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來了,狂風夾著驟雨,鎮日籠罩著整個大台北地區。
靚柔一大早就將整個屋子巡視一遍,她將門窗關緊,但風仍從窗隙吹進來,整棟房子彷佛都在簌簌作響。
花園內的樹都被台風刮向一個方向,樹枝折斷了,在狂風下扭曲、掙扎。
她佇立窗邊,擔心執磊這麼晚了還不見人影。
下午她冒雨經過超市時,看到通往社區唯一的一座橋,因橋下河水高漲,小橋隨時有可能被水淹沒了,那執磊豈不是有危險?
大雨不停地下,她的心也益發不安、害怕,她想起那座橋連盞路燈也沒有。
顧不得外頭的狂風暴雨,她拿起雨具,直沖到外頭,雨掃著她,風吹著她,她踏過積水,踩過泥濘,模索著前進,由于停電,路燈不亮,天像墨一樣黑,她緩緩地向前移動,一邊努力注視有無車子經過。
她始終沒看見橋,直到兩道車燈突然從對面沖進水中,激起四射的水花。她一驚,河水顯然已淹沒了橋,車子正巧被困在橋中央。
她沖入水中想救人,全身立刻陷入髒水中,她毅然向前行,以最快速度靠近車子。「希望車里的人沒事。」她祈禱著。
執磊驚恐車子竟然直接落入河水中,引擎猛然熄火,黃色的泥漿正從車門下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來,再不久車內也會充滿泥漿。
他連忙搖下車窗,把頭伸到窗外,水位幾乎已與車門高。
他很快地將車門打開,胸部以下立刻陷入泥水中,他隱約看到一個女孩正試圖接近車子,而水已淹沒她全身,她快溺死了。
他企圖拉她一把,可是水流太急,他拉不住她,基于救人的本能,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拉住她的手臂,慢慢靠近,再抱緊她,一步一步、緩緩向山上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不淹水的山丘,他坐下來鎮定自己,不曉得這女孩有沒有受傷,他輕輕抬起她的頭——
是靚柔。
「你這個瘋女人!台風天不留在家里,跑出來亂晃,差一點害死我們兩個。」剛剛的夢魘令他魂魄俱失,他的臉色因激動而發白。
她癱靠在他身上嗚咽了起來,「下面淹水了……我想警告你,但是來不及……你的車跌入水中,我好害怕。」她大哭起來,彷佛經歷一場浩劫。
他霍然擁住靚柔。「你這個小笨蛋,差點淹死了。」
她濕透的衣服緊貼住發抖的身子,頭發垂黏在蒼白的臉上。執磊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一個人從山上走下來?」
靚柔點頭。
執磊心痛地攏近她,讓她能從他身上得到溫暖。
他執起她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兩人緊靠在一起。
狂風豪雨持續著,樹枝折斷了在空中亂飛,他們小心地不讓這些碎片砸到,當他們到家時,靚柔早已透不過氣來。
入目之處,花園里一片凌亂,榕樹已斷裂成兩半,橫倒在花園中央。他們從旁繞過去,開了大門進入。
「蠟燭放在哪?」執磊問道,屋內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在廚房的怞屜里。」她顫抖地回答。
「我去拿蠟燭,你快把濕衣服月兌掉,全部月兌掉,不然你會感冒。」他模索著走入廚房。
等蠟燭點著了,開始有微弱的亮光,室內稍稍恢復一點點的溫暖。
執磊走到客廳,靚柔已里上大浴巾,她的長發濕透了,執磊知道她依然全身冰冷。
他走進浴室,把身上的髒襯衫、西裝褲月兌下,披上浴袍,屋內不僅停電也停水,沒有水可洗澡。
他拿了兩條干毛巾走到靚柔身旁,替她擦頭發,直到半干為止,接著往樓上走去。
「宋先生,你要去哪?」靚柔慌亂地問。屋里又黑又暗,她不敢一個人留在客廳。
「等我一下,不用害怕。」他安慰著她。
一會兒,他下樓來,手里抱著三條被單,一條蓋在她身上,一條自己披著,另一條則放在和室。
他們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氣氛凝窒而別扭。
靚柔偷偷瞥著執磊,如果他們是一對情侶,這番景象像極了小說情節,男女主角在火爐前,親昵地躺在一起,甚至,盡管他們現在只有蠟燭,而沒有熊熊火焰。
執磊站起身,走到和室,把被單鋪在榻榻米上,躺在上面。「過來!」他命令著。
靚柔羞怯地走了過去。
