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湖畔的那場意外之後,陸劍青對唐萱兒的看法有了明顯的轉變。
一開始時,他真的對她的態度和行徑不敢恭維,可現在他卻覺得唐萱兒的本性不壞,或許真如她先前曾經說過的,她是為了怕妹妹自慚形穢,所以才盡可能地避著唐菲兒。
盡管她偶爾有點口沒遮攔,說出一些惹人生氣的話來,但他開始相信那些都是她在情緒激動之時賭氣說的。
為什麼他的看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呢?他承認,全都是因為意外地看見她不在乎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分,動手拆除那些頑童設下的陷阱。
倘若她真的是個心胸狹窄、自私自利的人,恐怕只會氣得設下更多的陷阱,害更多人和她一樣跌倒出糗,又怎麼可能不在乎弄髒了自己白淨細女敕的雙手,不嫌麻煩地做那些事呢?
平心靜氣地想過後,陸劍青決定正式再去向唐萱兒道個歉,畢竟自己身為客人,在作客的時候氣壞了主人,實在太過失禮。
打定主意後,陸劍青便立刻要找到唐萱兒,然而他在唐家宅院中繞了繞,卻不見她的身影。
正當他感到疑惑之際,這才瞥見原來她和丫鬟春喜在一座假山之後的蓮池畔賞花,由于蓮池的周遭種了幾株柳樹,柳枝茂密,沒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她們主僕倆的身影。
陸劍青邁開步伐,朝蓮池的方向走去,然而正當他打算繞過柳樹走到她們面前時,她們對話的內容卻讓他震驚地停下了腳步──
「小姐,要是陸公子發現咱們一直在騙他,會不會氣得找咱們算帳啊?」春喜憂心忡忡地問。
相對于丫鬟的緊張兮兮,唐萱兒就顯得氣定神閑多了。「放心吧!他不可能會發現的。」
「真的嗎?可是陸公子都已經在咱們唐家住了幾天,真的沒發現其實家中只有一個小姐呀?」
「沒有,-說他是不是很遲鈍?他還很欣賞『菲兒』呢!」
「奇怪,怎麼會這樣呢?」春喜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小姐扮丑的模樣,不是把所有上門提親的人都給嚇跑了嗎?怎麼那樣的妝扮沒有嚇到陸公子,反而還讓他覺得欣賞?」
「誰知道,他偏偏就愛丑陋的模樣吧?」唐萱兒噘起紅唇,悶悶不樂了起來。「那男人的眼光肯定有問題,不但看不出『唐菲兒』其實是我扮丑後的模樣,甚至還對『唐菲兒』大為贊賞呢!」
「那小姐不跟陸公子坦白嗎?」
「沒那個必要,反正過幾天他就要走了。」一想到他很快就要離開,唐萱兒的心就有些糾結,而一發現自己奇怪的感覺,她又不服氣了起來。
真是可惡!那個老讓自己生氣的男人,憑什麼讓她這麼介意?
「春喜,-說,如果我以『唐菲兒』的丑陋面貌出現在陸劍青的面前,先博取他的同情,讓他安慰我,然後突然當著他的面把臉上可怕的假象給弄干淨,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嗄?陸公子可能會被嚇壞吧!」
「我倒想看看他驚嚇的模樣。」唐萱兒有些賭氣地說。
春喜知道小姐的脾氣,知道小姐只是嘴里不饒人、有時候任性了些,但其實是個好人,可陸劍青就不這麼認為了。
此刻,他臉色鐵青地佇立在柳樹後,很慶幸自己偶然听見了唐萱兒的「真心話」,總算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哼!原來打從一開始,這女人就蓄意欺騙、戲耍他!在他面對「唐菲兒」表現出同情憐惜的時候,她是不是心里在暗暗地嘲笑他的愚昧?
「小姐,別沖動,千萬別真的這麼做呀!」春喜勸道。
「為什麼?難道還怕他火大殺了我不成?」唐萱兒輕哼。
「不是呀!畢竟陸公子是老爺的客人,要是得罪了他那可不好。」
「嗯,也是啦!好吧!那就讓他一輩子被蒙在鼓里,當個以為真有『唐菲兒』這號人物存在的笨蛋好了!」
唐萱兒的反應讓春喜心里暗暗感到驚訝,不太明白小姐為什麼對陸公子特別充滿敵意?
