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凌雲背著已經昏迷的楚勝衣東奔西逃,躲避著身後無數人馬的追擊,嘴里不住亂罵亂念︰「該死的軒轅廷,該死的壞心、黑心臭女人,居然敢傷害勝哥,還想趕盡殺絕!早知道就不把孫子兵法送他了,早知道就把那黑心壞女人毒死,省得現在連累勝哥。勝哥,你要不要緊?痛不痛?你忍一會兒,我馬上找地方幫你療傷喔!」
她擔心得頻頻回頭呼喚楚勝衣,奈何楚勝衣毫無反應。
長孫凌雲急得想放下楚勝衣好好幫他瞧瞧,可她一停下腳步,背後的人馬馬上便追了上來,無數的利箭不住朝她飛來,嚇得她只好拔腿快跑。
幸好小時候在娘親的強迫下她曾經痛下功夫苦練輕功,否則早被那黑心壞女人給害死翹翹了,哪還有命背著楚勝衣逃呢?
哼!此仇不報非長孫凌雲,此仇不報非朱雀天女!此仇不報她長孫凌雲四個字就倒過來寫!她發誓一定、鐵定、肯定要在慕容芷那黑心壞女人的臉上砸三萬萬個雞蛋,讓她即使不被臭死也被蛋花淹死!
想著,長孫凌雲跑得更快了,她穿樹過林急急而行,急著想找地方為楚勝衣療傷,可她就一個人,背著傷重昏迷的楚勝衣,還得小心身後的無數追兵,因此一個不留神竟然失足跌進土洞里,摔得她暈頭轉向,腦袋發昏。
「好痛!是哪個王八蛋在這里挖洞?存心想害死人嗎?」
她抬頭大罵,赫然瞧見無數弓箭手正由上往下,張弓圍住洞口。她又氣又急,張口大叫︰「慕容芷,妳這母夜叉到底想做什麼?」
慕容芷的身影出現在洞口,「賤丫頭,到了這種時候,妳這張賤嘴還是這麼不饒人,妳難道不要楚勝衣的命嗎?」
長孫凌雲是何等聰明的人,一听便知道慕容芷話中有話,連忙查看楚勝衣的傷勢。
這一檢查,長孫凌雲登即臉色慘白,一面從懷中掏出藥丸讓楚勝衣服下,一面下手如電,連連點在他傷口及周身幾個重大袕位上,再取出隨身的針盒,試著以銀針為楚勝衣緩解傷勢。
慕容芷見狀冷笑道︰「不必忙了!妳精通醫術,應該一眼就瞧出這是什麼毒吧?」
長孫凌雲恨恨地抬起頭瞪著慕容芷,「這叫七彩虹,對不對?」
慕容芷拍手叫好,「果然厲害,真不愧是敦煌鳳宮的未來主人,居然一眼就瞧出這種毒叫七彩虹。那我請教妳這未來天女,七彩虹要怎麼治呢?」
長孫凌雲眼中都快噴出火了,她一語不發,心中卻默默地把慕容芷的祖宗一百二十代全請出來問安!
瞧著長孫凌雲不說話,慕容芷又說︰「我听說這七彩虹采集了七種毒草煉制而成,中毒的人會因時間的長短而在臉上呈現七種不同的色彩,所以中毒時間越久,臉上的顏色也就越深,才被稱作七彩虹,是不是這樣呢?」
長孫凌雲哼了一聲,「這種毒,絕不是妳這心狠手辣的草包郡主想得出來的,應該是有人給妳,對不對?」
慕容芷微微一笑,「說對了,這種毒我連听都沒听過,又怎麼會用呢?自然是有一個和我一樣,也恨妳入骨的人給我的!」
聰明如長孫凌雲,一下子便猜到那個送毒藥給慕容芷的人是誰,「是夏濟生,對不對?」
慕容芷又裝模作樣的拍拍手,「答對了,妳真的好聰明,難怪楚勝衣會喜歡妳,連軒轅廷都很稱贊妳呢!」
長孫凌雲簡直恨得咬牙切齒了!這個慕容芷就不必講了,除了驕橫自大外,還是個心狠手辣的蠢女人,但總算還表里如一,很容易便猜著她在想什麼,也容易提防︰因此真正可惡又可恨的就是那個心機深沉,總躲在暗處、假他人之手殺人的夏濟生了!
