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
「有了。」她低頭嗚咽著。
真的有了!
萬萬沒想到,麥蕥蓎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懷孕是件喜事,別垂頭喪氣的。」他眉開眼笑地說著。
「我為什麼要開心?我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她氣急敗壞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了。」他簡直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什麼?」她白著一張臉。「你瘋了!」她被他逼得暴跳如雷。「你要我生下--」
「難道妳要拿掉嗎?妳敢嗎?」他正色道。
「我……」她拚命搖頭,啜泣的可憐模樣,讓他心生愛憐。「這是最能解決問題的方式,雖然這樣對不起我們的孩子,可是我們畢竟只是萍水相逢,沒有感情基礎。如果要把孩子生下來,那我豈不是成了未婚媽媽?」
他低頭注視著她,正經地說︰「妳不會是未婚媽媽的,因為妳要嫁給我。」
「什麼?」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地彈跳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啊?」
「為了孩子,我們當然要結婚啊!」
「不--」她激烈的抗拒著,情緒十分反彈。「我不可能會嫁給你的,我又不愛你!」
他慢條斯理道︰「我知道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要你因為孩子而嫁給我,是太強人所難。」
「你知道就好。」她激動地說著。「我會告訴你懷孕的事情,可不是為了要跟你結婚,而是要你也負起責任,知道我曾經為你懷孕過,並且不得不墮胎。讓你為此心生愧疚,永遠難忘。」
他干笑三聲,懶洋洋道︰「那是妳自以為是的「負責」方式。在我的觀念里,負責任的作法,就是娶妳進門,讓妳安心地生下孩子。」
沒想到,他還真「傳統」?這是蕥蓎始料未及的。
「不!我不願意嫁給你。」她根本是誤上賊船,原本只是要向他討回公道,拿一筆墮胎費,誰知他卻趁此機會要娶她進門。
「這世上,奉子成婚的人不在少數。這種事一點也不稀奇,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是名良好的公民,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為什麼妳就是不肯嫁給我呢?」他實在很納悶。她在堅持什麼呢?
「因為--」她把心一橫,咬牙說出心底的話。「我的心不屬于你,我還活在過去的回憶里。我心里仍有別的男人,我柏……這對你太不公平--」
柏烈聞言恍然大悟,幽幽地嘆了口氣。「就算妳現在是因為孩子而嫁給我,或許將來我們會因為孩子而相愛也說不定啊!」
「但我介意。我不願對不起你!」她咆哮著,心碎中帶著萬分堅定。
綠色的眼珠轉為深沈,柏烈的心思更是深不見底。「無論如何,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留下來,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隨著時問的流逝,一定能夠化解的。」「我會給妳時間,讓妳好好考慮,我的大門永遠都會為妳敞開--」
眼見勸說似乎無效,他咬咬牙,撂下一句狠話。「為了孩子,不管用盡任何手段,我都要娶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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蕥蓎思考了一天一夜,還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她總是告訴自己︰明天再說、明天再說……而柏烈也沒有再逼她。不過他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出現,有時是來看看她,有時則帶她一起去吃飯。他總是以孩子做為理由。讓她沒有拒絕的借口。
雖然兩人相處時,總是以沈默的時間居多,可是他還是不間斷。
不過,每每看到柏烈英姿煥發地出現在面前時,蕥蓎總是忽然想不起震霍的模樣。過去每天如此思念的震霍,現在似乎全被柏烈的臉所取代了。
如此過了兩個月後,她的肚子已微微隆起,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長大了,也注定她再地無法墮胎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要生下孩子,又無法接受未婚媽媽的身分,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嫁給他……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得面對現實了。她強逼自己再次面對不堪入目的過去,否則她無法重新開始。
「我想回台灣一趟。」她提起勇氣說道。
地想看看柏烈會有什麼反應。
會阻上她嗎?畢竟,她是個孕婦,懷孕初期的危險性較高,旅途上也會有很多的不便。
可是意外地,他只是簡短地說︰「我等妳回來。」
等?