「躺下來睡覺吧!我們都很累了,你淋了一身雨,身體這麼冰冷,我怕你會染上肺炎。」他要靚柔睡在他身旁。
她遲疑地在被單上躺下,努力不踫觸到執磊的身體,全身僵硬的躺得直挺挺。
「靚柔,別緊張,放輕松點。」
「我不緊張。」她撤謊掩飾。「我要睡了。」
當他動一下手臂擦過她的身體時,她慌亂地彈開。
「你是怎麼了?」他惱怒著。「你想得肺炎不成?現在不讓我溫暖你,明天你一定會生病的。」
「對不起,因為我從來沒和男人共睡一床過。」
「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你意圖不軌,我喜歡有經驗的女人,不喜歡害羞的小處女。」他極力控制奔騰的血脈,無所謂地道。
她咬住舌頭,痛恨承認自己有多麼傷心,她側過身去,盡量使自己不理會執磊的存在。
執磊伸手摟住靚柔的腰,使她的背抵在他胸前,拉好被單蓋住他們倆。
他溫熱的體溫令她興奮地顫抖;執磊以為她冷,把她摟得更緊一點。
他的身體比被單還暖,他的手就橫放在她的侞下,激起她從未有過的酥軟感覺,可是一想到他說他不喜歡害羞的小處女,又使她悲傷起來。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執磊怎麼都睡不著,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又不是石頭做的,怎能無動于衷?他從來沒有抱過這麼一個能撩發他欲火的女人,他無法再漠視自己的感情。
她清純如百合,柔順如水,俏皮又美麗,自己早就深深受她吸引;剛剛看到落水的人就是她時,他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她不能有任何意外,絕不能!
他得承認自己早已習慣、依賴她,沒有她在身旁,他的生活全都變了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他從來沒有愛過人,但他喜歡與她共同生活。
他的內心與外面的風雨一樣狂亂。他發現事實只怕已經太晚了,說不定靚柔早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沈跡沒再出現,但現在那個男孩,顯然很喜歡靚柔,他看靚柔的眼神充滿愛意。
靚柔一定不會喜歡那小子,他安慰自己。隨即,他又想起自己有什麼資格與那小子斗?自己的年齡與靚柔差距那麼大,思想又有代溝,雖然有錢,但她從來不在乎「金錢」,不在乎「物質」,只怕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第一次面對這麼強烈的情感沖擊著他,他好害怕,感到迷惘、惶恐,他用手輕撫靚柔的嘴唇,深情地望著她。
靚柔醒了,她側耳傾听,雨還在下,但是,台風已成過去。她感覺好溫暖,那只手沉沉地抱著她,她的頭倚著他的胸側,她的耳朵貼靠他的胸膛,聆听他平穩的心跳聲。
她抬手撫觸他的眼瞼、鼻子,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依依不舍地。
只有在他沉睡時,她才擁有全部的他。
「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執磊突然張開銳利的雙眼道。
她的臉上多了層紅暈,想把手伸回,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坐起來,被單由身上滑落,露出結實的胸膛,第一次看到男人赤果的胸膛,令靚柔的心狂跳,又羞又怕。
天啊!他好想要她,他努力壓抑著自己,佯裝不在意。「你再睡一會吧!昨晚你太累了。」他起身離開。
「不行,我是女佣,要做早餐。」
「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女佣了,這樣你就不用那麼早起床了。」執磊體貼道。
「我不是女佣,是什麼?」靚柔迷惑了。
是我的女人,他差點就月兌口而出。「你就當成是我的朋友,臨時住在這兒,暫時性的。」執磊隨口說。畢竟,他從來沒有過「結婚」的念頭,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
只是朋友,靚柔悲傷地想。她比他的那些女人還不如,連玩伴都談不上,自己有那麼「丑」嗎?睡在他身旁一夜,他竟能「無動于衷」?