難怪自己會沒來由的討厭他,原來他是這種人!
慕容芷說︰「我說賤丫頭,現在楚勝衣受了傷又中了毒,以平常的妳來說,一定三兩下就找到解藥救人。可現在在這荒郊野外,又置身在土洞中,我想請問妳,妳要怎麼救楚勝衣呢?」
長孫凌雲臉色一白,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因為慕容芷正說中她的心事。
確實,換作平時,這種毒她三兩下就可以查出,配得解藥;可她現在困在土洞中,根本無法查出夏濟生到底是用了哪七種毒藥配成七彩虹,而隨身攜帶的藥丸也僅能緩解毒素,根本無法完全解毒,這……這該怎麼辦呢?
她抬起頭瞪著慕容芷,「妳到底想做什麼?」
慕容芷哈哈一笑,「我想做什麼?妳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不是嗎?」
長孫凌雲低頭看著楚勝衣,無限憐惜地輕撫他蒼白的俊顏,「妳要勝哥嗎?可是勝哥已經說過他不要妳,所以妳別枉費心機了。」
慕容芷聞言大怒,「我就是因為知道他不要我,不然我哪會要人射他呢?」
「妳!」
「長孫凌雲,咱們來談條件,如何?」
「條件?什麼條件?」
「我可以告訴妳這七彩虹是哪七種毒藥配制的,但……」慕容芷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瓶晃著,「妳得把這東西吃下。」
長孫凌雲眼中驟然射出一道光芒,她想也不想便點頭,「好,不管那是什麼東西我都願意吃,只要可以救勝哥,只要妳把配方告訴我。」
慕容芷把藥瓶丟給她,「里頭有五顆藥丸,妳全吃了,我就把配方告訴妳。」
長孫凌雲打開藥瓶,果然倒出五顆藥丸。她略略湊近鼻子嗅了嗅,知道這又是另一種穿腸毒藥,而且八成又是夏濟生給的。
不管了,反正她從小在藥堆里長大,吃過的藥沒千種也有百種,試過的毒藥也不下數十種,還怕這小小的毒嗎?
想著,她把藥丸全丟進嘴里,然後死命的吞下去。
乍見長孫凌雲吞下藥丸,慕容芷臉色忽然一變,「妳……原來妳是真的愛勝哥,原來妳不是為了他的身分、地位,而是真真正正愛他這個人,妳……」
長孫凌雲驕傲地抬起頭,「那當然,愛一個人難道還分什麼身分、地位嗎?勝哥為了我,可以拋棄即將到手的江山帝位,我難道就不能為他吞幾顆毒藥嗎?」
「可是那藥……那藥可能會害死妳啊!難道妳不怕死?」
「我當然怕死,但為了救勝哥,我不能怕死。因為勝哥是個好人,他如果即位,會是個有為有守的好皇帝;即便他不即位,當個平民百姓,我也相信他能造福一方,所以犧牲我一個人的生命來救他是值得的。」
听著長孫凌雲義正辭嚴的一番話,慕容芷無言了。她從小要強,處處不服輸,所以在被楚勝衣退婚後,她便心存怨恨,伺機報復。
現在想來,也許她愛的……只是楚勝衣的外表、地位和身分;而她所恨的,也許只是被退婚的羞辱吧!
想到這里,她怞出一張薄紙丟給長孫凌雲,「這是七彩虹的配方,妳拿去吧!我……」她搖搖頭,沒再往下說,率領著一干人馬靜靜離去。
一見到慕容芷離開,長孫凌雲隨即跳了起來。
她抓過薄紙看了看,將七種毒草牢記于心,然後背起楚勝衣躍出土洞,急急忙忙趕回宮中。
長孫凌雲以為自己至少可以撐到配出解藥,可當月復中傳來的怞痛一陣緊似一陣時,她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
她痛苦地坐在地上,抱著肚子大口大口喘息著,心里想,那到底是什麼毒藥?為什麼會有這種像刀割,又像火燒的痛苦?她……她會死嗎?她會死在這里嗎?
