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趁著星月稀微,小倩躡手躡腳地翻過王府一處侍衛較少的高牆。
白天她悄悄來勘查過一趟,看到這處地方傳衛不甚留意,當下決定今晚從此處翻牆潛過這幢大宅邸中——"喝,這道牆可還難不到我!你們不讓我走著進來,那我'飛'著進來總行了罷!"順利翻牆進王府,她得意地想著。
左右瞧了一遍,她突然發現這幢宅邸大得嚇人,單是這面牆就仿佛無止無盡,不知會延伸到哪兒去似的。
"沒事房子蓋這麼大做什麼?不怕迷路嗎?"一路咕噥著,她慢慢往牆東面踱去。
"什麼人?"冷不防背後傳來一聲斥喝,小倩嚇了一跳,想往陰影里躲已經來不及!
"慘啦!被發現了!"她拔腿就跑。
"站住,別跑——"
"呵,你說不跑就不跑?那我小倩豈不成了大傻瓜?"她兩腿抹油,跑得才快咧!
"來人啊!抓刺客!"一時間敬謹王府燈火通明,喧嚷聲四起,人人忙著抓刺客。
小倩趁著王府內一團混亂,快快溜之大吉!
"什麼'嗤喀'、不'嗤喀'的!幸好我跑得快,要教你們這伙人抓住,我豈不倒大循!"她早早閃進一幢精致的小閣樓內躲藏。
"咦,這地方不知道是哪個姑孃住的,好漂亮吶!"她驚嘆,瞪大了眼在房門口左右張望,忍不住欣羨,不自覺地往里頭走探。
小倩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雅致的房間。她打小沒有家,十歲後遇著秦老爹,老爹可憐她四處流浪才收留她,自此她和老爹、秦大哥、蘭欣姊,四口
人擠在一棟咫尺大的小木屋里,每日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喫飽、穿暖。小倩只覺得這間屋子能擋風避雨,有張木板床能合眼睡覺已經是天底下諸幸福的事。
往里頭走去,只見牆上全是書櫃,上頭堆滿了一本本大部頭的厚書,書皮上寫的全是小倩不識得的螞蟻字!
"這姑孃真是怪得很,沒事在房里頭擱這麼多勞什子廢紙做什麼?"
小倩不識字,自然視書本是"勞什子廢紙!"在她心底只要是不能用來填飽肚子的,全都是沒用的勞什子廢物。何況是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書本、螞蟻字!
這房間其實是書房,小倩見它干淨漂亮,便直覺以為是姑孃家住的閨房。
她逛進房後的小側間,掀開簾子,總算看見睡房該有的床鋪和枕被等物。
"是上等料子做的軟被呢!真滑、真軟……"
她兩手在自個兒衣裳上頭用力擦了幾下,方才小心翼翼模向絲被,珍寶似地撫摩著。
"這被子要是能讓老爹蓋到不知道該多好?他老人家肯定睡得又香又甜,一覺到天明。"嘆口氣,她又喃喃自語道︰"可惜現在就算我把這被子搬回蘇州,老爹也用不著了……"泰老爹數月前已經病故,正因為如此,小倩才下定決心千里迢迢上京城來找蘭欣。
"唉…"
"你在這兒做什麼?"背後突然傳來低沈的男聲,小倩一嚇,倏地轉過頭——"是你?"定雋瞇起眼,他原以為是王府的小婢女。
小倩一見是白天踫面的那名俊公子,也愣了愣,跟著端了一口大氣,兩腿一軟,坐倒在床榻上。"你……怎麼是你…唉喲!"
定雋突然出手擒住小倩雙腕,硬生生將她拖離床畔,凶猛的力道拽得小倩兩條胳膊險些月兌臼!腳踝因為他用勁拖拽而扭傷了!
"說,你怎麼混進王府來的!"
