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不!」
這兩句話在空氣中凍結,烈赦、掠騁、遨熾都心甘情願替父親受死,他們沖到父親面前,但有個人比他們更快速也擋住了尖銳的刀鋒,挺身護佐嶽拓的身子。
「不要!」千鶴霄芸擋在嶽拓面前,跪在地上為丈夫求饒。
每個人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一幕,幽彤杏眼圓睜,驚悚地想縮回手,她不願殺死無辜的人,千鈞一發間,刀鋒在霄芸的脖子咫尺前停下,而她竟然無所畏懼,眼楮連眨也不眨。
「媽媽!」面對母親的大義凜然,孩子們感到心如刀割。
目睹差點成為刀下亡魂的霄芸,嶽拓激動得趴在霄芸背上,試圖護衛她,他的赤果真情此刻完全流露。
「不準殺死地,要殺只能殺我!」嶽拓的霸氣無人能及,他面露兇光。
刀鋒又指向嶽拓的心髒。
跪在地上的霄芸乞求著:「不要殺死我的丈夫!」
丑女人總是會讓人感到反感,甚至噁心,但霄芸帶給大家的感覺只有悸動,她雙眼泛滿淚水,潸潸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動嶽拓一根汗毛。」霄芸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嶽拓仰頭咆哮。「霄芸!妳別為我犧牲,我不值得……」他竟痛哭流涕,大家看傻了眼,印象中爸爸總是高高在上,而今卻只是不堪一擊的老頭罷了。
「妳一直都這樣……為我賠上了自已!」
這句話讓大家的心都揪緊了。
「不……你不應該死的。」霄芸聲淚俱下。「也許天底下的人都覺得你罪該萬死,但是我知道你是無罪的!」他們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你們兩個人都沒錯,錯就錯在我父親多情,不知好歹地愛上千鶴霄芸!」幽彤諷刺道,刀鋒毫不留情地刺向嶽拓的心髒,血瞬間染紅了刀鋒。
但仔細一看,刀鋒上的血跡不是來自嶽拓的身體,而是來自霄芸的手,她堅定不移地握住刀鋒,不讓刀繼續前進。
而霄芸竟面不改色,毫不退縮。
兒子們試圖拉開她,媳婦們激動地啜泣,嶽拓嘶吼著,幽彤則呆楞祝她的誤殺讓她渾渾噩噩,以至于居然無法從霄芸的手掌里怞出刀鋒,她呆住了,而霄芸仍無動于衷地跪在幽彤面前。
「我的臉被妳父親毀了,眼楮被妳父親弄瞎,我問妳,我的冤屈能向誰索賠?」霄芸感嘆造化弄人。
幽彤一動也不動,塵封已久的謎底終于揭曉了,為什麼掌門人之妻如此丑陋一直是千鶴家每個人心底的迷惑,原來千鶴霄芸的丑是伊賀風間的「杰作」。
「我嫁給嶽拓後沒多久,伊賀風間便強行擄走了我,可是他得不到我的心,因為我從來都沒愛過他,他出于恨意和嫉妒,要讓嶽拓不再愛我,所以毀了我的容貌,讓我終生背負丑陋之名。」霄芸嗤笑道。「因果不斷顯現,當年伊賀風間也是將我綁在牆上……」
赤果果的傷痛,如刀疤般永難抹去——
「既然妳不愛我,我也不會讓千鶴嶽拓再得到妳!」伊賀風間暴怒地狂嘯道,他用力扯住霄芸的頭發,她美若天仙的容顏印在他眼里,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容顏,他怎舍得放開她呢?
