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你進來這兒想做什麼?」韓宿雲驚呼,柔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縮者。
西樓昊南跨上前一步,如寒星般的黑瞳掙掙瞅著她,「我是誰,你想,我會是誰?」
她緩緩坐正身子,驚慌的眼怯懦地覷著他,心中卻泛起一個她在很久以前就曾經听過的傳言。蘭陵王是個罕見的美男子,但為了震攝敵人打勝仗,所以他將自己的面容藏在恐怖丑陋的面貝下,以魔鬼的化身四處征戰,使得敵人聞風喪膽。
他難道會是那個終年戴著面具的蘭陵王?
「你是蘭陵王西樓昊南?」
西樓昊南輕蔑地撇撇嘴,一把托起韓宿雲粉女敕絞好的小臉,讓她無所逃避地面對自己臉上的猙獰面具。「敢直呼我名字的,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你你真是蘭陸王?」
「如假包換。」他低低說著,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豐潤的櫻唇,圈畫她美好的唇型。
韓宿雲為他這輕挑的逗弄感到心慌不已,略略一偏頭避開他溫暖的大手,好為自己找到一絲喘息的空間。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她驟然想起剛剛所遭受的羞辱對待。
「什麼怎麼做?」他泰然自若地在床沿坐下,高大的身軀使得原本寬敞的床瞬間變得又小又窄。
「為什麼為什麼要人」她說不出「驗身」二字,因為那對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為什麼要找人驗身是嗎?」他輕松說著,「因為我必須確定你還是完璧之身,在我之前,你沒有被其它男人踫過。」
這充滿輕視與嘲諷的話,讓韓宿雲陡然氣紅雙頰,「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大燕國會派個娼妓來和親嗎?」
「很難說,以慕容浚的花名,不可能放著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踫,雖然他已經封你為公主,但我還是得先確定一下。」
韓宿雲頓時覺得腦袋亂轟轟的,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自己不是瓊華公主!「你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瓊華公主是讓齊傲天給劫走的,而你──卻恰恰救了齊傲天一命。」
「那只是我踫巧路過,所以就教了他。」
「踫巧路過?一個踫巧路過的女子會懂得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甚至懂得如何破解我所擺下的陣法?」
韓宿雲詫異極了,「那陣法是你擺下的?」
「沒錯,那是我所擺下的,要用來困住齊傲天,好乘機救出瓊華公主的聲東擊西之計,想不到卻讓你給破壞了!」他毫不憐惜地扯住她的長發,讓她整個人往後仰,露出一大片的雪白,「你一定認識齊傲天,否則怎麼會救他呢?」
韓宿雲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了,她搖著頭,努力解釋道︰「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西樓昊南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龍紋令牌,那是剛剛侍女月兌她衣服時,從她身上找到的。「不認識他人會把這麼珍貴的金龍令給你?你知道金龍令代表什麼嗎?代表你是傲龍堡的少夫人,是齊傲天的女人。」
「不,我真的不認識他,這是他強送給我的,我已經要李威想辦法還給他了。」
「既然如此,為何令牌還會在你身上?」
「我因為我找不到他,所以」
「找不到他?為何不直接說是他要你來接近我的?或者我應該說,是慕容浚和他派你來接近我的,是不是?」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皇上根本不認識齊傲天,我也是到三天前纔第一次見到齊傲天,我真的不認識他!」她急于辯解。
「是嗎?你不肯說?沒關系,我會讓你說實話的。」說著,他動手扯開韓宿雲身上唯一一件外衫。
韓宿雲羞得滿面通紅,急忙想拉回衣服,「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他邪惡地逼近她,單手輕輕松松地扣住她掙扎不已的小手,「我不知道慕容浚和齊傲天曾經怎麼教你A但既然他們把你送給我,我就會竭盡所能好好教你,我的小新娘。」
西樓昊南捂著嘴站起身,漂亮的黑眸中散發出一道寒光。他不發一語走到門口拉開門,「夢蘿!」
不一會兒,夢蘿窈窕的倩影出現在西樓昊南眼前,「王,有何吩咐?」
他一撇嘴,指向畏縮在床上的韓宿雲。「把她給我關進清陰閣,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給她送衣服和食物,知道嗎?」
夢蘿雖然詫異,卻也不得不點頭領命,眼楮卻忍不住飄向韓宿雲。她不懂,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一向不會如此對待其它妃子,為什麼對這大燕國公主下如此殘酷的命令呢?
***
輕輕撥攏過長發蓋住自己赤果的身軀,韓宿雲用看顫抖不已的手環住自己,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不知怎地,她老覺得忽冷忽熱,一下子冷得發顫,一下子又熱得直冒汗,難道她又病了嗎?
打從踏進雲騎關以後,酷熱的沆氣與迥然異于大燕國的水土,讓韓宿雲孱弱的身子又不舒服起來。雖然臨出發前,韓鳳舞纔以金針為她麼過周身大脈,並且親自調配了一劑百花丸為她補身子。但旅途的勞累,加上西樓昊南冷酷無情的對待,使得韓宿雲再次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兩天了,韓宿雲被關進清陰閣已經兩天了!