不成,她還不能死,至少把解藥配出來前,她不能死啊!否則勝哥怎麼辦?
想著,她胡亂掏出一把藥吞了下去,然後強忍著痛楚繼續配藥。
當解藥終于配出時,長孫凌雲整個人放松下來,然後她听到一陣尖叫。
「長孫姑娘,妳……妳怎麼啦?」
長孫凌雲勉強一笑,看著眼前的小宮女,她記得她好像叫墨菊吧?
墨菊奔上前扶著長孫凌雲,又著急又關心地問︰「長孫姑娘,妳要不要緊?妳腳邊都是血,妳要不要緊?要不要我找太醫過來?」
長孫凌雲搖頭,斷斷續續說道︰「把……爐子上的藥,分……分一些給……給太子爺服下,然後再把……把剩下的外敷,這樣他……他……」
話沒說完,長孫凌雲已然暈倒在地,腳邊不知何時流出一大攤的鮮血,嚇得墨菊又是一陣尖聲大叫。
看到太醫出來,楚勝衣撐著虛弱的病體,在兩名太監的攙扶下臉色蒼白地站起身。「如何?雲兒怎麼樣了?」
太醫對楚勝衣行了個禮,然後嚴肅的道︰「殿下,長孫姑娘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請殿下要做好心理準備。」
楚勝衣一愣,整個人差點暈過去,「你、你是說……雲兒會死?」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楚勝衣又是一愣,「什麼叫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太醫解釋道︰「長孫姑娘吃下毒藥後,為了能專心幫殿下配解藥,所以自己先吃了解藥緩解。可是有毒的藥草沒下種也有百種,各種藥草的藥性也會相生相克。但是,一來長孫姑娘心系殿下,無暇自顧;二來她吃下的解藥正好和毒藥相生,加速毒性侵入︰三來那時長孫姑娘已經……已經……」
「已經如何?」
太醫斟酌著字句緩緩說道︰「已經懷了天家骨肉,因此這麼一來,不僅孩子胎死月復中,且毒入髒腑,難尋解藥,日後就算勉強尋得解藥,也恐怕、恐怕……」
楚勝衣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恐怕如何?」
「恐怕玉體已損,無法再懷上孩子。」太醫低著頭憋著氣,一次把話說完,絲毫不敢看楚勝衣一眼。
楚勝衣搖搖晃晃,眼楮直視著前方,身子不住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雲兒……他的寶貝雲兒,居然為了救他,再也無法懷上孩子?天啊!這……這對她會是何種打擊啊!她……她一直都是那麼期待嫁給自己,期待能替自己生下九個孩子,好繼承鳳宮九天之位,現在卻……再也無法懷上孩子。
老天!為什麼要如此待她?她只是淘氣、刁鑽,只是古靈精怪,雖滿腦子鬼主意,滿口惡毒言語,卻從沒有害人之心啊!為什麼要如此待她呢?
