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真端端正正地坐在理王府為四貝勒大婚準備的新房里﹐已有兩個時辰了。
這一日迎親、拜堂﹐到現在她正襟危坐地待在喜床上兩個時辰﹐一路下來早已折騰得她疲累不堪了。
再加上今兒個一早還在定孝王府時﹐她听了額娘的囑咐少吃少喝﹐是以她只在早上匆匆吃了半塊小桂花糕﹐喝了一小口水﹐一整日下來﹐到了現在她早已饑腸轆轆﹐餓得渾身虛軟無力了。
可這一切的折騰她卻絲毫不覺得苦。
這是夢吶﹗她竟然真的如願嫁給胤禪了。
就算是現在﹐她人已經踏踏實實地坐在理王府的喜床上﹐她仍有些踩在雲端的飄然﹐總覺得一切不像真的﹐老天爺賜給她的恩惠就像是作夢一般。
她真的嫁給胤禪了。
從今而後﹐他是她的夫君﹐她一生一世的良人了。
臨真的手輕輕顫抖著﹐是因為滿心的喜悅﹐喜悅著往後的每一天她能日日見到胤禪﹐服侍他
而胤禪他會愛她嗎﹖會喜歡她的服侍嗎﹖
臨真回想起昨兒個夜里額娘同她說過的男女之事﹐不由得羞紅了臉。
不久的將來她要為胤禪生下後嗣﹐她喜歡女娃兒﹐可胤禪是貝勒爺﹐他肯定喜歡男孩承嗣爵位、榮爭功名﹐如果生男孩兒或女孩兒由得她作主的話﹐她想先為胤禪生個男孩兒﹐再來就生個女娃兒。
不知胤禪喜不喜歡孩子﹐若他不喜歡孩子﹐那她可得小心些﹐別讓小娃兒們惹惱了他。
臨真突然想到胤禪被一群哭鬧的小娃兒們團團圍住的模樣﹐不由得"噗吃"一聲笑了出來。
突然新房前廳傳來開門聲﹐臨真心頭一悸﹐慌慌張張地趕緊又端坐好﹐微微垂下了臉﹐兩眼瞪直地瞧著蓋頭上垂懸的流蘇。
臨真揣著揪緊的心﹐數著砰砰作響的心跳﹐等著胤禪進房來掀開她的蓋頭。
可她等了又等﹐卻不見有人上前來掀開蓋頭難道剛才的開門聲不是胤禪嗎﹖
胡亂猜疑中﹐臨真又等了好半晌﹐她豎直耳朵听著房里的動靜﹐可除了剛才的開門、關門聲﹐房里又恢復了先前她孤自一人枯坐時的寂靜﹐沒有半點兒人在房里走動的聲響。
是胤禪來了又走了嗎﹖為什麼﹖還是她方才听錯了﹖
臨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她抬起臉﹐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地慢慢掀起了覆在自個兒臉上的蓋頭
下一刻臨真小鹿般的大眼對上了一雙閃著曬笑的冷眸。
那是胤禪的眼。
臨真記得那對眼楮﹐只除了那里頭陌生的嘲謔。
就這麼等不及﹐竟然自己掀起蓋頭了。
胤禪疊起腿就正對著臨真坐在前方的小圓幾﹐說了這句話的他沒起身也無任何表示﹐只是一味靜坐在臨真前方與她對望﹐眼底的輕鄙與唇角的冷笑﹐無情地久久滯留在他陽剛的俊顏上。
而臨真﹐她已經因為自己不當的舉動所招致的意外而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胤禪就坐在她正前方﹐瞧著她自己掀下蓋頭
我我以為我"她不知如何為自個兒辯解。
畢竟她自己掀下蓋頭是事實﹐這舉動非但不祥﹐胤禪更有可能因此看輕她﹗
不﹐她真的無心釀錯的﹗她她得解釋﹗
我以為以為自個兒听到了開門聲﹐可是等了許久又不見有人來掀蓋頭﹐所心所以才
你也太大膽了﹐定孝王府的家教由此可見一斑。"胤禪嚴苛地截斷臨真的話﹐沒耐煩再听她支支吾吾地分辯。
