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敏再怎麼也想不到﹐他回到承德後盼啊盼的﹐盼來的竟然是兩個人
先是邵風﹐看過臨真的病之後﹐只丟下一句:"心病需心藥醫"﹐連張藥方子都沒開就走大了
再來的人竟然是--胤禪
我要見真兒﹗"是胤禪見到福敏的頭一句話。
如此來勢洶洶、霸氣無禮的胤禪﹐福敏應該生氣的﹐可看著胤禪那張酷臉﹐福敏硬是氣短了一半。
真兒她…她不想見你……"福敏壯著膽子道。
胤禪眯起眼﹐壯碩的上半身緩緩傾向前﹐壓倒性的直勾勾盯住福敏。
我要見真兒!"一字字重申。
仰臉望著上方壓覆住自個兒的陰影﹐福敏顯得有些可伶巴巴地說:"你就行……行行好﹐放過真兒罷,她現在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呢……""折磨"兩個字﹐他可沒膽吐出口。
胤禪不再同他廢話﹐一把抓起一名在旁侍候的僕人﹐冷冷地問:"格格在哪里
可憐的僕人早已嚇得渾身打顫﹐支支吾吾地道:"內堂三進左側的憶梅樓。"笑話﹐性命可比差使來得重要多了
松開僕人﹐胤禪旋風一般的卷進內堂﹐福敏氣極敗壞地狠瞪了怕死的家僕一眼﹐趕緊跟在胤禪後頭追了進去。
憶梅樓內﹐臨真靠坐在床頭﹐正喝著敏福晉親手熬炖的補湯﹐突然間房門教人一把給撞開看清楚了來人後﹐臨真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就連敏福晉﹐看見來的竟然是胤禪時﹐也給嚇傻了。
房內突然間岑寂下來﹐靜得嚇人。
直到福敏"咯咯咯"地追進房來﹐氣喘吁吁的大口呼吸後﹐才打破岑寂。
真兒、夫人﹐不是我讓他進來的﹐是他……是他自個兒闖進來的……"福敏連忙伸冤。
半晌﹐臨真輕輕地道:"阿瑪、額娘﹐您們先回房歇息吧
真兒?"敏福晉不放心留下女兒和來意不明的胤禪對峙。
臨真點點頭﹐要敏福晉放心。
敏福晉了解女兒的心思﹐只得拉著不情願離去的福敏和房內數名侍候的丫頭﹐一起出了憶梅樓。
再度沉靜的房內浮泛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臨真首先打破沉默。"我記得﹐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
她垂著臉﹐輕輕地道﹐情感是封閉、退縮的。
胤禪深沉眸光自她削瘦的小臉一路移下停在臨真隆起的小月復上。
你有身孕了!"他低沉的聲音略帶一絲激動。
臨真拉高被子﹐掩住自己隆起的小月復﹐退縮到床內側。"你不能帶走我的孩子
她圓睜著水蒙蒙的大眼與他對望﹐盯進了他深遂、難測的瞳眸深處。
‥也是我的孩子!"他斬釘截鐵的道﹐邁向前上了炕床﹐想將臨真瘦弱﹐卻挺個大肚子的身子圈鎖迸臂彎。"不要﹗"她整個身子縮進床里側的壁角。
他不再進犯﹐卻抬高手﹐雙掌按壓在兩側壁面上﹐將她圈在一個小範圍內﹐壯碩的上身傾向前﹐狎近的距離﹐兩人的呼息幾可交聞。
為什麼瘦成這樣﹖"是他低垂的問話。
承受著他令人暈眩的壓迫﹐低柔的耳語﹐臨真撇開臉。"與你……無關﹗
是嗎?"胤禪再貼上前數寸﹐灼熱的唇幾乎貼在她耳墜上。
看看我說話。"又是低柔的嘶語。
她勇敢、卻緩慢地轉回臉﹐卻發現兩唇間幾無距離……
她淺促地喘著氣﹐正想再撇開臉﹐他卻一掌定住她﹐唇上的短髭扎在她水女敕的肌膚上……
這輩子﹐咱們是沒完沒了的!"終于放開她後﹐他貼著她的唇粗喘﹐喃喃低語。
臨真虛弱的癱在他身上﹐是他伸出一手撐住她的。"早就……早就沒有一輩子了!"是她別過臉後的回答。
他貼著她的耳墜﹐伸出舌輕恬她。"你否認不了﹐你抗拒不了我。"胤禪大掌無聲無息地貼在她的頸脈上。
她狂擂的心悸出賣了她。"我可以……試著遺忘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辦到……