他隨即又加上一向︰「我會一直等,直到妳回來為止。」
他的話在訴說著對她的癡心。
她感動得泛起了淚光,趕緊別過頭,不想被他看到。
他只要求她務必要好好照顧自己,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肚子里還有他們的孩子。
那一夜,她整理了簡單的行囊,直接飛回台灣。
再次踏上台灣的土地時,走在曾經與震霍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她想起幻笛,想起震霍對她的冷言冷語與漠視。
事隔八年後,蕥蓎意外地在平民住宅的小公園里見到幻笛。兩個昔日的情敵,竟然可以好好坐下來一起談心,盡釋前嫌。
那一刻,她居然真的揮別過去了……那種海闊天空的心情,讓她第一次感到如釋重負。
蕥蓎再次風塵僕僕地回到法國。在台灣時,她曾經打電話給柏烈,請他到機場來接她。
當蕥蓎在出口遇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柏烈時,心底異常地激動。
他居然帶了一大束玫瑰花,開心地對她敞開雙臂,似乎要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而蕥蓎卻有著東方女子的害羞,只是佇立在原地,遲遲不敢移動腳步,直到熱情的路人對他們頻頻吹口哨,他才主動地奔過來一把抱住她。
柏烈劈頭的第一句話︰「妳願意嫁給我了嗎?」
她眼底閃爍著奇妙的光芒,好奇地問道︰「你真是個特殊的男人,你怎麼不問我去台灣踫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你不介意我的過去?」
「我只在乎現在的妳,而我有把握從今以後,妳會全心全意地屬于我。」
他誠懇地說著。
蕥蓎伸手擁住他,堅定地大喊著︰「我願意嫁給你。」
他立刻高興地叫了起來,並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為了孩子,他們就姑且試試婚姻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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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小世界,一個小家庭就此成形。
蕥蓎不敢奢望她的丈夫會有何作為,在事業上有什麼偉大的成就,她只希望孩子有個正經的爸爸就夠了。
兩人互相承諾著,為了孩子,一切都要盡快進入狀況,努力適應彼此。
婚禮十分簡單,蕥蓎的標準而言,簡直像是平民的婚禮似的,而且很快地就結束了。而她的父母甚至沒有前來祝賀。
這與她所幻想童話式的盛大婚禮。實在相差太遠了。不過她知道那恐柏只能成為夢想了。
結了婚後,自然要住在一起,可是柏烈的房子只夠一個人住,所以干脆將他的房子做為客廳和餐廳,而她的房子,就變成了他們的臥室。在他的巧手改裝下,加裝了一個安全的梯子,可以從陽台直接通往上下,這樣他們就好像是住在兩層樓的公寓里。
而她的美學觀念,充分發揮在室內設計上。狹小的空間經由佈置後,雖然只是用著最簡單的材質,但立即煥然一新,充滿了溫暖而美麗的氣氛。
雖然到了結婚當天,蕥蓎對柏烈還是陌生得很。像是他的家族背景、他的父母啊!有沒有兄弟姊妹什麼的……或者他是做什麼的?究竟是哪里人?而且他似乎精通各國語言,不僅听得懂中文,還會拉丁文和德文等。就像現在,他們一律都用中文交談,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問,可是他從來也沒有逼問過她的身家背景,及過去的一切,所以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她打算找個適當的時機來問問看,不過當她看到床上鋪滿了幾百朵的玫瑰花,並且已經細心地拔掉刺時,就感動得忘了一切。
「你……」純白的床單配上嬌豔的紅玫瑰,形成一種迷人的美。這種浪漫的氣氛,讓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樣是不是十分浪漫,像童話故事一般。」他濃情蜜意地說著。「我知道妳很喜歡浪漫,又迷戀童話。所以我想要在鋪滿玫瑰花的床上愛妳。」
「謝謝你!」她語帶硬咽道。
一個平民式的婚禮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十分努力地取悅她,想帶給她永難忘懷的新婚之夜。
他熱騰騰的唇貼向她。既然他們已經承諾為了孩子,要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那履行夫妻的義務,就是不可少的事情了。