臨真听出他話里的輕鄙﹐心底感到一陣委屈﹐她鼻頭一酸﹐強忍住眼眶里打轉的淚花。
不﹐不是的﹗我是——我等了你許久﹐又怕你在外頭讓人給灌醉了﹐所以才
胤禪霍地起身﹐掉頭朝房門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臨真心一慌﹐下意識地叫住了他。
你管得著嗎﹖"是胤禪的回答。
臨真為他話里的冷漠瑟縮了一下﹐可她不願新婚夜就惹得胤禪含怒而去﹐她鼓起勇氣在房門口追上他。
已經、已經很晚了﹐我替你更衣﹐服侍你就寢好嗎﹖"她攔在門前﹐仰起小臉﹐一雙噙著淚花的大眼無言默求地凝盼他。"你你別生我的氣﹐我不是管你﹐你累了一天﹐也該好好歇息了
你急著要我陪你﹖"他冷淡地笑﹐粗鄙地嘲諷她。
臨真不明白他的意思﹐霧蒙蒙的大眼瞅緊了他。
我不用別人用過的女人﹐"胤禪盯著臨真的眼﹐露骨冷酷地譏刺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不明白。
少裝得一副天真無知的模樣﹗"他冷下臉。"北京城里任誰都知道﹐你阿瑪成日巴著德聿讓他娶你﹐既是平白送上門的貨﹐依德聿的性子﹐他會沒踫過你﹖
踫什麼﹖"臨真壓根听不懂胤禪的暗諷﹐只听出了他對阿的不屑與對自己的鄙視。
胤禪冷笑兩聲﹕"讓開﹗
為為什麼﹖你為什麼討厭我﹖"眼眶里的淚﹐再也禁不住沉重下墜。"是因為你在乎我曾經與豫王府的德聿貝勒訂過親嗎﹖
胤禪冷冷地瞅著她﹐不語。
那事其實不是我的意願、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見過德聿貝勒一面﹐之後再也沒有
連這種謊都說得出口﹐當真這麼想上我的床﹖"他鄙夷地冷笑﹐北京城里的傳言﹐不堪入耳的豈止他說出口的十倍。
臨真終于听懂胤禪的意思了。
她臉色倏地刷白﹐身子一陣搖搖欲墜。
你該不會誤會"她蒼白心慌地喃喃囈語﹐"不﹐我真的沒有我真的只見過德聿一面
胤禪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突然轉身往房內走去。
臨真愣了一愣﹐因過神後﹐忙跟在他身後進房。
一進房﹐她看見胤禪坐在先前那張椅子上。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你不是想服侍我嗎﹖那就快點讓我瞧瞧你有多懂得侍候男人。"胤禪話中帶刺。
可惜臨真單純得听不出來。
她天真得以為胤禪只是因為方才的事﹐在生她的氣。
我"她小手扭扯著自個兒身上的吉服﹐滿心只想著﹕胤禪終于肯留下來了﹐他讓她侍候他﹐是不生她的氣了吧﹗"我先打濕中帕﹐讓你擦擦臉﹐再替你寬衣好嗎﹖"她努力想著昨個夜里額娘教過她的事﹐一面安慰自己千萬不能羞怯﹐胤禪已經很不高興了。
胤禪沒答腔﹐也沒任何表示﹐只是一會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冷睇她。
臨真在他的注視下﹐心慌意亂地打濕了中帕遞到了他跟前﹐胤禪卻不動手接過毛巾﹐他眸閃過一絲嘲諷。
這就是你的服侍﹖還是我自個動手。
臨真只猶豫了一下﹐羞澀地貼近胤禪身前﹐要替他淨臉。
