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周世琛稀奇地望著這一幕,從來最怕女人糾纏的何燦宇居然主動偕同女伴現身,而真心的表情就像被雷打到似的,臉色鐵青,震驚無言。
看來好戲要上場了。
周世琛隱隱牽唇,提議四人到附近的日本料理餐廳共進晚餐,暫且保持中立,旁觀一對有情人不理性地互斗,但願他們斗著斗著,能斗出彼此的真心。
從點菜開始,空氣中便電光四射。
「Sasha,想吃什麼?」何燦宇刻意對身旁的女人送上魅力百分百的笑容。
「世琛,你說點什麼好呢?」齊真心也不甘示弱,以一種嬌滴滴的口氣問他。
服務生送上餐點後,更是好戲連台。
「親愛的,哪,我喂你吃。」Sasha主動喂食何燦宇,親昵的行為教齊真心看了直想吐。
她強忍住醋意,甜蜜地對他笑。「世琛,幫我挑開魚刺好嗎?我不太會吃魚。」
「好,我幫你挑。」他很識趣地配合她演出。
何燦宇果然上鉤了,不愉地冷哼。「不會吃魚干麼還硬要點魚?你是故意找麻煩嗎?」
「我喜歡吃,不行嗎?」她挑釁地揚起下巴。
他瞪她。
她回瞪。
周世琛在一旁看了,實在忍不住好笑,挑好魚刺,送到齊真心面前。「吃吧。」
「謝謝——」她甜美地道謝。
何燦宇臉色鐵青,忽地招手喚來服務生。「給我們一壺清酒。」
「你要喝酒?」齊真心訝異地揚眉。
「吃日本料理,喝一點清酒才夠味。」何燦宇故意轉向Sasha。「親愛的,你也想喝吧?」
「嗯,我想喝。」Sasha順勢偎向他的肩,看他的眼神,嬌媚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
齊真心咬牙,左手悄悄掐自己大腿,命令自己保持冷靜。
周世琛發現她的舉動,靠近她,在她耳畔低語︰「這麼生氣,就不要硬撐了。」
她聞言,氣惱地白他一眼,轉念一想,又嫣然一笑,與她曖昧地咬耳朵。「誰教何燦宇那麼可惡?他根本是故意氣我的。」
「所以你真的吃醋了?」
「我才沒有。」
「呵。」周世琛輕聲一笑,一轉頭,赫然察覺何燦宇正緊盯著自己,眼眸射出嫉妒的火焰。
這兩人,究竟要玩到什麼時候才肯坦然面對自己的真心?
他搖頭,接過服務生送來的清酒壺,為四人各倒了一杯。「來,我們干杯。」
「我不喝。」齊真心推開酒杯。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喝。」說著,她有意無意地瞥了何燦宇一眼。
于是兩個男人都懂了,因為這壺清酒是何燦宇點的,所以她才執意不喝。
「你不喝,我喝!」何燦宇惱了,搶過她的酒杯,一口喝盡。
「我也要。」Sasha撒嬌地陪他一邊喝,一個不小心,竟翻倒了酒杯,潑了他一身。
「啊,糟糕!」她驚呼,焦急地拿起餐巾,就在他腿上擦來擦去。
「不用擦了,Sasha,可以了。」他想阻止她。
「對不起,燦宇,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面道歉,一面繼續擦,玉手還有意無意地撫過他大腿根處。
「你們夠了沒?」齊真心看不下去,驀地拍案起身。
「什麼夠了沒?」何燦宇明知故問,閑閑地又喝一杯酒。
「真心,坐下。」見她落于下風,周世琛好心地插手,拉著她坐回原位。「你喜歡吃這蝦子吧?我剝給你吃。」
「好。」她甜甜一笑,對他眨眨眼。
這回,換何燦宇看不下去了,霍然起身。
「你干麼?」齊真心仰起臉蛋,嬌聲問。
他恨恨地磨牙,瞪她片刻,才不情願地坐下。
又經過坐立不安的一小時,四人用完餐點,Sasha整個人嬌軟無力地癱在何燦宇懷里。「親愛的,我好像喝多了,頭有點暈耶。」
「你頭暈啊?」他笑笑地捏她嫣紅的臉頰。「那我開車送你回去。」
「什麼?你要開車?」听見關鍵字,齊真心愕然揚眸。
「不然呢?」
「你剛才喝了點酒,開什麼車?而且外面還下著雨……」她愈想愈危險,氣急敗壞地下令。「你不準開!」
「你說不準?」何燦宇臉色一沉,眯起眼。「我警告你,齊真心,以後別再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語落,他扶起Sasha。「我們走。」
「何燦宇,何燦宇!」她攔不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目送他離去。
「你很擔心吧?」周世琛打量她神情,關懷地問。
「我擔心?我干麼擔心?」她死不承認。
