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紅袖又隨便找了個理由,想要逼段勁遙將上官蘿兒趕出白虎門。
段勁遙一點兒也不想要浪費時間在這些無意義的爭執上,索性摟了上官蘿兒上馬,當著蘇紅袖的面揚長而去,絲毫不在乎這樣的舉動會氣壞了他的繼母大人。
上官蘿兒揚起一抹無辜的苦笑,說道︰「蘿兒真的這麼惹人厭嗎?這段期間以來,是不是給門主帶來許多困擾?」「如果我說是,你會離開嗎?」段勁遙似笑非笑地問。
當然不會,她可沒忘了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我會努力讓夫人接受的我。」上官蘿兒避重就輕地說。
段勁遙嗤笑一聲,像是不相信蘇紅袖會有放下敵意的一天。
他今天會刻意帶著上官蘿兒出游,一來是故意和蘇紅袖唱反調,二來也差不多該是他收網,徹底擄獲他這頭美麗獵物的時候了。
他可以感覺得出,在他刻意的撩撥下,上官蘿兒的心防已岌岌可危。
她不時流露出的迷惘、掙扎神情,他全看在眼里,而她不僅愈來愈習慣他的擁抱,也愈來愈沉溺于他火熱的親吻,那甜美的丁香小舌甚至偶爾也會在意亂情迷中怯怯地回應他。
她這些反應代表著什麼意思,他再清楚不過了。這美-麗而獨特的獵物,就快要完完全全屬于他了!
「妳什麼都不必做,別理會她就是。」段勁遙說道。
上官蘿兒揚起嘴角,笑容卻透著一絲不自覺的苦澀。
她也不想將蘇紅袖放在心上,但是那個女人每每都用著嫉妒憤恨的目光瞪著自己,一讓她無法不去猜想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感情牽扯。
每當她猜測著他們是否曾經擁抱、是否曾經親吻時,上官蘿兒的心就彷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狠狠地揪緊,那種難受疼痛的感覺總是提醒她該要快點怞離自己的情感,否則只怕要來不及了!
然而,無論她再怎麼提醒、警告自己,卻似乎都徒勞無功……「妳怕快馬嗎?」段勁遙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有門主在,不怕。」「說得好,那妳抱緊了。」段勁遙叱喝一聲,馬兒發出應和似的嘶鳴之後,隨即加快了速度。由于這是一匹萬中選一的千里馬,此刻在主子精湛騎術的駕馭下疾奔如風。
在一陣奔馳之後,他們來到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巔,眼前的景象宏偉壯闊,美不勝收。
「喜歡這兒嗎?」他開口問道。
「嗯,這兒真美。」上官蘿兒由衷地說,驚嘆地從山頂眺望。
「我最愛這兒了,身在山頂,彷佛世上的一切全都臣服在我的腳下。」上官蘿兒仰首望著他,就見他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渾身散發出的霸氣讓他宛如王者般,天生就要接受世人的臣服,而那懾人的氣勢讓上官蘿兒的一顆芳心不由得怦動不已。
感受到她的目光,段勁遙低下頭,與她目光交纏。
這個地方,他過去從沒有帶任何人來過,可他剛才卻毫不猶豫地就帶上官蘿兒前來,他知道這代表著不知不覺中她已在他心底佔著一定的分量,但是那分量到底多重,他到是還沒有去細想。
一陣冷冽的山風吹來,上官蘿兒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咚嗦,畢竟此刻已是秋天,山頂又格外的寒冷。
「冷嗎?」「有一點。」段勁遙拉起自己肩上的斗篷,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
「這樣好些了嗎?」「嗯,好多了。」上官蘿兒點了點頭,他的舉動讓她的心感到一陣溫暖,連帶著讓身子也不那麼冷了。