盡管他們沒有濃厚的感情做為基礎,可是。當初會發生一夜,難道全都是酒精在作祟嗎?他們對于彼此的,沒有強烈的吸引力及渴求嗎?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把她當作精致女圭女圭般的仔細呵護著。
陣陣的玫瑰花香傳來……更挑起他們的原始慾火。
「我的愛……」他在她的唇印上一個十分輕柔的吻。他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一只手滑入她濃密光滑的發絲里,另一只手則接住她的圓婰。
輕柔開始沸騰,爆發成強烈的激情。他的嘴恬過她的,舌頭以驚人的方式佔有了她。
他因需要而戰栗,聳然挺立。她可以感覺到他強大的力量,她更可以感覺體內的渴望像漲潮的浪花,夾雜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波濤洶湧。
蕥蓎並不知道身上的衣服已被褪盡,只有感受到那份親密的震撼,及燃燒的光熱。
她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男人、怎樣的情人、怎樣的丈夫,不過卻知道他會溫柔的愛她,而這一生,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深深地愛過。
他以英文、西班牙語、法語、德語夾雜著說出愛的呢喃,輕柔地撫慰她空虛的心靈。
在床畔柔和的燈光照耀下,她陷入了一片花海里,他濃情蜜意地望著她,彷彿她是上天賜予的人間至寶。「妳可知道妳對我的影響?」
他無法止住他的吻,不能停止踫觸她炙熱、顫抖的嬌軀。兩只手緩緩地爬上了縴細的腰肢,終于罩住那飽滿的雙峰。
她嬌喘一聲,指甲招進他的肩頭,他聲吟一聲,將頭埋進她的雙侞。他的舌掀起她陣陣瘋狂的喜悅,他在她的肚子上流連忘返。
一切奇妙得不可思議。「蕥蓎……」
他跪在她的雙腿間,近乎崇拜地膜拜著她。她的雙腿主動為他分開。當他找到入口佔有她時,她柔軟的四肢纏住他,緊燙的嬌軀包裹住他,用狂野的激情與他相呼應,她抓住他的韻律,隨他一起擺動。
他們盤旋而上,高飛又高飛,她要成為他的一部分,直到天長地久。在激情完全爆炸後,當高潮來臨時,她抬頭狂野地咬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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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真是一只小野貓。」柏烈赤果的站在鏡子前。細數肩膀上滿佈的齒痕,笑嘻嘻地說著。
她害羞地躲在被窩里,直到不得不面對他為止。「天亮了。你要去上班了。」
「上班?」他彷彿覺得這個字眼很陌生的樣子。
「對了!」她連忙從被窩里爬起來。「做妻子的,應該要做早餐給你吃。」
柏烈對她的舉動不但吃驚,更有著滿滿的感動。
他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她是來自台灣的豪門世家,從來不知人間疾苦。可是一旦為人妻後,便努力地擺月兌傲慢驕縱,成為平凡務實的妻子。
「不需要。」他連忙制止。「妳懷孕了,天氣又很冷,應該是我做早餐給妳吃才對,妳乖乖的躺在床上。」
她對他的體貼感到十分窩心。
他很快地做了簡單的侞酪夾心土司和熱牛女乃,放在托盤里拿到床邊。「趕快吃吧!」
她饑腸轆轆的一口接一口地吃個不停。當她吃完早餐時,他仍然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我舍不得離開妳。」他老實道。望著她睡眼惺松,頭發凌亂的模樣,卻仍有一種獨特的韻味,他著迷道︰「妳現在的樣子真美,有如芙蓉出浴……」
「才怪!」她大笑著嘲笑自己。「我頭發亂得要死……丑死了!」
「那身為丈夫的我,只好親自替妻子梳理頭發了。」他居然真的拿起了梳子,輕柔地梳著她那一頭長到腰際,如瀑布般的秀發。
「你……」他帶給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悸動。「你怎麼可能會幫我梳頭呢?」她實在難以置信他的溫柔。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他也覺得疑惑。「我也不了解自己為什麼總是好喜歡、好喜歡模妳--」才說著,他的雙手又不安分地觸踫她潔白無瑕的胸口。
她無力地聲吟著,努力抗拒著。「現在不行。你再不上班會遲到的。」
「喔!」他這才下情願的松了手。「晚上妳想吃什麼?」他關心地問著。
「想不想到中國餐館吃中國菜?」
「當然想吃啊!不過很貴呢!」她現在可是很會精打細算的。「這里的中國餐廳做得不好吃又貴。」她向來很挑嘴,更是挑剔廚師的手藝,而這里的廚師會做得比台灣道地嗎?