「真心。」他凝望她,無奈地嘆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
因為她不能,因為她不敢,因為她赫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是真的,比對誰都深、都濃,她是真的愛他。
所以,她更害怕讓他知道,更怕與他相愛,因為那將不是虛假,是完全的真實,是她或許無法承受的真實。
這麼多年來,她對其他男人的愛原來都不是愛,只是自我懲罰,就算失敗了,她也不會太傷心,可對他,不一樣,若是與他相愛,就不是自虐或實驗了,會是百分之百的真實,必須拿出真心。
她知道自己在逃避,她也明白自己應該勇敢面對,但她,真的很怕。
就如同現在,她不曾為誰的安危如此驚懼地擔憂過……
「何燦宇……你在哪里?你平安嗎?」
齊真心焦灼地呢喃,撐著傘站在巷口,在大雨滂沱中痴痴地等著,時間每走一格,就在她心中碾深一寸,她愈等愈慌,愈等愈難過。
嘰——
一陣緊急煞車的聲音尖銳地劃破夜空,她嚇一跳,驚駭地凍住,一動也不敢動。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撞車嗎?不會是他吧?他應該平安吧?
她惶然失措,再也受不了這可怕的折磨,拿出手機撥號,響了好幾聲,對方才懶洋洋地接電話。
「燦宇,你現在在哪兒?」她焦急地問。
「我在哪兒,有必要向你報告嗎?」何燦宇偏偏冷淡地對她。
她心一扯,顧不得自己在他面前總是爭強好勝,拉下面子求他。「拜托你不要整我了,快說你在哪兒。」
他愣了愣,仿佛很意外她如此低姿態,停頓兩秒,才猶豫地回答。「我剛送Sasha到家,現在就要回去了。」
「你不要動!」她驚慌地阻止他。「留在那里,我去接你。」
「什麼?」他愕然。
「拜托你不要動。」她啞聲懇求,一面匆匆往咖啡店的方向跑。「我現在就跟世琛借車,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很快就到!很快!」
她握著手機,奔進咖啡館,劈頭便向周世琛借車鑰匙。
他訝異。「你會開車嗎?」
「我會。」只是一直不敢開。「現在雨下這麼大,我怕叫不到車,你車子借我,我要去接燦宇回來。」
「你要去接燦宇?」周世琛更訝異了。
齊真心也不管他怎麼想,接過車鑰匙就鑽進他停在對面停車場的車子,將手機擱在身旁,接上耳機。
「何燦琮,你還留在原地吧?」怕何燦宇不听話,她一再確認。「你乖乖地沒有動吧?你要是敢開車,你就死定了!你听到沒?我不準你開車!」
他听出她藏在語氣里的擔憂,不再與她爭論,順從地接受她的命令。「是,我還在這里,你放心吧,我不會動一下。」
「那就好。」她稍稍松馳神經,踩下油門,開車燈,慢慢地轉動方向盤,熟悉駕駛的手感。
「你真的會開車嗎?」何燦宇跟周世琛有同樣的疑問。
「我十八歲那年就拿到駕照了。」
「那你以前怎麼都不開車?」
「那是因為……有某種原因。」她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行駛。「總之我會開車,你等我就對了。」
「知道了。」
一陣沉默。
齊真心只覺得神經又緊繃起來。「燦宇,你繼續跟我說話,說笑話也好,把我罵臭頭也沒關系,你要一直說。」
「你到底怎麼了?」他覺得奇怪。
「你說話就是了。」她急得胸口快爆裂了。「拜托你,不要停,讓我听見你的聲音,證明你還好好地活著,我要听你說。」
「真心,你啊……」何燦宇幽幽嘆息,有些無奈,卻有更多難以言喻的心疼。
「你突然這麼要求,我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我們……好像每次一開口,就會吵架,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我們天生相克嗎?」他幽默地問。
她不禁跟著勾起唇角。「是我們倆脾氣都太沖了吧?」
「也許吧。」他意味深長地停頓幾秒。「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對我溫柔一點,有時候我會好嫉妒世琛,因為你對他說話的口氣,比對我溫和多了。」
「那是因為……」齊真心話堵在胸臆,就是無法輕易吐露。「誰教你總是惹我生氣?」
「我沒想惹你生氣啊。」他喊冤。「我其實很想要看你……對我笑,雖然你跟我斗嘴的時候,樣子也挺可愛的。」
他這算是贊美嗎?