「我可以讓妳更好一些。」更好一些?在上官蘿兒猜出他的意圖之前,段勁遙就已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她閉上雙眸,承受著他的吻,甚至毫無抗拒地輕啟紅唇,任由他火熱的舌更進一步地擷取她的甜蜜,卻分不清這是因為怕抗拒會令他起疑,抑或是自己真心想接受他的吻。
段勁遙緊摟著她,她的柔順挑起了他更多的征服,讓他愈吻愈深,大掌也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甚至溜進了那件薄軟的兜兒內。
一察覺貼上自己肌膚的大掌,上官蘿兒羞得輕輕掙扎,但段勁遙卻不肯罷手。他不僅繼續品嘗她的紅唇,長指更是放肆地挑弄她敏感的胸。
在他邪氣的撩撥下,上官蘿兒覺得自己彷佛融成了一灘水。她輕喘著,意亂情迷,不自覺地弓起身子,迎合他的掠奪。
她那動情的嬌媚神態,讓段勁遙的目光更加熾熱。
「妳真美,蘿兒,要不是怕把妳給凍壞了,說不定我會忍不住在這里就要了妳……」听見了他的低語,上官蘿兒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一想到他剛才對她做的事情,她立刻羞紅了臉,而再想到自己剛才根本不曾想要抗拒,一顆心更是亂紛紛的。
她咬了咬唇,想要將發燙的臉蛋藏進他寬闊的胸膛,他卻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不許她逃避。
「妳在想什麼?」「我……沒什麼……」上官蘿兒臉紅心跳地搖頭。
「那妳猜,我在想什麼?」段勁遙沒有追問,卻又給了她另一個問題。
「蘿兒猜不出。」「我在想——我還要等多久,才能得到妳的心?」他目光如焰地盯著她。這個女人不但讓他愈來愈好奇,也讓他愈來愈想要徹底地擁有她。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身、心過,即使當年和蘇紅袖私下互許終生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強烈而勢在必得的。
听著他的話,上官蘿兒只能低垂著眼睫,避開與他目光交會,就怕會被他輕易看穿了自己真正的心思。
她想,其實她的心已經淪陷了,只是她沒有勇氣去承認和面對罷了……盡管前幾日刻意當著蘇紅袖的面摟著上官蘿兒出游,卻依舊沒有讓蘇紅袖打消將上官蘿兒趕走的念頭。
為了不想應付成天只想尋釁的蘇紅袖,段勁遙這天又帶著上官蘿兒出游,來到近郊的楊柳湖畔,這兒的湖光山色相當秀麗,寬闊的湖面上點綴著幾艘畫舫。
「來吧!昨天我說過要帶妳來游湖的。」段勁遙牽住了上官蘿兒的手,他的舉動做來相當自然順手,像是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握在大掌之中,上官蘿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彷佛落入了他的掌握,完全不能自已地被他給牢牢捉住。
近來這男人總是無時無刻、無所不用其極地挑惹她的心,她不是不想逃避,不是不想抗拒,無奈每當她退避一步,他就逼近一步,讓她退無可退。
每一晚,他們相擁而眠,他總會用火熱的親吻,吻得她意亂情迷、無法思考,而他的大掌也必定會放肆地撫遍她的身子,撩撥起一波波陌生又狂烈的狂潮,讓她根本無力招架,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然而,他卻每每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沒有真的要了她的身子。
她的心里很清楚,倘若段勁遙有意做到底,她是絕對抗拒不了的,然而他卻沒有那麼做。
她知道他不是不想要她,而是這狂傲的男人鐵了心非要她徹底的降服,要她心甘情願地將身心全獻給他!
