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楊柳湖畔的柳條,在微涼的風中搖曳。
在通往靈若寺的必經路上,行人們熙來攘往,幾乎全都是要去寺里上香的善男信女。
這些香客們平日總是一邊漫步在楊柳湖畔,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湖光山色,但是今天大伙兒的目光,卻全都集中在七八個妙齡女子的身上。
這些各具姿色的年輕女子,身上穿的都是華麗的綾羅綢緞,那些上等衣料惟有富貴人家才能擁有,也難怪這些路人們會好奇地張望,想看看究竟是哪些名門閨女一塊兒出游。
「-兒,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其中一名女子,有些不自在地低聲詢問身旁的同伴。
這名容貌月兌俗的麗人,真正的身份並不是什麼名門千金,而是當今聖上最疼寵的公主——棠茉影!
此次出宮替南巡的皇上祈福,是她臨時下的決定,她不想像往年上香一樣,出動所有沁芳宮的護衛和侍女,那麼做雖然安全,但是卻太引入注目了。
依照她原本的計劃,她只想帶著貼身侍女喬-兒一起出宮就好,但是在喬-兒苦口婆心的勸告下,她才接受了喬-兒的獻計,挑選幾名沁芳宮的侍女,和她一同穿上華麗的綾羅綢緞出宮。
「這都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呀!」喬-兒悄聲回話,
不知道曾听誰說過,若想藏起一片樹葉不被人發現,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它藏在樹林里,這句話真是說得有道理極了。
由于茉影公主平日甚少離開沁芳宮,見過她的人自然不多,倘若有人意圖不軌,有她們這些年紀相仿,並且穿著同樣華麗衣裳的女子簇擁著公主,惡人自然不容易從中找出真正的目標。
「而且,這次公主出宮所引來的注目,已經比往年要少很多了、」喬-兒又悄聲地說。
這倒也是,棠茉影不得不承認喬-兒說得沒錯。
雖然她往年出宮上香總是坐在轎內,見不到旁人好奇窺看的眼光,但是那種勞師動眾又引人注目的感覺,她一點也不喜歡。
相較之下,現在的情況的確已經好很多了,她還能再多要求些什麼呢?
刻意忽略路人們的目光後,她感到自在許多,而一想到即將抵達靈若寺,她的心中就有著掩不住的期待。
身為當今聖上最疼寵的公主,她從小就在沁芳宮里受盡悉心的呵護與照料,再加上她生性不喜歡成為旁人矚目的焦點,所以平時絕少踏出沁芳宮,更遑論是離開皇宮了。
但是,位于楊柳湖畔的靈若寺是她每年一定要去的地方,這是她的堅持,從沒有一年間斷過。
到寺里上香,為的自然是替皇上及天下人祈福,然而棠茉影的心里其實還悄悄藏了個秘密,一個連和她親如姐妹的喬-兒也不知道的秘密——
每當她上香祈福的同時,也會在菩薩面前虔誠地替自己許下一個心願,希望能再見到當年在松樹林里邂逅的那個人。
想見他——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的想望,更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心念歷經了八個寒暑也不曾改變。
八年前,他們僅有短暫的一面之緣,八年後,他的臉孔她早已記不清楚,而八年的時間。已足以讓一個少年成為一名偉岸的男子?
她的心里很清楚,即使他真的出現在面前,她也未必能夠認得出來,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克制不了想見他的念頭。
為什麼想見他?見了他之後又要做什麼?
這些問題就連棠茉影自己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她只知道那道身影始終存在于她的心中,雖然輕淺而模糊,卻始終不曾消失。
每年她到靈若寺上香,侍衛們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總會將閑雜人等遠遠地隔絕開來,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他。
但是這次就不同了,她沒有乘轎,也沒有盡忠職守的侍衛將她嚴密地保護起來,她就和百姓們走在同一條街上,或許,或許她想見的那個人,就在這些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
她忍不住悄悄地轉頭張望,原本是希望能尋到那抹似曾相識的身影,沒想到卻驚見一批人潮從後頭擁了上來。
錯愕間,這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男女女不斷地朝她們靠近,不一會兒就將她們幾個女子硬生生地擠散了!
「-兒?-兒?你在哪兒?」
棠茉影慌忙地四處張望,卻見喬-兒已被人群擠到遠遠的另一頭,而其他幾名侍女也全都被沖散了!