她心口微甜。「我可愛嗎?」
「嗯,你很可愛。」他坦率直言。
反倒是她不好意思听,臉頰泛紅。「你不要說了。」
「是你要我說話的。」他好無辜。
是啊,是她要他說的。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聞,窘迫地咬唇。「不要說這些,你……罵我吧!你心里一定對我有很多怨言,對不對?你全部說出來吧,我會听。」
又是沉默。
她心口一緊。「燦宇,你還在嗎?」
「我在。」他低聲應。
「那你說話啊,別嚇我。」
「怎麼回事?你今天真的很奇怪,真心,平常我只要說你一句,你不都會馬上反擊嗎?怎麼今天反過來要我罵你?」
只要能確定他平安,被他罵又有什麼?
齊真心苦笑。「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今天免費大放送,讓你罵個夠。」
他似是覺得震撼,停頓好半晌,才澀澀低語。「好吧,你要我說我就說——沒錯,我有時候的確很氣你,有時候也很想掐住你脖子,看能不能把你教得乖一點,但那都是因為……」
「因為怎樣?」
「因為我愛你。」或許是因為兩人隔著電話,或許是因為他听出她其實很關心自己,他又再度鼓起勇氣表白。
齊真心听著,緊緊抓住方向盤,指關節都泛白了。
他誤解了她的無語,自嘲地輕哼。「我就知道你不想听。」
她屏息,心跳不爭氣地狂跳。「所以你今天帶Shsha來,是故意來氣我的?」
「嗯,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她配合我演這出戲,她還要求我下次拍MV的女主角一定要找她。」
原來是這樣,害她吃了一晚上的醋,他真夠幼稚的,但也就是因為愛她,想試探她,才會做出這種蠢事吧?齊真心微笑,淚光在眼里閃爍。
「可是你一點也不在乎吧?」何燦宇語氣黯淡,好似壓抑著重重惆悵。「世琛今天晚上對你特別溫柔,你們……該不會是在交往吧?」
「怎麼可能?」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齊真心又好笑又好氣,又是對他一陣憐惜。「我說過了,我不可能跟世琛談戀愛,我只是……其實我也是故意氣你的。」
「你也是氣我的?」他愕然。「所以你在吃我跟Sasha的醋?」
听他輕快的尾音,可樂得呢!
齊真心對自己吐吐舌頭,掙扎片刻,才不情願地應一聲。「嗯。」
「我可以希望那是因為你也喜歡我嗎?」他單刀直入。
她黯然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真心,你打算裝傻到底嗎?」他悠悠長嘆,就好像拿她很沒轍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來他真的很愛她啊……
她心弦一扯。「我快到了,等我……到了再說。」嗓音微微哽咽。
何燦琮听出來了,不再強逼她,耐心地等著,為了怕她擔心,還一直不停地說冷笑話。
齊真心偶爾會跟著笑,大多數時候卻必須緊緊咬牙,怕自己的啜泣聲不小心傳進他耳里。
終于,她來到他等待的騎樓下。
「你真的來接我了。」他看著她,痞痞地笑。
他怎麼還好意思那樣笑?