霄芸見到的是一個崩潰的狂人,伊賀風間的怨、恨、妒,終將像一把大火,將天地毀于一旦才能滅荊
「要死大家一起死:我要讓妳變成全世界最丑的女人,哼!我就不相信妳對千鶴嶽拓的忠心不渝還能感動他。這是妳不愛我的處罰,是千鶴嶽拓的報應!」爾後,他將熱油灑在她臉上……
驚心動魄的情景從霄芸日中說出,彷彿只是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後來,嶽拓派人攻進伊賀家救我,與妳父親展開一場決斗,嶽拓贏了,伊賀風間不甘心,刺傷了嶽拓的一只眼楮,不僅毀了嶽拓,也毀了我的容貌,他這才心甘情願的認輸,嶽拓的眼角膜受到傷害,從此成了獨眼龍。」
「我雖滅了伊賀家,卻也瞎了一只眼,霄芸成了丑女,當時我痛不欲生,甚至無法接受曾是花容月貌的妻子變成最丑的女人,我恨上天對我的不公平:我冷落她、對她不聞不問,整天沈溺在紙醉金迷中荒唐度日。」嶽拓嗚咽地抱住霄芸的頭,那是他這一輩子對霄芸最大的愧疚。「直到有人願意捐出眼角膜,我興奮不已去動手術,等到眼楮恢復光明,才知道捐贈者是我的妻子……那一刻我才明白霄芸是如何為我犧牲自已。我大徹大悟,跪在她面前向她懺悔,就算她的容貌毀了,這輩子我都會無怨無悔地愛她,至死方休。」
「我們有錯嗎?」這一刻,卑微的霄芸不見了,她義正詞嚴說道:「如果我們有罪,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容貌是女人的生命,而我已背負一生丑陋。」
「禍源是妳父親啊!他一手導演悲劇!霄芸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他仍無法無天、不顧一切地擄走她,我奮不顧身地奪回她,如果沒有伊賀風間,今天伊賀家就不會被消滅!」嶽拓振振有辭道。
「我知道伊賀家的冤魂不會甘心,所以找終生以被毀的容貌當作懲罰,我永遠不後悔。」霄芸泫然飲泣,原來她委曲求全、忍氣吞聲,其實都是忍辱負重。真相大白了,是伊賀風間毀滅了自已,原來真相是那麼的可笑、荒謬。
幽彤終生追求殲滅千鶴家族的目標,如今才發現一切原來是自已的無知所造成。夢醒了,她也清醒了,卻感到無地自容、自慚形穢。
那笑彷彿看盡世間百態,她臉上閃爍著豁達,她放下武士刀,金屬鏗鏘落地,她也揮別了過去。
「千鶴家是無辜的,我真是逆輪,怎麼能殺死自已的公婆呢?」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美得震撼眾人,也攝住了大家的靈魂。
「爸爸!我失敗了,我無法達成您賦予我的『使命』,我不配做伊賀家的女兒,我是忍者的恥辱。對不起,轍穹!你說得沒錯,我無法下手殺你,因為我愛你。」冷不防,她取下牆上的另一把武士刀,那是千鶴嶽拓珍藏的武士刀,價值不菲,刀鋒出稍後,每個人都瞪大了眼楮,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忍者任務失敗的後果就是切月復自荊」她回過頭注視這輩子最愛的人最後一眼,然後面對轍穹,毫不遲疑地拿起武士刀往自已的月復部刺下去,鮮血噴灑在轍穹身上。
轍穹的嘶吼聲響徹雲霄,血色從每個人的臉上褪去。
***
傳統的忍者在切月復的時候都需要另一位忍者的協助,也就是在最後一剎那,由另一位忍者拿武士刀往瀕臨死亡的忍者頭上被下去,以解除其痛苦。
如今當然沒有這樣的協助者,反而是有世界著名的「醫生」施以急救,因此伊賀忍而活了下來,或許是她命不該絕。
但是經歷過這麼一場遽變後,轍穹該如何面對恢復真面目的「忍而」呢?