"我——"
書房外突然傳來急迫的拍門聲,打斷了小情的話。"大阿哥,咱們王府里潛進了一名女刺客,請大阿哥開門,讓屬下們進去搜查!"
定雋銳利的目光射向小倩,握住小倩的大掌,益發不留情地收緊!
"唔……"小倩喫痛,卻只是睜大眼直視定雋。
"你是刺客?"定雋輕問,陰柔的語調和手上的殘虐力道產生不協調的詭異。
"我……我才不是什麼'嗤喀'、不'嗤喀'的!我不過想在這宅邸里找一個叫'貝勒爺'的罷了,誰知道一叫他們發現了便死追著我跑,活似我欠他們很多錢不還似的……"
"你找貝勒爺做什麼?"定雋打斷她的牢蚤。
"當然是向他有沒有瞧見我的蘭欣姊啊!"'定雋頓了頓,沈默半晌才突然遭。"沒瞧見。"
"咦?"小倩瞪大眼。
"我就是你要找的貝勒爺。"
小倩一雙眼珠子斗然瞪得更大——"你就是'貝勒爺'?可你明明不是我在蘇州看見的那個人呀!"
當口小倩在蘇州見到的人是和碩治王府的宣瑾貝勒,當時小倩只听得一干奴僕都稱宣瑾是"貝勒爺",便以為"貝勒爺"這三個字就是宣謹的名字,她哪知道這北京城里的貝勒爺,少說也有好幾十人!
定雋挑起眉。"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裝傻?我做什麼要裝傻啊?我……"
"大阿哥,快請開門讓小的進書房搜查!"外頭的侍衛久等不見回應,已起了疑心。
小倩愣愣地瞪大眼瞧著定雋,心想,他肯定要把她交給外頭那伙人了……"這兒沒有你們要找的刺客,滾!"定雋卻出乎意料斥退前來搜查的侍衛們。
"可是貝勒爺……"
"滾!"他口氣轉而沈肅。
"是,屬下告退。"侍衛們沒一人膽敢觸犯他的怒氣。
外頭恢復沈靜後,小倩低聲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她睜大眼瞅著定雋,兩只眼楮眨巴眨巴的,圓滾滾、亮晶晶。
定雋撇撤嘴,直盯住小倩閃閃發亮的大眼。
"你承認自己是刺客?"
"'嗤喀'?我才不是什麼'嗤喀'哩!"
定雋哼笑一聲,放開她的手腕。
驟然失去支撐,小倩兩腿一軟,身不由己地跌入定雋懷里。
"對不起……"她兩頰倏地羞紅。"方才扭到腳了…"
定雋單臂一撈,索性抱起她安置在炕床上。
"我瞧瞧。"小情尚未回答,他逕自握住她的小腳。
"那個……不用了,扭了腳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心慌意亂地想縮回腳,生平第一回體會到羞怯是啥滋味!
定雋沒理會,大掌握住她的腳踝徐徐推拿。
小倩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她覦眼瞧見自個兒的破布鞋兒,忍著痛認定雋掌中怞回腳,爬下床蹲在腳墊上,蜷起腿兒縮到自個兒的布裙底下。
"真的不打緊……我常常這樣扭到這、扭到那兒的,不礙事的。"她猛搖頭解釋。
定雋挑挑眉,沒有堅持。
"對啦,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在咱們蘇州城見到的貝勒爺明明不是你——"
"京城里少說有數十個貝勒爺,你打算潛進每一座王府。問遍每一個?"
他好整以暇地道。
小倩張口結舌,听到北京城里竟然有這麼多貝勒爺,一時愣住了!
"那……那可怎麼辦才好?我再也找不到蘭欣姊?"呆了半晌,她喃喃地自問。
頭一回探路就叫人逮著,小倩心底自然明白,不可能在北京城的大宅邸里一間間慢慢找的!
"你可知道那名貝勒的封餃?"定雋問。
小倩一臉木然地搖頭,她根本不知道"貝勒"二字僅是身分的表征。
"你從蘇州來的?"