「啊--」楚勝衣仰天長嘯,跌跌撞撞地奔進房,來到長孫凌雲床前。
他牽起長孫凌雲的手,放在臉上來回摩挲,既心痛又憐惜地看著她,「雲兒,雲兒!對不起,是我害了妳,對不起!」
長孫凌雲睜開眼楮,臉色蒼白如紙,「勝哥,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願意這樣做的。」
楚勝衣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輕撫著她微見散亂的長發,「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多注意些、多小心些,就不會連累妳了,我……」
長孫凌雲伸手捂住他的嘴,「別這樣說,我說過,是我自己願意的,怎麼能怪你?勝哥,你的傷怎麼樣?還痛不痛?毒都解了嗎?」
楚勝衣忍不住熱淚盈眶,心也不斷怞痛著;他將長孫凌雲擁入懷中,既不舍又愛憐地說︰「傻瓜,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淨想著我?」
「你是我喜歡的人嘛!所以我關心你也是很自然的事。告訴我,你的傷怎麼樣了?那解藥有沒有效?」
楚勝衣點頭,「當然有效,是妳做出來的解藥還能沒效嗎?」
「那傷口呢?」
「已經止血了,太醫每兩個時辰來換一次藥,這樣妳總可以放心了吧?」
長孫凌雲露出無力的一笑,偎在楚勝衣懷中低低說道︰「勝哥,對不起,雲兒不能幫你生孩子了,雖然雲兒很想幫你生孩子,可是因為我做了太多壞事,所以老大爺罰我不能幫你生孩子。對不起,勝哥,對不起!」
楚勝衣渾身一顫,眼淚險些淌了下來。他溫柔地吻去她臉上那不住流下的串串淚珠,低聲道︰「傻瓜,我要的是妳,而不是孩子,況且太醫只是說妳小產,又沒說妳不能生孩子,妳急什麼?」
「可是……」
他搖搖頭,輕輕將她放下,拉過被子蓋住她,「別說話,好好休息,好好睡上一覺,剩下的交給勝哥來處理,嗯?」
她微微一笑,听話地點點頭,然後閉上眼沉沉睡去。
看著她睡去,幾滴清淚緩緩自楚勝衣眼角滴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好傻的丫頭!居然跟他道歉?這是他的責任啊!是他的錯啊!而她居然跟他道歉?
若不是他識人不清、辨事不明,她又哪需要落得今天這種地步?若他能好好處理感情的事,早早把話說清楚,她又何須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犧牲孩子,甚至差點連命都賠上了?
是他的錯啊!這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錯啊!而無辜的她、熱情的她、活潑的她,竟這麼默默地承受了一切惡果!
他……他該怎麼辦呢?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再傷心自責,才能讓她重拾往日歡顏,回到那個活潑、刁鑽又滿腦子鬼主意的模樣呢?
想著,他想到了夏濟生。
根據回報,長孫凌雲之所以中毒,是為了換取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藥;但以他對慕容芷的了解,她根本沒那個能耐煉制毒藥,更別提是那種連長孫凌雲都覺得棘手的毒藥。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濟生!一定是夏濟生趁著去南秦診治時,給了慕容芷毒藥。
對,一定是他!
俗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藥既然是他做的,那麼他就一定有解藥;只要能找到解藥,那麼雲兒也許能回復健康,也許還能完成夢想,也許他還有能看到一群孩子環繞著自己的一天……楚勝衣這麼想著。
他低下頭悄悄在長孫凌雲唇上一吻,然後緩緩走出內室,輕輕拍了下手。
兩名太監立即走上前。
「殿下!」
「吩咐下去,立即派出十隊人馬,兵分三十六路,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夏濟生。」
「遵命!」
細心地為最後一位病人把脈、問診,在薄簽上寫下十來味的藥後,夏濟生說道︰「張大嬸,這藥方妳拿到巷子口的藥房去抓藥,如果銀子不夠的話,就報上我的名字,這樣老板會少算妳一些的。」
張大嬸千恩萬謝地接過藥方,感激涕零地走了。
目送張大嬸離開,夏濟生正打算拉上小屋的門,準備歇息時,一頂華麗的轎子在幾十名騎馬侍衛的護送下,浩浩蕩蕩自遠而近抬來。
夏濟生濃眉微微一軒,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眼中一抹異樣的光彩透露出他內心的激動。
他靜靜站在門口等候,等那頂轎子來到眼前,等侍衛掀開轎簾,扶出一個他連作夢都會夢見的俊朗之人,那是--楚勝衣。