不必了﹐"他粗魯地撥開臨真的手。"想上床最好現在立刻就做﹗再拖拖拉拉地別怪我改變主意﹗"她身上的香味她心煩﹗
我我該怎麼做﹖"臨真睜大了水霧的眸不民措地凝住他。額娘昨晚可不是這麼告訴我她的﹐應該是胤禪會
你不知道該怎麼做﹖"胤禪譏諷地挑高兩眉﹐繼而嘲弄地一笑﹕"原來喜歡玩游戲﹗那就先月兌衣服吧﹗
胤禪的意思﹐是要她自己月兌衣服嗎﹖
臨真倏地羞紅了兩頰﹐額娘明明說﹐應該會在吹熄了紅燭後﹐由胤禪替她寬衣的
你還要磨蹭多久﹖我可沒耐煩瞧你在那兒忸怩作態﹗
他冷著眼瞪她﹐臨真一慌﹐小手下意識地模上盤扣
胤禪自始至終凝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他眼楮眨也沒眨地看著臨真頰邊、雪頸漸漸染上艷紅﹐她生澀地一件件褪去衣裳﹐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直到僅存原一件藕紫色綿絨肚兜曝露出潮紅的雪膩肌膚﹐她竟然連兩肩和前胸都泛紅了﹗胤禪唇角勾出一撇冷笑。
靨如春桃﹐唇綻櫻顆﹐即使包裹在肚兜下清純的外貌卻有令人男人亢奮的本錢﹗難怪德聿會答應娶她﹐玩弄個夠後再如舊貨般甩掉她﹗難怪她一意蠱惑自己上床﹐以為能如魅惑德聿一般魅惑他﹗
為什麼住手﹖繼續月兌﹗"他毫無情感的命令。
臨真羞澀無措地嚙住下唇﹐顫著手﹐拉開了肚兜的系帶
胤禪慢慢眯起了眼﹐面無表情地看著袒果在他面前圓潤柔美的身子。
過來﹗"他粗聲命令她。
臨真下意識地以兩手掩住胸部﹐慢慢走近他。
胤禪猛地扯下她的手﹐粗魯地推柔她的胸脯。
好痛
因為胤禪毫不憐惜的力道﹐臨真痛得下意識入後縮﹐她看見自己胸前已被他握紅櫻
全部月兌光﹗"他眼中毫無憐惜之色﹐無動于衷地再次命令。
臨真看出他眼中閃著蠻橫的冷酷﹐她害怕地搖頭﹐怕他再用那雙手傷害她
不月兌﹖"胤禪勾起唇冷笑。"這可是你自己不要﹐別想找機會讓你阿瑪到皇太後跟前告狀﹐說我不要你﹗
臨真垂下霧濕的水眸﹐眼眶里的淚花又不听話地積聚起來。
我不會
不會最好﹗你最好趁早搞清楚你在王府里的地位﹐你懂得安分最好﹗若不守本分﹐——就算是皇太後主婚﹐我一樣休了你。
胤禪說完後不再我留一刻﹐立即掉頭離開房。
胤禪走後﹐臨真頹然地跪坐在地上﹐淚水再也掏不住地狂流下來。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這麼厭惡她﹖
今夜所發生的一切﹐已打碎了她對胤禪和婚姻的的幻想。
可為什麼胤禪去時她仍有喚住他的沖動﹖
臨真呆愕地痴望桌上未曾動用的酒菜﹐而她和胤禪甚至還沒喝交杯酒
少少福晉﹖
李嬤嬤一早來到四貝勒的新房﹐看到竟然是少福晉坐在了上﹐頭臉趴靠在炕上睡著的狼狽模樣兒。就連桌上的酒菜也是整整齊齊的﹐沒人動過的樣子﹐想必昨個兒夜里唉﹗
少福晉﹐您快醒醒﹐您坐在地上睡了一整夜會著涼的"李嬤嬤輕搖著臨真﹐看到了她小臉上斑斑沔痕。"少福晉。
昨個夜里﹐早有愛嚼舌根的下人閑話傳遍了府里﹐說是四貝勒爺昨夜沒在新房過完上半夜﹐就往小妾房里去了﹐今早瞧新房里這景況﹐看來那些愛嚼是非的倒是說對了﹗
嗯誰﹖
臨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覺得頭疼得厲害﹐她慢慢地睜開眼﹐瞧開一臉關切地張望著她的李嬤嬤。