伊賀忍而——一個偏執瘋狂的女子,「錢王」卻義無反顧地愛上她,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望著她面如槁灰,那崇拜死亡的忍者精神仍根深柢固留存在她腦海里。
「幽彤……」轍穹沈著一張臉,望著她包著紗布的月復部,他感到心痛而傍徨。
他從窗外望去,見到了越來越茂盛的白頭翁,他知道幽彤最喜歡白頭翁,以前他總戲謔地說幽彤是白頭翁的化身。如今,又見到熟悉的白頭翁,卻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了。
一陣風吹來,白頭翁全部傾倒一邊,風過後,立即又昂然挺立。驀地,轍穹解開了心中的迷惘,如果脆弱的白頭翁都能在大自然中蓬勃生長,那麼猶如白頭翁化身的忍而就不該輕易被毀,他彷彿見到了幽彤的笑靨。
他的眼眸散發神奇光彩,他是永不被擊垮的「錢王」啊!他怎能輸給忍者呢?忍者追求死亡,那「錢王」就置死地而後生。毀滅之後是創造啊!他要讓忍而重生!
「幽彤!」他靠近仍昏迷不醒的妻子,膩在她身邊,他的頭倚靠在她身側,喃喃自語著:「我是世界上力量最大的男人,我絕對會守住我的女人。」
在燦爛的星空下,「錢王」悄悄離開了幽彤……
***
清醒時,她知道自已在醫院,為了療傷復原,她在醫院待了好久。
但意外的是這段期間內,千鶴轍穹竟然沒有來看她,連千鶴家的人也沒有露面。唯獨千鶴家的僕人仍然侍奉她,他們仍稱呼幽彤為四少女乃女乃,對幽彤仍相當尊敬。
她的月復部疼痛得難以形容,有好幾次,她感到傷口發燙,火燒般的記憶繚繞心頭,那一天,她幾乎毀了千鶴家,而她的報應是毀了自己。
她不怕痛、不怕死,死不足惜,身為忍者,她早把生死置于度外,但讓她掛念、讓她難舍、讓她心如刀割的是……
不知不覺,淚沾濕了衣襟,她痛哭流涕,難道他不再出現了?他不要她了?
一年後,幽彤仍然沒有任何有關轍穹的音訊。
在「醫王」遨熾的高明醫術了,幽彤原本傷得幾乎四分五裂的月復部總算完全癒合了,她健健康康的出院,但沒有人來迎接她,也不見轍穹的蹤影。
他大概不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了,已經一年了,這段時間可以改變多少人與事,尤其是叱 風雲的「錢王」,有無數的女人可以為他「暖床」。
她徹底死心了,知道自已已完全被世界遺忘、被人群拋棄。突然間,她發現自已害怕孤獨,她不要孤獨,日前她唯一能做的事是向父親懺悔。她來到父親墳前,春天已悄悄來到,墓碑前的土壤更肥沃了,上面長滿數不盡的白頭翁,她頓時大徹大悟,明白了白頭翁的花語︰背信之戀。
伊賀風問背叛千鶴嶽拓,奪人之妻、愛上千鶴霄芸。而她背叛她父親,愛上了千鶴家的人,而且是全心全意、至死方休地愛著千鶴轍穹。
「爸爸!忍而來跟您請罪了,我不配當伊賀家的繼承人,我讓伊賀家蒙羞!」她跪在地上,再次執起武士刀,但這一次她還是無法如願以償,從墳墓的一角沖出一個忍者打扮的人,鋼鐵般的手臂將她輕而易舉地扛抱起來。
她本能地對他拳打腳踢,但她愕然地發現對方不僅身材高大,武藝也比她強,她的張牙舞爪根本發生不了作用,他的大手只是摀住她的嘴巴,沒多久,她的眼前便是黑暗一片。
當她清醒時,愕然發現她的四肢不能動、整個人被緊緊地綁在床上,嘴已也被黑布摀住,而放眼所見,四周全是灰黑的石頭。
這是哪里?石屋嗎?極端簡陋的石屋幾乎有五層樓那麼高,如果要逃,她逃得出去嗎?