一段時日不見,楚勝衣整個人明顯瘦了許多,卻益發顯得英姿颯爽;而那一身白衫、一頭飄散在身後的長發,更襯得他豐姿若神,瀟灑若仙。
夏濟生恭敬地打了個千兒,「殿下!」
楚勝衣緩步走到他面前,用著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解藥拿來!」
夏濟生一愣,「解藥?」
「對,把你用來陷害雲兒的解藥拿來。」
夏濟生先是無法置信地瞪著楚勝衣,繼而笑了出來,「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為了她而來。」
楚勝衣冷冷的看著他,「既然知道,就把解藥拿來。」
「如果我說沒有呢?」
「沒有?」
「對,我根本沒有解藥。」
楚勝衣劍眉一蹙,殺機立時映上眼中,咬牙道︰「藥是你做的,你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夏濟生搖頭,「我做了很多藥,怎知你說的是哪一種?況且那丫頭自小在藥堆中長大,周身是毒,放眼世間,恐怕還沒有人能對她如何,何況是醫術在她之下的我!」
楚勝衣眼楮瞇了起來,「換作平時,確實沒人能奈她何,但如果聲東擊西、目標轉移呢?」
「聲東擊西、目標轉移?」
「對,你知道慕容芷做了什麼嗎?她派人追殺我和雲兒,想害死雲兒。偏偏雲兒身上穿了金蠶絲背心,刀劍不入,掌不能傷,所以她就把目標轉到我身上,而雲兒為了救我,只好、只好……」想到長孫凌雲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樣子,楚勝衣忍不住一陣哽咽。
夏濟生聞言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握住楚勝衣的手,關心之情溢于言表,「你、你中了毒,是不是?你要不要緊?傷得重不重?那是由七種毒藥煉制成的七彩紅,如果不知道正確藥方的話,是會要人命的,我馬上幫你……」
楚勝衣一把拍掉夏濟生的手,冷冰冰的說︰「不必了,雲兒已經用她自己的命換回藥方了。」
「用……她自己的命?」
「是,她為了救我,吞下你給慕容芷的毒藥,可代價卻是她永遠無法生育與一輩子的健康受損!夏濟生,你真是好啊!堂堂一個學醫的人,你怎麼狠得下心做出這種事?」
夏濟生張大眼楮,頻頻搖頭,「我……我沒有,我不知道……」
「你沒有?你不知道?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你還敢否認?把解藥拿來,否則我不客氣了!」說著,楚勝衣一手按在劍柄上,眼中殺氣騰騰。
夏濟生還是搖頭,「勝農,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承認我是給了郡主一些毒藥,但那是因為她說她想教訓一下長孫姑娘,所以我才把藥給她,我沒想到她會用在你身上。」
「沒想到?你在給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怎麼會沒想到?」
「我……我是想那丫頭醫術精湛,又穿著金蠶絲背心,那點毒藥應該對她起不了作用,哪知道會造成這種後果!」
「雲兒已經懷了孩子,你知道嗎?現在卻為了你和慕容芷的這點私心,白白斷送一條寶貴生命,連雲兒都得賠上一輩子的健康,你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夏濟生又上前握住楚勝衣的手,「勝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去害你,更不可能去害你的孩子,我……」
楚勝衣再次打斷他,「別再說了,把解藥拿來!」
「我真的沒有解藥。」
「你!」楚勝衣為之氣結。
「我是說真的,我當初在做的時候,就沒有留下解藥。」
楚勝衣不禁臉色發白,「那……雲兒怎麼辦?難道她真的一輩子……」
「勝衣,我和你回去,雖然我的醫術比不上長孫姑娘,但為了你,我願意一試。」
楚勝衣瞪著他,「你要跟我回去?」
「是,我跟你回去,藥是我做的,就該由我來收拾後果;況且,這也算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
楚勝衣靜靜看著夏濟生,良久,他終于點頭,「好,你跟我回去試試,但如果你再搞花樣的話,小心我劍下無情。」
夏濟生苦笑著答應了。
于是楚勝衣帶著夏濟生一起返回皇城,兩人才剛踏進未央宮,伺候長孫凌雲的墨菊便著急地迎了上來。
「殿下,不好了,事情不好了!」
看著墨菊滿臉驚慌,楚勝衣也緊張起來,「什麼事不好了?」
「長孫姑娘不見了!」
楚勝衣整個人愣在當場,「什麼?」
墨菊又重復了一次,字字句句都像大石般壓在楚勝衣心上。
「長孫姑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