少福晉﹐你總算醒來了。"李嬤嬤將臨真扶上炕﹐倒了杯茶端到臨真的眼前。
謝謝。"臨真伸手接過熱。"您是﹖
我是這一房的管事李嬤嬤﹐四房里的大小丫頭歸我管﹐往後少福晉有什麼吩咐的﹐丫頭們若是做得不周到﹐您只管說一聲就成了。
臨真點點頭﹐李嬤嬤綻開甜美的笑靨﹐手里捧著熱茶﹐慢慢喝著。
李嬤嬤瞧臨真身上里著被單﹐昨兒個拜堂穿的吉服、中衣、里衣等等丟了一地﹐可瞧炕上又沒有處子初夜的落紅的痕跡﹐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少福晉﹐昨兒個夜里﹐呃﹐您和貝勒爺他
臨真仰起臉﹐大大的眼楮澄澈無邪地凝睇著李嬤嬤﹐李嬤嬤被她這麼一瞧﹐也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李嬤嬤﹐我有件事想你"臨真突然垂下小臉﹐有些羞赧地揪緊被單。
少福晉有什麼話只管問無妨﹐"李嬤嬤親切地笑道﹐邊自臨真陪嫁過來的衣箱內﹐翻出一套水紅色的宮裝﹐今早按照舊例﹐少福晉得過房去拜見老王爺、老福晉的。
嗯、是昨兒夜時胤禪他他生我的氣﹐出了房門後就沒再回來﹐我等了他一整夜擔心新房教我佔住了﹐不知他會不會沒地方可睡。﹖
李嬤嬤一听愣住了﹗怎麼——少福晉還不知道貝勒爺在府里多的是睡處﹐別說是侍寢的幾名姑娘﹐還有個最厲害精明的韓林兒。
呃﹐少福晉﹐咱理王府內多的是睡房﹐您大可不必擔心貝勒爺會沒地方可睡的。"李嬤嬤的目光不敢對著臨真﹐只能避重就輕的回話。
臨真吁了一口氣﹐重新綻開笑顏。"那我就放心了。
少福晉﹐時候也不早了﹐您快洗把臉﹐我服待您穿上衣服﹐您好到老王爺﹐老福晉去請安。
原本這進門頭一天的新婦﹐應該喜氣洋洋的在王府大廳里跟老王、老福晉磕頭的﹐是四貝勒撤了這道禮﹐說是老王爺身子向來不好﹐別勞師動眾地讓老王爺費神。
臨真點點頭﹐神情顯得相當愉快。
李嬤嬤見她如此﹐心底不禁疑惑
少福晉究竟是太天真了還是不懂事﹖昨兒夜里貝勒爺半夜丟下她﹐她難道半點也不氣惱﹐不傷心難過嗎﹖
李嬤嬤看著臨真甜蜜柔美的笑容﹐心底真是胡涂。
老王爺和老福晉對臨態度還算友﹐畢竟胤禪同臨真的婚事是太後指婚的﹐太後之所以有意將臨真許給德聿﹐听說也是太後打心眼底疼臨真﹐才會一度想把臨真許給她最寵愛的親孫——和碩豫王府的德聿貝勒。
況且臨真甜柔美的笑顏極討兩位老人家歡心﹐老福雖非胤禪的生母﹐倒是一見面就覺得這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極合她的緣。
臨真請了安﹐在回新房所在的路上﹐臨真突然問李嬤嬤﹐"嬤嬤﹐我沒想到理王府這﹐可比我從前住的定孝王府大多了﹐嬤嬤知道理王府這麼大﹐可比我從前住的定孝王府大多了﹐嬤嬤知道王府里哪兒有種梅花嗎﹖
少福晉喜歡梅花﹖"嬤嬤笑著問﹐臨真問話的模樣還像個孩子。
是啊﹐我從小就喜歡梅花﹐所以阿瑪在我住的漱梅樓里種滿了梅樹﹐每天冬天花兒一開時﹐額娘和我一動手做梅花糕﹐府里上上下下都有得吃。
李嬤嬤了不禁掩嘴呵呵笑。
少福晉想看梅花還不簡單﹐就在我孫子李基工作所在地附近就種滿了梅樹﹐只是嬤嬤我想吃少福晉做的梅花糕﹐不知幾時才吃得到呢﹗