怎麼會這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她焦急地想回到她們身邊,卻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潮推著走。
「對不起,請讓讓好嗎?」
棠茉影一邊無助地呼喊,一邊試圖從人群中鑽出,然而不斷涌上的人潮簡直就像銅牆鐵壁一樣,無論她怎麼推擠,都只是徒勞無功。
轉眼間,她已完全看不見其他侍女的身影,而人潮仍繼續推擠著她,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暫時放棄去尋她們的念頭。
忽然之間,一個意念閃進腦海——或許這一切是上天的安排,或許是菩薩听見了她的祈求,終于決定在今天成全她的心願。
這麼一想,她的心便不由得怦然狂跳,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就是今天!今天她就能見到那個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潮終于松散了些,棠茉影立刻迫不及待地四處張望,試圖在人群之中尋出她想見到的那抹身影。
就在她左顧右盼的時候,整個人突然一愣,感覺到有個人正在她的身後,那存在感強烈得令她無法忽視,也讓她不由得為之屏息。
會是他嗎?此刻站在她身後的人,會是他嗎?
棠茉影的心劇烈地跳動,她緊張又期待地揚起唇瓣,打算以最美麗的笑容作為他們重逢的開端。
然而,就在她正要回頭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猛然劈上她的後頸,那強勁的力道要擊倒一名男子都綽綽有余了,更遑論是像她這樣一名嬌弱的女子。
她就像只折翼的蝶,身子不受控制地傾倒,墜跌到一半,忽然有雙強壯的手臂及時環抱住她的腰,而這也是棠茉影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抹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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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茉影從深沉的昏睡中緩緩醒來,濃密的眼睫在振動了幾下之後,慢慢睜開?
映人眼簾的景物是全然的陌生,她眨了眨惺忪的雙眸,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了,抑或仍在夢中?
她輕蹙起眉心,困惑地打量這個陌生而寬敞的房間,從那扇牛開的窗子,她看見了外頭漆黑如墨的夜色,而她正躺在一張……
一張陌生的床上?!
美麗的眸子驀然睜大,整個人在瞬間完全清醒過來,白天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現腦海。
她憶起了將她和侍女們沖散的那陣人潮,也憶起了令她昏厥的那陣劇痛,以及那雙攬抱住她的有力雙臂。
到底是誰襲擊她?目的又是什麼?
她驚慌失措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小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襟。
發現身上的衣裳還在,而且並沒有遭人扯動的凌亂痕跡,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是心中仍有著深深的疑慮與擔憂。
這里不是靈若寺,也不是沁芳宮,那她到底在哪里?其他的侍女們呢?她們上哪兒去了?
「-兒?」她不抱希望地叫喚,果然沒有得到半點回音。
怎麼辦?她到底在哪兒?
尋不到她的蹤影,那些侍女們一定會急瘋的,尤其是-兒肯定擔心死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你終于醒了。」
驀然響起的男子嗓音嚇了棠茉影一大跳,她驚魂未甫地轉頭一看,就見一名高大的陌生男子佇立在門邊。
她緊張而防備地盯著他,雖然差點被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奪去了呼吸,但她還是努力提醒自己應該要小心謹慎。
至少,在確定這男人究竟是打昏她的惡徒,抑或是拯救她的恩人之前,她不能掉以輕心!
「你是誰?這兒是哪里?」她一邊問,一邊迅速下床。
「小心!」男人沒有回答反而出聲警告,但已經來不及了。
棠茉影的腳才剛踫到地面,右腳踝就傳來一陣劇痛,那痛楚來得突然而猛烈,她根本支撐不住,整個人狼狽地向一旁傾倒。
她驚懼地閉上雙眼,本以為會摔傷,但是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整個身子反而落人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
她愕然睜開雙眸,才發現原來是這男人及時擁住了她。
一股灼熱的男性氣息,將她整個人包圍住,令她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一顆芳心更是無措地怦然輕顫。
她從不曾讓任何男人這般親近自己,也從不知道原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異竟是如此的大,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納人他寬闊的胸懷之中,小小的掌心正巧貼在他的胸口,清楚地感受到他心髒的跳動。
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令棠茉影的心更加紛亂,她又羞又慌地輕推開他,想要自己站好,但是她的右腳踝才剛使力,就又傳來一陣難忍的劇痛,令她再度跌進他的懷抱。
「你還好吧?」男人熾熱的氣息恰巧拂在她的耳畔,引來她一陣輕顫。
「還……還好……」她訥訥地回答,雙頰早已泛起紅暈。
「你的腳受傷了,恐怕要好幾天才能復原。」
一經他提起,棠茉影才突然感到困惑。
她明明記得是一股強勁的力道劈中她的後頸,將她打昏,怎麼會連她的腳也受傷了?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棠茉影愈想愈心慌,蒼白取代了臉上原有的紅暈。
「我怎麼會在這里?」她緊張地問,「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受傷昏迷在楊柳湖附近一處僻靜的樹林里。」見她的眼中盈滿驚慌,男人連忙安慰道︰「在救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大致審視過了,你除了右腳傷得不輕之外,並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我想是打昏你的惡人發現有人接近,還來不及做什麼壞事就逃走了。」
听了他的話之後,棠茉影才終于松了口氣。那個來路不明的惡人會將她打暈,肯定對她心懷不軌,幸好他及時救了她,否則她的下場真是不堪設想!