小倩點頭。
"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上京城來找人?"
"我只知道帶走蘭欣姊的人叫'貝勒爺',是一個好氣派、好神氣的富貴公子!"
定雋嗤笑。"這樣的人在北京城里可多了!"
小倩眨巴著大眼,無措地回望定雋。"你既然也是貝勒爺,那肯定認得其他也叫貝勒爺的,你可以幫我問問他們有沒有見到我的蘭欣姊嗎?"
定雋蕩開笑容,探手勾起她小巧的下顎。"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是好人……"小倩愣愣地回答,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地對住定雋的眸光。
定雋揚眉擴深笑痕,沈斂的眸子掠過一抹蕩肆笑意。"好人,嗯?"拇指放肆地來回撫搓她柔女敕的嫣唇。
小倩點頭,傻傻地瞅定他。"你剛才沒把我交給門外那幫人。"
定雋眸光一閃,松開手。"你可有住處?"他話鋒一轉。
小倩搖頭。"我今早才進城,還沒找著住處,反正只要是個能擋風避雨的地方就可以了,我睡哪兒都成。"舉凡空屋、破廟的,哪兒有能借住的地方,她就往哪兒窩去!
"你可以暫時住在王府里。"定雋道。
"王府?這座宅邸里?"
"不願意?"
小倩急忙搖頭。"你要我睡哪兒?"
"就睡這間房。"
"這兒?"小倩左右張望了一下。"可原先住在這房里的姑孃怎麼辦?"
"這里沒什麼姑孃,這兒是我的書房。"
"書房?"小倩眨眨眼,再眨眨眼。"可這兒有床、有被的,不是間睡房?"何況這房間漂亮極了,該是姑孃住的閨房才是!
"反正你只管住下,我會交代言叔照料你的起居。"
小倩瞅著他。"嗯。"好認真地點頭。
"不早了,你先歇下,明早我會再來看人。"他離開床畔,轉身欲走。
小倩突然伸出手位住定雋的衣擺。"你讓我睡在這床上嗎?"她怯怯地問,眼中流露出受寵若驚地光芒。
"這房里只有一張床,不睡床上還能睡哪兒?"他好笑地道。
"可我一身髒兮兮的,你不怕我弄髒了你的絲被子?"她低聲問定雋,怕他是說著玩的。
"弄髒就算了,明天再叫言叔遣人來換過!"定雋完全不在意。
小倩突然說不出話來,她長這麼大,除了秦老爹、秦英和蘭欣外,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我該走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他轉身離開小臥房。
小倩怔在腳墊上,直到定雋走了許久她才回過神。
她伸出手,輕輕撫模軟床上水滑柔細的絲被,始終不舍得上床用這席好被子。
發呆了許久,她終于忍不住困倦伏在慶榻上睡著。
隔日一早,小倩被敲門聲喚醒。
打開門,見一名相貌清瞿的老人候在門外。
"小姐,貝勒爺吩咐老僕來伺候您。"
"伺候我?"小倩指著自個兒。"我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人伺候?倒是老伯您年紀挺大了,才需要人來伺候才是!"
言進愣了愣,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咦?老伯您端這桶水要上哪兒去?我幫您。"說著,小倩搶過言過手里端的水盆兒。
"這……這盆水是端來給您淨臉的,小姐。"言進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淨臉?喔,就是洗臉嘛!老伯,我不叫小姐,我叫小倩,您就叫我小倩好啦!她把水盆兒端進自個兒房里。"下回不用麻煩您了,您只要告訴我水井在哪兒,往後我自個兒去打水就成了!"
"您要自個兒去打水?"言進益發瞪大眼。
"是啊!在咱們蘇州老家,每天早上我不都自個兒打水洗臉、洗衣、做飯的?每天還得上山去撿柴,燒一家子的洗澡水哩!
言進听得一愣一愣……這是打哪兒來的野姑孃?貝勒爺怎麼會收容這樣的女子住進"擷景樓"?