由于西樓昊南曾經下令,不準任何人送衣服和食物進來,所以兩天來,韓宿雲不僅滴水未進,甚至連蔽體的衣物也沒有,只能窘迫地以長發遮身。
韓宿雲無數次地問自己,為什麼西樓昊南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只因為她一時不忍,救了那個齊傲天?
不,不是這樣的,濟弱扶傾是父親和師父從小教她的,而她也一直謹記在心。因此,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救了齊傲天,只是沒想到會為了一個齊傲天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難道她真的就要這樣一命嗚呼哀哉嗎?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樣死去!她之所以不計千里路遙來到蘭陵,為的就是想見父親一面,她不能連父親的面都沒見到就死;她得堅強,得站起來,告訴西樓昊南他錯了,他誤會自己了。
強大的意志力,讓病得已經奄奄一息的韓宿雲不顧自身的病痛,又掙扎看站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試圖鼓起一絲殘存的力氣拍打呼救,奈何她還沒走到門口
便已經頭眼昏花,跟著一個天旋地轉,整個人暈倒在地
***
虎嘯閣,西樓昊南似乎橕著頭,斜躺在一張虎皮上。他星眸微合、嘴唇緊閉,身子動也不動,任由一名女子在他身上模索著。
「王,听說你把燕國公主關進清陰閣,這是真的嗎?」這名叫綠姬的女子柔聲說著,一襲若隱若現的紗質衣衫,將她玲瓏的身軀襯托得曲線畢露,引人遐思。
西樓昊南冷銳的眼眨也不眨一下,緊抿的唇卻露出一抹殘酷笑意,「你听誰說的?」
「宮所有的人幾乎部知道了,哪需要听什麼人說呢?王,既然你不喜歡那個燕國公主,又為什麼要答應和他們和親呢?」
西樓昊南坐起身,冷冷撥開綠姬的手,「誰說我不喜歡她?」
綠姬一愣,「可可是王把她關起來」
他忽地以手捏住綠姬的下巴,一字一句說道︰「你管太多了,綠姬,你也想讓我剝光衣服關起來嗎?」
綠姬頓時嚇得嬌軀亂顫,侞波搖晃,「綠姬不敢,王請息怒,讓綠姬取悅你,好不好?」
西樓昊南瞪看她精雕細琢的美麗臉龐,心中不知怎地,竟閃過另一張月兌俗絕塵、宛若天仙般的清麗面容,這讓西樓昊南感到無端憤怒。
他一把扯開綠姬的衣衫……
「王,我」
「滾,我不想見到任何人,滾!」西樓昊南怒吼看,戴著面具的臉泛看一絲極恐怖的青光。
從沒見過蘭陵王這樣子的綠姬,當下嚇得渾身發抖,急忙抱起衣服,狼狽地滾了出去。
眼看綠姬離開,西樓昊南怒不可遏地一拳捶打在案桌上。
該死的公主,該死的她!
他居然忘不了她,他居然忘不了她!
他以為自己可以從其它女人身上得到滿足,他以為自己可以借著和其它女人的歡愛來忘記她。想不到即使懷中抱著其它女人,他腦海想的,依然是那絕塵的美麗容顏;身體上所需求的,依然是她那完美無瑕的粉女敕玲瓏。他想要她,雖然過了好幾天,他依然想要她,想在她身體得到徹底的解放。
既然如此,那就召她來吧!無論如何,她是慕容浚送給自己的女人,他要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相信,自己要過她後,就不會再對她有任何依戀。
于是他略略整理儀容後,喚來夢蘿。「我想見公主,去帶她到我這兒來。記得,幫她打扮打扮,別讓她衣不蔽體。」
夢蘿一愣,「王,你願意見曬姬公主了?」
他直勾勾地瞪看夢蘿,「別說廢話,快點去帶她來見我!」
「是,夢蘿這就去辦。」
目送夢蘿離去,西樓昊南閉上眼楮,等看夢蘿將那惹得他渾身欲火難耐的沆仙人兒帶到自己面前。
不多久,夢蘿回來了。
一听到腳步聲,西樓昊南緊張地睜開眼楮,他以為自己會看到韓宿雲,但是沒有,回來的仍舊只有夢蘿一個人。
「她呢?」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
夢蘿臉色蒼白地咬看唇,滿眼慌張,「公主,公主她」
「她怎麼了?不是要你帶她來見我嗎?」
「公主她她死了!」
「死了?!」西樓昊南閑言,整個人頓時從椅子上驚跳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奴婢依照王的吩咐要去帶公主過來,哪知一進門,就發現公主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全身冰冷僵硬」
砰的一聲,椅子應聲倒地,「她在哪?」
「還在清陰閣。」
西樓吳南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趕至清除閣。
清陰閣是西樓昊南用來囚禁處罰犯錯妃子的冷宮,因此位在整座皇宮中最偏遠、最陰涼的地力。那雖然種滿花木,卻由于人麼罕至,因此顯得有些陰森淒涼;而清陰閣
也幾乎沒有什麼擺設,是以當西樓昊南踏進清陰閣時,幾乎一眼便瞧見躺在地上那光果冰冷的可憐身軀。
「,!」他連喚了幾聲,韓宿雲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教西樓昊南有點慌了,他忙蹲子,輕探著韓宿雲的鼻息。還好,還有氣。但是她全身冰冷得嚇人,臉色更蒼白得像鬼,如果再不找大夫來的話,只怕真要香消玉殞了。
想到這兒,西樓昊南立即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韓宿雲身上,隨時一把抱起她,邊往外走邊吩咐︰「夢蘿,去請大夫過來,快!」
***
韓宿雲以為自己一定死了!