以往小姐雖然愛惡作劇,但都是針對那些只貪圖財富而前來提親的人,從不曾這樣「傷及無辜」,也不會隨便批評人。
看來那位陸公子把小姐氣壞了,至于為了什麼原因春喜則不敢多問,就怕讓小姐更加的生氣。
主僕倆沈浸在各自的思緒中,絲毫沒察覺剛才的對話全被听了去。
這時,柳樹後的陸劍青轉身離開,俊臉滿是沈怒的神情。
好哇!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對「唐菲兒」的憐惜,竟被唐萱兒當成笑話一樁,還說他是個笨蛋。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來他該給這妮子一點教訓,免得她以為自己可以這麼任性地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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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萱兒怎麼也想不到,陸劍青竟然會找了春喜幫忙傳話,說要邀菲兒姑娘一塊兒出游?!
她實在無法理解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都只有「唐菲兒」的存在?
懷著復雜的心情,唐萱兒扮丑赴約,她甚至故意將自己妝扮得更丑陋,莫名地想破壞「唐菲兒」在他心里的形象。
為了和「唐菲兒」出游,陸劍青特地包了一艘畫舫,兩人一同倘佯在美麗的湖光山色之中。
面對著美景,唐萱兒一點欣賞的興致也沒有,她瞥了眼身旁的陸劍青,忍不住問道︰「陸公子難得有閑情雅致要游湖,怎麼會找我陪伴呢?」
「為什麼不找-?」陸劍青反問。
他不是沒發現今天的她比以往的「唐菲兒」要更丑怪一些,只是他不太明白,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難道她是想讓他察覺不對勁之處,再順勢承認自己先前騙了他嗎?
如果她真有吐實的打算,他或許可以考慮既往不究,一切都取決于她的態度,不過話說回來,截至目前為止,他還看不出她有什麼招供的打算。
或許她只是太得意、太自負、太瞧不起他,一心認定他絕對不可能察覺有什麼蹊蹺之處,所以才沒有仔細拿捏扮丑的程度。
唐萱兒睨了他一眼,語氣悶悶地說︰「這樣的美景,如果有美人相陪不是更好?可偏偏我那麼丑怪,就怕會壞了陸公子的游興。」
「怎麼會呢?在我心里,-比-姊姊要好上一百倍。」
一百倍?唐萱兒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臉孔快要氣得怞搐了。
「這怎麼可能?陸公子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而是真心這麼想的-純真善良、體貼溫柔,相當討人喜愛,可-姊姊卻潑辣刁蠻、任性自私,令人不敢恭維。」
「什麼?我才沒……呃,我的意思是,姊姊才不像陸公子所說的那樣呢!」唐萱兒不服氣地說。
「怎麼不像?菲兒姑娘,此刻又沒有旁人在場,-大可不必再為-姊姊掩飾些什麼了。」
「我不是在為她掩飾什麼,而是她真的不是那麼壞的人啊!」
唐萱兒簡直快氣壞了,偏偏又不能直接跟他翻臉,只能一個人生著悶氣,差點就要得內傷了!
陸劍青瞥了她一眼,見她還是沒有坦白的打算,不禁對她感到失望。
好啊!既然她這麼冥頑不靈,想要騙他到底,那他就陪她玩玩吧!