"咳,小姐,您先淨臉,稍後我會差人送來熱水讓您淨身。"
"不必啦!不必啦!"小倩猛搖手。"您告訴我熱水在哪兒,我自個兒去搬來就成啦!還有,您真的別再叫我小姐啦!"邊說邊卷起袖子。準備搬熱言進皺皺眉頭,明顯地不以為然。"小姐請在此稍候。"說完即轉身出去。
"唉唉唉……"小倩追到門口,言進已經走遠。"怎麼就走了呢?"
回到房里,過了大半日也不見有人來招呼她,到了晌午才有婢女送了些飯菜來,一直到近晚同一名婢女又送來了飯菜後不久,就有幾名小廝搬了桶熱水來,跟著又進來幾名婢女服侍她淨身。
小倩哪習慣由得人月兌她衣裳,可扭不過幾名粗壯丫頭們的力氣,只能任由一千人擺布她。
梳洗完畢,丫頭們又七手八腳地替她換上新衣、新鞋。
"咦?我自個兒的衣服、鞋子呢?還有我身上那把小劍呢?"小倩四處張望找尋她的舊衣鞋。
"小姐,您身上那套衣裳和鞋子已經破爛不堪,咱們已經替您丟了!"
"你們丟了我的衣服、鞋子?"小倩瞪大眼。"那衣鞋可是蘭欣姊親手縫給我的,丟不得的!"
"可是小姐,那衣服、鞋子都已經穿的破破爛爛了…"
"不成、不成,你們得幫我把衣鞋給找回來!我不穿這新衣,就要我自個兒的衣服、鞋子!說著,她動手想扒自己身上的衣裳。"還有,你們也別叫我小姐。我小使命倩不當人家大姐、小姐的!"
"小姐……"幾名婢女見小倩扒開衣服,手忙腳亂地要勸阻她。
"都說了你們別叫我小姐啦!"小倩見一伙人說不听,心口一頒,身上的衣服益發扯得七零八落!
幾名婢女面面相覷,手足無措,勸的勸、求的求,正當房里鬧得一團亂時,定雋正好跨進屋里。
"這是在做什麼!他皺起眉頭。
"貝勒爺。"房里幾名婢女見定雋進來,一起遇到門邊。"小姐不肯穿新衣服,硬是要穿原先那套已經破爛的舊衣鞋。"
"就算那套衣裳破了、爛了,也是自個兒的好!更別說它一路伴著我到京城,我同那套衣裳已經有感情了。何況那衣裳、鞋子是蘭欣姊縫給我的,就算彼得不能穿也得留著!總之那衣裳、鞋子是丟不得的!
定雋轉過身,終于注意到小倩洗干淨了小臉,露出的清麗姿顏。"替小姐把衣鞋找回來,洗干淨了讓言進送到書房來。"他盯著小倩,瞇起眼。
"是。"
"下去罷!
"還有我的小劍!"小倩急忙道。
"一起送過來!"定雋吩咐。
"是。"幾名婢女一同退下。
"呼,幸好你來啦!否則我真同她們有理說不清!"小倩一坐在椅子上,小臉上煩惱的神情緩和了些。
"衣裳送來後就收起來,這兒多得是衣服、鞋子,明日我再遣人送兩箱過來。"定雋道。
"兩箱?我穿到下輩子也穿不完!"小倩連連搖手,兩眼瞪大了喫驚不已。
"那就擱著!他不在意地道。
小倩眨眨眼,定雋的回答讓她錯愕。
"昨晚睡得可好?"定雋支開話題。
"嗯。"小倩愣愣地點頭,心思還在那兩箱衣物上頭。
她想不通一個人怎麼會需要穿上兩箱衣服?更難理解定雋對有價值的衣物毫不在意的態度!
定雋盯著小倩水靈靈的清竟大眼,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嗯?"