到底是什麼人想害她?她平時甚少離開沁芳宮,並沒有和人結怨呀!
就在棠榮影百思不解之時,男人再度開口︰「因為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兒,所以我擅作主張將你帶回來,希望你別見怪。」
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和翩翩的風度令棠茉影一陣怦然心動,眸中不禁浮現一抹嬌羞的波光。
「你救了我,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怪你呢?」
男人微微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茉……」她突然頓住,改口說道︰「我姓莫,莫影兒。」
雖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畢竟她的身份特殊,此刻又沒有護衛和侍女在身邊,她還是不要泄漏自己真正的身份才好。
「影兒,真是個好名字︰」他以低醇如酒的嗓音直呼她的名字,惹來棠茉影一陣臉紅心跳。
「那……你呢?」
「我叫皇甫皓,這里是我家,你盡管在這里安心住下吧!」
住下?棠茉影愣了愣。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他的語氣溫柔卻堅定,「你的腳受了傷,哪里也去不了,不是嗎?」
「但是我……」
「還是你信不過我?怕我佔你便宜?」
「不,當然不是,」棠茉影連忙搖頭,深怕他誤解了她的意思。
她怎麼會信不過他呢?倘若他有心佔她便宜,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可以下手了,又何需等到她醒來?
她顧慮的是,現在沁芳宮恐怕已因為她的失蹤而亂成一團,她怎麼能讓那些宮女和侍衛們擔心?
「對你來說,療傷是最重要的事,以你現在的情況,連走路都很困難了,要是出去又踫見心懷不軌的惡人怎麼辦?」
「呃……」說得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她實在不應該貿然行動。
棠茉影被他的理由說服了,而且……她偷偷睇了他一眼,有些罪惡地發現自己其實也是想留下來的。
「來,你的腳不適合久站,還是快點躺下來休息吧!」
「嗯。」
棠茉影柔順地點點頭,原本想自己勉強走回床邊,沒想到他卻突然將她打橫抱起。
她低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他的頸項以免摔下去,和他貼靠得這麼近,她的雙頰無法克制地泛起了紅暈。
察覺她的嬌羞無措,他歉然地說︰「失禮了,我不是存心要輕薄你,只是你的腳傷嚴重,實在不適合再使力。」
「我知道,謝謝你、」他的體貼讓棠榮影的心底滑過一道暖流,望著他俊美的側臉,她的心不禁怦然地跳動。
當初和她在松樹林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少年,也同樣有著一張俊俏的臉孔,經過八年的時光,不知那少年是否也……咦?等等!
一個意念忽然閃進腦海,令棠茉影的美眸為之一亮︰「你……是你嗎?」
「什麼?」他將她放在床上,並替她拉好被子︰「八年前,你是否曾在靈若寺旁的松樹林里,救了一個迷路的小女孩?」棠茉影屏息地問。
「八年前?」他偏著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听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是他!真的是他!
棠茉影驚喜得想歡呼,雙眸進射出喜悅的光芒。
八年前,他帶她走出那片迷宮似的松樹林,八年後,他從心懷不軌的惡人手中救了她。
這究竟只是巧合,還是宿命的安排?
棠茉影痴痴地凝望著他,目光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那個女孩就是你嗎?真是巧。」他笑了笑,說道。「我這里很安全,壞人闖不進來的,你盡管安心歇息吧。」
「嗯!」
棠茉影目送著他離開,盡管他已替她關上房門,她的目光仍舊停留在門板上,久久舍不得收回。
回想起被他擁在懷中的感覺,她的唇邊不由得揚起一抹嬌羞的笑意。
「皇甫皓……」她輕聲念著他的名字,一絲甜甜的暖意在她的心底蕩漾開來。
臨睡之前,她提醒自己將來一定要到靈若寺去還願,感謝菩薩終于實現了她的願望,讓她在經歷八年之後再度與他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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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月光,灑落在從房內昂然步出的高大身軀上,那皎潔的輝芒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光,令他看起來更加尊貴凜然。
他旋過身,望著緊閉的門扉,黑眸中的溫暖笑意在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光芒。
薄唇一勾,俊魅的面孔揚起一抹不帶溫度的冷笑。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皇甫皓」,他的真實身份是當今聖上的第二皇子玄皓!