她怎麼了?她不是所向無敵的忍者嗎?現在居然手足無措了。
眼前出現一位蒙著頭巾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眼神中充滿無限的戲謔。
他強悍地解去摀在她嘴上的布,之後惡毒地執起小刀,開始割去她身上的衣服,逐漸露出她白里透紅的肌膚,接著她圓女敕的胸脯在他的驚嘆下,如嬌豔的玫瑰綻放,兩簇火焰在他眼底燃燒。
她開始掙扎,前所未有的恐懼凌駕她,她會被玷污,她不能對不起轍穹,她開始用力掙扎,想要逃出對方的魔掌。
但對方老神在在、依然故我,絲毫不被她影響,他以自已的方式掠奪地想要的,最後她被他月兌個精光,身上只留下底褲,他的手憐惜地撫過她月復部的刀疤,一遍又一遍。
她顫抖,整個身子不斷抖動,當他撫觸她腿間的花苞,她再也按捺不住了,事到如今她是寧死也不能從了,于是她用力地咬住舌頭,決心自盡,只是他似乎已預知她的下一步動作,手指伸進她的唇,制止她的牙齒,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奈何全身動彈不得。
他邪氣她笑了,笑聲讓她頭皮發麻。
出乎意外,他拿刀割去捆綁她的繩子,下一秒,如他預料的,她用力推開他,翻滾下床,杏眼滴溜一轉,發現遠方有把武士刀,那應該是他的。
她快速地奪下武士刀,武士刀出稍,她毫不留情地往自已肚子刺下去,爾後她愕然地呆楞祝
「那不是妳的武士刀,我早把刀鋒給拆掉了。」他大笑道。
多麼熟悉的聲音,那是她朝思暮想、令她魂牽夢縈的……
當他扯掉黑市,露出那張令她夢寐以求的容顏時,她瞪大了眼楮,半晌說不出話來,流下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他仍是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唯一改變的是他將引以為傲的長發給剪了。
紳士頭令他更有現代感,也更男性化,甚至更具有不可漠視的霸氣。她知道他最珍愛那頭長發,一向認為那是最有力量的男人的象征,但他卻剪掉了,為什麼?
「妳哭了!」他語氣中含著疼惜,但隨即又轉為苛責的喝斥。「妳受的折磨還不夠嗎?為什麼總愛拿刀往肚子砍呢?」
「你不會懂的,忍者之道在于死。」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凝。
「妳崇拜死亡,妳以為死亡是神聖的,無人能打破妳深入骨髓的信念。」他的眼中閃過強烈的痛楚,而她眼中流露的卻是悲憤莫名。
「這一年……」
「想我,是不是?」他冷硬的唇角有了一抹深深的笑意。「還好,你仍是愛我的,妳還有人性。」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面露慍色卻沒有回答,只是雙肩下垂,片刻後她毅然轉過頭往大門走。
「妳走不了的,我把我們關在這里,沒有我,妳走不出去。」他的話讓她戰栗地回過頭,背脊發冷。「我不可能不要你,這一年來,我只是要給妳一點小處罰罷了!思念夠折騰妳吧!」
她小小的拳頭握緊了,如同她的心被扭緊了,思念的煎熬讓她五髒六腑彷彿都移位了。
「我不是不理妳,只是去強化我自已。」他解釋道。「我受夠了妳的視死如歸,妳終生追隨妳的信念,讓我永遠無法接觸妳靈魂的那一面,妳很自私,我的愛比起妳的信念根本微不足道,永遠比不上妳的死亡信念。」
他一針見血地說中了她的心坎。
「瘋子!」她刻薄地丟下這字眼,不想再繼續听下去,執意要求道︰「放我出去!」
「我要把妳的暴戾之氣消除,我不要你如此偏執,我要打敗妳的信念,我一定要贏!」他執著道:「我要顛覆妳的思想,讓妳偏執的信念隨風而散,只剩下這一生對我濃濃的愛。」