「我知道了,宋先生。」
「如果我們是朋友,那你就叫我執磊吧!」他渴望听到靚柔喊他的名字。
「執磊。」她怯怯地喊。
她甜美的聲音,令執磊心跳加速。
「那你就好好地再睡一覺。早餐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執磊變了,以前對她不聞不問的,現在反而要做飯給她吃。
一場台風過後,一切都顯得不同了,為什麼?
「隨便!」她恍惚地回答。
「我已經很不會做菜了,更不會做「隨便菜」。」他揶揄著。
靚柔笑了,執磊也有幽默的一面,她更喜歡這樣的他。
如果是在夢中,她寧可一睡不起。
提姆台風過境後,遍地的泥濘,樹木斷裂,花瓣灑落一地,整座花園凌亂不堪,需要好好地整頓一番。
太陽冉冉升起,照耀著大地,靚柔一早就與執磊開始清理花園,他們合力把斷裂的樹枝抬離花園,並清掃落葉及花瓣。
我真是聖人!這是執磊給自己的評語。
靚柔好似故意要誘惑他,穿著一件紅色貼身背心及短得不能再短的緊身短褲,包里著她小而翹的,露出一雙美腿,更嚴重的是她沒穿。
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清淡香水味,如果能夠,他願醉死在她的懷里。
她時時彎下腰來撿樹枝、丟垃圾,他輕易就可見到她迷人的胸脯,這真是折磨人的視覺誘惑。
他確定自己對靚柔的感情,已超越以前那些玩伴,他對她不要只有單純的性關系,他想好好了解她,跟她談談自己的過去,卻不知該怎麼做。
這一整天,他都心情浮躁,坐立難安。
午餐過後,靚柔與執磊各自坐在沙發的角落,看電視、吃小點心。
這些天他們相處時,越來越自然,只是,他們一直避免踫觸彼此的眼神。
「靚柔,你喜歡車子嗎?」他問。
「還好。」
「那你喜歡BMW嗎?」
「車子都一樣,實用安全最重要。」從小貧窮,使她覺得車子是奢侈品。
「喔!」車子似乎也打動不了她的心。他想送她禮物,卻不知她喜歡什麼,靚柔與他認識的女人不同。
他有點無奈地望著她。
四目交接的剎那,一個含情脈脈、一個深情款款,他們凝視著彼此,彷佛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直到電鈴聲驚擾了他們。
執磊首先恢復清醒,起身去開門。
靚柔自憐著,為什麼他不吻她?
門口停了一部BMW,來者是一名業務員。
她走到外面看車,不明白他何以要換車。
「宋太太,你先生真疼你,買車送你。」業務員頻頻巴結她。
她驚愕的神情立刻鎮定下來,不知道執磊的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謝謝你,老公。」她親昵地倚進執磊懷里。
女人的嘴與心是相反的,她們都愛錢,他看著靚柔的討好樣,自以為是地想。
送走了業務員,靚柔的臉倏地刷白。「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平白無故送我車,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宋執磊。」
她轉變得太快了,翻臉比翻書還快,令他無法招架。
「我不是你的情婦,也不是你的玩伴。」靚柔羞憤地逃到客廳。
她是怎麼了?執磊送車子給她,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是,她卻傷心、難過。她要的是他的真愛,他能愛她、疼她一輩子,而不是金錢或物質享受。
她與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她不是他的情婦,她是他躲在暗處的「妻子」,她哭了起來。
執磊茫然地站在那里,他錯了嗎?