不準﹗
他強迫她轉回臉﹐倏然扭曲的面孔﹐清晰地映入臨真眸底。"你敢再說已經忘了我試試﹗
她泫然欲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饒了我?已經沒人勉強你要我了……
她明白胤禪這種表情所代表的意義。
他一向是強硬、不擇手段的掠奪者。他不要她﹐卻不許自己忘了他……
胤禪深沉的眼底掠過一抹復雜。"從來沒有人能勉強得了我。
你來﹐就為了提醒我的記憶嗎﹖"她抑不住地哽咽。"那麼你辦到了﹐可以不必在我身上多花時間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問:"在你眼中﹐我一向是這麼無情的嗎
她凝睇他﹐驀然幽幽低訴。"不是。…
你撒謊。"他直視她的眼眸﹐不許她有絲毫隱瞞。
臨真垂下眼﹐避開他逼人的視線。"我沒撒謊﹐是我太多情了。
聞言﹐胤禪身子為之一顫﹐驀地將她鎖進懷里。"現在呢?還有那麼多的情嗎?°
他低悶的嗓音﹐似乎喉嚨中梗了硬塊。
臨真靜了半晌﹐然後﹐徐徐搖頭。
胤禪身子一僵﹐他箍緊雙臂忙問:"搖頭﹐是代表什麼意思?°
臨真想推開他﹐他卻鎖得更緊。
回答我﹗"他灼熱的唇埋在她發問低吼。
我不知道…"是悶在他胸膛低弱的回答。
不許不知道﹗"他放開她﹐改攫住她瘦小的雙肩。
你忘不了我!你不能抗拒我﹗"任性地﹐他急陳事實。
她幽幽地瞅睇他﹐妥協似地輕點著頭。"也許是﹐過去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一個男人。
永遠也只會有我
他霸道地昭示。
她卻搖搖頭﹐輕聲道:"你已經休了我﹐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徐徐她﹐胤禪放開她。
盯著她半垂的眸子﹐他先是陷入無言的凝肅﹐之後﹐他抿緊的唇慢慢勾出一抹笑。
沒有任何關系了嗎?"他低沉的徐言。"你未免言之過早。
她倏地抬起眼望他。"什麼意思
他邪魅的笑容炫惑了她的眼﹐輕撫她耳後的柔女敕﹐壞心眼地道:"別急﹐咱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
當下﹐臨真仿佛又看到胤禪的另一種面貌﹐而直到此時她的身子與心同時竄起一股涼意。
胤禪決定暫住在福敏承德的別業內。
此言一出﹐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個"不"字﹐然後﹐福敏便像個淪喪主權的傀儡﹐在自己的屋子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苦哈哈的挨日子。
胤禪就住在憶梅樓里﹐若非臨真堅持﹐他肯定囂張地爬上"前妻"的床﹐如今他住在臨真寢房對面﹐二人暫且相安無事。
不過胤禪的霸道並非全無好處﹐敏王爺和敏福晉時常自我安慰至少現在有個人能押著真兒﹐硬喝完每日三回的補湯了。
好膩﹐我喝不下……"臨真這回換了新詞﹐從好苦、好燙……到好膩。
喝不下是嗎?"胤禪勾起邪笑﹐就坐在床邊監督。"我不介意喂你。
臨真謹起眉尖﹐拗起性子。"你老是這麼威脅人﹐你喂我又如何﹐我就是不喝
胤禪挑起眉﹐聳聳肩。"這是你自找的﹐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在臨真還弄不清楚﹐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只見胤禪突然取過她手中的補湯﹐仰首一口灌下--
不用吧﹗犧牲太大了﹐為了不浪費補湯﹐他竟一口喝下
誰知﹐臨真還目瞪口呆地瞪住他時﹐他突然又出手捉住她﹐手指伸到她嘴內撬開她的牙關﹐跟著低頭餃住她的唇﹐把口中的補湯全數哺喂到她嘴里﹐直到確定臨真全數喝下後﹐還霸佔著她柔女敕的唇不放...