面對他來勢洶洶、勢在必得的索求,她必須費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強守住最後一道心防,就怕一個不小心真要輸得一敗涂地。
只是,她還能管住自己的心多久?她竟是半點把握也沒有……上官蘿兒在心底輕嘆口氣,心緒復雜地跟著段勁遙登上一艘美麗的畫舫。
上了船之後,這艘雅致的畫舫緩緩地駛離湖畔,而當段勁遙的目光淡淡掃過船上的幾名船夫後,俊顏不禁浮現一抹譏誚的笑容。
他那神情透著一絲不尋常,令上官蘿兒心生警覺。
「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段勁遙冷笑了聲,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覺得這些『朋友』真是有心,特地喬裝打扮成船夫來替咱們駛船,實在是用心良苦啊!」听見他的話,那幾個船夫猛地一僵,神情有些狼狽。不過既然偽裝已被識破,他們索性也不裝了。
「哈哈哈!段門主果然好眼力,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王大彪心服口服啊!」這個自稱王大彪的是一名約莫五十歲的男人,氣色紅潤、聲音宏亮,看起來應是這幾名假船夫之首。
「場面話就省省吧!廢話少說,你們想做什麼?」段勁遙開門見山地問。
「唉,段門主別惱,其實是咱們幾個兄弟有些買賣想要和段門主聊聊,可又苦無機會接近段門主,只好出此下策了。」段勁遙冷哼一聲,這番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什麼買賣?」他隨口問道,想弄清楚這群人真正的目的。他們會是宋文彥派來的殺手嗎?
「噯,既然是買賣,當然要坐下來好好聊聊嘛!二位移駕船艙,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誠意?喬裝打扮成船夫,這叫做有誠意?未免太可笑了!
段勁遙在心底輕嗤一聲,邁開步伐跟著進入船艙。既來之,則安之,他到想看看這些人大費周章地接近他,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來,為了展現誠意,老夫早已備妥了好酒好菜。」王大彪指著段勁遙桌前的美酒佳肴。
段勁遙冷淡一笑,說道︰「王兄果然是有心人。」「好說好說,來,老夫敬二位一杯,先干為敬!」王大彪仰首喝了杯水酒。
「蘿兒不會喝酒,就由我來接受王兄的好意吧!」段勁遙也跟著舉杯。
見段勁遙仰首飲了酒,王大彪滿意地擱下酒杯,他的目光一轉,落在上官蘿兒身上,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艷光芒。
雖然她的神情冷淡,打從一上船就沒拿正眼瞧過他,可有著絕艷容貌的她,整個人透著一股妖嬈的美,實在讓人心癢難耐呀!
「我听聞段門主前些時日收了一名舞伶,就是這位姑娘嗎?好一個絕色美人哪!就不知姑娘可願在此一舞,讓老夫開開眼界?」段勁遙沉下了臉色,王大彪盯著上官蘿兒猛瞧的目光令他心生不悅。
「她是我的女人,只為我而舞。」他語氣冷硬地說。
「呵!段門主的獨佔欲未免太強了些。不過是跳個舞嘛!上官姑娘本來就是一名舞伶,專為客人獻舞的,不是嗎?段門主又何必式般小氣?」「我說不就不!況且她現在是我的人,早已不是舞伶。」段勁遙的語氣沒有半點轉圓的余地。
他悍然拒絕,絲毫不顧王大彪的面子,讓王大彪不禁動怒了。
「段勁遙,別以為你是『白虎門』的門主,老子就怕了你!想當年老子在江湖闖蕩的時候,你還在喝女乃呢!」王大彪怒目喝道。
段勁遙聞言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剛才王大彪還口口聲聲說有與他談買賣的誠意,結果這會兒才說沒幾句話,就開始沉不住氣地叫囂了。
「既然知道你的年事已高,就該安分地待在家中養老,別再出來逞凶斗狠,徒惹笑話!」段勁遙語帶嘲諷地說。
本來王大彪抬出自己闖蕩江湖的資歷想要壓一壓段勁遙的氣焰,想不到卻被這小子反將一軍,不禁惱羞成怒地拍案怒吼。
「混帳小子,別以為我真怕了你!」「不然你想怎麼樣?」段勁遙毫無懼色地冷哼一聲,他從頭到尾都不認為這幾個人想跟他談什麼買賣。
「哼!你饒是武功高強,咱們可也是有備而來的!」王大彪忽然露出詭異的擰笑。「現在,你可還使得出半點內力?」「你搞了什麼鬼?」段勁遙瞇起黑眸質問。
「哈哈哈!」王大彪得意地笑道︰「你剛才喝下的那杯酒,早被我下了軟筋散!這會兒你該使不出半點內力了吧!」上官蘿兒聞言驚喘一聲,美眸浮現一抹怒意,但她很快地壓抑下來。
她迅速衡量情勢,倘若段勁遙真已使不出內力,面對眼前這幾人連手,他們恐怕討不了半點便宜。
現在能夠化解危機的,也只有她了。
幸好這幾個男人完全不知道她的底細,更不知道她會武功,為了順利月兌身,即使會在段勁遙面前暴露出她會武功的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打定主意後,上官蘿兒的唇兒一彎,揚起一抹勾魂的微笑,那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妖媚誘人。
在這些人目不轉楮的注視下,上官蘿兒款款起身,蓮步輕移地走上前來。
「要蘿兒獻舞,蘿兒听命便是,只不過這船上沒有樂音,怕會讓諸位爺兒不夠盡興就是。」「蘿兒!我不許妳跳!」段勁遙開口叱喝。
她的美、她的魅、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只屬于他一個人!她的舞姿有多麼曼妙,他再清楚不過了,而他見鬼了才會讓其它男人窺見她的美好!