"名字。"
"小倩。"她眨眨眼。"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他抿嘴低笑。"定雋。"
"定雋……"小倩喃喃呢語,反覆咀嚼這兩個字。
定雋勾起她的下頷。"喜歡的話,準你喚我的名諱。"他啞聲道。
"名諱?"小倩不懂。
"就是定雋這兩個字。"他解釋,長指開始撫探她的嫣唇。"
小倩睜圓眼回望他。"定雋……你為什麼老愛模我的嘴?"
他低笑,淡淡撇開嘴,唇角噙了∼彎她不能理解的深沈,"想听實話?"
他問,低嘎的嗓音溫沈醇厚,柔得無害…?,?
小倩困惑地皺起後,眨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用力點頭。她當然想听實話!
定雋俯,貼著她的耳畔嘎語︰"我想喫了它。"
"呃?"小倩愣祝他為什麼想喫她的嘴?
她睜大眼受驚的俏模樣引他低笑,撫著誘人的柔軟紅唇,他嘶語道︰"你會讓我喫一口嗎?"
"呃?"小倩真的傻住了。
"我嘗嘗滋味……嗯?"他柔聲哄她,轉過頭貼近她粉女敕誘人的菱唇。
這女娃洗干淨的小臉竟然如此出色清妍,小嘴看起來尤其誘人的粉女敕,定雋向來不克制自己要女人的,此刻他想嘗嘗這只小蜜桃的味兒——極想,且無克制的必要!
小倩一抬眼,瞧見定雋的臉就近在眼前,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怞身避開——"你,呃,咱們……"她臉兒都紅了,結結巴巴的,語不成句。
"怎麼了?"定雋挑起眉,雙手抱胸倚在牆邊。
"咱們,咱們一個是男,一個是女,男女……什麼不親來著!她想不起男女該"什麼"不親來著!
定雋扯開嘴,笑得邪氣。"不重要。"他上前,重又掌握她的縴腰。
小倩愣了愣,想推開他,但軟馥的身子已讓他拖得滿懷,再也怞身不及!
定雋低頭深嗅幾口她身上浴後的清香味。"不然這麼著,我嘗一口你的滋味,你也嘗一口我的滋味,咱們就算扯平了,嗯?"他低笑著誘哄,隨即低下頭——"晤……"小倩起先掙不開他兩條手臂有力的箝制,之後當定雋"喫"
了她的嘴,她只覺得腦子里"轟"地一聲乍響,腿也軟了、腦袋瓜子也糊涂了!
"咳,貝勒爺……言進送小姐的衣服過來。"言進手上捧著一包衣鞋,臉色漠然地立在門口。
听到聲音小倩混飩的腦子立刻被震醒,她心頭一流,猛地一把推開定雋!
"東西擱下。"
定雋使個眼色,示意言進退下,言進卻站在原地不動。
"還有事?"定雋不悅地皺眉。
"時候不早了,請貝勒爺回房里歇下,明日還得早朝……"
"什麼時候你連我見時就寢都管著了?"定雋瞇起眼,語氣徐談卻冷得危險。
"言進不敢,只是……"
"算了。"定雋打斷言進本說完的話,甩甩袖子逕自往門口走去,撂下了小倩一人。
言進神色復雜地看了小倩一眼,之後便跟在定雋身後匆匆離去。
兩人走後,小倩仍呆呆地愣在原地,定雋冷淡的態度讓她模不著頭緒!
他怎能如沒事人一般,這麼說走就走?就在"喫"了她的嘴之後?
小倩迷偶地緊盯著前方洞開的小門,有那麼一刻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快些逃走罷!
可定雋留在她唇上的余溫是那麼地真實,甚至鼻端還能嗅到他留下的氣味,而逃走的念頭卻只是她心底夢囈般的呢喃……小倩下意識地伸手撫模自己的唇,奇怪的甜味窩著她心坎兒泛濫,她卻弄不明白,那又酸又甜的滋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