「我沒有要你做我的情婦,我只是……」執磊頓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解釋。
「那我是你什麼人?」靚柔瞪著他。
「該死的!」他大步走到她身邊,俯下頭來,吮住她的唇。
他吻著她,好似要將全身的熱情傳給她,舌頭輕巧地探入她唇內,吸取她口中的蜜汁,他將她的身子緊緊摟住。
靚柔無法形容這是什麼感覺,只能生澀地回吻他,她的親吻明顯缺乏技巧,卻非常甜蜜,執磊感到一股熱潮自月復底升了上來。
他詛咒一聲,放開了她。
靚柔愣在那里,帶著受傷的神情呆望著他。
「對不起。」執磊寵愛地納她入懷,搖晃著安慰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對我很重要,我深受你吸引。」他看著她愕然的表情。「我要完全擁有你,我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所以我不曉得要怎麼做。我要你在我身邊,陪著我。」他霸道地說出來。
他口中的真誠不容置疑,但想到那些女人、他的過去,靚柔就覺得自己無法信任他。
「我在你身邊陪你,這種關系能維持多久?直到你找到下一個女人,下一個玩伴?」她高亢地道。
「夠了,我從不相信‘永遠’,但是,靚柔,請給我機會,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需要一個女人。」
她靠著他的肩膀,無聲地響應他,他開始會說「請」了。
在靚柔的堅持下,這部BMW還是屬于執磊,隔天,他開車去上班。
在他對她告白之後,靚柔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她躲著他。早上他起床時,她還在睡覺,他出門時,她也沒有出現。
執磊受到很大的打擊,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人告白,竟嘗到失敗的滋味。他決定要早些處理完公事,早些回家,多爭取和靚柔共處的時間。
雖說要早點處理完公事,可是等到忙完所有的公務,都已經下午了。
今天一天,他太急于處理事情,連中飯也沒吃,一下了班就趕忙回家,當他饑腸轆轆地開車經過一家花店時,突然靈機一動。
他在花店門口徘徊,天知道他從來沒有送過女孩子花。花店老板娘看著這位西裝筆挺、成熟穩重的男人,介紹他買九十九朵玫瑰,說是「天長地久」,執磊立刻掏錢買下一大束花。
他想起上次把盆栽丟掉,靚柔傷心的模樣,她一定很喜歡花草,尤其女人都喜歡男人獻殷勤。
他把車駛上斜坡,轉個彎,就快到家了。
他在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口停著一輛機車,靚柔與那小子站在門口,親密地談笑。
他把車轉入另一條巷子,掉轉方向,往山下駛去,經過垃圾堆時,他停了下來,把玫瑰花由車窗扔了出去。
一路上,他沒有方向地胡亂開著車,直到太陽西下,才把車停在一處山頂上。
這個地方正是五年前他與父親大吵一架,從家里逃了出來,最後停車的地方。
只不過當年是氣憤的心情,今天卻是刺痛的傷心。
五年來,他沒有減少對父親的恨意,他恨他,也恨李靜,他無法忘懷母親的死,所以,他一直逃避感情、逃避愛情,直到靚柔出現。
跟她在一起很快樂,使他忘了仇恨,他已經好久不曾想起過去了,直到今天。
他站起來,不知能去哪,找女人?他搖搖頭,自從心里有了靚柔,他對其他女人都「免疫」了,踫她們都覺得惡心。「喝酒」?或許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都說一醉解千愁嗎?
他驅車向市區駛去。
都凌晨兩點了,執磊還沒有回來,靚柔不安地來回走動。
他表示過再也不會這麼晚回來,難道他只是說說而已?