齊真心好氣,見他平安無事,她一路牽掛的心總算真正放下了,淚水卻忍不住決堤,一顆接一顆墜落。「你這壞蛋……你知道自己很可惡嗎?」
「你怎麼了?」他被她罵得莫名其妙,又心疼她的眼淚。「你真的怪怪的,為什麼堅持來接我?」
「還問?因為我擔心你啊!」她泣喊,搶起粉拳捶他胸口,滿腔哀怨與憤懣盡于此刻和盤托出。「說什麼要我跟壞男人說再見,你才是最壞的那一個!雖然他們壞,至少不會讓我這麼緊張,不會讓我嚇到心髒快跳出來,他們不會……像你這樣欺負我,你好壞,真的好可惡……」
「我哪里欺負你了?」何燦宇握住她雙手,大喊冤枉。
「你故意嚇我!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好怕你出事?好怕你就這麼離開我了,你還說這樣不是在欺負我?」
說完,她怞怞噎噎地哭泣,哭得像是心都要碎了,他初次見她哪些傷心,如此毫無防備,不禁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擔心。」怪不得她堅持要來接他,命令他停留在原地不動。「別哭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安撫她。
「你知不知道我好怕開車?」她恨恨地瞧他,淚眼汪汪。「因為俊毅哥就是車禍過世的,從此以後我就不敢開車,可是為了你,我破戒了……你這可惡的壞蛋!你知道我剛才有多怕嗎?」
她聲聲控訴,令他心痛不已。「對不起,對不起,真心,是我不好,我沒想到你有這種心結,我跟你道歉……難怪上次我飆車你會氣成那樣,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這些?」
「我不想跟你說,不想讓你知道我原來這麼軟弱,我不要你同情我……」她躲進他懷里,痛哭失聲。「其實……俊毅哥等于是我害死的,如果我沒逼他去見學姐,他也不會發生意外,是我害死他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原來她一直背負著這樣的罪惡感,一直以此自苦。
何燦宇憐惜地擁緊懷中的女人。雖然他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的痛,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心上的傷口流著血,他也確實看到了,他希望自己是那個能夠替她撫平傷痕的男人。
「真心,你別這樣,冷靜點,你這樣我很難過。」他柔聲勸她,捧起她的臉,一遍遍地親吻她額頭,安定她激動的情緒。「噓,冷靜下來,我們先回家,回家以後再慢慢說好嗎?」
她楚楚可憐地望他,片刻,乖乖點了頭。「好,我們……回家。」
那天晚上,他們聊了一夜。
躺在床上,她偎在他懷里,告訴他當年俊毅哥多寵愛任性的她,而她不知珍惜,最後害他枉送性命。
她很自責,傾訴地過程中幾次情緒差點失控,都是他及時擁抱她,親吻她,溫柔地告訴她那聲車禍不能怪她。
「……世琛說得對,你應該放過自己。」他輕柔地撫模她額頭,想到她每一次戀愛竟是在潛意識地在折磨自己,不禁強烈心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自己呢?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俊毅哥。」
「那就永遠把他記在心里吧!永遠記得他,記得有一個人曾經那樣愛你,就是你能回報他的最好方式。」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齊真心遲疑。
何燦宇親了下她額頭,寵溺地一笑,也對她吐露自己的心事。「其實我也一樣覺得很對不起玉玲。」
「你的前女友?」
「嗯。」他黯然點頭。「她之所以自殺,也可以說是因為我的緣故。」
「因此你?」她訝異。「怎麼回事?」
