪漫和感動。
「代代起床。」他避開有傷疤的左臉,拍拍她。
「再睡五分鐘就好。」她現在比較好叫,但賴床的功力仍然高強。
「代代,五分鐘到了,起床。」他放下計數的手腕,叫她。
「再三分鐘就好。」
翻身,她賴在他的大腿上,手扣住他的腰,要是他肯躺下來,陪她一覺到天亮,她會很感激。
他把她抱起來,直直放在自己大腿上,她靠在他胸前,仍睡得一臉安詳。
「會冷。」
她的冰手縮入他的外套里面,她的冰腳縮到他的大腿間,整個人縮成一只煮熟蝦米。
「起床,三分鐘到了。」他抓起代代的手拍她自己的臉。
「再一分鐘……」她掙出自己的手腕,反鎖上他的頸背。
「一分鐘到了。」他的六十秒有偷工減料的嫌疑。
「你騙人,一分鐘還沒到。」代代伸個懶腰,眼楮睜開,不滿地靠在他身上。
「你怎麼知道還沒到?」
他失笑,她總有本領逗出他嚴肅之外的表情。
「我在心里面數數,才數到三十二你就說時間到。你騙人對不對?」
「對,我騙人。」他實招。
「你說過,能保有心事,不能說謊。」她拿他說過的話來反擊他。
「對,我說過。但是你必須馬上清醒,吃一點東西,你快瘦成干尸了。」
他拉高她的手腕,一道道顏色清白的刀傷晾在兩人面前,他不說話、她也不回話,她猜測,要是又說不知道,他肯定要轉頭跑掉,讓她一個人坐在冰冷餐桌上,從一慢慢數到一百,數他的腳步會在第幾下時才踏回來。
Steve嘆口氣,沒過度反應,自己講過的——她有權保留心事。
「我煎了牛排,下樓吃一點。」
「牛排?哇塞!好豐盛!有沒有玉米濃湯、沙拉和烤面包?」她拍手歡呼。
「水果、甜點、餐前酒,樣樣不缺。除了這些以外,你還要別的東西嗎?」他花兩個小時的晚餐受到熱烈歡迎,讓他的心情愉快。
「要!我要你陪我吃,要你講笑話給我听,要你喂我。」
她開出一堆不合理條件,他沒反彈。
沒辦法,錯在自己,他喂她喂壞了,只要有他在的時候,她連湯匙都不肯踫一踫。
而且,他的笑話也說壞了,本來只是隨便找個話題,他拿了兄弟糗事當樣本,結果她听上癮,每天都要听上幾段才罷休。
「走,下樓吧!」
他張開雙手,主動把她抱下樓。
「今天我作了一個惡夢,有個不認識的壞女人拿棍子打我,我哭著喊你,可是你沒過來,幸好有一個不認識的男生過來,把我帶走開。」她在樓梯上說。
「那個男生是誰?」
他頓頓腳步,懷疑她是否打算用「夢」來解說秘密。
「我不認識啊!他長得很好看,不愛笑,罵人的聲音冷冷的,可是我知道,他一來我就安全了,那個壞女人不敢動他,因為他很強壯。」
「然後呢?」
一個陌生的好看男人?他吃醋了,酸味沖上鼻間。
「然後我醒來啦,你不在家,我想你又去上班,我下樓、找蛋糕吃……你冰箱里的黑櫻桃蛋糕很好吃,我吃掉兩塊,等一下我還要再吃。」
他開始考慮帶她到總部工作的可能性,他不希望她下回作惡夢醒來,自己不在身旁。
「你不說話,又生氣嗎?」她捏他頰邊的菊花肉,很硬呢!