听到外面傳來汽車聲,靚柔跑去開門,執磊適巧跌進她懷中,她連忙扶住他。
他喝得爛醉,能平安開車回來,也算是奇跡了。
她無法扶他上樓,只好讓他躺在沙發上。
靚柔想去拿條濕毛巾,想讓執磊清醒一點。但執磊卻拉住她,不讓她走。
她奮力的跟執磊在爭戰,吃力地想月兌下他身上的外套,卻反被他摔到懷里。
「靚柔,不要離開我。」他呢喃著,手在她身上亂模。「不許你跟那小子在一塊。」他打個酒嗝。「大家都不要我了,我好孤獨,媽媽!」
他像小孩一樣地要媽媽。
「靚柔,要是你也離開我,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好怕!」他抱住了她。
靚柔的淚水撲簌簌地掉下來,她不知道執磊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大家都不原諒他的「絕情」,但今晚,她看到他彷徨、脆弱、無助、空虛的一面。
她躺在他的懷里,哄著他︰「我不會離開你,好好睡吧!」
當靚柔從沙發上爬起來,執磊已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的一隅,眼神犀利地望著她。
「很抱歉,昨晚我喝醉酒,沒對你怎麼樣吧?」他縮回冰冷的面具下。
靚柔搖頭。
兩人尷尬地坐在那里。
「我想,你可能不需要再待在這里了。那天……是我一時胡言亂語,你就當我沒說過那些話。」
怪不得沈跡說執磊是縮頭烏龜,一點也沒錯,但她不會上當的。
「為什麼?」她反問。
「因為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是那小子,我都看到了。」他受不了地大吼起來。
「你看到什麼?」
「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親密地擁在一起,就在門口。」
靚柔笑了出來。「你在吃醋嗎?」
「我要你屬于我,完全屬于我,我不要你的心想著別人。」執磊坦承道。
原來,他昨晚喝醉全是為了她。
「你誤會了,昨天他來向我告白,我告訴他,我有未婚夫了,請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你有未婚夫?」
「沒有,只是要讓他死心才隨口說的,不過,我真的有心愛的人。」
「是誰?」執磊焦急問。
「你猜!」視柔俏皮地答。
執磊听出她的話意,撲向她呵癢,她尖叫著逃掉,從沙發上跌下來。
「說,是誰?」他的臉靠近她的唇。
「昨天,我不理你,是因為我害怕,我怕你只是一時迷戀我,等你厭倦我時,會一腳把我踢開,那我會受不了,我一定會活不下去。所以,我無法接受只成為你的情婦。」她留戀地模著他的唇。「可是,我想通了,不管你當我是情婦,還是玩伴,都沒關系,只要現在你屬于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傻瓜,你不會只是我的情婦,你和「她們」不同,你是我唯一的寶貝。」他把下巴頂在她頭上。
「你愛我嗎?」
「我……」他遲疑著。「我從來沒有愛過人,我不知道那種滋味是什麼,但對你,我想要好好擁有你、珍惜你。」他承認道。
靚柔有點失望,隨即自我安慰,她在執磊心中畢竟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任我。」執磊認真地道︰「我會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我要你知道一件事,我從來沒有愛過別人,從來沒有和男人睡在一起過;從來沒有和別人接吻過,執磊,你是第一個。」她的臉頰布滿紅暈。「從你發現我、收留我的那天開始,我就愛上你了。我愛你,執磊。」
自她被接進宋宅,宋執磊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我知道。」他動情地把頭低下,唇溫柔地覆上她的,他的舌頭恬著她嘟起的紅唇;她不由得弓起身子貼緊他。
他吻過不少女人,但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如此興奮。
他按捺不住地她的胸部。靚柔忍不住聲吟,他吻得她飄飄然。
他伸手解去她的勾子,他俯望著她,她的胸部豐滿性感,他低吟一聲,低頭吻住她的蓓蕾。
他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突然,他一翻身坐起來,離她遠遠的,好似她是一條毒蛇般。