「菲兒,往後有機會的話,我就多帶-出來逛逛、四處走走,平時-應該很少有機會在大白天出來透透氣吧?」
「是啊!但……陸公子不是過兩天等爹回來之後就要離開了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說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呢?」唐萱兒悶悶不樂地問。
「放心吧!為了-,再遠我也可以特地回來。」陸劍青凝望著她,一副認真的模樣。
「什麼?為了我?」唐萱兒驚愕地瞪大了眼。她真的很難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可偏偏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是啊!我希望-可以開開心心的。」
開心?不,她現在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唐萱兒的表情相當不自在,語氣僵硬地問︰「我實在不明白,陸公子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咦?我沒說過嗎?」陸劍青先是假裝驚訝,隨即投下一枚震撼彈。「我之所以會願意做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很喜歡-呀!」
「什麼?別開玩笑了!」唐萱兒的語氣有些激動,完全無法接受他喜歡「唐菲兒」,卻討厭她本人的事實。
「我沒有開玩笑。」
陸劍青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逃避地正視他。
趁著這個機會,他仔細地端詳她的臉,忽然想起先前他還曾有一次相當認真地比較,認為她有著和姊姊一樣美麗的眼楮及相似的輪廓。
都怪她扮演「唐菲兒」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和唐萱兒差太多了,他才會不疑有他,這麼輕易地被唬 過去。
唐萱兒當然不知道陸劍青是在仔細「比對」她的臉孔,還以為他當真不嫌棄她丑陋的容貌,專注地凝望著她。
「菲兒,過去有沒有人曾經說過……」
「說過什麼?」
「有沒有人曾經說過──其實仔細一看,如果-的臉上沒有那些疤痕胎記,-的容貌應該跟-姊姊一樣美麗,甚至那輪廓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和萱兒姑娘,難道是孿生姊妹嗎?」陸劍青裝傻地問。
唐萱兒一听大驚失色,卻努力地佯裝鎮定。
「這怎麼可能呢?」她搖了搖頭,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陸公子別笑話我了!姊姊的容貌比我美多了,我又丑又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會欣賞我,我相信陸公子剛才也只是因為同情我,才會那麼說的。事實上,我的心里很清楚,這世上大概只有瞎子或是瘋子才會喜歡上我。」
嘖嘖,這妮子是在暗指他非但不正常,而且眼楮和神智都有問題嗎?
「不,依我看,喜歡萱兒姑娘的人才有毛病吧!」陸劍青故意說來刺激她。
果不其然,一听見他的話,唐萱兒簡直要氣瘋了。
「我不許你這麼說!」她跺了跺腳。
「好、好,不說,但……-也不必這麼生氣吧?」陸劍青假裝對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感到疑惑。
「我只是覺得……姊姊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糟,陸公子對姊姊好像有很深的偏見?」
陸劍青撇撇唇,不想爭辯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別提-姊姊了,我看-今天好像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
他主動給她坦白的機會,希望她可以自己招認一切。
「有什麼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嗎?」他語帶暗示地問。
「怎麼會呢?我不懂陸公子為什麼這麼問?」
「真的不懂?」陸劍青皺起濃眉,黑眸開始泛起危險的光芒。
看來這女人果真冥頑不靈,他都已經制造機會給她,希望她可以吐實了,結果她卻還是選擇了繼續愚弄他,那就太不可原諒了。
「我……我是真的不懂啊!」唐萱兒回答得有些心虛,一絲疑惑也跟著涌上心頭。
他這問題問得好奇怪,好像一個圈套似的,可……應該是她太多慮了吧!他到現在還一直對唐菲兒的存在深信不疑的,不是嗎?
唐萱兒告訴自己是她太多心了,但卻也不太有勇氣繼續面對陸劍青那雙彷佛想看穿她心思的深邃黑眸。
「呃……湖面風變大了,有些涼,我先進船艙好了。」
說完後,她也不等陸劍青回答,就徑自轉身進入船艙之中,想不到陸劍青卻跟了進來!
「既然這樣,-一個人在這里頭也太無聊,我還是進來陪-好了。」
「這……」唐萱兒笑得有些僵硬,兩人一塊兒待在船艙里,讓她強烈意識到他的存在,而他又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了,竟用著熱烈專注的目光盯著她,害她整個人手足無措、臉紅心跳,連眼楮該往哪兒瞧都不知道了。
「陸公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菲兒,」陸劍青勾起嘴角,說道︰「-姊姊曾經給了我一個建議,現在想想,我覺得她這個提議很不錯。」
「什麼提議?」唐萱兒完全模不著頭緒。她只記得自己被他氣得牙癢癢的,可不記得她有提出什麼中肯的建議。
陸劍青深不可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緩緩說道︰「-姊姊曾經建議我娶-為妻,我覺得不錯。」
「嗄?」唐萱兒整個人呆住了。
他……他剛才說了什麼?他真的說他覺得娶她為妻是個不錯的主意?