嬤嬤也愛吃梅花糕嗎﹖那改日你帶我去看梅花﹐咱們撿回簍筐的花兒﹐梅花糕就有得吃了。
主僕倆相視而笑。
李嬤嬤是滿心感動﹐她頭一回見著這般不擺架子的主子。
主僕倆就是這麼一路說說笑笑的往濃園而去。
突然李嬤嬤看著前方臉色微變。
嬤嬤怎麼了﹖"臨真關切地停下來問李嬤嬤。卻見李嬤嬤不住看看她﹐又瞧向前方。
臨真抬眼望去﹐看到前方正走來一名美艷婀娜、體態豐腴的女子﹐後頭還跟了一名神色倨傲的小婢。
李嬤嬤﹐好久不見啦﹗怎麼許久沒見你上我流雲閣來啦﹖
美艷女子雖同李嬤嬤說話﹐兩眼卻直往臨真身上打量﹐她唇角微微勾起的笑紋十分嫵媚﹐可對著臨真﹐這微笑卻包藏了幾分居心叵測。
韓姑娘。"李嬤嬤的笑容十分尷尬。"這陣子府里頭忙﹐所以就沒過去同您打招呼了。"她忙的便是胤禪大婚之事了。"呃﹐韓姑娘﹐我來同你介紹﹐這位便是四福晉﹐"她掉頭同臨真道﹕"大福晉﹐這位韓姑娘是
我自個兒說罷﹗"韓林兒打斷李嬤嬤的話﹐儼然一副主子架勢。"我麼"她飽滿的的豐唇綻開了一朵媚媚的倩笑﹕"昨兒個夜里四貝勒爺才在我床上提起呢﹗他讓我不必過來濃園同少福晉請安﹐可我想著不妥﹐少貝勒爺雖然寵我﹐可我畢竟是他房里人﹐不親自同少福晉請個安﹐旁人定要說我拿喬﹐不知分寸。
打韓林兒一截斷李嬤嬤的話﹐李嬤嬤便憂心地注視著臨真﹐果然見臨真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盡﹐卻還勉力地維持著笑容。
嗯"臨真輕輕點了下頭﹐低弱的聲音掩住了其中的梗凝。"不要緊﹐你你也辛苦了﹐可以不必來請安的。
韓林兒听了這話﹐放肆地嗤笑一聲。
既然少福晉說不必﹐那韓林兒往後便不來了﹐不過服侍貝勒爺的事可半點也不辛苦﹐昨兒個夜時貝勒爺還說呢﹗要我往後夜夜服侍他﹐貝勒爺這般喜歡林兒﹐林兒可求之不得呢﹗
臨真再也說不出話來﹐臉上蒼白的笑容﹐已成了最具諷刺的顏色。
韓林兒將臨真的蒼白與挫敗一一瞧在眼底。她這趟來濃園的目的已達成﹐輕嗤一聲﹐帶著小錦離去了﹐這個剛進門的少福晉果然生女敕得很﹗豈會是她韓林兒的威脅﹖連對手都談不上﹗更何況才新婚夜而已﹐就讓貝勒爺對她厭煩了﹐大半就下了新床來找她。少福晉﹖哼﹐根本不必去擔心她﹗
少福晉﹖"韓林兒離去後﹐李嬤嬤憂心地輕喚陷入呆怔的臨真﹐臨真的臉色委實白得嚇人。
李嬤嬤﹐方才那位姑娘她叫韓林兒﹐是嗎﹖"臨真細致的小臉仍留有淺淺的笑﹐李嬤嬤卻寧願她哭。
是是埃
昨夜﹐胤禪離開新房後﹐便是睡在韓林兒姑娘的房里了﹐﹖"她若有所悟地低喃著。
呃﹐應該應該是吧﹐其實我也不甚清楚﹐流雲閣是貝勒爺另起的屋子﹐不是我管的
原來胤禪還為她造了一間屋子。"臨真垂下眼﹐小手撫上心口。"胤禪一定很愛她了﹖
不是這樣的﹐少福晉﹐是因為
嬤嬤﹐什麼時候你能帶我去看梅樹呢﹖"再抬起眼﹐臨真綻開了真真實實的笑靨。
少福晉﹖"李嬤嬤一臉錯愕。
我想快些收集梅花﹐做我最拿手的梅花糕讓胤禪嘗嘗﹐嬤嬤﹐你說胤禪會喜歡吃我做的梅花糕嗎﹖
嗯﹐貝勒爺肯定會喜歡少福晉親手為他做的梅花糕。"李嬤嬤安慰著臨真﹐心底卻不禁深深地嘆息。
貝勒爺從來不愛吃糕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