她坐起身,一股羞愧涌上心頭,強忍住淚水、穿上衣服。
「我是不是比不上「那些女人」?」
「不!」他跪在她身旁。「我太渴望你了,」他納她入懷。「我很在乎你,你與那些女人不同,我不會輕易與你,那太輕賤我們的感情,你懂嗎?」
靚柔一點也不懂。
「你是那麼美,任何男人見到你都會心動的,天知道我費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踫你。」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她的胸部。「我剛說過,我要證明給你看,證明我並沒有玩弄你的感情。」他的聲音因渴望而沙啞。「你是與眾不同的,我要追求你。所以,拜托你以後不要再挑逗我了。」
她笑了,原來,前些日子她總是想盡辦法去誘惑他,他不是沒有感覺的。
「你真的認為我很美?」
「當然,我對你有極高的佔有欲。」他把她拉坐過去。
「我很高興我有這樣的魅力。」她抬起頭在他的嘴上迅速啄了一下。
「乖女孩。」他贊美她。
「我上樓洗澡。」
執磊看著她上樓,心里很欣慰,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執磊在客廳等著靚柔,利用這個星期天,他打算帶她出去走一走,補償一開始對她的忽略。
她穿著一件T恤、牛仔裙,把長發扎成一條辮子,戴著一頂遮陽帽,從樓梯走下來。執磊忘我地凝視著她,無論何時何地,她都這麼美,穿著休閑裝,更顯天真可愛。
她微笑地望著執磊,他穿著她送給他的T恤、黑色的短褲,本來成熟自信的味道消失了,他像極了大男孩。
執磊親吻她的額頭。「你好可愛!」
「可憐的沒人愛!」靚柔努起嘴來。
「有我疼你,還不夠嗎?」他挽起她的手。
「那你愛我嗎?」
「我說過了,給我時間,我現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坦誠的道。
他對靚柔依舊有所保留。
她知道執磊身旁現在只有她一人,沒有其它女人,她要讓他學到情侶之間的互信互愛,這只是時間問題,她有信心。
他們去了金瓜石,又去九份,靚柔買了一堆石頭,他們還在當地的小攤子吃貢丸、面線。天知道,執磊從來沒吃過路邊攤,但為了靚柔,他願意改變自己。
靚柔帶他來到金山的慧明禪寺,他很訝異她帶他來寺廟,他們一起在佛租面前跪下。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拜拜?」
「因為你太「憤世嫉俗」了,我希望佛祖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氣。」她話中有話。
這些話在執磊听來,分外刺耳,難道她意有所指?他隨即否定這種想法。
自從離家以後,他從來不曾透露他是宋天擎的兒子,除了沈跡和尤黛玲,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而沈跡是不會告訴她的,或許自已太多疑了。
離開慧明禪寺,他把車開到一處不知名的斜坡,他們找了一處有草的地方,鋪了一條毛毯,撐起一把大陽傘,就地野餐起來。
執磊把她的大腿做枕頭,自然地躺在毛毯上,享受微風的輕拂與極目所見的藍天蔚海,青山碧草。
靚柔打開竹籃,把她準備的小點心一樣一樣地擺開,有三明治、果汁、甜點、水果及鹵味等。
執磊整個人輕松不少,頓然開悟,使他的壓力也減少許多。
他突然伸手攬住靚柔的頭,給她一個吻。「謝謝你帶我來看海,心情舒暢多了。」
她的臉紅了起來。「討厭!大家都在看。」
「你真容易臉紅,像隻果一般。」他愛憐地撫模她的臉頰。
晚上,他們去基隆廟口吃小吃,或許是因為太餓了,執磊第一次發覺路邊攤販的海鮮特別美味,他與靚柔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嗎?」靚柔歪著頭問。
他點著頭,嘴巴忙得無法開口說話。
「那就好,我怕你不喜歡;畢竟你與我不同,你是上流杜會的人。」
「你又怎麼知道?」他敏感地問。
「你只吃高級佳肴,以前我做大鹵面,你都瞧不上眼。」她腦筋轉得很快。「小時候,家里太窮了,每餐的剩菜,媽媽都舍不得扔掉,把剩菜和著面煮,就成了大鹵面。」
她一定有段悲傷的過去,執磊心疼地想。「對不起,靚柔,我以後一定吃你煮的大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