天哪!到底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錯了他的話?還是他的腦子有毛病,才會覺得娶一個丑得像鬼一樣的女人很不錯?
陸劍青將她驚愕嚇呆的反應看在眼里,接著又說︰「菲兒姑娘善解人意,如果娶了-,該是很幸福的吧!就不知道菲兒姑娘是否願意?」
「這……我……」天哪!怎麼會這樣?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唐萱兒嚇傻了。
不會吧!這男人真的這麼喜歡菲兒,喜歡到想娶菲兒為妻?但事實上根本沒這人啊!總不能要她一輩子扮丑吧?
「如果菲兒姑娘不反對的話,等令尊返家後,我就立刻向他提這件事,請他將-許配給我。」
「可是……這……我……但是……這……」她的思緒亂哄哄,連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的,根本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來。
見她整個人傻掉,陸劍青心里冷哼了聲,想不到向來機伶狡黠的她,也會有這麼笨拙呆愣的時候。
現在,是時候再加把勁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了!
趁著她驚愕的時候,陸劍青大步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菲兒,我不在乎-臉上天生的殘缺,在我的心里,-就像-姊姊一樣美麗,卻比她還要動人。」
他故意以大拇指挑逗地摩挲她的唇,卻忽然憶起她那兩抹嫣紅的溫軟觸感,當時他們因為誤觸了頑童們的陷阱而跌在一起,唇片相貼所挑起的異樣感覺,他可是到現在還沒忘記。
光是唇片相貼,那感覺就如此奇異美妙,不知道她真正的滋味是否更加的甜美誘人……
陸劍青的眸光無法自她的紅唇移開,那柔女敕嫣紅的唇兒就像鮮紅欲滴的果實,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他彷佛在不知不覺中受了蠱惑,在意識到自己做些什麼之前,就已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那溫軟的觸感一如記憶中美好,而他更進一步地探入她的唇齒之間,探尋更多的甜蜜,而那美好的滋味令他欲罷不能,情不自禁地愈吻愈深,完全忘了自己一開始只是想要懲罰她。
唐萱兒持續呈現驚呆狀態,她怎麼也想不到,陸劍青竟然會吻她!
她的理智很清楚自己應該立即將他推開,不該任他恣意地輕薄自己,可盡管腦子一再發出指令,雙手卻怎麼也不願乖乖听話地推開他,反而欲拒還迎地捉著他胸前的衣襟,像是舍不得他離開似的。
這個不在兩人預期之中的火熱親吻持續了許久,就在唐萱兒以為自己快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總算是松開了她的唇,但卻並沒因此而撤退。
他火熱的唇來到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讓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輕顫,身體里驀地竄起一陣異樣的情潮。
「萱兒?」他在她的耳畔啞聲輕喚。
「嗯?」她模糊地應了聲,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根本無法思考了。
「萱兒?」他又喚了一聲。
「怎麼了?」
「唐萱兒?」這會兒陸劍青連名帶姓地輕喚她。
「到底怎麼……」唐萱兒的話說到一半沒了下文,整個人忽然僵住。
她瞪大雙眼望著他,驚愕的眸子對上了他深不可測的眼。
天哪!他剛才叫她「唐萱兒」?這怎麼會呢?明明她現在是丑陋的唐菲兒,為什麼他卻會喊唐萱兒?