等到他終于放開她﹐臨真已經嬌喘吁吁了。
你……你無賴I"她羞紅了臉指責他。
胤禪壓根兒完全不當一回事﹐直沖著她得意的邪笑﹐臉皮比城牆還厚。
這一吻功效還不錯﹐氣色好多了。"他評論道。
她脹紅了臉瞪住他。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嗎?"他慵懶地問。
他確實在耍無賴﹐硬是把人家的瞪視當成邀請。不過這又如何?他喜歡逗她﹗
不要?"她倏地捂住嘴﹐以防他再次偷襲。
他要笑不笑地挑起眉﹐悠哉的威脅。"再不快點喝完﹐我就如法炮制一次。
臨真嚼嚼嚷嚷地嘀咕些什麼﹐還不敢太大聲﹐十二萬分無奈地自他手上接過補湯﹐二十四萬分不情願地一口喝得干干淨淨。
這才乖。"他邊接過空藥碗﹐邊哄小孩似地贊賞她。
她賭氣似地撇過臉﹐不看他。"我補湯已經喝完﹐你可以走了
還不行。"他很快的予以否決。
為什麼?"她忍不住回過頭瞪他。
這幾日相處下來﹐她這才發現他耍無賴的本事一流
‥等你睡了我才走。
我想睡自然會睡.你沒有留在這里不走的理由﹗"她辯駁。
我想走自然會走﹐我高興留下不需要理由。"三言兩語回堵她。
她賭氣地躺下﹐睜大眼瞪住天花板﹐故意同他作對
快睡﹐明早你還得到外頭散步、走動。"他倚在床壁﹐兩臂抱著胸看她氣嘟嘟的可愛模樣。
這是臨真氣他的另一點--胤禪強迫她每日早晚要陪他在外散步半個時辰﹐還說這是為了她好﹗
她益發不理會他了﹐只管干瞪著屋頂。
再不閉起眼楮﹐我就上床抱著你睡。"他輕松愜意的徐言。
臨真一听﹐先是直了眼﹐跟著像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似地﹐迅速合上眼。
你會有報應的!"她不甘願地低咒他﹐眼晴可沒敢睜開。
胤禪完全不痛不癢。
直到臨真終于撐不住﹐倦極睡去之後﹐他伸出手輕撫著她光滑細致的小臉﹐粗糙的指尖畫過她精致的眉眼、鼻尖、微啟的小嘴……
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小東西﹖"他粗嘎的喃語﹐俯在她誘人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清晨﹐臨真起床梳洗後﹐便被胤禪押著陪他到花園里散步。
怎麼﹐還為昨晚的事生氣
見她嘟著小嘴﹐他嘴角噙笑問她﹐順道把她拉到一旁的大石上坐著歇息。
臨真固執地不開口﹐因為昨晚他強迫她閉眼晴時﹐
她同自己發過誓了。
胤禪躺在石面上﹐兩肘撐著大石﹐好笑地瞧著她發倔的模樣。
今兒個天氣不錯﹐對不?"他故意閑扯。
臨真當然不理他。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我的看法了。"他拿話套她。
可憐臨真尚不知已一腳踩進他的陷講中﹐自然仍是不睬他。
脾氣可真拗啊!"胤禪伸手卷住她鬃邊垂落的細發把玩﹐不理她的白眼。"難怪在咱們理王府里你能不屈不撓地追著我跑﹐勢必煩到我要你為止﹐這股毅力可真是難得。
臨真瞪住他﹐氣得兩腮鼓鼓的。
胤緣沖著她怒紅的小臉燦開一笑。
干麼﹐有話想說嗎?那就開口啊!"益發惡劣地補上一句:"不開口就是沒意見了
兩手捏成小拳頭……她忍住了﹗
她決定接下來無論他再如何撩撥﹐她絕不開口﹗
挺有骨氣的嘛﹗嘿?"他笑著看她捏緊的小拳頭﹐坐直身﹐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胤禪?"她驚訝地低呼﹐不知道這樣竟然可以……
胤禪定在她體內不動﹐臨真能感受到他極度地壓抑。
胤禪……
別問……我不想傷了你
他埋首在她頸窩內﹐粗重地喘息著﹐之後壓下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靜靜偎在他懷里﹐數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如此溫柔的胤禪……是為了孩子嗎
自從一個月前他突然出現至今﹐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完全迷糊了……
她知道他雖然霸道不講理﹐可所做所為確實是為了她好。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