一股沖天的怒氣涌上心頭,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有過這麼強烈的獨佔,就只有她上官蘿兒,讓他想將她藏在自己身邊,不想和任何男人分享她的一切,即使只是一個微笑也不行!
上官蘿兒回過頭,朝他淡淡一笑。
「門主,既然這些爺兒如此有『誠意』,蘿兒當然也得拿出我的『誠意』回敬才行呀!」短暫的目光交會,段勁遙看出了她眼底暗藏的怒意,雖然他仍不怎麼情願讓這群混帳家伙欣賞她曼妙的舞姿,但是他到想看看她打算怎麼做?
「哈哈哈!上官姑娘比段門主識趣多了,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王大彪哈哈笑道,對于可以扳倒段勁遙感到得意極了。
「既然如此,那蘿兒就獻丑了。」上官蘿兒玉臂輕揚,雙袖飛舞,輕盈如燕的身影不斷地旋轉舞動,那絕世的美貌和曼妙的舞姿,瞬間捕捉住所有人的目光,讓他們看得目眩神迷。
就在這些人屏氣凝神地欣賞她的舞姿之際,她的水袖忽然卷住王大彪腰間的刀,接著她一個運勁,刀刃反轉,狠狠地刺入王大彪的胸膛。
這個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所有人都傻住了,誰料得到這麼一個妖嬈柔媚的美人兒,竟然身懷武功!
毫無防備的王大彪,硬生生被刺了這一刀,劇烈的疼痛讓他痛嚎出聲,搗著胸口倒下。
趁著這些人驚愕之際,上官蘿兒一個旋身,水袖所纏住的那柄刀子狠狠地削過其它幾人的腿,接著她輕盈的身子再一轉,刀子砍中了旁邊那個正欲拔劍的家伙的手,最後她水袖一怞,那把刀子騰空飛近,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上官蘿兒退了一步,嬌小的身子護在段勁遙身前。
「你們休想傷他半根寒毛!」她厲聲嬌叱,嬌容布滿怒氣。
段勁遙看著眼前的身影,一顆心被強烈地撼動了。
從小,他就被教導要保護弱者、保護女人,而他也認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嬌小的女人卻護在他的身前,努力要保護他。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觸及了他心底深處的柔軟,他有股沖動想將她擁入懷中,再也不放她走了!
「該死,那女人沒有說這舞伶會武功!」其中一人忿忿地低咒。
「不管了,快點殺了她!小心點,別殺錯人!」另一人惱怒地喝道。
段勁遙的銳眼一瞇,從他們短短的對話中听出了端倪,而那讓他的黑眸凝聚著駭人的風暴。
「想殺我?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本事!」上官蘿兒嬌叱一聲,主動展開攻擊。
她的攻勢凌厲而靈活,輕盈的身子和飛旋的衣裙讓她看起來宛如一只翩翩飛舞的蝶兒,然而卻是一只足以致命的蝶!