「沒有,明天你跟我去上班。」決定了,他不想去管後果是什麼。
「好啊!我喜歡跟你一起上班,喜歡你在身邊,喜歡一直看到你。」
他把她放在餐桌上,代代見他把兩碗沙拉挖到同一盆里,把兩塊牛排擺到同一個盤子。
兩塊蛋糕、兩份水果、兩杯酒、兩碗湯,他統統讓它們「生不成雙,死不分」。
來回幾次,他把食物端到客廳,最後一趟,他「端」起代代離開廚房。
代代開始愛上殘障人士生活,有一個暖烘烘的胸膛把你圈著運過來、送過去;有一雙能干的手,幫你做這個、做那個;有一個帥帥的男人專屬于你……她愛死愛死殘障生活。
突然問,她在廚房和客廳的半路上,捧住他的臉,相準他的唇落下一個親吻。
嗯……他的唇比想像中柔軟,她想起台灣的麻糬,吻加深,她嘗到他嘴里的味道。
呵呵……他做菜時偷喝水果酒,里面有濃郁的醇厚香味。
她不愛喝酒,但她愛他嘴里的味道……代代饑餓過度,舍不得放開他的唇。
然後,情勢逆轉,他的唇舌進行攻擊,他恬他、吻她,他深入她口中探尋她的味道……
香的,香香的唇、香香的齒、香香的舌頭……全都是香的。
當他們放開彼此時,四只眼楮里都漾滿笑意。
「你很好吻。」代代評論。
「你也不錯。」他以她的用辭方式問答。
「我喜歡吻你。」
他們已經走到沙發邊,兩人氣喘連連,但誰也沒想過要分開。
「很好,我們有共識,有空的時候不妨多加練習。」
他生命中向來缺席的幽默感,在此時突然現身,連他自己都嚇一大眺。
「那,我們先吃飯,我餓壞了。」
「沒問題。」
他抱她坐下,沒想過把她先放在旁邊,再喂食。直接拿起餐前酒,一人一口,喝下醉心滋味。
「這是你嘴巴里的味道,我剛剛嘗到了。」她很得意。
他輕笑,控制自己不出聲,他不想嚴謹形象在她面前破滅。
喂她一口牛排、一口玉米濃湯……他不斷喂她,彷若只要她吃飽了,他便饜足。
這是Steve和代代認識的第四個晚上,他們的相處時間大多花在吃東西、睡覺這些瑣事上面,盡管沒有太多的言語解釋,他們的愛情以等此級數方式增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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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熱水、把她抱進浴室,他甚至把洗發精擠到她的手掌心,才離開浴室。
然後,他回到房問,找到自己的小號T恤,準備好大浴巾、吹風機等著她喚聲,把她從浴室里撈出來。
在做這些事同時,Steve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是個保母,而代代足未滿六足歲的幼童。
笑笑,他走到床邊收拾她用過的杯盤,發現旁邊有幾張畫了圖案的紙。
是代代畫的嗎?剛硬的線條、似笑非笑的內傷表情,她把他做了傳神表達。
看看腕表,代代進去十五分鐘,沒听見她叫人,他要求自己耐心等待,女人在這方面花的時間一向比男人多幾倍。
三十分鐘,他定到浴室前幾次想敲門,又縮回手;四十分鐘,他在房間里踱步,從東走到西、從西走到東,幸好房間夠寬敞,拉長了每—趟來回時間;五十分鐘,他再按捺不住,走到門前敲叩門板。
沒人應?再敲一次,仍沒見反應。
他再不顧慮其他,旋開門把直直走進里面。
浴缸里,頭發泡沫沒沖干淨,代代就趴在雙人浴缸里,睡得香甜。
「代代,起床。」
不!他應該說,代代起浴缸。好夸張的女人,連在浴缸里都能泡到睡著,她到底幾年沒睡飽覺?