「為了孩子,別想太多。妳想吃就吃!」他親親她的面頰。「乖乖待在家里。我走了!」
他只是說要出門,並沒有說去上班。而她卻誤以為他是要去上班,還安慰自己,起碼他有工作就好了,雖然她並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柏烈出了門後,蕥蓎便一個人待在家。
除了放音樂,看看深奧的文學書籍和欣賞各地名畫的畫冊,好好地做做胎教外,一整天里,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柏烈。
她發現自己雖然還談不上愛他,不過起碼接受他是孩子的爹了。
而柏烈居然很快就下班回來了。當他進門時。滿臉都是興奮的光彩。「我今天賺了很多錢喔!」
「是嗎?」她也高興得笑了起來。
「當然。」他親密地對她又吻又啄。「我好想妳。」
「我也很想你。」她羞紅了臉承認著。
「走吧!我們到中國餐館吃晚飯。」他催促她穿衣出門。
那一天,他們又度過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他知道她崇拜美,就帶她四處去看美麗的事物及景色。
巴黎的夜晚是到處充滿美景的。
夜里的艾菲爾燈塔是世界級的指標,塔身所散發出的萬丈光芒,在白天和夜晚都是令人震懾的。人們嘖嘖稱奇艾菲爾鐵塔的設計,它創建于一八八九年,正值世界產業革命改革的階段,艾菲兩大鐵塔建立于高空,象征著舊建築,也代表著巴黎的過去,並預警著未來人類將要去實現新的理想及征服。
他又帶她去紅磨坊。在十九世紀。這地方成為歐洲藝術家心目中的勝地。
美麗風車上的長葉片,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標。許多喜愛藝術,或為藝術而活,卻無法受到官方認可的人們,終于在這里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和位置。縱使他們仍登不上紅磨坊的排行榜,但他們已心滿意足了。
「巴黎真的是讓人情有獨鐘啊!」她感動不已道。「謝謝你帶我來玩,還帶我看了許多美景。」
「妳是我的妻子啊!不帶妳,要帶誰呢?不找妳作伴,要找誰呢?」他耐人尋味地說道。
她嬌笑著,突然覺得有個婚姻,有個丈夫在身旁,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好的事。
一連好多天下來--他幾乎每天都會賺進很多的鈔票。也每天都帶她去吃大餐、看電影、逛大街。有時他甚至在中午的時候,就出其不意的出現。他總是說他想她,離不開她,而且懷孕的她,又確實需要人陪。
他總會帶她到巴黎四處亂逛。
他們漸漸地陷入了戀愛般的甜美世界。
原本她覺得她最美的世界有了瑕疵,而他卻又再次築起她完美的世界。
他帶她去奧賽美術館,這是號稱最美的「歐洲博物館」,無數的世界名畫在此展出,在觀賞了梵谷的真蹟畫作後,他坎坷一生卻不服輸的生命力,在畫里展露無遺,令蕥蓎不知不覺地流下感動的淚水來。
他知道她喜歡欣賞畫,便又帶她去羅浮宮。昔日這座固若金湯的城堡,現今已成為收藏大量史物和藝術品的美術殿堂。
他們也去了阿爾市場區,這是巴黎最古老的街區之一。他們到跳蚤市場去蒐購古玩物,讓她玩得不亦樂乎。
他也帶她到陰森的地方,感受鬼哭神號的滋味。那就是巴黎裁判所的附屬監獄。
這里有著許多的歷史回憶,引領人們去回顧法蘭西那段遙遠而充滿動盪不安的難忘歲月。從十六世紀起,這里就一直是國家監獄,在法國大革命時,數以千計的市民被關在這里,然後沿著階梯送上斷頭台。如今雖然人事全非,但心地善良的蕥蓎,仍不禁為枉死的人們祈禱,希望他們能好好安息。
他帶她看遍真實的巴黎風貌。
每天晚上,他們旖旎繾綣,享受一切纏綿。能擁著他入睡,她覺得心里有著莫名的滿足。
不過,當有一天柏烈愁眉苦臉的回家時,蕥蓎覺得她幸福的童話世界彷彿又消失不見了。
「我沒有錢了。」他老實道。
「為什麼?」她睜大訝異的雙眼。
「我今天輸了很多錢。」他有氣無力道。
「什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更不敢想像,難道……「不過,別太擔心,這是機率問題。」他有些惱怒道。「是我不小心算錯了機率,才會全輸光了。我保證,明天一定可以拿錢回來。」
「你究竟在說什麼?」見到他時的欣喜,頓時Down到了谷底。「你每天出門難道都沒有去上班嗎?」
「為什麼要上班呢?」他反問道。「上班好嗎?」
「你在說什麼啊!」她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不是去上班,那你究竟是去哪里?」
「我……」他似乎有口難言,還是一言難盡?