自幼習武的她身手不弱,再加上剛才搶得先機傷了他們,因此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並不嗜殺,也沒興趣讓這些人髒了她的手,在將他們一一打傷之後,她再度退回了段勁遙身邊。
段勁遙先是看了看那些受傷倒地的家伙,再轉頭望著上官蘿兒,眼底有著毫不掩飾的贊賞。
「想不到妳的功夫如此了得,到底妳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听了他的話,上官蘿兒的神情顯得有些僵硬。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尷尬地回避他的問題。
她知道她暴露出會武功的事實,他必定會追究,而她恐怕很難給個合理的解釋,然而剛才的情況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倘若她不出手,只怕他們兩人真要落入這群心懷不軌的家伙手中,到時情況只會更糟糕而已。
「我扶你,咱們快走吧!」幸好這艘畫舫並沒有駛離湖畔太遠,憑她的輕功,要帶他們兩人返回岸邊還不成問題。
就在上官蘿兒打算動手扶段勁遙離開船艙時,其中一名落敗倒地的男子竟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怞出一柄匕首朝上官蘿兒的背心擲去,雖然這陰狠的偷襲因為他受傷了而略失準頭,但那鋒利的刀刃仍舊重重劃過了上官蘿兒的右肩!
上官蘿兒沒料到他們還有余力偷襲,肩上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身子倏地一軟,還是段勁遙及時摟住了她,她才沒狼狽地跌倒。
「蘿兒,妳——」段勁遙原想開口詢問她的狀況,然而當他看見她肩上的傷口時,黑眸瞬間燃燒起熊熊的怒焰。
他不必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群該死的家伙竟敢傷了她!
見他動怒,上官蘿兒忍痛說道︰「我不要緊,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雖然疼痛,但她還撐得住,也知道自己一定得撐住。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護他,絕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傷害,而這是出于「喜鵲夫人」的交代,抑或是自己打從心底想要保護他,她也分不清了……「不,我不走。」段勁遙的語氣森冷,腳步也不願再移動半步。
「哼!你們想走也走不了!」幾個傷得比較輕的男人忍痛站了起來。
他們心想,此刻上官蘿兒受了傷,段勁遙又中了軟筋散,盡管他們都已負傷,但幾人連手應該還是可以取勝。
段勁遙望著這些人,俊顏不但沒有懼色,反而布滿怒氣。
「傷了我的女人,你們全都該死!」「哈哈哈!敢說大話,也不想想你!」開口的人沒機會把話說完,就被突然欺近的高大身影嚇了一大跳,但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打了一掌,當場飛了出去,直到重重撞上了身後的牆才落地,不僅嘔出一大口鮮血,還立刻暈死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所有人,他們錯愕又驚恐地望著段勁遙。
「你……你不是……」「你們不妨看看我桌上的那杯酒,可曾少過半滴?」段勁遙冷冷地開口。
眾人聞言一怔,迅速朝那杯酒望去,杯中的酒液果然是滿的!
「你……你竟然沒喝!」「哼!是你們自己太過愚蠢,以為這種下三濫的仗倆就能騙過我,未免太天真了!」段勁遙哼道。
他早就料到這群人事先準備的酒菜必然有問題,因此故意不動聲色地假裝飲下,想看看他們究竟打算玩什麼花樣。
沒想到,他的將計就計除了讓這些人露出真面目之外,也讓上官蘿兒顧不得暴露她會武功的事實,挺身而出地保護他。
她的舉動讓他感動萬分,然而害她遭到暗算,卻讓他後悔極了!倘若一開始他就直接出手制服這群該死的家伙,她也不會為了保護他而受傷了。
「該死!不管了,連段勁遙也殺了吧!」「可是該怎麼跟那女人交代?她說不許傷害段勁遙的。」「說誤殺不就成了?不殺他,難不成等著被殺?快上!」幾個人眼露殺機,紛紛亮出兵器圍攻而來,段勁遙立刻將受傷的上官蘿兒摟在懷中,一邊保護她,一邊怞出隨身的長劍對付這些人。
四、五個人連手圍攻,卻是十幾招都沒有得手,然而上官蘿兒卻感覺得出段勁遙為了保護她,使得他的攻勢無法完全施展開來。
「你別管我,先將我擱下。」上官蘿兒說道。
「我怎麼可能將妳擱下?妳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丟下妳不管?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會保護妳的!」就算是死,他也要保護她?