「代代,我數到三,再不起來,我就把你從水里撈起來。」
代代應和地伸個懶腰,回過身,半眯眼,她看見他了,一個慵懶微笑,她伸出雙臂,要人抱抱,忘掉自己全身末著半縷,忘掉什麼叫作男女授受不親。
「你在邀請我?」
他雙手橫胸,眯起深邃雙眼,邪氣在他臉上展現。
模糊的腦袋、混沌的思想,她想不出哪里不對。
點點頭,把他半彎的上身勾到自己懷里,想到他帶水果酒芬芳的唇,她笑彎眼,一用力,唇觸上他的,想像中的柔軟再度在自己嘴上印證……他的唇,她喜歡。
「是你主動招惹,後果自行負責。」
他連著衣服進入浴缸,打開熱水,他替兩人的親密加溫。
吻變得更契合,他在她唇舌間尋找被依賴的感覺︰她不想他離開,唇汲取他的氣息,閉上眼,她要分分秒秒復習這番滋味。
他在水里除去自己的衣服,在水里與她袒裎相見,他的剛硬貼住她的柔軟,他的激昂靠住她的熱烈,他們是兩團火球,在彼此的需求中證實自己存在。
肌膚相觸,微麻的悸動感伴隨陌生竄入四肢百骸,漸漸地,模糊意識出現清明,她看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她不後悔、不打算阻止他在自己身上點火,她要他的感覺直接而鮮明,她要他、要自己成為他的一部分。雖說他只是陌生人,雖說他們認識不到四天,但是她很清楚,她歸屬于他。
圈住他的背,撫模他平滑肌理,原來男人和女人有這麼大的不同。
抬起Steve的臉,她的唇貼上他的,她吸取他的津甜,他攝食她的芬芳,相接唇辦,他們為對方奉獻愛情。
吻在加溫,相交的兩手勾心,他們身體密合貼切,他們知道這種感覺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作「相屬」。
終于,他們分開,喘息連連看著對方,四目相交,接著爆發一陣大笑,他們笑得不能自抑、笑得綻心,她埋在他臂彎里笑不停,他則在她發間大笑不已。
「我愛你。」她笑著說,紅艷粉頰帶了誘人風情。
「嗯,我知道。」
他還在笑,挺直上半身俯視她,不管哪個角度她都一樣好看,一樣誘惑他。
他懷疑,自己怎麼能先當四天柳下惠?
「我愛你,是真的,不是玩笑話。」她不笑了,話里有百分之百認真。
「我知道,所以我才笑。」他也停下笑容,話里有相同比例的認真度。
「這個笑代表開心、得意、快樂和滿足。」她又問。
「嗯,這個笑代表開心得意、快樂但不滿足。」他重復她的話。
「怎麼樣你才會滿足?」
「要這樣。」
他的手滑到她的胸前,幾個呵護,然後他俯身,唇在水中逗弄鮮紅綻放……
激情過後,他躺在床上,她躺在他身上,他的呼吸起伏帶動她的身子,環住她、貼近她,他喜歡有她的親密。
「你愛我嗎?」代代突如其來問話。
「你想呢?」他不正面回答她。
「我想……你愛我。」
她對他有許多信心,這種信心出自何處,她也不明。
「我要愛你什麼?你全身上下哪里可愛?」他戲謔。
「你愛我很可憐啊……愛我很漂亮啊……愛我很聰明啊……愛我……」
「愛你總是在睡覺。」Steve的手在她細滑的右臉撫過。
「嗯,我好像一百年沒睡飽。」偷偷打呵欠,她笑著在他胸前烙下細吻。
「很累嗎?」他愛憐地在她發際撒遍親吻。
「嗯!不過,你有一張好床,它吸收我所有疲倦。等我回家,也要叫爸爸買一張這樣子的大床,翻過來、滾過去,都不會摔到床底下。」
回家……他想起她來美國的目的。
「你阿姨叫什麼名字?」
「何茜羽,她和媽咪長得很像,她們是雙胞胎,跟我和淳淳一樣。」
「你有個雙胞胎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嗎?」
「嗯!她很壞哦,老愛搶我的東西,老師給我的玩具她要搶,媽咪買的衣服她也要搶,每次爸爸一進家門,她都搶著跳到爸爸身上,讓爸爸抱。」
「听起來,她讓人很討厭。」
「不會啊!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唯一親人?你不是有父母親嗎?」他抓到她話中的疑竇。
「對厚,我怎麼會說淳淳是我唯一親人?我真怪!」她笑笑不以為意。
她的不以為意掛上他的疑問。「你很神秘。」
「哈!我是神秘女郎。」
抱他、親他,神秘女郎愛上鋼板王子,配對指數一百分。
「你又在勾引我?」
他回手抱她,一旋身,他把她壓在身體下面。
「勾引男人犯罪嗎?要判刑幾年?可以易科罰金嗎?」她咬住下唇,嬌憨笑容在他心底劃出雋永。
「無罪,但是你要自行負擔後果。」說著,吻侵上她的唇。
一夜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