「我們個性其實很不同,她好靜,我好動,她很縴細,我神經卻有點大條,到後來她總是怨我不夠了解她,不能常常陪她,為了掌握我的行蹤,有時候一天打好幾十通電話,我真的受不了,就跟她提分手。」
「結果她不能接受?」齊真心大概猜到故事的後續。
「她很難過,把自己關在家里不出門,也不吃東西。」何燦宇閉了閉眸,憶起前女友手段激烈的抗議,依然感覺心痛。「其實我們分分合合好幾次,最後一次,她割腕自殺。」
「天哪!」齊真心驚呼,雖然早知道故事的結果,乍听到仍是大受震撼。「難怪你會那麼傷心,還到國外放逐自己。」
「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平復自己的情緒。」他苦澀地低語。「不過從那以後,我變得很難跟女人交往,我怕自己不夠愛對方,又會令對方失望。」
「原來你的‘戀愛不能癥’是這樣來的。」她終于懂了,心口憐惜地揪緊。「對不起,以前我不曉得,還常常諷刺你。」
他微微一笑。「我以前還不是常常笑你沒有愛好像會死?」
兩人目光相凝,她擦干了眼淚,他的眼神陰郁,但兩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濃濃的情意。
許久、許久,她擦干了眼淚,他的眼神放晴,她主動吸吻一下他的唇,兩人甜蜜相擁。
事實上,他不是真的不能愛,只是還沒遇到那個足夠令他心動的女人。
她也並非戀愛花痴,只是借著一次次戀愛又失戀的過程來懲罰自己。
他們都有心結,都有必須越過的難關,他們都需要真正的愛來幫助自己成長。
「所以現在,你的‘戀愛不能癥’算是痊愈了嗎?」她笑問,歪著臉蛋瞧他的模樣好俏皮。
他忍不住伸手掐掐她的頰。「誰說我痊愈了?要是你不給我開藥,說不定又要復發。」
「我開藥?」她一時沒領會他言下之意。「開什麼藥?」
「你不會又要裝傻吧?齊醫生。」他故作委屈。
齊真心眨眨眼,倏地領悟,臉頰飛上紅去。「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耶。」
她拿翹,就是不肯承認自己也愛他。
「誰說要跟你分手的?我從來沒同意過。」他威脅似地瞪大眼。
「就算現在不分,等到期了不是一樣要分?」她嬌嗔。「你忘了我們戀愛公約訂了期限只有三個月?」
「你說那張紙?」他不屑地挑挑眉。「我早就撕掉了。」
「什麼?」她驚愕地直起半身。
「又不是小學生,簽什麼公約?」他斜睨她,笑笑地表情不知怎地看起來就是有點無賴。「這次我們要來真的。」
「什麼來真的?」她嘟嘴,明明懂得他意思,卻裝傻。
「戀愛啊。」他笑著又捏了捏她鼓起的雙頰。「這次我們要真的愛,不許你當成什麼見鬼的體驗課程。」
她噗哧一笑。「你又說‘見鬼’了。」
「什麼?」他一愣。
她刮刮他臉頰。「我的口頭禪,都讓你學去了。」
「那當然嘍。」他抓住她淘氣的手指。「人家不是說有默契的情侶,連表情動作都會愈來愈像嗎?這就叫‘夫妻相’。」
「見鬼的誰跟你有夫妻相啊?」
「你不承認沒關系,事實就是最佳的證明。」
「哪有什麼事實啊?你自己幻想的吧?」
「不然我們去問世琛跟喜樂,看他們有沒有同感?」
「不行!」她激動地翻身揪住他衣領。「不準你去問他們。」
「為什麼不行?」他沒好氣。「你不會到現在還跟我講那個見鬼的公約第一條吧?我告訴你,我偏要把我們戀愛的事廣播出去。」他要告訴全世界,告訴每一個人他有多愛面前這個女人,雖然她到現在不是死硬地不肯開口跟他說一聲愛。
「不行啦,好丟臉!」她搗住發燙的臉頰,心跳加速。
「丟臉什麼?跟我談戀愛有那麼沒面子嗎?」大男人自尊受損了。
「你生氣啦?」
「沒有!」
「還說沒有?眉毛都快揪成一直線了,好丑啊!」她笑逗他。
他氣到,猛然翻過身子來壓住她。
她頓時驚慌。「你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還猜不到嗎?」
他邪惡地低語,在她還來不及表示抗議前,便低下唇,在她身上做盡所有不道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