「我不會屈服的。」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忽地石屋一片黑暗,她已趁黑逃得無影無蹤。
他目光冷洌,心知肚明她又在耍幻術。
他知道如果不能在忍術上贏過她,她永遠不會心甘情願地服輸,要拯救她不可救藥的思想,也只有讓她徹底的心服,他氣定神閑地坐在地上,平心靜氣地注意風向。
她不愧是忍者世家的後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而如果不是因為深愛幽彤,致使轍穹擁有異于常人的堅毅決心,他根本撐不下去。
經過那一夜的浩劫,千鶴家幾乎被毀滅,他悔恨不已,為了她,他收斂自己的囂張跋扈,返璞歸真、修身養性,學習古老的忍術,也因如此,他更能頓悟、更能明心見性。
「我如果對妳心軟,就是對我們殘酷。」他嘆息道。
她似乎充耳不聞,只是繼續嚇他,千變萬化、讓人眼花撩亂的「千人術」,如果定力不夠,一定會頭暈目眩、著了她的道。
在他面前出現了千個她,每個均以假亂真,但事實上千個人中只有一個是真正的她。
「夠了!」他吆喝道。「我不懂虛無不實的幻術,倒是懂得暴力,我要以武力征服妳。」
他才一伸手,竟然就抓住她的手,冷不防,她跌在他的身上,他立刻順勢壓住她,力量更大得幾乎讓她窒息。
「我不該對妳動心,我從未對任何人有感覺,除了妳,但妳卻傷我最深。」他的舌頭殘忍地撬開她的嘴巴,勢如破竹地侵入她嘴中。
熟悉的味道鑽入她的心田,讓她耽溺、讓她沈淪……
她默默地流下激動的淚水,他則吻去令他心悸的淚水。
「妳還是愛我的……」他說道。
「我怎麼可能不受你呢?」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終于撤下心防,幽幽說道。
听到這句真心的告白,他再也不願等待了,像電光石火般迫不及待要與她合而為一。
「我好想妳……」他的動作急促又強而有力,而她日思夜想的就是他的擁抱。
狂野的那一刻來臨,她的濕潤讓他得以順利進入,盡情地沖鋒陷陣,等他暫告一段落後,她仍意猶未盡,她的雙腿用力夾住他的腰,翻身到他身上,繼續一場翻雲覆雨。
他抓住她的胸脯上下移動,夾雜著痛苦和歡愉,直到兩人再次遊蕩在令人神往的天堂里……
暴風雨過後——
「妳愛我。」他心中悲喜交集。「忍者的心畢竟不是死的。」
「為什麼?」她置若罔間,答非所問。「為什麼你抓得住我?」在幻術被他破除後,她感到軟弱無力。
「因為愛,藉由心電感應,所以我知道妳在哪兒。」他輕斥道。「妳不該再懷疑我的愛。」
難道她徹底輸了?幻術也被他模得一清二楚,那麼她還保有什麼?
「愛——難道還不能化解一切嗎?」望著她陰楮不定的表情,他心照不宣道︰「我的愛,難道還不能勝過妳追求死亡的決心嗎?」
「我……」她咬住下唇,終于說出實話。「輸了是一種恥辱,忍者不能承受恥辱,寧可死亡。」
他恍然大悟,她自以為是的恥辱折磨了她,真是要不得的信念。
「為什麼你要覺得是恥辱呢?輸給『錢王』很可恥嗎?」他不解,苛責她的無知。「妳輸不起嗎?如果妳沒有輸不起的氣度,就沒有贏的希望。」
驀地,他抓住她的手,壓在他心上。
「對我來說,妳從來沒有輸過。」
她一臉迷惘。
「為了妳,我虐待我自已……」他娓娓述說著這一年所受的煎熬和思念。「我褪去我的驕傲、我的地位,去學習傳統的忍術,那可是需要比現在遠大的毅力,只為了能與妳媲美。」他的心髒傳出熱力,幾乎燒燙她的手心,她感受到了他的癡心。「因為我明白我的女人與外面的女人截然不同,不喜歡穿金戴銀、不喜歡名牌服飾、不喜歡巨宅豪車,甚至也不屑『錢王』妻子的名聲,妳最愛的是妳的信念、妳的傳統忍術。」