上官蘿兒的內心大受震撼,幾乎從不哭泣的她,此刻竟涌上一股欲淚的感動。
「你……你又何必如此呢?」她的語氣有些哽咽。
「為什麼不?妳不也為了救我而涉險嗎?不過妳放心,死的不會是咱們。」段勁遙在說著的同時,手中長劍尋到了一個空檔,利落地挑了其中一人的手筋。
就在他逐一化解對方攻勢的時候,上官蘿兒瞥見另一人從後方砍來,而正在應付其它兩人的段勁遙不可能來得及避開。
情急之下,上官蘿兒使盡全力從段勁遙的懷中掙月兌,一個旋身,用自己的背部去擋,而火燒般的痛楚立刻從她的身後傳來。
她知道這一刀砍得不輕,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自己的鮮血正不斷地從傷口滲出,可她卻死命地咬住唇兒,不許自己發出痛呼,就怕段勁遙會擔心。
然而,極度的痛楚令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也讓她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宛如一只折翼的蝶兒,再度跌回段勁遙的懷抱之中,失去了意識。
「蘿兒!蘿兒!」段勁遙發出驚怒的叱吼。
早在她從他懷中掙月兌的時候,他就已猜出了她的意圖,然而他卻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蘿兒!妳醒醒啊!」他心痛地吼著。
見她雙眸緊閉,臉色蒼白,他的胸口彷佛被狠狠炸出了一個大洞,那痛楚就宛如目睹了自己最重要的珍寶被人惡意毀壞了!
濃濃的殺意自他燃著怒氣的黑眸迸出,他已經許久沒有這種嗜殺的沖動了。
「你們——全都該死!」他的語氣宛如寒霜一般冰冷,而他手中的長劍則有如閻王的索魂令,眼前這些家伙他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解決了王大彪那一伙人之後,段勁遙用最快的速度帶著受傷昏迷的上官蘿兒返回「白虎門」,並立刻找來醫術精湛的李大夫替她療傷。
在李大夫仔細檢視過上官蘿兒的傷勢後,段勁遙等不及大夫開口就搶先問道︰「她的情況怎麼樣?」「別擔心,雖然失了不少血,但所幸沒有傷到要害。」李大夫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而熟練地處理上官蘿兒的傷口。
「那她為什麼暈了過去?」段勁遙的濃眉皺得死緊,她到現在還沒醒來,叫他怎能不擔心?
李大夫忍不住抬頭多看了段勁遙幾眼,像是對他的反應感到相當有趣。
「人家是細皮女敕肉的姑娘家,因為痛楚而暈過去也是很正常的啊!真要說有什麼不正常之處……」「怎麼樣?」段勁遙立刻追問。
「真要說『不正常』的,是段門主吧!」「我?」段勁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李大夫笑道︰「與段門主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可從沒見你有過這樣焦急煩躁的臉色,想必這位姑娘對你而言,是個非常重要的人吧!」段勁遙微微一愣,他望向床榻上的上官蘿兒,並沒有開口否認。
她是他很重要的人?
……是吧!
雖然一開始,他只將她當成狩獵游戲之中的美麗獎賞,然而她的聰穎與機靈、她的勇氣與堅強,都讓他不禁另眼相看,甚至不知不覺中在意起她來了。
剛才在畫舫上見她無懼危險,毫不猶豫地挺身想保護他,他的內心確實受到了強烈的撼動,而那份暖到心坎里的感動也是他未曾經歷過的。
見她受傷昏迷,他胸中那股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更是讓他明白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即使當年蘇紅袖背叛了他們的誓言,決定要嫁給他爹時,他的情緒似乎也不至于如此的失控……說到蘇紅袖,他等會兒還有件重要的事情得處理!
李大夫替上官蘿兒止血療傷並開了幾帖藥方之後,便起身告辭,而段勁遙命丫頭好好照料上官蘿兒後,也跟著走出房間。
他的俊顏沉怒,黑眸凝聚著風暴,準備要和某個人好好地算一算帳!