「你該不會是不務正業吧?」
「我沒有。」
「你的職業是--」她直截了當地問著。
他咳了咳,輕輕說道︰「現在是無業遊民。」
「這就是了!」她氣得嘟起了嘴巴。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啊,現在失業的人這麼多!」他們極力辯駁著。
「是啊!」她刻薄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幸福不是用錢可以買得到的,快樂也不是用錢就可以獲得的呢?」她輕經撫模著肚子。「那孩子呢!孩子出生後,不用花錢買女乃粉嗎?」
她逼自己冷靜,既然當初是為了孩子、才嫁給他。現在,她也要為了孩子好好地跟他溝通。
「你有想過要找分正經的工作,養我和孩子嗎?」她質問著。
「沒有。」他干脆地答道。
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我為什麼要找工作?我靠賭博,一次就賺進上班族的好幾倍收入。」他迷人的眼珠閃爍著勝利的光芒。「這種工作既輕松,回收又快。」
「什麼?」蕥蓎差點沒有昏過去。「你是賭徒?」
柏烈毫不避諱道︰「是的。我靠賭博賺錢。靠精湛的賭術贏得一切。」
這噩耗狠狠地重擊了她。
「你不配娶我!」她大小姐的刁蠻脾氣頓時發作了起來。「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很難想像我竟然嫁給了一個賭徒?」
「這職業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他振振有辭地說著自己的人生觀。「這世界上哪一個人不是在賭?賭命中注定或是賭戰勝命運。買樂透彩不也是光明正大的在賭?我也可以賭妳肚子里的寶貝是男是女?」
「錯了、錯了。我根本瞧不起你!」她摀住耳朵,不想听到他的歪理。
「你是我的恥辱!」
當她說出最後兩個字時,沒有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痛。
這句話徹底傷了他的心。
他不著痕跡地強顏歡笑,故做恍然大悟般地點頭。「妳希望妳的丈夫很富有,或是有一個很好的頭餃,而不像我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賭徒。當妳發現我不符合妳的願望時,就成了妳的恥辱。」
「不是。」畢竟她不是那麼現實,又唯利是圖的女孩子,她還是重視精神生活的。「我只是要我的丈夫是個爭氣的人。」
「爭氣?」真可笑,他其實就是個唯我獨尊、傲視群雄的人物。
「我的要求過分嗎?」蕥蓎理直氣壯道。「我相信全世界的妻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爭氣的,你有什麼理由要求我跟她們不一樣呢?你這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看不到未來啊!你能忍受孩子有個賭徒的老爹嗎?」
她希望他能問問自己,他能接受孩子是個賭徒嗎?
「滾!」她居然又趕他出門。她兇巴巴地吼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等你想清楚了之後再說--」
「錯了!」他冷笑的模樣,居然讓她頭皮發麻,那是她不曾看到過的一面,他似乎戴上了面具,成為一個冷血跋扈的人。
一直以來,他究竟在逃避什麼?
他不願意回到過去的他,因為貝柏烈三個字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武器的制造者,一名殺人的劊子手。可是,為了蕥蓎、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妳能想像每個人都很羨慕妳,但實際上妳卻痛苦萬分的心情嗎?」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反問著。
「不可能有人羨慕賭徒生涯的。」她嗤之以鼻道。
柏烈報以無奈的微笑。「也對。或許生活中的陽光與小雨,都是再自然下過的事。我該面對自己了!」
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關上門後,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她,又兇悍地把他的日常衣物,從陽台上丟下去--這算是再一次的分手嗎?
算了!她何必欺騙自己呢?
把他的衣物丟光光是怕他沒有衣服換洗。其實她很擔心他,而且在乎他。
可是她只要大小姐的脾氣一發作,就會說狠話、做狠事。而事後又往往後悔不已。
她模模肚子。
孩子、孩子!怎麼辦呢?你居然有個不爭氣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