她不言不語,只是默默地將她的頭貼近他的胸膛,傾听他雄渾有力的心跳聲,許久後,她開始觸模他、品嚐他的味道,那是她這一年中最想做的事。
她扯扯他的胸毛譏笑著,他則冷嗤,接著她故意用雙手捧住他給實的婰部,看看它們有多適合她雙手的尺寸,最後她的手來到小月復,那是最讓她神魂顛倒的地方,視線沿著小月復繼續往上,最後停佇在他的頭上,她的手指插入他的短發里。
「你的頭發……」她遺憾地看著他的短發。
「我以為留長發就能像參孫那樣贏得全世界,但那只是我心理作祟罷了!」他感嘆道。「得了全天下卻得不到妳,我成為最有力量的男人也是一場空!我不要做參孫,參孫是個失敗者,他得不到大利拉的愛,他被利用了,他其實是個可憐的男人。」
「所以你剪掉頭發……」她悵然說道。
「為了我、為了『他』……」他暗示地接住她的肚子。「你仍有活下去的希望啊!這應該才是支持妳活下去的信念啊!」
她怎麼沒想過她也會有孩子?那將是他們愛的結晶,她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彩。
「這是妳贏的象征啊!」他承諾道。「終有一天,這些小忍者會延續妳的信念的!」
「小忍者?」她目光一閃。
「妳是伊賀家的希望啊!伊買家難道不會東山再起嗎?尤其伊賀家的忍者精神和命脈都需要你發揚光大啊!」他溫柔地說。
是啊!她怎麼這麼傻?忍者一脈相傳的道統精神需要延續,至于她潛藏的暴戾之氣則瞬間瓦解。
「以前的我,偏執得可怕……」她對他深感愧疚。
「知道就好,我這一年過得真不像人,看你要怎麼補償我……」他苦笑道。
她笑逐顏開,主動張開雙腿歡迎他。
「我的愛,我要將妳從死亡的陰郁中拯救出來。」他激昂地說道。
她心中百感交集,從今以後,她的信念只有希望。
數日後——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她在他懷里嬌嗔道。「總不能一直待在石屋里吧!」
「現在歸心似箭啦?」他哈哈大笑道。「我的『忍者小處女』,月兌胎換骨的妳現在擁有愛的生命,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叫妳幽彤,我會心甘情願叫妳忍而!」
***
「爸!媽!都是我的錯。」忍而跪在地上向千鶴嶽拓夫婦縴悔。「是我……害了大家!請原諒我的幼稚、可笑和無知。」
「不是妳的錯,是老天爺的安排,我相信伊賀風間地下有如,也會覺得欣慰,我相信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唯一的女兒。」嶽拓嘆口氣。「如果我們要償還欠伊賀家的無數人命,就將那情債一並還給忍而吧!」
「爸爸……」忍而悵然若失。
「忍而。」一雙粗糙帶有刀疤的手,愛憐地觸模忍而的頭,霄芸別過頭注視嶽拓,那是筆墨無法形容的深情,她感嘆萬千道:「在我的心里,一直無法釋懷伊賀風間毀了我,我們彼此難解的恩怨糾葛多年,直到那一天,因為妳,我說出了事實,我終于放下了……謝謝妳,忍而!」在她丑陋的面容上,綻放著光彩奪人的美麗光亡。
「媽!」忍而感動莫名,她突然想到父親總是唸唸有詞︰「千鶴霄芸是十全十美的女人。」
現在她懂了,父親為什麼終生執著于霄芸,因為她內外兼美。
「父親自刎的那一幕成為夢魘一直折騰我,直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我才發覺父親的冤屈已離我而去。」忍而拋下心中的陰霾,也卸下了生命中的負擔。
「這才是最圓滿的。」千鶴霄芸讚嘆道。
大家相視而笑,新的力量泉源注入千鶴家,人的圓滿,是最完美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