她緩緩坐起身,看著這間雅致溫暖、案桌上還擺著鮮花的臥房,心想著,自己一定是死了,因為她記得自己在又寒又冷的清陰閣,怎麼會變成在這個窗明幾凈的地方呢?
想看,她翻身下床想看看天堂的模樣,哪知腳纔剛落地,頭便暈得教她站也站不住腳,整個人又跌回床。
「公主,你醒了!」夢蘿驚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看到韓宿雲站起來又跌倒,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扶起她,「公主,大夫說你病得很重,得好好休息,不能亂動。」
韓宿雲忱愣地看看她,「你是夢蘿?」
「是,我是夢蘿,我是王派來服侍公主的。」夢蘿高興地說著,一面揮手示意站在門口待命的宮女去稟告王。
韓宿雲毫無血色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麼說來,我沒有死?」
夢蘿點頭,重新讓韓宿雲躺下,「我們幾乎以為公主死了,是王把你救活的。」
「王?不可能,他不可能救我的,他恨不得把我殺了」
「我是恨不得把你殺了,但卻不能讓你現在就死去!」西樓昊南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韓宿雲愀然抬起頭,幽幽看看依然戴看鬼面具,依然分不清楚是喜是怒的西樓昊南。「你」
西樓昊南大步跨進門,揮手讓所有宮女退下。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病?」他高大的身軀在韓宿雲面前坐下,明亮如星的黑眸緊緊瞅看她。
「你根本不相信我,就算我說了也沒有用,說不定你會認為這又是皇上或者齊傲天教我的借口。」她緩緩說看,小手不由地撫上依然隱隱作痛的胸口。
西樓昊南眼尖地發現她這個小動作,立即起身從桌上取餅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幾粒香氣四溢的黑色藥丸。「吞下!」
韓宿雲一愣,「這是」
西樓昊南不由分說地將藥丸強行塞入韓宿雲嘴,又取餅水來放在她嘴邊,霸道地說︰「把水喝光!」
韓宿雲讓他這動作給弄得又嗆又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你」
西樓昊南輕輕托起她的臉面對自己,「你想問我為什麼會有這瓶續命丸是吧?這是你的隨行大夫葛名蓀給我的。他告訴我,你天生體質虛弱,絲毫受不得風寒,否則極有可能引發你身體內潛在的病原,讓你一命嗚呼哀哉。」
「你為什麼找葛大夫來?你不是希望我死嗎?否則又怎麼會把我關起來!」
「關你是為了懲罰你,讓你知道誰纔是你的主人。」
「主人?我不需要主人,我是來和親的,不是來當你的奴隸。」
「和親?」他殘忍一笑,手指微微用力,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你以為我還會娶你為妻嗎?」
「你」韓宿雲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在你救了齊傲天,和他扯上關系後,你就已經不是我的新娘了。你只是一個侍女,一個隨時隨地準備滿足我需求的陪寢恃女。」
「不,我不是,我也不答應,我不會答應的!」韓宿雲大喊,水靈靈的美目帶著無法置信的驚懼瞪視著眼前的男人,他居然要她當娼妓?不,她絕對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不答應?你別忘了,慕容浚已經把你送給我了,既然你已經是我的,我想怎麼安排你、處置你,都是我的事,你沒有置喙的余地。」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這並不是我來蘭陵的目的好痛!」她話還沒說完,手腕便讓西樓昊南一把抓住。
「你終于承認你來蘭陵是有目的,說!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惡狠狠地搖晃著她,絲毫不憐惜她根本大病未愈。
「我是來和親的,和親就是我的目的。」韓宿雲別開頭,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不相信她,既然不相信她,她能告訴他,自己是來找父親韓易的嗎?
「和親?你不知道和不和親,是在于我的一念之間嗎?而我的一念就看你怎麼決定了。」
「什麼意思?」
「別忘了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所以如果你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那麼蘭陵和大燕國之間,又有什麼和平可言?」
「你你要發兵攻打燕國?」
西樓昊南猙獰一笑,「你說呢?」
「你不能這樣做,不能這樣做!」
他低下頭邪惡地啃噬著她顫抖的唇瓣,「從現在開始,我給你十天的時間養病和考慮,十天後,我要听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