難道他已經發現了真相,故意要她露出馬腳?「你……你……怎麼……」
「親愛的萱兒,-還想要繼續騙我嗎?」陸劍青的問話簡直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唐萱兒心里一陣慌亂,第一時間只想著要繼續裝傻。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陸公子會喊姊姊的名字……」
「好,很好,看來-非要到無法狡辯的地步,才肯承認事實。」
陸劍青沈怒的神情嚇到了唐萱兒,她直覺地轉身想跑,卻被陸劍青輕而易舉地抓住。
他硬是將她拉到一旁的桌子邊,桌上擱了一盆水,那是他早就要船夫幫他準備好的。他拿起水盆中的濕帕巾,有些粗魯地在她臉上亂擦一氣。
唐萱兒失聲驚叫,拚了命想逃,卻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不一會兒,她精心妝扮的丑陋假象全被卸除了。
唐萱兒知道自己再不能騙過他,又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對付她,她慌張地掙扎想逃,卻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盆,沁涼的水全灑在她的身上,害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陸劍青輕易地抓住掙扎不停的她,將她嬌小輕盈的身子制伏在桌上,不許她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般,以為倉皇逃開就不會有事。
「-還想跑哪兒去?事到如今,-總不能再裝傻騙人了吧?」
他燒著怒火的目光不經意地往下移,黑眸忽然掠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她身上原本穿著淺粉色的衣裳,此刻因為濕透了而變得透明,那讓她底下那件肚兜兒清晰可見,而隨著她激烈的喘息,飽滿的胸口也急促地起伏,那景象既煽情又惹火。
一股來勢洶洶地竄了上來,怒火加上欲火,讓陸劍青的理智頓時崩解,他忽然低頭吻住她的唇,蠻橫而狂野,像是想藉此懲罰她的欺騙。
唐萱兒完全嚇傻了,她驚呆地接受他的懲罰,完全沒法兒抗拒,直到察覺他已經一把扯下她的腰帶,剝開了她的衣裳,讓她的上半身只剩一件兜兒時,她才突然回過神,驚慌地抗拒著──
「不,別這樣……」
她那無助驚慌的反應沒有太大的作用,反而只是更激起陸劍青男性征服的本能。他那燒灼如焰的眸光緊鎖住她無助的眼眸,唐萱兒不曾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一顆心跳得飛快,覺得自己好像下一瞬間就會被這男人給吞掉了。
「-不是很大膽嗎?怎麼現在想逃跑了?」陸劍青的嗓音低啞緊繃。
唐萱兒無助地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不是一直很得意成功騙過了我?不是一直將我當成是個好欺騙的笨蛋,打算繼續將我蒙在鼓里?」
陸劍青愈說愈光火,想到自己對「唐菲兒」的憐惜全被當成笑話一樁,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燒,想要狠狠地教訓這個騙慘了他的小女人。
「陸劍青,你快放開我!」唐萱兒心慌地嬌叱。
「我偏不放,除非-誠心誠意地求我,我就考慮考慮。」
唐萱兒倔強地咬著唇,雖然自己心慌得要命,但怎麼也拉不下臉來懇求他。
她那美麗倔強、不肯服輸的容顏,瞬間將陸劍青的征服推到了頂點,理智早已被怒火與燃燒殆盡,他大掌蠻橫地一扯,那件包裹著她私密曲線的兜兒頓時飄落地面。
在唐萱兒失聲驚叫的同時,他的唇吻住了她胸前敏感羞怯的蓓蕾,那放肆狂浪的舉動讓她渾身震顫,原本的驚叫變得破碎,听起來倒像是意亂情迷的嬌吟。
天哪!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過去從沒有人見過她的身子,更沒有人這樣對待她,此時此刻,唐萱兒覺得她的身子彷佛不是自己的了,體內彷佛有一把火在燃燒,讓她整個人臊熱不已,不自覺地扭動。
她那無助而迷亂的反應,激起了陸劍青更多的,他原本只是氣昏了頭,想要懲罰她、逼她道歉,但這最初的用意早已變質。
他在一邊親吻她的時候,大掌繼續卸除她剩下的衣物,而當唐萱兒驚覺他意圖褪去她最後一件私密的褻衣時,她終于忍不住失聲驚叫。
「不!別這樣!求你……求你別這樣……」
她那破碎慌亂的喊叫,讓陸劍青頓時停住了一切動作。
他抬起頭,只見她美麗的眸子閃著淚光,一臉驚慌無助的模樣,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娃兒。