由于皇上的年事已高,帝位頂多只能再坐個三五年,而四個皇子當中,有一人將是下一任的帝王。
在四個皇子之中,大皇子玄逍的年紀最長,而四皇子玄琰是當今皇後所生,于情于理,他們兩人繼承皇位的機會,自然是比容貴妃所生的他,以及德貴妃所生的三皇子玄厲還要高。
所幸,玄逍在一次微服出宮時,卷入一樁江湖是非,惹得父皇極度不快;而玄琰的性情壓根兒不適合當一國之君,父皇不是個昏昧之主,自然不會把江山交到他們的手中。
去除掉這兩個「障礙」之後,他所剩下的對手,就只有三皇子玄厲了!
玄厲小他一歲,個性冷峻嚴酷,野心不小于他,是他登帝位的最大敵人。
不過,就算對手再怎麼強勁,他也一定會將之擊敗,贏得最後的勝利!
他的黑眸一眯,眼底浮現-抹算計的光芒。
近來宮里私下有個傳言,說皇上不止一次的表示,將來會把他最寵愛的茉影公主許配給身份最尊貴的人。
普天之下,身份最尊貴的當然就是一國之君,所以父皇所指的,自然就是下一任的帝王!
那個叫棠茉影的女人,其實並不是皇上的親身女兒,而是逝世多年的國舅爺的獨生女。
大約十五年前,國舅爺染上了不治之癥,臨死前將年僅兩歲的掌上明珠托付給父皇。為了讓國舅爺安心,父皇一口答應認棠茉影為義女,並封她為公主。
這十五年來,棠茉影被嬌養在深宮之中,幾乎沒有出過父皇賜給她的沁芳宮,而他們四個皇子在皇宮外各自擁有獨立的居所,因此要見到棠茉影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了。
據說,棠茉影不但有著沉魚落雁之姿,性情更是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不管傳言是真是假,不管她生得是美是丑,為了順利繼承皇位,他是要定了她!
根據他買通的沁芳宮侍女提供的消息,棠茉影會在今日到靈若寺為南巡的父皇上香祈福,而這正是他下手的大好時機。
然而,就在他打算擄走棠茉影時,卻發現竟有七八名年齡相仿的女子,穿著同樣華麗的衣裳,分明就是刻意要混淆旁人的耳目。
看來他小覷了棠茉影,或許她到靈若寺上香只是個幌子,或許她從哪兒听見了他和玄厲覬覦著她的消息,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打算在父皇南巡的這段期間躲到某個安全的地方去。
為了順利奪權,他一定要趕在玄厲之前找到棠茉影,絕不能讓那個家伙捷足先登!
雖然他沒有如原先的計劃擄回茉影公主,但至少他抓到了一名沁芳宮的侍女,既然她是棠茉影身邊的人,肯定知道棠茉影的下落。
一想到房里的那個女人,玄皓不禁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
要讓一個女人毫不保留地說出一切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讓她的心徹徹底底地屬于自己。一個為愛痴狂的女人,是不會對心愛的男人保留秘密的。
而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了!天底下很少有女人不會為他心動,那個叫莫影兒的小侍女顯然也不例外。
她那臉紅的模樣,嬌羞的神態,他早已不知在多少女人身上看過,要誘惑像她這樣一個生澀的女子,對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呵,那個單純的傻女人相信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就罷了,竟然還真的以為他在八年前也曾救過她一次。
天知道八年前救了她的是什麼人?不過那個人似乎對她有著重大意義,而這個大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回想起她臉上那抹又驚又喜的笑容,玄皓的黑眸掠過一絲嘲諷。
如果她知道是他動手將她打昏,甚至連她腳踝的傷也是他下的手,不知道她那張美麗的俏臉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如果她得知他的真正目的,不知道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不過,不管她會有什麼反應,一點也不重要。
對他來說,她惟一的用處就是提供棠茉影的下落,除此之外……看在她有一張月兌俗容貌的分上,他倒是不反對在引誘她吐實的過程中,順帶享受一下撩撥她的樂趣。
他唇邊的冷笑加深,俊美的面孔在銀白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冷邪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