陸劍青頓時僵住,發現自己好像做得太過分了,雙手也隨即放開了她。
他雖然生氣,雖然想懲罰、教訓她,可怎麼會讓情況失控至此?到底這小女人有什麼特殊的魔力,讓他一踫上她,理智全都不管用了。
一重獲自由,唐萱兒趕緊拾起散亂一地的衣物,慌亂地想穿好,然而小手卻抖得厲害,兜兒的系繡怎麼也系不好。
陸劍青來到她的身後,不發一語地接手了她的工作,幫她系好了肚兜的繩結,而這親昵的舉動讓唐萱兒羞得滿臉通紅,趕緊手忙腳亂地將衣裳全部穿好。
一想到剛才他那般放肆狂浪地對待她,又羞又氣又窘又惱的情緒,霎時全涌上了心頭,她一時氣不過,忍不住撲向陸劍青,發泄似的拚命-打他的胸膛──
「你太過分!太過分了!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蓄意欺騙,還背著我和丫鬢一塊兒嘲笑我是個傻子,甚至打算一輩子將我蒙在鼓里,難道不是嗎?」
「我又不是打從一開始就蓄意要騙你,是你恰巧看見了我扮丑嚇跑求親者,是你自己要以為家中還有個二小姐的,是你一開始就誤會我是個只會欺負妹妹的壞姊姊,我只是順從你的預期而已,難道不對嗎?」
陸劍青任由她發泄地-打,听著她激動生氣的辯駁。
仔細回想,情況好像真如她所說,是他自己一開始先入為主地認為唐家還有個丑陋的二小姐,並因此認定唐名遠父女倆不肯承認丑陋的「唐菲兒」,甚至連與她同桌用餐也不肯。
原先的怒火,霎時消退了大半。「那-說,-為什麼要扮丑嚇跑那些求親者?」
「為什麼不嚇跑他們?那些人根本不曾見過我,只因為貪圖我爹的財富就想娶我,我扮丑嚇跑他們,省得他們繼續來糾纏,這樣難道不對嗎?難道我要嫁給那些貪婪的人嗎?」
陸劍青愣了愣,他倒是不曾想過這一點。
她說的確實也沒錯,對于那些虛偽的家伙,嚇跑他們的確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但他無法釋懷的是……
「那-為什麼連我也騙?」他並不是上門來提親的,不是嗎?
「我一開始又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是你剛好瞧見了我扮丑的模樣,又認定了我有個丑陋的妹妹,對于一個過幾天就要離開的客人,我覺得沒有必要解釋這麼多。誰知道你後來一直贊美扮丑後的『唐菲兒』,卻討厭真實的我,我一時氣不過才會繼續將你蒙在鼓里。這都要怪你!誰要你只喜歡菲兒卻不喜歡我!誰知道我著了什麼魔才會這麼在乎你!」
唐萱兒情緒激動地嚷嚷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溜了嘴,泄漏了不該泄漏的心事,一張俏臉頓時燒紅。
听完了她的這番話,陸劍青的心彷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狠狠撩撥了一下。
這麼說來,這個小女人賭氣任性的反應,全都是因為他?他竟這麼輕易地左右她的情緒?
仔細想想,他雖然一向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可也從不曾這樣跟一名小女子計較過。
為什麼還算冷靜自持的他,一踫上她就全都變了?難道相對她對他莫名的在乎,他也對她不知不覺中有了同樣的反應?
這下子可好,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該怎麼解決才好?
「萱兒,我……」
「別說了,我想回去了。」唐萱兒臉紅地打斷了他的話。
才剛經歷過自己被他幾乎剝光了撩撥挑逗的「可怕」事情,她羞得只想先躲起來,直到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為止。
「好吧!」陸劍青點頭同意,他也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厘清自己的心情。
陸劍青先到外頭去吩咐船夫準備靠岸,回頭望著唐萱兒,見她雖已穿上了衣裳,但濕透的衣裳仍遮掩不住底下那件誘人的兜兒。
他二話不說,立刻褪去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不想讓任何路人瞧見她的半點春光……
一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和念頭,陸劍青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對她不知何時竟有著莫名的佔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